《重生皇女狠强势》 1 背叛 深冬十二月,九璃的天气今年格外的冷,凤长荣坐在花轿里,盖头下娇艳的红唇微微弯起藏溢不住的甜蜜,一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最美的年华嫁给了最爱的他,外面天寒地冻,朔风呼呼灌入锦绣花轿,她完全沉浸在与那个人未来琴瑟和鸣,长相厮守的纯粹念想中,心里暖融融的。 行程未到一半,轿子突然停下,冬风凛冽掀开锦帘一角,脚下阵阵凉意沁骨,她垂眸看到绣鞋上融化的雪星。 灵敏感觉到外面窒静,隔着锦幕有娇嗔声细碎传近她耳中。 “陌寒,我等了你好久,好冷的。” 她心口顿凉,指间触及冰冷红帘,疾风刮走她的红盖头,暴露出惊艳容颜。 风雪后两道人影,一红一绿,浓情蜜意,绿裙美人眼眸掠到她脸上,秋水眸中满是骄傲挑衅,故意一崴,软软跌进风陌寒宽阔的怀抱中。 深深的刺到了凤长荣。 周围的仪仗队,手持武器,慢慢向她逼进,凤长荣眸光霎凛,她能感知到这些武者身上的中阶玄力,其中几人还是武师级别。 凤长荣摘掉头冠,满头青丝随落雪轻盈飘垂。 武者退后寸许不敢轻举妄动,她面无血色步步朝前移动,只有五米距离,却像是隔了一道天堑。 垂目看到他和陆茗玉十指相扣,唇角轻勾,面对风陌寒,凉彻心扉道:“风陌寒你在成亲的日子,和陆茗玉手拉手,是来存心绿我的。” 陆茗玉俏脸微绷,故意朝风陌寒身边一靠,眉飞色舞,嚣张至极:“陌寒他喜欢的一直是我。” “啪!”凤长荣反手给她一耳光,目里三分屈辱,两分悲哀。 陆茗玉,妄她还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如今生生扣了一顶绿帽子在她头上,这算什么。 “茗儿。”风陌寒挺身而出挡在她面前。 自告奋勇:“长荣你要打就打我。” 凤长荣毫不客气对准他面门就是一揍。 风陌寒稳住身形,俊脸上鼻血直冒。 陆茗玉看到他受伤,心疼地不要不要的。 扬手就去打凤长荣,左脸同样的位置又是一记,直接将其扇翻在地。 而后冷勾勾的盯在风陌寒脸上,面目冰冷,朝后退开两步,指着两个人,声如寥风吹过,凉薄哀伤:“风陌寒,陆茗玉,你们这对狗男女,今天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风陌寒一改往日温润形象,面貌阴寒,目里迸出杀意,果断下令:“你们还不快动手。” 那些武者如同鹰隼群攻凤长荣。 漫天大雪中,凤长荣乌发高扬,冷面肃杀,摘下发髻上两支金钗为刃,冷目一一掠过那群武者,运转灵核中灵力,却提不上来,关键时候,一个武者提刀斩过来,她灵捷闪开,足下一踹,直将武者踢飞滚到断崖下,颈后玄风劲猛,她返身折腰避开武者指间刃,利用暗劲掐腰,攻他下盘,趁其不稳之际,运足天阶七层玄力端起他下巴,只听脊椎咔嚓一声,彪头大汉一头倒栽进雪地中,凤长荣手中金钗晃眼狠辣插入他喉咙,武者瞪大眼睛,她冷静拔出钗子,鲜血狂飙。 她的身影灵动如血蝶,即便不使用灵力,对付这些凡武境低阶武者也绰绰有余。 陆茗玉眼看那些人不是她对手,鼓足底气叫喝:“凤长荣,你以为你还是穆王府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尊贵郡主,知道你为什么提不上灵气,因为我送你的香膏可以抑制它,这个时候穆王和凤世子应该在黄泉等着你,等陌寒得到你的灵核,你就可以和他们团聚。” 凤长荣分神被武师在背后砍下一刀,原来陆茗玉一个月前送她的香膏本是害她的。 风雪骤停,凤长荣嫁衣染血,立在一堆尸体中间,不远处两名武师做势,欲随时进攻。 风陌寒和陆茗玉走过来。 那身红袍刺痛她的眼睛,有气无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陌寒低头不敢面对她。 “回答我。”凤长荣眼眶湿红,压抑的声音不容抗拒。 须臾,风陌寒终是抬头看向她,眸中阴阴冷冷的看不到往昔半分温情,声如死水无波:“皇上昨日收到秦阳郡密报,英王及一干叛党准备明日攻打皇城,于昨晚急召穆王进宫,今日带兵前去青溪道截路。” 凤长荣一脸震惊,这些父王都没告诉她。 一切似乎太过巧合,不可置信:“你在骗我,应该是皇上在骗我父王,先不论英王是否会在这时攻打皇城,陆茗玉刚才已经说过了,皇上想截路的人是父王和我哥哥,为什么?” 陆茗玉道:“凤郡主,我送给的花,是很美丽,可惜你还不知道那是九璃禁花,彼岸花。” 先帝自吞并青国后曾严禁九璃不得出现彼岸花,凤长荣自嘲这一世算是白活了,根本不知道那该死的花张什么样,每个人都在欺骗她,背叛她。 她声色冷绝:“以你的低级修为是无法禁锢我的灵力,香膏是谁给你的。” 陆茗玉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样子,很是痛快,声调微微上提:“就让你死个明白,香膏是国师给我的,凤长荣我原以为你占尽天底下所有幸运,到如今不过一个可怜虫。” 凤长荣啐她:“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本郡主品头论足,你两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凤长荣此生瞎了狗眼才遇到你们。” 陆茗玉娇斥:“死到临头还嘴硬,陌寒要不是为了你身上的极品灵核,根本不会接近你。” “陌寒,她现在灵力全无,你还不动手掏了她的灵核。”她撺掇道。 风陌寒面如死水凝望她一刻,说出令她无比寒心的话:“长荣,对不起,我真的需要你的灵核。” 凤长荣退到崖边,眺望白茫天地,最后将目光放到风陌寒脸上,声音寒沁:“风陌寒你没本事自己修出灵核,还妄想得到我的,白瞎了一张好人皮。” 说完五指成爪猛地扎进自己心脏里,捏爆灵核,纵身跳下悬崖。 这一世自己伤了心,是不是以这种方式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2 玖儿,你不傻了 万丈悬崖雪雾弥漫,她破碎的心脏被强烈风波冲击的没有知觉,前世今生的画面如同潮水决堤在她脑中轮番播放,昏迷中,似感觉到有人揽住她逆风落到崖中一块绝壁上,一股木叶冷香自那人身上散发,一股脑灌入她鼻腔中,她眉睫颤动,努力睁开一条眼缝,只能依稀看到一团朦朦胧胧的紫,心脏处有灵力波动,很舒服,像是温泉融融流动,连全身的痛苦都缓解很多,碎裂的灵核转动发热,她极力想看清那人容貌,偏偏他身上缕缕袭来木叶香,奇异的想让她沉沉睡去。 凤长荣大口喘气,触碰到他手腕,温暖中有一丝熟悉,很遥远也很亲切,这是她潜意识中本能的感知,拼尽全力开口:“你是谁。”那声音细若游丝,轻若不闻。 她本以为这人没听到,他用袖子轻轻擦掉她手上的血迹,平稳开口:“阿夕,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她喷出一口血,蹙紧眉头,这个人知道她前世的名字,心脏中有大量灵力涌动,就在快睁眼看见他脸廓,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身体如同被打入无底深渊。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旋地转的,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强制占据了她的脑海,有种思维大爆炸的感觉。 “公主,你醒了。”一个黄衣少女闯入她视线。 面前一切,瞬间变得清晰,她摸着自己心腔位置,感受到完整灵核在运转,气海处热力充胀。 很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玖儿,你吓死娘了。”白衣美妇哭得梨花带雨将她拥入怀中,幽兰体香沁入心脾,她算是弄明白这是又一次重生,原主九璃凤帝四公主凤玖夕,年十四,可惜天生痴傻,在宫中时常被人欺负,最后的一段记忆停留在御花园中被颜妃陆颜舜推入宫池,姓陆的还真是和她冤家路窄。 “娘,玖儿没事了,想看看自己的样子。”她快被阮伊湄捂得透不过气。 阮淑仪中断啜泣,一双美眸湿漉漉的停留在凤玖夕脸上,柔弱道:“玖儿,你不傻了。” 这美人娘亲楚楚可怜的样子,很令人疼惜,她微笑摇头:“娘,玖儿不傻了。” 阮淑仪柔眸中,水光莹莹的,吩咐羽涅:“快,拿镜子过来。” 小丫头如同雀儿,去去就来。 铜镜中,原主发如流缎,脸蛋白皙娇嫩,一双绝美桃花眸里清波荡漾,长眉秀丽微挑,琼鼻秀挺,嘴唇粉润柔软,眼波流转时颇为妖娆,这倾世美颜绝对算得上祸水级别,凤长荣甚是满意。 她起身下榻环视周边环境,居室简素,处处都透着一股寒酸的味道,窗台边,古琴一把,台上紫蓝色水晶莲花炉,吸引了她的目光,与这狭小居室相差太过。 阮淑仪是宫中乐女,身份低下,加上原主痴傻,宫中不缺美人,自然不受重视。 几日下来,她很快适应了自己如今身份。 问起婢女羽涅有关穆王的事,心内自嘲,父王和哥哥一腔忠心最终却落了个乱臣贼子的下场,她这个大皇叔,当真阴狠。 她眸中缓缓升起一抹戾气,看了看镜中娇娆容颜,秀眉挑动,这一世要对的起自己这祸水姿色。 “羽涅,今日天光晴好,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两人来到御花园中,时下深冬,百花凋零,唯有一片朱砂红梅在雪地里,芳华正盛,在一碧如洗的晴空下,晶莹映雪,美得很是纯净梦幻。 清风拂鬓,雪里梅香凉沁沁的,她莞尔一笑,眼眸微微眯起,比这满园血梅还要艳美,羽涅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心惊。 不远处花枝摇曳,积雪簌簌而落,林中露出一截淡青色袍角,她和羽涅踩着薄薄积雪,漫步过去,疏林亮开,一个青袍少年正在折梅,头发上落了几颗雪珠,侧面清峭,他余光瞥到凤玖夕,有些意外,“玖夕。” 这青袍少年凤玖夕前世认得。 羽涅福身行礼:“四皇子。” 四皇子凤沐璟乃静妃长子,年十七。 凤玖夕自来熟,潇洒上去打招呼:“四皇兄,凑巧啊,你也来赏红梅。” 凤沐璟眸影变幻,凝望着她灵黠的目光,微微愣神道:“听说玖夕不慎落入冰湖苏醒后,恢复心智,没有和卿兰早去看望,今日偶见,玖夕目光清灵,气韵雅逸,当真与过往判若两人。” 凤玖夕心里吐槽,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这四皇子表面看去弱不禁风的,前世几次见面倒没瞧着他目光这般犀利。 瞟见他怀中红梅,扯闲:“四皇兄,这花是给卿兰妹子采的吧。” 卿兰….妹子???凤沐璟有一瞬失神,难道一个人心智恢复,连性格也会变。 他微扬唇角,嗓音清澈:“卿兰很喜欢这些红梅。” 说及此,一道蛮横男声越来越近:“凤沐璟你个软蛋,整天都跟在凤卿兰裙子边转,没个正事,难怪你母妃虽然受宠,父皇也不正眼瞧你,窝囊废。” 凤玖夕看到他虽面无表情,左手却攥得发青。 来人盘着手,一身亮色锦袍,脸上肉嘟嘟的扯嘴挂着欠揍的表情,是颜妃的儿子。 他哼声瞥视凤玖夕,“小傻子也在这里。” 凤沐璟绷着脸,埋头就走。 凤珏身形极快,虎背熊腰挡道凤沐璟。 凤玖夕目光闪了闪,对于玄灵同修的她来说,可以看出刚才凤珏那一踏步使用了玄阶小成玄力。 “说你呢。”他大力往凤沐璟肩膀上一推,并出言讽刺:“九璃怎会有你这种人存在,十七年连基本的玄气都练不出来,还有脸在人前晃悠,我要是你早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死了算了。” 凤沐璟一直垂目,把花握的更紧些。 凤玖夕过去,拉着他就走。 “小傻子,这里没你的事,还不快滚。” 凤玖夕表情冷静,忍着看他那张欠揍脸没爆发,客气道:“请六皇兄让开。” “活腻歪了你。”凤珏瞠目小成七重重拳出击。 下一秒,凤玖夕娇小手掌,居然包住他拳头一扭将他摔翻在地。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凤珏从地下爬起来,她哪里来的大力,好像真不傻了。 从来都是她欺负凤玖夕,这口气他忍不下去,活动活动筋骨,恐吓道:“小傻妞看你是欠打。” 凤玖夕表情冷辣:“那就试试。” 凤沐璟感觉到她身上杀气。 3 本宫好怕哦 凤珏气沉丹田,全身肌肉绷紧,掌劈过去,强劲的罡风震得凤玖夕鬓发飞舞,眼看着就要劈到她脖子,凤玖夕视线中红梅飘散,快速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狠戳他眼睛,巧劲扳弯他手腕的同时扭到背后,往其后膝盖上猛地一踹,凤珏眼不明,耳不清,跪倒在凤沐璟面前,还陷于震惊中,脑袋被凤玖夕麻利一按,栽进雪里,啃了一嘴雪泥牙齿打邦冷得说不出话,还没完,凤玖夕不过瘾又补踹一脚,凤珏哀嚎着在雪里翻滚了几圈,凤沐璟连连朝后避开。 凤珏终滚到一株梅树边停下,砸掉树枝上积雪。 前一刻还耀武扬威,这时被揍得屁都不是。 凤玖夕芊芊玉手拈掉粉衣上的梅花瓣,桃花眸中沉沉静静的。 冷风吹落红梅夹着雪屑在她衣袖间浮动,显出她伶仃身影,再看看树角边眼肿鼻涕流还在瞎摸的凤珏。 凤沐璟眨了眨眼睛,红梅里的少女,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手里的花都吓掉了。 羽涅赶快到她身边,满脸担心:“公主,可伤着你了。” 这时凤珏应该才是最需要关注的那个吧。 凤珏承受着眼疼,筋骨疼,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子才爬起来,肉嘟嘟的脸肿的不成型,一说话就吹起鼻涕泡,“凤玖夕你敢打我,我告诉母妃去。”说着还委屈巴巴的掉起眼泪。 画面太美,凤沐璟不敢再看。 说完就泪奔而去,还摔了好几跤。 凤玖夕看着就好笑。 凤沐璟很紧张的看着她那副岁月静好的妖娆样子,走过去面色很是凝重,“玖夕,你得罪了颜妃的儿子,她会为难你。” 凤玖夕转目看向他,眼中媚色张扬,颇有几分仗义:“我最看不得这种恃宠而骄的狗东西,他刚才欺负你那样,我看着生烦。” 凤沐璟脸上表情复杂,以前的凤玖夕看人都是躲躲避避的,更别说敢打人。 他道:“这事都是我引起的,你先回去,我这就去求我母妃救你。” 凤玖夕正想说不用来着,凤沐璟已经跑出了好远。 宫中,阮淑仪听羽涅提起今天在梅林发生的事,震惊之余,就只剩下焦虑。 而凤玖夕却是安静喝茶,望着台上的水晶炉发呆。 这边还没有急完,那边颜妃效率极高,已经带人砰得打开宫门。 凤玖夕只是懒懒地瞟了她一眼,茶水还没喝几口,这颜妃的速度不去华夏高中食堂里抢饭屈才了。 “好啊,你打了我们家珏儿还在这里喝茶,我今天非要拔了你这傻子一层皮。” 阮淑仪看到凤珏那一脸鼻青脸肿认不出形的模样,难以置信是玖夕打得,吓得立马跪在颜妃面前求饶。 颜妃一个眼色看向张嬷嬷,老刁奴会意猛扇了阮淑仪一耳光。 阮淑仪口角溢血,却是大气都不敢喘。 凤玖夕茶杯重重一置,幽谧的桃花眸,似要将她戳穿,最后漫然停落在她娇美如花的面上,清淡吐出两个字:“庸俗。” 颜妃自恃貌美,平常装扮也花枝招展的,今日她穿了一身妃色宫装,里三层外三层的十分艳哨浮华,发髻也梳得一丝不苟高高盘起,珠钗边还簪了一朵硕大的紫白色芙蓉绢花,娥眉弯弯的,有些像凤玖夕在华夏时见过的唐宫仕女图,鹅蛋脸,樱桃口,水杏眼,整体下去也算的上美人,可凤玖夕就看不得她那骄矜的样子。 凤玖夕嘴角含了一丝春风沐阳的微笑,安静凝视着她。 颜妃眼光一凝,对面这双桃花眼灵动妩媚,近纯近妖,甚至有种睥睨气势,和以往那种呆板空洞完全不同,仿佛多看一眼便会令人深陷进去。 “颜妃娘娘,我的母亲并没有错,你何故要派人打她。” 颜妃表情短暂一僵,而又更加肆无忌惮剜了凤玖夕一眼,气怒道:“凤玖夕,即便是你现在不傻了,我照旧敢治你,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乐奴生的小贱种,这辈子就别想着要翻身。” 凤玖夕凝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本宫好怕哦。” 众人愣了,不按套路出牌,莫非又傻了。 可颜妃观察到,她眼中没有一丝惶恐,阴森森的让她莫名的害怕,别开目光指使张嬷嬷拿下她。 老刁奴行动利索,跨大步就去捉她,凤玖夕起身就踢板凳直把张嬷嬷撞到墙板上,后脑勺磕出血,一屁股坐地,痛意袭来,她登时眼睛一瞪,浪嗷一声。 凤珏吐词不清,“母妃你看吧,我就说这傻瓜现在打人可凶。” 凤玖夕已经扶起阮淑仪。 陆颜舜傻眼一瞬,再顾不上风度仪态,喝斥道:“我不信治不了你个小贱种。” 她张眼四顾,看到琴台上显眼的水晶炉,几步过去,拿起就去砸凤玖夕。 阮淑仪冲过去拦,泪水直下,哀求道:“颜妃娘娘,水晶炉是皇上赐的,您不能砸。” 颜妃一把拂开她,还狠踩在她背上,傲慢无礼:“就你还配皇上赐予的东西,水晶炉早就沾染了你一身晦气。” 说着她就扔向凤玖夕。 砰!人没打到,花炉倒是砸的稀巴烂。 “不!”阮淑仪凄厉一叫。 颜妃面上快意舒坦,只是小贱人反应太快没砸到她。 “颜妃,你敢踩我母亲还摔了水晶炉。”凤玖夕暴喝一声,威力十足。 在场众人震了震,这小傻子真和过往不一样了。 颜妃气极命令:“张嬷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撕烂那小贱人的嘴。” 张嬷嬷从墙边爬起来,再次扑向凤玖夕,她也是凡武境黄阶小成的武者,身手敏捷,几次都扑了个空,累的停在屋子中央歇气,没注意到凤玖夕对准她肥厚的臀部提起脚尖一踢,张嬷嬷急惊风,提臀收腹,像只黑熊笔直挺起,老脸涨得通红鬼叫。 “你一个奴仆以下犯上敢打本宫,今天本宫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她眼色锋利,一脚踩碎刚才的凳子,捡起凳子脚,二话不说朝张嬷嬷额头上就是一敲,她痛得嗷叫连连,凤玖夕目里的艳色都飞荡出来,脸色一厉,接着朝她左脸狠狠一记,张嬷嬷被打翻在地,头破血流,咳了几声,吐出两颗牙来,满口是血。 颜妃当场尖叫一声,“凤玖夕,你这疯子。” 凤玖夕目里杀意翻滚,握紧凳子腿,对张嬷嬷一顿爆锤,滚到颜妃脚边,抬起血糊糊的脑袋看向她,忠心可鉴:“娘娘你快走。” 颜妃吓得面色惨白,下意识想要逃跑,凳子脚横在她眼前,脚底冷汗狂冒,她僵硬转动脖子看过来正对上凤玖夕那双艳极而煞的桃花眸,浑身都在发抖。 凤玖夕笑得风姿绰约,冷漠道:“颜妃,你打了我母亲,这账怎么算。” 颜妃佯做镇定:“凤玖夕你今天敢打我,皇上饶不了你。” 凤玖夕扭了扭脖子,媚音中透出几丝辣劲,“可我这人一旦敞开了打人,没过瘾这不好收啊,只有得罪娘娘了。” 她拽出娇弱的颜妃专挑不显眼的地方打,下手老辣刁钻。 “啊!”颜妃的尖叫声断断续续穿透到外面,她被凤玖夕踩在地上,两只雪白的酥臂,在空中乱抓,狼狈哀嚎:“张嬷嬷,快去请皇上….皇上过来!”说完又是一阵凄厉嚎叫。 张嬷嬷抓着屁股,一瘸一拐并不阻碍她跑得风快。 凤沐璟被吓在角落里,两腿抖得像筛糠,不敢开腔。 颜妃的惊叫声中夹杂着阮淑仪惧怕的提醒:“玖儿,快停下,一会儿你父皇来了怎么办。” 4 打一下应该很疼吧 凤玖夕满身煞气,扔了凳子腿,一脚还踩住颜妃,周围空气窒静。 颜妃两手抓着地板,头发凌乱,颤瑟的眉睫下那双水杏眼中冷汪汪的刺向凤玖夕,狠毒阴损:“凤玖夕,你等着,皇上来了会为我做主的,本宫不会放过你。” 居室昏暗,几缕微光穿透窗棂,从凤玖夕背后反照过来,映清了她薄衫里瘦弱身影,她微垂眼睫,素白的小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使得她脸色看上去诡秘幽寂。 “你不是刚才还横,怕了。”颜妃表情放松,语气中透出劫后余生的畅快感。 昏暗中,凤玖夕微微抬起浓睫,瞳眸如同一滩死水俯视颜妃,阴恻恻开口:“颜妃,你还当本宫是半个月前那个你可以随意打骂羞辱的傻瓜。”她捏起颜妃下巴,仔细欣赏她娇丽美颜,语气调谑:“多美的人儿,这皮肤,这眼睛,这嘴巴,本宫看着也欢喜。” 颜妃杏眸紧缩,像是在看一个老流氓,胆战心惊:“凤玖夕你要干什么。” 凤玖夕拔下她雾髻上一枝显眼的点翠簪,脸上挂了一丝魅惑笑容:“这么漂亮的人,打一下应该很疼吧。” “你敢…..”颜妃余音还没说完,已经被凤玖夕扇到角落里,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 颜妃顾不得脸疼,水眸直锁定在她手中流彩点翠簪上,目中暴露出惶恐,“凤玖夕,把簪子还给我。” 凤玖夕恍若未闻,拿在一条微弱的光线中观赏,表情如落水那日天真,“灵羽翠玄级五阶灵禽,极为稀有,这毛色在昏暗的环境中更璀璨夺目了。” 凤玖夕心里一阵忐忑,全身寒意汹涌,深处的恐惧竟让她落下一滴眼泪,可想原主当时被人推进冰池中呛水是多么无助绝望。 撕拉!她撕裂薄袖,细瘦右臂暴露在众人眼前,本身嫩白的皮肤上紫污淤青,一条条旧伤新痕交错遍布,阮淑仪看着心疼地泪水如同决堤,连珠滚落。她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女儿。 凤玖夕继续撕烂其他地方,露出同样满目疮痍的大腿,哗啦啦的嘶布声如同流水,刺得颜妃耳膜生疼。 满地的碎布,凤玖夕衣衫褴褛,抓散自己头发,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杂沓脚步声,灿烈的桃花眸中深不见底,看紧颜妃,似要将她吞噬,咧唇一笑,果断将簪子扎进手臂中,面无表情划拉开一条大口子,瞬间血流如注,她面不改色,又是朝自己大腿上使力一划,血珠漫开,粉嫩的唇色也开始苍白。 “凤玖夕你这是在干什么。”颜妃头发散乱,像个疯子,瑟缩到墙角。 盯着她手上和大腿上两条狰狞大口子,吓得她头皮发麻,再瞠目去看凤玖夕冷魅表情,目光闪烁发蒙,似要被她拉出魂魄来。 门外杂沓脚步声越来越沉,当凤帝和一行人走到门口,静妃和凤沐璟也从另一个方向同时到达。 门里隐约可以听到阮淑仪啜泣,安静的可怕。 静妃看到张嬷嬷头破血流的模样,先是向凤帝行了一礼道:“此事皆因璟儿所起….” 她还想再说,凤帝横声打断:“有话先进去看了再说。” 李公公推开门,遍地狼藉,寒气中混合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他踏进房间,当先看到凤玖夕一身破烂,手腿血淋淋的坐在一堆烂凳子,碎玻璃中。 凤沐璟和李大福没眼看。 他冷冰冰的视线沿着碎布转移到颜妃那边,只见她满头凌乱,缩在柜子边,木呆呆地盯着眼前一切,后面凤珏眼肿流青鼻,牙齿打颤,一副玩儿坏的痴呆样,而琴台边阮淑仪和羽涅则是哭哭啼啼个不停。 “怎么回事!”凤帝看到这一切满脸黑人问号。 颜妃从凤帝的愠怒声中清醒过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爬带跪伏倒在凤帝脚边,欲雨泪先流,半边脸肿起,哭得那是肝肠寸断。 “爱妃,你脸怎么回事。” 颜妃嘤嘤抽泣蓄足力,哭得更惨烈了,“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那个凤玖夕,她今早在梅园中打了珏儿一顿,我看着心疼,本过来教育她几句,没想到她不由分说,就来打我,张嬷嬷为了保护臣妾,您看看被打成什么样,臣妾看她蛮横,再下去会要人命,才拖住凤玖夕,争取了张嬷嬷求您过来的时间。” 说着她又泣不成声。 静妃正想如实相告梅林经过。 凤玖夕抱着手臂啼哭起来,如同幼兽低啜。 凤帝注意力转移,走近她。 “父皇,您要为女儿做主啊,颜妃她在颠倒黑白。”一抬头对上凤帝的目光,眼泪就啪嗒啪嗒顺着下巴流。 颜妃紧咬银牙,湿漉漉的目光凝向凤珏。 凤珏起先不敢出来,颜妃又狠瞪了他一眼,才怂包出来,被颜妃拉袖子跪下。 凤帝看到她露出的地方,竟没有一处能入眼的皮肤,新添的两道大口子更是触目惊心,语气也跟着她苍白娇弱的脸色柔和下来:“你这伤怎么回事。” 凤玖夕生怯地垂下眸光,泪水刷刷直落到她手边破碎的水晶炉片上。 紫蓝色的碎片,光纹流转,如同一抹紫兰迷雾,深深吸引了凤帝目光。 先前眸中冰冷温释化开。 凤玖夕小声哭泣。 凤帝道:“你在害怕朕。” “我不怕父皇,可我怕颜妃。” “我身上的旧伤都是颜妃还有珏哥哥打的,就在刚才颜妃她..她…” 她声音越说越弱,满脸惧怕看向颜妃。 5 一面之辞 “别怕,有朕做主,你继续说。” 凤玖夕泪如泉涌,身躯瑟瑟发抖,在看到残藉中灵羽翠的一瞬间,护紧手臂望向颜妃,崩溃尖叫磕头:“颜妃娘娘,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自保打你身边的人,更不该在那日宫湖边抢你的灵羽翠,结冰的湖水真的好凉好凉,手臂上的伤口也好疼。” 她慌张的伏在满地残渣中膝行过去,手脚都被水晶碎片划破,双手血腻腻的抓着她的妃色裙边不放,虚弱的声调中阵阵惶恐:“颜妃娘娘,求您…求您饶过我,玖夕….真的好害怕…会死。”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几乎要咬碎牙齿,极清极冷的传进众人耳中。 阮淑仪悲痛的晕厥过去。 “凤玖夕,你胡说,你手脚的伤口分明是你自己划的…..” 凤玖夕用力的双手几乎要撕破她的裙子,手臂上又渗出新鲜血液,脏了她鞋尖上大片的绣花。 隔着鞋子仿佛也能感受到血的腥热。 臂上的伤口更红了,触目惊心。 “颜妃娘娘以前玖儿傻不懂事,可能冲撞过您还不自知,可那日落入冰湖昏迷几日后醒来,已经恢复了心智,万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玖儿最怕疼了,您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我….”说着又泣不成声的哭嚎起来。 “凤玖夕,你放开…放开….”颜妃似乎被她折磨的失去理智,拼命的扯拽自己裙子。 静妃和凤沐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几丝异样,凤沐璟联想到今早她在梅林揍人妩媚肆意的情景,头脑恍恍惚惚的,完全看不透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有个大胆想法,如果伤口真是她自己划得,岂不是很可怕。 这期间,凤帝的目光一直放在凤玖夕身上,让人猜不透,凤玖夕天生痴呆,对于玄武大陆来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废品,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他没有杀了这傻女都算是手下留情,不是今天这一出,他几乎忘了这个四女儿的存在。 他手指凤玖夕,幽幽叹息一声:“颜妃,你看看她哭得这样子,怎么可能自己刺伤自己来诬陷你。” 凤玖夕心底冷笑一声,放开颜妃裙子,嘤嘤啼哭,垂耷的眼睫遮挡了她寒眸漫无边际的黑暗。 由于她松的太快,颜妃刚才拉的太紧,一个踉跄碰到脚边碎炉片,凤帝目中寒流涌动,忽而凝视了房间暗处那个白衣如雪的,面染泪痕的女子一眼。 颜妃水眸绞起冷波,从无边恐惧中清醒过来带着哭腔对凤帝道:“皇上,凤玖夕是个很狠毒的人,您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辞。” “难道朕还该听你的。”凤帝威严道。 颜妃呛口不敢再说。 凤帝继续平静道:“颜妃,你在这后宫之中真是好大的威风,今日若不是玖夕苦诉,朕还不知道她被你打成这样,还推入湖中,如果她不出手反抗,朕怕是就要失去一个女儿,你和珏儿被打也是活该。” 颜妃像是在听一个滑稽的笑话,宫里人人都知道,凤帝从来不关心凤玖夕的存在,他现今字字透露出关心她的态度,难道是因为她不傻了。 颜妃急道:“可那天她是要抢皇上赐给臣妾的灵羽翠,臣妾视之珍贵,才失手推倒她的。” 灵羽翠一共两枝,一枝在皇后手中,连静妃都无福。 “李大福你去请御医过来给公主包扎伤口。” “谢父皇。”凤玖夕乖巧,她可不相信一个连同胞兄弟都不放过的阴鸷帝王,会突然就对恢复心智的亲女儿关怀备至。 她看颜妃还想进言。 嘴角暗暗一撇,那就成全她吧,包扎时,她娇柔无害道:“父皇,刚才颜妃娘娘还说我是小贱种。”她低头看了看满地的碎片,道:“这水晶炉是您赐给我母亲的,她也视之珍宝,每天都要来来回回的擦好几遍,可颜妃娘娘她说沾染了晦气,就砸了。” 凤帝睨视颜妃的目光似要跳出火焰。 颜妃咬牙跪下,内心暗火窜动,她过去还真是小看了这凤玖夕,难不成她以前是在装疯卖傻。 诚惶诚恐,“皇上恕罪,臣妾爱子心切,也是一时冲昏头脑,才胡言乱语的。” 凤帝冷肃道:“朕就是平时太骄纵你了,把珏儿娇惯的无法无天,你是时候该和静妃学学,此次回去多抄抄佛经修心养性。” 颜妃对凤玖夕恨得牙痒痒,都怪她,不过静妃再好又如何,生了个不会玄力的儿子,颜妃很清楚凤帝还是看中有玄修天赋的儿子。 唯唯诺诺:“臣妾知错,这就带珏儿回去闭门抄经。” 凤帝准了。 凤玖夕的声音阴惨惨响起:“娘娘记得拿走你珍贵的簪子。” 静妃心尖一颤,她本不敢过去拿,可是凤玖夕的声音仿佛命令,在她心间敲打。 捡起地上染血的簪子,不敢多停留一刻,带凤珏转面离开。 静妃见这里没事,也带着凤沐璟回禀告退。 颜妃走在路上看到裙角和鞋子上的血污,就心有余悸的不敢再看第二眼,凤玖夕刚才恶魔般的举动,着实吓到了她。 凤珏如今脚都还是软的,一脸怂样:“母妃,那个凤玖夕太可怕了。” 颜妃喃喃:“珏儿,你和张嬷嬷都是身负玄气的武者,按说那傻子没可能打败你们,难道她从小就是在装疯卖傻。” 她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难怪皇上今天对她的态度大转。” 其实她也不好猜测凤玖夕是不是装的。 6 第三种绝色 蒹葭宫,凤玖夕伤口已经包扎好,穿了身素静的布衣守在榻边,满眼焦虑地凝视着还在昏迷中的阮淑仪。 凤帝和缓道:“你母亲已无大碍,别打扰到她。” 凤玖夕转身面向他,清澈如镜的双眸中,有些生怯和卑微,凤帝甚至看出一丝如奴仆视他的诚恐。 她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会心软。 凤帝扫了扫周围寒酸素朴的环境,吩咐李大福置些新的家具。 李大福听命马上去办。 凤玖夕埋头,眼里的光影不易察觉的黯淡下去,清瘦的脸蛋也渐渐冷漠,心内泛起一阵寒凉。 思虑稍过,她目光恢复明亮,莞尔一笑谢过凤帝。 对面少女目里的澄洁光影,隐隐让他捉摸不透。 凤玖夕在他的注目下,去捡地下的水晶碎片,羽涅也一起去捡。 他放松语气道:“碎了就扔掉,朕会再赐你更好的。” 凤玖夕天真地摇了摇头,一脸诚挚道:“这是我母亲最珍贵的东西,玖夕不能私自做主。” 凤帝看了眼榻中安静如梨的女子,脸色柔和:“公主手受伤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宫仆们应命去捡。 下午,房间基本恢复原状,阮淑仪仍在昏睡中。 羽涅神色犹豫,终是憋出一句话:“公主您今天太厉害了。” 一缕强光照进羽涅眼中,她的眼珠眼色很浅,类似于淡淡的金琉璃色,留心看边缘还有一圈暗红,亮闪闪的,特别漂亮。 她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厉害的还在后面。” 羽涅脸上一丝迟疑:“颜妃向来在后宫里横行霸道,又有皇后撑腰,公主您这次虽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为我们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奴婢怕她以后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凤玖夕淡淡开口的语气很让人放心:“这次只是一个开始,她以前欠我们的账,本宫都会一笔一笔索偿回来,以后只要蒹葭宫有我在谁也妄想再放肆。” 姓陆的前世今生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羽涅淡琉璃色瞳孔变得幽暗。 傍晚,凤玖夕点起灯烛,羽涅匆匆从外面回来,手上多出一个黑木盒子。 她关门道:“公主,刚才我去外面碰到了国师的人,这盒子是他派人转交给您的。” 凤玖夕接过盒子回想起她跳崖那日陆茗玉说过的话,心里咯噔一怔,九璃国师月沧梧出自本国巫族月族。 月族历史悠久,也是在先帝那一代才壮大的,凤玖夕听说月沧梧此人,天生就有逆天的灵气感知力,十六岁时就由凤帝授权接任了他父亲的国师位,算得上是九璃立国两百年间传承年龄最轻,现在也就二十岁。 凤玖夕前世在皇家宴会上见过此人一次,紫衣风华,英气逼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冷冰冰的妖邪之气,蓝颜祸水那种,凤玖夕两世加起来都没见到过他那种气势独特的人。 这点凤玖夕很有印象。 不过穆王府和他们月族并无交集,她实在想不通个中矛盾。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红玉手环的一瞬,她双瞳似受了惊吓陡然收紧,心口也狂跳不止,甚至有丝丝灵气从灵核中外泄出来,红玉手坏在橘灯的光线中,像是一环快要燃烧的血色烈火。 她眉心命宫处,发烫的似要裂开,蹦出什么东西来。 她颤抖着拿起,手感温润是她前世熟悉的温度,凤玖夕前世作为玄灵修者,要完成很多试炼任务,而就需要这储物手环,可是她十六年前无端卷入到这个世界后,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这个国师难道和她的前世有关,可是陆茗玉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她急急道:“那人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羽涅浅瞳微闪,道:“这倒是有,他说如果公主您有什么疑问,就去城西听雨楼。” 凤玖夕有必要搞清楚事情,她现在灵力无法开启储物空间,将其带在手上,灵识一动,手环便自动消失,她换上一身利落男装,头发也绾成一个小髻,交代羽涅几句,就动身前往,即便危险万分,也要闯一闯。 城西听雨楼,凤玖夕仰头望去,苍茫月色中,月沧梧一袭紫色斗篷在零星的雪花中飞舞。 她快速上楼,那人身影高大,此是背对着她。 她迫不及待:“阁下既邀我前来,又何必遮遮掩掩。” 他转过身来,帽子被雪风吹开,在雪色与月色之间,显现出第三种绝色,就如前世那惊鸿一瞥,瞬间吸引了凤玖夕眼球。 “阿夕,好久不见。”他的目光深邃苍凉,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温融。 风中卷起一股木叶冷香,凤玖夕沉声道:“在断崖是你救得我,还修复了我的灵核。” “你究竟与我前世有什么关系。” 月沧梧背着月光,乌发翻飞向她走进,鬼斧刀削般立体的五官,渗出丝丝妖魅之气。 凤玖夕紧张地朝后退了退。 “阿夕,来到这个未知世界是一场试炼,你只需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待你历过这次考验,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凤玖夕不敢完全相信他,只冷冷道:“谁知道你是敌是友,我可不敢平白无故接受你的帮助,告辞。” 她已经很清楚对方是在故意隐瞒一些事情,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 月沧梧俯视着楼下她离去的身影,眸光在雪月之间,泛出紫宝石一样剔透的光泽,语气变得苦涩:“阿夕,对不起,为了你能够顺利回到故乡,我不能告诉你一切。” 他遥视这天上的残月,紫眸暗了暗,微微叹息:“即便我告诉你,怕你也是不会相信的。” 这一夜回到宫里,她全无睡意想到刚才,似乎在华夏时隐隐有印象,再一深想,就头脑空白。 一场未知的试炼,或许是吧,毕竟她模糊的印象中,就一直在华夏试炼。 7 晚夕久美 李大福办事效率极高,大清早的带了好些人过来添置家具。 阮淑仪倚在门口,眼光停驻在那株蓝天里的凤凰树上,思绪回转到了十六年前那个明丽黄昏,温声细语:“玖儿,你出世的那个下午,皇上就站在那里,一抹明黄镀上满天满院的绚烂夕色,心急地望进门里,那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晚夕久美,所以娘给你取了玖夕。” 她说着惯于黯淡的目光,鲜活晶亮起来,里面承载这对过往的无尽怀恋和希望,语气里充满爱怜:“玖夕,你如今能恢复神智,娘真的很欣慰。” 她低垂的黛烟眉舒展开衬上那双秋水明眸,肤色雪白,仿佛一息年轻了好几岁,惊艳到了凤玖夕。 凤玖夕脸上牵起一丝嫣然笑容,显得乖巧又明媚,轻快的语气中自有一种信念:“娘,玖儿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苦。” 房间在李大福苛刻的指挥下,窗明几亮的焕然一新,看着就令人舒心。 一切妥当,他毕恭毕敬回禀阮淑仪。 凤玖夕也恭敬有礼道:“以后蒹葭宫还要多仰仗公公。” 李大福白扑扑的肉脸慈眉善目的笑道:“公主折煞老奴了,应该的。” 他走后没多久,皇后过来。 凤玖夕脸上冷色稍过,笑脸逢迎。 这皇后派头就是比那颜妃大得多,穿着打扮无一不高贵精致,连边上的侍女,内侍也比颜妃那拨人穿得讲究得体的多,气质仪态甩别宫的奴婢们八条街。 一看到皇后那张妆容雅致,笑里藏刀的容颜,凤玖夕就想到害她在新婚当天被从头绿到尾的绿茶陆茗玉,她们姑侄两的长相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贤良淑德,她上一世就是智商掉线了,没注意到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的陆茗玉其眉梢眼角都溢出满屏的轻浮心机,就是眼瘸,还当做她那是柔弱老实,自己在华夏时可是贱婊达人,上一世把智商税都交到风陌寒那里也太脓包了些。 皇后当然不知道她此时涛涛如黄河之水把她从里到外分析透彻的心里活动。 嘘寒问暖了几句,顺便还说要派个眼线过来等一番收放自如的应酬体面话,然后高雅离开。 凤玖夕这一世的目光很是犀利,皇后过来这记强效定心针怕是打错人要遭,凤玖夕自是个有德报德,有怨报怨,不以德报怨天生暴脾气不好惹的主,作为陆家人都是她扒皮心痒的范围锁定目标。 经过两天的相处,她发现羽涅其实是个小机灵鬼,可惜跟了原主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她近来居宫墙内很想了解外面情况,遥想过去在九璃高级玄修学院,有孺慕尊敬的老师和一群沙雕优秀同修在一起吹天打屁,专研修为的日子是多麽意气风发,父王还在,哥哥还在,还有他….. 自从那日跳崖后,凤玖夕已经对他心死如灰,但是被绿的阴影使得一向要强固执的她,不能快速释怀,眼前浮现起他那天恶心透顶的小人嘴脸,她情绪不受控制捏碎了手里一个茶杯,鲜血自指缝中冒出,感觉不到一分疼痛,心腔处灵气紊乱,她暗下发誓,风陌寒,陆茗玉前世伤害过我的所有人,游戏才开始,我慢慢玩你们到狗带!笑着送你们下地狱修罗,血祭父王和哥哥。 夜,凤玖夕用低级咒术催眠阮淑仪早早和周公下棋,羽涅带回消息,外面这两天平静了很多。 凤玖夕暗叹,皇族的朝生暮死,本就与他们这些百姓关系不大。 她泛泛听过,到羽涅说及一人时,眼光一亮,打住:“你刚刚在说誰被关到了京兆狱。” 羽涅看她表情急迫,淡色瞳孔溢出一片茫然的光,“画圣花辞树,公主您认识他吗。” 凤玖夕漫然:“不认识。”才怪,花萌萌与他哥哥凤长缨有过命的交情,听羽涅的意思,花萌萌得知穆王和凤世子因为谋逆罪被围剿后,痛心疾首,正义之火熊熊颤抖,当着京兆卫和围观百姓的面,愤然撕下皇榜公告,表示此事定有隐情,他在九璃还是有些名头的人物,不出意外京兆卫以其破坏肇事罪,三下五除二把他当场绑起,押进皇城西面最大的监狱。 凤玖夕决定今晚前去查探,继续道:“照日子来算,花萌…辞树已经关了三日,他犯下如此重错,外臣们准备怎么处决他。” 羽涅道:“这倒不清楚,不过今早奴婢闲听见有几个细碎小太监偷摸议论,陆相朝上进言说花辞树和凤世子之前一直不清不楚的,依言判他斩立决,朝中多人附和,也有大臣议论花辞树和清林书院多有往来,最后此事悬而未绝。” 凤玖夕听后所思,当今尚书大人就是清林书院出来的,难怪自己那心思诡谲的大皇叔不能当机立断。 她心下稍安,幸好,她对花萌萌这人印象还不错,此人画技高超,师从神秘,从未在人前提过,而且凤玖夕在从前和他接触时,经常在五步之外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温暖如春的气息,即便是在天寒地冻的冬天依旧,她曾用精神力探查过,是种天生的元气,而非通过不同属性修炼出来的玄灵之气,他和哥哥算是知己之交,平时对自己和父王也算礼数得当,进退有度。 凤玖夕画技受他影响,在九璃也排的上号。 8 重开天枢楼 异界万年玄冰洞里,轰隆隆一声炸响,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人,冷风吹开他飘逸的银发,冰蓝色瞳孔里蕴满凛冽寒气,直射向门口胆颤心惊跪了一地的臣民,他的眉心上方有一道妖异无比的血红色火凤纹,眉锋上凝结的冰霜快速消融,站在阳光里,面容冷峻,冰蓝色衣袂上霁光闪耀,雪气流泻。 冻得跪在他近前的一片侍臣直打哆嗦。 宵隐不敢直视他妖冶慑人的绝世尊容,埋头道:“尊主,时间还没到,您为何强行震碎玄冰封印。” 银发男子心脏疼得似要绞碎,那股神火在他灵核中异**窜,三百多年了,它在自己灵核内从来没有这次真切汹涌过,血色薄唇如一朵烈焰妖花盛放,冰凉吐出一席话:“宵隐,重开天枢楼。” 宵隐仰头一眼就看到他家尊主那张雪艳魅骨容仪,眼神恍惚,寒栗之气密密麻麻从毛孔泻出,果断低头,他二百年前可是亲眼见识过他家主子屠遍六界,全灭不留的弑天往事。 天枢楼关闭了十六年,他道:“尊主,属下这就去玄武界开启天枢楼。” 雪夜澜蓝瞳深邃刻骨,声音从灼痛的心底压出:“本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就在九璃国内,很真切,不像十六年前缥缈。” 宵隐忧患顿起:“尊主,您这两百余年为了寻到她的魂息,分身广布各界,损耗了大量修为,十六年前又逆行催动青巫杖,伤损灵核,在这万年玄冰洞里冰封疗伤,如今伤势未愈,属下担心您。” 雪夜澜眸中凛气如冰刃,一眼过来,有万剑穿心之势,吓得宵隐动弹不得,一愣一愣的。 “本尊找了她多年,这次不去,岂不是很不划算。” 宵隐还道:“尊主,您本体去低阶大陆那里灵气薄弱,至少会丢掉三成灵力,加上您旧伤未愈,便是五成,其实您也可以用魂体去找她。” 他身边气温骤降,地上结起一层寸厚冰霜。 宵隐自打嘴巴,一声又一声,干脆响亮,直到嘴肿成香肠。 雪夜澜才缓缓道:“够了。” 九璃,夜,凤玖夕同样用低级咒术催眠了羽涅,换上短打黑衣,朝夜色中走去。 房间中灯烛暗暗,伏在桌子上的羽涅,蓦然睁开双眼,金红亮色瞳孔重叠在一起发出诡异的色调,她面无表情走出房间。 听雨楼,紫衣飘摇,羽涅恭敬站在他旁边禀告:“主子,你猜的没错,她果然去京兆狱。” 月沧梧唇畔撇起一丝不明笑意:“我很期待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羽涅望向皇城方向,面上沉凝着担忧:“主子,要不羽涅去帮她。” 月沧梧飘飞的长发融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夜里,徐徐道:“去吧,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出面,她必须要经过试炼。” 羽涅应命,倏忽消失,只留下几片飞卷的金红色幻羽。 月沧梧站在阑干边,紫眸幽暗平静,脸色疏朗,“阿夕,我真期待这一世你我会开启怎样的人生。” 京兆狱房顶上,凤玖夕如同一只隐蝠查探下面错综复杂的地形,和来往巡逻的京兆卫,狱室如铁桶,到处都是甬道,胡同,她一时不知道花萌萌被关在哪里。 回忆起了华夏时自己天生的火瞳术,自从掉到这里,她便没成功开启过,可能是眼睛不对,她不报希望尝试调用精神力,漆黑的双眸奇迹般的有红光跳转,趁精神力凝聚,她闭目脑中刻画花萌萌形象,瞳眸发热,这具身体太弱,精神力太薄,只够追索,不能发动攻击,她睁开双眸,瞳色血红,显得她本就倾艳的容貌透出一股惑人妖烈,血瞳所视之处,如同白昼,有屋顶边缘一圈红线,她顺着这些有红线的屋面,轻捷避开外围,潜进甬道里,尽头守卫减少,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守卫的武力值绝对要高出外面数倍。 凤玖夕凝视着那些京卫,调转血瞳视距,发现这些京兆卫均佩短刀,刀柄头还吊着一段红绦,她转念一想到那日崖上,那些武者也是配得这种刀。 九璃国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罗刹门,那些门徒大多在凡武境玄阶,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地阶大成级,就是佩戴的这种短小精悍的以生人为祭的血罗刀,与白焰帝国的商羽宫,云耀国十六年前覆灭的戮神阁齐名。 令凤玖夕感到意外之处,这些亡命之徒会出现在官军里,她联想到京兆司由七皇叔庆王统辖。 她瞳光隐隐散开,精神力不足,疾步跑进巷子里,像一只巧捷黑燕,在复杂的屋檐里攀索。 这些武者也非凡夫俗子,觉察到暗夜里有冷锐灵息,凤玖夕瞳色绯红锐利,拔下头上簪子,悄无声息地结果了几人,月黑风高,血腥味隐隐飘散,一个玄阶武者听到风中异响,拔开血罗刀转身正对上一双噬红瞳孔,大呼之时,凤玖夕暗瞳里红光似泻影出来,脸色绝艳戾辣,武者眼中惊艳之色尚未消散,咔,手掌被凤玖夕扳弯折断。 其他武者火速集中过来,凤玖夕顺着他手中的血罗刀,唰地往其脖子上划过,血飙了靠近的武者一脸。 她拿掉武者血罗刀,一掌推他过去对插穿心。 武者惊异于她赤红的瞳色,不敢硬拼。 短短一息,凤玖夕玄力大开连抹前面一排玄阶武者喉咙。 血罗刀见血即消,刀身上渗出血红的凶煞气雾,这类凶刀屠戮太多,会反吸噬人精血,凤玖夕眉心又开始发烫,这刀感知到她身上的纯阳气息,红色煞气竟收敛不少。 她血瞳一亮,一刀挑断隐暗处一个武者手筋。 迟了,红色信号弹伴随着尖刺异响,绽开在夜雾弥漫的高空中。 武者道:“你跑不掉了。” 凤玖夕一刀封喉,精神力到达极限,血瞳渐渐恢复正常,杀气森浓。 灵核中灵力不能突破,这具身体还是弱了些。 凤玖夕解决完这些人。 外围武者逼近,玄力汹涌,不全是罗刹门的武者。 9 我手呢?! 凤玖夕一双森寒暗眸注视着将她团团围住的敌人,满头乌发飞扬如魅。 “上!”一个黄阶武者当先扬起血罗刀对她劈头砍去。 凤玖夕黑发被满贯的玄气冲开,眸中寒芒乍现,灵武境天阶圆满九重力量瞄准武者裆下一踢。 “嗯….!”武者喉中闷出一声尖细嘤咛,直坐到地下,众人看见他裆部还在冒烟。 一个个都夹紧菊花,仿佛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那人痛的表情**,虚汗直冒,没注意到凤玖夕黑色捷影从他身边掠过,众人几乎没看清楚过程,蛋碎兄脑袋已经滚到一人脚边,表情尚在震恐中。 数丈高的血雾喷洒,众人惊魂未定的向凤玖夕看去,月夜中少女长发飘飘,用她那最冷艳的姿容,谱写了一曲喋血长歌。 在血煞之局中,她到底身上精力有限,那些武者杀戮不尽。 隐在暗处的羽涅打算出手。 一只寒鸦从月雾里飞过。 有笛声在高空中幽幽飘荡,空气阴冷寒彻,笛声渐渐临近,似乎有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那些武者停下手中动作,齐齐向沉空望去。 笛声忽暗忽明,凤玖夕皮肉发寒,那些武者也倒嘶冷气,觉察到骤降的气温。 空中有朦胧白雪,纷纷扬扬飘落。 凤玖夕清楚看到沾上白雪的叶子被无声切断。 待那些莹莹飞雪足够近时,某武者神光大骇,“这不是雪。” 一些武者手脸被丝丝莹蓝割破流血。 “是花瓣。”一人惊恐喝道。 幽魅笛声在京兆狱上方徘徊。 一抹雪蓝色清影飘浮在柔和的花影上空,月光勾勒出他谪仙般的身影线条,轻吹玉笛,带着精致的银色面具,银发飞舞,只露出半张脸来,高挺鼻梁,玉雕肤色,还有那抹妖红薄唇引出众人无限遐想。 凤玖夕视力极好,幽眸停留在他冰蓝琉璃的眼睛上,好死不死,他一眼掠过人群,望到她这边来,似要把她卷进诡心风暴里。 一泓蓝,一汪星,好美的眼睛,凤玖夕发自内心感叹,就是太凛冽了些。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笛孔间穿梭,莹蓝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几乎映蓝京兆狱,众人感觉到越发凌寒的空气,终归是清醒过来,不再关注这个令人目眩神迷,风华绝代的银发男人。 京兆狱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我手呢?!” “我腿呢?!” “啊….啊…啊,你的脸?!” 一个武者惊恐的指向对方。 那人感觉到脸刀割一样的疼,伸手摸到脸上颧骨,皮肉血糊糊的冰冻黏在一起,而他全身也有多处割伤,花瓣温柔飞来,刺破他喉咙,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扑通倒地。 “是天枢楼白色彼岸花,大家小心!”玄阶武师叫喝。 冰凝后的血腥味儿在阴渗的笛声中铺天盖地散开。 已经倒下不少缺胳膊断腿,瞎眼睛掉脑袋的武者尸体。 凤玖夕来不及看美人儿,赶紧回神检查自己有没有缺零件,她呼出一口气,幸好这副身体依然妖娆。 有花瓣飘到她袖子上瞬间融化,她观望那些大声嚷嚷,血肉横飞的人群,全身有不明热气乱窜这花似乎对她不起作用。 空中雪影停止吹笛,森夜中残音缭缭,他静默的睥睨底下一堆发疯魔怔,抱头鼠窜的人流。 凤玖夕远远看去,他就像一朵盛开在血色里的曼陀罗华,即便一身雪衣蹁跹,也透出浓浓噬杀魔气。 她直觉这个男人很危险,比她两世加起来见过的所有邪魔外道还危险百倍。 她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中有人说:“十六年前关闭的天枢楼重启了。” 有后生边驱逐花瓣边道:“这是天枢楼楼主。” 老者道:“不是,天枢楼历来神秘,十六年前在云耀国戮神阁大开杀戒的白衣少女才是他们的楼主。” 凤玖夕穿越过来时,戮神阁已然覆灭,她倒也听过天枢楼的一些事迹,据传天枢楼出现在两百多年前,其中掌握着大量各国之间的机密情报,只要有人钱给的够,他们都会提供来人所需情报,或是各种稀有灵丹妙药和灵兽,唯一不同之处他们不会插手大陆上暗杀,这就像是一个万能情报站,而戮神阁的覆灭多半咎由自取招惹天枢楼想要纳为己用,在此之前没有人见过天枢楼楼主。 白衣少女不费吹灰之力就铲除戮神阁,云耀国势力大伤,竟因此落到九璃后面,大陆上没人知道天枢阁到底什么来头,少女楼主一经现身,就掀起腥风血雨,震慑住那些心怀不轨之徒。 至于白色彼岸花是天枢楼标志,凤玖夕没见过。 脚底阴寒钻心,她敏感朝脚下看去,寒气蔓延,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结冰,厚厚的冰层从她脚边凶猛延伸,没一会儿整座京兆狱的所有角落都包裹上一层寒冰,房檐下结满冰条,那些武者瞬间冻结,或站或倒,造型各异。 卧槽!冰箱成精了。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眼前就像一个偌大的琉璃世界,凤玖夕背皮窜凉,拔腿想跑来着,陡然想到她是来找花萌萌的,糟了!多半被半空中的男人冻成了冰坨坨。 她顾不得多想,滑了几跤才跑到牢门口,正要用刀破开厚冰,男人从天而降,落到她身前不远。 他周身磅礴的冰寒魔气,冻僵了凤玖夕握刀的手,她不顾一切说道:“大佬,我知道你很厉害,发动冰箱攻击前,您好歹别这样华丽。” 雪夜澜听不大懂她说的冰箱是什么意思,没有说话,拽了她就飞向半空中。 凤玖夕手里还握着血罗刀,头脑空白,生无可恋的凝视着他血艳的薄唇,大声嚷嚷挣扎:“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敢松手吗。”雪夜澜凉沁沁道。 凤玖夕朝下看去,快要昏厥,抓紧了他的手臂,弱弱道:“那个大佬,您能放我下去救人吗?” 雪夜澜薄唇撇起,雪魅容色上那抹妖邪异红,眩晕到了凤玖夕眼睛,他揽腰将她裹进怀里道:“他死不了。” 京兆狱某个屋顶上的羽涅,震破全身寒冰,直打哆嗦,赶紧去找凤玖夕。 空中冷气流太强,凤玖夕恐高,牢牢抱住他腰杆,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摔成几半截,耳中只剩下袖子传来的呼呼风声。 她头埋在雪衣澜怀里,隔着外衣也能感觉到他发达胀起的胸肌,男人肩膀宽阔,背后手臂有力,浑身充斥着刚锐寒气,不用拔开衣服看,凤玖夕大概也能测出他的身材,顿时尴尬的面红耳热。 待他们在某处停落,凤玖夕拔腿就跳开到安全距离,雪夜澜衣发无风自舞,凤玖夕面色警惕,一般高阶武者是可以感知到低阶武者实力阶段,而凤玖夕现今除了能感受到这个神秘男人扑面而冷的威压外,别的一无所知,这到底要强大到什么程度。 不过她隐约察觉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很杂,说不太准。 那边雪夜澜蓝眸幽谧,也在审视她。 抬手隔空将她提到自己眼前,凤玖夕猝不及防,眼前一花,冰蓝瞳眸光微隐隐,占据了她的视野,似探究,似追索。 凤玖夕明眸闪烁。 雪夜澜眼光一凝,百年枯寂。 对面这双清水明眸美则美矣,里面所反映出来的东西却单调陌生。 凤玖夕留黑手,看准时机,一掌劈去,雪夜澜身上强大灵力自动弹开她掌中猛烈玄气,凤玖夕即将倒栽下去,雪夜澜眼色慌张,扣住她腰带拉回。 砰,凤玖夕闪到老腰和他撞了个满怀,胸都要撞平了,眼色一厉,痛觉张口:“混账东西!”暴脾气一上,下意识扇他一掴。 干脆耳光划破夜的沉寂,在男人雪透脸面上留下一道深红巴掌印。 10 女人,把手拿开 她周围气温冷得快要结霜,透过面具可以看到雪夜澜眸光跳动,恨不得插她几剑。 凤玖夕默默朝后推开几步,好言相劝:“大佬,实在对不住,您先别生气,我这里还有两个冰凝果,要不给你脸上敷敷。”她说着就从袋子里掏出东西来,踮起脚麻溜往雪夜澜脸上抹去。 雪夜澜跟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看她往自己脸上抹不知名的东西,貌似是被惊到了。 两个冰凝果化水,她注视着雪夜澜黑得滴水的脸色,表面淡定的一批,实则都憋笑出眼泪了。 男人脸上的巴掌印吸收了冰凝果的灵气,恢复如初,嫩得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凤玖夕看着羡慕啊。 “女人,把手拿开。”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凤玖夕现在特想把他面具摘下来,一睹尊容。 雪夜澜见她盯着自己发痴不动,冷冰冰的打开她手,眸光深远,这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阿夕。 刚才大动了灵力,他心口火辣辣地疼,本就雪白的脸色看起来几乎透明。 “大佬,你脸色不太好。” 雪夜澜蓝眸深的要将她嵌进心里,微弱道:“阿夕,这一世本尊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凤玖夕正想深究几句,他已经倒了下去。 荒郊野外的,这都什么事啊。 她看着倒下的男人,少顷,才呼出一口气道:“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面子上,我且看看你怎么回事。” 她蹲**子,探了探他的脉息,很乱,男人突然抓住了她手腕,昏迷中吐字清晰:“阿夕,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凤玖夕唬了一大跳,他的脸上冒出虚汗,她来及想太多,为了便于观察他情况,顺势揭开面具。 一眼就看到他眉间妖异火凤纹,那皮肤像是冬月里新雪,两片薄唇就如同雪里的红梅瓣,瞬间点亮万里冰封,凤玖夕眸光怔了怔,这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冲击人眼。 凤玖夕眉间命宫那团热气又开始滚烫,像是连接到了男人身体某处,她迷迷糊糊拔开男人衣服,露出光洁性感的胸膛,有种神秘力量驱使她将手覆在男人滚烫的心腔处,无数热气窜进她身体里,命宫里又热又胀,那股霸道的热力似乎要把她全身经脉震碎,雪夜澜眉心的火凤纹奇异消失,凤玖夕的手如同被他心腔里那股灵力吸附住,用力放开时,被弹飞出去。 雪夜澜快要醒来,衣服大开,上半身几乎被凤玖夕看透,她惊慌爬起来,如同一块大石,扑向雪夜澜,效果很明显,男人沉闷的低咳了一声,又被重重砸晕过去。 凤玖夕甩了一把脸上的热汗,晕乎乎的穿好他衣服,看他脸色正常,探手搭脉也恢复平稳, 荒郊野岭的,这男人虽然强大,被自己刚才那一撞得不轻,未免被野狼叼走,好人做到底,下了一道红色结界,转身离开,摸了摸自己没有异常的眉心,脑中浮现出无数问题… 回宫中,阮淑仪还沉睡着,羽涅却不见了踪影,她睡不安稳,直到天渐亮,房门才被打开。 次日,凤玖夕逼问羽涅昨天去了哪里。 羽涅坦白交代跟踪她的事实。 “说,是不是国师派你来的。”凤玖夕命令。 羽涅不紧不慢跪下道:“公主,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其余的恕奴婢不能相告。” 凤玖夕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确实有难言之隐,冷淡说道:“本宫暂且不追问你别的,你怎么证明你对本宫忠心耿耿。” 羽涅冷静从袖子里亮出一把匕首,交到凤玖夕手里,从容道:“公主如果不信,现在就可以用这把匕首杀了我。” 凤玖夕顺手将匕首抵到她颈前,刺出一条血线,羽涅面不改色。 凤玖夕沉沉闭上眼睛,而又缓缓睁开,表情宁静,“罢了,你是否对本宫忠心,看你日后作为。”她收回匕首放入自己袖子里,气息幽幽:“本宫要处决你,也不急在这时。” 羽涅目光明净,覆手一叩,金瞳中满是坚定。 京兆狱离奇冰封事件炸开了锅,至少在九璃国内不可能会有能在一晚悄无声息冰冻数千名修者的高手。 唯一幸存着花萌萌被人裹成大圆球在当空的烈阳下抬进京兆府庆王面前。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辞树脑袋全被裹得严严实实,像只蚕茧,脸色冻得发紫,牙齿打抖比说话声还大,“在下只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其中还有一阵阴冷的笛子声,几个狱卒都被冻成了冰块,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府尹道:“你为什么没被冻住,殿下面前你再不老实交代,本府就命人扒了你身上的被子。” 花辞树捂好三层棉被,牙巴磕得更厉害了,“我从小就自带一股温暖如春的气息,没有结冰,可能是体质的原因。” 此事作罢,花辞树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关起。 羽涅回到蒹葭宫禀报。 凤玖夕昨晚闹出了不小动静,只要花辞树没事,她还是消停点,眼下自己必须想办法重回圣学院。 十二月二十日,宫中举行红梅宴。 大片的梅花,艳如朱砂,尽头一抹宝蓝色明媚身影渐行渐近,占据了众人视线。 气氛安静下来,“母后,您怎么让蒹葭宫那个傻子过来了。”身穿玫瑰色红裙的少女娇嗔道。 “瑶儿,不许胡说,玖夕她现在不傻了。” 说到此,凤玖夕已经走近,在各色注目礼下,姿态端雅的给凤帝行礼。 右面一个小金杯砸了过去,凤玖夕华裙边沾染酒污。 “凤玖夕,这里是你一个傻子能来的地方。”凤瑶态度骄矜,挑衅道。 “瑶儿,不得无礼。”凤帝看似斥她,语气却宠溺。 凤玖夕一脸万事不留心的悠然,朝对面举杯的月沧梧瞥去一眼,淡静道:“父皇,您就别斥瑶姐姐了,是玖夕不好挡着她赏景的视线了。”说完她慵懒的朝后挪退一步。 凤瑶的目光刚好落到对面月沧梧脸上,雪白的小脸染上粉霞,她赶紧避开视线,气得站起:“凤玖夕,你瞎说什么。” 月沧梧平静的饮下酒,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座的都知道凤瑶对国师月沧梧有意思,年及十六还拖着与白焰帝国二皇子的婚约。 “哦,是妹妹会错意了。”她在凤瑶娇蛮的注目下,漫步走到月沧梧隔壁的空位上就坐,顺便很有礼貌的举起酒杯去敬月沧梧。 众目睽睽下,向来高冷的月沧梧反常的弯起唇角,扣起杯子受了她一敬。 凤瑶脸青。 宴饮期间,丞相陆云荒道:“皇上,现今英王和阿察部落关系密切,青州那片乌烟瘴气的。” 英王一直为凤帝心头大患,阿察部落能人异士众多,想要动青州那片地,不太容易。 凤玖夕心静如冰,“不如让我试试。” 众人以为听错了。 凤瑶摆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道:“凤玖夕,你想引起父皇的注意,这样说话未免太过愚蠢,国家大事能是你一个刚刚恢复心智的公主可以随意插嘴的。” 11 是要造反吗? 凤帝及在场众人看凤玖夕的眼神有了细微变化。 “那朕就让你去试试。” 凤帝一言即出,惊到了在场众人。 陆相道:“皇上,国家大事,岂可儿戏,臣请您收回成命。” 凤帝一脸肃容看向他,“英王集众叛变一事,今年过去就足有三个年头,陆子安带兵去过多少次,胜过多少次,败过多少次,这些朕想你心里明白得很,既然朝中无人自动请缨,不如就让玖夕去试试。” 自从那次从蒹葭宫回来后,他就觉得凤玖夕像是变了个人,稳重成熟,他并没有把凤玖夕的话当做儿戏。 大冷天的陆相帽子里出了层虚汗,两年间,陆家军每次出战,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凤帝都给予高度关注,却败多胜少,甚至于九个多月都没有出战。 “多谢父皇成全,只是得胜归来后,玖夕希望可以入九璃圣学院。” “凤玖夕,你别得寸进尺,圣学院能是你一个废物能入的。”凤瑶再次发难。 陆后眼观凤帝面色沉凝,严厉道:“瑶儿,你父皇在此,切记慎言。” “母后,我又没有说错。” “错没错不是你说了算。”凤玖夕眼眸微暗,清凌的声调中染上一丝霜气。 凤帝道:“玖夕这次就由陆家军协助你去青州,如果顺利制服英王,朕答应你,如若不然,届时依律严惩,也休怪朕手下无情。” “朕冷了,李大福摆驾回御书房。” 凤帝离开后,陆相甩袖子冷嗤,经过凤玖夕面前还不忘告诫:“凤玖夕,青州那里的情况不是你可以预见的,你最好回去请皇上收回成命,免得到时受皮肉之苦,再哭着求饶,丢了脸面。” 凤玖夕清眸澄宁,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丞相有时间管好你家事就行了,至于本宫的脸面,就不在你过问的范围中。” 陆相从她睥睨的目光中看到一种高不可攀的傲世霸气,显胜自己一头,这种逼人的威压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身上体会过了。 “凤玖夕,本相等着看你的好戏。”放狠的话到嘴边,竟也在她精神碾压下苍白无力。 凤玖夕很不想看见他这张精明过度,自负狂妄的老脸,冷笑道:“丞相您老可能会失望哦。”这一世她不会再给姓陆的任何可以嚣张放肆的机会。 “凤玖夕,我舅舅好歹是九璃丞相,你说话的这态度是要造反吗?” “瑶姐姐,刚才皇后娘娘要你慎言的教训,是没听懂,你说我造反,造谁的反,父皇?本宫再不济也是皇上的女儿,难道在瑶姐姐心里,丞相的地位比父皇还高,还是说本宫不是这凤姓皇室成员。” 她神情高贵冷艳,反把历来高高在上的嫡公主慑服于尘埃。 凤瑶木木的,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陆后起先听颜妃那日被打后来凤藻宫的说辞,还不大深信,觉得她是在夸大其词,她表情微凝,无法在凤玖夕强势慑人的气势下保持一贯的贤良淑德。 绿茗玉过来了,柔和道:“四公主,家父说话有不周之处,茗玉替他道歉。”说完就恭敬的给凤玖夕行礼赔罪。 “陆姑娘,本宫没看到你的诚意在哪里。” 料峭的雪风吹起她茶绿色裙衫,寒气透体。 她略抬起眼眸,背后那片梅花林,似乎浸红了眼前人幽眸,飞出血艳之色,她回想起凤长荣跳崖那日一身暗红嫁衣。 陆相冷硬道:“四公主,你不要太过分。” 凤玖夕呵呵哒,“本宫只不过是要求你女儿好好道歉,又没逼死你女儿怎么就过分了。” 绿茗玉又将身体压下一点,道歉的态度比之刚才更认真的一些。 凤玖夕柔柔的搀起她,“都是好姐妹,本宫刚才话说的重了些,陆姐姐不会与本宫置气吧。” 她态度大转,戏精本精没错了。 陆茗玉如同摸到一块寒冰,猛得缩手,埋头道:“茗玉不敢。” 陆相气哼哼,“茗玉,我们走。”陆茗玉再次慌张的给凤玖夕行了一礼,心情沉重的跟着陆相走了。 众人看没戏了,也三三两两安静离开梅林。 陆后很信宫中凤玖夕会打人的传闻,带着凤瑶,深视凤玖夕一眼,气度雍容,转面离去。 人走光了,这景凤玖夕一个人赏着,也是极好的,然,她转眼就看到月沧梧坐得四平八稳的瞅她,也不知道吃了多久的瓜。 她大步走过去,目光在他和羽涅之间逡巡,一脸笑貌:“国师,羽涅她是你的人吧。” “是。” 答得倒是利索。 羽涅站在一边,静观其变。 凤玖夕道:“羽涅是原主的丫鬟,你早就料到会有这番变故。” 她怀疑月沧梧是重生过来的。 月沧梧淡定的一批,似乎坐够了,悠哉起来,一身丝滑紫衣有够骚包,“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以前痴傻,只不过是你的主魂阴差阳错之下飞进凤长荣的肉胎里,我算出你还要历一情劫,所以顺水推舟了一把。” 凤玖夕脸上疑虑更甚,不过可以肯定这个月沧梧一定是她前世很熟悉的人。 “所以我父王和哥哥被谋杀,是你干的。” 月沧梧不痛不痒的:“话别说得那样难听,你觉得陆云荒和风解叶不会出手。” 凤玖夕眸色昏暗,又想起那日跳崖的情景。 月沧梧从腰带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她手中。 凤玖夕回过神来。 他道:“你现在主魂刚刚重回本体,修为低微,这瓶灵液可助你破境,开启凤血镯的空间。” 凤玖夕打开瓶塞,一股浓郁的灵药味飘散出来,前世她也炼制过不少灵药,这味道再熟悉不过,痛快饮下。 数息过后,全身经脉灵气涌动,她的身体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前段时间所消耗的精神力快速恢复升级,眉心命宫处感应强烈。 凤血镯也显现出来,她轻松进入空间里,稍作停留,又马上出来。 这瓶灵药助她破灵武巅峰,跨入小星境,在九璃国内大多修玄,能突破凡武入灵修的少,能进入灵修二段星境的人屈指可数,凤玖夕知道的就几个圣学院里的师长。 12 这才乖 凤帝说到做到。 凤玖夕出征在即,吩咐羽涅照顾好阮淑仪,随时留意花辞树动向。 阮淑仪忙上忙下的给她打点准备了很多路上吃的用的。 陆家军战备优良,本来半个月的路程仅仅十天就到。 他们的军营就扎在青州城外不远,通过两日谈判,她发现英王就是个笑面虎,此次陆子云没有贸然出兵。 凤玖夕一向到了一个地方,有观察周边环境的习惯。 青州城内,矿产丰富,城中炼器坊不再少数,凤玖夕闲时去打听了几家领头羊,他们这里打造的大多数兵器都由英王派人取走,她打眼看到还有不少阿察部落的人来取兵器,看来此处已经成了英王的私人武器库。 她走在路上思考应对之策,迎面一个高大身影挡住她去路,人模狗样的,面色轻浮,一看就没安好心。 她冷冷道:“陆子云,你当着我路了,让开。” 光线里的凤玖夕,肤若白梨,嫣红的花瓣唇如润了雨露柔软又水灵,长睫微微扑闪,撩起了陆子云心中一团燥火,自从这傻女恢复正常后,陆子云便没了打她的冲动,反而生了想去采撷鲜花的欲念。 凤玖夕裙纱飘动,带起一阵幽香,陆子云浑身血液都朝某处涌去,眼中烧起野火,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难耐:“四公主,不如随我去茶馆里喝杯茶,解解渴。” 凤玖夕心内一阵恶寒,浑身不舒服,红唇里冷冷吐出几个字:“路将军是听不懂人话,本宫要你让开。” 陆子云彻底被她的话点燃,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脸色邪秽贪婪,恨不得马上狠狠揉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凤玖夕,本将军邀你喝茶,是在抬举你,在青州你必须得服从我。” “放你娘的狗屁!” 凤玖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掌把他拍飞到斜对面的摊子上,陆子云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气海处玄气被震碎,爬不起来。 凤玖夕漫步过去,踩在他脸上,桃花眸微挑,魅惑天成,“是不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本宫早让你别挡道。” 陆子云想要从地上撑起,脸上的脚踩得更用力了,兴趣盎然:“别动,本宫的鞋底脏了,要擦干净。” 陆子云牙齿咬得咯咯响,支支吾吾的:“凤玖夕,我姑姑是皇后,我爹是当朝丞相,你敢这样对我,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乐奴之女,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凤玖夕一脚将他踹进角落里,撸起袖子海扁一顿。 吓得周围人纷纷躲开。 “狗东西,你不知道我有打狗的毛病,让你狂,让你嘚瑟。”巴掌脚头下去,陆子云抱着脑袋连连痛哼。 凤玖夕的战斗力超出他的预料范围外,终于扛不住告饶:“四公主,你放过我,我回去保证不告状。” “你的意思是我会怕你回去告状。”凤玖夕打得热,小脸薄红。 陆子云欲哭无泪:“不敢,不敢,你就当我在放屁。” 凤玖夕心平气和:“本宫也不是个很强势的人,活动一下筋骨,现在倒有些口渴了,你刚刚不是要请我喝茶,走啊。” 陆子云哪里还敢招惹她,再大的火也得熄灭,精神萎靡:“我不渴了,公主还是自己去喝。” 凤玖夕扼住他喉咙磕到墙角,双眼风雷滚滚:“下次再敢乱发骚,本宫废了你!” 陆子云裆部猛地一颤,脸色紫胀,骨头一寸一寸的疼,艰难点头。 凤玖夕露出满意的笑容,冷冷拍了拍他的脸,一字一顿:“这才乖。” 待她走后小半天,他才从崩溃边缘回过神来,这女人真他娘的狠。 小巷尽头,墙角树枝上一大团雪无风落下。 “看来我以后可以少操心。” 一道幽沁声音徐徐送入她耳内。 蓦然回头,一袭雪蓝,宛如天际。 长风吹起他丝丝黑发,密睫下凤眸漆黑沁水。 自从上回揭开他面具后,这张惊世容颜就刻进她脑海中,只是头发和眼睛变成黑色,那晚霸道的灵气也减弱很多,倒更容易让人接近。 她装模作样:“公子是在和我说话。” 雪夜澜眼眸含笑,凤玖夕眼前一黑过后,就被他强势锁在墙角。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阿夕我说过不会再让你轻易离开。” “你混蛋!”凤玖夕控制不住扇他耳光的冲动,事实上她也照做了,不过这一次两只手都被卡死。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凤玖夕晶亮的眼底浮现出一片茫然。 雪夜澜一错不落的凝视着她,深邃眼底如盛满濛濛烟雨,点点滴滴潮湿了她的心境,莫名生出一股忧伤。 “无妨,一切都不算太晚,我认得你就行。”他脸色干净明朗,认真的样子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清瞳里没有一丝杂念。 雪夜澜来九璃前,曾有人告诉过他,不能随便干扰低阶大陆,否则会破坏各界间平衡,凤夕在这里,尚需历练,过去的事他不急着告诉她。 他一手将她拉入怀里,眼里迸发出执热的光芒,就像是在呵护一个易碎的珍品,深沉道:“阿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凤玖夕感到他身体中溢出的寒气,跟站在冰箱里的感觉差不多。 “大哥,咋有话好好说,怪冷的。” 雪夜澜意识到她现在修为低微,瞬间收敛全身冰气。 凤玖夕没刚才冷了,对方是个超级大佬,她不敢反抗。 路上,雪夜澜不近不远的跟在他旁边,吸引了一路人艳羡的目光。 有人道:“这对道侣真般配。” 凤玖夕啐道:“净瞎说,我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雪夜澜跟个玉雕似的,没有说话,不过凤玖夕眼光精明着,发现他雪白的脸上飘起一抹异红。 凤玖夕:“都是些不长眼,胡说八道的,你脸红个什么劲。” 其实他心里想着结为道侣也不错,至少随时守着她,免得人再跑了,几百年找不到。 他打着主意,瞄了凤玖夕一眼,拉起她的小手,轻快道:“这样才像。” 凤玖夕:“......” 她这是什么运气,随便逛个街就捡了个赶也赶不走的小白脸。 13 都该死 “蠢货!毛手毛脚的,你就不能轻点!” 陆子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的远房族弟毕恭毕敬上药。 “子云,要不我去城里找个机灵的姑娘来。” 陆甲一说,他就想到今天丢人现眼的事,跟吃了一嘴苍蝇似的难受。 伸腿就踹在陆甲脸上。 “多话。” 陆甲脸色难堪,没有立时起来。 陆子云轻蔑的瞥他一眼,口气倨傲:“还不快过来,俯在那里是要我自己上手。” 陆甲一脸鞋印,低声下气过去,重新给他上药。 陆子云吊眼看他,撇嘴道:“最近玄武军这边缺人,这次在青州表现好了,回头就把你调过来。” 陆甲与陆子云虽然都是陆家人这待遇却天差地别,陆相一家人的荣耀从来与他们无关,陆颜舜是家里庶出,凭着低三下四,讨好卖乖的那点巴结本事,才攀上陆后,封妃也是近两年的事。 陆甲在宫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北宫门守将,和太子亲军陆子云没有可比性,近些年陆颜舜封妃才渐渐有往来。 玄武卫门槛高,陆甲身为黄阶武者本来是没有资格的,既然陆子云开口,他就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忍气吞声:“是,是,大哥就先谢过子云了。” 陆子云满脸鄙视,“都是自家人,我帮助大哥举手之劳,客气什么。” 陆甲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上药的手顿了顿,目光卑微窘迫。 “行了,你先下去,我自己来。”说完陆子云不耐烦的摆手让他出去。 外面闹哄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凤玖夕和雪夜澜身上,或好奇,或调谑。 某汉子道:“四公主来青州,我看是想男人了。” 说着一群人都嘻嘻哈哈起哄。 “四公主,我很厉害的,考虑考虑。” 调笑声此起彼伏。 雪夜澜如同一面冰墙,过去就抓起那大汉领子,轻松提到半空中,雪衣飘霜,眸射冷星,嗓音里如同裹了碎雪幽凉荡开:“找死!” 寒空里,有结冰的响声,空中那人眨眼风干冰冻,像一截吊在风中硬邦邦的腊肉,了无生机。 众人退避三舍。 “雪夜澜,住手!”凤玖夕大步走到他面前,这人的确该死,不过这里是军营随随便便杀人影响不好。 雪夜澜满眼凛色扔下那人,死尸干干瘪瘪的,一层白霜。 所有人周围都飘起雪花。 雪夜澜衣发翻飞,冰灵气外泄,面色冷煞:“他们说话对你不敬,都该死。” 凤玖夕好言相劝:“我这不是好好的,收手吧。” 怕死的开始求饶:“这位爷,我们是粗人,说话不受听,您就当我们是一个屁放了,我们心里都是很敬重四公主的。” 凤玖夕笑眯眯的示意雪夜澜放过他们。 他在凤玖夕莞尔注目下,眸色转淡,飘飞涌动的衣发恢复平静,“看在阿夕的面子上放过你们,下次再敢,我就把你们冻成雪人。” 广袖一拂,周围雪花消失,那群人牙齿磕得崩崩响,体内盘旋着一股寒气,嘴皮青紫。 凤玖夕道:“他们还是很冷的样子。” 雪夜澜脚踩薄霜,接近她时,身上冰灵气收敛的干干净净,“他们说错了话就该受到惩罚,中了我的寒冰咒,没有两三个时辰,不会恢复。” 她看那些人冻的傻冒,适时提醒:“你们还不快回去烧火。” “多谢四公主。”说罢,一群人一溜烟跑了。 陆甲从远处经过,凤玖夕看他面色红肿,心不在焉的,遂跑过去叫住他。 “英王那边什么情况?” 陆甲对凤玖夕的态度,尊重不足,轻鄙过之,敷衍道:“英王派人来说他与阿察部落关系好,绝不会归顺九璃,让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完就走。 他脸上的鞋印应该是陆子云踢得,她私下听羽涅闲聊过,颜妃和陆甲虽和陆子云他们是一脉的,由于隔得太远,私下关系并不和谐。 她不多深究,眼下英王就仗着有阿察部落撑腰,态度嚣张,既然此路不行,不如从阿察部落哪里下手。 回身时,雪夜澜捂着心口,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和那晚的情况差不多。 雪夜澜刚才动用灵气牵动了旧伤,心腔内几种不同属性灵气紊乱排斥,他轻微道:“那晚你是不是帮我疗过旧伤。” 他眉间火凤纹隐约,凤玖夕凝视着他苍白妖艳的脸色,想到那晚他胸膛细腻的触感,有些窘迫:“我不知道那算不算。” 雪夜澜将她拽到自己眼前,心口那股热力更加明显,嗓音沙哑,“你能够救我。” 凤玖夕微动嘴唇正想再说些什么,被他俯身含住,她眸光一惊,脸红的要喷血。 雪夜澜唇齿间滚烫的气息几乎要把她噬尽。 她无力地想推开他,不想他的身体如一堵烈日里的厚墙怎么也推不动。 他心口的旧伤是她亲手种下的,也只有她能解救,尝到了初刻甜蜜他的心脏疯狂跳动,三百年前是她救了自己,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在乎一个人,也让他受尽了极致的别离之痛。 现在他只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遍遍的告诉她,想念她,心悦她,即便世所不齿,即便天理难容,他也要逆天而行,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他眉间火凤纹消失,心脏不再绞痛,才眼波迷离,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凤玖夕情况很不好,她身体里的那股热气烫的她想要找个冰池跳下去。 她现在十分明白只有自己才能缓解他心里的怪病。 问题是每一次雪夜澜一见好,自己就不好了。 “我灵核里那股火灵力本就是你的,你只是还不会调理,不会有事的。”他风平浪静道。 凤玖夕气得推搡他,咄咄逼人:“你倒是屁事没有,我怎么办。” 一说着眼里就包了一泡泪,那可是她的初吻啊,说没就没了。 雪夜澜不顾她的打闹扣起她右手,十指相缠,强大的冰灵力灌入她身体了,她也不闹腾了,脸上红色褪去,双眼一闭,晕在他怀里。 他深凝着怀里素白清弱的凤玖夕,触及到她微微红肿的花瓣唇,浑身热血腾烧,心尖犯痒痒,嘴唇微动,猝然收手,别开脸去,用力克制那甜蜜诱惑,那柔软滋味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妙惹火。 14 阿夕,我会回来的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是宵引。 “主人....”他刚想禀报急事,看到雪夜澜怀中少女,话锋陡转:“她是...凤夕姑娘.....” 凤夕对他来说就是个传奇存在,虽然无缘得见,但自打年少时跟了他家主子,就没见过他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整天一副清心寡欲,莫挨老子的拽样,那些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花儿,蝶儿,没一个落着好,久而久之他活成了一个行走的空气清香剂,二百余年只上心找凤夕的事。 “主人,灵域结界出现了严重漏洞。”他刻不容缓。 雪夜澜凝聚精神力,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显现出一枚红色戒指,光纹隐隐,凤戒里储存的能量越渐稀薄。 他看了怀中的凤玖夕一眼,稍一沉凝,缓缓道:“阿夕,我会回来的。” 刚好有人经过,宵引凶神恶煞的拦住他,打听清楚凤玖夕营帐。 路人甲眼前一花,连雪夜澜的影子都没看清,嘴巴张得能塞下一坨翔,大白天的见鬼了。 凤玖夕醒来时发现自己好端端的躺在榻上,她下榻走了两步,忽瞥见桌上纸条闪着光,她拿起来看,几行蓝光字迹流逸隽永,阿夕,事急从权,不敢耽误,诸事置妥,必来寻你,勿念,落款雪夜澜。 她看完后,心有狂澜,这雪夜澜是孔雀变得,未免太自恋了些,鬼才想他,她吐槽完,心里恢复平静,没来由的有些沉闷,呡了呡唇,该死的白皮厮,最好别再碰见他。 外面有打斗声,她出去就看到外面打的不可开交。 英王派小部队来骚扰,其中还有穿白衣的阿察部落的兵,到处捅了篓子,就快速撤退。 夜里,凤玖夕把陆子云和陆甲都叫到一顶营帐中,商议要事。 陆子云期间对凤玖夕是又爱又恨:“你要去阿察部落谈判,他们那里的白鸟婴勺凶得很,还是省省吧。” “陆将军可有良策。” 凤玖夕一看他,就自觉怂了:“暂时没有。” 陆甲道:“四公主可有办法对付那些婴勺鸟?” “我可以试试,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 凤玖夕前世在华夏时打死过不少神兽,其中不乏有高阶的,至于鸟兽她所遇见的基本没有主动攻击她的。 传说中婴勺一身白羽,红喙红眼,尾部若勺,至于它的修为就要看情况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凤玖夕还没有出外历练过,也许这是一个提升机会。 陆子云和陆甲难得的哥俩好,达成一致,谈判凤玖夕爱去就去,反正他们不想去送死。 次日上午,凤玖夕单枪匹马进入阿察部落,因为信仰婴勺神鸟的缘故,这里的人大多穿白衣白裤白裙子。 她一去,部落首领也没给她好脸色,直接放话,如果能从支离山上活着回来,并且得到白鸟婴勺认可,他们便不会在掺和这场战争。 事不宜迟,凤玖夕前往支离山。 山中灌木很深,她太久没有打野,没注意踩到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溜了一脚,滚到一处水潭边。 浑身脏兮兮的,手被擦伤。 碧蓝的水面冒着热气,凤玖夕清洗干净破皮的地方,捧了口水来喝。 谷风悠悠吹过,水面上飘浮着几片玉白的羽毛。 她听到林子里窸窣声音。 朝对面望去。 一株金黄的树桩上停栖着白鸟,它的每一片羽毛都散发着幽幽玉光,一条翘起的大尾耷在树枝上,红色眼睛微眯,看起来优雅又高贵。 是婴勺没错了,比她想象中的个头大。 它扑打着翅膀,如同一匹银练,轻盈掠过水潭,飞到凤玖夕脚边不远的地方停下。 收敛白翼,微微俯首,一股子绅士气质,实乃鸟中贵族。 一团玉光包裹住它,风声疾呼,强光刺到凤玖夕眼睛,她偏过头,抬手挡光,几秒过后,眼前的大白鸟缩小到喜鹊大小,唧唧啾啾飞到她手背上。 凤玖夕有些意外,她都还没有动这就完事了。 这个诱鸟体质,还是和前世一样。 回到阿察部落,部落首领见她完好无损,哂哂道:“九璃公主,你这样子看似没有进支离山。” 凤玖夕不紧不慢打开腰间袋子,一只白色小雀就飞了出来,她微笑着抬手,那鸟就扑棱着翅膀停到她手腕上。 “咯,这就是你们的神鸟婴勺,它现在可听我话了。”凤玖夕俏皮的点了点它白色小脑袋,婴勺红喙尖尖的,抖了抖羽毛,发出雀跃叫声。 他们历来信奉的神鸟婴勺,竟变作初级型态,任少女信手调弄。 部落首领看到这和谐一幕,对凤玖夕的态度陡转,激动地嘴皮子打哆嗦:“九璃公主,这当真是白鸟婴勺。” 凤玖夕瞥他一眼,继续逗鸟,懒懒道:“首领连自家信仰的神鸟也不记得了。” 婴勺仰头戾叫一声,就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勾起小红爪子,俯冲到首领脑门上啄了好几下。 首领只是抱着头,不敢驱逐。 旁边也没人敢去解围。 婴勺在他脑袋上啄了几个大包,才满意的飞到地下,周身亮起光芒,瞬间形成一道龙卷风,刮飞帐篷,勺尾悠悠摆动,两条长腿如光亮的红蜡,白睫下红眼微睨,挺秀又傲娇。 首领端起白衣下摆,表情神肃,隆重跪下:“白鸟婴勺,我敬爱的主,请您宽恕我们的无知。”说完他击掌深深跪俯下去。 在场所有阿察臣民照做。 凤玖夕在瑟瑟冷风中凌乱,这都什么鬼。 婴勺尾羽拖得长长的,像是一个披着轻纱的美妇优雅走到凤玖夕面前,吐出一枚青色内丹到她手里,又化作小鸟形态抓在她袖子上,直直望向她,像是在交待什么。 青色内丹里蕴含着强大的风属性灵气。 部落首领不可置信的看向凤玖夕,表情厚重,半天说不出话。 凤玖夕在众人过于尊崇的注目中,怪不自在的,顿顿道:“阿察首领,您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家的鸟为什么要把内丹给我。” 婴勺向着首领叽喳怪异的叫了几声,然后飞走。 臣民们目送婴勺消失,才颤巍巍的站起来,首领道:“九璃公主,风系内丹是神鸟送给您的礼物,我们神鸟认可了您,我们自然也会尊敬您。” 凤玖夕需要缓缓,“它没了内丹怎么能继续修炼。” 首领满脸自豪:“神鸟婴勺修为精深,不止一个内丹。”他顿了顿又道:“我代表阿察部落向公主保证,自此绝不干涉与九璃之间的战争。” 凤玖夕收起内丹,趁热打铁:“首领能不能写一封文书,玖夕此次回去后,方能对皇上交代部落王您愿与九璃交好的诚意。” 阿察首领鞠躬,态度友好:“那是自然,届时我们会带上丰厚的礼物亲自去九璃参谒皇上。” 没想到这次来青州收获颇丰,凤玖夕美滋滋,表面维持冷静:“我们九璃自是欢迎贵邦。” 15 你想分矿脉 回到军营后,她说了阿察部落愿意归顺九璃,陆子云和陆甲只稍微震惊后,不再过于关注此事。 眼下与英王那边还处于焦灼状态,白天里陆子云,陆甲和凤玖夕分头交代城内炼器坊禁止为英王提供兵器。 并派兵巡哨,但凡发现有人违令,军法处置。 起先还有几个大型的炼器坊浑水摸鱼,私下和英王交涉,以为可以蒙混过去,凤玖夕说一不二当即命人斩杀了几个带头的,脑袋挂在城门口,反响是极大的,城里口口相传,九璃四公主杀伐果断,自此各大炼器坊风声鹤唳,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那边英王私人兵备库被缴,阿察部落也和他断绝往来,他左右不得安宁,气得夜里接连突袭了璃军营好几次,九璃军队早有预料,严防死守,几场下来双方落得个平手。 陆子云和陆甲更关心的则是青州城里的铁矿脉,凤玖夕可以料到,他们是在打矿脉的主意,也就不管,若是他们私下里真做了什么,到时就凤帝面前见真章。 她这几天夜里,除了进入凤血镯空间里修习外,只浅睡一两个时辰,不仅要随时留意军营动向,还有陆子云和陆甲,他俩最近新发现了一处玄铁矿,陆甲对陆子云的态度更恭维了,整日像条哈巴狗围着他转。 深夜,万籁俱寂,风声里挟裹着一团锐意灌进凤玖夕帐篷中。 空气里浓烈的迷香味能放倒一头牛,可对灵修二段的凤玖夕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浅睡中的凤玖夕听到是陆子云的声音,并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小贱人,今晚就让你知道毒打爷的代价。” 紧接着凤玖夕听到解裤带的窸窣声,她假意翻了个身,哑着喉咙发出梦呓般的呼叫:“陆子云你要干什么。” 陆子云条件反射般吓了一跳,少女轻微的呼吸声酥酥痒痒刺激了他某处。 黑暗里,他邪念汹涌:“小贱人,今晚你死在爷手里,就让陆甲担了这份罪,好好享受吧。” 他虎躯一扑,砰得一声摔在地上,背后挨了一掌,强大灵气穿透背骨,几乎要把他的心脏震碎。 当即疼得蜷缩抽搐,发不出一丝声。 凤玖夕柔媚的声音在风中摇曳,料峭而危险:“陆子云,还记得本宫上回说过的话么?” “你想干甚么?”陆子云吓得面色惨然,他很清楚落在凤玖夕手里的下场。 她点亮油灯,居高临下的睥视着陆子云。 陆甲巡视到这里,从外面看到一站一倒隔开几步的两道身影,心下不妙,径自闯了进去。 “陆子云.....”陆甲茫然的看向凤玖夕。 她慵懒的瞟了陆甲一眼,脸上透着邪肆意味,“陆甲将军,幸好你过来了,刚才你的大哥想非礼了本宫,嫁祸给你。” 陆甲闻到营帐里残留的迷香味,她的话一点就透,“陆子云你这畜生!不想分玄铁脉给我就算了,还想反过头来诬陷我。” 陆子云被灵气冲击的疼痛稍缓,撑起剑站直,对凤玖夕恨之入骨:“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她亮起剑去砍凤玖夕,陆甲撕破脸和他拼了。 “陆子云,那处玄铁脉你不给我,你也别想得到。” 陆子云忍着背痛,气吼道:“陆甲,你给我让开,我杀了凤玖夕,再与你算账。” “你还想嫁祸我。” 气焰越点越高,凤玖夕站在门帘边,准备看好戏,人性是很脆弱的东西,一戳就破,她本来想废了陆子云算了,哪知道陆甲会从这里经过,无意中得知他们密谋。 陆子云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即使受了伤,他底子就在那里,对付一个小小的陆甲还是有胜算的。 “好,你既求死,我就送你一程。” 刀剑交击,擦出火花,就在凤玖夕小小的营帐里打起来了。 这两人没一个好东西,在宫里都欺负过她,只是多少而已的区别。 事情必须尽快终结,被外面两方军队发现就不好了。 凤玖夕运起玄力一掌结果陆甲。 他扭头过来,嘴里淌血:“凤玖夕,你这贱人...” 话没说完就断气倒下。 陆子云握剑看向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凤玖夕风清淡漠道:“我打死一个,省的你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头疼。” 陆子云又惊又怕,猜不透她到底何意。 “现在他死了,你俩就不用再争来争去的,陆子云本宫看在你新找了一处玄铁矿脉的功劳上,暂且放过你。” “你想分矿脉。” 凤玖夕眼里闪光:“聪明,这矿脉本宫不会上报给父皇,不过钱你要平分一部分给我。” 她扬起唇角,笑容却未达眼底,陆家人凡是伤害欺负过她的,一个都不会放过,只是时间问题,这个陆子云还有用,她最终压榨完剩余价值也不会手下留情。 “开什么玩笑,凤玖夕玄铁矿我一分都不会给你。”陆子云满面阴鸷。 凤玖夕不急不恼的扭了扭手腕,悠然道:“刚刚那一下,本宫这手似乎还僵着,看来还得在活动活动。” 陆子云听懂了她的威胁,现在的凤玖夕武力值不知凡几,他看了看地下气绝身亡的陆甲,收起剑,语气里带着后怕:“我知道了,陆甲深夜擅闯公主营帐,欲行不轨,末将及时赶到,说劝不听,分神之际,被其偷袭一掌,狂徒大胆,为护公主周全,失手击毙。” “很好,到时在皇上面前你就这么说,至于矿脉,你知我知,有钱大家一起赚,何乐而不为。”她眼里闪耀着狡猾的光芒,载笑载言。 陆子云一脸黑线,本来矿脉他是可以一个人占有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过细想下来,如果没有陆甲这一出,可能就会少一条腿,算是因祸得福。 英王一无兵器来源,二无阿察部落支持,而璃军营那边却是自信满满,磨刀霍霍,几场硬仗下来,英王被迫投降,余部全军覆灭。 押赴帝京,处决下来,逃不开一个砍头的事实。 本战历时半月,凤玖夕带来阿察部落文书,心头大患一朝剿灭,凤帝心情很是愉悦,对凤玖夕的要求通通满足。 16 演戏而已,别太认真 接风宴上,君臣其乐融融。 陆相在一阵和谐的钟鼓乐声中,慢悠悠道:“皇上,四公主迟迟没有入场,是不是忘了今天的接风宴。” 尚书李公甫接话:“陆相,你慌什么,这次四公主为九璃立了大功,迟个一时半刻,又有何妨。” 陆相一点即燃:“我和皇上说话,你横插一脚,未免太过无礼。” 李公甫不相让:“皇上,微臣绝不敢僭越。”他眼巴巴的凝望着上座凤帝,渴望讨个公道。 两个怼怼又开始了,凤帝视而不见,转面和国师闲聊。 两人横竖看不顺眼,不再说话。 乐曲低缓处,凤玖夕姗姗来迟,一身红枫长裙勾勒出她纤腰,走近时,金色发箍上的玉片流苏玎玲响动。 月沧梧盯着她看时,目里神光幽微,有些失神。 她喜欢明丽颜色这点,还是没变。 全场人的注意力都在凤玖夕身上。 只有皇后注意到,凤帝的目光从刚才开始,就没离开过那抹低调的紫兰色身影,她身上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儿臣拜见父皇。” “臣妾拜见皇上。” 凤帝回过神,对她娘俩的态度格外和蔼。 “淑仪,你就坐在朕身边。” 阮淑仪受宠若惊,像是一朵久逢甘露的玉芙蓉,激动地眼眶湿润。 “多谢皇上。” 皇后笑容温雅和善:“玖夕此次去青州立了大功,皇上高兴,今日这接风宴就是为她办的,妹妹好福气,理当陪伴在皇上身边。” 没人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沉凝一瞬。 大殿气氛融洽,几个细腰舞姬鱼贯进来,彩裙随着乐曲旋转飞扬,众臣忙着推杯换盏。 凤玖夕对这种大型宴会不感冒,光顾着吃盘子里精致点心,敷衍应酬那些大臣恭维话。 “四公主,入圣学院是要靠实力的。”院长风解叶这话一出,殿中安静。 九璃的强大离不开圣学院,风族作为国内第一玄修世家,地位显赫,风解叶不日就要突破小星巅峰境,进入灵修三段,朝中无与之比,甚至于凤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凤帝摆手,舞姬一众退出殿外。 大殿失去华彩装点,空荡荡的。 凤玖夕缓缓站起,不卑不亢对风解叶道:“风院首是认为本宫没有入圣学院的资格。” 气氛跌入冰点。 风解叶漫不经心:“四公主你要入圣学院,虽然得到皇上首肯,可众所周知成为修士的基本条件必须身负玄气,老夫听闻四公主过去心智未开,从未涉及过玄修之道,以其凡人之身入圣学院,不是容易坚持的。” 风解叶字字珠玑,不无道理,凤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谁给你说我没有玄气的。” 凤玖夕语惊四座。 “我恢复心智后,就一心想去圣学院,每日坚持练习如何凝聚玄气,虽然不多,不过可以证明。” 陆相道:“四公主,玄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你又何必逞强。” “陆相不试试怎么知道。” “老夫不与你逞强。”陆相态度高傲。 其实在场都知陆相不是修者,没准儿是不敢。 “本院首可以测试你。”风解叶释放三成精神力,自带咄咄逼人的气场。 现在来看风解叶的修为虽然与凤玖夕同境却高出两阶,她倒不是不敢接招,只是担心即便是刻意保留实力,也会被他勘察到自己真正玄修层次。 “院首您老位高权重,可安心喝茶,不如让我来试试四公主修为如何。”月沧梧的声音如同清泉潺潺,在大殿里清澈荡漾。 众人的反应很大,都知道国师每次出席公众场合,向来少言寡语,不会过问旁人之事,即便安静的坐在一旁,也不容人忽视。 连凤帝都以一种狐疑的眼神关注他,以确定刚刚他开口了。 他轻飘飘的离席走到凤玖夕面前,目光明亮的可以看穿她的所有心思。 凤玖夕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帮她解围。 阮淑仪眺望下面情况,凝起秀眉,几乎要离座。 皇后娴静地掩袖饮酒。 凤帝浓重道:“既如此,玖夕你就与国师比试两招。” 凤玖夕端恭下拜:“是,父皇。” 她心里苦憋憋的,一点儿也不想和月沧梧比试。 玎,木槌敲击编钟。 凤玖夕红裙翻转,如同一只火鸟,抢占先机。 月沧梧唇角微勾,接招时薄唇堪堪擦过她耳际头发,小声道:“演戏而已,别太认真。” 他的声音随风即散,凤玖夕提起玄气,红袖里结印的莲花型手势有大量雪色气浪涌动,踏步凌空而起,旋转着推向月沧梧。 他抬腿踢开气浪,侧方一排编钟如同流水刷过,哗啦啦地响。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其中有人高呼:“四公主刚才的手势中那团雪浪就是玄气。” 另一人附和:“玄气有实际颜色,至少在玄阶。” 月沧梧修为不低,进攻速度快得凤玖夕没看清几次,而且动作流畅潇洒,看起来很是轻松。 反观自己刻意压制灵核中灵气,几招下来,精神力不稳,开始吃力。 月沧梧无意中勾散了她额前一缕碎发,她眼前一花,快要摔倒,纤腰被他大手一搂,带力站稳。 她埋头抚平那缕碎发退开两步。 月沧梧周身玄气飘散,紫衣上涟漪圈圈,大步走到凤帝面前,风平浪静道:“回禀皇上,四公主确实修炼出了玄气。” 然后他冰凉的目光滑落到风解叶脸上,形容恣肆:“风院首,这下四公主可否有入圣学院的资格。” 风解叶细细看了他一眼,神态自若:“四公主既然有玄气,通过圣学院选拔标准,老夫自然无话可说。” 这次凤帝看凤玖夕的眼色浓重了,像是在担忧什么。 尚书当先祝贺:“恭喜四公主得偿所愿。” 其他人也跟着祝贺。 凤玖夕在众人目光包围中,大有压力,礼貌回以微笑。 月沧梧也举了一杯酒走到她面前,声色明朗:“四公主恭喜你。” 凤玖夕能在他鬼斧刀凿的脸上看出深意,掩袖喝下这杯酒,脸色喷红,低低咳了一声。 一杯清茶举在她眼前,“喝不了酒,不要勉强。” “谢谢。”凤玖夕接过酒杯哂哂的。 17 打起来了 “公主,今日接风宴上国师和四公主打起来了。”侍女柳絮禀报。 凤瑶闲情逸致整理玉瓶里刚插的几枝红梅,闲声慢调:“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了?” 柳絮恭顺的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讷讷道:“是大殿上风院首说是要测四公主的玄气,国师......” 凤瑶闻声色变,纤纤玉指掐掉叉枝,娇柔道:“怎么不继续说了。” 柳絮脸色微白,回话的语气又小又弱:“国师他主动代风院首测试四公主玄气。” 凤瑶一把拂掉花瓶,水花溅起,踢开碍眼的梅枝,眼中闪起嫉妒的火苗,错愕道:“本宫这些年小瞧了那个傻子,如今要进圣学院和本宫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还引起国师的注意,真是风光无限,一鸣惊人。” “公主息怒。”柳絮躬着身不敢轻动。 “这口气本宫如何咽的下!”她盯着柳絮,胸口怒气起伏。 皇后回宫就看到一地的残花以及凤瑶愤愤不平的样子,命宫婢退下,走过去端静道:“瑶儿,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凤瑶努着嘴,水润的眼里呛起几条血丝,委屈撒娇:“母后,我不甘心凤玖夕那个傻瓜在外面耀武扬威的,连国师都被她那狐媚样子迷惑了。” “瑶儿。”皇后厉颜道:“母后提醒过你多少次九璃嫡公主以后要嫁的人只能是白焰帝国的二皇子,那个凤玖夕去青州立了大功,再如何风光,充其量只是个乐奴之女,讨得皇上一时欢心,任她再猖狂几日,本宫有的是法子整治。”想到刚才阮淑仪和她平起平坐,眼里涌现出刻骨嫉恨。 凤瑶脸色稍缓,心不在焉的。 皇后看出了她心事,苦口婆心:“瑶儿,按照二皇子婚书上来说,你本该去年就过去,如果有白焰帝国支持,对九璃大有益处,你和国师月沧梧万不会有结果,母后私下里也知道你为此花过不少心思,他可有多看过你一眼,对你表现过半分心动,你是九璃嫡公主,要顾全大局。” 这些话皇后不止对她说过一次,她很清楚和月沧梧不会有结果,可自从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那时起,就一往而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宴会结束后,凤玖夕本和阮淑仪一起,她找了个由头,独自去找到李尚书。 宫里某处凉亭中。 凤玖夕来意明确:“尚书大人,本宫听说你喜欢收集画圣花辞树的画。” 李尚书不否认,十分含蓄道:“画圣花辞树闻名九璃,瞻仰他画作的人不在少数。” 凤玖夕望向他的时候眼色很空,音色柔韧:“本宫也喜欢他的画作,特别是那一手山水墨画,寥寥几笔,人间净土,令本宫无限向往。” 李尚书缄默。 “本宫记得他在清林学宫里待过一两年,李尚书曾也是那里的学生。” 他毫不避嫌:“公主所言极是。” “可惜如今他却因为穆王的事,深陷牢狱之灾,本宫不相信清林学院出来的学生会有谋逆朝廷的想法。” “公主,您.....”李尚书目光细慎,语气变得肃然起敬,从接风宴上开始,凤玖夕身上的沉稳明正就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某种共鸣。 “穆王一家叛党,已然覆灭,花辞树的情况可大可小,倘若他是无辜的,本宫觉着像他那样的丹青天才实在可惜,帝京人多口杂,难免不会波及清林学宫的名声。” 李尚书面色深沉下去,眼中的光线变幻莫测,凤玖夕这话提醒了他,当今朝中他手下的官员大多是清林学宫出来的,如果陆相一党借花辞树生事,对他来说极为不利。 他惭愧道:“公主所言极是,微臣会尽力了解花辞树的真实情况。” 凤玖夕态疏意沉:“穆王一事,风波未平,尚书要合理对待。” 凤玖夕的细致出乎他意外,卑躬道:“多谢公主提醒。” “言尽于此,本宫静候尚书的好消息。” 说完刚走两步,李尚书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公主是否会觉得穆王谋逆另有隐情。” 凤玖夕心腔猛烈一痛,看到凉亭外一排枯萎的苍树,语气里也沾染上冬的沧桑,无力道:“无论如何,都成过往,眼下救花辞树才是正经的。” 李尚书敛衽看她红色瘦影消失,才匆匆离开凉亭。 她回到内宫,不远处梅林里,一青一白两道人影。 是凤沐璟和凤卿兰。 青衣少年温文尔雅折了一枝红梅给她。 凤卿兰人如其名,一身白纱撒花罗裙,气韵清致,宛如空谷幽兰。 “好香。” 她闻着花香,清丽的容颜上露出浅浅笑容。 凤沐璟看凤卿兰喜欢,多摘了几枝。 凤玖夕正准备上去打招呼。 听到凤卿兰清柔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忧愁:“哥哥,程伯昨日升为北宫门主将,你可以和他多走动。” 北宫门,凤玖夕思极是她口中的程伯是顶替了陆甲旧职。 凤沐璟满不在意:“卿兰,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擅长外面交际应酬。” “卿兰不想看到哥哥经常受宫里几个皇兄欺负。” 凤沐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想让她担心,转移话题:“哥哥等着喝你和陆子云的喜酒。” 她与陆子云早定下婚约,一听这话,面上却恹恹的。 凤卿兰一有心事逃不过凤沐璟的眼睛。 “卿兰,你不想嫁给陆子云。” 梅树纷披,她凝望着凤沐璟,满眼都是柔柔的光影,“我对他根本就没有感觉。” 凤沐璟避开她的注目,俊颜上投下的花树阴影微微摇动,他声调沉沉:“你不喜欢他,哥哥可以去求母妃在父皇面前进言,退了这门婚事,为卿兰寻得良配。” “我谁也不要。”凤卿兰顰眉道。 凤沐璟深深望了她一眼,声色冷峻:“凤卿兰,你这是在胡闹,哪个女孩子不去嫁人。” 他说完,敛起眉目,生气的走出梅林,看到假山旁的凤玖夕。 有些诧异:“玖夕,你什么时候来的。” 凤卿兰也从梅林里出来。 凤玖夕走进,目光来回看了二人一圈,最后饶有深意的凝注凤卿兰道:“陆子云对兰姐姐来说的确不是良配,这人心术不正,在青州时三番两次想轻薄我。” 凤卿兰脸色雪白。 凤沐璟看她的眼神,很是心疼。 他神情冷硬,咬牙道:“这个畜生,卿兰你放心,哥哥不会要你受到伤害。” 18 五班是凑数的 蒹葭宫,夜。 “玖儿,你看我戴哪个簪子好看。”铜镜里的阮淑仪在烛光的烘托中容光焕发,一双烟水明眸里含满笑意。 因是刚刚李大福来报,皇上会过来宿夜,天知道她有多高兴。 凤玖夕随便拿了一个蓝琉璃扁簪插在她乌亮的发髻上,微微笑道:“娘亲生得美,不管戴哪个簪子都好看。” 铜镜中母女二人美得如同姣花照水,迷离柔和。 “皇上驾到。” 外面遥遥传报,阮淑仪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 房间里灯影浮动,清澈如水。 凤帝进来,她盈盈下拜时,险些没站稳脚。 凤玖夕也跟着端恭下拜,悄悄回到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主殿里悠悠琴声传入她耳中,同样的乐曲她重生后不知道听了有多少遍,以前曲中的离愁别绪在跳动的音律中荡然无存,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听了一会儿琴后,独自出门散心,不知不觉中来到一座偏僻的宫殿前,借着月光看清了老旧宫牌上青荇宫三个大字。 是太后的行宫,她小时候见过这个太后几面,有些印象。 青琉太后是青国长公主,传言,当年先帝联合诸国攻打青国缘由之一,也与青琉公主有关。 当今凤帝以及她的父王是青琉太后其中的一个贴身婢女所出,过继给太后,后封为瑾妃,生了双生子过后,没过多久就病逝了,连凤玖夕都没见过。 坊间流传太后在青国时已有心上人,所以一直没有与先帝生过一个皇子。 太后在九璃就是个传奇的存在,今晚月色旖旎,她闲着无聊,嗖地钻进了这方偌大宫殿里。 林中百木凋零,清风雅静的。 宫门没上锁,她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打开。 里面乌漆嘛黑,阴深深的,若是其他人怕是早吓跑了,可凤玖夕两世下来什么阵势没见过,就是真有鬼,以她在华夏所学的捉鬼术,也足够应付一些低等阴灵。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大胆走进去。 碰到帘子,下面似乎有东西坠着,拿起凑近看,是彼岸花,她死都忘不了这花的样子,扫眼看去,地毯隔屏还有桌椅板凳上,这花随处可见。 丝丝张扬的红色花瓣透出诡异,她鬼都不怕,倒被这花给渗到了。 难道先帝禁止彼岸花与太后有关,可是为什么这青荇宫中大摇大摆点缀着彼岸花。 她离开青荇宫,不太安宁,宫中似乎有很多秘密。 皇后那边李大福来报今晚皇上去了阮淑仪那里,落落大方的迎走他后就黑脸,凤玖夕,蒹葭宫,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让她忧心。 次日凤玖夕如愿入圣学院分配在新生五班,操练场上新生们刚来都很激动,闹哄哄的。 要知道能进圣学院的除了要拼能力,还要拼家世,最后长相不过关也会被淘汰,当然这里每三年一次的新生选拔中也会预留一些普通名额,所以并不全是关系户。 “全场肃静,站好。” 一个身穿黑色服饰,八字胡的中年人在操练场上首冲那群白衣新生吼道。 新生们立刻按排站好。 这排新生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凤玖夕夹在中间东张西望。 发现都是生面孔,帝京的名门望族她基本还是知道的,也就是说她可能被分配在了普通班。 中年人眯眼看着下面一群人,指着两个嬉皮笑脸的学生,严穆道:“那谁谁谁,给我安静!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圣学院的学生,鄙人古三皮任你们五班掌事,以后你们玄修基础课程由我来教” 凤玖夕发现这些学生抠手的,说悄悄话的,还有给她送秋波的,各式各样,很不上道。 有个很不好的念头,圣学院其实分级很严重,每一届都有差班,讲道理她是九璃四公主,不可能会被分在普通班的,更别说其中的差班,可事实摆在眼前,绝对是风解叶看她不爽,故意整她的。 既来之,则安之吧。 掌班古三皮看下面情况不好,再发话了:“看看你们一个二个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你们五班是干什么来的,就是凑数的,我带过很多届差班,识相的,都老老实实给我听话。” 这话说得连凤玖夕都听不下去了,虽然她前世是圣学院的学生,却在高级班中,印象中没和这八字胡照过面,看这素质,多半是常年教差生班的。 她旁边的一个学生一脸诨样,不服道:“古三皮老师,你凭什么说我们五班是凑数的。” “就凭你这德行。” 学生b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嘀嘀咕咕:“我们也是真心来圣学院学习的,掌班这话说得未免太难听了。” 古三皮八字胡一撇,藐视道:“如果不满意我,出门左拐,有的是人挤破脑袋想进来。” 学生b脸憋得青白,敢怒不敢言。 散场,自由活动时间。 凤玖夕坐在台子边理衣服,余光瞥见学生b和刚才叫板古三皮的学生把她围起。 她施施然起来就走。 那两个学生做出一副很拽的样子,向她逼近。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注意你很久了,决定要追求你。” 学生b不乐了,激动的脸涨红,扯起脖子道,“什么叫做你注意这位姑娘很久了,瞧你那猥琐样,我看那边的如花才适合你。” 他瞥眼朝那边。 只见如花姑娘一身白衣,拈着枚红色的手绢,一双眯眯眼看向他三个,眨个不停,可惜她眼睛太小,看不出来。 我呕........哥两个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赶紧盯着凤玖夕明媚的容颜,洗洗眼睛。 凤玖夕幽幽吐出一口气,原来是两个二货。 转身就走。 “姑娘,你别走。”其中一个情真意切道。 凤玖夕本来不想说话的,可为了摆脱他们,只好点评几句:“你看看你们两个长得那么低调,老娘看着碍眼,都滚一边儿凉快去。” 两个学生顿时灰头土脸的,那个诨皮已经心灰意冷走了,学生b还不死心杵在凤玖夕面前,面色微红,很是羞涩。 “姑娘,小生莫云襄,从刚才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的妻子。” 这莫云襄仔细看来倒是眉清目秀,搁华夏来说,是小奶狗那一挂的。 不过凤玖夕见过的帅哥太多了,再加上风陌寒那个渣男带给她的情伤真不打算谈朋友了。 19 什么是轻薄? 他的眼神里饱含着真挚,亮汪汪的。 凤玖夕正准备拒绝他,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莫云襄已经被扔进了花坛里。 “她是我的,你没资格碰,滚。” 面前高大的人影挡住了后面的大半光线,凤玖夕仰头看到男人那逆天容色。 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 脑中仿佛有大量神兽在狂奔!眼前这帅炸苍穹,骚出天际的男人除了雪夜澜九璃大陆再找不出第二个。 想到上回被他强吻晕过去,凤玖夕差点没气背过去,不过还有一点罪恶的小期待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被这妖孽迷惑了! 莫云襄仰在花坛里,心口涌上的愤怒在对上男人那双睥睨天下的冰凌凤眸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白衣飘扬,衬着玉树般的身材,如同雪池里的静莲圣洁而矜贵,唯美而惑人。 小小的操练场中,不论男女都投来惊艳的目光,这个神秘男人和他们穿着一类的白色校服,到底是谁。 “阿夕,我好想你。”雪夜澜不顾众人围观,吐露出这几天里最真实的心声。 女学生们看凤玖夕的眼神艳羡且嫉恨,这个仙谪般的男人,居然无视她们的倾慕,说出那种亲密的话,酸的都恨不得魂穿凤玖夕。 如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再也看不下去,甩着手绢狂奔而去。 凤玖夕目光平静的像在看一块石头,“那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雪夜澜闻言,浓眉很明显的深蹙下去,抬手将她拽回,眼色柔得惊人,也冷得可怕。 “大庭广众之下,你又想干什么。” 莫云襄从地下爬起来,面对雪夜澜威仪,说话没一点底气:“登徒子,快放开她。” 雪夜澜无视他存在,将凤玖夕小手放在自己脸上,眼色纯柔,似乎很享受。 “这才像你。” 他的思绪回转到了那时。 “阿夕,我练成了冰火两重。” 说着他的小手指在凤夕眼前比划出一道红白流光。 “你小子真聪明。”凤夕**的揉了揉他的小脸蛋。 他玉雪脸蛋上飞红,有点兴奋,有点懵懂。 这种感觉深刻地印进了他的心里,百年。 他这举动太过离奇,凤玖夕惊得失去组织语言功能。 莫云襄捂脸跑了。 雪夜澜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拉了她就走。 红梅树下,凤玖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嫣红的唇如同落下的梅花瓣,雪夜澜二话不说,扣起她小腰,就亲了上去。 凤玖夕被他吻得透不过气,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鼻腔里都是他燥热的气息,腿脚松得快要支撑不足,这小子的吻技好像比上回纯熟了。 艳红的梅花瓣从她靡浮的视线里飘落。 她眸色转清,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唇角,血腥味从唇缝里弥散开。 雪夜澜闷哼一声,放开了她。 抹掉唇上血迹,清明的眼光里掺杂了一丝朦昧,看起来很是无辜:“你为什么要咬我。” 从上回一吻过后,前世那种禁忌甜蜜的感觉似乎得到解答,他在灵域几天里心神不宁的,想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人,他理解到越是和她亲近越会容易满足自己,忽略了凤玖夕在面对他热情时的感受。 凤玖夕都快被气炸了,用袖子擦干净嘴,“雪夜澜,你认真的吗?轻薄了我还反过来问我为什么咬你?!” 雪夜澜眨了眨眼睛,一脸单纯:“阿夕,什么是轻薄?” 凤玖夕听到他的回答,简直要吐血三升。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雪夜澜现在虽然三百多岁了,换做寻常人计算大约就在十七八岁左右,小时候又跟着凤夕在南禺山生活多年,对男女情爱缺乏认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长大后一心想要得到,占有她,是心中萌生了情愫,更不知道外面那些人说他天理难容的更深层次含义。 “拿命拼得。” 嗯,非常完美,凤玖夕无法反驳。 她深沉的看着雪夜澜,认输,“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 当注意到他一尘不染的白衣时,她道:“你是怎么混进圣学院的。” “这点事,对于天枢楼轻而易举。” 其实他本来是被分在高级班的,得知凤玖夕在五班,所以自降身份过来。 凤玖夕意味深沉:“以你的修为,应该是天枢楼的重要人物。” “楼主。” 凤玖夕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所以当年覆灭戮神阁的白衣少女与你有关。” “她本就是我变得。” 凤玖夕一瞬间觉得他高不可攀,“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域灵尊,那里不属于这个大陆,本尊下来的目的就是要带你回去。” ===== 凤玖夕接到羽涅传来的消息,陆后又安排了一个叫浅黛的丫鬟过去,这些天下来,羽涅做事尽心,她决定将她带在自己身边,而蒹葭宫那里必须要找一个忠心的奴仆,决定改天去鬼市奴隶市场碰碰运气。 而现在她要去花辞树被关的新地点,诏狱。 这次雪夜澜要缠着和她一起去,打又打不过,说也不敢说,没办法只能带上。 夜冷,两人趴在诏狱房顶上,凤玖夕再三提醒:“大佬,这一次你就别大开杀戒了。” 雪夜澜道:“我的灵力在这个大陆受制,没有你说得简单。” 凤玖夕低低嗤笑。 雪夜澜清淡道:“你笑什么。” “原来大佬也有掉线的时候。” 雪夜澜黑脸,虽然不明白意思,单看她表情也知道不是好话。 “下面有人。”她小声道,雪夜澜发现她眼瞳变成红色。 “火瞳术,你的精神力太弱,我帮你一把。” “什么......”她话还没说完,雪夜澜的唇就封住了她接下来的话,一股热流传入她命宫中,她的瞳术绯红灿烈,精神力猛升。 该死的,他又以这种奇特方式占便宜。 凤玖夕猛推开他,脸色又疑又恼:“什么原理。” 雪夜澜一本正经:“我身体里有你种的灵气。” 凤玖夕没时间和他纠扯,攀着树枝,跳上另一个房顶。 雪夜澜随即跟上,扣住她小手,抱紧腰杆,凤玖夕朝他看去,他的瞳孔也泛起红色,轻松越过几个房顶,找到诏狱。 火瞳术还有传递作用,卧槽! 20 非礼勿视 他两找到花辞树所关押的牢房,底下巡视的人群比上次京兆狱还多,其中也有罗刹门的人。 若说京兆狱大名鼎鼎,那诏狱给人留下的直观印象就是黑暗地狱,闻风丧胆。凡是进入到这里的犯人,不死也得掉层皮。 花辞树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凤玖夕着急的紧视下面一批又一批经过的黑衣巡逻,摆明了不给人一丝见缝插针的机会。 侧头看去,月光里雪夜澜的侧脸线条,如雪玉雕刻,神圣的不可亵渎。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位大爷是来屋顶上晒月亮的么! 凤玖夕急道:“这些人来来往往的连只苍蝇都不放过,怎么下去。” 雪夜澜雪白的手指在月空中散发出柔光。 凤玖夕吞了口唾沫,这个男人真乃尤物,举手投足都不经意的撩拨人心。 接着凤玖夕看到他莹润的指尖上冒出一点蓝光,越来越亮,汇聚成一朵晶莹的雪色彼岸花,飘到下面,一丝丝散开,雪蓝流光所过之处,狱卒连连倒地,似乎是晕了过去。 “走。”雪夜澜顺手搭住她纤腰潇然落地。 凤玖夕踢了一脚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黑衣人,对雪夜澜竖起大拇指,眼里光影闪亮,“厉害!” 雪夜澜表情清疏,实则心里都乐开了花,阿夕夸自己了诶! 牢房里,油灯昏暗,黑夜人倒得横七竖八。 越朝里走,光线越暗,空间越窄。 最后一间牢房里,一人脏发覆面,囚衣血淋淋的倒在角落里,周围空气温暖。 凤玖夕目光陡亮,摇门喊道:“萌萌,花萌萌,快醒醒。” 雪夜澜眼色暗了暗,不咸不淡:“他也中了我的幻术,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喊不醒他。” “你倒是给他解开啊。” 雪夜澜面色冷静,不为所动。 “大佬,快点啊。” 雪夜澜看她表情着急,才不情不愿扬手破开牢门,解除他的幻术。 凤玖夕像一只离弦的箭,冲了进去,扶起花辞树。 雪夜澜目光滑到花辞树胳膊那双素手上,一片冰寒,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捧着凤玖夕那双手捏个十遍八遍。 “花辞树,你快醒醒。” 花辞树听到声音,微弱的睁眼,看清凤玖夕,很是抗拒的朝后挪了挪。 “你是谁.....”他嘴唇上满是干裂的伤口,脸色惨白,昏沉的眼底警惕深深,最重要的是眼里没有了希望。 凤玖夕眼色变得幽暗,诏狱的手段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再意气风发的人只要进了这里都会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中消磨意志,直到绝望。 她脸色柔和,尽量放缓语气:“花公子,你别怕,我是四公主凤玖夕。” 花辞树放松脸色,他有耳闻九璃四公主是个傻子,可面前这女子目色清亮,神态安谧,不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不假辞色:“你不是,九璃四公主是个傻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玖夕目色清定,声清如风:“本宫没骗你,是在一次意外落水醒来后恢复了神智。” 花辞树愣愣的望着她,她说话虽然很轻,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力量,而且她端定的神情与凤长荣很像。 那边被无视的君上大人,睥睨他的眼神黑漆漆的。 花辞树莫名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脖子上森寒凌凌,偏头往门口看去,找到寒压来源。 木桩缝隙外的那道深暗眼神,无声无息的散发出足可将他冻成冰雕的危险气场。 花辞树害怕的收回目光,脸更白了:“外面哪位看着好像不太友好。” 凤玖夕道:“他和我一起来的,你别管他。” 君上大人有小情绪,不高兴了,阿夕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比对他还好。 自己找了她三百年,不是来看她与那些低等的男人摆闲的。 “凤玖夕,我要轻薄你。”男人以最正常的表情说着最不正常的话。 死气沉沉的花辞树惊得眼睛大亮,像是生龙活虎了一样。 凤玖夕分分钟被气炸! “雪夜澜,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我脑子里有你!”君上大人啥仪态风度气场都不顾了,刚才那个脏兮兮的男人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阿夕看,如果是在灵域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地下微微震动,凤玖夕看到雪夜澜脚边有寒气,朝上看去,他的眸心里闪动着冰蓝色寒芒。 大佬发怒,这是要变冰箱的节奏啊。 花辞树吓得不能言语。 啵!凤玖夕上去就霸气的亲了他一口。 雪夜澜身上暴走的寒气瞬息褪尽。 “啊!”花辞树这单身狗看不下了,尖叫一声,埋下脑袋,如同老僧念经:“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不是想轻薄我,现在满意了没。”凤玖夕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出霸气侧漏的一面。 雪夜澜看着她粉润的唇瓣,眸光痴恋,语气沉沉似有火再烧:“不满意。” 凤玖夕要被他的无耻打败了,赶紧朝后与他保持距离,佯装底气:“不满意也就这样了,我与花辞树还有要事相商,阁下如果有什么不满想要发泄,就离我们远点,外面天高地阔的,自便!” 雪夜澜终是恢复了理智,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冲破天地封印,玄武大陆很可能会消失。 他慢悠悠道:“好,你们快说,我就在这里,绝不打扰。” 说是不打扰,花辞树看到他射过来的寒摄眼神,像是自己被活埋在冰渣子里,快要压迫的不能呼吸。 可怜巴巴的看着凤玖夕道:“四公主,您还是离我远些说话比较好。” “好吧。”凤玖夕被他的表情打动,朝后退开。 雪夜澜的眼神依旧寒的吓人。 花辞树怂:“麻烦你再退后。” 直到退到足有一米。 雪夜澜才收敛住寒气,缓缓将目光放到凤玖夕身上,如春阳般温煦。 花辞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只是两人之间隔着老远,交流比较困难。 凤玖夕言入正题:“花公子,他们是不是逼你招供什么,才把你伤成这样。” 花辞树痛心疾首:“这群王八蛋要我供认穆王谋逆与清林书院有关。” 凤玖夕脸色沉在阴影中,沉默下去。 花辞树义愤填膺:“莫说是要我招供,穆王根本就没有谋逆。” 21 国师,你怎么看? “本宫也相信你。” 这句话在死寂的空间里久久回荡。 花辞树的目里注入了一丝光点,沉吟道:“他们就是想籍此制造朝廷与清林学院的矛盾,用心之险。” 他嘴唇颤抖,握紧拳头重重在地上砸了两下,眼睛又干又红,“四公主,你可知道穆王之女凤郡主现在情况如何?” 他眼光深深的,迫切想知道。 “死了,就在她出嫁哪天,跳下了山崖。”凤玖夕声色淡淡,整个人在阴影包围中,显得很沉重。 到此,花辞树眼底的光影彻底暗淡下去,就像是黑夜里陨落的流星,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凤世子以前常在我身边夸耀凤郡主,说她是天上的一颗星,假以时日定会光芒万丈,那时我经常嘲笑他,都快把自己妹妹夸上了天,不知谦虚为何物....” 他苦笑了几声,眼里泛起迷濛的水汽,“现在九璃的两颗明星都消失了,原来包围在黑暗里的感觉是这样的难受,如果时间能回到过去,他就是在我身边聒噪百八十遍的,我也会认真停下去,附和他,恭维他。” “逝者如斯,花公子应该振作起来,那样穆王一家在天上看着你也不会伤怀。” “好好活下去,本宫自会有办法救你。” 花辞树身体动了动,痛哼一声。 他现在伤势不轻,凤玖夕走过去,从腰带里找出之前带来的一包银针,抽出几根,运起玄气,态度极专注的施下几针。 花辞树痛苦稍减,眼中浮起迷雾,低低道:“长荣.....” “公子可还疼。”凤玖夕利落收针。 短暂的昏眩过后,花辞树神智清醒,面容感激:“多谢公主相救。” 接着凤玖夕又给了几瓶药给他:“这些药有外敷和内服的,可以减缓你身上的疼痛。” 这些药是凤玖夕前世在华夏炼制的玄药,何止减少痛苦,就花辞树目前的伤势,只要不挨打,三五天保准活蹦乱跳的,华夏时多少修士一掷千金就为了得到凤玖夕炼制的特级玄药,还不容易买到。 他两离开诏狱后。 花辞树脸上布满疑云暗影,这个四公主给他的感觉太像凤长荣了。 路上,某君上很不爽。 救人就救人,干嘛要凑那么近,走得可快,甩下凤玖夕在后面跑都追不上,他这是在用凌波微步走路吗。 夜,皇宫御书房。 尚书大人恭敬有度:“皇上,微臣请您放花辞树一马。” 凤帝严峻道:“这个花辞树胆大妄为,朕岂可轻易放过他。” 李尚书不敢高声:“花辞树固然有错,穆王一案已然了清,他本出自清林学院,如今被庆王关进诏狱里,臣担心他坚持不住,胡乱招供。” 凤帝脸色以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李尚书出自清林学院,而六部班底也有很多官员是他从清林学院选拔出来的,朝中党化两派,他可以猜定如果任庆王那边办花辞树,触及到了清林学院的利益。 李尚书绝对带头在朝上维护,而他的老对头陆相,不说袖手旁观,不煽风点火都算不错了,一旦两个怼怼开始互掐,想想都头疼,就在他拿捏不定主意时,国师觐见,凤帝目光精亮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这两头不好过,不如甩锅给国师。 “国师,你来的正好,刚才李尚书和朕商议要放过花辞树,你怎么看?” 李尚书脸黑的像个茄子,以他的精明能够猜到凤帝在打太极拳了,他国师充其量不过是个跳大神的,朝中的政事他知道个求。 “皇上.....”他眉毛颤颤的,目光隆重,一副欲说还休的纠结样。 凤帝选择性失明。 国师漫然道:“微臣人微言轻不敢妄议朝政,尚书大人你说是吧?” 得了,皮球又被踢了回来。 凤帝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李卿家你先回去,花辞树那边朕自有定夺。” “微臣告退。”他善于揣测君心,凤帝刚才的表情和语态,让他心底有了个谱,脸色悠然,轻松走出宫门。 凤帝在御案上揉着脑袋,浊声道:“国师,朕这些天头疼又犯了,你下去再炼制一些止疼的玄药。” 月沧梧应命。 他查阅奏疏时,抬头瞄了瞄他:“你干什么来了。” 月沧梧报:“前两天皇上命微臣炼制的破境玄药,给您送过来了。” “呈上。” 月沧梧将玄药交给他,凤帝放心吞下一粒,在药力作用下,灵力大盛,连远处帘子都动荡起来,身体有显著变化,进入三段小星小成黄阶。 这在以玄气为主的玄武大陆,实不容易。 语气清晰有力:“国师,近来火灵珠可有消息。” 月沧梧微微躬身:“微臣无能,暂无下落。” 凤帝脸上的失落之色乍起乍收:“国师,你的巫灵天赋已经超过你父亲及月族各代先辈,火灵珠拥有惊人灵力,这几百年不止是我九璃在找,毫无线索,你也不必急在一时。” 他脸上浮起另一种忧色,喃喃道:“你算出风长荣是天命之女,会颠覆九璃,可朕总觉着哪里有问题,细想之下又捉摸不透。” 国师吐槽,你的直觉当然没有错,天命之女就是你可爱的四女儿,她不仅会颠覆九璃,还会凤主江山。 “皇上积劳过度,应该好好休息,那天命之女已经坠崖身亡,社稷可安。”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 凤帝放宽心,“国师言之有理,或许是朕多虑了。” 一切都在尚书预料之中,庆王即便是再想逼供,也不敢违抗圣旨,花辞树被放出来时,由于玄药作用,精神状态竟比才进去时还好。 改天他一定要重谢凤玖夕。 不过他百思不得其解,四公主为什么要救自己,想是他在九璃名气很大,四公主不会是暗恋他吧。 前脚回院子收拾好自己,李尚书后脚就登门拜访。 花辞树请进门去。 两人志同道合,交谈畅快之时,花辞树道:“这次要不是四公主,大人您就看不到在下了。” 李尚书变脸:“四公主去看过你。” 花辞树老实回答:“她昨晚去过诏狱。” 22 我要和你坐 诏狱的手段他们这些文官想想就可怕,四公主能在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人工智能监视下,成功找到花辞树,再顺利返回,是个奇迹,凤玖夕有这通天本事,远没有他预料中的简单。 李尚书神色激动地想跳起来打他丫的:“你现在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本部昨夜冒死求见皇上为你争取来的。” 花辞树俊眉一挑,若有所悟:“原来跟她昨夜来诏狱见我没多大关系。” 李尚书一眼接一眼的盯着他看,眉头微皱,这小子关注点是不是有问题,他现在不是应该大大的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若非今日见面,他都很难相信家里那几幅高境界的画出自他手。 此人给他的直观印象,呆萌又犯二。 花辞树条件弧终于反应过来,作了一个不太标准的揖礼:“多谢大人出手相救,以后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生必当竭尽所能。” 李尚书虚怀若谷:“本部也不指望你能帮忙,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知会你一声,清林学院打算开除你的学籍,要你断绝和清林书院的一切联系,包括人。” 花辞树满不在乎:“除籍就除籍。” 他本是个追求精神世界的人,那些虚衔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李尚书临走时还意犹未尽道:“本部很欣赏你的画作。” 花辞树不咸不淡:“在下这里还有很多,尚书大人喜欢就随便选几幅。” 花辞树此言既出,李尚书双目贼亮,画圣的画在外面有价无市,就他家里那三幅,价值千金不说,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而花辞树随随便便就送人,这可是千载难逢。 他也不客气,塞到怀里装不下才喜笑颜开回去。 这回可以在九璃城文圈牛皮哄哄一回了。 花辞树不管心外面行情,他的画只送不售,也不是见者有份,曾经师傅教他作画时常念叨,假以时日,画技练成,切不可太过招摇,他至今不敢忘。 圣学院,寅时许,五班学生睡得正香,啪啪啪....啪啪啪啪!......外面接连的敲门声,催命似的扰得一个二个都流着哈喇子惊醒。 “五班新生听着,马上起床到操练场报道!” 操练场上新生们茫然无神,哈欠声此起彼伏。 诨皮学生周光彪骂骂咧咧生起床气:“掌班黑更半夜的把我们集中到这里,冻死个人,有什么事不能早上解决。” 凤玖夕心中认可。 掌班古三皮精神抖擞:“周光彪你在做梦呢,现在是寅时。” “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来,玄修不是睡出来的,以后每天这个时辰都到这里来打坐冥想,练习精神力。” 新生们个个表情懒散,不太附和。 周光彪没精打采:“古老师,横竖我们都是差生班,练那劳什子精神力顶个屁用,回头还不是被全校看不起。” 失落的情绪迅速传染了其他人,新生们垂头丧气的像发霉的蔫丝瓜。 凤玖夕虽然隐藏实力,可也能看得出这群新生表情里浓浓的惆怅。 古三皮走上去一拍他后脑勺,“混小子,就你话多。” 周光彪努了努嘴,叛逆的埋下头去。 古三皮清了清嗓,郑重其辞:“老夫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很不幸分配到我手底下,就要听我的,有情绪的,觉得抬不起头很丧的,出了这个大门,自有一番天地由你们展示才华,不服我这句话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一时鸦雀无声,即便是圣学院里的差生,最低也在凡武境地阶以上,在外面相比不说好,至少也不会太差,这个低武大陆还是生活着很多普通人。 家家户户都以能出个修者为荣。 差生们不说多大作为,能混到个圣学院头衔,也够在亲朋好友面前得劲吹嘘。 少息过后,没人出来,古三皮抬头望了望墨夜里散布的星子,若有所思道:“在天地自然的环境里能冥想出纯净的精神力,有了足够的精神力就可以发挥出更强的玄力,甚至突破凡武,激发灵力,你们就地打坐,看能在冰天雪地里坚持多久。” 学生们面面相觑。 如花甩着手绢,尖着嗓子发嗲:“哼,人家一个弱女子,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冻。” 圣学院有相貌要求,不知这货怎么混进来的,掌班温声细气的让她回宿舍里练。 学生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古老师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练。” 学生们在他的催促中不情不愿打坐冥想。 二十分钟过去,有些学生冻得受不住,躁动起来,又十分钟过去,那几个人磨皮擦痒先后告备古三皮后,起来退到边上。 东方白日既出,只剩下凤玖夕一个人岿然不动的盘坐在地。 新生们佩服她的耐力。 古三皮倍加关注,眼色变得纷杂。 凤玖夕有此坚不可摧的意志,被风解叶打招呼分配在自己班里,实在可惜。 天色渐渐亮开,金红色的朝光照亮她的身影,宛如金荷。 学们们沉醉于她清艳容颜,议论纷纷,“姑娘好强的定力。” 她入定太深,忽略了周围一切。 学生们初来乍到,还互相不熟。 古三皮道:“这位姑娘是九璃国尊贵的四公主凤玖夕,你们可仔细点。” “四公主,她不是个傻得.....” 她缓缓睁开眼睛,凝定声息站起,白裙微微浮动,轻盈出尘。 大家不再说话,凤玖夕发觉大家眼色有异。 掌班道:“凤玖夕,你定力不错,再接再厉。” “都上课去。” 就算凤玖夕原先是傻得,以她公主的身份也不该分配到差生班,学生们好奇了小会儿,都跟着掌班的脚步离开。 “四公主,走了。” 莫云襄温文尔雅提醒遥望古三皮背影出神的她。 回到教室里,古三皮小离片刻,接着一脸凝重进来。 “同学们,我们班转来一名高级班的新生.....” 他还没介绍完,雪夜澜就从门口进来。 白衣胜雪,皎皎清华。 冷魅绝代,倾艳无双。 如花代表班里的女学生,激动尖叫,貌若无言的脸红彤彤的,更丑了。 雪夜澜的目光略过众人,如同深渊朝凤玖夕望去。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我要和你坐。” 凤玖夕手里一支毛笔啪嗒落地。 定定的望着他,听不懂的样子:“其他地方还有坐位。” 掌班道:“这位同学,旁边不插坐,你坐凤同学后面去。” 雪夜澜置若罔闻,走到凤玖夕旁边,莫云襄坐位上,声清如烟道:“你去后面,我要坐这里。” 他黑眸沉淀,面浮邪气,分明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有如华岭高松一般的威压。 莫云襄不痛快的让到凤玖夕后面位子。 23 阿夕,喝汤 圣学院食堂。 凤玖夕打好饭菜,找了方安静的位置坐下。 雪夜澜支颐起下巴,面色怡然的盯着她吃饭,肤白貌美可下饭,最迷人的最危险,凤玖夕被他深柔的眼神看得忒有压力,“雪夜澜,你不吃饭的吗?” 雪夜澜答话的语气如同揉碎了阳光,温煦又美好:“我看着你吃饭,高兴。” 其实以他的修为是可以不用吃饭的。 凤玖夕咽下一口饭菜,咳了咳,“你能不能帮我打碗汤过来?” 君上大人如同听到命令,照办。 终于走了,凤玖夕端碗开跑。 找了一个自认为可以远远避开君上大人的位置,继续吃。 雪夜澜端着汤过来,看到人不见了,脸沉的可怕,释放灵气感应她方位。 找到她时,眼前一幕让他黑脸止步。 前方,她倒是情感大爆发,和莫云襄有说有笑的。 “玖夕,你喜欢吃鱼啊,我夹给你....” 就在他筷子落下的瞬间,君上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他筷子,把鱼塞进他自己嘴里,手里的热汤一点儿没撒,面无表情道:“这鱼还是你自己吃比较好。” “雪夜澜,你干什么。” 雪夜澜一手端着汤,无视旁人:“阿夕,喝汤。” 莫云襄吐掉嘴里的鱼,文文弱弱的:“雪夜澜,别以为你是青州炼器坊雪三爷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 雪夜澜手一挥,莫云襄顿时说不出话来。 凤玖夕想说什么,他板着脸抢先道: “他太吵了,被我禁言。” “哟!这不是我的四皇妹。”一个熟悉到令人恶心的声音,脏到了凤玖夕耳朵。 凤珏大摇大摆的过来,嚣张的藐了雪夜澜一眼,阴阳怪调道:“凤妹妹难怪求着父皇来圣学院,看样子你是过得很滋润。” 其他人都露出邪恶表情。 凤珏自上回挨了凤玖夕一顿痛打后,痛定思痛,这些天他勤加修炼,达到玄阶,就是为了找凤玖夕清算。 如果他知道凤玖夕的真实实力,此际,绝不敢做出头鸟。 他的随从露出标准的小人嘴脸,意在挑衅:“四公主,这是我们四殿下座位,你还不端着的你的饭碗让开。” 凤珏表情憎恶,与他的随从一唱一和:“小苟,我四妹妹在哪个班里,怎么没看到。” “四公主她在五班。” “五班啊!就那圣学院里出了名的差生班,难怪四妹妹穿得白衣。”他脸上的肥肉笑得一抖一抖的,下流贱格。 食堂里穿白衣的普通班学生,眼神冷冷的,碍于他权势,都不好去惹。 很快凤珏在食堂里大放厥词的行为,引起了更多人注意。 着绿服的陆茗玉和风陌寒过来看到了这一切。 “傻子就是傻子,以为恢复了心智,就会讨得父皇欢心,呵呵。” 凤玖夕的声音如同风吹过的玉铃,清冷悦耳:“这位子上又没写你的名字,我为什么要让。” “凤玖夕,给你脸了!”说着他抡起拳头,被一股大力止在半空中。 “你敢打阿夕,可经过了我的同意。” 阴凉渗寒眼神向他射来,手腕里的骨头锥心的痛,仿佛被冻碎,玄气飞速流逝。 风陌寒只望见了她一个窈窕侧影,心下一沉,仿佛看到风长荣跳崖时那伤心绝望的神情,恍恍惚惚往人群里走去,连陆茗玉都发觉到他的异常。 他近距离看清是凤玖夕的同时,她也幽幽看过来,眸光冷硬陌生,缓缓掠过,不给他深究的机会。 这一眼,她暗静的表情下埋葬了过往与他的如梦幻影。 她的眼神很空很远,远到风陌寒想起另一个巧笑倩兮,嫣华明丽的女子,他全身似被无数压力,打入黑烟暗海中,是背叛与负罪让他沉沦到不去挣扎。 陆茗玉的眼神却停留在雪夜澜雪艳容色和他高大身姿上,她敢说这男人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看着看着娇媚的脸上就浮起两抹桃花色,咬了咬发烫的红唇,烟水眸里飘荡着不可言说的暧昧与缠念。 这个男人完美无瑕的如同一座玉山,要是她能得到就好了,脸上的红晕更甚,身体热热的痒,压制着某种难以自拔的快感。 凤珏想挣开,却发觉自己在男人天神般的注目下,低微到如一粒浮尘不值一提。 狂妄气势大受压制。 一强一弱时,他的苟侍卫不长眼开口:“你这贱民,伤了我们六皇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凤玖夕邪邪一笑,说话的声音仿佛从深井里吹来,空凉空寂的:“你的主儿还没说话,轮得上你一条狗张嘴咬人。” 陆茗玉为了引起雪夜澜注意,端起大家风范:“四公主,这一切定是场误会,你与四皇子是自家兄妹,都消消气,各退一步。” 她保持娴静温雅的风韵,以为雪夜澜会理所当然的被她吸引,然而雪夜澜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是谁。”凤玖夕凛冽飘来的话语更像是质问。 陆茗玉脸色有些僵,接不住她的话。 她神情雍容,清雅而肆意:“你既知道这是本宫与六皇兄之间的私事,你一个外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任何事都可以擅加评论。” 陆茗玉嫉妒的要发狂。 “刚才六皇子一来就执意令本宫让开先前的坐位,说是他的。” “还放任手下欺负本宫。” “啊啊......”六皇子骨头被捏碎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敢侮辱阿夕,这便是代价。”雪夜澜眸色深冷锐静,冷薄语气如从地狱吹来。 却还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凤珏危机意识很强,欺软怕硬:“爷.....饶命,我以后不敢了......” 凤玖夕接着道:“六皇兄出言不善,欺负我就算了,只是父皇最不喜欢仗势欺人的,本宫还记得六皇兄年前轻薄了来访作客的白焰帝国二皇子身边一个侍女,皇子虽没追究,可他们的使臣,大为愤怒,父皇最以国家利益为重,那次六皇兄没少受惩罚。” “这里人多嘴杂的,要是口口相传到白焰帝国和父皇耳中,影响了凤瑶姐姐与白焰二皇子的联姻,你可担当的起。” 凤珏面色渐白,舌头打结:“哪有你说得严重。” “你又不是不知道白焰帝国上次出使来的礼部尚书,为了你轻薄侍女一事,闹出差点劝二皇子放弃联姻的风波。” “白焰帝国是玄武大陆唯一帝级国,国力强盛,而我们九璃这等中型国不独此,本宫劝你还是规矩些,以免惹祸。” 24 伤得不轻 雪夜澜拧起他手腕往桌子上砸去,骨头脱臼,他疼得眼泪直流。 “别让我和阿夕再看到你。”六皇子手腕因撞击抽搐不停,男人孤岭雪松般的威压,令他不敢造次。 害怕的叫着苟侍卫的名字:“小苟,还不快走......” 落荒而逃的背影颇有几分屁滚尿流的气势。 还在禁言中的莫云襄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他掀起眼皮很想看凤玖夕一眼,被男人雪凛威压震慑住,愣是缩起脖子,不敢信自抬起。 陆茗玉和风陌寒提起玄气也抵御不住空气里隐隐寒压。 凤玖夕直面向她两走来,微敛的桃花眸里流露出淡淡笑意,不经意瞟过她身上的绿色长裙,语调轻媚宛转,“本宫看着你这一身绿裙想起来了,你是陆茗玉。” 她扬起唇角,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色也变得浓暗,声线清浅:“陆姑娘很适合穿绿裙子。” 她秀魅绝伦脸上飘浮出若有似无的锐气。 陆茗玉眼色空茫,她直直望向自己的时候除了压力还有心虚。 “多....多谢公主夸奖。”她维持的贤淑,崩了。 凤玖夕眼眸轻浮的落在风陌寒脸上,莹莹清澈,嫣然而道:“你们两个真真的天生一对。” 她亮睫扑闪,眼神恢复清幽常态,风陌寒回过神来,刚刚她眼底的流光清灵在一瞬间和她重合无二。 陆茗玉绞起秀眉,眸色阴辣,对凤玖夕恨到牙痒痒。 “你以后要好好待陆姑娘。” 凤玖夕盯着她看时,她娇美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冷意。 牵起风陌寒手回话,熟练转换成温婉静雅的模样,似娇似嗔:“陌寒哥哥待茗玉可好了。” 她笑着仰望风陌寒时,对方却看着凤玖夕,这就尴尬了。 眼底划过一抹怨意,“陌寒。” 他听到声音看向陆茗玉,她的笑容有些僵。 凤玖夕不想在看这对恶心死人的渣男贱婊,转过身去,雪夜澜已经直挺挺立在她面前,脸色冷硬的要杀人。 就在刚刚风陌寒盯着他的阿夕出神时,他本想把她扛走,可是现在有更好的办法杜绝那些低等男人对阿夕的觊觎。 凤玖夕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大哥,你突然站在我身后会吓死人的。” 她轻轻拍着心脏缓神,一只大手从下往上压住了她的腰,狠狠按进他怀里,凤玖夕背疼发出一声冷嘶,骨头都快压散了,好吗。 雪夜澜眸中情潮翻涌,表情上是满满的控制欲,按起她后脑勺,嘴唇相撞,就是一顿剑拔弩张的猛亲,不放过任一个角落,粗暴碾压,肆意发泄,凤玖夕被他连番侵略的呼吸都开始困难,发不出一丝儿声,快要沦陷。 众人惊呆了,有些面浅的,那脸色红的都可以烧开水了,莫云襄柔弱的小心脏瓣瓣滴血,难受的连封言咒还没解就跑了。 陆茗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交缠激吻,眼色迷浮,对男人的一颗痴心,碎成了渣渣,摔开风陌寒的手就生气跑走,平息起伏的喘息,对凤玖夕恨之入骨。 风陌寒看着他两如痴如醉,跑去追陆茗玉时,满脑子都是凤玖夕绝美笑颜。 凤玖夕花瓣唇红肿成一圈,看不到之前的美艳,那个混蛋!她一想到下午的情景,双拳紧握,咔咔响,分分钟想阉了他。 凤珏那边,颜妃看到他手腕脱臼,软耷耷的垂着,心都要疼化了,眉眼间涌起一片疼惜,泪光点点:“珏儿,你这是怎么了。” 张嬷嬷看他伤势严重,赶紧扳回他手腕。 “啊啊啊!!!”六皇子疼得泪流满面。 张嬷嬷神色焦急:“娘娘,小公子手里的骨头碎了,伤得不轻。” 她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咬紧银牙,蹙眉利利地瞪了苟侍卫一眼,辞色厉狠:“究竟发生了何事。” 苟侍跪下如实禀报今天圣学院里的情况。 颜妃一气之下,往他心口上猛的一踹。 “混账!你怎么保护殿下的。” 颜妃不是武者,这一脚看似重,对苟侍卫不足为提,只是她浓厉的神色还是吓到了他,跪趴在地上如同一条丧家犬,一动不动。 张嬷嬷一边给六皇子处理伤口,他一边哭天抢地,“母妃,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凤玖夕害的儿子好苦,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 一把鼻涕一把泪。 颜妃轻轻擦去他胖脸上鼻涕。 往日的娇矜强势无影无踪,妃色襦裙皱在地上,若打零的粉芙蓉,哀怨又惆怅。 从上回被凤帝罚闭门思过后,她便收敛,本以为事后皇上会忘了这茬,可是她从宫人们口里听到,皇上已经连续在蒹葭宫里留宿了好几晚,连皇后都晾着,她的心如同沉进海底,惶恐不安。 若是以前遇着不承意的事她还可以梨花带雨的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可如今她不敢做没把握的举动。 “凤玖夕,本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颜妃恶毒的声音如同诅咒。 皇上那边指望不上,皇后这些天也郁郁不平的总该可以。 颜妃行动派,说风就是雨。 抚平心境,令使女给她梳妆打扮。 宫灯初上,凤藻宫中。 颜妃坐在皇后下首锦榻上,羊角宫灯幽暗如雪。 颜妃玉色广袖纱襦裙迤逦在地板上,蹙银绣花深深浅浅,发髻松挽,只插了两支花型玉簪,与她平时盛装艳裹比起,素雅顺眼许多。 “娘娘,那个凤玖夕太无法无天了,居然在圣学院里教唆一个外人打折了珏儿手腕。” 皇后面色凝静,这几天里宫里的风向变了,常听到的不是蒹葭宫就是凤玖夕。 “外人。”她缓缓掀开眼帘,眸中疲意深沉。 颜妃迫不及待道:“不仅如此,还是个男人。” “雪夜澜。”皇后漫声道。 “娘娘,您怎么知道。” “是瑶儿告诉本宫的,凤玖夕在圣学院与他不清不楚。” 颜妃试探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眼光亮开,“本宫没什么意思,那雪夜澜的父亲是青州城最大的炼器坊家主,能为九璃炼制出七层以上的玄铁兵器,最近甚至还练到九层以上近乎纯粹,而其他炼器坊没有这个能力。” “雪族家大业大,根基深厚,连皇上都要敬他雪三爷一尺。” 颜妃脸上透出失望。 25 本宫不用你扶 “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到时本宫自有对付凤玖夕的法子。” 颜妃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微。 “你先退下吧。” 颜妃忧虑以除,卑恭退下。 皇后站在诡白明灭的宫灯下,脸色阴森骇人。 静衍宫中,静妃伏靠在几案上,抄写佛经,浆洗的白衣宽松落在地板一朵大白莲花瓣上,青丝仅用一根竹簪竖在颈后,在烟斜雾缭的环境中,清丽的不食人间烟火。 凤沐璟安静的跪坐在她不远处,音色也如这佛香轻烟缥缈不实:“母妃,儿臣这辈子没求过您一件事,妹妹她眼看着就要嫁给陆子云那浪荡子,您忍心吗。” 静妃抄写佛经的手没有因他的恳切打断,清寂道:“本宫说了,那天已经去求过皇上了。” 她的回答实在不能令凤沐璟放稳心神。 “可是这些天过去了,此事一直没有进展。” 静妃施施然落笔,缓缓抬眼看向他,眉目疏清淡雅,“既然皇上那里没结果,不如亲自去求凤玖夕。” 她对世间万物仿佛都心空如水,情绪不会轻易被外界撩动,眉眼向来清旷,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宽容善意。 她起身欲要起来,凤沐璟过去搀扶,她安闲道:“本宫不用你扶。” 凤沐璟谦逊跟在她裙幅旁后,走出房间。 外面,凤卿兰坐在一颗腊梅树下看书,幽静如兰。 一朵冰蕊腊梅掉落在泛旧的页缝间,她淡淡拂去,又安定下来。 “卿兰再看下去快成女先生了。” 凤卿兰这才抬睫看到静妃和凤沐璟过来。 “母妃,哥哥。”她垂下书册起身,文艺气息浑然天成。 “兰儿,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 二人都很懵的看向她。 凤卿兰落落大方:“我的心上人他还在梦里。” 静妃和凤沐璟都微微笑了。 凤卿兰也看着凤沐璟的眼睛,笑容清丽。 “母妃,您就别开卿兰玩笑了,” 静妃笑容平淡下去,“刚才你哥哥还在给我说你的婚事,你父皇那边没有动静,娘打算去求凤玖夕想办法。” 凤卿兰的思维还停留在从前,“玖夕能想到办法?” 凤沐璟道:“玖夕今时不同往日,妹妹你是没有看到上回我们去蒹葭宫的情况,凤玖夕的应变能力连我和母妃都惊到了。” “我现在都怀疑是她自己划伤手臂。” 静妃道:“就说她这次能在陆家军的包围中去青州平安归来,且为皇上立了大功,还代表九璃与阿察部落建立友好关系,可以看出她是个有无穷潜力的人。” “她做这些事都有明确目的,能屈能伸,悄悄影响着前廷后宫的变化,她想得到的,似乎都在计划中。” “陆子云上报陆甲是因为要轻薄她,被自己失手一掌打死的,而凤玖夕却毫不避嫌对你们说是陆子云要轻薄她,本宫虽然不知道青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凤玖夕的心思很深,我猜,她会帮助卿兰。” 下午,静妃衣履简洁去往蒹葭宫。 阮淑仪随和迎进宫里,是时,凤玖夕也在。 三人坐在一张小小的四方几边,凤玖夕举止文雅为二人舀茶,满室的茶香氤氲不散。 阮淑仪眉眼间俱是受宠后的恬淡柔约,音调缓缓:“姐姐难得来一趟,把这当自己宫里就是,别拘着。” 她的紫蓝色丝质深衣引起了静妃注目,凝声道:“妹妹这身衣服真好看。” 阮淑仪眸光水柔,流露出点点蜜意情态,“这衣服是皇上赏赐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要是别的妃嫔说话都会留三分,阮淑仪是真没心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静妃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衣服,思绪飘摇游离。 凤玖夕盈盈含笑:“静妃娘娘,天冷,喝点茶暖暖胃。” 她举杯慢品,眸里的紫兰幻影尚没有消散,显得神情目目茫茫的。 她客套道:“茶很香。” 凤玖夕但笑不语。 阮淑仪恬静如初:“姐姐喜欢就好。” 废话不多说,她来意明确:“姐姐此来,是要求玖夕一点事。” “玖夕。”阮淑仪茫然的看向碾茶的凤玖夕。 她停下动作,正视静妃,善解人意道:“娘娘但说无妨。” 少女恬淡的面容上完全找不到过去痴痴傻傻的影子。 她道:“我想请玖夕帮我在皇上面前求情,退了陆子云和卿兰的婚约。” 阮淑仪听后表情更茫然了。 凤玖夕安定道:“看来四皇兄和兰姐姐回去已经向您提起过这事了。” “其实在青州那片地,想轻薄我的人的确是陆子云。” “玖儿.....”阮淑仪担忧的望向她。 凤玖夕脸色晴朗,“他陆子云想轻薄我还没那本事。” “娘娘,您可在父皇面前提起过此事。” 静妃点头,“只是皇上他似乎将这事搁浅了。” 凤玖夕空静的目里,灵光熠熠,“这就对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儿臣亲自去解释这件事。” “娘娘,您可安心回去等待,玖夕会说服父皇的。” 静妃一向平静如水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波动,此番就算有万言在凤玖夕神采怡冶的注目下,也不足未提。 转而道:“本宫就先在此谢过玖夕了。” “娘娘客气,上回玖夕受难,您不也赶来救过我。” 静妃越发捉摸不透她。 御书房里,凤玖夕前去拜见。 国师也在。 凤帝道:“国师,你上回炼制的止疼药效果甚好,这两天朕头清目明的。” 凤玖夕看到月沧梧又给凤帝一瓶。 他当即服下一粒。 国师道:“为皇上分忧是臣分内之事。” 凤玖夕在此,凤帝也就命他退下了。 临走时凤玖夕和月沧梧互瞟一眼,仿佛空气中有暗潮涌动。 “玖夕过来有何事。” 凤玖夕对国师的注意力转瞬即逝,望向御案上的凤帝:“儿臣来求您解除陆子云和兰姐姐之间的婚约。” 凤帝声息平静:“前几日静妃过来求过朕。” 他俯视凤玖夕,意犹未尽。 凤玖夕就着他的目光,从容道:“青州之行并非陆子云表面说的那样,另有隐情。” 26 几天玄气就能打死他? “想轻薄儿臣的人是陆子云,他是想以此来栽赃陆甲,好达成自己的利益。” 凤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在青州时陆子云和陆甲新发现了一处玄铁矿脉,他们两个合计着要吞占,而陆子云打定了主意要独吞。” “就在一天夜里企图对儿臣行不轨,没曾想被陆甲巡哨时发现,秘密暴露,他两就在我营帐里打起来了,我一害怕就失手打死陆甲。” 说着她真真露出害怕的表情。 凤帝一拍桌案:“岂有此理,他们两个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九璃有规定,玄铁兵器矿脉这些属于国有,私人不得占取,而且陆子云独吞的还是比一般生铁更有价值的玄铁矿脉,如果打造成兵器,不但锋利,纯度高的甚至不用通过炼器师用玄气分离杂质,那要给九璃省多大开支。 凤帝最是痛恨破坏国家利益的肖小,陆子云其心可诛。 “玖夕你做得好,陆甲他该死,不过你是怎么打死他的。” 凤帝认为他这女儿很柔弱。 凤玖夕心里笑了,弱不禁风道:“幸好儿臣恢复心智后,练了几天玄气。” “几天玄气就能打死他?” 凤玖夕表情委屈:“儿臣这不是趁他不注意才打的。” 凤帝眸光跳动了一下,恢复平静,当时或许玖夕是太害怕,一时没有轻重,打死人也说得过去。 “那个陆子云先前就对儿臣不怀好意,若不是听说兰姐姐不日就要嫁给他,玖夕是不敢在您面前翻出此事的。” 凤帝早对陆家人不满意,正苦于没有办法削弱他们的权势,早先静妃过来求情,他就怀疑青州的事情不简单。 “父皇,儿臣有证据可以证明陆子云侵吞了新矿脉。” “说下去。” “他说副使阎立战死,其实是派到青州那边去守矿脉了。” 凤帝面有愠色,“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兰姐姐.....” “像他陆子云那种人,该死!” 凤玖夕就知道他的大皇叔是利益至上。 ==== 青州那片闫立还做着他的发财梦,凤帝暗中派人逮捕了他。 到底是玄武军那边的,逃跑的武力值还是有的,最近和雪三爷走得近,藏进去了。 凤帝的人,不敢随便去惹雪三爷,搜遍了青州城里外也没找着人,这才半天,闫立不可能跑太远,怀疑是藏在雪三爷那里了。 要说雪三爷帮他也是有目的的,他需要更多的玄铁打造武器,以备私用。 陆子云和他有些交情,如果他一旦失势,换了其他人来监管兵器打造,不一定对自己有利。 凤帝的人不管轻动雪三爷回头禀报。 而雪三爷身上的价值太大,凤帝也不能贸然动他。 事情陷入僵局。 圣学院里的凤玖夕也通过李大福了解到青州情况,上课心不在焉的。 陆子云倒不是个蠢得,她没料到竟和青州的雪三爷攀上了关系。 她夹着毛笔,双眼亮亮的盯着雪夜澜,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去抱大腿。 下课,红梅树下,凤玖夕第一次表现的对他热情,雪夜澜受宠若惊。 “轻了,再重点.......” 凤玖夕捏着他肩膀忍。 雪夜澜坐在梅树下,舒舒的呼出一口气,偏起脑袋看她,温雅含笑:“没想到阿夕也有这听话的时候。” 凤玖夕忍不住了,手中力道加大。 雪夜澜脸上笑容消敛,皱起眉头道:“阿夕,你这是在拆房子。” 她眸光一利,不客气的推他,“你耍我,我都给你捏了半个时辰的肩膀了,帮不帮忙。” “累了?” “雪夜澜......” 凤玖夕面对他一副厚脸皮,词穷了....... “没关系的,我来帮你捏。”他说做就做。 力道好到凤玖夕想舒服的叫出声,刚才闷得一肚子气全消了,这手法不去开个按摩店可惜了。 “舒服吗?” 舒服的要上天了好吗,她凝静道:“雪夜澜,你这手法不像是第一次。” “那不,我给你按了一百多年呢。” 凤玖夕觉得再舒服下去,就忘了正事。 “阎立八成就藏在你爹家里。” 雪夜澜声音平平:“本尊给他当儿子,算是便宜他了。” 凤玖夕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你快别给我按了。” 雪夜澜停下,双手却还是柔柔搭在她肩膀上。 “阿夕,你不喜欢。” 凤玖夕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惆怅。 连忙解释:“你身份尊贵,给我按肩膀怪不自在的。” “以后就习惯了。” “青州那边我会让宵引处理好一切,你不必太担心。” 青州城,雪族练器坊,一间厢房内。 雪三爷诚惶诚恐:“宵引大人到访有何指示。” 宵引坐在雕花大椅上,端起盖碗茶啜了一口,吐出茶叶,这低阶大陆的茶就是粗糙,没灵气不说,还巨难喝。 雪三爷小心伺候着:“大人不满这茶,小的在换一盏。” 宵引满脸不耐烦:“再换也好不到哪里去,雪三爷这次我代尊主传话,那个阎立你还是交给外面的官兵。” 雪三爷不解:“这阎立不过是个低阶大陆的小蝼蚁,尊主他......” 宵引站起来负手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你只需听指示。” 雪三爷与雪夜澜之间有魂契,这也是雪三爷当年求着交换的,从此必须服从,否则就会受到反噬,为了复仇他必须这么做。 雪三爷放走阎立,老远都还能听到他的恐嚎。 陆子云在朝堂上垂死挣扎。 “皇上,事情不是凤玖夕说得那样。” 这时凤玖夕也在场。 “陆甲是她刻意击毙的,玄铁矿脉她也想捞一份。”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她仿佛蒙受了莫大的怨屈:“陆子云,你冤枉我也要求实际,如果我真的分到你那笔矿脉,还有什么理由公开这件事。” “我哪知道你有什么理由?”陆子云情绪崩溃。 凤玖夕眼中水汽莹润,惹人垂怜。 “陆子云,你要理由,好,我来告诉你。” “我原先失智时,你随意打骂我,我现在恢复正常,你又三番两次想毁我名节,我不想活在你的阴影中,也不想看见兰姐姐嫁给你这轻薄浮浪子。” 字字锥心,大臣们有所动容。 27 继续打 关于凤卿兰的婚事也是陆子云垂涎美色,求着陆相去凤帝面前赐婚的,陆子云好色凤帝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陆相两朝元老,根基深厚,凤帝还有很多要依靠他的地方,即使下定决心要弱化他,短时间内也不容易。 他是一国之君,站在权利巅峰的人,不会受亲情制约,需要时可用,不需要可弃。 如今凤玖夕给了她一个巩固皇权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陆子云,罔朕还对你寄以厚望,你太让朕失望了,朕要取消你与卿兰的婚约。” 陆子云面部肌肉抖动,狰狞地瞪着凤玖夕,发狠狂乱:“凤玖夕,你栽赃我!” 凤玖夕无辜又懦弱,“陆子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天底下哪个女孩子会用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一个男人。” 她说着说着就泪如珠豆,望向凤帝,可怜见的在场众人心都化了。 御史大人看到凤玖夕娇娇软软的模样,就忆起了他那可怜的小女儿,站出来脸色苍白。 声色悲戚:“皇上,四公主说得有道理,世上哪个女孩子不到万不得已会把有关自己的名声的事在人前公开,微臣的小女儿就是被陆子云玷污悲愤自缢的。” 陆子云的身体陡然颤了颤。 伏在地下像个罪孽深重的囚徒,不敢说一句话。 陆云荒终于忍不住发怒:“满口胡言,你的女儿不是被一个青皮玷污才自尽的,关我儿子什么事。” 御史直面陆相,那发红的眼神恨不得把陆相生吞活剥了。 “那个青皮就是陆相你的好儿子,他买通衙门,随便找了一个青皮给他顶罪,可怜我女儿不敢声张,含冤而死。” “那时我本想揭发此事,可陆子云这畜生放狠威胁我一家老小,敢去翻供就杀了我全家。” “混蛋!”陆相再也绷不住,气得抬腿就把陆子云踢了个转。 陆相一介文官,能把他武将儿子踢滚,着实用尽了全力。 在君臣面前高光伟岸的形象,被他的便宜儿子毁得透透的。 陆子云这下是真垮了。 爬过去,惨然的抱着他老爹裤脚,脓包一个,“爹.....爹......我错了,您求求皇上救我。” 他脸白如鬼,表现出强烈的求生欲。 “畜生,你狗胆包天贪婪玄铁矿,为非作歹强暴官家女,逼迫人上吊自尽,威胁人一家老小,为人不善,为臣不忠,为非作歹,数罪并发,你说我拿什么来救你。” 事情到了这地步,为时已晚。 他狠下心来,断尾求生,做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匍匐下跪:“皇上,微臣身为九璃丞相,没有做好众臣表率,教子不严致其在外胡作非为,其罪一,坐临人臣之位,没有严尽督察职责,抱牍不慎导其在私有机可乘,其罪二,空占盐梅高喻,没有调剂诸公德能,受之有愧令其臣朋冤告无方,其罪三,微臣辜负皇上厚望,自觉惭愧,自请庭杖三十,依律惩处孽子。” 坑儿子技术哪家强,九璃大陆找陆相。 陆子云一脸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的样子盯着他。 “爹,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儿子你不让我去送死啊。” 陆相一言不发,看似铁石心肠,其实心痛的要死,这儿子虽是他年轻时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便宜货,不是嫡出也是血,他娘又死得早,说到底还是宠着,抱着心尖里长大的。 他在陆子云的哀嚎声中甚至不敢看一眼,如果凤帝想要压下此事,是很容易的,他刚才自情廷杖也知道凤帝开始对他戒备了,再不谦虚,就算完了。 凤帝以一种公道的口气说:“陆子云这出丞相也是蒙在鼓里,无须太过自责。” “事情真相大白,朕必须要给御史一个说法,凡是伙同陆子云害死御史女儿的,事后威胁御史的,当斩!” “陆子云欲染指国矿,损害国家利益,数罪并罚,依律绞杀。” 碰!陆子云魂飞魄散的坐在大堂中间,死到临头还不敢相信,语无伦次,一会儿要凤玖夕死,一会儿又哭又笑亮出身份,幻想凤帝会回心转意。 然,除了一张张冷漠严肃的面容在强调他是个将死之人,一切都尘埃落定。 “陆相小惩大诫,就依你所说,罚廷杖三十。” 陆相当堂被扒得只剩下里衣里裤,板子狠狠打在他屁股上,他咬着牙不吭声,与凤玖夕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将从此持续下去。 他人老体衰,没几下就汗水直冒,雪白的裤子几条血痕,早知道就不逞强提出打三十大板,第十杖下去,他晕过去。 卒子停下。 凤帝严容正色:“继续打。” 众臣个个面色不好,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啊。 尚书看向凤玖夕,她的表情和凤帝一模一样,恍惚中他竟感觉到她弱小的身板里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阴森潮湿的牢房里,陆子云抓着牢门命令:“你们快开门,放本将军出去,本将军要去见太子。” 两个狱卒视他如刍狗,说话声调讽刺:“你还当自己是大将军,看看你的样子连我家大黄都不如,太子要是能救你,早就来了。” 陆子云身体里的玄气早被国师的人喂下毒药破坏的一干二净,他平生得罪的人又多,一失势倒霉,挨了不少打。 现在全身都是被揍的痕迹。 “本将军出去了不会放过你们。” 两个狱卒嘲笑开来,打开牢门走进去。 陆子云满脸得色:“对本将军好点,等我出去了统统有赏。” 狱卒表情阴冷:“赏就不用了,还是我们先赏你。” 两个狱卒相视,不怀好意的笑笑。 一人反并起他双手,朝后猛踹他跪倒,扯起他一头乱发,脊椎咯的一声,剧痛传开。 “你们要干什么。” 陆子云眼睛扯的绷起,满脸惊恐。 他现在就一废人。 另一个狱卒咧嘴淫笑,一口黄牙老恶心。 “赏你啊。” 他解开裤腰带。 陆子云表情凶狠。 “哈哈哈......” 那人一泡尿撒下去,陆子云愤怒的暴起,却被人狠狠按住。 谑笑声越来越大,狱卒撒完尿后心满意足穿起裤子,两人合计着就是对他一顿暴扣。 直打到他缩进墙角里,才有说有笑的出去。 28 不愧是本尊的人 未几,牢门被打开,墙角里的陆子玉看到一截红色裙角,朝上往去。 瞳仁猛紧,像只野狗疯狂冲过去要撕碎凤玖夕。 她又霸气踹回墙角,闲庭漫步走进他。 陆子云蜷缩的身体包围在凤玖夕越来越大的身影里,浑浊的眼里倒映出她魅惑容颜,惶恐起来:“凤玖夕,你这魔鬼,快离开这里。”他抱紧双腿,低头瑟瑟发抖。 凤玖夕在她面前不远彻底停下,嗟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滚开!”陆子云疯狂抓扯身旁蓬草去扔她。 凤玖夕退后一步,点尘不沾。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猖狂狞暴:“贱人!你想来看我笑话,门儿都没有,就算我爹不管我,太子他也会救我的,你处心积虑来害我,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凤玖夕一派祥和:“陆将军是指玄铁矿?” “你什么意思。”陆子云神智暂清。 “对不起啊,丢命又丢财的只有你,玄铁矿没你,我可以和其他人分,你的好兄弟闫立就不陪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还有太子,别指望了,他正忙着在皇上面前邀功,顾不上你。” “凤玖夕,你究竟干了什么。”陆子云摇头,血红的眼里弥漫着对她的恐惧。 凤玖夕面色妩媚肆意,“本来我可以不来告诉你的,又怕你走得不安心。” 事情回到花辞树出狱后,宫外听雨楼。 雅间里。 凤玖夕亲自为尚书沏茶。 “多谢李尚书救出花辞树。” 李尚书啜了口茶道:“公主到底想要什么。” 凤玖夕嘴角一勾扬起清凉的笑容,音若滚珠:“尚书大人和丞相不和人人皆知,大人一直被压一头,难道不想反将一军,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李尚书喝茶的动作一凝,正襟危坐:“陆相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老夫何德何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争宠。” 凤玖夕笑意款款:“大人,本宫想了解当今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他在朝里的存在感很弱。” 李尚书看了看周围,低声道:“朝中有陆相这号大人物,谁还敢刷存在感,太子成天无所事事,凡事都要请丞相做主。” 凤玖夕三指扣起茶盏,笑吟吟的浅尝一口:“那是不好。” “本宫知道朝中盐铁使辛大人是太子的老丈人,也在丞相底下做事,两头夹着,那很为难吧。” 李尚书目光诡谲:“公主是觉得太子整天没有主见,以丞相为准的样子是装的。” 其实在凤玖夕还是凤长荣时,他哥哥有时会提起朝中官员的一些不传之事,其中有一次,他说找李尚书去诗社,碰到太子从他府邸里出来。 而且有时李尚书在诗社里和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喝醉了酒,会倾吐出一些含沙射影的话。 凤长缨记得很清楚他曾说过,春色不青,姹紫嫣红。 当时还有人调侃春天有花有叶才好看。 李尚书却醉醺醺的摆摆手,九璃的花要没有叶子才好看,九璃的花也不需要叶子,大家都以他喝醉,讪笑着各说各的。 只有凤长缨联系到那天看到的情况猜出他话里含义。 东时属春,色属青,春青不就是太子东宫那旮地,至于姹紫嫣红,九璃有规定历来丞相才有资格穿红紫朝服,无叶花更美寓意就更直接了。 他只和凤长荣提起过。 她道:“李尚书出自清林学院,本宫自来孺慕,也就不和您打哑谜,直话直说了。” “太子他私下和尚书您有来往吧。” 李尚书眼神反复不定,浓声道:“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这事如果传到丞相耳里会怎么样。” “别说了。”李尚书紧张的扣着杯子,急声打断她。 凤玖夕不轻不重的放下茶盏,敛目道:“对了,盐铁使辛子慕大人也是清林学院出来的,有时也会和大人您在诗社把酒言欢。” 李大人握杯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盐铁使是他安排在陆相身边的间谍,而太子为了想有朝一日摆脱陆相的控制,才一直在人前装疯卖傻,投奔清林党,以权制权。 “呀,大人小心杯里的茶撒了。” 他受到惊吓,半张脸阴暗裹测。 “四公主,你知道的太多了。” 凤玖夕清风月白:“我这不是在帮大人你。” “盐铁使大人好威风,在九璃城外那栋不知名的豪华别墅原来是他的,干嘛要挂上别的员外的名字。” 盐铁为充盈国库的重要来源,凤玖夕为了扳倒陆子云,暗中调查过辛子慕,要说她怎么知道郊外的豪华别墅是辛子慕的,这就要多亏万能的君上大人,早在多年前辛子慕为了隐匿这座宅院,拜托过天枢楼,宵引大人直接从信息中找到了一个九璃城刚死的暴发户牛员外,用他的名户解决了辛大人的燃眉之急。 至于此事为何没败露,怪就怪在牛员外是单身狗,又涉及到一些玄幻手段,死无对证。 李尚书想跳起来捂她的嘴。 再被她挖去根根底底,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你到底要怎样?”李尚书被逼得气急败坏。 凤玖夕看他也被吓得差不多了,该说自己的。 “陆子云准备侵吞一处新的玄铁矿,他的好哥儿们闫立知道这件事,现在在青州守着。” “什么,他不是死了?” “本宫此来就是试探你和太子还有辛大人之间的关系,如我所料。” 搞了半天原来她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演技,尚书大人服的要泪流满面。 凤玖夕的目的就是先在尚书这里过一遍,才好拿捏分寸去要挟闫立和太子殿下。 此行不虚,她看李尚书颤抖着嘴皮,有苦说不出的委屈样子,实行安慰。 “这事对你有利,也正好证明了我的立场,别一副我玩儿你了的窝囊样,我看着不爽。” 他已经可以猜到凤玖夕接下去的举动,惹不起,惹不起,且看她怎么表演吧。 回到圣学院里。 “我的阿夕真能干,不愧是本尊的人。” 凤玖夕:“你也别恭维我了,要不是你提供牛员外的线索,还不一定如此顺利。” 雪夜澜抬起她下巴,看着就要亲上去,而凤玖夕也做好了打他的准备,他邪笑着凑到她耳边,嗓音蛊惑:“阿夕这些天闷闷不乐的,我的心脏能感觉到,所以才会问起你。” 29 从此为我卖命 狱中,闫立坐在墙角边,看到凤玖夕过来,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平静如常:“四公主,牢房里腌臜,您金尊玉贵的可别染上了鄙人的晦气。” 凤玖夕表情豁达,话音宛如叹息:“闫立啊闫立,本宫该说你意志坚定还是跟错了人。” 闫立虎眼望着她耐人寻味的表情,顿了顿才冷肃道:“公主若是想来看鄙人笑话,现在就可以走了。” 凤玖夕眸光清清杳杳,声音如波浪缓缓漾开,“闫副使你以为陆子云是真的信任你,才把你安排到青州去吗。” 闫立脸色有细微变化,“我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 凤玖夕红唇乍然勾起,眸华潋滟,美艳的不似凡人,却也邪气三分:“你蠢啊,他是想弃了你。” “不可能的。” 凤玖夕幽艳的表情令他感到绝望。 “副使在玄武军中威望颇高,将士们都很拥戴你,反观陆子云仗着自己家世,苛待手下不是稀奇事。” “青州那片地貌偏瘠,多有瘴气,如果他要下手除掉你,这山高皇帝远的,也不是难事。” 凤玖夕要给闫立一条生路,不仅仅是为了玄铁矿,原主记忆里,她曾经被陆子云欺负,闫立看不下去帮她解过围。 闫立穆颜道:“他不会这样做得。” 凤玖夕言辞凿凿:“在青州时,本宫无意间听到过他和陆甲的谈话,要准备玄脉事情落下后,就杀了你。” “可惜你还被蒙在鼓里,不过也是,你能力比陆子云大,和底下的将士们又能打成一片,他不杀你地位不保。” 她的话语如同警钟,闫立思前想后,情绪强烈震荡起来,眼色悲愤,声音止不住的轻颤:“就算如此,你又怎能救我。” 看他这表现是被自己说动了,她从袖子里扔了一个瓶子给他。 闫立精准接住。 “这里面的玄药叫做腐蚀散,本宫看你本性不坏,要想活命就服下它,从此为我卖命。” 闫立的面色陷入痛苦纠结。 他所信仰的,原来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自以为是的幻想,可笑还一直奉为圭臬,当认清一切,所谓的信仰比谎言更直戳人心,他的脸上仿佛失去温度,倒出玄药,与过往是非恩怨一刀两断,决然吞下。 凤玖夕附带人工说明:“你从现在开始每到一年都要来我这里取解药,逾期会全身溃烂而亡,化成一滩血水。” 闫立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只是为了保命,并非真心想为她卖命。 走出牢房凤玖夕呼出一口气,很快又被更大的压力所扰,沿着脚下看不到尽头的青石路,前往东宫。 事情的关键这在这里了,如果失败,前面所安排的一切将不起作用,她手里握着闫立的命,必须成功。 东宫里,笙歌曼舞。 太子赏着舞蹈,听着小曲,醉卧美人膝,摇指夜光杯。 他的贴身小太监禀报:“爷,四公主来看您了。” 太子凤酒歌面色迷红,风流散漫道:“本宫的四皇妹,刚刚恢复心智的凤玖夕要来见我,有趣。” 他放浪形骸的踞着,摆手让那些跳舞的优伶退下,醺醉道:“让她进来。” 凤玖夕进来就看到他的大皇兄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和几个美姬轻浮胡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玖夕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接过美人手中美酒,才抽空轻佻的向她望来,眼眸迷蒙,似醉非醒的指到她脸上。 “三皇妹。” 凤玖夕认真道:“太子殿下我是凤玖夕。” 太子揉揉太阳穴,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进她,眸光在她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昏昏欲睡的侧头问小太监:“哪个凤玖夕。” 凤玖夕想打人,自己解释:“四皇妹,蒹葭宫。” 太子手里金杯落地,笑眯眯的恍然所悟:“傻子。” 小太监不敢说话。 凤玖夕看他一坨烂人样,简直想抽他两个大嘴巴,压下语气:“太子殿下,玖夕现在恢复心智了。” 太子恍若未闻,又脚步虚浮退回他刚刚的位置上。 凤玖夕不说话,他不说话。 看来不好应付。 “太子殿下,麻烦你屏退旁人,玖夕要和你说几句贴心话。” 殿中的每一丝风都飘来纸醉金迷的味道。 “既如此,你们就先出去。”语气依旧醉沉沉的。 粉黛退下,一派安宁。 凤酒歌放荡的长卧在红锦软塌上,手中的酒樽发出金凌凌的光。 正眼都没看她。 “这是哪里的风,把四妹妹都吹到这草木不生的青宫里来了。” 凤玖夕谨慎道:“大皇兄言重,东宫不青,何处春华。” 凤酒歌仰头惬意饮尽杯中酒,沉醉绵迷:“人生几何,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他掷杯玎玎滚下台阶。 凤玖夕道:“玖夕今天就是来给大皇兄解忧的。”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他悠悠转过来,端端看向凤玖夕,坐姿洒脱,薄唇轻开:“四皇妹,你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明媚春华,锦绣山河,那与我何干,妹妹不如一同与我一醉方休,及时行乐。” “倒也不必,大皇兄玖夕给你带来了更有趣的东西。” 凤酒歌饶有兴致:“说。” 凤玖夕走到一个软垫上悠悠落座,意态明澈:“这人啊,短短几十年,光听听曲,喝喝酒,泡泡妞,岂不是太无聊了,不如玩点刺激的。” “新矿脉一案涉及陆子云,大皇兄知道这事是我告发的,现在闫立就被关在牢里,陆子云也被监禁起来,表面上看这事是过去了。” “可那陆子云到底是皇兄您手底下做事的,妹妹想着宫里人多嘴杂的,咋父皇万一想多了,那就不得了啊。” 凤酒歌眸光骤明。 “妹妹故事有趣,愿闻其详。” 她愁眉深深:“妹妹也想和大皇兄把酒言欢,就怕一个不留神太子哥哥您不见了,这乐子也不能及时行了。” 凤酒歌乜她一眼,风流宛转,绵醉的语气里丝丝锐人:“放肆,本宫怎么会不见了,妹妹说话忒不中听,仔细着你的嘴。” “说点本宫爱听的。” 凤玖夕从命。 30 怎么做? “太子哥哥有没有想过去救陆子云。” 凤酒歌道:“如果父皇想放过他何须我出手去救。” 凤玖夕继续道:“父皇向来倚仗陆相,这意味着什么,就不可言传了。” 凤酒歌脸上酒色褪尽。 “玖夕实话说,昨天我已经见过尚书大人,大皇兄与清林书院的关系,玖夕尽皆了然,盐铁使大人也是尚书身边人,而那新矿脉也归他管辖。” “你在打矿脉的主意。” “实不相瞒,玖夕已经去狱中见过闫立了,他愿意配合我们。” “怎么做?” “玖夕就是希望事成之后新矿脉大皇兄别忘了我。” 凤酒歌面上越发兴致盈然:“笑话,本宫与新矿脉有什么关系?” 凤玖夕面色明达:“你与矿脉没关系,可与辛大人有关系,这关系关系不就连在一起了。” “这可是比稳赚不陪的买卖,还能在父皇面前树立你的形象。” 凤酒歌思维明确,步步追问:“我两在这里合计好了,辛大人不一定会买账。” 凤玖夕笑得艳绝春色,“盐铁为国家财赋之重,有辛大人这层关系,难道皇兄您没利用过,即便如此,本宫有他的把柄,城郊那栋少见的豪华别墅就是挂了牛员外的名,其实是他的,只要细查是很容易查出来的,这事尚书大人也知道,捅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凤酒歌拊掌三下,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精彩。” “四皇妹,你这一出真让本宫刮目相看,说说本宫应该在父皇面前怎么做。” “如果太子哥哥现在趁热打铁,父皇一定会很高兴。” ==== 御书房,太子整衣束发,风尘仆仆。 “儿臣参见父皇。” 凤帝脸上透出意外之色,“太子所来何事。” 太子裁眉朗目,语气铿锵有力:“玄铁矿一事另有隐情,闫立他是儿臣身边的人,是儿臣授命将他安插在陆子云身边的。” “他在青州时也向儿臣告密,陆子云和陆甲一直在打玄铁矿主意,而陆子云派他守着青州想要私吞矿脉,那笔账他并没有漏记,而是改记在别的矿脉下,此事您可直接问辛大人。” 凤帝放下奏疏,喜怒不行于色:“你安排的?” 太子笃定:“是。” 他走下御案,武者威压强烈。 太子躬身不敢轻易抬头。 少时,凤帝只是站在他面前,意味深长。 太子内心如同煎熬,不过他对自己充满信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的御案,漫不经心:“闫立即是你的人,那就放过他吧。” 太子如释重负。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等等,这里有些奏章,你拿回去看,三日后给朕送来。” 太子心里狂跳,声色清朗:“是,父皇。” 然后郑重过去接过奏章,出殿后手都还在发烫,凤玖夕今时帮了他一个大忙。 回到陆子云哪里。 他听凤玖夕说完前因后果,怔愣当场,这个女人深不见底,竟不敢在随意冲撞她。 身体软的像一团棉絮,摔倒下去。 凤玖夕似笑非笑,素白的小脸纯的不能再纯,事不关己:“本宫该说的也说了,最后再送你个礼。” 她手腕翻覆间,一枚银针夹在两指缝隙里,针尾雪光寒烁。 陆子云空洞的眼神遽然死灰,对于修玄的他很清楚玄气能有颜色,修为是不低的。 他骇茫道:“凤玖夕看不出来你的玄气精深到玄之形地步。” 凤玖夕邪艳一笑,如同从九幽而来判官,宣告他最后的结局,“你错了,这是灵气。” 陆子云全身充满死亡气息,凤玖夕练出玄之形已经让他惊讶,没想到那竟然是自己从未涉及过的高级灵气。 他彻底不可思议,惶然惊悚:“灵气,不可能,你这傻子怎么可能会在短时间里修出灵气,你说谎!” 凤玖夕目里的光比寒针还雪冽,语气轻漫冷沁:“不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本宫怎么能安心的离开。” 陆子云拼尽全力抓狂:“凤玖夕你这毒女,你不得好死!” 凤玖夕眸色漆森,做出一个嘘声的姿势,声音如同飘飞的冷雨,无形压迫在陆子云烂棉絮一堆的身上:“小心吵醒外面的人,还有本宫已经是不得好死过一回的人了,陆将军还是省省力气,这寒毒针的味道不好受,本宫怕你晕过去。” “凤玖夕你......” 陆子云疯乱的还要骂什么,凤玖夕挥针过去刺进他喉咙里,顿时冰痛渗骨,喉咙宛如被切断,喘不上气,他嘴张的似要裂开,却再也发不出一声。 只是癫乱的盯着她。 凤玖夕姿容瑰丽尊贵,音若铃摇:“这针只会令你说不出话,最后的死刑不由我来判。” 陆子云疼得如同一只索命的丑鬼,趴在地上,向她爬去,十指上都扣出血,只能死不甘心的瞪着凤玖夕暗火般渐渐消失的背影。 出来后,她脸上无波无澜,前世伤她的人太多,陆子云死不足惜。 闫立无罪释放后,太子碍于丞相没有让他跟在身边,依旧调去青州守矿脉,只是有太子的人监督,又刚刚捡回一条命,他不敢再做其他的。 陆子云死得那一晚,丞相府纸灰漫天。 陆云荒心死如灰,势要报仇。 他眼里湿凉,光采全无。 “茗儿,你哥哥死得冤,你要为他报仇。” 陆茗玉一身白衣,眼睛红肿,满脸刚哭过的凄然。 恨声道:“爹,你不说我也会为哥哥报仇。” 陆云荒面容憔悴,“风家有一副画,可以将凤玖夕永远困在里面。” 陆茗玉泪眼盈盈,“爹,是什么样的画。” 陆云荒道:“这幅画是当年风解叶出征青国时得到的。” “画里封印着一只魅,只要谁看了那幅画都会迷惑,一碰上便会被吸入画里,神魂被魅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魅是由青国大巫觋宫池砚封印的。” 陆茗玉的表情陷入黑暗,“爹,这事你就交给女儿来办。” 阴风卷起盆里的纸钱,忽明忽暗的篝火中,陆茗玉脸色阴浓不见底。 31 你不从,我可是会强迫的 这几天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花萌萌怎么样了,赶着今天无课,决定去串串。 雪夜澜上回京兆狱大动的伤势还没好透,有时间就回天枢楼疗伤了,他的灵力本来就受这个世界的天地封印制约,为了更好的保护阿夕,他就要强大自己的力量,疗伤的时间里,想她,无时无刻,经年累月。 凤玖夕来到花辞树家,四方院长廊台阶下积满枯枝败叶,天光云影乌压压投下,极度萧瑟落败,凤玖夕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她迈开脚步,直直向中央落地绫门走去,甫一拉开,花辞树灰暗的身影就滚了出来,抱着酒壶,满声酒气,而房间中也堆了不少空酒罐。 凤玖夕记得,花辞树是不喝酒的。 他靠在墙边,烂醉如泥,青灰的脸上残留着两团燥红,一看就不会喝酒滥饮导致的,下巴底下也长出青茬,向来注重整理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遮盖住半边脸,没有一点昔日少年郎的活力,仿佛一个垂死的乞丐。 凤玖夕看不得他这样自暴自弃的脏乱模样,叫他的语气里夹着丝冷厉,“花辞树,起来,有人来看你了。” 一丝强光照在他眼皮上,他仿佛挣扎着掀开眼皮,目中一片浑浊,如梦初醒,“长荣,风长荣......” 凤玖夕踢了踢他的腿。 他眼睛彻底睁开,虚影重合,映出凤玖夕居高临下的矜肃身影。 又沉沉垂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抱着酒壶凑到嘴边。 凤玖夕一看就来气,踢了他手中酒壶,猛地扇了他一耳光。 花辞树脸上僵痛,彻底转醒,恼羞成怒,正要去骂,对上她眸中一片冰寒,又颓唐下去。 “花辞树,本宫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出来,你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在嘲讽我么。” “本宫真替凤世子一家心寒。” 当她说到凤世子时,他眼中总算亮起一丝活色。 他的生命如同一个迷,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要去哪里,不记得自己多大,他和所有流离失所的孩子一样,没有依靠,没有亲人,一遍遍地从垃圾堆里翻找可以吃的东西,直到某天一个笑容干净的男孩子在大雪天里递了个白胖胖的包子在他面前。 他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是那样的干净高贵。 而自己是这样的低卑肮脏,他的肚子咕咕的叫,眼里既谨慎又渴望。 凤长缨言笑微微:“快拿着,冷了就不好了。” 他目里光亮如雪,小脏手往自己破衣上擦了擦,腼腆的接过包子,温温热热的,原来这就是被在乎的温度,他实在饿极,大口咬下。 凤长缨面如雅玉,尊贵又好奇:“你一个人吗。” 花辞树生怕被他讨厌,释放身体暖气,温顺的点点头。 他身上温暖纯和的气息,令凤长缨身心都畅快起来,眼睛微迷含着儒雅的笑容。 “在你身边的感觉真舒服。” 花辞树开心地笑了,在此之前从没有一个人放下成见主动接近他。 凤长缨道:“如果你有难处,不如去我家里,那里有漂亮的衣服,可口的饭菜,温暖的雪花炭,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花辞树开口的声音哑了哑,乌眸里带着期待。 “朋友。” 凤长缨开心道:“对,朋友,无话不谈的朋友。” 落雪在花辞树周围融化。 凤长缨身体裹在白裘披风里,如同玉人。 这样纯洁,清贵的人,他配得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最美好的人。 他从来没一刻讨厌过这样的自己。 他用尽全身力气跑开,街道,人群,飞雪,如幻影般在他眼前流逝。 他要变强,才有资格走入他的世界。 这一念,就是十三年。 可是他刚刚找到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从自己生命里永远消失了。 理想,信念,统统分崩离析。 “公主说完可以走了。”他的脸色暮霭沉沉,不见光芒。 “不,本宫还没有说完,花辞树想想以前的你,翩翩少年,惊世之才,再看看现在的你,无病**,邋里邋遢。” “你这样作践自己,对得起谁,谁能安心,” 安心,花辞树像是受到惊吓般,眼色亮了亮,是啊,如果凤长缨看到自己这幅鬼样子,一定会不开心。 他仿佛得到了救赎,语气中有了一缕薄弱的力气:“我该怎么做。” 憔悴苍白,自信全无。 凤玖夕道:“这些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李尚书,他特意来告诉我,我被清林学院除籍。” 凤玖夕思忖道:“除籍也好,没有牵扯你也好为本宫做事。” “你什么意思?”花辞树看她的眼神仿佛被卖了。 凤玖夕轻快道:“不然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去劫狱。” 气氛轻松起来。 花辞树表情干巴巴的,的确被卖了。 “你经过我的同意了。” 凤玖夕唇角微勾,挑起眉梢,微笑的样子既灵狡又艳摄。 “不同意也得同意,你在九璃城名气不小,随随便便几张报废了的画,都有人挤破脑袋的抢,卖画去吧。” 花辞树谨记他师父说过的画,冷硬道:“你要我卖就卖,你把我当什么了。” 凤玖夕道:“打起精神来听清了,本宫泼了命去诏狱那鬼门关带你回来,不是免费的,你以后就卖画抵债。” 花辞树哪里还有多愁善感的情绪,她这话比解酒汤效果还快。 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无声捍卫他的权力与尊严。 凤玖夕给了她一个清傲的眼神,火上浇油:“画圣在九璃的价值不小,别着急,慢慢还。” “你不从,我可是会强迫的。” 她撇起唇角,露出一个阴险无比的笑容,眼里满满的套路。 花辞树想哭了,被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缠上,太难了。 事情摆平。 花辞树情绪彻底被她带偏,比刚才好看很多。 凤玖夕一脸笑貌,“收拾好自己开始还债吧,我看好你。” 花辞树: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卖画不卖人啊,就不能换个说法。 凤玖夕看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呆萌,吹着口哨活像个女流氓,大摇大摆的走了。 花辞树想撞墙都有了,她这和**自己有什么区别。 32 谁是你妹妹 圣学院里,操练场上,古三皮课讲得头头是道,下面的同学听得昏昏欲睡。 “上次你们打坐冥想专注度不够,画画能提高你们的耐性.....” 一群大老爷们儿被古老师拉到操练场上画画,别别扭扭的,周围还有其他班的学生指点嘲笑,觉得很丢面子。 当初是怀着满腔热情到圣学院的,结果分到了差生班不说,还成天不是打坐画画,就是听着生涩拗口的基础课程,他们渴望力量。 周光彪画了一堆鬼东西,扔笔不干了。 “没劲。” 五班学生被别班学生看珍稀动物的注目下,哪里能够安心作画。 凤玖夕前世就是个画画能手,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其间还奇异的去看雪夜澜。 他一根毛笔在纸上急速挥洒,微垂的目光里,满是自信,清隽高远,自成一道风景,装点了凤玖夕的眼睛,而她丽质无双的姿举也装点了其他学生的眼睛。 他两美成了众人眼中缥缈清虚的仙。 盏茶过去,大功告成。 她洒脱搁笔。 去看雪夜澜时,他脸上勾起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淡淡笑容,眼里亮熠,不知看她多久了,凤玖夕悻悻的别过头去,总觉得那道火热目光还紧追不放。 “好了,时间到都停笔了。” 事实上学生们停笔好半天了。 “这位姑娘的画好特别。” 围观一个眼尖的青衣学生满眼惊艳,他是高级版的学生,擅长画画。 很快凤玖夕小小的坐位旁围满了人,君上大人也走过去看热闹,上回在食堂里闹出不小动静,他两的关系不可说,学生们自动让道,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在凤玖夕边上了。 清空宁静的眼神在看到她画时,也细微的亮了亮。 只有凤玖夕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变化。 古三皮眉毛挑动,八字胡强势抢镜,生动浮夸:“妙啊,大妙......” 凤玖夕乍一眼之下他的八字胡看好像变多了,脸色也阳刚了一些,再细看又说不上多大变化。 莫云襄道:“玖夕这幅画,让我想起了凤郡主。” 画里是峨眉山月半轮秋,非常真实细腻,这是九璃大陆不存在的地方,且是更加注重写实与渲染的西洋画,和这个时代盛行的水墨,工笔画有着明显差别。 现在九璃会这种画的大抵是受凤长荣影响,而且还在少数。 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陆茗玉和风陌寒也听到风声来瞧。 学生们看到他们两个。 懂画的那个学生说道:“公主这幅画比陆小姐画的强上一点。” 其他行家也认同附和。 凤玖夕风平浪静瞟了陆茗玉一眼,悠悠回转过来。 她陆茗玉前世跟在自己身边,什么都模仿自己,包括作画,只是依葫芦画瓢而已,更多的内涵她再怎么努力也表达不出来。 众学生都围着赞叹凤玖夕的画技,没人注意她,陆茗云眸中暗芒翻涌,为什么,凤长荣死了,还有贱人要来抢走属于她的骄傲,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从她过来时,眼光一直就放在凤玖夕的身上,包容,深情,宠溺,专注。 她凤玖夕不过是个疯傻了十四年的贱女人,何德何能配得上这样完美优秀的男人。 只有自己才配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光辉,只有自己才配众星捧月的荣耀。 她不想再看到凤玖夕被别人包围,看似大度的侧目看向风陌寒,眼里刚刚平静的暗潮又翻涌起来,风陌寒也和那些男人一样,望着凤玖夕的温柔赞赏是自己从没得到过得。 她又露骨的看了雪夜澜一眼,对自己身边这个男人越来越不满意,有些生气:“陌寒。” 他回神看到她时,她眼里黑森森的,脸色又过于的白,渗到了他。 陆茗玉端起大家风范,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即使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也要有万众瞩目的觉悟,气势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傻子。 “妹妹画得可真好。”她和颜悦色,不输风采的看向凤玖夕。 “谁是你妹妹,陆小姐可别乱认亲。” 陆茗玉嘴角抽了抽,眼底划过一抹冷芒。 有青衣学生认真点评:“这画线条流畅,构图大气,我几乎都能感觉到月亮的光芒。” 其他人也点头不止。 陆茗玉心口像是插了两把刀。 “四公主这画美则美矣,只是看起来冷了些。”她纤纤玉指就要碰到那幅画,冷媚的眼神下藏着恶毒心思。 砰!手被雪夜澜冷冷打开。 “阿夕的画,不是哪个阿猫阿哥可以玷污的。” 阿猫阿狗?玷污?!陆茗玉手僵在半空中,眸光痴痴地黏在雪夜澜脸上,像是被甩了两巴掌。 风陌寒觉着他可以,站出来维护陆茗玉,“雪公子,你说话注意分寸。” 雪夜澜高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在看一颗杂草,漫不经心:“我如果没有注意分寸,你安敢在我面前放肆。” 男人的眼神很冰静,风陌寒却仿佛被狂风暴雨所包围,陡然寒冷栗骨,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玖夕,这幅画能送给我吗。”掌班不经然的开口,打破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寒锐气氛。 “当然可以。” 掌班乐呵呵的收好画,与有荣焉:“这幅画我要挂到展示室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古三皮教出来的学生是最优秀的。” 所有人神情都冷冷的,没有响应。 莫云襄出声打圆场:“是啊,玖夕这画比陆小姐好看多了。” 陆茗玉的表情变化多端,那脸都可以当调色盘了。 她的心里藏着最毒辣阴狠的计划,只要把她困在画里,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形神俱灭,想想她就放松的扬了扬唇角,这世上敢抢走她荣耀的人,都该死! 到那时候雪夜澜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眼里心里只有她,再容不下另外的人。 一定是的,她陆茗玉要想得到的,除掉的东西就没有失过手,凤长荣前世那样的引人注目,高高在上,最后还不是狼狈的栽在她手里。 她最爱的男人,还不是被自己拴在手中,唯命是从。 她想到最后,心情畅快无比。 33 魅 “阿夕,这里闲人太多,我们走。” 男人轻轻的理顺她肩膀上垂下的发丝,站在晴柔的阳光里,目里溶溶光波似乎能融开世上最严寒的冰雪。 而就在刚刚打开她手时,他的眼里似乎又积聚着万年的冰霜。 凤玖夕走到他座位上,君上大人的画,呃......一言难尽。 黑一坨,红一坨的完全不知道是什么鬼。 看着男人拉起她手离开的背影,陆茗玉酸了。 掌班兴致勃勃的把画挂进展示室中间最显眼的地方,副院首秋溟蓝从外面经过,匆匆一瞥那幅画,走了两步,大脑轰鸣一阵,返回到室内。 古老师人矮,又想把画挂高,宽大的屁股一扭一摇的,像只摇摆的水桶,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当秋溟蓝把眼睛移动到那副画上时就移不开了,古潭般的眼里闪动着沉重的光泽,如同经历了沧海桑田上前一步激动道:“这是谁画的。” 古三皮贴好一角,扭过头去,眼里一惊,马上一手撑着画上没粘稳的地方,一边扭动发福的身体问候秋溟蓝。 可是秋溟蓝的眼睛仿佛粘在画上。 “如此好画,应该装裱起来。” 古三皮得到院长首肯,浑身洋溢着喜气,乐呵呵道:“秋院首真有眼光,这画是我班最优秀的学生凤玖夕画的。” 秋溟蓝目色凝沉,“四公主。” 她的画令他想起了自己的学生凤长荣。 他本是个清风道骨的人,此下却有如染了烟火气,魂不守舍的。 古三皮发现他有异,挑了挑双眉开口道:“院首您认识玖夕。” 秋溟蓝仿佛没听到他说话,接近画前,慢条斯理撕了下来,平整放在桌面上,找出刷子缣帛等一系列装裱可用到的东西,熟练操作。 凤长荣从前说过,这种画要直接在板子上画才好看,他将就找了个合径的缣帛暂时裱起,总比古三皮直接粘在墙上要好。 他一边蘸水专注道:“你是哪个班的掌班。” 古三皮肉脸很丧,他们这些教差生的老师在圣学院近乎没有存在感,抬不起头:“五班。” 秋溟蓝光风霁月侧头盯在他脸上。 “古三皮。” “是鄙人。” 他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整画,闲闲道:“你这届学生资质不错。” 古三皮不敢居功,语气卑微到骨子里:“凤玖夕是调到鄙人班里来的。” 秋溟蓝不为所扰,裱好画,端端挂起,虚漫的语气像是在追忆另一个人:“能做出这种画,你这学生倒是个心思细致的人,以后要好好培养。” 古三皮难为情道:“凤玖夕她是个很有天赋的人,鄙人觉着她适合更好的老师带。” 秋溟蓝淡泊如水:“她分到你班上就是缘分,无需再调班。” 他在画前站了一会儿,才走。 古三皮看了画一眼,是好看,跟着他出去了。 陆茗玉想起今天风玖夕被包围的情景,眼色越来越暗。 借了个由头,撇开风陌寒走到展示厅。 人前维持的温静大度,无影无踪,脸色暗成一片,伸手就抓下那幅画恶狠狠撕地粉碎,眼里和心里的阴毒狠辣全部暴露在脸上,扯起嘴角,露出森森白牙,凤玖夕,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风陌寒寝房,青透的绿色床帘里,光景旖旎。 “唔....陌寒.....好疼......”陆茗玉伏在男人身下,一双玉臂缠在他脖子上,微微喘息。 风陌寒眼底旎影一片,辗转在陆茗玉唇上,久久不息,青色床帘波动更甚,少女先前紧皱的眉头也动情舒展开,秋水眸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将气氛推到情浓,娇嘤的呼吸着仰头等待男人亲泽。 风陌寒紧搂着她软玉般的酥腰,尽情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自己痕迹。 陆茗玉脸色红醉得如烟花,眉梢眼尾都染上化也化不开的情迷,交颈缠绵,释放着灵与爱之间最禁秘的yu,身体的冲撞交融,让她甘愿化在这团滚烫的烈火里。 “唔......”男人粗重的鼻息喷在她潮润的颈窝里,身与心得到了最原始的解放,平静的帘子里只听到两人起伏不定的疲息。 雪白的被褥上,红梅点点。 少女疲累的靠在他宽阔的臂弯里,指尖在他胸膛上勾划,低低呢喃:“陌寒,我听我爹说,你家有一副画,能将人吸进里面。” 风陌寒受不了她指尖缠磨在自己胸膛上酥痒,**的抓握住她小手,语调绵靡:“你怎么突然问起这幅画。” 陆茗玉刚想出声,眸色靡暗,转而似打趣般道:“我就是好奇那幅画,想看看。”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湿润,风陌寒轻轻啄了一下,满足道:“有我还不够你看,那画邪气太甚,还是不要看了。” 少女红润的脸颊又勾起了他退下的情yu,俯身包裹住她,陆茗玉粉拳羞涩的锤在他胸口上,打情骂俏:“我都是你的人了,还不告诉我.....” 风陌寒凝视着身下的少女,目里泛开贪婪的光,轻肆笑道:“好,我告诉你。”薄唇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穿起衣服。 二人来到一间隐秘的房间里,帘笼深深,她看到了那副能迷惑人心的画。 火红的彼岸花从里,一个红衣迤逦的少年郎,虽然只有一个侧面,也说不出的魅惑魔气。 陆茗玉伸手去摸那幅画。 风陌寒大惊失色抓住了她的手:“别动!”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站在了画前。 “这画中的少年就是魅。” 风陌寒道:“这些彼岸花里有强大的灵力封印了魅,饶是如此,心智不坚定的人,依旧容易被画里少年迷惑。” 她仔细看那些花朵,流转着红烟发丝般的灵气,那画中少年多看一眼仿佛都会被掠夺灵魂。 “只有碰到画里的少年才会被卷进画中?” 风陌寒点头。 “走吧,别看了。”他提醒。 她和风陌寒走出房间,心神还留在画上。 次日两人颠鸾倒凤时,陆茗玉趁他睡着,翻找到他衣服里的钥匙,小心卷起画轴,回到寝室放回钥匙,就匆匆离开风家。 凤玖夕,你的死期到了,她眼里的毒辣仿佛要将人凌迟。 34 凤夕就是他的命 古老师昨天挂好那幅画,又得到了秋院首首肯,今日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带了n届差生,只有这个凤玖夕让他扬眉吐气了一回,迈着轻快的步伐再去展示室看画。 然,除了秋溟蓝仙风道骨的背影,墙上什么都没有。 他大步进去,说话时眉毛挑的老高,眼里满是着急,“院首,玖夕的画怎么不见了?” 秋溟蓝脸色沉寂,“本院首来这里时那副画就不见了。” 昨天陆茗玉不仅撕了画,为防别人知道,还使法术销毁,不留痕迹。 古三皮眉头一皱,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凝神道:“秋院首也是来看这幅画的。” 秋溟蓝目光通透,如枯叶般萧疏,沉吟道:“老夫很久都没看到过这种有灵性的画了。” 他声息俱宁的站在原处。 古三皮怕冒犯了他,思索再三道:“秋院首如果喜欢玖夕的画,鄙人可以让她再画几幅。” 秋溟蓝叹道:“罢了,一切随缘去吧。” ==== 凤玖夕在圣学院歇了好几天,虽然一直和羽涅有联系,到底不放心那个浅黛,下午上完课就回去宫里。 经过巷落口,陆茗玉拦住了她去路。 凤玖夕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画轴上。 “陆小姐,本宫要回宫里,请你让开。” 陆茗玉脸上挂着姣好的笑容,看似谦虚道:“茗玉上回看了公主的画就深深被折服,回去自己画了一幅,想请公主指点一二。” 说着她已经款步走到凤玖夕面前。 凤玖夕不想理她,“本宫那是闹着玩儿的,谈不上好,指点不得陆小姐。” 她面色冷漠,朝前走去。 陆茗玉伸出画轴挡道,笑容张扬起来,目色却变得阴暗:“只有公主才能指点茗玉的画。” 凤玖夕转面盯到她,声色俱严:“放肆!给我让开。” 陆茗玉退走两步,径自摊开画。 凤玖夕目光稍变。 她暗厉的声音里带着杀气:“怎样,茗玉画得可行。” 画里的少年身上红袍如泼了鲜血,衣裾下面全是彼岸花,她现在看到这花就排斥,那少年只是一个侧面,凤玖夕却总觉得他会随时看过来一样,神识变得涣散,许久没有反应的命宫又烧又疼,好像体内大量的玄灵之气都被画强行抽走,身子又软又酸,脑袋里不断响起魔鬼般的尖利叫声,短短几息,脸色苍白。 强行转移注意力,稳住心神:“陆茗玉,这画不用本宫指点,压根就不是你画的。” 她身体越来越沉重,看陆茗玉的脸都模糊不定。 这反应大的连陆茗玉都吓到了。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扭曲起来,显露出阴毒本色。 “凤玖夕,你就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副画震荡着脱离她手中,飞到凤玖夕面前。 凤玖夕眼里一片猩红,耳边不断传来蛊惑又魔性的少年声音。 “来吧,沉醉在我的世界里,我将带给你最美妙的享受......来吧....我的宝贝....” 外面刮起一阵黑风,吹得陆茗玉重重撞出一米,那画剧烈抖动着似乎很兴奋,瞬间把凤玖夕吞入里面,魔气森森飞去空中。 陆茗玉从地上爬起来,表情恶毒,“凤玖夕,你到你还是斗不过我。” 雪夜澜那边他心口猛然一疼,她的所有灵息都感知不到,他惶恐起来,三百来她的灵气第一次凭空消失,连通过凤戒里联系的能量都找不出一丝她生命的痕迹。 他发疯了一样叫来宵引。 眼眸里蓝波涌动,承受着心腔里灵气暴乱给他身体带来的疼楚,嘶哑道:“阿夕....阿夕她....不见了....快找.....” 宵引意识道情况不对,二百年尊主为找凤夕姑娘吃下的苦,他看在眼里,凤夕就是他的命。 “尊主,您....” 雪夜澜撕心裂肺的冲他吼叫:“快去!” 他也不多说什么,立马启动天枢楼力量,找人。 雪夜澜稍微平复灵核中几种力量,冲出天枢楼,眼前一片迷茫。 仿佛回到三百年前,哪个混乱的年代。 不顾天地封印的反噬,不要命的催发体内灵力,动用凤戒里所剩无几的能量和自身的冰灵力,启动冰火两重追魂术,全身包围在冰火两种相斥的风暴里,加上封印紫雷的制约,他身体疼痛到似要被相互挤压的强大异能撕为碎片。 面色薄得像纸片,饶是紧绷着薄唇,血迹还是从唇缝里不停涌出,滴落在雪蓝的衣服上。 大地轰隆隆的响,风云滚滚的天空中,天枢楼方向,紫电盘旋,间或还飘来鹅毛般的大雪。 天色昏暗如魔幻夜。 城中有人高呼道:“天有异相,紫电盘虬,难道西北方向有哪位道友在渡劫。” 雪夜澜口中鲜血越溢越多,飞扬的银发上都沾染了血迹,脸白得吓人,可追魂术对精神力的控制相当苛刻,眉间火凤纹越来越艳,耗费了大量灵力最终感应到西面天阴山脉方向,细若游丝的火灵气。 他不顾十数道紫雷在他身上鞭打,飞身赶去。 天地封印能量无穷,他没有彻底冲破,大地渐渐恢复平静,天枢楼方向紫雷也消失。 天阴山脉很大,是玄武大陆上灵兽聚集最多的地方,大多数低阶修士是不敢来这里的。 雪夜澜仅凭着一丝快要消散的灵气在这种磅礴山脉里找到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身上到处都是异能波冲击的伤势,衣服上的血迹能拧出水来,表情焦灼,蓝眸深得如冬天里肃杀的夜空。 他的阿夕,一定不能有事。 天地异动也引起了月沧梧的恐慌,听雨楼外面的雪渣子刺进他眼里,眸光古老而幽微。 难道是他。 时近傍晚,羽涅匆匆来报:“主子,公主她还没有回来。” 月沧梧的恐慌没有错,他闭了闭眼,只有羽涅能看见从他身体里钻出的紫色光线,向各处飞去。 睁眼他的瞳孔变成了纯紫色,表情苍深道:“她被困在了一个地方,本座要去找她。” 他与凤玖夕之间有同脉媒介,要想寻找凤玖夕远比雪夜澜容易,只是她被困得地方实在太深,又有结界屏蔽,短时间内要找到也不易。 羽涅道:“主子,属下也要去找。” 月沧梧急匆匆道:“你先回宫,本座会找到她的。” 35 入画 凤玖夕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黑漆漆的树林里,她的脑袋依然昏沉。 仰天望去,树丛包围的蓝空上有一弯青凌凌的月亮,周围静得连一声虫鸣也听不见,草木的锐影很深,像是镜中。 她走了几步,看到前面一团青幽的火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青色灯荧是一间绿竹屋里散发出来的。 而她脚下隔着一条小溪,溪水上弥漫着青黑色瘴气,侧目看到西边一团团绯烟似的彼岸花,直盛开到竹屋那里。 她目光大亮,这不就是画中的场景。 竹屋里传出弹琴声,音调怪异阴郁,袅袅撞击在灵魂上,让人沉沦。 她涉过溪水,来到竹屋前,彼岸花围绕着竹阶,她漫步上去,推开竹门,居室里的灯色青黄,没有外面看起来深。 白屏素榻,小几上黑瓶里还插着一只红梅,就像是一个雅致的书房。 低鸣的琴声勾动了她的心弦,她走入白屏里,只见一个长发少年与她对向,手指缓缓挑动琴弦,红衣如血织成。 “你就是魅。” 少年停止弹琴,诡幻的余音仍旧没有散开,他抬头望了过来,似嗔含笑,面若秋月,色似桃李,那是一张秀艳到莫辨雌雄的脸。 凤玖夕还没来得及细看,他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眸含笑似荡漾着桃李芬芳,祸乱人心。 凤玖夕抗拒的朝后退了一步,他的笑容很艳,衬上那一身迤逦红袍,让她感到血腥。 “美人,别怕,我只是想和你一夜春宵。”他嗓音虽是少年却透着迷惑,笑容妩媚,狭长的眼尾似桃花荼蘼。 凤玖夕提不上灵力,像是被这个空间控制了。 “美人儿,别白费力气了,再我为你编织的美梦里,尽情**。”他的手暧昧地勾在她脸上。 凤玖夕开始还是没力气,现在彻底动不了,神智却清醒过来,狠厉瞪着他。 “你这妖怪,快放了我......” 他的笑容放肆起来,浓艳的脸上带着几分迷离,手指滑到她下巴上,语气酥魅:“我不是妖怪,我以前也是个人,是个受伤的人。” 他看着她的眼睛,含情流媚,“我恨世上的人,他们生前折磨死了我,死后还把我的尸体丢到了乱葬岗。” 他红衣上渗出魔气,面貌也笼上一层阴翳。 一般来说要化为鬼魅,身上都存在着极大怨气。 他眼色靡霏,迫不及待:“宝贝,春宵苦短,我会让你快乐的死去.....” 他想要去吻她粉樱的唇。 凤玖夕拼尽全力,跺了他一脚,抓起一个花瓶砸到他头上。 少年满脸的血奇迹地快速愈合,秀冶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血媚笑容,嘴里发出一串怪笑:“美人,没用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幻化出来的。” 她趔趄着退到门口,被魅拽着脚绊倒,拖了回来。 “美人,你听我的,我会满足你。”少年一双春水眸被yu望填满,望着凤玖夕的纤腰,舔了舔嘴唇,双手颤抖着要去扯开她腰带。 “滚开!”凤玖夕用力一喊,周身发出一个红色光罩,嘭地弹飞少年。 她从地上翻过来,眉间红光耀眼。 少年睁大眼睛从上至下看了她一眼,表情兴奋贪恋:“你果真有凤凰命魂,不过等你与我燕好过后,就是我的。” 他古怪地爬到门口,脸色再不见刚才的媚好,像是一匹饿狼等待着凤玖夕昏睡过去,占为己有。 凤玖夕不明白:“你说什么凤凰命魂......” “原来你并不知道自己眉间命宫里藏着凤凰命魂......” “我怎么会.....”她的脑子陷入一片混沌。 魅看穿一切:“你是凤凰转世。” 凤凰,转世,她彻底迷茫。 身体周围的光圈越来越淡,眼皮也重的几乎抬不起来,此刻,她眼里只有雪夜澜的影子,迫切地希望他出现。 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周围光圈彻底消失。 少年眼中婪光大盛,少女身上强大的灵力都是他的了。 他双手再次靠近少女,一道雪色寒流从中间劈开,猛烈的冰灵气把他震得砸倒素屏,吐出一大口血。 “阿夕.....”雪夜澜的声音从心口颤出,扶正她,深深吻落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渡出火灵力。 凤玖夕尝到温暖,缓缓睁开眼睛,是他,她沉浸在男人的呼吸里,眼波柔成一片。 火灵力渡到她身体里,她神智恢复清醒。 轻松地就推开了雪夜澜,才发现他衣服上全是血。 大惊失色:“雪夜澜,你怎么弄得。” 雪夜澜看出少女眼中的担心,握了握她的小手,面色倔强:“本尊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到这节骨眼上,他还倔强的要死。 “灵域灵尊,我这画里今天热闹了,如果得到你的冰灵核,我何愁出不了画。” “你看起来伤得不轻,既然如此迫不及待要献出你的灵核,那我就成全你。” 他身上魔气聚刃,斩向雪夜澜。 气刃近到他眼前,他手都没动一下,气刃就冻成了渣渣。 还带来辅助伤害,他的手冻得紫淤,尾指硬邦邦脱落。 “你一个小小的鬼魅也敢来挑衅本尊,不自量力。” 魅手指重新长出来,他本吸收世间阴怨之气壮大,千年化形,被宫池砚封印在画里,实力也不低。 他坐回琴几前,阴魅道:“君上大人,我虽然不能和你正面较量,可是能挖掘出你心底最深的欲望。” “世间有阳就有阴,而我就是靠人的邪念,贪妄,悲恨存活的,君上大人就在我的迷离幻境中成为滋养我的养料吧。” 铛!他拨动琴弦,魔气浓浓冲击出来。 他的手指快速弹拨,琴声刺耳嘈杂。 “找死!”雪夜澜手中运起一团冰球朝他拍去,魔气浓郁的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魔墙,几息之间吞噬了冰球。 琴声无孔不入的钻进他脑袋里,挤压的他难受。 而风玖夕也受到琴声侵扰,先他昏睡过去。 “哈哈哈.....今天就是我的新生。”少年笑声桀桀。 雪夜澜开始就伤势太重,受不来琴声吵闹,倒在了凤夕身边。 36 丑女人,你休想! 魅的琴声把凤玖夕送到一个白芒芒的空间里。 她左右环顾,喊叫雪夜澜。 然,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空间白光炽人,吵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就像是被困在了梦魇里,白光显影出实质轮廓。 喊杀声铺天盖地,她身在一个街道,这是一个很混乱的场面,异兽,武者,还有长衫广袖的修仙者。 城市里到处都是逃命的人群,而追杀他们的人正是那些异兽,修者们,他们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百姓,没有一点反抗余力,一个几岁的小童蹲在妇人旁边呜呜哭泣。 凤玖夕眼里爆发出愤怒,那个妇人已经死了,整个肚腑全被剥开,血水肠子留了一地,裙子半遮不掩的搭在腿上,血迹斑斑,可以想象她身前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还被残忍的掏心破肚。 而那些武者,修仙者还在肆无忌惮的对百姓干同样的事,异兽把人从空中撕碎,到处都是浓浓的火光和残肢断骸。 老人,小孩绝望的惨嚎声对侵略者没有一点作用,反而变本加厉的绞开他们的心脏,掏出灵核,说笑闹意给同伴展示。 这里就像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游戏场,人性邪恶的一面完全暴露,杀戮,冷酷,残忍,野蛮,猖狂。 “呜呜呜......”孩子嘶哑的哭声淹没在漫天的血雨腥风中。 一个中年武者手里拿着一把利刃,冷血的向他刺去。 凤玖夕一个箭步上去抱走孩子,手里却空空的。 耳畔响起一声凄厉入骨的尖叫,孩子满身是血倒在她脚边,武者狞笑着攥着蓝莹莹的灵核。 她眼瞳颤跳,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心腔里还在涌着热气的鲜血,这条生命就这样如同草芥在她面前消逝了。 而武者仿佛没有看到她,还在和同伴展示他的胜利品。 如果是魅构化的幻境,她永远也不希望变成现实。 就在她立在原地时,空间转换。 这次是一个布置精致的寝殿中,她模模糊糊看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母亲,哥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她能依稀看见小男孩的一头短银发。 白衣女人坐在床边,柔柔地抚了抚他的小脑袋,温柔道:“你哥哥他去了很远的地方。” 银发小男孩道:“哥哥连父君母亲还有梵儿都不顾了么?” 白衣女人道:“梵儿,你哥哥去的哪个地方比这里好,那里没有杀戮,没有迫害。” 即便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凤玖夕也能听出压抑着的悲伤。 银发男孩很懂事:“哥哥去了那个很远的地方,曼陀宫的那个坏女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白衣女人道:“她不敢的。” 画面再次转换,这次她置身在一个仙气缭绕的华丽宫殿里,这里围绕着紫色的纱帘。 大殿上首坐着一个紫衣暴露,举止妖娆的女子。 “宫主,您要的人带回来了。” 接着一个银发小男孩被带到了紫衣女子面前。 凤玖夕细看下,正是刚才那个孩子,只是他一身乱糟糟的,很多伤痕,身体也无力,看上去是被下了药。 手下嚣张道:“宫主,这货色可比上回那个好多了,而且属下测过,他身体里是极品冰灵核,对您大有进益。” 紫衣女子姿态懒懒的,像是对待猎物的眼神看着下面的男孩。 她很满意的挥手屏退属下。 “华曼罗,你这老女人害死了我哥哥,父君母亲,我杀了你!” 老女人?紫色纱衣半遮半掩勾勒出她曼妙的体态。 华曼罗脸色叱咤,她瞬间转移到小男孩面前。 “大人没有教过你,说话要有礼貌。” 他有气无力道:“你不仅老还很丑,还心狠手辣。” 华曼罗浓妆艳抹的脸上,叱色张狂,看着就要去撕他的脸。 男孩肤若玉雪,一双眼深邃如海,漂亮的犯规。 华曼罗不生气了。 妖里妖气的勾着他衣襟指到心腔位置,“你体内的单系冰灵核可比你哥哥强多了。” 她眼里染上旎念,语气调谑:“如果做我的鼎炉,这灵界迟早都是我华曼罗的,可惜还嫰了些,再养养。” 她粘腻的表情让男孩感到恶心,“丑女人,你休想!” 华曼罗眼中旎色散去,面容又妖又毒。 “来人,把他带到紫煞狱好好管教。” 两个属下应声过来,架起他,满脸谑笑。 华曼罗玩弄着自己削细的手指,挑起长眉,眸里散发着暗厉的媚光,“本宫要完整的,你们仔细些。” 两个属下歹心不复,应命退下。 紫煞狱,男孩日日在暗无天际的牢房里受尽折磨。 凤玖夕看到了这一切。 那一声声抽在男孩身上长满倒刺的灵鞭如同抽在了她心里。 狱卒满脸恶煞,将他打晕过去,又往其嘴里灌进足够吊一口气的灵药。 凶暴道:“只要你乖乖听宫主的话,就不用在这里活受罪。” 听话,他就是死也不会屈服在那个坏女人淫威下。 “休想!”单单两字,意志坚定。 他的冰灵核太强,华曼罗还不准备现在向对待他哥哥那样,直接就当做鼎炉,她就是想调教出一个绝对听她话的傀儡。 没想到折磨了男孩一年,他依旧不肯屈服。 狱卒听到他的回答,又狠劲打了他几鞭子。 华曼罗控制欲极强,紫煞狱的牢头不敢直接在男孩身上发泄,所以这里面男孩的伤势是最重的。 可这些打也没白挨,他体质优良,每日灌进嘴的灵药,基本吸收,表面上看是惨不忍睹,实际上他的灵力已经潜移默化的提升了很多。 到这里,凤玖夕眼前忽然黑暗,魔鬼尖笑声几乎要掩埋她。 “凤玖夕......来吧...世间那么黑暗...释放自己投入我的怀抱吧.....” 凤玖夕捂紧耳朵,排斥开那些声音:“魅,你以为制造这些幻象就可以控制我.....做梦...” 魔鬼笑声怪诞,不辨方位。 “这些不是幻象,是真正发生的,是你尘封心境的反照.......” “够了!你不要在说了.....”凤玖夕愤怒。 魔鬼仿佛在操纵自己的傀儡。 “凤玖夕....恐惧.....颤抖愤怒吧.....” 37 单身狗式生气 凤玖夕的身体就像泡在了一个紧闭的瓮缸里,单膝跪倒在地,呼吸都很沉重,鬼魅声音挥之不去。 精神力消耗殆尽,她的心脏咚咚地跳,身体颤抖着看似很恐惧,可仅剩的理智告诉她,这些身体的异常反应,都是魅给她制造的假象。 怪叫声太大,她紧闭双眼,不能被魅控制,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去找雪夜澜,阮淑仪羽涅还在等着她回宫,她们现在一定担心坏了,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做,她已经死过一回,这次绝对不能。 她眸光陡然变红,摸到腿脚边防身的匕首,扎进自己大腿里,怪叫声戛然而止。 全身的经脉充斥着无限的力量,红色灵力如火焰将她包裹,撩开袖子能清楚看到手臂上金红色的脉络。 血玉手镯也跳动着显现出来,眉间红光一片,身体里的所有机能都奇迹的恢复,就连腿上刚刺的伤口也痊愈。 黑色空间摇晃起来,她全身的能量光照亮了周围大片,凤镯如同一个小太阳忽闪忽闪的与她眉间命宫呼应。 她的眉心里也像是鸟啄一样又烧又疼。 火焰风暴虽然没给她造成伤害,可她的皮肤和筋骨仿佛在烈火中烤炙,抓心地疼。 “啊!”她承受到极致,痛叫一声。 眸中红光沸腾起来,命宫光亮的看不清她的脸。 凤凰命魂如流金沙从她命宫里冲出,唳鸣一声,煽动着金翅盘绕着她,这凤凰没有实质,流光飞舞。 她本能的不害怕这只火凤,好奇伸手去点,脑袋一晃,所有景象都扭曲成一个漩涡,清醒时已经回到了画中。 白天,黑暗,杀戮,凤凰,怪叫全都消失了,只有自己身边昏睡着的雪夜澜是真实的。 她顾不上自己去喊。 铮!少年琴弦拨断,魔气如翻滚的乌云凝止在空中。 他表情暴虐:“没想到你竟可以挣脱我的梦境。” 竹屋外面的红光映红了他半张脸,他的表情起伏不定。 屋里的东西虚化,看着就要失去实质。 魅的红影特别腥艳,眸里异常兴奋,嗓音森诡:“这里的东西消失了,难道我可以出去了。” 他似乎忘了凤玖夕他们,对着窗子飘出去。 凤玖夕也跟着出去看。 空间里的彼岸花灵气消散,化为红色烟尘飘散在蓝空中,难道这些都是她刚才爆发的能量震破的,她背上痒痒的,正想去挠,画里所有事物眨眼不见。 身体腾空而起,摔到天阴山脉中,雪夜澜刚好摔在他边上,雷打不醒, 他脸上虚汗滴水,面色也黑沉沉的,还魇着。 “雪夜澜,雪夜澜....”她连叫两声,他没有丝毫反应。 着急地在他脸上拍打。 他晃了两下,还是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 “别白费力气了,他入梦太深,醒不过来了。”魅站在山脉下,黑烟缭绕。 凤玖夕刚刚能量大爆发,现在是元气满满,拳头上如同有红色雷电,越步朝他打去。 魅瞬移避开,红色气浪冲击在山脉上,倒了一大片树木。 还没使出全力,厉害了。 这是进阶了! 她转过身去,看到红衣魅飘立在雪夜澜不远的一个小山包上。 吸收雪夜澜身上的黑气。 魅说过他是靠负面能量存活的,那雪夜澜到底在梦中经历着什么。 她匆匆跑过去,变出空间里的银针扎在他穴位上,以此强制唤醒他。 雪夜澜脸色挣扎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手,似乎很痛苦。 “阿夕,他们要的是我,你不能去,不能.....” 他手一紧,凤玖夕疼地轻哼一声。 男人的手轻颤着,面上全是害怕。 凤玖夕轻轻道:“我在,我不走.....” 男人表情放松下去,却还是抓着她不放。 “你们伤害了我的阿夕,都该死.....”男人语气里带着嗜血的杀意。 这是转换场景了。 凤玖夕急声道:“雪夜澜你醒来看看我,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还是沉睡着。 最后,凤玖夕想了一下,反握紧了他的手,道:“雪夜澜,你起来,你不是要轻薄我。” 嗯,这话中。 雪夜澜真的从梦中醒过来了。 凤玖夕为防他再昏睡,往他大腿上使劲拧了两下。 雪夜澜眼眸被泪水覆盖,和她大眼瞪小眼。 “凤玖夕,很痛的。”刚刚醒转的君上大人,小眼神委屈,像在撒娇。 这不太符合君上大人的风格啊。 凤玖夕道:&我不拧你,你就起不来了。& 她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强词夺理。 魅被无视,他单身狗式生气。 “够了,你们两个!” 二人木呆呆的朝他望去。 气氛一时很尴尬。 雪夜澜站起来将凤玖夕护在身后道:“魅,你欺负了我的阿夕,现在该是本尊向你发起攻击的时候了。” 君上大人这神态,这语气,看着有些孩子气。 魅阴冷的笑声在山沟里回荡。 “君上大人,我该感谢你为我提供了大量的养料。” 他转而盯在凤玖夕脸上,“我还应该感谢你身边的女人,把我从画里解救出来。” 雪夜澜也很疑惑自己醒来就在现实中,道:“阿夕,怎么回事。” 凤玖夕一时解释不清楚,长话短说:“我在幻境里能量大爆发了。” 雪夜澜目色明朗,不再追问。 他们在画里的时间很长,现实中却只有一个多时辰。 天色苍茫,天阴山脉背阴,大片的植被翠荫荫的。 山丘上的魅就像一只随风既散的幽灵。 手在空中一挥,魔气里出现几面有奇怪符文的旗子。 “今天,我要用你们的灵魂祭奠我的新生。” 三面旗织为在他身边转。 苍穹云层厚密,山雨欲来。 恐怖的鬼叫声弥漫在他们头顶。 四面黑气越聚越多。 凤玖夕警惕深深:“魅身边那是什么旗子。” 雪夜澜将她拉到紧贴自己,冷峻道:“召阴旗,阴盛之地,操纵亡灵。” 魅身边黑气里的那三面旗子越转越快。 他道:“我倒要感谢君上大人您给我提供大量的养料,才能启动召阴阵法。” 凤玖夕望着他,眼里明洁,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作者题外话】:前方作者出没,作品正在推荐期间,摆锅端碗,求收藏,求票票~~~ 38 鬼兵 凤玖夕脚下寒勾勾的,她不舒服看了一眼。 卧槽!黑气化成的鬼爪正抓着她,一记冰凝针下去,鬼爪化散。 刚才还绿油油的草地,阴气如泉水翻涌。 上空中也有鬼气乱窜。 红衣魅方向,半个山头都黑压压的,不同形态的鬼气,张牙舞爪,疯狂的钻进他身体里,眼睛里都是煞气。 他已经强大到能自动吸附怨鬼幽魂。 “阿夕,不怕,有我在.....”男人声音柔柔的。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抓着人家袖子不放。 神经质的松开,仰头望去,正对上他眼中一泓蓝。 他微微一哂,眼里的波光简直要腻死人。 该死的无所安放的魅力。 这种时候君上大人还不忘撩妹。 “谁怕了。”凤玖夕雄赳赳的。 然,雪夜澜蓝瞳微敛,还是捕捉到她眼里的心虚。 她倒是不怕这些鬼气,只是受不了阴惨惨的鬼叫。 “小心。” 雪夜澜袖子一翻将她旋进怀里。 一张鬼气凝成的脸扑了个空。 他的手臂把凤玖夕卡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如细沙滚在她心口上,酥酥痒痒的:“刚才你是不是要我轻薄。” 他潮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垂上,轰!凤玖夕脑中如同有烟花绽放,霞飞双颊,幸好雪夜澜看不见。 说话都不利索了:“君上大人您能不能忘了这个梗先!” 她的耳垂宛如新荔,雪夜澜眼神着迷,凑到她耳边,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轻吐气:“阿夕答应过我的话要算数。” 他的气息燥急灌进她耳朵里,凤玖夕甚至能感觉的到他喉结滚动的韵律。 全身就像是被电到了,这不要脸的男人似乎比以前会撩了。 不怪乎,雪夜澜自从上回被咬了后,回去请教了宵引如何能在阿夕不生气的情况下轻薄她,或者说是不是在亲她之前先告诉她一声。 他的眼里除了强烈的求知欲外,纯的像一汪清泉。 于是乎,宵引就把他毕生的撩妹宝典传授给他,为了解开主子的烦恼,宵引大人比当妈的还着急,呕心沥血了几个晚上写了一部撩妹三十六计。 雪夜澜如获至宝,一天没事就专研,再配合智能面授,雪夜澜进步很快。 魅加大力度操纵召阴幡控制阴气,天上地下的黑雾几乎都化成了形态,一个大骷髅头,眼冒红光,加速冲向他们。 雪夜澜扣着她摇杆带力一翻,凤玖夕不知怎么着就躺在了他的身下,大骷髅头从他们上方呼啸而过。 雪夜澜像是没事人,定定的看着她,扬唇笑得像个二傻子。 去他娘的高岭之花! 凤玖夕曲起膝盖就要顶他。 君上大人从她脸上看出危机,风驰电掣的起开。 凤玖夕从地上爬起,眼眸赤红,捏起拳头连打散了好几个飞过来的魅。 君上大人吃瓜一样的表情,就在边上看着她打。 凤玖夕空挡时,向他凶狠瞪去,说好的保护呢!这男人中看不中用,一点也靠不住啊。 一个鬼兵傀儡扭动着脖子朝他砍去,君上大人欣赏够了凤玖夕玲珑有致的身材,手里翻出一朵雪色彼岸花。 飞到空中幻化成一朵超级大的花印,镇住了鬼魂。 轰隆隆!花印炸开,耀眼的蓝色气流波,威力惊人,鬼魂哀嚎遍地,全数震散,沉淀在草地上,周围灌木都染上一层雪霜。 凤玖夕直愣愣的看着他。 妥妥的c位出道,这波逼装得很nice。 雪夜澜就喜欢阿夕用这种真香打脸的眼神凝望他。 魅气得冒黑烟,自己精心构造的鬼阵,居然被雪夜澜一朵花就打散了,人比人气死人。 他阴沉着脸不甘心,集齐三面旗子,作出一个奇怪手势,嘴皮一张一合的念咒。 召阴幡猎猎抖动,似要与他合而为一。 底下的黑气重新聚起实体。 这次不再是各种形态,而是全化成了阴兵,整齐排成方阵。 古战场般的磅礴气势,凶煞的仿佛要吃人。 鬼兵面貌阴狠,威压摄人。 凤玖夕道:“这些鬼兵的威压好强。” 雪夜澜俊面上也染上一丝冷色:“他们身前是真正的战士,在召阴幡的作用下又噬了其他鬼魅。” 凤玖夕捏了一把汗。 魅指挥召阴旗引灵。 鬼兵如同突然复活,齐齐把他们包围起来。 前面的鬼将军敲击战鼓。 一排八个鬼兵举刀飘了过来。 天外飞过一道紫虹。 八个鬼兵被拦腰截断,散作灰烟。 紫锦宽袍,荡去尘埃。 是月沧梧。 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紫色。 魅在上面高喊:“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可以喂饱我这些鬼兵。” 雪夜澜看凤玖夕和他四目相对,眉头一凝,冷声道:“他是谁。” “国师月沧梧。” 说完月沧梧也注意到雪夜澜。 蓝瞳,他的眼色变得明利。 鬼将军暴哮一声,擂动战鼓。 第一排鬼兵,拿起长矛直攻月沧梧。 他袖子里变出一把紫气灵剑,挥出一道长虹,震散了好几排鬼兵。 鬼叫声开山裂石,鬼兵训练有素的改变阵型,攻守相宜,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魅手掌上缠满黑气,在空中推动召阴旗。 不同颜色的灵气,交击碰撞。 凤玖夕的飞针技能对这些鬼兵的危害不大。 又没有足够灵值把手上玉镯转换成可以攻击的灵剑。 如果今天不是雪夜澜和月沧梧在,她死定了。 阴兵不同与活着的士兵,他们是没有形态的,只能靠召阴旗的控制。 根本就杀不死。 月沧梧砍了一个雪夜澜面前的鬼兵道:“保护好阿夕,我去毁了魅的召阴幡。” 雪夜澜扯着凤玖夕后领,生拉硬拽到自己怀里。 她满脸怒气:“你拉人时不能轻点。” 雪夜澜冷厉的盯着月沧梧,眼里充满火药味。 凤玖夕看两人剑拔弩张的,很识时务的闭紧嘴。 空中,月沧梧用剑去挑召阴幡。 魅反应迅速。 收起旗帜退到另一个山头上,躲开紫练般的剑气。 雪夜澜虽在下面打,也一直在留意上面的情况。 魅是个很狡猾的东西,宁愿以身抵御剑气,也藏好了召阴幡。 天色马上就要彻底晚下,这些阴灵在夜晚中实力会暴涨。 而且晚上也是天阴山异兽出来活动的频繁期。 39 永远不要让我害怕 必须速战速决。 雪夜澜周围雪气跳动,表情安谧,银发全部翻开。 十数米开外的阴兵都受到气浪波及,灰飞烟灭,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雪蓝气场,所有阴邪之气如同被净化了,变得非常干净。 站在他身边的凤玖夕身心如同在一个光明场中,玄妙又澄澈,像是升华了。 那些鬼兵也静止了。 魅表情震恐,加大力度控制鬼兵,依旧在银河般的光圈场外,一动不动。 他身上至纯的光晕照亮了凤玖夕。 这是要羽化登仙的节奏。 眼中的蓝波似广袤的海,荡清世间所有的污垢。 圣洁的让凤玖夕退开两步。 他手一摊,赫然出现一根白玉笛子。 是那天夜里那根。 缓缓吹奏,笛声美妙清柔,凤玖夕筋骨暖融融的,仿佛从内到外都被洗涤了一边,通体舒畅。 完全和那晚的暗黑系笛声不是一个风格。 那些鬼兵如同被感化,扭动着身体手舞足蹈。 这场面不是一般的怪异。 空中那两个也不掐架了。 都被他的笛声感染。 月沧梧紫眸隐谧,眉心凝静,思绪飘得很远。 一大片鬼兵在妙乐的能量里,鬼哭狼嚎,场面何其壮观。 连魅也抽着鼻子哭出两滴眼泪来。 梵音诀,中阶治疗系法术,能净化巨大业力场,度化厉鬼怨气。 笛声渐渐低弱,阴兵的面容都不扭曲恐怖了,动作变慢,爆开为能量粒子,一大片消失在白光中。 雪夜澜衣发飘落,恢复平静。 山脉乌霾散去,天朗地清,草木翠亮的醒目。 魅有召阴幡附体,哭了两滴眼泪,笛声消失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月沧梧挥剑刺去,他化为一道红影飞速遁走。 他可不想被度化。 凤玖夕好半天才想起问雪夜澜:“刚刚发生了什么?” 雪夜澜临风而立,身姿清挺,若入谷的明月。 他面向凤玖夕,蓝眸湛湛,敲了敲她的脑袋。 刚才那普度众生的表情无影无踪。 “他们被我度化了。” “回去。”说着就厚颜无耻的搂着她纤腰向前走去。 完全记不起月沧梧。 凤玖夕打掉他的咸猪蹄,面前月沧梧刚好看到这一幕,紫眸亮了亮。 月沧梧看向雪夜澜道:“阁下看起来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雪夜澜眼里心里只有凤玖夕,不想理睬他:“我不记得我认识一个紫色眼睛的人。” 他目光紧紧放在凤玖夕身上,生怕一刻不见她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前后查看她:“阿夕,你有没有受伤。” 他眼里着急,凤玖夕不反感。 瞟到他一身血迹,眼里带着怜悯:“你别管我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伤势。” 雪夜澜将她拉在怀里,手上的力度似乎要把她揉进心里。 凤玖夕被他拥得发疼,目光呆滞,很快又柔和下来,她感觉到了男人身上轻微的颤抖。 “阿夕,答应我,永远不要让我害怕....” 他将头放在凤玖夕肩膀上,身上的威压当然无存,目光无助又自责。 “阿夕,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完全在她面前表现出柔情的一面。 凤玖夕真的有那么一刻心动了。 月沧梧眼眸渐渐深成黑色,悄然离开。 只要玖夕能平安,他别无所求。 雪夜澜回到天枢楼。 宵引看到伤得不轻,跪倒下来:“属下无能,没有寻到凤夕姑娘。” 雪夜澜嘴唇苍白弱声道:“她已经安全了。” 说完眼前一黑,直直晕倒在地上。 “主子.....”宵引焦视着他身上紫雷的鞭伤,看情况非常危急。 玄武大陆灵气不够,当即就带他去了灵界。 这厢凤玖夕也由月沧梧送回宫中。 阮淑仪担心的脸都白了一圈,着急地左看右看。 凤玖夕在画里困了许久,又在天阴山脉消耗了不少力气,身体不免乏沉,为了不让阮淑仪担心,她神采奕奕:“娘,玖儿没事。” 阮淑仪脸上担忧未散:“幸好国师救了你,吓死娘了,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之前羽涅怕她担心就说是她在路上遇见了歹人,正好国师路过去救了。 凤玖夕心中有所感触,这些日子过去,阮淑仪是真对她好,凤玖夕也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 她柔柔握住阮淑仪手,表情坚韧:“娘,以后玖夕会好好守护您,不会有事的。” 阮淑仪将她揽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傻孩子,是娘要好好守护你。” 凤玖夕闻着她身上舒服的兰香,眼睛微眯,将要安心睡去。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抚着她睡觉。 她失去了一个家,就要保护好现在这个家。 宫中寝殿。 凤帝精神饱满:“国师你可有查出今天的异象是怎么回事。” 月沧梧道:“皇上稍安,今日天现异象实则是有修士在渡劫。” “渡劫。”凤帝目露精光看着他,“方向是在西北方,朕记得天枢楼也在那个方向。” 月沧梧道:“微臣去查看过,紫电离天枢楼还有几里。” 凤帝目里染上忧色:“十六年前天枢楼在云耀国掀起腥风血雨,这次重出江湖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数。” 月沧梧恭敬道:“陛下切勿多虑,十六年前云耀国之变也是他们自酿苦果,天枢楼除了提供信息,不会干扰其他事。” 凤帝道:“朝中如今局势严峻,陆相和李尚书已经从暗斗变成了明争,连太子也被牵扯进去,这两个老家伙着实不让朕省心。” 他情绪一激动,头痛发作,吃了一颗常备在御案边的止疼药。 月沧梧埋下的眼底,睫影深深。 “皇上保重龙体。” 凤帝疲倦的一挥手,他明意退下。 魅调用召阴幡,又受雪夜澜梵音诀度化影响,修为大损,身体无法长期固形,躲回了白焰帝国的老巢乱葬岗,吸食阴气。 商羽宫中,琴声悠扬。 女子穿着华丽的蓝绫裙,如水雾铺开在水晶地面上,她素手纤纤,在琴弦上划过。 清风吹响门口的银铃,她挑弦的力道加深。 40 把衣服脱了 白琴微微震荡起来,渗出水墨般的黑气。 这琴是魔骸打造,凶煞之气极重。 蓝衣女子嘴唇挑起,语气冷淡:“你感受到了什么。” 手指依旧在琴弦上滑动。 魔琴震掉了旁边的香炉,翻转到半空中,自行弹奏,零乱的声波奇劲猛烈。 蓝衣女子看向外面摇动到缠结的银铃,眸色幽黑冷薄。 魔琴飞出门外。 乱葬岗,魅的身体似乎一拳就能散掉。 他正在大量吸收乱葬岗里的怨气,白骨森森的魔琴悬在它面前。 蓝衣女子紧随其后。 手里的测魂铃青光闪动。 “千年的魅,身上怨气很浓,似乎受了重伤。” 她五指成爪,隔空抓出魅藏着的三面召阴幡。 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语调阴冷残忍:“今天被我的琴寻到了,以后就没有机会为非作歹了。” 她五指收拢,三面召阴幡碎为齑粉。 魔琴幽幽弹奏,女子虽然相貌姣好,身上却有种冷彻心魂的气韵。 魅惊恐道:“你是魔骨琴的主人,商羽宫宫主冷仙子。” 商羽宫冷琴,小星境天阶圆满,有着少女般的姣好容颜,是魔琴的第十六代传承人,冷媚孤傲,效忠白焰帝国,一手魔琴,杀人夺魂于无形,修士界尊称冷仙子。 冷琴漫不经心:“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可以安心祭琴了。” “我不要祭琴....”魅在魔音控制里,全身无法动弹,身上的阴气快速抽走,渐渐的看不出实际形态。 “冷仙子,你放了我,有一个人她的灵魂更适合祭琴。” 冷琴面容像少女一样甜美,饶有兴致:“谁。” 魔琴像是能猜到她的心事,弹奏力度减小,松开对魅的禁锢。 “我原本被困在宫池砚的画里,是她破坏了画的结界,她是九璃的人,身负凤凰命魂,灵赋逆天。” 冷琴眼里泛开贪婪的凌光,“宫池砚,当年青国的天命法篆师,能破他布下的结界,倒是个厉害的,她叫什么名字。” “凤玖夕。” 冷琴脸上的笑容甜得心惊,“凤姓,难道是九璃皇族。” 魔琴的魔气如黑色烟花爆开。 冷琴眼里燃起希望,道:“如果用她来炼成器鼎,我何愁不能再次返回灵界。” “现在你可以放了我吧。” 冷琴无关痛痒:“我可以放了你,就不知道魔琴愿不愿意。” 结果已知,魅悲催的成了器鼎。 === 圣学院里。 雪夜澜没有去,雪三爷那边说是他的儿子从小体弱,在九璃又水土不服,回家养病去了。 凤玖夕上课没精打采的,只有他知道雪夜澜为什么没有来,不时的望着旁边的空位子,生出许惆怅。 如花就闷闷不乐的,没有帅哥的日子,课上的很无劲。 下课,古三皮房间里。 他低头哈腰招呼如花入座。 容光焕发:“如花,你真是说得没错,帮了老师一个大忙。” 如花瞥了瞥他茂密的八字胡,说道:“我还应该感谢你相信我,特例让我入圣学院。” 古三皮小声道:“我这几天按你给的那个药方吃了,下面好多了。” 如花道:“嗯,这几天面色好看多了,你这要是再不治就该泄了。” 古三皮搓着手,难为情道:“都是那些庸医误人,还是如花厉害,看一眼就知道我的烦劳。” 如花道:“面色青白为阳虚,两颧红赤为阴虚,你多半是看了不止一个大夫,药吃杂了,补阴太过,补阳不足,阴阳没有调平,所以身子才会越来越虚。” 古三皮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着急。” 如花提醒他:“你要看病就专心在一个大夫那里,每次药效没来,就朝三暮四的,能好才怪。” “你这阴虚之症,光喝药是不够的。” 她拿出一包银晃晃的银针,平静道:“把衣服脱了。” “啊!”饶是古三皮是大汉子突然被叫脱衣服也怪羞耻的。 如花不耐烦道:“医者眼里只有病人,再说你那肥猪膘身体,又没个看头,藏着掖着还怕被人馋。” “脱。” 古三皮在如花强硬的表情中,脱完。 白花花的赘肉在如花面前晃,怪煞风景的。 如花取艾绒熏灼,问他:“你这几天有没有失眠健忘。” 古三皮老实回答:“有点。” 如花对准他肾俞,关元,撩起他裤子三阴交等穴位都扎了一针。 再往神门,心俞,头顶百会再各扎一针。 针刺下去的痛楚疼得古三皮叹出一口气,头脑清明了很多。 如花收好针包,又写了几个方子给他,道:“我过段时间再来扎一次。” 古三皮穿好衣服。 周光彪从古三皮房间经过,不是故意看到如花从里面出来。 他惊得嘴里能吞下一个蛋。 “如....如花....你真的和古老师有那个啥....!!” 如花捂住他嘴,拖到小树林里。 周光彪裹紧衣服,一脸贞烈:“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是好人家的孩子,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我下不了口.....” 如花扇了他一个转。 盘着手道:“你这样的,秧鸡腿,甲板屁股,老娘还打眼不上。” 周光彪骚红了脸:‘我谢谢你。’ 如花恶狠狠威胁他:“今天这事你敢传扬出去,我打到你看得见屁股。” 周光彪谈虎色变护着板平的屁股,脑子里想了一系列行为艺术场景。 吓得连连朝后闪:“我....我对你和古老师之间的关系没兴趣。” 他没注意到后面有个坑,摔得直坐下去,屁股磕在石头上,那酸爽简直不敢想象。 如花看瓜批一样的眼神盯着他,这二货是来搞笑的。 待周光彪狗爬式逃走后,她的表情沉的骇人。 听雨楼。 一间静室里。 凤玖夕负手站在封闭的雕花长窗边。 外面一阵轻款的脚步声在不远停下。 她转过身去,觑了陆茗玉一眼,悠哉往旁边锦垫上坐去,碾制白茶。 “陆小姐是不是觉得本宫这个时候来邀你喝茶很意外。” 陆茗玉嘴角抽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公主有心请茗玉来品茶,是茗玉意外之喜。” 凤玖夕不冷不淡搅着茶汤:“本宫看是意外之忧吧。” “茗玉听不懂公主在说什么。”她声音暗沉。 41 你是不是智障 凤玖夕调茶的动作加快,静室里,茶乳飘香。 她的声音空空荡荡的:“不懂是么,坐下来本宫慢慢跟你谈。” 陆茗玉坐到她对面。 看到她茶盏中的莲花图案。 她将一碗白茶推到陆茗玉面前似笑非笑:“陆小姐觉得本宫这水丹青调的可好。” 陆茗玉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飘着热气的茶汤,说道:“茗玉不懂点茶,不敢随意点评。” 凤玖夕面上笑容魅惑,放下手中茶筅。 好整以暇:“陆茗玉,本宫是九璃的四公主,你说如果我把你陷害我的事情传扬出去会怎么样。” 陆茗玉暗白的脸容上闪过一丝异色, 凤玖夕尽收眼底。 “陆小姐不敢喝茶,是害怕本宫害你。” 陆茗玉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凤玖夕:“知道陆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有样学样。” “你什么意思?” “陆小姐的画不是照着长荣郡主画的,对了,本宫记得长荣郡主生前是陆小姐的朋友,郡主成亲那日坠崖,陆小姐就和她的未婚夫风陌寒在一起了,本宫怎么觉着有哪里不太对。” 陆茗玉道:“风陌寒他喜欢的一直是我,娶凤长荣也是因为她仗着自己的权势,强迫陌寒的。” 凤玖夕的心冻到了冰点,前世的她已经死了,陆茗玉还敢泼脏水。 她音沉如雪:“陆茗玉,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你嫉妒我画得比你好,就对我下杀手,莫说是本宫死了,就是没死你依旧活在凤长荣的影子里,九璃城中有人说你画的好,可从没人把你的画和当年的凤长荣相提并论。” “你知道为什么?” 陆茗玉彻底哑了,凤玖夕现在看她的眼神和凤长荣一模一样。 “你模仿的痕迹过于严重,失去了自我。” 陆茗玉如同被猜到痛脚,怒吼一声:“不,我还是我自己,和她没有关系。” 凤玖夕道:“陆茗玉,如果你不是东施效颦,那些学生就不会说本宫画得比你好,因为本宫从来不会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长荣郡主虽不是我的亲姐姐,可我们有血缘关系,不是你这个臣女可以随意诋毁的。” “你说凤长荣强势,你还和她做朋友,陆小姐你是不是智障。” “你敢把我困在画里,还态度嚣张,行为放诞,是嫌自己活得太久,还是活得太好。” 陆茗玉看着就要反驳。 凤玖夕端起茶汤就泼在她脸上。 “本宫告诉你,惹到我,没有好下场。” 陆茗玉彻底镇住了。 “这茶可好喝。” “以后你最好安分。” 陆茗玉不服。 “有本事你就去皇上面前告我。” “说你脑残,你还不信,这么快就忘了你哥哥怎么死得了,本宫要一个人死,就不会让她痛快。” 凤玖夕嘭地砸碎茶盏。 陆茗玉抖了抖,软弱的不敢反抗。 房间里空空静静的,茶汤干冷在她脸上,才感觉到疼。 === 风家密室。 风解叶指着墙上问风陌寒:“画哪?” 风陌寒第一个想起陆茗玉 “父亲,我也不知道画在哪儿?” 凤解叶怒容:“你不知道,钥匙只有我和你才有。” “这画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挨了好一顿训,画也不会自己回来。 回到圣学院,他找到陆茗玉。 严肃质问:“茗玉,是不是你把画偷了。” 陆茗玉不经然:“我偷那副画干什么。” 说着手就在他身上乱摸,想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次风陌寒没被迷惑,直接摔掉她的手。 “你是不是用画对付玖夕了。” 陆茗玉凉讽一笑:“玖夕,叫得可真亲热,我就是偷画对付她又怎么样。” 风陌寒拧住她双手,“你疯了!玖夕又没有害过你。” “风陌寒,你为了另一个女人拿我撒气,你当我陆家小姐是奴婢吗?” “我就知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见一个爱一个,怎么,脏了我的身子,就腻了。” 风陌寒被她的话刺激的冷静下来,放松她的手。 陆茗玉挣脱。 “果然被我猜中了,你与那凤玖夕有一腿。” 风陌寒极力解释:“茗玉,我没有,我这辈子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话你以前也对凤长荣说过吧。” 风陌寒不想面对:“阿玉,你能不能别三句就提起凤长荣,我以前接近她只是为了她的灵核,她那样强势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现在她死了,一个凤玖夕就把你迷得团团转,你说你不喜欢凤长荣,那天别的学生夸一两句她的画可以和凤长荣媲美,你就移不开眼睛了,凤玖夕逃出了画境,还没有告发此事,她是个很厉害的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风陌寒目光呆滞。 陆茗玉道:“陌寒我身心都是你的,你不能背叛我。” 说着她亲了上去。 风陌寒某处如被点燃,将她扑倒在地。 手往她衣袋上勾去。 陆茗玉制住了她的手。 清醒道:“陌寒,这里不能。” 风陌寒看着她的脸冷静下来。 陆茗玉道:“陌寒,你如果是真心爱我的,什么时候娶我。” 风陌寒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思考了一阵,才缓缓道:“茗玉你等我突破凡武就娶你。” 陆茗玉眼底划过一丝冷色,他还是惦记着凤玖夕。 “你现在也可以娶我,我不在乎的。” 陆茗玉在灵武境小成要比她哥哥高上一点。 风陌寒捧着她的手道:“阿玉,你相信我,我不会辜负你的,我只有突破凡武,才好向陆府提亲。” 这日,古三皮依旧让五班学生在操练场上绘画。 他走到凤玖夕面前和蔼可亲道:“画得真不错,难怪秋院首来回看了两次。” 凤玖夕手中毛笔顿了顿,“秋院首。” 是他前世的老师这一世来圣学院后,还没和他照过面。 古三皮肯定道:“秋院首很喜欢你的画,他夸你的画有灵气。” 前世老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画好这幅交给古三皮。 “这幅画还请掌班代交给秋院首,就说院首如果看得上学生的画,学生时刻都愿意献上。” 古三皮点头。 【作者题外话】:晚上还有一更,文章伏笔多,最后都会一一解开哦 42 太子哥哥,安 时近年关,圣学院放了年假。 蒹葭宫中,阮淑仪插了好几枝红梅应节,看着很是喜庆。 院中,凤玖夕在凤凰树下看书晒太阳。 浅黛和羽涅守在她身边。 她喝尽杯中茶,道:“浅黛,给本宫再上一壶茶来。” 浅黛刚走,她就拉着羽涅去红梅林。 “这几天,那个浅黛有没有什么异常?” 羽涅道:“自从皇后把她拨到蒹葭宫,羽涅一直在留意她,倒也没有过出格举动。” 凤玖夕顺手摘下一朵梅花,犯狐疑:“这就怪了,不太符合陆家人的作风。” 羽涅的眼睛在红梅和阳光的折射里金红透明。 “羽涅,这次我困在画里,魅告诉我是凤凰转世,你和国师是不是早就知道。” 羽捏本打算依月沧梧指令隐瞒她,被魅捅破她也不好再揣着。 “公主,这是国师的意思,他也是为你好。” 凤玖夕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红玉镯。 玉镯空间没有前世在华夏大,里面的书籍,药材倒是一分没少,空间边缘的蓝色灵光没有消失,那不是空间里的元气,也不是她修炼的属性灵气,它没有影响凤玖夕,也就不在意。 只是她目前的灵气还是弱了点,没办法控制火瞳术把凤血镯转化为凤血剑。 这个世界的玄修体系有八境,分别是凡武境,玄武境,小星境,中星境,大星境,小天位,中天位,大天位。 而每境分为天地玄黄四阶,小成大成圆满巅峰四品。 凡武境再向下又细分为武者,武师。 然后就是层级段位。 和凤玖夕前世在华夏修炼的古武系的先天,后天有区别。 这里星境跨越到天位要渡雷劫,有些渡劫也会提前,如果到达天位就可以去更高级别的大陆。 目前玄武大陆凤玖夕所知道在天位的,只有白焰帝国的皇上白写月,去往高阶大陆小天位只是个基础,可在玄武大陆来说是可以建立帝国的。 凤玖夕现在离天位还有一定距离。 她不再多想,对羽涅的眼睛比较好奇。 “羽涅,你不是一般人吧,你的眼睛颜色很特别。” 主子的好奇心一起来,羽涅兜不住了。 “是的,公主。” 她走到一颗梅树边,单手捏在树干上,眼睛一红,就这么给拔起来了..... 还气不喘心不跳的,很轻松地样子,吓到了凤玖夕。 “羽涅,你很彪悍啊。” 羽涅手里还捏着红梅树,跟拿着空气似的。 凤玖夕手往下摆。 “可以了,快栽回原处,一会儿该有人说我们破坏树木。” 羽涅听命好端端栽回去,外面看着还好,这树八成是活不成了。 “你天生神力。” 她笑盈盈的拍拍手上的灰。 “我们重明鸟一族力气都很大,还会喷火。” 羽涅插着腰,吸气就想演示。 凤玖夕打住,她可不想引起森林火灾。 难怪她的眼睛就像是带了大一号的红色美瞳,有重影效果。 羽涅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骄傲。 “公主,我还可以变回原形。” 说着她就变成一只很炫的红色大鸟在梅林上空飞,掀掉了不少花枝。 “好了,可以了。” 羽涅飞下来变回人形,很雀跃. 凤玖夕扶额,看她是太久没变回原形,憋到了,可怜的妞儿。 她两又说了一会儿话,凤沐璟过来,目标向她。 凤玖夕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梅林里,青青子衿,如切如磋。 初见他脸上还有淡淡的伤感,现今整个人风华正茂的。 “四皇兄,今天又来给兰姐姐摘红梅。” 凤沐璟神态庄重,敛衽给她鞠了一礼。 凤玖夕受宠若惊:“皇兄何故行此大礼。” 凤沐璟道:“我去蒹葭宫没找到你,就想到了这里,此番是特意来多谢你说动父皇免了卿兰的婚事。” 凤沐璟和他的母妃一样,是宫里最重礼貌的人。 虽没有练武体质,却最是温润如玉,卓然无俦。 凤玖夕大大咧咧:“皇兄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我随便逛逛。”说着她就想抽空离开。 凤沐璟道:“玖夕今时不同往日。” 他语气清缪,很让人有想象空间。 凤玖夕微笑道:“四皇兄这回和上次在梅林见面也有变化。” 凤沐璟折梅闲聊:“今年的梅花开得太早了些,卿兰她很喜欢。” 凤玖夕道:“可能今年是是个暖冬吧。” 凤沐璟唇边绽开温雅的笑容。 “今年是很暖,玖夕刚才说我与以往不一样了,或许是吧。” “卿兰她一直都希望我与北宫门的程伯多走动。” 说道此他眉头凝了凝,“妹妹终归要长大,我明年也十八了,到分封的年龄就要住到外面去,她很担心我。” 他看着手里的梅花发呆,“过了明年我就不能经常给妹妹摘花了,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候,那时可以尽情的无忧无虑,现在连遵从本心的活一回都很难。” “玖夕,我真的很羡慕你活得肆意洒脱。” “我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凤玖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你想,谁说不能。” 凤沐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玖夕,我走了,多珍惜现在快乐的时光,谁也不能预料什么时候就不快乐了。” 凤玖夕看着他的背影离开,那么青涩的一个少年,说话怎生老成。 她和羽涅也在此逗留了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 出梅林,前面不远太子的大部队经过。 凤玖夕很衰,这太子上回和他说话跟玩间谍游戏似的,很有压力。 她拉着羽涅就要掉头回梅林避风头,心里祈祷着,不要发现,不能发现。 一般来说你越害怕发生什么越会发生。 太子那随时都润了酒气的低磁声音飘过来,还洋溢着喜气。 “四妹妹。” 他走了过来。 凤玖夕闷闷的转过头,行了一个僵硬的礼节。 “太子哥哥,安。” 太子一如既往的风流散漫。 “妹妹的样子看起来倒霉见的,难道是不想看见我。” 凤玖夕面上堆起生动的笑意。 “太子哥哥这话就说岔了,见到您我高兴还来不及。” 太子点头:“那就好,和本宫一起赏梅去。” 凤玖夕可以拒绝吗,那是不可能的。 43 装疯卖傻就要贯彻到底 地上残枝凌乱。 太子皱着眉头道:“四皇妹可是刚刚摘花时,摔下来了,把地上弄成这幅光景,可惜这些大好的花枝了。” 神特么的可惜!太子这脑回路不是一般的清奇。 凤玖夕呛到了,正好想溜走找不到措辞,戏精属性激发,当即眉头一顰,揉着小腰,弱柳扶风的:“太子哥哥,您眼神儿真好,玖夕刚才那一下摔的可疼了,就不打扰皇兄赏梅的雅兴了。” “羽涅快来扶我回蒹葭宫。” 羽涅眼皮抖了抖,主子这戏演得真足。 匆忙过去扶住她腰杆,陪她演:“公主这怕是闪到腰了。” “回去,快回去。” 凤玖夕戏演得过分了,在羽涅的搀扶下,慢慢挪移脚步朝外走。 “四妹妹摔得严重就别走了,本宫让称心去给你叫个太医来瞧瞧。” “大皇兄,不劳称心公公了,玖夕可以走。”凤玖夕快要装不下去了。 羽涅替主子着急,妙计一出,出掌横劈在凤玖夕背上。 “公主可好些。” 凤玖夕泪眼汪汪的凝视着她,强颜欢笑:“不疼了,本宫这精神比刚才还好了。” 羽涅为了演得逼真,忽略了自己天生神力的事实,刚才那一下不轻。 凤玖夕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力量。 “四妹妹好了,本宫就放心了。” 他打发走那些跟他来的人。 凤玖夕也不演戏了,让羽涅退到一旁。 他坐在石凳上,闲话家常:“天光无趣的很,本宫身边没一个谈得上话的,玖夕说话好听上回解了本宫的乏子,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和你开怀畅谈,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凤玖夕落落大方:“能为太子哥哥排忧解难,玖夕三生有幸。” 凤酒歌垂着眉毛,眼神暗漫,“玖夕如果用这种态度和本宫闲聊,就不可爱了。” 太子的思维很跳脱啊,凤玖夕都怀疑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等等,她瞳膜猛亮,凝在太子身上,想起了他上回吟的那首诗,不就是华夏的。 她心里咚咚的快跳出来。 凝止的思绪如同潮水奔腾要淹死她。 强大的理智让她冷静下来,因为她并不了解太子,在华夏时她作为天字修者排行榜第一名,树敌众多,谁知道太子是敌是友。 她不动声色,目光柔和的如在雪中泡过,一股子机灵劲儿。 “太子哥哥,您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玖夕也觉得整天像是缺少点儿东西,特别无聊。” 凤酒歌眼睛微眯,无意中瞥到她腕上的凤血镯,眼里含着轻漫的笑意。 “妹妹这镯子很好看。” 凤玖夕定睛过去,他平静的眼底似乎随时会掀起滔天巨浪,自然而然的缩了缩手,镯子就藏进袖子里。 凤酒歌淡漫的眼底还是觉察出她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 理了理自己平整干净的袖子,语气浮动:“四妹妹这次虽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可现在陆子云一死,玄武军正使的位置该由谁来?” “大皇兄是在问玖夕。” 凤酒歌瞥了一眼她,目里带着藐视。 “别装懵,我就是在问你。” 凤玖夕道:“玖夕哪里敢随便给大皇兄乱出主意。” 凤酒歌脸上的笑意有股迷醉的风情。 “在本宫看来,玖夕是个很睿智大胆的人,不但在背后调查了本宫,还套路了我。” 凤玖夕装疯卖傻:“玖夕只是想帮助大皇兄。” 凤酒歌嗤笑:“妹妹没有那么好心,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要到一部分玄铁矿,这么小就开始打算培养自己势力了。” 两人都不饶弯子了,摊明了讲。 “太子哥哥志向远大,不也在人前装得有模有样的,大家都是一路人,玖夕承让。” “本宫就喜欢和玖夕这种心直口快的人交涉。” “玖夕只是个深宫里如履薄冰的小女子,哪里懂什么外面的风云变幻,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太子道:“陆子云他是本宫身边的人,这些年一直在宫中欺负你,本宫坐视不管,说到底对不住四妹妹。” “事情过都过了,多说也无用,太子哥哥如果觉得愧疚,就多分些玄铁矿的钱给我,玖夕就感激不尽了。” “玄铁矿按照当时的约定,该分多少是多少,本宫不会失信,只是玄武军那边本宫不想再要陆相安排的人,一直都想不到合适的。” 凤玖夕道:“现在太子受陆相管制,没有实权,如果要找人替补,也不能找太好的,即便你安排了,陆相说不定都会想办法调下来,还会提防你,要装疯卖傻,就要贯彻到底。” 太子眼眸深亮:“还是玖夕厉害,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宫。” “太子心中可有人选。” 太子漫然道:“北宫门,程也。” 太子和清林书院有来往,而且不想受丞相权利掣肘,他既然来示好,凤玖夕就要在警惕中不得罪他,有朝一日翻脸了,不至于下不来台。 她道:“太子为何要选择他。” “他的武力值很低,这样做可以降低丞相对我的防范。” “可这样一来,太子不怕他不服众。” 太子垂眉道:“像你说得,装疯卖傻就要贯彻到底。” “太子的意思是,把他作为幌子,那些玄武军敢不服他,可是不敢不服太子您,只是这个时间会很长。” “陆相儿子都死了,他现在哪里还有精力管玄武军。” 凤玖夕道:“只是他是静妃的族人。” “本宫想了下,如今宫里只有程也的势力最小,静妃也不常与他往来,再者,四皇弟明年就要搬到宫外去住。” “现在押注在程也身上风险最小,赌一把。” “如果输了再做打算。” 凤玖夕道:“还是太子哥哥想的开,舍不得羊套不得狼。” 凤酒歌几年前穿越到这个成天花天酒地的九璃太子身上,就下决心要摆脱陆相对他的控制,主动与清林学院交好。 这次他来找凤玖夕也是听李尚书提过画圣花辞树是凤玖夕主动托他救出来的。 他现在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能利用赌徒心理,待日后成熟,才能树立一批自己的人马来牵制陆相,这个过程很难,也必须要小心翼翼,他要想为自己做主,生存下来,别无办法。 44 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哥哥,你怎么和这个傻子在一起。”一道娇蛮女声打破红梅林的和谐。 粉衣少女看凤玖夕的眼神带着高傲和嫉恨。 凤玖夕这还没说话,她又尖酸刻薄的像个老妈子。 “凤玖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靠着攀附皇兄好在宫里耀武扬威,想都别想。” 凤玖夕至始至终目光都波澜不惊,似乎连正眼看她多余。 凤瑶以为的没有出现,目光野蛮又娇慢。 凤酒歌眸光悠然落在她那张魅惑天生而又云淡风轻的秀致容颜上,眸心散开一缕久违微光,慢慢转变成睥睨。 凤夕,这一世你成了我的妹妹,我们能否挣脱前世的宿命,和平相处。 “凤玖夕,你哑了,怎么不说话。” 凤瑶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唇角勾起,眸光飘离,还是那个风流恣肆的凤酒歌。 “我为什么要和一只猪说话。” “凤玖夕,你反了,敢骂我是猪。”她嗔怒的就过去抓凤玖夕,扑了个空,被脚下的青苔溜倒。 “啊!”她尖叫一声。 凤酒歌眼睛眯起,尖利的声音刺到他耳朵。 “凤玖夕,我对你不客气。”她从地下爬起,一拳过去。 凤玖夕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扣紧她手腕撇回,凤瑶收不回拳上的玄气,狠狠朝她自己脸上打去,挂了好大一个彩。 凤玖夕语气清越:“瑶姐姐这一大早的给妹妹我送了一个好彩头,明年妹妹一定会非常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噗嗤,吃瓜的凤酒歌笑了。 她还和过去一样毒舌得理不饶人。 凤瑶气得浑身发抖,又脸疼的不敢有大幅度表情,一口怨气窝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她身边的柳絮一脸邀功的样子,下巴昂起,瞋视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们公主。” 凤玖夕黑眸沉冷。 凤酒歌预料到有戏可以看了。 啪!凤玖夕甩了她一个响亮彻骨的耳光。 “贱婢!本宫今日不治你就对不起这身份。” 话音刚落她又在柳絮的另一边脸甩下一巴掌。 修者的力道很足,柳絮刻薄的唇边渗出一丝血。 凤玖夕威仪尊贵的连甩了她两巴掌。 柳絮眼色胆怯,噙着泪水,脸肿的像猴屁股。 “公主殿下,你这奴婢不懂规矩,本宫帮你管教管教可好。” 面对她邪魅的表情,凤瑶怯然朝后退了退。 “本宫的奴婢,本宫自己管教。”柳絮也掉着眼泪躲到凤瑶旁边。 凤酒歌醇绵的声音飘在半空中。 “瑶瑶,快过来,哥哥看你伤得重不重。” 凤瑶娇滴滴的剜了凤玖夕一眼,小跑到凤酒歌身边,瘪着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哥哥,你看她多凶,以后离她远点,宫里都知道她喜欢打人。” 凤酒歌好奇地戳了戳她红肿的脸,语气里一片疼惜:“瑶瑶你手劲可真大,自己把自己揍成这幅德行。” 凤瑶疼得飙泪,“哥哥,是凤玖夕打得我。” 她眉头皱的绞起。 “称心,还不去传御医。” 凤酒歌道:“你知道她凶还敢惹。” “哥。”凤瑶不甘心的语气中有几分矫揉造作。 “好,哥哥为你做主。” 他明媚的眼光看向凤玖夕时不冷不热的。 “凤玖夕,你怎么可以打我家妹妹。” 众人可都看着了他的语气和表情太弱了些,谁时都会被凤玖夕拿捏在手里反杀的样子。 “大皇兄,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碰瑶姐姐的脸了。” 凤酒歌点了点头,坚定不移的看向他妹妹:“她说她没打你。” 眼中毫不掩饰他对凤玖夕的惧怕。 凤瑶泪盈的眼底全是失望愤懑,看起来是指望不上她这草包哥哥了。 站起来,面向凤玖夕,身体绷得笔直,还是那句套用老话,佯装声势:“凤玖夕,你等着,咱两没完。” 失望透顶的瞪了凤酒歌一眼,摔气走了。 凤酒歌再后面假把式的喊:“瑶瑶,御医还没过来上药,别急着走啊。” 他喊完,眼底的光又迷散开。 看向凤玖夕时,她也肆然的盯着自己。 “大皇兄,没什么事,玖夕就先走了。” 凤酒歌目光荡开,忽明忽暗的如同映着星辰。 === 灵域玄冰洞内,雪夜澜上回紫电鞭打的伤势严重,正在闭关。 宵引赶来,跪下支支吾吾道:“君上,莳雨门凌微小姐来给您送药。” 莳雨门楚凌微,是灵域中赫赫有名的丹医世家嫡系传人,也是楚家主认可的下任掌门,容貌绝美,资质优良。 雪夜澜盘坐在冰床上,双眼猛得睁开,蓝眸里的霜雪之气似乎要摧毁这冰天雪地。 嗓音低微里带着冻彻心骨的寒意和威严。 “不是告诉过你,本尊谁也不见。” 他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好伤势,下低武大陆去找他魂牵梦萦的阿夕,想念她嫣然红唇里甜蜜诱人的呼吸。 冰寒的眸子慢慢回暖,宵引周围冰度回升,才敢说话:“属下告诉过凌微小姐,可她第三次来了,属下推不过去才.....” 他收敛住全身冰灵力,走下冰床。 傲然的盯在宵引脸上:“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还要本尊亲自出马。” “是,是。”宵引乐于接受,屁颠屁颠的跟在雪夜澜身后。 灵域大殿。 楚凌微看到从殿外进来的雪蓝身影,先前清冷的美眸里,瞬间星星亮亮,俱是欣赏与倾慕。 这就是她爱的人,灵域里最强大的存在,一手之力挽救了灵域的生死存亡。 男人神圣高大的身影从她面前走过,站在九阶琉璃殿上,清傲高远的目光,值得所有人去仰望,去尊敬。 这是拯救他们的神迹,也是她心里的神。 她端着盒子端庄的行了一礼。 高雅的把盒子递上去。 宵引接过盒子,雪夜澜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声色宁静:“放去吧。” 楚凌微笑意倩然:“凌微听说君上最近常在寒冰洞里闭关,特意炼制了这能辅助增进修为的灵丹,祝君上早日出关。” “嗯。”男人薄唇微微开合,听不出情绪。 楚凌微抬睫瞟到他的侧面,那精雕细琢的线条轮廓,让她心神恍惚,悄悄收回目光,清冷的脸上一片薄红。 45 进步否?攻略否?扑倒否? “宵引,送凌微小姐回去。” 楚凌微脸上薄媚散去,美眸含情脉脉的凝视着雪夜澜侧脸,似说还羞:“君上....” “楚小姐可还有要事。”雪夜澜打断她的声音里透着绝对的疏远。 雪柔的光线里,男人眼睫深长,无所动容,宛如一副她可望不可即的绝美画卷,万种情思随着渐渐古静的眸光,宛转入心。 神态端静:“凌微,无事。” 宵引客客气气:“凌微小姐无事,属下就送您回去,君上还要闭关。” 她眼眸水柔,仪态万方的对雪夜澜的背影施了一礼,随宵引离开。 宵引独白:君上大人这颗铁树只为凤夕姑娘而开花,话说他家君上苦心专研了自己心血凝聚的撩妹三十六计,用在凤夕姑娘身上,进步否?攻略否?扑倒否? 想到最后,他脑袋摇了摇断否,他家君上最是闷骚,应该不敢对凤夕姑娘狂野到放飞自我,嗯,这才符合君上莫挨老子的作风。 蒹葭宫,凤玖夕进入凤血镯空间,里面比上回大了一圈,可是和前世华夏比起还是差了太多。 前世她可以利用自身修为配合火瞳术炼制玄药,这世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不管如何磨炼,身上的玄灵之力似乎受到外来的一种压力感扰,除了在魅的空间里爆发一次,玄灵之气提升到六星,变化不大,眉间的命魂也没开启新的功能。 她瞭望空间边缘那条蓝光,不是灵脉,很缥缈,目里浮现出疑惑,她虽然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可是能确定那道蓝光从她得到这储物空间就存在了。 她坐在草坪上,拿出上回婴勺送她的青色内丹,捏在掌心里也能感受到磅礴的风能量,这是五行属性之外产生的异能,它可以和五行属性中任何一种结合激发出不同技能。 她现在暂时无法找到使用这颗珠子的方法。 空间里剩余的玄药不多,她必须尽快突破小星境。 静衍宫,静妃一如往日抄写佛经,凤帝过来。 她起身相迎,焚好静心香。 凤帝吸入殿中香气,神态安详放松。 “还是你这里好,清幽雅静。” 静妃坐在他旁边不远陪侍添茶,表情安漠:“臣妾不惯热闹,闲着没事就制点香抄抄佛经,零零碎碎的打发时间。” 凤帝接过她手里的香茶,喝了一颗,通体舒泰,声音里笼上倦意:“朕就喜欢月莲你这种与世无争,随遇而安的性子。” 静妃脸上浮起一抹恬笑。 清妃语气清恬:“臣妾这人就是太闷了。” 凤帝道:“朕去其他妃嫔宫中,一个个那嘴跟摸了蜜似的,笑脸逢迎,朕知道她们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每当来了静妃宫里,朕才能感觉到平民百姓夫妻间举案齐眉的自然,静妃不会同别的女子那样故意做出一副卑顺态度,只有这里朕才觉得自己是个丈夫,而不是个需要人陪衬的君王。” “静妃这种性子最是难得。” 静妃清眸凝视着她,柔光点点,笑了。 他大概是第一次同自己讲这么多话。 她舒缓道:“月莲是个嫌麻烦的人,对待生活只想简简单单,没有别得追求,只愿陛下和两个孩子能安愉,此生足矣。” 她的眼里没有期待,仿佛一池静水。 凤帝道:“朕明年就要把璟儿分封出去为王。” 静妃目光凝静,声调缓缓:“那孩子天生性子软弱,臣妾希望他能在外面独立成长,一边又放心不下他。” 凤帝目光寂远,半晌才语重心长:“你能有这份心性很好。” “为娘的,谁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凤帝注视她的眼神漫起一层孤寂。 静妃低下头去,心空如静。 凤帝怔醒,心绪像是从极远的地方拉回。 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魂不守舍的情思。 低声道:“到时朕会安排人好好保护她。” 他握着静妃的素手抚慰的轻拍了拍,“不要担心。” 凤藻宫,公主敷了国师送来的特效药,脸上的伤势已经完好如初。 娇嗲嗲给皇后诉苦:“母后,那个凤玖夕随意打我辱我就算了,皇兄他也不帮我。” 皇后眼中波光翻覆起复杂的情绪。 “你哥哥不是不帮你,他那是不敢招惹凤玖夕那小贱人。” 她对这个成天厮混,不思进取的儿子不报希望。 对凤瑶倒是疼宠。 “瑶瑶,母后为你出这口恶气,她身边的浅黛通咒法,今日她打了你,本宫也要让浅黛毁了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宫里嚣张。” 凤瑶目光凶毒。 “母后一定要令那个浅黛好好教训她,让她永远顶着一张烂脸才好。” 次日,凤瑶打听到了月沧梧给凤帝送药,在广场必经之路等。 “公主。” 月沧梧行了一礼后,就迈步离开。 凤瑶小跑着追到他面前一脸娇羞。 月沧梧不耐:“公主还有事吗。” 凤瑶巧笑嫣然:“瑶儿此来是特意感谢国师送来那些治脸的药。”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月沧梧,本宫喜欢你。” 月沧梧并不意外,因为凤瑶明示暗示他都数不清多少回了。 依旧谦虚拒绝,顺便道:“公主以后注意些,这次在下看在皇上的颜面上给您送药,下次可就不会了。” 凤瑶死缠烂打:“月沧梧,你是不是喜欢凤玖夕。” 月沧梧目光凌静。 “是又如何,在下喜欢谁和公主没有关系,公主别忘了和白焰帝国二皇子的婚约。” 凤瑶就是喜欢月沧梧这直话直说的个性。 一点儿也不示弱:“月沧梧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凤玖夕。” 月沧梧眼里窜起凌星,“公主,请您慎言,您嫉妒别人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再让我听到你说阿夕的不是,就算你是公主,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凤瑶对上他一双黑眸,恶毒的话语不敢再说出去。 只能望着他决然背影,低低咒骂凤玖夕。 “看你脸烂了,国师还会不会再看你一眼。” 她已经臆想到凤玖夕毁容后被所有人厌恶嘲笑的惨状,也想到国师到时就会发现她的好。 不得不说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46 辣眼睛 九璃新年。 章华殿广场,月沧梧在凤帝及众人神圣注目下,依祖制主持祭祀,以求来年风调雨顺。 月沧梧表情严肃,比划着奇怪的巫师专业动作,在台子上转来转去的,大清早的凤玖夕无聊的打了好几个哈欠,看对面凤瑶上回脸伤无影无踪,粉面桃腮的锁定在月沧梧身上,眸含秋水。 国师那容色,那身段,美则美矣,很让人馋,但是比起看美男,凤玖夕现在更想回温暖的被窝好好睡一觉。 在瑟瑟的冷风中,好容易挨到祭礼结束,她的瞌睡也好了大半,至门楼,羽涅这丫头,话特别多,就在她旁边聒噪个不停。 凤玖夕听得兴致乏乏,为了不让她尴尬,随便应付了几句,那里知道这丫头越说越得劲。 相比之下浅黛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两后面安静多了。 一个华丽身影挡在她们面前终结了羽涅的话匣子。 凤瑶今天穿得珠环翠绕的,相比之下凤玖夕一身浅蓝烟长裙,发饰简洁,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凤瑶眉毛一挑,脸上的得意之色,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不远高处角楼,月沧梧默默注视着,门楼上一切。 羽涅平时二兮兮的,拎关系她是行家,态度陡转,“长公主,挡在我们公主面前,有何贵干?” 凤玖夕在旁边看着,羽涅认真起来,有那么几分魄力,不愧是她身边的。 凤瑶昂首挺胸,无意的瞟了角落的浅黛一眼,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下巴昂得更高了,让凤玖夕想起小时候伸着脖子攻击她的大鹅,特想扣住她在地下旋一转,扔出去。 “贱婢,你既知道本宫是长公主,要从这里过去还不快让开。” “你....” 凤玖夕把羽涅拉到边上,淡声道:“大皇姐,你身子是有多肥,还是没长眼睛,如此宽一条道,无需我们再让。” “哼!”凤瑶嘤嘤怪,故意撞了羽涅一下,挤过去。 瞥了浅黛一眼,眼色浮沉。 凤玖夕今日本宫要看着你脸是怎么烂的。 羽涅面带狐疑,这个刁蛮公主今天倒是听话。 “羽涅,我们走。” 凤玖夕从没把凤瑶放在眼里。 门楼中间隔出一道空隙,后面的浅黛手藏在袖子里,灵光闪现。 一只蓝色幻蝶从城墙外飞到凤玖夕眼前,离她越来越近。 她和羽涅同时顿下脚步。 羽涅警惕道:“哪里来的幻蝶。” 出手想去拍走。 凤玖夕制住她。 “别动。” 对向凤瑶也在拐弯处停下,嘴角边翘起一道鬼魅笑容。 这个灵碟有致幻作用,凤玖夕有些眼晃。 角楼上的月沧梧,掐着手指,指尖溢出一团月色灵光。 他凌冽注视着搞小动作的浅黛。 巫灵,和他不是同一脉。 蓝色幻蝶几乎要触到她的眼睫,停了下来。 浅黛不管怎么控制,也不动。 月沧梧也没干扰。 凤玖夕眸影清正,后肩靠下又如上回发痒,而且还发烫。 她不舒服的扭了扭,往背后挠。 羽涅看出异状。 “公主您是不是背痒。” 凤玖夕挠了后,不仅没有减轻,那种烫反而从皮肉扩散到了骨子里。 羽涅吓了一跳。 “公主您脸色不太好。” 月沧梧从高处看到她脸色苍白。 浅黛控制不住蓝色幻蝶,乱窜到得意忘形的凤瑶脸上。 “啊!我的脸!”门楼上传来浅黛凄惨的尖叫。 凤玖夕乏力的转过去。 凤瑶本该背对着她却是正向捂着脸。 二人猜知有狐疑。 “公...公主...”柳絮一脸惶恐。 “滚开!” “啊!”这次换柳絮看到她的脸,尖叫一声。 “啧啧啧....”凤玖夕摇头。 她那张脸上面全是小疙瘩,还冒着黄水,惨不忍睹。 浅黛早停止了施法跑过去扶她。 凤瑶遮着脸,一脚踹到她肚子上。 “混账!你敢害本宫。” 浅黛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这恶疮咒试过很多回,一直都没问题的。 “奴婢...奴婢....没有。” 啪!凤瑶恼羞成怒。 打得浅黛犯懵。 凤玖夕和羽涅看好戏的走过去。 看她满脸浓疮教训浅黛,恍然大悟。 “瑶姐姐,瞧瞧你这脸遭了多大的孽啊,不是被揍就是流脓。” 她捧着自己的脸。 “幸好,我没造孽。” 说着唉声叹气的同情她。 凤瑶看她如花似玉的,眼里妒愤的火焰都快跳到她身上,更丑了。 她最讨厌被人以同情的眼神看她。 凤玖夕别过目光,眯起眼睛。 “羽涅,我们快走,辣眼睛。” 羽涅附和的跟着她转身就走。 老远都还听到凤瑶打骂浅黛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下了门楼,她脸色还是白的,背上的疼痛感没刚才强烈了。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解开腰带,褪下一截,露出雪白的肩背。 月沧梧过来就看到了她光溜溜的肩膀。 眼睛一抖,热血奔腾,脸霎时红成九九艳阳天。 慌忙转过去,只觉得鼻子一热,他脸色红里泛白。 “啊!公主你背上有朵花。” 吓的月沧梧差点魂飞魄散。 花,他刚刚目光从凤玖夕背上一晃而过,依稀看到了。 打算偏头去看,腥红的液体直接从指缝间喷了出来。 袖子一挥,影移到树丛后藏起来,看到自己手上的鼻血,他生无可恋的想去跳黄河。 不就是瞥了一眼背,整得跟千儿百年从没见过女人似的,刚才那莹润香肩仿佛有魔力在他眼前晃个不停,血槽已空。 他运起灵力,强制镇定心神。 她两的对话传了过来。 “公主,你背上的花是彼岸花。” 鼻血止住了,下面也恢复平静。 他再三确认用灵气去除干净鼻子上的血迹。 两人匆匆从他旁边走过。 月沧梧瞬移到更远的地方,假装偶遇。 “国师。”凤玖夕看到他的背影,眼睛亮了亮,大步过去。 “我想闻你件事.....” 她目里闪烁着清灵的光,月沧梧的侧脸一抹红晕,更添风情,好纯情的赶脚。 “公主有何事。”他嗓音有些干涩。 “呃...”凤玖夕走到他对面。 月沧梧垂着眼睛,粉面含霜的,像是阳光里粉白色的樱花,清纯又赧然。 国师这表情有些异常。 47 烛九阴一脉 月沧梧看到她眼里的探究,脸更红了。 羽涅小声嘀咕:“国师,你脸好红。” 月沧梧现在很想逃走,简直不敢直视凤玖夕那双雪亮的眼睛。 低头嗓音硬邦邦的:“本座刚练完灵气,余热未退。” 凤玖夕和羽涅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眼色不明。 月沧梧声音透着恼怒:“公主不是有话要问。” 他说完脸已经不红了。 凤玖夕回转,“是这样的,刚才在门楼上一个蓝色的幻蝶停在我眼前,我觉着背后又痒又烫,羽涅给我查看过背后有朵彼岸花的光印。” 羽涅添话:“刚刚国师你是没看到那幻蝶飞到长公主脸上,她脸都烂了。” 月沧梧脸色有些呆滞,似乎在走神。 “国师。”凤玖夕凝着眉头喊了他一声才面浅的醒转。 “公主,在下能测一测您身上的灵力吗?”他轻声道。 “怎么测?” 月沧梧很有风度的并起两指指到她眉间。 指尖的温度引入到她身体里。 少时,月沧梧浮光掠影的收回手指,心里酥**麻的。 低下目光道:“公主身体里还隐藏着一种巫灵力。” 凤玖夕联想道:“难道刚刚的幻蝶是一种巫术。” 月沧梧表情专业:“同脉的灵力之间会有共鸣,那只幻蝶感应到你体内更大的巫灵力,不敢攻击,施法者灵力太弱,才会控制不住飞到其他人脸上。” 凤玖夕顿悟:“就是说凤瑶是活该。” “公主背上的应该是个灵力封印。” “封印,本宫身上为何会有这种封印。” 她仔细回想与彼岸花有联系的东西。 “青荇宫,彼岸花。” 国师道:“相传太后传承了青国的巫灵力。” 凤玖夕语色匆匆:“本宫回蒹葭宫,有情况再来知会国师,告辞。” 路上,羽涅八卦了。 “公主,你有没有觉得国师刚才的脸色很不正常。” “本宫看出来了。” 羽涅斗胆:“奴婢看他脸上的红像是害羞。” 凤玖夕也翘起唇角。 “千万别戳穿他,他八成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有道理。”羽涅笃定。 蒹葭宫里她一踏进门,阮淑仪就迎上来,满脸慈爱:“玖夕,今年就要及笄了还和小孩子似的喜欢在外面闹腾,看以后谁敢要你。” 凤玖夕魂游天外,脑中第一时间竟浮现出雪夜澜那混账的影子,收。 陪着阮淑仪进里面坐下,浅黛没回来,多半还在和凤瑶理论。 羽涅出去关好门。 凤玖夕拿了块雪松糕来吃,和阮淑仪摆闲:“娘,太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阮淑仪和蔼可亲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凤玖夕喝了口茶水,咽下松糕,“我就是好奇。” “娘对太后也了解的不多,不过你小时候很喜欢去太后宫里闹腾,她很喜欢你,后来就直接派她身边的司容姑姑接你过去玩。” “司容姑姑。”凤玖夕没一点印象。 “司容是太后从青国带过来的贴身侍女,太后六年前病逝后,司容就独居在宫里偏僻的西苑,不与人往来。” 凤玖夕又拿了一个松糕来吃。 笑盈盈道:“娘,我知道了。” 半下午,她派羽涅把此事告诉给国师。 约定好见面地点。 月沧梧神速,影移过来。 她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问太后以前的贴身侍女司容。” 三人来到西苑。 此处阴凉背阴,门口杂草丛生。 里面场地很小,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凤玖夕推开吱呀响的木门。 朝内走两步。 破窗下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在专心织布。 凤玖夕和月沧梧靠近。 那妇人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安然织布。 凤玖夕他们不说话,她不开口。 待她织完一匹素布起身。 凤玖夕才涵雅有理道:“可是司容姑姑。” 妇人眸光昏沉,消瘦的面上布满细纹,老态横生,与实际年龄不符。 “来找老身的人多着,你两哪位。” 她语气中透出不善。 凤玖夕道:“还有人来找过前辈。” 司容复坐回原处梭布。 “老婆子,人老体衰,已经没什么可教给两位了。” 凤玖夕不矜不娇:“前辈可是教过皇后身边的丫鬟,浅黛巫灵力。” 她手中木梭上下穿动。 “她资质太笨了,皇后又打算换两个人来。” 凤玖夕坦白:“司容姑姑,我们不是皇后派来的,我是蒹葭宫的凤玖夕。” 司容似乎受到冲击,手中动作顿停。 面色也柔和下去,虚着眼睛凑近凤玖夕打量。 “你真是玖夕。” “如假包换。” 月沧梧想笑。 她脸色豁然亮开,连细纹都变少了。 语气激动:“玖夕丫头,你不傻了。” 凤玖夕笑着点头。 司容和刚才月沧梧测灵息比划出同样动作。 收手,“主魂回归,青巫封印还在,公主她当年没算错。” 她负起手像个问诊的老大夫。 “玖夕丫头,主魂是什么时候回归的,谁帮你的。” 凤玖夕道:“才的事,”他目光瞟到月沧梧脸上,“他帮我的。” 司容又把望闻问切的目光投注到月沧梧身上,语气里透着戒备:“月巫,烛九阴一脉。” “是你改变了她凤凰转世的时间。” 月沧梧道:“司容姑姑,玖夕她来这里时出了些意外,主魂才阴差阴错的降生在了凤长荣肉胎里。” “不是你刻意操作的。” “凤凰命魂尚时还没有出世,如果不这样做,她的魂魄将在外面飘荡两年,且在下算出她还要历一情劫。” 两人表情明然。 凤玖夕听蒙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是时空折叠之类的吧。 “你叫什么名字。” “九璃现任国师,月巫传人月沧梧。” 司容看不顺眼,你们烛九阴一脉本与我们青巫一脉井水不犯河水,看在玖夕的情面上,我才给你颜面,没有直接轰走你。 凤玖夕弱弱插话:“司容姑姑,晚辈背后的封印是你下的吗?” 司容注意力转移,柔柔道:“玖夕丫头,你的封印是太后下的。” 完了,这还能解吗。 司容看出了她脸上的担忧,说道:“太后的封印,老身也能解。” 吓死凤玖夕了,还以为解不了了。 48 金篆笔 月沧梧有所思:“听前辈的意思,皇后经常派人来这里。” 司容拿起手中木梭向他们中间空隙里掷去,昏暗的四壁周围立时浮现出一层涌动的蓝色光纹。 她缓缓道:“公主病逝后,他们对外宣扬我独居此地,谢绝外人,其实是他们用了一个法镜把我囚禁在这里。” 她径直走向蓝光处,捡起角落里的那面背后刻着符图的法镜。 “司容姑姑,在下能看一看这面法镜吗。”月沧梧道。 司容随手将法镜扔给他。 周围蓝光消失,月沧梧手指点到镜心,法镜发出一道防御蓝光,他迅疾收手。 眸光陡暗,指尖隐隐灼痛。 司容气定神闲:“小娃娃,你倒是灵性,刚刚再晚一步,手就该连骨头一起烧化了。” 月沧梧两道剑眉一蹙,浓眸苍幽,本座好歹也活了万万年,小娃娃,你全家都是小娃娃,英俊的脸上透出几丝懊恼。 不与一个愚蠢的凡人计较:“这面法镜被人施了咒术,不仅在这里设下结界,禁止司容姑姑出去,还不断吞噬了前辈自身的巫灵力。” 司容风弱的咳了咳:“凤帝一直都很戒备我们青巫族人,他这样做得目的就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 月沧梧道:“这镜中灵波强大,以皇上现在的修为无法操纵这四品灵器。” 司容答非所问:“就我这老婆子,皇后还惦记着,可惜找来的都是些没用的蠢材,若不是为了等玖夕丫头来,老身断不会外传巫灵力。” 凤玖夕表情柔婉,司容之所以看起来老弱,是因为自身灵力被法镜大量摄取了,对于修者来说灵力一旦抽走,便会急速衰老的比凡人还快,在此情况下还要强迫教授浅黛那草包,是在耗命。 她看向凤玖夕,欣慰道:“玖夕丫头,司容姑姑能看到你过来,打心眼里高兴,姑姑现在就解开你身上的青巫封印,姑姑相信你以后会有更辽阔的天空,太后她的决定没有错。” 她苍衰的声音里似是诀别,凤玖夕心内泛起酸涩。 月沧梧听懂了她的意思,当年的青琉太后比他更早算出凤玖夕是天命之女,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不被月巫一族发现端倪,封印了她身体里大部分的潜能和凤凰命魂。 凤玖夕脸色凝重,少倾,清淡道:“姑姑,你的身体不能再承受灵力的耗费,那个封印不伤命,不碍事的,留在背上也挺好看。” 司容听后立即沉脸,皱纹遍布:“瞎说,这个封印会影响你将来的修为,必须要解。” 凤玖夕正待说话,她脸色大亮,身体上巫灵流动,如夜里青华隐隐的荧火之光,她包围在光昼中唇角含笑,满面祥宁,凤玖夕仿佛看到了年轻的她,美丽的像是一朵雪映雍容的优昙花,以最灿烂的姿态直面即将到来的枯萎。 “司容姑姑....”她低低的话语未尽,那荧荧光芒已经打在了她的背上,灵力钻进她身体里,朝她肩背上涌作一团,凤玖夕脸上冷热交加,那团灵力如同长了牙齿在细细啃噬那朵花,她胃里倒腾,几次翻涌的想要呕吐,过程并不好受。 司容道:“玖夕丫头,别紧张,巫灵具有魔神之力,你身体里纯净的玄阳灵气是会排斥玄阴巫力,这过程不好受,待我全部传入到你气海里,你将同时拥有三种能量。” 凤玖夕声音难受嘶哑:“司容姑姑,你只要把我背上的封印解开即可,用不着把你自身灵气全部过给我。” 司容道:“太后在你身上下注的封印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我灵力太弱,必须全力以赴。” 月沧梧在旁边看着凤玖夕难受,也帮不上一点忙,如果可以他宁愿将那份痛苦全转移到自己身上。 司容魔神之力耗尽,身上最后一丝荧光离体。 凤玖夕内脏如同被涨开,喉头腥甜,呕出一口血。 那边司容也虚弱的倒下。 “司容姑姑....”她的声音沙哑的说不清话,扶起她时,干瘦的像一条柴禾。 月沧梧指尖融出月灵气,隔空汇入她命宫里,以稳住她现在的神智。 她微笑的看着凤玖夕,轻弱道:“玖夕丫头,以后你想做什么,再也不会受限制。” 凤玖夕神识微动,腕上凤血镯出现,红光莹闪,出奇的轻松,在往前她要控住凤血镯隐现,都很困难。 她身体的能量像在华夏一般充盈。 神识再动,眸心泛开红光,那镯子变成红光幻剑。 灵核转运也轻松了。 黑暗里飞来一线金光,她火瞳明亮,精准抓住。 连火瞳术的追踪技能也回来了。 金光在她掌心里强力震动。 凤玖夕细看下,是一支金色的刻着篆文的毛笔。 司容目光大亮。 “姑姑,这什么东西。” 她像是灵力重回,精神大振:“玖夕,你快松手。” 凤玖夕松开,那支金笔垂直停在她眼前。 “金篆笔,它认你了。” 连月沧梧也饶有兴致:“那是什么东西。” 司容解释:“老身本不打算说得,金篆笔是高阶灵器,它一定是感受到你强大的灵值,才飞出来的。” “是姑姑的灵器吗。”凤玖夕道。 司容摇头:“这本是我青国大巫觋宫池砚的神兵,后来送给了太后。” 凤玖夕道:“巫师大人的神兵为何要送给太后。” 司容无奈的笑笑:“宫大人是公主的心上人,这金篆笔里储存着大量的灵力,是送给公主防身的。” “可公主一直叫我放好,从没用过。” “玖夕,这金篆笔宫大人说过里面有很多秘密,他不是最合适的主人,现在篆笔自动飞到你面前,可想它认定了你。” 正说着篆笔突然劈开一道陡亮的金光,房屋动荡,屋里的东西都摔了好些在地下,篆笔变大,光芒持续了一刻钟将凤玖夕吸了进去。 “阿夕!”月沧梧惊慌大叫。 篆笔失去光芒,变回原物大小,毫不起眼的掉在了地上。 接着一条红芒乍显乍收。 月沧梧欲捡起,被红芒弹退。 他眸心紫光隐隐,这红光所蕴含的能量不是一般神器可以比拟的,什么来头。 司容也惊诧了:“玖夕得到了篆笔传承,为何是红光。” 月沧梧急道:“怎么回事。” “当年宫大人传承,进入秘境中是金光预示。” 49 阿夕,你不听话 月沧梧想进入篆笔里。 司容道:“没用的,篆笔的秘境空间不是谁可以进入的,好好等着吧。” 月沧梧始才那一下,已经可以确定这件法器的厉害。 如果强行闯入不仅进入不到空间,还会被神兵当做器鼎炼化。 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凤玖夕掉入到一片空地里,周围天朗气清,灵气充裕。 和外面所差无二。 一颗树上挂着红彤彤的灵果。 茄加果,她曾在外面见过,灵力不大,可以果腹,外表像苹果,她跳到树枝上,选了一个最大的摘下,啃了一口,果实香甜松软,或许是这里灵力充盈,吃进嘴的果实更容易感知到温暖溢开的灵气。 她趴在树干上,个大饱满的都没躲过她的眼睛,三个两个全扔进了储物空间里。 一看到有吃的,就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一个怎样危险的环境中。 地表轰隆隆的震动,她果子摘得正起劲,脚下没站稳,甩出去好远。 摔趴在草堆里,酸痛接踵而至,她慢悠悠从地上坐起,庆幸自己铁打的抗摔打能力。 “欢迎第9527名修者进入金篆笔高级传承空间,您将进入试炼。” “本次试炼分三场。” “试炼即将开始,第一场,力量。” 这是听不清男女类似机器的提示音。 凤玖夕试着人工提问。 “等一下,试炼没通过会怎么样?” 机器智能回答。 “试炼没有通过,你将成为篆笔器鼎。” 也就是说会死在空间里。 “是你们强行把我带到这空间里的,我要退出。” 机器声又冷冰冰道:“9527修者,由于你的灵赋过于优秀,进入高级试炼模式,不可逆。” “也就是说空间传承还分级别。” “是的,中低级传承具有可逆操作。” 凤玖夕悲催了,优秀原来是一种罪,累觉不爱。 她在心里吐槽时,机器声不给她思考的余地,继续道:“第一场,你需要斩杀一头千钧兽。” 兹!机器声如同电流波断线。 整个空间动荡起来,似乎天地都要塌陷,地底石头不停撞击。 吼!不远传来嘹亮的兽吼声,浑厚霸气,像是大象在吼叫。 两三步就走到了凤玖夕面前。 一只前蹄把她前面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凤玖夕仰头向这头庞然大物望去,还真像是一头大象,只不过它的体积太大,全身也像是24k土豪金制造,高端奢华,刀枪不入。 吼!他呼哧着卷起24k纯金鼻子,直向凤玖夕头顶甩下。 凤玖夕就地翻身一个滚,躲开鼻子。 大地猛烈晃荡一阵,烟尘飞扬,象鼻砸出一条深沟,比挖掘机还好使。 凤玖夕不怕这只幻兽,唇角一勾,瞳眸红光利利,凤血镯变为红色幻剑。 这里的灵气给了她充分的发挥空间。 她跨开一步,做好战斗准备,表情魅惑又玩世不恭。 找回了在华夏不停试炼时的热血战意。 千钧兽似乎看懂了她眼里的挑衅,移动庞大的身躯,抬起千斤前蹄踩她。 凤玖夕身影一闪,朝后越开一步。 千钧兽踩了一个大深坑,看不见人,头顶,凤玖夕掌心幻剑转动,直刺下去。 发出锅碗瓢盆撞击的声响,他的脑袋金光锃亮,真铁头。 凤玖夕收缩幻剑,飞落下来。 千钧兽全身真金,如果降服就发达了。 只是她该怎么破。 千钧兽脑袋砍了一剑,生气了,狂燥的挥出一团金色风暴。 凤玖夕幻剑变大挡开风暴。 还是连连后跌了两步,头脑晕眩,手臂上撕开很多小伤口。 幸好她反应快,用幻剑格挡了。 金属性风暴锐利攻击性强,如果被卷中,会瞬间绞成血沫。 好险。 玄冰洞里雪夜澜有感应,心慌慌的,他的阿夕就不能像别的女孩子,让他省心。 他感应到了凤玖夕在一个秘境中,伤也不疗了,震碎身体外厚厚的寒冰,急赶急要见到他的阿夕。 宵引见他又出来,急得冒泡。 在他身边絮叨:“君上,您伤还没好,不能外出。” 雪夜澜一个眼刀似乎要把宵引冻成渣渣。 “阿夕她遇到了危险,本尊要去救她。” 摊上这么个任性的君上,宵引要哭了。 “君上,属下实在很担心您,如果您实在想见凤夕姑娘,不如魂体去找。” 雪夜脸蓝眸利凌,看不得他一脸酸泡样。 宵引冒死劝他:“君上,为了您以后能和凤夕姑娘长相厮守,您要保护好身体啊。” 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雪夜澜道:“宵引,你是觉得本尊的身体不好。” 他家主子平静起来,才是致命危机,宵引脸上狂汗直冒,赶紧跪下请罪:“属下说错了话,自去紧牙司领罚。” 紧牙司,顾名思义里面寒冷的能把人冻到全身痉挛蜷缩,牙齿不能轻易闭合。 “十天。” 那可是会要掉他半条命。 “君上.....” “二十天。” “属下马上去。” 宵引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去紧牙司,不知道还以为他去领赏。 雪夜澜细想下,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二货提议,貌似可以将就采纳。 他虽然可以感应到凤玖夕在一个特殊的秘境中,但没有上回那般让他惶恐的感觉,也就是说阿夕其实不是太危险。 他短暂思考后,返回玄冰洞内,魂体下届。 被一个红色结界挡开。 不费吹灰之力打破结界闯进。 从天而降,蓝眸像是侦查器,准确搜索到下面和千钧兽酣战的少女。 凤玖夕第三次被发财兄的金色风暴弹开数米。 她闭上双眼,准备降落。 然,如同一颗糖衣炮弹跌入到一个幽冷厚实的怀抱里,在狂乱的风中瞟到他逆飞翻卷的雪色衣袖。 仰头望去,那双漂亮到极点的蓝眸正嗖冷深沉的盯着她。 只是他的眼神为甚么看起来如此欠扁。 落地,他的眼神虽然还是冰寒却已经转变成刻骨的情绻。 对她又爱又恨。 “阿夕,你不听话。”男人语气严厉,眼里却充满爱意。 凤玖夕整个人被他揽腰框在怀里。 凤玖夕已经顾不得这个男人是怎样找到她的,千钧兽的第四次攻击来了。 50 我们的关系应该升华 男人一手揽紧她,一手挡在风暴前直接化掉。 凤玖夕望着他无风无澜的雪色容颜,倒抽一口凉气,这得多强悍的实力。 千钧兽朝后退了退,似乎感受到了男人的强大威压,怂的一批。 凤玖夕眸光一紧,朝自己腰上看去,一只玉骨铸成的手正在行那混账之事,摸来摸去的,而他脸上却是一片祥和安雅。 凤玖夕气得一个火连巴掌打在他那只玉骨素手上。 雪夜澜眉都没皱一下,这脸啊是城墙砌的。 她收回刚才自我评定抗摔打能力强的话。 男人的目光转到她脸上,近距离看清她眼中两团吃人的火光。 轻轻吻在她红扑扑的俏脸上,惯会甜言蜜语:“阿夕,你为我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哔了狗了!雪夜澜的这没节操的,天下无敌了。 风玖夕的脸红是红的,不过是气得。 她觉得没办法和君上大人好好说话了。 简直是挑战她底线的存在。 “雪夜澜,你离我远点。”风玖夕警告。 君上大人的脸皮在凤玖夕面前,早就丢得远远的,要脸顶个屁用,要人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凤玖夕以为警告了他会收敛,万万没想到,他做出了更没下限的举动,居然拉起她的手,就朝掌心里吻了下去。 emm......他在干什么!凤玖夕的世界观刷新。 他很认真的在亲她的手,很认真! 末了,满意的扣起她的手。 一股暖流从脚心直窜到她头顶。 “阿夕,我们这辈子都要绑定在一起了。”他磁性的声音仿佛在诉衷情。 凤玖夕脑抽了。 “你对我的手作了什么???” 雪夜澜把自己的手摊在她面前,掌心里有一条若隐若现的蓝色光线,她下意识的摊开了自己的手,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看着他的脸,想起刚才那句话,我们这辈子都要绑定在一起了。 雪夜澜的声音同时响起:“以后它可以代我保护你。” 他的神情如同这世间最长情的告白。 凤玖夕心里麻乱,不敢再看他那双随时会陷进去的蓝眸。 千钧兽的耐心耗完,向凤玖夕走了过来。 雪夜澜即将出手。 凤玖夕制止住他,眸光清华,“这是我的试炼。” 她又道:“我要成长起来,才值得人去珍重。” 雪夜澜很有默契的退了一步,以旁观者的态度道:“阿夕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我也愿意等你跟我回灵域的一天。” 凤玖夕展颜一笑,耀如骄阳,颜胜舜英。 光华流转进雪夜澜心里。 她眸光绯艳,变出幻剑,不管前方多遥远,敌人有多强大,有他站在背后,似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信心百倍。 几个回合下来,凤玖夕身上负伤,那只金兽也耗了不少灵力,攻击减弱。 凤玖夕不知道自己被摔出多少回,也不知道砍了千钧兽多少剑。 每一次摔在地上,雪夜澜都会伸手拉起她,目光清远,给她足够的尊重。 凤玖夕明白,只要自己一句话,雪夜澜必是会帮助她的。 但她即使精疲力尽,也咬着牙,挥洒出血汗,不仅是为了斩杀千钧兽,也是为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给自己拼出一条血路。 雪夜澜也不会在她和千钧兽的决斗中说一句话,他清楚这个时候,说出的每一句话所包含的分量。 她的阿夕优秀的如天上的太阳,岂是一只小小的幻兽可以难倒的。 千钧兽的力量很大,她和它成了对峙状态。 雪夜澜就在旁边,她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丢脸。 千钧兽属金,火克金。 她计算自己体内剩余的能量,和精神力。 最后赌一把。 她调用最后几成精神力,火瞳如同燃烧,释放体内所有剩余的火属性能量,逼出了凤凰命魂。 天地灵气疯狂的钻入她凤血剑里,凤凰命魂也更灼亮,最后一击,凤凰化形,拍打着翅膀穿入千钧兽身体里。 千钧兽嘶吼一声,炫火飞灰,火苗点点朦胧飘在凤玖夕视线里,命魂回归,烟消云散。 赢了,她真的赢了。 疲累一瞬间涌上,她喷出一口血,重重倒在雪夜澜臂弯里。 她虚弱的像一朵小白花,却还是没心没肺的笑道:“雪夜澜,我可以证明不用你保护。” 雪夜澜爱怜的刮了刮她的琼鼻,语气柔的如春日的暖风,能吹开所有阴霾:“我的阿夕这么能干,我应该奖励些什么呢。” 风玖夕脸色单纯:“什么啊。” 雪夜澜埋头轻轻吻在她唇上,话语缠绵:“本尊的吻,世间难求,当然应该奖励给阿夕。” 风玖夕没有力气再去推他,唇齿相依时,还将火灵力传递给她,凤玖夕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还得寸进尺,“阿夕为什么不回应我。” 这无赖..... 凤玖夕在他热烈的包围中,嘴唇抽了一下,他乘虚而入,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急促,她的脸色早已红润,沉沉闭上眼睛,如同沉入到温泉里,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看,彻底放纵一回,将灵魂交给他。 空间里的机器声再度响起。 “9527修士,恭喜你通过第一场试炼,现进入第二场试炼,速度。” 凤玖夕清醒了,眼睛缓缓睁开。 这混蛋仿佛粘在她身上,还在索取。 像是发情了。 凤玖夕吸收他的火灵力,精神恢复的差不多,掌中运起玄气,一拳过去,雪夜澜出手拽住,喘着粗气念念不舍的离开了她红肿滚烫的唇。 眸中情潮似海,嗓音沙哑的不像话:“阿夕,我再吻你几次就可以彻底解我的心疾。” 凤玖夕脸红的能滴血,这臭小子越发会说一堆不堪入耳的虎狼之词。 她刻板道:“要解你的心疾不止这一种方法。” 雪夜澜像是一块得到蜜糖的孩子,脸上笑容更甚,“阿夕知我意。”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上贴近。 也不知怎么他衣襟松开了一点,春色乍泄。 偏偏他还按着她的手暧昧地朝下移动。 表情勾人:“或许我们的关系应该升华。” 凤玖夕猛地缩手,双眸染尽桃花色。 几乎是从他臂弯里跳起来。 51 试炼任务,找到碧雷剑 空间里打斗过的痕迹,快速复原。 前方银光烁烁,出现一个大型剑阵,闪瞎凤玖夕的眼。 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力快速拖进剑阵里。 君上大人还没欣赏够她脸上风云变幻的色彩,人就不见了,他脸色一黑,想把空间炸了。 紧接着瞬移到剑阵前,近前一步,一个潇洒侧移,一把珠光宝气的灵剑堪堪从他眼前穿过,蓝瞳里映上凌凌银光,他抓住剑柄。 灵剑桀骜的想挣脱反将一军,君上大人挥斥两下,银剑像是被他的威压甩晕了,剑气倾泄。 雪夜澜指端上蕴起灵气,弹在剑刃上。 那剑抖了抖,灵气尽收,焉答答的回到剑阵里。 小小银剑也敢冒犯堂堂君上大人,无非是在找死犯贱。 君上大人没直接灭了它,就算是捡回一条剑命。 雪夜澜傲娇的靠近瑟瑟发抖的一群剑。 凤玖夕举起右手对他作了一个标准的禁止手势,道:“君上,你别过来,没看到这群灵剑都快被吓尿了,我还要试炼。” 吓尿!雪夜澜蓝眸一沉,这些剑灵气不稳外泄,确实像是那啥了。 他的阿夕真是处处都能给他的生活制造别样的乐趣,表情舒怡,更喜欢了,他总有一日要让阿夕臣服在他无限散发的迷人魅力下,然后这样那样.....想想就觉得兴奋。 凤玖夕看他似笑非笑的,以为他发神经了,懒得理。 话说回来,金篆笔不是挺牛叉的,雪夜澜又是怎么进来的,而且一场结束了,篆笔对他没采取任何措施,难道空间里有严重的bug。 她想的出神,不男不女的机器声适时响起。 “9527修者请注意,本次试炼任务,找到碧雷剑。” 凤玖夕还想问碧雷剑有啥特征。 声波断线。 无数把灵剑结合起来,密密麻麻转动着,将她圈在里面。 坑爹啊!她连那狗屁碧雷剑长什么样,有什么性格都不知道,剑海茫茫的哪儿找去。 银剑团结的围着她越转越快,她看向外面优哉游哉的雪夜澜,闷声道:“君上大人,你见多识广,认不认识避雷针哦不碧雷剑。” 答案是否定的,君上大人这个吃瓜群众很够格,就差端小板凳,茶水瓜子伺候了。 “需不需要本尊帮你找。” 凤玖夕目光布灵布灵亮得像电灯泡。 然,君上大人气定神闲:“刚才你说的你的试炼你自己完成。” 凤玖夕表情平静,就没指望雪夜澜帮忙,他的回答也是在情理之中,凤玖夕只想得到一个安慰。 等等,今天是中毒了,安慰个铲铲! 手中幻剑绯然如虹,她凤玖夕要成为自己的女王,焉能被男色迷惑。 即便是胡思乱想,那也要势均力敌。 她灵气磅礴,一身红衣似火,她的生命应该如翱翔九天的凤凰一样精彩绝伦。 灵剑似乎受到她灵气影响,包围圈扩开了些。 雪夜澜眼眸明亮,与有荣焉,这才是他的阿夕该有的姿态。 他很期待。 === 西苑那边。 月沧梧试了好几回也没能进去。 “别试了,凤夕丫头命硬,有神凰护体,不然金篆笔也不会选择她传承。” 司容靠着月沧梧刚才传给她的一丝月灵力,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 月沧梧安静下来,眸光浓不见底,也不知道阿夕在那边情况到底如何,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对他而言,如同煎熬。 他克制内心的波动,浓眸如渊落在司容脸上,音色沉锐:“在下一直在寻找火灵珠的下落,传言与你们青国有关。” 司容嘲讽道:“你们这些人,为了一个区区破珠子灭了我的国家,至今还不罢休。” 月沧梧道:“相传那颗珠子是青国的镇国之宝。” 司容苍老的脸上勾起一抹郁笑:“如果那珠子真有你们传得那么神奇,我青国又怎会覆灭,只不过是你们这些冠冕堂皇之徒为了掩盖自己弑杀本质找得一个荒诞不经的理由罢了。” “姑姑不用激动,在下是为自己找那颗珠子。” “如你们所言珠子几百年前就下落不明了,老身又怎么知道。” 说完她眼睛闭上,倦意浓重:“我累了,不想再招惹你这小娃娃。” 月沧梧目色幽杳,就算是夺舍了这具身体,也随着时间变成了自己相貌,今年年方二十,究竟哪里像小娃娃了,真实年龄吓死她。 他非常不爽别人说他是小娃娃,记得阿夕以前说过她喜欢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可上回那个蓝眼白毛,看起来比他还嫩,却三番两次与阿夕动作亲密,还有,圣学院流传出来,阿夕与那个叫雪夜澜的男人在食堂激吻的惊天绯闻。 他当时心碎了好长时间。 后来才知道那个雪夜澜年方十七,大概和白毛差不多。 这一世的阿夕虽然失去了一些记忆,莫非性格也变了,从以前喜欢成熟男人到现在只偏爱小鲜肉。 那个白毛的眼睛总让他觉得和..... 他摇了摇头,否定掉。 生气的看向闭眼安眠的司容,断然道:“不许说本座是小娃娃。” 他坚信阿夕是喜欢他这样的,总有一天会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才最适合她。 他对自己的相貌从来自信,昨天..... 他鼻子又燥热的血管想要爆裂。 脸上现出红晕。 回到金篆空间里。 灵剑来回变化了好几个方阵。 被凤玖夕打出去的灵剑悲催的沦为君上大人的玩具。 扳弯撇直玩的不亦乐乎。 有胆小的看到同伴在那双魔鬼般的性感美手中,拧巴的像个麻花,魔手伸向自己时直接弯了,只有这样才能躲过一劫。 好歹是灵剑,不要面子啊。 如果是剑修,一定会听到它们在呜呜哭泣。 剑阵里的灵剑,飞光掠影,速度极快,凤玖夕如果不是调用火瞳追踪术,看清这些飞剑运行的轨迹,早成了它们的祭品。 她大概找出了剑阵变化的规律。 火瞳里的剑影比实际上要慢个两三拍,即便如此,对于精神力不强的修者来说还是不容易看清。 每把从她眼前飞过的灵剑,她都探测出了其中灵力。 在脑中给这些灵力大小不同的剑作区分,方便逐个攻破。 52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个剑阵变化多端,凤玖夕多番打斗下红衣上染满了大片的血,脸上爬满密汗,每次只能趁剑气减少时,才有喘口气的机会,她目前看出了九道阵法,四强四弱,有时分开出现,有时是两道阵法组合在一起,一强一弱,这阵法还有发挥空间,如果几种强阵集合,凤玖夕小命休矣。 灵剑从少变多排成一字长龙阵聚集在半空中,她在这个阵图里呆的越久,自身灵气就被灵剑吸收的越多,如果再不想办法找到碧雷剑,她不是困死就是累死。 清风拂过送来一缕清越的笛声,她精神好转了一些,朝阵外雪夜澜方向望去,他站在稀薄的阳光里,如同一抹流云,细风缭动开他眉尾银发,蓝眸里光影柔润,如同碎了海上星河,满满赠予她。 雪色指尖按下的每一个音符,都承载着说不尽的似水柔情点开了她心里的一汪涟漪。 她掌中蓝光如同有他唇上柔软的温度,缓缓流淌。 雪衣流云,皓月清辉,那是她遥不可及的天外,耳畔嘹亮悦耳的笛声又真切的似乎他就在自己眼前,眉眼如初,岁月如故。 她在雪夜澜期待的凝视下,力气一点点回归,凤血剑红光四射。 命宫一线赤芒,眉眼微挑,红瞳里染上一片艳杀绝傲之色,她凤玖夕一定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 凤血剑攻击技能,涅槃。 她御剑而上,凤血剑在空中圆满一挥,形成一个圆形的红色扇影,长龙剑阵如同被一只红色凤凰吞没,化的化,散的散。 夹杂着火灵气波,残影零剑的,嗖嗖乱飞。 雪夜澜扔出手中玉笛,旋转着扫清他身前纷零剑雨。 “阿夕。” 少女如一只艳美血蝶从空中飘落,雪夜澜几步过去接住。 风卷残剑的大规模扫荡后,剩下的灵剑重新排好一个新的剑阵。 少女睁开眼睛,映上一泓满溢星光的水色蓝眸,面带笑容,伸手去触碰他脸颊的温度,半开玩笑:“雪夜澜,你长得这么妖孽,会影响到我的发挥,快离开剑阵。” 雪夜澜唇角不经意的勾起,眼里的星光汇成了海,波澜壮阔,里面包容着她清楚的倒影,柔软的薄唇染尽了朱砂,烙印进她沉寂的心口上,惊艳了她的岁月。 “雪夜澜,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你这绝色美人了。” 她欲将手拿回,却被男人那只美得心惊的大手贴在上面,缓缓闭上眼睛轻轻蹭抚,像一个婴儿找回那片缺失的温柔,珍而重之:“我以后都要在你身边,这样就不存在忘不忘了。” 凤玖夕耳边剑气呼啸,她知道下一轮决斗又开始了。 狠心抽回自己的手,将他推出去。 雪夜澜还没摸够她的手,小没良心的,本尊把自己都交给你了,没有表示就算了,还轰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撩妹大业任重道远。 剑阵规模虽变小了,但是碧雷剑连个影都没有,她刚才使用涅槃技能破坏了大量灵剑,别是其中之一。 玎!机器声音再次响起。 “9527修士你的剩余时间还有半个时辰,逾时剑阵将会发动最强攻击。” 我嘞了槽! 灵剑已然毁坏了不少,她一不做二不休,破罐子破摔,捏紧拳头。 雷火风拳,爆发性攻击技能重重向阵盘砸去。 阵盘爆炸。 雪夜澜在外面看的干瞪眼,他的阿夕原来本质里是个暴力狂,阵盘都给炸了。 灵剑失去控制哗啦啦堆在地上。 凤玖夕累得把幻剑插入地里才勉强稳住身形。 对雪夜澜道:“现在就剩下这些了,快过来帮我找找。” 凤玖夕找的汗水直流,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摸到地里一块剑柄就地刨开。 剑气通透碧绿。 “雪夜澜是不是这个。” 熟悉的机器声飘来。 “恭喜9527修士通过第二场试炼,你可以获得这把碧雷剑。” “请稍作休整,即将进入第三场试炼,耐力。” 凤玖夕还有力气把碧雷剑拿在手中晃了晃道:“原来这把碧雷剑是阵脚。” 她吁出一口气,大为可惜刚才消耗的大量灵力。 抽出剑来看,碧光温润如玉,从品相上来看就一般的木属性灵剑。 雪夜澜比较关心她的伤势。 变出凤戒里的一枚雪凝固元丹。 凤玖夕身体受不了直接吞服雪凝丹强大的寒气,所以雪夜澜自己含着调用灵核里的火灵力分离掉一部分寒气喂到她嘴里。 唇齿间冰冰凉凉的气流流入她心腔里。 可能是药的原因,她唇角潮湿,都被雪夜澜舔舐干净,还厮磨着牙齿咬了她一下。 凤玖夕扒拉开他。 结结巴巴道:“雪夜澜....你属狗的...” 雪夜澜抹了抹自己血艳薄唇,目光邪佞诱惑:“你上次咬了我,来而不往非礼也。” 凤玖夕扶额,如果说他开始是小奶狗,现在就进化成了小狼狗。 不仅会撩,还懂得反击了。 这突飞猛进的变化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在背后教唆他。 紧牙司里的宵影重重打了个喷嚏。 她现在身上大片的血,休息了一会儿后,从凤血镯里拿出了几瓶外敷玄药。 大部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甚至有些当即结痂脱落,只有几道深疮伤恢复慢。 雪夜澜道:“这些玄药都是你练的。” 凤玖夕道:“基本是。” 他表情欣慰,阿夕就是个掌中宝,各种技能,他都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对了,你的戒指和我这凤血镯看起来像是一套的。” 雪夜澜道:“凤戒本就是你以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凤玖夕没印象,既然是以前给他的,她也不想再去细究。 “阿夕要是想收回,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说着他就要取下。 凤玖夕摆手。 “你还是戴着吧,里面都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雪夜澜极度宠溺的将她拉进怀里,“我的不就是你的。” 凤玖夕表示不承认。 腰被雪夜澜扣住。 她现在的姿势很不上道。 雪夜澜这混蛋不知道怎么拉的。 自己就插着坐在他腿上,脸红心跳的。 他看起来偏偏不在意。 53 刻篆 “9527修者,现进入第三场试炼,耐力。” 话音刚落,凤玖夕就从雪夜澜腿上消失了。 他懵了,发生了什么,阿夕怎么不见了。 凤玖夕掉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雪夜澜没进来。 四面墙上,桌上都是奇奇怪怪的符篆。 “欢迎来到金篆笔第三场测试空间,如果你测试未通过,你和外面的那个人将会成为我的食物。” 这次不再是机器声,而是一个浑厚如虎豹的野兽吼叫声。 凤玖夕心胆震颤了一下,这是把自己和雪夜澜作为储备粮了。 桀骜洒脱,“所以我的任务是。” 她眼疾手快接到了一本古旧的书册。 灰扑扑的,吹掉上面灰尘,勉强看到几个大字,符篆技能大全。 “你的任务就是参照这本书里的刻篆方法,制作出十张三品以下的篆符,期间可允许出错两张,时间为一个时辰。” 凤玖夕虽然没制过符篆,但她知道要成为一名刻篆师极不容易。 刻篆本质上是一门精神系法术,需要超高的专注力,和足够的精神力,绘图功底这项她不用担心,过程是以自身灵力通过篆笔记录在符纸上,用途广泛,或者是储存灵力,作为战备。 她曾经在华夏接触过刻篆师,一张三品以上的符纸可以卖出天价,在修士界还是很有名望的。 一个时辰制作出十张符篆,她印象中的刻篆师,还没几个能做出来。 她随手翻了翻书册,前面几页是法篆的基本介绍,然后是各种篆符模板,越往后等级越高,越复杂。 “小妹妹,你别光顾着看了,时间不等人。” 这野兽还挺通情达理的。 她走到书案边,所需要的黄纸,朱砂笔,一应俱全。 按照刻篆的基础方法,找了一个图案最简单的治疗符,铺开符纸下笔。 刻篆不同于绘画,不仅要有强大的专注力,还要控制好自身灵力一笔一画,粗浅有度勾勒在符纸上,她很吃力画完第一张符纸,刚停笔,就烧了起来。 要泪奔了,也就是说这张符失败了,浪费了一次机会。 野兽人性化提示。 “你还有一次机会。” 凤玖夕现在鬼火冒,不想听它说话。 “你闭嘴。” 她不甘心的再次调用精神力。 凝在笔尖,有了前次的教训,这回她勾化符纹轻松了很多,时间也用的更长。 足足半个小时画完。 符纸没有燃烧起来。 她抹了一把手上的汗。 符纹微弱的闪烁着她自身的火灵力。 缓缓飘在空中,她指尖蕴起灵火点在符纸上。 灵气渐渐回归到她体内,能明显感觉到手臂上一个深疮口皮肉快速愈合的刺痒。 符纸烧完,她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灵气也回归的很少。 她估计这张治疗符在一品,属于最烂的那种。 野兽道:“除开失败的那张,你还剩下九张符。” 凤玖夕抓紧时间,又画了四张一品治疗符。 时间过半,她大概掌握了画符的基本技巧。 开始追求质量。 第八张,二品符篆。 她身上两个深疮口也完全愈合,还吸收了外部灵气,质的变化。 最后一张,用灵火烧完后,她身上所有外伤都好了。 这是三品符篆才有的惊人效果,她也没想到只动用了一点命魂的灵力,就画出了天价三品符。 累趴在椅子上。 一个时辰也刚刚到。 野兽道:“能在一个时辰画完十张符篆,你的灵赋很强,通过了这次测试。” 空间翻天覆地转换到开始试炼的茄加果树下。 她正仰在椅子上歇得好好的,在同样的位置摔趴下去。 雪夜澜听到动静,瞬移过来。 见她直挺挺趴在草地上,忍俊不禁。 凤玖夕听到低沉的笑声,翻了一个转站起来就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愤愤的坐到茄加果树下。 雪夜澜面色温静,揉了揉她的小脸,“阿夕生起气来也好看。” 凤玖夕正想发作,但看到他那双柔漉漉的蓝眸,仿佛有镇静作用,奇迹般的不生气了。 “你刚刚去了哪里。” 凤玖夕搭在他揉脸的那只手上,按了下去,平静道:“一个满是符纸的空间,然后我通过了测试。” 雪夜澜拍马屁不嫌多:“我就知道阿夕是最棒的,不会让我失望。” 凤玖夕豪爽大度:“行了,彩虹屁少说两句。” 草坪一震,他两眼前一暗。 不远处一个类狮类虎,长着翅膀的异兽朝凤玖夕走来。 她手心翻出幻剑,满面戾气站起。 “还有第四场试炼。” 异兽低咆一声道:“你通过了三场试炼,得到了金篆笔传承,本座是这里的守护神兽辟邪。” 凤玖夕收回幻剑看向雪夜澜。 “辟邪是什么东西。” 雪夜澜低头想了想,漫不经心道:“一种光吃不拉的神兽。” 神兽狂吼一声,人家不要面子啊。 凤玖夕的手里多出刚才那本书。 辟邪道:“以后你可以根据这本笔记练习金篆笔技能。” 说完他转身走了。 凤玖夕叫住。 “不是一般得到了某种传承,里面的灵兽都会主动建立契约。” 辟邪撂下一句话:“本座是圣级神兽,才不是那些低级灵兽可以比的,要与我建立契约,且看你日后的表现。” 凤玖夕暗道,好嚣张的神兽。 雪夜澜分身太久对主体有伤害,他道:“阿夕,我先走了,待过了这段时间就来找你。” 说着他的身体飘起在半空中,渐渐透明。 蓝眸渊静,写满不舍。 “想我的时候,亲亲你的掌心,我能感觉到。” 凤玖夕眉毛凝了凝,谁会没事想他。 亲自己手心这种事,看起来好变态,她绝对不会做。 回神时,草坪上空无一人。 微风一缕,仿佛吹进了她的心里,凉凉的。 她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走了才好。 桃花眸中暗影靡转。 头脑一晕,清醒过来时,已经回到了昏暗的房间里。 空间里与雪夜澜的点点滴滴仿佛一场梦。 “阿夕,你回来了。” 凤玖夕抬眸看向他,晶亮一瞬后又归于长久的深寂中。 “国师。” 月沧梧伸手去拉。 她躲开,局促的站了起来。 一股忧伤涌入月沧梧心头。 54 卖到鬼市 她捡起地上金篆笔。 “玖夕丫头,你这浑身是血的,快好好坐下来,姑姑去给你取药。” 司容满面担心,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她回来。 凤玖夕不想让她担心,唇上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柔顺道:“姑姑,我完成了金篆笔的试炼,没事的。” 司容暗黄的痩脸上,皱纹深刻,担忧不减反增:“老身从没看过金篆笔发出红色结界,里面的试炼很凶险。” 询问的语气很肯定。 凤玖夕闲然淡漫:“也不是很凶险,通过了三场测试。” 司容声调变沉:“三场,当年宫大人去试炼只有一场。” 她看着凤玖夕身上的血迹,疼惜的表情仿佛伤得是她自己。 “玖夕丫头,传承试炼可以自动退出,你本不该逞强的。” 凤玖夕道:“我进入的传承试炼是高级模式,不能退出。” 她从司容表情上看出了疑惑。 “空间里有一只辟邪神兽。” 司容道:“宫大人从没提起过,他说过篆笔有太多秘密,看来玖夕你是得到了篆笔真正的传承。” 月沧梧递了一瓶玄药给她。 温柔款款:“先治治身上的伤。” 凤玖夕没接,“我身上的伤在空间里用自己刻下的治疗符,全治好了。” 司容意外:“玖夕已经学会刻篆了。” 她勉强笑道:“略懂皮毛,算不得会。” 月沧梧收回玄药,敛去了目中所有情绪。 司容说完,如同一片枯落的黄叶,轻飘飘的倒地。 凤玖夕扶起她,正欲灌输灵力。 司容油尽灯枯:“你要好好活下去,姑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 她的任务完成了,失去所有生机,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是释然祥宁的,静美如秋叶。 === 蒹葭宫内。 凤玖夕坐在凤凰树下眉睫低垂,轻轻吹开茶杯上面一层热气,说不出的淡逸悠然,只有从她睫毛的缝隙里依稀可见黑眸里滑动的光凌。 浅黛跪在地上,深深埋头。 凤玖夕喝完一口茶,置在石桌上,黑眸轻扫到她身上,似乎才发现了她的存在。 声波冷淡:“把头抬起来。” 浅黛一抬起头来,就看到她桃花眼里涟漪的光影,邪艳又无情,似锋利的砍在她身上。 “浅黛,你好大的胆子,敢操纵邪咒幻蝶,加害本宫。” 浅黛生怯摇头,“公主,您就是给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加害您。” 凤玖夕微微俯腰,端详着她脸上柔弱胆怯的表情,眸中渐渐失去光芒,浓靡一片,仿佛沉淀着尸山血海,艳冶又心悸。 说出的话语更如同将她打下森罗地狱,“是你把本宫当做傻子,还是认为你是皇后身边的人,本宫不敢办你。” 面对她无波无澜的清艳脸色,浅黛脸白得透底,眼中闪动着微黯的光。 “公主,奴婢不敢。” 凤玖夕唇边绽开一个血色笑容,艳美得让人看到了绝望。 “本宫最讨厌在我面前装无辜装柔弱的小白花,浅黛,你成功的让我生气了。” “本宫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你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败了,你说该怎么弥补。” 浅黛咬牙认了,磕头道:“奴婢知错了,求公主放过奴婢。” 凤玖夕眼里散发出厉艳灼人的光芒,语调透着风平浪静的幽意:“既然你主动承认错误,本宫就饶你一命。” 浅黛余惊未退,她的声音又如同落下的冰雨,碎凌凌浇进了她的心里。 “浅黛,本宫不喜欢你这两面三刀的人,”黑眸幽幽在她脸上打量,“丽质楚楚,惹人怜爱,本宫这里太小了,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想来鬼市那边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这样的弱质美人,也会为本宫创造更大的价值。” 她绝美的笑容,如同靡艳的玫瑰,触碰了才知道要付出血的代价。 羽涅在边上看着她腹黑绝艳的笑容,心里都不由一抖。 浅黛心里冒起的寒气冻到了嗓子眼,喉咙紧的似乎要窒息,她意识到了少女的危险,磕头不迭:“公主,您怎样罚奴婢都行,求您不要把奴婢卖到鬼市里.....” 鬼市,这是玄武大陆独立存在的一个黑暗组织,里面涉及各种地下交易,没有誰有胆去管。 少女脸上笑容漫去,站在瑟瑟发抖的风中小白花面前,容色逼人,威严决绝:“本宫知道你是皇后的人,给过你机会,现在犯了错求饶,你觉得你可有说动我的本事。” 浅黛自知为时已晚,瘫倒在地上,吓晕过去。 羽涅道:“公主,奴婢这就把她送去鬼市。” 凤玖夕清瞳灵澈,面容雅逸,没有一点艳杀之色,刚刚羽涅如同看到了地狱里的彼岸花,手心现在都还是湿凉的。 “本宫确实应该找一个得心应手的人在蒹葭宫,我与你一道去鬼市。”她的语气漫然的像在说今天星期几。 羽涅如是想,鬼市那可是像血海地狱一样的地方,咋能不闹吗。 下午,凤玖夕出宫。 花辞树的画风靡九璃城。 街道上,茶馆里,到处都可以听到人们在议论画,展示画。 凤玖夕本来打算先去鬼市,看到如今这股流行趋势,脸色不畅,临时改变主意,先去花辞树那里。 刚走到门口,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手里举着一副月下梅林图,兴奋至极的大声嚷嚷。 “我得到画圣的画了.....” 那样子就像是得到偶像签名照的狂热粉丝。 凤玖夕看了他一眼,走进里面,从前衰黄遍地院子里,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有两个文士正在为抢一副美人出浴图争论不休。 凤玖夕今日穿着男装,卓然特秀的风姿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她走在人群里,甚至有人主动让道,像是这个少年天生就有种让人敬仰的风骨。 那两个争吵的文士看到从身边经过的清逸少年,画也不争了。 凤玖夕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 “这是哪家的少年,风采濯濯,郞艳独绝,美哉,美哉。” 她嘴角一抽,今日打扮的够低调了,还是引起人注意,失策,失策。 羽涅表示,我家主子就是魅力四射,不管男装女装都男女通杀。 长廊后一间书斋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55 1000金 羽涅用剑挑开围堵的人群,侠气肃凛。 “都让开。”她的声调不大不小。 模样虽俊俏,却有种让人胆寒的气场,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开。 接下来众人就看到从外面进来一个白衣少年。 仿佛画里风景。 待那少年走进,他们的眼睛都亮了一个度。 唇若梅花一点绛,面如晴阳泉下玉,灵眸开尽桃花色,长眉远度烟山黛,端是盛世风华,锦绣无限。 这神仙般的人物是哪家的小公子,众人如是想。 她仿佛没看到那些人或惊羡,或好奇的目光,都雅走进还在奋笔挥洒的花萌萌。 面上挂着超然的笑意。 此时的花萌萌发髻上插了好几枝大大小小的毛笔,作画的表情又太过老练稳重,运笔急躁,满身的市井气,和以往顶着个画圣名头,去留无意的风格判若天渊。 他画完手中的凤穿牡丹图,熟练的将毛笔插入发髻上,一甩一甩的,大声喊卖:“刚才谁要的凤凰图,已经画好了。” 一个胖子老头从人堆里出来,招手迫不及待。 “我的,我的。” 然后举起画来喜滋滋道:“多谢先生,多少钱?” 花辞树继续铺纸急匆匆道:“300文。” 胖老头解开腰间钱袋给钱。 凤玖夕冷不丁道:“1000金。” 人群哗然。 胖老头笑容消失,“画圣都才说300文,你插什么嘴。” 他生气的眉毛能夹死一只苍蝇。 人群也议论纷纷:“长得有模有样的,说话好生狂妄,画圣如今最贵的画才卖800文,是来砸场子的吧。” 花辞树也注意到他了。 多日累结在眉头的疲意瞬间飞散,睁着鹿眼,咋舌,“凤,凤.....” 凤玖夕霸气的打断他:“我说这幅凤穿牡丹值1000金,给不起钱的就走。” 他反应过来凤玖夕穿得男装,及时收口。 胖老头卷起画藏在腋窝里,语气不善:“先生,这个人是来闹事的,您应该把他赶出去。” 凤玖夕面容里带着嘲讽,强硬道:“画圣欠着我一笔账,这些画的价钱从此我说了算。” 胖老头咄咄逼人的看向花辞树:“先生,真是如此。” 花辞树鹿眼明汪汪的,看着有些逼良为娼的委屈:“在下是欠了这位公子一些钱。” “胖老头,你买不买,没钱把画还来。” 胖老头一脸打死不从的死皮态:“先生又没说加价,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相信以先生的人品不会赊着你的账不还,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跑到别人场子里来闹,太不讲理了。”接着他煽动群情:“这个人莫名其妙的要抬高价钱,大家不要听他的。” 他的煽动点燃了那些人的情绪。 “亏我刚才还以为他是个谦和有礼的君子,真是看走眼了。” “就是就是,这个少年太任性了。” 有老者看似语重心长:“年轻人,做人要低调,你今天的行为没有教养,太浮躁了。” 还在有人嗤笑:“人模狗样的东西,毛都没长齐,就敢来先生院子里捣乱。”说着他呸了一声,以行动诠释他的不满。 就连人群里一个看起来胆小懦弱的青年也跟着众人斥责她两句。 凤玖夕就冷冷看这群人道德绑架的各种丑态。 花辞树上回领教过凤玖夕的威力,眼看斥责声越来越多,门外也聚上人,他急急道:“各位都别说了,我私下和这位公子聊聊。” 场面控制不住了,那些人越说越起劲。 “先生,你不要屈服在这小少年的淫威下,我们在这里,青天白日的,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先生,我们帮你。” 凤玖夕简直不屑这些道貌岸然的臭虫一窝。 “今天我就定了这规矩,以后画圣的画低于1000金不卖,三天售一副。” 刚才那个老者拿出威严:“岂有此理,老夫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无赖的人,绝不认可你定的规矩。” 凤玖夕惬意道:“老头,我也没强制你认我的规矩,我看你睑下青黑,身形寡瘦,双目浑浊无神,年纪又大,还是少做点那种事,少说两句话,回去养养身体,说不定还能雄风在现。” “你....你....”老头涨得脸又黑又红。 “你什么你,老不正经的。” 谩骂声转为嘲笑。 老者气得封喉,恶狠狠的瞪了凤玖夕一眼,灰溜溜走了。 她的目光转到老胖子身上。 “不想出钱,就把画放下。” 胖老头紧紧抱着画,朝后退了步:“我不会把画给你的。” 少女面容温良无害,步步走进他。 “把画给我。” 胖老头以为这少年不敢怎么样。 善良的外表容易迷惑人。 轰,一团巨物飞到门口,还砸倒了几个外面围观的人。 大家都没看清胖老头是怎么摔到门口的。 凤玖夕轻松拿回他手中的画。 “还不快滚。” 胖老头肚子剧痛,不敢在招惹了,悻悻爬起来跑了。 室内噤若寒蝉。 看着少年清致绝傲的身影,这些人都很识相。 某种时候,动手比动嘴的效果快。 花辞树预料到了一切,显得比那些人平静多了。 “今日还可以再卖出一副画,有没有人要。” 大多数人都安静的跑了,也有部分人对画是真爱。 “我出1000金买你手中那幅画。”有人抵不住画的诱惑。 凤玖夕收了钱,将画交给那怯然少年。 堂子里剩下的人不多,谁小声说话也容易听到: “这少年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可怕,按规矩来他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另一个人也赞同。 凤玖夕:可怕,我很可爱的。 她不疾不徐道:“今日画已售完,要买的明天赶早。” 那些人都走了。 画室里只剩下花辞树和她。 花辞树鹿眼水灵,样貌呆萌:“四公主,你今天这一出是来收钱的吗,得罪了他们我这生意还怎么做,怎么还你的账。” 他头上的毛笔摇摇欲坠,配合这幅委屈表情,像只蠢萌的小鹿。 凤玖夕笑着道:“如果不这样做,你以后更还不上欠我的债。” 花辞树似乎注意到她眼光在瞟他发髻上的乱晃的毛笔,挨个摘了下来。 56 不穿衣服的那种 “此话怎讲。”花辞树纯澈的鹿眼里大大的疑惑。 凤玖夕瞟了他一眼,叹息道:“花辞树,你可是九黎城的画圣,艺术界的骄子,文流圈子的国民偶像,街坊巷道的话题人物,你响当当的名号除了自身画技过硬,有人民群众来捧你是关键。” “你还没有学会怎样利用自己的身价来营销这些人,像你这样贱卖自己画作,前期那些人图热闹,是会维持一段热潮,可是呢,物以稀为贵,以后满大街都是你的画,最后莫说画成了废纸,你这画圣辉煌也会不断贬值,最终浪花淘尽,一文不值。” 花辞树眨巴着鹿眼,似懂非懂:“那我应该怎么赚更多的钱?” 凤玖夕唇角翘起一抹妩媚灵动的笑容,风华绝代,艳煞人魂。 “很简单,记住一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现在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规矩来,这些人郁闷一段时间还是会涎皮赖脸的求画,数量少了也正好可以磨炼你的画技,把握好这股潮流趋势,转型为整个文墨圈子的风向标,巩固地位,经久不衰。” 花辞树听得傻眼了,凤玖夕的样子看起来真像个奸商,他虽然不能完全听懂她的意思,可是总觉着她说的好有道理,目里有崇拜的意思,好想高喊一句四公主威武。 凤玖夕眉梢微挑,霸气十足:“你听懂没有。” 花辞树呆萌的点点头。 凤玖夕又道:“还有,你的画要创新,多换几种风格,才能带来更多的人气。” “可以尝试当年凤长荣那种画风。” 花辞树认真道:“可我画不好那种。” 凤玖夕一脸邪肆:“偷偷告诉你,那种写实风格的画人物最好,不穿衣服的那种身材性感的美男子。” 花辞树脸红到耳根,像是被煮熟了,四公主路子这么野的吗。 边上的羽涅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家主子简直狂野到可怕。 她说这话时眼神利灼灼在他身上游走。 花辞树跳起来就跑到后面,吓惨了:“四公主,我觉得我对男人的果体不感兴趣,还是不要尝试了。” 他俊脸在烧,缩紧手臂,像是一朵娇花。 凤玖夕目色漫然,“你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还得了。” 花辞树红着脸弱弱反抗:“四...四公主,请你离开,外面的美男千千万,你就别对我了。” “你这没二两肉的小身板,脱了衣服自荐求画,本宫还看不上眼,没有一点儿力量美感。” “如此....如此甚好。” 凤玖夕看他吓坏了到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 不拿他开涮了,和羽涅大步离开。 花辞树在心里哀嚎:这是又被**了,天夭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凤玖夕坐在轿子里,以前在华夏画人物图,多是石膏模型,很多细节表达不出来,她倒是真想找一个完美的模特来过过手瘾。 眼前闪现出上回给雪夜澜渡灵气的画面,腹肌胸肌应有尽有,依据肌肉线条的走势,**了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笃定的点点头,眼里没有一丝邪念,只有对艺术的热衷追求,改天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主动脱下衣服,把他的美定格在画布上。 远在灵域闭关的君上大人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有灵犀,阿夕对我的思念一定像潮水一样泛滥,他将右手贴在唇上,把相思换成了心上默默的呢喃,“阿夕,等我,很快的。” 凤玖夕耳畔萦绕着雪夜澜似真似幻的低呢,打断了她对人物画的分析。 抓了抓脑袋,还是不要想他了,都出现幻听了。 轿子停下。 凤玖夕从里面出来。 羽涅道:“前方就是鬼市。” 她单手扛着昏睡中的浅黛,周围人都纷纷侧目看她,冷漠,阴暗。 这里接近鬼市,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来这里的交易买卖的人,没一个善茬。 她和羽涅很淡定的在这些不正常的注目下,安全到达鬼市。 鬼市很大里面分多个区。 这里的人大多是修者,鬼市里可以买到很多意外的东西。 凤玖夕和羽涅一路走过。 也不知道,进了哪个区,到处都是血腥刺鼻的味道。 前面斗场上,还有幻兽和奴隶在相互撕扯。 场里的房顶,楼梯仿佛都是血染红的。 她们一走到中间,引起了很多凶神恶煞,变态邪怪地注意。 实在是她们的组合太怪异,衣服太干净。 凤玖夕的相貌风姿太出众。 那些鬼祟的眼光中,甚至有些人都要向她们三个扑过来。 凤玖夕没注意被人两步拉到楼梯后躲起。 羽涅也扛着浅黛紧跟着过去。 拉凤玖夕的是个衣着锦烂的青年,看上去倒是个正常的。 他的手还扣在凤玖夕腕上。 星境玄阶。 凤玖夕冷冷劈开他的手。 锦衣男子看着很担心她:“公子,你们看起来不像是会经常出入这种场所的人,快些离开。” 他的目光有些躲闪,凤玖夕不太舒服。 “我们是来这里交易的,为什么要离开。” 锦衣男子脸上担忧更甚,“鬼市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和身边这位公子气度太招摇,容易被当做目标卖到倌里.....” 他的眼神不停在凤玖夕脸上滑动,那种感觉不像是担忧,更像是在直白的打量她。 “我看你和这位公子像是来给鬼市增加奴婢的,这里的价钱是会比外面翻上个四五倍,可是也危险很多,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敲这笔响财的念头,别把命丢这里面了。”他脸上交织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样子又像是希望她们走,又意犹未尽。 凤玖夕道:“这里是哪个区。” 他道:“这是鬼市最大的斗场,有很多他们抓来的灵兽和奴隶,你看那一排排铁栅栏外台桌上那些叫喝下注的人,他们的身家多不干净,实力很强,你要是被他们看上,就没命了。” “既然这里的人非恶既煞,你又怎会在这里。” 锦衣男的表情陡转为焦急灼然:“我是来找我妹妹的,她前段时间犯了点事,和人在玄门比赛中输了,被人强行卖到了这里。” 他的目光依旧透着股滑腻腻的意味。 57 验货,开价 他看凤玖夕还狐疑的盯着他。 目色沉定下来道:“我和妹妹是小门派的弟子,妹妹为了给本门争点光,才去大宗门参加比赛的,结果实力太弱,就被哪些王八蛋给拉到鬼市来,要我筹钱放人。” 凤玖夕看他穿着像是有钱人。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道:“我也和你一样来错地方了。” 凤玖夕现在不能尽信他的话,按理来说是鬼市要他筹钱放人的,难道没有专人来迎接。 她不想在这里逗留。 默然转身朝外面走去。 那人在其后道:“公子如果要去奴隶市场,可以和在下一起。” 凤玖夕目光濯然道:“我觉得公子说得有道理,鬼市里鱼龙混杂,没必要为了一点钱财去犯险。” 那人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透出急迫:“公子能明白就好,在下是一定要去市场赎妹妹的。” 她和羽涅走到外面。 羽涅傻呆呆道:“公主,我们真要走。” 凤玖夕从空间里摸出一张符纸,烧灼了,一道红光快速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那人形态鬼祟,这张跟踪符可以看他搞什么名堂。” “鬼市奴隶市场是一定要去的,那里情况复杂,比起外面更能选择到忠心的人。” 她撇头看了斗场一眼,和羽涅折道。 才留意到,这里有专门负责内务的鬼差,带他们找到地方。 羽涅把人放下,一个黑蛮子,满脸横肉的中年奴隶主,近前查看,笑得合不拢嘴。 “公子,这是你的宠妾,姿色不错。” 这话在这里见怪不怪,外面很多有地位的人,家里妻妾太多,隔断时间都会卖一些到这里,奴隶主手底下有不少客源。 羽涅不岔:“黑鬼,我家主子洁身自好,才不会沾染上外面那些纨绔风气,这婢子犯了大错,主子才要严惩她。” 黑蛮子在鬼市奴隶市场称霸多年,陪笑卖脸厉害着:“这位爷,对不住,小可一时眼拙了,这才看清爷一派磊落气象,霞明玉映,断非等闲。” 凤玖夕不耐烦:“废话少说,验货,开价。” 黑蛮子脸色鬼精,细森的目光如同恶心的爬行动物在浅黛身上环量,心里的盘算都写在了脸上。 一息过后他毕恭毕敬道:“爷,您送来的人模样倒是规矩,只是昏睡着有些不好估量。” 凤玖夕道:“本公子给你的货不会有问题,她只是面皮薄,暂时晕过去了,没有妨害。” “这婢子性格柔弱,很能哭。” 黑蛮子附会:“女孩子爱哭倒也不难办。” “出价吧。” 黑蛮子报了一个数:“看在公子是个雅致人的面子上,小可出800两买下。” 凤玖夕心里暗估了一把,鬼市做生意就是爽快,像浅黛这货色拿给一般的牙子至多就折半下来。 “场主倒也实在,不过我来此还要买一个贴心的奴婢。” 黑蛮子态度热心:“公子真有眼光,这奴隶市场中就属小可这里货种最齐全。” 凤玖夕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再怎么说,也不是做敞亮生意的。 他将凤玖夕引到自己后场里。 那些奴隶有男有女,像动物一样被人关在笼子里,还有好些个人在外面挑选。 到处乌烟瘴气的,有些女奴衣不遮体,身上皮开肉绽的散发出腥臭浑浊的味道,像是才从鬼市外场拉过来的。有的还疯疯癫癫的抓着自己头发上的脏东西吃进嘴里。 凤玖夕看惯了血煞,还是不忍地皱着眉头。 她拿不定主意时,外面两个恶徒拖了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进来,一推她就重重倒在地上,衣服破烂的仅仅遮盖住重要部位,裙子上一片污浊。 恶徒裤子松垮垮的朝她肚子上踢了一脚。 女人惨嚎一声,血从裙子上冒出顺着流到腿上。 她的面容被头发覆盖看不清楚,可凤玖夕看她第一眼心口就难受的紧,不仅仅是同情。 那两个恶徒看到女人痛嚎,露出残酷的淫笑。 “臭婊子,要不是看你又几分姿色,你早就被大爷们玩儿死了。” 接着其中一个恶徒迈腿插在她腰间,一把抓起她头发,往她嘴里灌了瓶玄药。 恶徒的背影挡住了那凄惨女人的上半身,在凤玖夕这面看不清楚。 笼子里的男女奴隶也表情奇怪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关子这里失去了自由,和尊严,精神大都不正常。 那人一边灌药一边发出恶毒的笑声。 奴隶主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当作恶成了习惯,就是毁灭一个人的开始。 女人吞下药后似乎很痛苦的趴在地上呕咳。 “臭婊子,才一会儿就要死要活的,浪费了老子好大一瓶玄药,今晚再来收拾你。” “阎老大,把人关在笼子里看好了,爷晚上再来取货。” 女人奄奄一息被拖进笼子里锁起。 那两个人衣宽裤松,yin贱的朝外边儿走。 凤玖夕白影闪到他们面前。 两人眼花了花,目里放出邪秽的光。 眼前少年,其神若月,其颜若雪,环佩姗姗,轩轩霞举。 这样干净的人与肮脏污秽的背景强烈冲突。 那双昳丽桃花眸,顾盼间,两个恶棍的脖子都直了。 眼光yin浪又恶心。 “哟,哪里来的兔子,陪爷两个玩玩。” 他放肆的去摸凤玖夕脸颊。 咔咔。 “啊!”恶棍倒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右手起掌被凤玖夕踩成肉泥。 羽涅在心中默哀一分钟,敢**她家主子不是打着灯笼找死吗。 “兔崽子,老子削了你!”另一个恶徒挥拳直锤她头顶。 羽涅再默哀一分钟,惹到了她家主子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惨叫声接踵而至。 这位兄台比较惨,手齐腕被凤玖夕一剑切了下来,踹起他叠到刚才那个恶棍背上。 “你,什么人,竟敢打我们修罗部的人。” 凤玖夕无所事事:“我管你修罗部菠萝部,敢冒犯我,一律照打。” 她昳眸凌凌,睥睨着他们,琼琼白衣荡漾出一片杀气。 两个恶徒被她盯得一震一震的。 暗处的锦衣男子,看到这一切,眸光腻在凤玖夕雪月清风的背影上疯狂跳动。 58 猎杀食物 说着凤玖夕手里翻出幻剑,目光绝煞,朝两个恶棍走去。 一股骚臭味刺激到了她鼻子。 两个叠起的恶棍魂飞魄散,暗黄的液体从裤子上流了一地。 两个怂蛋,居然吓尿了。 凤玖夕脸色难看的朝后退开。 那两个人就跪在自己浑浊物上求饶。 凤玖夕收回幻剑。 他们以为就算了。 然,少女的声音如凌凌清月,雌雄莫辨:“你们自己扇对方一百个巴掌,踢二十脚,每扇一个骂自己是贱人,我就放过你们。” 两个怂包两股闪的更厉害,尿骚味浓浓飘散在空气中。 少年的脸色皎若秋月,秾桃醉李,美得心跳,也邪得吓人。 她红唇微起,低柔的声音若藏锋的剑,弥漫在冷风里,让人无处可逃。 “不愿意,那就我替你们动手。” 说完她不等恶棍反应过来,摸出一道低级傀儡符,夹在指间灼尽。 断手的那个狠狠往对面恶棍脸上揍了一拳,并同时骂出我是贱人。 恶棍乙暴睁着泪汪汪眼,一巴掌把他扇趴在地上,闭严实了嘴,还是从齿缝间发出断续尖嘶的音波。 啪!恶棍甲又扇了他一耳光,表情痛楚的说完四个字。 恶棍乙马上回击,演变到最后两个人都怒了,粗话连篇,就算不用傀儡符控制,也真打起来了。 奴隶和奴隶主喜乐见闻,半是害怕半是暗爽。 凤玖夕已经在那两个恶徒的打骂声中走到关喂了玄药的女人笼子前,命阎老大打开。 女人躬着身子,头发完全遮盖住脸面。 看到她这幅惨状,凤玖夕无比难受。 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二品地级玄液放到她手里。 “喝了吧,能治好你的外伤。” 女人低着头微微偏移,似乎不敢看她,眼泪啪嗒啪嗒滴在碧绿色的瓶子上。 起先她还怕惊吓到女子有所顾忌,看到她眼泪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看看这个女子,她身上的气息让她感觉很熟悉。 轻柔理开她的头发。 女子用力挡开她的手。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握紧玄药,目里泪水凝结,几不可查的抬了抬头。 “你现在伤得很严重。”她的声音如同夜幕的风低沉又寥落。 女子的身体微弱的颤抖着,一鼓作气喝下了玄药。 胃里一阵烧灼的痛。 全身摇摇晃晃。 “这玄药喝下去是会有一些反应。” 她喉咙里发出沙哑粗噶的声音,像是用尽了全力。 刚才她惨叫时,凤玖夕就听出她声音像是在拉木锯。 她的声道是被人刻意破坏掉了。 她身体的抽搐渐渐停下,外伤也好的差不多,只是**受创太严重,需要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一想到这,她就捏紧拳头,恨不得把伤害过她的人碎尸万段。 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艰难的靠在铁栅栏上。 凤玖夕这次去拂开她的头发,也没躲。 轮廓渐渐亮开,她的手暂停在半空中,如同沉铅,心痛的不能呼吸。 这个少女的目光有些胆怯。 可凤玖夕认出她是从前陪伴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白夭。 她以前清秀小巧的脸瘦的脱形。 凤玖夕眼眶通红,闪动着黯淡的泪花。 少女显然是被她的反应惊到了,想要说话,嘴里却只能发出粗噶的声音。 白夭,曾经有百灵鸟一样悦耳动听的歌喉。 凤玖夕用手指渡起灵力往她喉咙探了探。 她的嗓子是被一种毒药腐蚀了。 凤玖夕握住她的手道:“你的嗓子我会治好。” 白夭眼波流动,她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可总有种让她感到温暖熟悉的感觉。 她微弱的点了点头。 凤玖夕道:“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欺负你。” 她两正说着话,一大群人闯进来。 “老大,就是这个女人砍断了我的手。” “就是你伤了我两个部下。” 羽涅突然惊惶的护住自己身体。 凤玖夕解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身上,语气沉稳:“我说过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你。”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狂妄!” 那人自以为自己威压很大,区区小星境黄极小成,凤玖夕根本不放在眼里。 “哪里来的猪,敢在本公子面前大放厥词。” 她声调沉沉的,却透着冷戾。 缓缓转过身来,走出牢笼。 众人看清她的容貌都吸了一口气。 这个少年真是太好看了,可当他们注意到那双黑寂寂的瞳孔,仿佛又吞噬一切的力量。 森冷又诡邪。 都屏住了呼吸。 大当家抽出大刀横在凤玖夕面前,目光放肆阴邪,摩挲着嘴皮子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如果陪爷和众兄弟们开心一把,我可以既往不究。” 那些人都淫邪恶心的笑开。 羽涅再次默哀一分钟,他们是没看见主子那气势是要灭人的。 “晚了,你们伤害了白夭,都该死。” 她抬起森眸一一扫过那些人,里面仿佛能看见森罗白骨,冥川血海。 大当家气势震了震,不过很快更猖狂的运起玄气举刀想凤玖夕砍去。 她白影一瞬,消失在原地。 老大,她在柱子上。 凤玖夕周身充盈着玄气,白衣暗卷,眼眸漆黑魅惑,如同站在森森白骨堆上。 她红唇妖娆,开合一线,声音阴魅漫开,如同随时都会被勾了魂魄,“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修罗部部下咬紧牙,群起攻击。 被凤血镯发出的巨大红色光罩弹飞在屋顶。 七仰八叉的摔了一地。 惨嚎连连,不是手脚摔断,就是吐血。 凤血镯中级防御技能,红罗网,提升至**可以辅助凤血剑的攻击技能。 她手一挥,红色光圈里出现数到黄符,围在她眼前转。 指尖转出金篆笔。 唇角勾起:“正好可以试试这法篆。” “辟邪,本公子现在就帮你猎杀食物。” 众人只听到一声兽吼,仿佛要撕裂心肺。 “本座已经饿了很久了,这些人还不够给我塞牙缝。” 远处的锦衣男子注视着血柱上,煞气冲天的少年。 目里生怯,不过他对自己盲目自信。 凤玖夕废话不多说,眸色变红,命宫也光亮一片。 身形潇洒在来回在金纸上画符纹。 烧到一张,她很可惜,天真道:“又失败了一张,看来还欠练啊。” 59 命魂法阵 大当家大开气势,大刀里蕴满玄气,踩过一个部下脑袋,瞪起铜铃大眼,试图砍开红罗网。 “不自量力!” 凤玖夕发动御火符阵,眼前四道符篆如同陨星交叉旋转粘在玄铁大刀上,寒刃变红刃,火符炸开,大刀噼里啪啦烧成铁水。 底下有人噗嗤一笑。 端看大当家,头发爆炸,脸乌漆嘛黑的嘴里冒烟,铜铃大眼骨碌碌的转。 没了武器,又惨遭部众嘲笑,大当家双劈伸开,握拳,灵力满贯,拳上雷光蜿蜒,横劈过去。 小星境三星武师对阵中星境精神系法师,ko。 一道金符贴在他脑门上,凤玖夕命魂之力引入金篆笔中,在虚空中横画一线,手指反扣速度翻转出一个复杂手引,眸珠通红。 “破!” 指令一下,那线红芒在空气迅速扩大,从大当家身体里穿过,拦腰爆开,惨嚎冲天,血雨还没有落地,就被他脑门上火符舐为焦点,尸骨无存。 炎热的空气中一股子烤肉味。 白衣少女在映天火光的笼罩中,妖丽华浓,嗓音里含着春芬的娇娆:“敢欺负本公子身边的人,作死!” 她浓艳的眼神旎注在下面一排排凄风惨雨的死白脸色上,唇角勾起一个鬼魅刻骨的笑容,如同要邪噬尽这些人。 红色的瞳光里缠绕着魅煞邪气,分分钟会把人撕碎的那种。 她这个样子别说是骇到修罗部那些人,连羽涅都脸白如雪,不可逼视。 凤玖夕现在身体里充斥中一股强烈的戾气,如同被控制了,随时都会大开杀戒的样子。 辟邪看到她白衣上游走的丝丝魔气,心念急转。 她这是修为不够强行动用命魂神力与体内的魔巫灵力产生了冲突,自身又怨气太大,失控了。 再这样下去,弄不好会震断全身经脉,爆体而亡。 不省心的死丫头,早知道就不选择她传承了。 凤玖夕身体魔力已经满贯。 修罗部的人惨了,凤玖夕眼神空洞,手中篆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一团团燃烧的符子,在笔尖金色灵光的指引下,汇聚成一条魔气绕绕的巨大火蟒,张开大口,狂啸着从少女周围飞走,俯冲下去。 所有修罗部人烧得滋油,发出震天的哀鸣,焚尽在这片烟焦火海中。 奴隶们吓得半死,大小便**的不在少数,场面混乱,阎老大不知何时屁滚尿流的吓跑了。 角落里的白夭微张着嘴,眼光骇茫,不可思议的盯着柱子上的绝煞少年。 少女力气耗尽,白衣上被火符飃了好几个洞,直挺挺的朝下坠去,羽涅变回原形,在半空中接住她,安全落地。 经此一劫,她决定要和凤玖夕建立契约,生死荣辱都交在她手里。 随之落下的金篆笔红光隐隐,上面的篆纹有所变化,更精致了些。 辟邪在空间里看见变化,默然道:小丫头这是晋级大星境,篆笔也跟着晋升了。 这个丫头很令它意外,才几天就能布命魂法阵,当年的宫池砚也是成为了天命法师才接触阵法的。 而凤玖夕身体周围也红波漾漾。 羽涅捡起笔焦急道:“辟邪,我家主子怎么样?” 辟邪回过神来,低咆道:“她修为太浅,发动高阶命魂法阵,体内魔神之力暴走,伤到了心脉。” 到此,凤玖夕幽幽醒转。 心脉很疼。 从空间里摸出一瓶玄药喝了,晕沉沉的看着一地烧焦的尸体。 “主子,你吓死奴婢了。” “我这不是醒了。” 她很抱歉的把金篆笔拿在自己眼前,“辟邪,我好像用力过猛,把你的食物都烧焦了。” “你何止是用力过猛,你刚才差点都死了。” 凤玖夕勉力笑道:“我有命魂之力,没那么容易死。” 羽涅哽了哽,她的主子就是这样,超级倔强。 辟邪道:“本座命令你,马上到空间里来。” 它的兽吼很有魄力。 凤玖夕发现金篆笔赤金,上面的符纹也变了,自己也能感觉到进入大星境。 她在技能大全里看过,篆笔的颜色会跟着主人的修炼属性改变,看符纹变复杂,应该是升级了。 进入空间,灵气大量朝她身体里钻,心神大好。 长者大翅膀的辟邪,脚步壮实朝她迈进。 自顾自说:“你刚才使用的是命魂法阵。” 凤玖夕面容疑惑:“我跟着那本书里学的。” 辟邪冲她怒咆一声,“死丫头,找死啊!爬都没学会就想跑,要想布法阵,至少要是天命法师。” 如果不是它站在面前,凤玖夕都以为自己在和一个人说话,不像是个正经神兽。 它又道:“你命宫中有凤凰命魂,是有成为天命法师的资格的。” “你现在不管修为还是技能都太弱,所以刚才体内的灵气才不受控制。” 这个空间灵气充裕可以帮你更快的恢复伤势。 她现在比较关系白夭的伤势,辟邪正说走,她就消失了。 清风一丝,吹下茄加果的一片叶子掉在它头上。 条件弧慢半拍:“臭丫头,没礼貌。” 回到外面。 羽涅的表情过于隆重:“主子,羽涅要与你建立契约。” 凤玖夕郑重道:“你想好了,建立了契约,以后我有危险,你也会受影响。” 羽涅确定。 “奴婢誓死追随主子。” “好吧。”凤玖夕爽快同意。 她们之间建立了血契,羽涅说完誓言,空中划过一道红光。 如有违背,便会受到自然之力的惩罚。 她两正欲去找白夭。 凤玖夕手指上 出现一圈红光。 “是追踪符。” 她感应到有人接近。 和羽涅转面看去。 是锦衣男子。 他滑腻放肆的目光,暴露无疑。 凤玖夕冷冷道:“早前我就觉得你有问题,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那锦衣男子,无所畏惧接近她们,凤玖夕看见他身边也有七八个武师级别的。 实力值比刚才修罗们那堆草包要高出一截。 不过也不够凤玖夕打。 锦衣男子与她们保持安全距离,作揖自我介绍:“在下赵时锦,是这鬼市倌楼的馆主。” “你是谁,关我屁事,滚开,脏到老子眼睛了。”少女旁若无人。 赵时锦变脸。 60 抄家伙,抓兔子! “白云出山岫,皎月入疏竹,玉树临风前,莲华濯碧水。” 凤玖夕道:“别在老子面前瞎比比,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你那狗逼样,满脸的油都可以炒菜了,还敢学人家吟诗作对。” 赵时锦瞪起眼睛。 “再瞪把你眼珠子扣出来拿去喂狗,横竖恶心人的腌臜玩意儿,大白天的在外面瞎晃荡也不怕吓死个人,晚上也别出来了,鬼看了发愁,我看你还是去粪坑里躲着吧。” 赵时锦气得脸都绿了,拔出一把剑来。 “哟,还急眼了,你脸那么绿,咋不去学蛤蟆功,那样就可以上天,还佩把剑,没那才情学哪门子青莲剑仙,土不土洋不洋的,上剑不练练下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人中至剑,贱人!” “天天在男人堆里卖骚,你恶不恶心,肥皂捡多了,你腰杆还直的起吗,菊花整成向日葵,兔子当多了,里外不是人,是想老子送你去灰飞烟灭!” 羽涅手里的剑都拿不稳,她家主子到底妖孽的还有没底线了。 “啊!”赵时锦崩溃的大叫一声。 气得咬牙切齿:“你敢骂老子是兔子,够胆!老子就让你知道兔子的厉害。” “你们还不快给我上!” 凤玖夕手里翻出幻剑,进入战备状态。 “羽涅,抄家伙,抓兔子!” 赵时锦气得青筋暴露,运剑朝凤玖夕砍。 凤玖夕手中幻剑时大时小,专朝他腰间打。 似乎是看准了他那里比较弱。 近身格斗中,不同颜色的劲浪在空气里震颤。 凤玖夕如同一只白鸽,转到他身后,五指抓在他后脑勺上,旋起一圈,连扯带踹,扔得好远。 手上还抓着他的头发,底下连着一块头皮。 “咦,好恶心。” 她赶紧丢掉,烧了张洁净符。 赵时锦嘴啃在铁栅栏上,一颗门牙顺着血脱落,再一摸后脑勺都是血,嘴巴漏风:“快放(上).....你温(们)快放(上)....抓佛(活)的......” 所有武者集中去攻击凤玖夕。 小样,她这次幻剑也不用了,直接拳搏,像打沙包一样,一个,两个,三个,退开包围圈。 房梁柱上挂腊肉的武师,掉下一个,凤玖夕又击飞一个替补。 她在战斗中转身看到羽涅,目光一跳。 羽涅揪着武师头发,一手一个,自转式丢起去砸那些武师。 砸倒一片,捞起几个又继续砸人,很好玩儿的样子。 武师惊慌失措,力气大也不带这样玩儿人啊。 “度(都)比(别)打了!”赵时锦抓起笼子里的白夭威胁。 双方战斗停止。 凤玖夕满身厉煞。 赵时锦脸色得意毒辣:“你只要答应我去馆楼,我就放了这女人。” 凤玖夕表情冷艳的走进笼子。 赵时锦手扼开白夭下巴,掌中一枚毒药迅速打在她嘴里:“你老老实实听我的,这个女人就不会死。” 凤玖夕音调沉冷:“威胁我。” 赵时锦收紧手,白夭发出痛苦的低喑声。 牙齿漏风道:“这种玄药叫做骷毒,她吃下后毒素渗进血液里三个时辰没有解药,就会全身血液凝固,皮肉化掉,只剩下一具白骨。” 他表情扭曲变态盯在凤玖夕脸上,这样的绝色只要进了馆楼,他有的是办法乖乖驯服。 “好,我跟你走。”凤玖夕从容不迫。 她倒真想见识见识馆楼是怎样的地方。 来了馆楼,赵时锦把她和白夭带到一间室里。 几个赤着上身的蛮汉,粗暴的把白夭绑到床上。 外面闹哄哄的。 一个小倌焦急进来:“赵爷,修罗部的来搜人了。” 赵时锦在鬼市里的产业不仅有馆楼,也是药阁和斗场的大股东。 而修罗部充其量就是鬼市里其中一个警卫司,负责后场这片区。 与前区几个警卫司比起,算不得台面。 赵时锦冷笑道:“去打发走得了。” 小倌关门离开。 “公子,我知道你实力很强,区区修罗部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得罪鬼市,被拉去斗场,就不好说了。” 他的表情里带着威胁。 “敢问公子高姓。” “就你这秃毛鬼,不配知道本公子大名。” 赵时锦后脑勺的伤已经用特级玄药治好了,不过连根拔起,秃得地方是好不了了。 他表情森厉,几乎是磨牙道:“本爷看上的人,像你这样牙尖嘴利的不在少说,最后还是要乖乖就范。”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茶杯重重一置。 后面的蛮汉,立刻拿着根长满倒刺,上面沾着油绿液体的鞭子,往白夭身上狠狠一抽。 发出兴奋的笑声。 “赵时锦!”凤玖夕翻出幻剑,灵光灼人。 赵时锦油腻腻的脸上,拧开一个豺狼般残酷的暗笑:“继续打,打得她叫出声为止。” 蛮汉们对于这种事最拿手,连连抽了白夭好几鞭。 血腥味和少女凄惨的叫声充斥在房间里。 凤玖夕眼里充涨的血丝红噬。 羽涅闯进来,看到床上女子鲜血正在往床边流,拔剑就要动手。 凤玖夕按住她,手里雪冰。 “他们打白夭的鞭子上淬了毒液。” 赵时锦面色阴险得意:“你还不滚出去。” 羽涅满脸杀气的收回剑出去。 赵时锦拿出一瓶不知名的玄药放到桌子上。 “时间不多了,快快服下。” 三息过后,凤玖夕拿起玄药。 “先给她解毒,我就喝。” 赵时锦表情油滑,“你先喝,我说话算话。” 白夭挣扎着身体,眼睁睁看向凤玖夕这边,摇头,嘴里不断发出喑哑断续的声音。 啪,蛮汉一圈揍在她脸上,咳出血沫。 “臭哑巴,现在还没到你叫得时候。” 淫贱的笑声传开。 “快喝!”赵时锦贪婪的望着凤玖夕的身体,迫不及待。 凤玖夕打开瓶塞,在赵时锦逐渐得逞的笑声里,眸光陡暗,捏开他下巴,就势连瓶子一起灌进他嘴里。 “这药还是你自己享用比较好。” 说完往他下巴上猛然一锤。 含糊不清的惨叫声,传遍整个馆楼。 外面小厮道:“爷弄得那小白脸真激烈。” 另一个人附嘴:“可不是,爷前几天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小白脸,也是辣的很,事后那房间啊,啧啧啧,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61 血罗刀 羽涅踢开房间,赵时锦和几个壮汉在地上痛苦打滚儿。 身上都插着附有灵气的银针。 凤玖夕砍开白夭身上的绳子,专心致志给她施针,止住血液毒素扩散的速度,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她在篆笔技能上看过有一种医篆同源的治疗术,最高级别时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奇迹,将白夭放进灵气充裕的篆笔空间中,先稳住她伤势。 辟邪过来看到个人,刚想开口。 “辟邪,帮我好好照看这个人。” 话音落下,人已不见。 辟邪:死丫头,本座是神兽,不是老妈子。 它怒吼一声,有小情绪了。 凤玖夕返回房间里,场面乱做一团,羽涅暴力狂,把进犯的人叠得小山似的,踹出门外。 “二当家,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大当家。” 少女珠华玉泠的容颜映亮了所有人眼睛。 修罗部的人不敢相信这惊为天人的少年就在一个时辰前烧了他们一窝人。 都如狼似虎的扑向少女,结果很惨,好些人被踢出了门外掉到楼下去。 外面花枝招展的伶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同时还不断有武者涌入,羽涅打人不嫌少,来得越多,打得越狠,房间始终维持着六七个人的样子。 凤玖夕从人堆里找到满口是血,倒在地上的赵时锦,踩在他心口上,厉颜不可犯:“说,解药在哪儿。” 赵时锦吞了毒药,还没来得及解,满脸通红,“我不会给你解药。” 凤玖夕揪起他衣领,两拳下去,“你不说,我今日就端了你老巢。” 赵时锦脸红的出汗,眼光都仿佛要烧起来,身上火辣辣的涨热。 凤玖夕发觉他异常,松脚踹开。 赵时锦狼狈的揪开领口,怎么看都不对劲。 刚刚他要给凤玖夕喝的玄药,是一种高效*情药,药效劲猛。 **半身的壮汉在他眼前晃,刺激到药效发作。 脱开全身衣服,浴火焚身就抱住一个腰宽肉厚的大汉,他本是小星境修者,意乱之时,力量更胜一层,那大汉像白猪一样挣扎,发出脸红心跳的声音,赵时锦细腰扭得像杨柳,不停的撞击那大汉,眼里一片兴奋。 外面几个貌美伶人揶揄:“倌主平时把我们折腾的惨,还好这口。”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壮汉身材:“哎呦,你看他腰上全是肥肉,爷还不亦乐乎,要我早吐了。” 羽涅直呆呆的盯着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撞击,脸蛋微红。 凤玖夕没眼看,好好一个小姑娘跟着她,都被带坏了。 几个大汉的那种羞涩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后演变到都盯着他们看,凤玖夕一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蒙着羽涅眼睛,低头冒冒失失朝外面走。 没留神撞到一个人,抬头道歉时,眼眸透亮,哈喇子差点没忍住。 这人生了幅绝好的面貌,婉娈煞春樱,绮媚羞海棠,天水青衣迤,锦风拂玉槛。 他正幽幽地看着自己,眸光华昳深暗,像是盯了她好久。 凤玖夕别开他的目光,总觉得有种毛骨森然的感觉。 “他在玉楼那里,快抓住他!” 楼下冲上来一群人。 玉楼,他狭长的眼尾泛着浅淡的自然红晕,配上那双烟华水眸,如同能燃开倾世桃花, 凤玖夕受到了美颜暴击。 房间里面叠罗汉的修罗部人也冲出来喊打喊杀。 凤玖夕和羽涅直接跳到楼下。 乌压压的一群人围住了她们。 带头的刀疤脸大喊:“就是你们在鬼市里闹事,还杀了修罗部的人。” “你又是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 “破坏了鬼市的规矩,是要被拉进斗场的,你这水头,能挣不少钱呢。”刀疤脸不怀好意。 这些人是鬼市前区警卫司的。 双方陷入激战。 馆里弄得鸡飞狗跳。 御火黄符几乎要把馆楼烧掉一半,优伶们趁乱跑出去不少。 前区警卫司负责斗场持续,大多在纯武小星境地阶以上,隶属于判官部下。 武者涌入的越来越多,凤玖夕手里提着个脑袋扔到刀疤脸那里。 “羽涅,突出重围,撤!” 看样子馆楼是保不住了,她和羽涅甩开外面那些人躲到安全地带,亦步亦趋撞到后面的人,挥出幻剑,削掉了他一缕头发,悬在他喉咙前,及时收手。 “是你。” 玉楼容色绮好。 “我知道哪里可以出去。” 凤玖夕目里带着警惕,把幻剑架在她脖子上。 玉楼眼色平静黑暗,阴森森的有些病态。 “我是这楼里的头牌,你们现在这一闹,馆里很难再恢复,我和你们一起走。” 玉楼的眼色在昏暗里明如星辉。 凤玖夕顿觉可惜,这样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是个倌儿。 “我有办法带你们出去。” 凤玖夕收回剑。 “带路。” 馆楼连接斗场,玉楼左拐右拐把她们带到一个关押着奴隶和幻兽的巷子里。 那些奴隶盯着他们三人的眼光很吓人,凤玖夕一路走过角落里一个笼里的奴隶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奴隶像是才从斗场上下来,满脸的血还冒着热气,急喘的呼吸着,深疮口暴露在外,手臂上野兽抓扯的伤口,深可见骨。 从体型上来看,是个魁梧汉子,鲜血滴到他的刀上立刻消融,血罗刀。 他看见有人经过,像只发疯的野兽歇斯底里的喊叫,却只能发出低如蚊呐的声音,和白夭一样是声道系统破坏掉了。 即使犹如困兽,凤玖夕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残留的一丝威压,不像是一般的武者能有的。 想着,他们已经走到通道口。 场地里有四五个鬼差。 玉楼道:“打开他们后面的门就能出去。” 凤玖夕翻出幻剑,下手快准狠,解决掉几个人。 和玉楼一起逃了出来。 这里是一片树林。 玉楼的颜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更美了。 眉目如画,绮年玉貌,气质矜贵。 单凭外表没有人会把他往伶人那一档想,反而很像是哪家出来的贵公子。 他温雅有礼道:“公子,就此别过。” 凤玖夕望着他的天青色背影,凝声道:“你打算去哪儿?” 玉楼停下来,背影很沉重。 “我也不知道。” 62 天上地下你最好看 凤玖夕几步走了上去。 他的侧脸在淡淡的光线里,冷白冷白的,那是太久没见到阳光不自然的白,眼尾淡淡的桃花粉勾勒出他绮美气韵。 委身在鬼市馆楼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当真是明珠掉到了黑水旋里,意难平。 凤玖夕不想了解他过去经历过什么,但愿他这样的明珠永远不要再沉沦在不属于他的地方。 遂道:“你如果没地方去,不如跟着我。” 玉楼脸色紧了紧,似乎很吃惊,又有几分渴望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凤玖夕信誓旦旦。 她其实是想把他先安顿在花辞树那边。 玉楼眼里的光影淡寂下去,俊脸绷起,似乎在强烈克制着某种情绪,声音低暗的如秋霜打过:“我这样的人,你不会觉得恶心。” 他桃花眼睁开了些,眦角暗红,艳的心惊,配上白蕴的脸色,就如第一眼见到的那样,有种不协调的病态美,而且他看人的目光太深刻了,仿佛随时都会发狂。 不正常的眼神,想是常在楼里导致的。 凤玖夕脸色闲静:“你长着这样好看,我为什么要恶心,你别太在意,我自然也不会留意。” 玉楼眼里春波脉脉,态度媚好,嗓音里如同润了水汽柔得勾魂:“公子是想让玉楼服侍你。” 他烟视媚行的样子比女子还要娇艳。 凤玖夕觉得自己再不阻止,他下一秒就会脱衣服取悦。 “不是,玉楼公子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用服侍任何人,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 玉楼眼里的波光汹涌跳动,薄唇紧呡,似在挣扎,自己真的能爬出无边的地狱,渴望到一个全新的人生。 浮于眼表的靡媚之色消去只剩下彻底的阴郁。 他表情上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公子,如果你愿意,玉楼随时都可以服侍你。” 凤玖夕感叹,这是职业病发作了,有必要规劝他:“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服侍人,我不爱听。” 玉楼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做出一个端恭有礼的姿势:“是的,公子。” 虽然面貌绮艳,正常起来看着顺眼多了,只是那双漆靡阴暗的眼底似乎装着很多秘密,凤玖夕还是不惯正视他太久。 一片叶子从凤玖夕眼前飘过,仿佛落地成冰,一丝风从她身前掠过,冷得她发紧,强劲的寒压霸道掀翻玉楼,一双冰彻的黑眸瞬间占据了她的视野,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身上独特的沁骨气场。 “阿夕,你就是以这种方式来想念本尊的。”他嗓音薄凉压抑,怒气隐隐。 深幽的凤眸里,仿佛随时都会飘出冻死人的雪花。 凤玖夕被他挖心挖底的冷迫眼光盯怂了。 大佬好像真的发怒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没亲手,哪种事她是打死都不会做的。 “公子,这位是....”玉楼还躺在地上,音色柔婉。 雪夜澜深彻的目光在凤玖夕脸上逗留一瞬,怒气未消,冷冷转身,藐视着地上的男人。 玉楼只觉得那双眼似千年玄冰积聚,那种气迫似来自极域寒地。 他的样子不及弱冠,身上却存在着能把自己骨头节节冻碎的威压。 男人一开口似乎能卷起一阵雪风:“就凭你这孱弱无能,搔首弄姿的野男人也敢觊觎我的阿夕。” “你们。”玉楼表情忌讳。 闭关的日子里,雪夜澜对阿夕的思念没有一刻松懈过,今日他是感受到心腔震动,知道他的阿夕不省心,瞒着灵域众臣,偷偷溜到九璃的,结果阿夕不想他不说,还和别的乱七八糟的野男人一道。 决定再也不回灵域,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没有关注凤玖夕穿得男装。 于是当着玉楼的面在凤玖夕唇角亲了一下,揽紧她纤腰,眼里满是控制欲,故作挑衅:“阿夕她是我的人,我们就是你认为的那种关系。” 死不要脸的雪夜澜,无时无刻都想占她便宜。 她瞪着雪夜澜,眼里满满的杀气,如果自己打得过,早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君上大人深情凝视,还在散发他的无限魅力。 “阿夕,我魅力四射还不够你看,如果你腻了,我可以变身的,天天换花样,保你新鲜感。” 凤玖夕脸黑了,她想静静,就算是魅力四射,也不用自卖自夸啊,堂堂君上本质里是逗比吗。 “雪夜澜,我觉得你还是这幅样子比较顺眼。” 雪夜澜眸光暗淡,很不满意:“顺眼你还找别的男人。” 他再次看向玉楼时,眼底泛起嫉妒的火焰,“你喜欢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类型。” 凤玖夕怎么觉得君上大人眼里酸酸的。 “天上地下你最好看,玉楼他和我没有关系。” 君上大人的眸光幽幽瞟到她脸上,势要弄个清楚。 “这事说来话长,边走边给你解释。” 雪夜澜目光濯亮,扣着她柔腰,朝前走去。 期间凤玖夕几次想拔下,他那只手却像是钢筋焊死。 雪夜澜眼底的控制欲未散:“我再不看紧你,你这小妖精就该蠢得被不三不四的野男人拐走了。” 凤玖夕不服:“我怎么就小妖精了。” 雪夜澜勾起她下巴认真道:“因为你把我的魂勾走了。” 男人如雪的肤色映上暗红的唇,在晴柔的光线里,摄人心魄的明媚。 这才像会勾人魂的妖精嘛。 他们到达花辞树府邸时,天彻黑。 花辞树开门,看到眼前这阵仗受到了惊吓。 两个男人,姿色都是顶好的。 其中一个看起来更美更凶的还搂在四公主腰上。 他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被四公主强吻,还用眼神杀威胁自己离她老远的那个。 “四公主,你真给我送男人来了。” 凤玖夕点头。 玉楼的表情霎时惨白,眼里阴暗到没有一丝活气,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 他的目光在雪夜澜身上瞟了一圈,小声道:“他身材是不错,凶了点,我怕。” “这个不是。”凤玖夕窘迫解释。 雪夜澜身上寒度增加。 花辞树很规矩的朝后退开一步。 在风雨欲来前,惊风火扯:“那就是后面那个。” 凤玖夕咳了一声,在君上大人疑惑的注目下,无地自容:“那个也不是。” 花辞树喃喃:“看他也不像是脱衣有肉的类型。” 君上大人盯凤玖夕的眼神陡凛,似笑非笑,像是一朵极地里的妖花,迷人又危险。 “凤玖夕,你是不是应该与我解释清楚。” 63 灵域一枝花 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好呢。 “嗯?”雪夜澜的声音不容抗拒。 凤玖夕眸光亮亮的,很柔弱无辜的样子。 雪夜澜无动于衷,她的阿夕他还不清楚,演戏什么的,逃不开他的眼睛。 凤玖夕没辙了,倒豆子似的,一口气说完,“今天上午我来找花辞树,与他分享绘画心得,言及写实系风格,男人的性感果体最好。” “没了。” “没了。”凤玖夕低头摸鼻子。 花辞树看情况不妙,笑脸道:“来了,就都别再门口杵着,进屋去。” 凤玖夕如同解脱,摸了摸嗓子,“正好我口渴,想喝杯茶。” 她大步跨去,忘了雪夜澜正搂着她,被拉扯回来。 凤玖夕发虚的对上他那双黑浓凤眸,他手上的力道更紧了。 “天黑,我搂着你,免得摔跤。” “我看得见路,能走的。” “嗯?” “好吧,我眼神儿不太好。” 他们三个在前面走。 凤玖夕看玉楼没跟上来,转面正欲喊他,心里惊了一跳。 黑暗里的玉楼像是一具僵尸,那双眼绮态化尽,死冷的仿佛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正盯着自己。 不过一眼,他眼里渐渐有神,跟了上来。 凤玖夕不再关注,刚才那一眼是错觉吗。 雪夜澜揉了揉她脑袋,“我在这里,你还敢看别的男人。” 君上大人很生气,画的事一会儿再与她清算。 凤玖夕理直气壮:“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不能看别的男人。” “我是你最重要的人,这辈子,上辈子。”他一字一顿。 回到画室。 花萌萌尽宾客之道,给四个人上了清茶。 君上大人眼色冷傲,低武大陆的茶连宵引都看不上,怎么能浊了他的眼。 “花萌萌,你这茶好喝,清香润喉。”凤玖夕表情愉悦。 君上大人拿起来喝,皱了皱眉,这一世的阿夕都沦落到认为这种粗茶好喝,苦不拉几的,这茶连灵域的马都不会喝。 和灵茶差远了。 他刚放下,凤玖夕朗声道:“雪夜澜,是不是很好喝,花辞树的调茶手艺很好的。” 他本来想附和,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彻底黑脸,他家阿夕对别的男人都不吝夸赞,却只夸过他的美貌,这还用说吗,天上地下老子第一,灵域公认一枝花不是浪得虚名。 扫兴道:“不好喝。” 凤玖夕表示他就是个土鳖,不想和他说了。 花辞树期间一直在打量玉楼。 “四公主,其实我还是不想尝试画果男。” 凤玖夕道:“他不是我让你画的模特。” 花辞树点头:“我觉得也不像,一看身上就没肉。” 这家伙,从一来就火辣辣的盯着人玉楼看,是有多执着画美男。 “这个人是我从鬼市救出来的,先安顿在你这里。” 花辞树鹿眼水灵灵的,“四公主,我现在自己都养不起,怎么还能再养一个。” 玉楼低着头,表情卑微,几乎咬牙道:“公主,玉楼还是不添麻烦了。” 凤玖夕总觉得他身上隐藏着什么。 “玉楼,本公主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他没钱养,我养你。” 她豪情万丈。 雪夜澜的声音很不应景:“你养他,你当我不存在。” 全场寂静。 凤玖夕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作为九璃最不受宠的公主,份例不多,也是最近凤帝常去蒹葭宫,日子才算有个盼头,不然她也不会犯险和太子做交易,除了青州那点矿脉,自己还真没钱养人,那就换个方式。 “花辞树,你不是欠着我债,现在一笔勾销,我每个月再贴补你一些钱,你看如何。” 凤玖夕的眼光很真挚。 玉楼道:“我还是走吧。” 凤玖夕切金碎玉道:“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 雪夜澜开口了:“凤玖夕,你如果实在没钱我可以借给你。” 说是借,其实他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她,这样说只是让她有压力成长,毕竟现在的阿夕太弱小,应该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又道:“但我有一个条件,玉楼,你以后必须要效忠四公主。” 玉楼脸色沉进黑暗里,很苍白。 “不愿意。”雪夜澜逼问。 他内心如火炙一样在煎熬,如果不答应自己又能去哪里,再回归永无天日的地方。 “玉楼。”凤玖夕的声音柔柔响起。 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玉楼闭上眼睛,平复了所有挣扎,再次睁开,一片清凉。 身体松懈下来,看向凤玖夕,明然道:“我愿意。” 雪夜澜当即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灵药给他。 “噬魂丹,喝了这瓶药,如果你背叛四公主,你的魂魄便会收归在我这里。” 玉楼白着脸喝下灵药。 雪夜澜指尖弹出一片彼岸花到他命宫里。 “以后你的命就是阿夕的。” 花辞树想说其实不用贴补的,他家里正好缺个小厮。 凤玖夕也有话想说,唉,以后要还君上大人一笔巨债了。 她腰带里的金篆笔飞了出来,悬在离花辞树比较近的地方。 不是金,红光,而是青光。 灵光形式也是一条一条的如同树脉。 花辞树吓得躲到羽涅背后,金篆笔就跟着他转。 “四公主,这什么东西。” 凤玖夕也很诧异。 呼叫辟邪。 辟邪道:“是碧雷剑的光,反应在篆笔上。” 划,一道碧色灵光划过,挡在花辞树面前。 他的表情几乎给跪了。 “灵剑大哥,咋们素未平生,别杀我。” 碧雷剑闪烁着清晰的绿色树纹灵光。 荧绿的光点落在他身上。 凤玖夕手指温暖。 “你们发现没有,房间的温度上升了。” 离花辞树最近,画台上一株绿植发芽了。 玉楼最先发现,“你们看他脚下。” 地上一圈树脉幻影图案将他包围在里面。 灵剑自转。 上面的木属性晶石闪烁着碧光色灵光。 花辞树身上也有流沙般的碧光在流动。 一丝丝吸进晶石里。 花辞树动不了,吓得抖不成声:“我不想死啊,还没取媳妇儿。” 雪夜澜道:“灵剑自身的剑气也在往他身体里灌。” 花辞树觉得骨头都要炸开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64 我能跳一下吗? 凤玖夕道:“这灵剑是在和他结契吗?” 花辞树鬼哭狼嚎:“四公主,你快想想办法,我觉得我骨头都快炸了。” 雪夜澜疑惑:“他身上有灵气。” 花辞树继续哭:“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花辞树他不是修者,身上的应该是元气。” 雪夜澜道:“重塑根骨。” “以他一个普通人是受不了如此强的剑气,这剑与他有些渊源,似乎更像是在召唤他。” 凤玖夕眼里光线不明。 “救命啊.....”花辞树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辟邪说话了:“这把碧雷剑是宫池砚带到空间里来的。” 宫池砚,花辞树止啼。 “我师父。” 碧雷剑灵气变弱,地下的树脉图案也消失,花辞树冥冥中与这把剑似乎有某种感应,接到手中,彻底恢复平静。 他骨头也不疼了,相反还神清气爽,身体处于一种玄妙状态,手里的剑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周围涌动着能使枯木逢生的温暖灵气。 凤玖夕吸进去一口都觉得回甘。 花辞树似乎请求:“四公主,我能跳一下吗?” 凤玖夕莫名其妙:“你跳。” 然后他们就看到花辞树一蹦到房顶,然后抱在横梁上,差点没把房子戳个洞。 开挂了? 他胆颤心惊:“我怎么下来。” 凤玖夕鼓励:“再跳。” 他第一次上房,对于这种事不熟练,心情又激动,一个没注意踩滑,身体扭到梁柱下,蒙眼掉下去。 “啊啊啊,我不想死!”他像只挣扎的蝴蝶。 凤玖夕死板道:“花辞树你没死。” 他好像掉到了一个寒潭里,睁眼就对上一双深井冰。 脸更白了,差点吓死。 凤玖夕看到这幅场景,脑袋里想了一整部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狗血桥段。 满屏的bl粉红泡泡。 君上大人嫌弃的把他扔掉。 深井冰射向罪魁祸首凤玖夕,自从来了低武大陆,他觉得身为灵尊的威严已经挽救不回来了。 花辞树摸着尾椎骨表情痛苦,然,好像不痛,满眼星星的凝视了雪夜澜一眼,难道被深井冰抱一下,抗摔打能力都变强了。 他一抖,很快转移视线,再看,眼珠子都会被抠出来。 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四公主,我好像一点都不痛。” 雪夜澜冷冷朝他背后踹了一脚。 花辞树还没站稳,又摔趴下去。 “雪夜澜,你干嘛踹他。” 意料中的惨叫声没响起。 雪夜澜脸色清悠,“我测测他的根骨,没有叫,是比以前强了。” 他刚才说的重塑根骨,意味着花辞树以前身上有灵根,灵剑感应他的时候,雪夜澜感觉到一丝灵息,像是被突然激活,而且自己灵核里那股青巫魔气也有反应。 花辞树刚号啕过一场,眼睛红成小兔子,看着自己手里的剑,莫名怀念。 “四公主,这剑我像是见过,记不太清。” 凤玖夕道:“这剑有灵性,又给你重塑了根骨,你和它有缘,拿着吧。” 花辞树眨巴了一下兔子眼,“可我不是修者,不会习剑。” 碧雷剑像是听到他的声音,碧光一拍拍震动。 花辞树道:“我神识里出现了密密麻麻青色的字。” 雪夜澜道:“是碧雷剑把剑谱反应到了你神识里,你注定要成为剑修。” 低武大陆大多数人都对于玄修一道趋之若鹜,如果有这好事,不得蹦跶个几天几夜,可花辞树是个例外,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精深自己的画技,然后喜滋滋的拿去和凤长缨分享。 他眼神暗垂,凤长缨,自己还在做梦。 凤玖夕想起道:“花辞树,你刚刚说你的师父是谁?” 花辞树抬眸深视向她:“你认识我师父。” 凤玖夕摊开手里的金篆笔。 “这个就是他的。” 花辞树仔细看篆笔上的花纹又不太一样。 “我师父是有一支和你差不多的篆笔,是纯金色的花纹也没这复杂。” 凤玖夕道:“就是这支,我给升级了。” “你师父是青国的天命法篆师。” 花辞树一脸茫然,对于师父他了解的不对,自己很小时被他捡到,有一手冠绝天下的画技,却甘愿漂泊浪迹,闲云野鹤。 看到外面的天色,她陡然想起了白夭。 都怪那个雪夜澜过来搅和,话不多说,神识一动进了空间,雪夜澜跟着进去。 花辞树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 羽涅淡定:“公主去空间里有些事。” 空间里,白夭还躺在草地上。 情况很危险。 这一回,辟邪如一只豹子拦住雪夜澜。 “灵域灵尊,本座的空间岂由你随便乱闯。” 雪夜澜不想理它。 辟邪暴吼一声,冲上去。 雪夜澜躲开。 它匍匐在后面的树枝上。 “我们打过。” “我不想和一只野兽打架。” 辟邪黑毛立起。 “本座在这里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食物了,灵域灵尊,应该可以祝我修为大增。” 他看凤玖夕表情很着急,跟本没听见辟邪的话。 大步过去。 辟邪二次攻击。 雪夜澜手里挥出强劲的灵气,一掌拍到他大脸上。 “滚开!” 辟邪被打在地上,滚了个圈,牙也不呲了,像是发作不起来的呆猫。 它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侮辱,这世上除了玉帝那小老儿,还没受过谁的巴掌。 它再次呲起牙时,雪夜澜老早没影了。 茄加树下,少女通过命魂能量延缓毒气。 “骷毒。” 白夭身体发黑,黑红色毒纹浮在手臂表面,雪夜澜一眼认出。 扔出一瓶灵药。 这不是骷毒的解药,是比玄药更高级的灵药,解低级毒药不再话下。 凤玖夕给她喂下,这里灵气充盈,几乎是立竿见影,白夭身上所有的毒纹都消失了。 脉息也恢复平静。 她安下心,目色疲累:“雪夜澜,我真佩服你,哪儿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 雪夜澜蹲在她身边面色和暖,“天枢的力量很强大,要找到这些药自然容易。” “你又欠了我一个大人情,看你也穷得还不起,以身相许吧。” 凤玖夕对他日常贫嘴,口吐芬芳,表示麻木了。 很正常的与他讲:“谁说我还不起了,你先记着,我还没走到卖身还债那一步。” 65 滚着来 “你的意思是你很有钱了。”雪夜澜表情冷魅,折百花,煞雪月。 凤玖夕微微敛下浓睫遮挡了眸中的迷蒙之色,再抬起时清定如初。 “本宫一国公主,岂会没钱。” 雪夜澜露出一个明媚春和的笑容。 “本尊对四公主的实力自然是信的过,到时就加着利息一起还。” 凤玖夕就知道他的笑容背后是彻头彻尾的腹黑心机。 “还有,本尊代表天枢楼,在这里放贷,利息很高的,我算了一下这瓶灵药大概值九璃繁华地带三间大通铺的价格,利息在本金基础上的五六倍之间,滚着来。” 凤玖夕脸都黄了,九璃商业中心的商铺,她就是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但是她在雪夜澜面前,一定不能认输。 她脸上每一丝情绪变化都分豪不差落在雪夜澜眼里,他的嗓音里带着磁性荡漾开,“你滚着到我床单里来也可以。” 眼里泛着如丝的灼光,看着像是在挑逗她。 妈蛋!凤玖夕脸板的微红生俏,揪住他领子拉过来,嫣然红唇近在眼前,雪夜澜喉珠滚了滚,眼前恍惚一瞬,耳畔响起低沉的轻吼:“笨蛋,本宫怎么会傻到滚进你床单里。” 她低低一笑,温热的气息喷进他耳里,雪夜澜眸光一荡,仿佛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迫不及待想攥住她红唇,餍足那抹芬芳。 凤玖夕如同一抹流风,放开他衣领。 被君上大人占了那么多回便宜,这次该换她好整以暇的欣赏这幅如痴如醉的绝美瞬间。 “君上,你不是嘴挺利索的,怎么傻了,怕我还不起你啊。” 君上大人白里透红,烧到了耳根子。 凤玖夕还不放过:“君上水色真好,真真会迷死万千少女。” “你住嘴!不许对本尊无礼。” 君上大人也学她刚才那样,揪起领子扯到自己面前,眼里含嗔,薄唇滚烫,“阿夕,我饿了。” 他的脸色似霞桃纷飞,醉人心弦。 吼!辟邪一道掌风分开他们。 凤玖夕不稳的跌了两下。 脸上有两抹可疑的粉晕,刚才雪夜澜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是玩儿到火了,她觉得段位还是太低,以后还是不要再挑战了。 辟邪金瞳带着野兽的隼利,瞪着雪夜澜,战意满满。 “上回你逃出了空间,本座甚为可惜,今次我就吃了你。” 它两只金色大翅膀扑动,带起强大的风力,凤玖夕觉得脸都要吹成好几半。 开启红罗网才防御住劲风。 雪夜澜在狂风中,如同焊死的雕像,纹丝不动。 厉害,要是她有这定风神技,出门都横着走。 雪夜澜眸色变蓝,银发笔直朝后,表情绝傲。 “本尊说过不与野兽打架。” 辟邪加快翅膀挥动频率。 凤玖夕防御罩也不得不加强。 他们两个要火拼,她管不着。 只是飓风太猛,她一旦卸下防御,别说出空间,势会卷到天上去放风筝。 “辟邪,你能不能等我和白夭出去再打。” 辟邪如同战神,威风凛凛,凤玖夕那点儿声音,全当没听见。 “本座已经很久没开过杀戒,看上了你这个对手。” 雪夜澜手中变出一把雪月寒剑,插到地下,发放出一个蓝色结界反挡回风暴。 红罗网结界变弱,裂开一缝隙,风暴势不可挡的卷了进去,吹翻了她。 雪夜澜蓝眸深亮,拔剑反越向半空中,划出一道深蓝色巨大剑影穿破风浪,剑气所过之处,开辟出一条道,两边数丈高的风巢,如同滚滚乌云。 剑影速度极快,靠近辟邪时,分化成无数道,每一道都夹着雪花冰凌,在风巢中冻结成一片。 “好强大的灵力。” 辟邪战意被激起,咆哮声惊天动地。 收敛翅膀,身上金光熠熠,喷出大大小小的金片,融化掉一部分冰层。 凤玖夕从地上爬起来,两眼冒金光。 辟邪吐得那一串串金片,都是金币。 这才是真正的发财兽。 啥都不说了,捡钱! 一人一兽都不打了,就直瞪着她大把捞地下的金币。 她抬起头来,兜里装的满满当当,干巴巴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继续。” 她现在巴不得他们干起来,以辟邪吐钱的数量,再捞个几把,就可以还清雪夜澜的巨债。 自己还能大赚一笔,岂不美滋滋。 她也有担心,这些金币流在市场会不会造成通货膨胀,不如融了做金条保值。 雪夜澜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变为玉笛,插在腰上。 辟邪也没心情再打了。 虎睛阴隼,“这些金币都是灵气幻形。” 凤玖夕眨眼就看到自己兜里的金币没了,超想哭。 君上大人勾起一丝邪笑,就等着她还不清钱,以身相许。 没钱捡她很扫兴的坐到茄加果树下,捡起灵果吃。 看到君上大人,广绣飘飘的从空中下来,再好看的容颜也勾不起她的兴趣,给郁闷的,只想赶快把钱还给他。 辟邪似乎心情不畅,就趴在茄加果树上,耷拉下一条尾巴,慵懒的看他们两个。 “喂,辟邪,我有点事想问你。”凤玖夕啃了一口灵果,面色皎皎仰头看它。 辟邪金瞳微微亮开,隼利之色消散,懒洋洋应声:“说。” 凤玖夕道:“我在篆法技能上看到过一种医篆同源的炼药技能。” 辟邪答:“金篆笔提升至二级,可以辅助炼药。” “你说的那种叫织灵。” “织灵。”凤玖夕眼里尽是不解。 辟邪气鼓鼓的,超凶:“蠢丫头,你书白看了。” 雪夜澜一脸不爽,阿夕被一只神兽叫蠢丫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畜牲,不准对阿夕无礼。” 一人一兽四目相对,凤玖夕总觉得空气中有种电光火闪的压力。 辟邪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是一个不太正经的人。 “小屁孩,不准对本座无礼。” 君上大人蓝眸如冰,蓄势待发。 凤玖夕汗颜,她心好累,这两个都幼稚的像小屁孩。 “辟邪,技能书上没提到过织灵。” 辟邪不与小屁孩一般见识,收回目光。 他跳下树道:“金篆笔随着主人的等级越高,吸收的天地灵气就越多。” 66 干你想干的 凤玖夕一点既通:“金篆笔也可以提取出灵植里的灵气,用来练玄药,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辟邪瞥了她一眼:“织灵时一旦中间出现断裂,你就会前功尽弃,再者,你不仅要能驾驭金篆笔,还要能控制你笔下各种灵植,尽可能让它们发挥出最大的药性,需要用到一个辅助技能,水木清华。” “你要织成灵语,才能操控,并且金篆笔到达**可以变化为辅灵琴,二级织出的灵语本则上是抚慰灵植的乐音。” “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凤玖夕晕了。 辟邪又道:“这些辅助技能可以通过组合,提高战斗能力,金篆笔是可以引用灵气隔空刻符的。” “书上没有介绍水木清华这种技能。” 辟邪道:“这种技能没有标准,要看你自己怎样去悟,其也是医篆同源的核心。” 凤玖夕木木的。 辟邪心情郁闷:“本座就知道没有谁可以掌握金篆笔的所有技能。” 雪夜澜道:“你迫不及待把这些告诉阿夕,想来是困在这里出不去。” 辟邪拍了两下翅膀,吼了他两声,“金篆笔有个缺陷,只要这蠢丫头能找出这个缺陷修补好,本座就可以从篆笔里出去。” 它眼里沉淀着无人可知的沧桑。 凤玖夕又捡起一个茄加果来啃。 “笨丫头,本座说得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辟邪狂吼。 凤玖夕捂住耳朵,“辟邪,你别那么暴躁嘛,我看很多法器都可以镶嵌法宝什么的,这只笔应该也可以吧。” 辟邪懵了一下,这丫头思维很活跃,想法很多,说不定歪打正着能助它恢复自由。 “金篆笔是上古圣器,自然可以。” 凤玖夕懂了。 脸上挂着一抹明释俏皮的笑容,像是捡到宝了:“辟邪,我还有事,下次再来向你请教。” 说完,自顾自离开空间。 她走了,雪夜澜自是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蓝眸来回藐了辟邪一眼,得出结论:“又黑又丑。” 辟邪眯了眯眼,气息危险刚烈:“你身上有种噬杀气息,激起了本座久远的战意,你叫什么名字,本座认定了你这个对手。” “雪夜澜。” “你这畜牲不配做本尊的对手。” 辟邪气吞山河:“雪夜澜,本座记住这个名字了,待日后本座势会以最尊贵的姿态让你匍匐在我的脚下,自惭形秽。” 一丝阴嗖的风刮过,辟邪狂啸的战意,碎裂刚才结冰的风巢,大片冰屑粘在它胡子睫毛上,对着空无一人的草地,气得跺脚:“雪夜澜,你竟敢无视本座,你等着,本座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以懈今日巴掌之耻。” 出了空间,花辞树咋乎乎的:“四公主,你可回来了,刚才碧雷剑对我无礼了。” 花辞树一脸受委屈的小媳妇儿样。 凤玖夕倒嘶了口凉气,“它怎么你了。” 花辞树抽了两口气,难为情道:“它,它强行把我拉到院子里练它,我还被迫劈了好大一个叉,裤子都撕开了。” 他穿着下裳,从外面看不出来。 很伤心道:“四公主,我只想画画不想练剑,你有没有办法不要让它跟着我了。” 碧雷剑飘在他身边,一跳一跳的,散发着耀眼的碧光很嘚瑟的样子。 凤玖夕悠悠道:“要不,你问问它。”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他一脸丧:“剑兄,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 剑光消失,花辞树循循善诱:“你答应了就摇两下。” 碧雷剑上下一摇,回到花辞树手里。 他眉飞色舞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绽放开,又被强行拖到了院子里,裤子轻飘飘的搭在门槛上。 “剑兄,你放开我,我裤子掉了,在空中乱晃会冷死的。” “啊!我不会劈叉啊!”花辞树的惨嚎在夜幕里很是凄惨。 凤玖夕笑得扶着桌子打跌。 “雪夜澜你看,花辞树裙子里的风景是不是很好看,那大长腿看得我实名羡慕。” 雪夜澜脸黑的能滴水,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或者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玉楼也傻眼的盯着她看,转刻想起赵时锦的惨状,又平静了,四公主是个奇女子,他埋头,像是在遮掩什么。 雪夜澜音沉寒水:“你还不快走。” 玉楼抬头对上那双冰琉璃似的黑眸,绮色漫出眼角眉梢,离去的身影若风中清摇的柳条。 走到外面,裤子飞出去搭到花辞树脑袋上,门砰的关上,屋里的光线都昏暗一瞬。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湮没隔绝。 玉楼一袭天水青衣在风中摇曳,如画眉目笼上朦胧的灯影,挣扎迷茫一点点深刻在绮媚容颜上,匆步走进深廊里,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慢慢病态僵化。 房间中,灯光似乎都要结冰,凤玖夕在男人冷绝的注目下,笑不出来了。 瞟天瞟地,就是不敢看对面的男人。 “很晚了,我要赶紧回宫去。” 她计算着如何能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接近那扇门。 悄咪咪走了两步,像是撞在了寒铁上,眼前转星星。 “夜了,你就别走了。”男人扣住她腰杆一个转身压到门框上,离地两寸。 凤玖夕被他扣着腰,踩不到地,眼神凶悍,一脚朝他下巴底下踢,男人腾出一只手,稳当抓住,过程中她的鞋袜被扭掉,葱白如玉的美足近在雪夜澜眼前。 “臭流氓,不准对公主无礼。”羽涅斥道。 雪夜澜眸光凝在那只纤足上,晃晃的。 袖子一挥,羽涅就倒在地上。 他修长的手指如同一片羽毛划过她掌心。 凤玖夕嗔怒:“雪夜澜,你这变态,再敢动,老娘阉了你!” 她话音刚落,男人一拽,她就被迫坐到他腰上。 脸泛粉霞,伸手想去甩他耳光。 男人不怒不脑,攥住她手腕搂在自己腰上,朝里走去。 “雪夜澜,你想干嘛?!” 男人面容清冷,语气如同空山新雨后,又清又润:“干你想干的。” 凤玖夕被按在了桌子上 雪夜澜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的衣服扯得半开不解。 等等,他这是要.... 凤玖夕别过头去。 吞吞吐吐:“雪夜澜,我觉得....我今天不适合画画.....” 雪夜澜捏住她脸蛋凑到自己面前,发丝凌乱落在她脸畔上,眼底欲念陡升,语气迷惑:“你还想干别的....” 67 把画给我 他火热的目光纠缠在她脸上,身上的温度也灼得熏人。 凤玖夕脑中一团乱麻,朝别的地方瞟去,昏黄的光线中,他衣服里恰到好处的留白,勾起她想要在进一步看清的冲动。 “阿夕,你对本尊可还满意。”他沙哑低沉的嗓音如同世间最要命的陷阱,令她心旌摇荡,脸上渐浮的红晕,似无数桃花在这一刻燃尽,眼里荡起姚冶之色。 男人脸色似真似幻,醇热的气息如同美酒,醉得她身心归于缥缈。 呼吸相间,凤玖夕碰到旁边笔洗,神智陡清,蒙住他要得逞的薄唇。 那柔软醉人的温度如同电流过遍她全身,脸上红晕还未完全退散,“雪夜澜,你少在我面前用美男计,我现在没有心情作画。” 她以为在艺术面前,会心静如水,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魔力。 雪夜澜的唇如同蝴蝶振翅,幽深的眼眸里传递着难言的情愫。 凤玖夕猛地收回手。 雪夜澜放开她的脸,将指尖移到她唇上,低低倾诉:“阿夕,不要说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只想就这样看着你,永远,永远。” 他的眸中闪动着无以复加的如丝柔情。 凤玖夕心里小鹿乱撞,如斯绝色近在眼前,要说没一点动容,就不太正常了。 “阿夕,阿夕.....”他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磨尽流年,刻进心骨。 “这辈子,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融心刻骨的嗓音里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紧紧将她揉进怀里,凤玖夕心里一恸,这种感觉仿佛天荒地老。 直到凤玖夕疼得发出一声叹息。 他的手恍惚松开,轻叹道:“阿夕,我可以护着你了。” 上一世,他就是因为没有能力保护阿夕,才酿成大祸,掀起一场灭世浩劫,这一世,他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两百年的寻觅,于他而言就仿佛一场噩梦,他再也不想重来。 最后还是凤玖夕挣脱了他的怀抱。 眼晃了晃,视线四处躲闪。 “雪夜澜,你能不能先把衣服衣服穿好,有话好好说。” 雪夜澜扣起她下颚转到自己身体前,嗓音好听的能让耳朵怀孕:“阿夕的画我还没见过,我想让你为我画一幅。” 凤玖夕一眼就被他的身体吸引了,细腻的肌理,流畅的线条,在衣服里若隐若现。 阿夕喜欢看他的身体,他自是求之不得。 “天晚了,我不太看得清,改天我一定为你作画。” 凤玖夕想逃。 雪夜澜笑吟吟道:“看不清楚,你可以凑近看的。” 凤玖夕像小白兔一样盯着他,“君上,我觉得我已经凑得很近了,主要是我的问题,现在太晚了,我失踪了一天,我娘她现在一定急得团团转。” 雪夜澜看她柔得像小白兔,低嗤了一声道:“你与别的男人谈论画作都有说有笑的,到本尊这里就怂了,这不太像你的风格,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本尊都要参与。” 雪夜澜把旁边笔洗里的一直细毫毛笔递给了她,“画吧,本尊想看。” “好,我给你画。”凤玖夕夺了他手里的笔认输了。 看似下笔脸色一暗,没穿鞋的那只脚踹开他,就跳下桌子跑得远远的。 小白兔变小黑兔,凶相毕露:“想要老子给你作画,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她站在最近的窗子边,叩了两下没有打开,恶龙气势一下就焉了。 “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为了防止你逃跑,本尊早先做好了一切,还是乖乖为我画完你才能走。” 凤玖夕一脸倒霉样,早上就不该乱发愿,这下好了,自己给自己套路了。 她转过来时,雪夜澜已经脱干净了上衣,在灯晕的烘托中,像是上帝的瑰宝。 卧槽!他还在脱裤子。 凤玖夕尔康手:“等一下,君上不用再脱了。” 再脱凤玖夕的鼻血就要管不住了。 君上大人看她脸都吓红了,就没有在继续了。 凤玖夕迅速铺开纸开始画。 她心里祈祷着赶快结束脱离狼窝。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画好,她不甚满意,画里的君上差强人意。 君上迫不及待相看。 凤玖夕卷起了画,藏到背后,对上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 “君上,我就说光线太暗了画不好你,这画您还是别看了,辣眼睛。” 君上面色温然,“辣眼睛是何意?” 凤玖夕支支吾吾:“就..就是不入眼。” 说罢,雪夜澜已经站到她面前。 “把画给我。” 凤玖夕觉得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不把画给他会更惨。 转过面去,把画递到他面前。 雪夜澜细细观赏,频频点头,“原来阿夕心中的我还是美得。” 凤玖夕动了动眉毛,表情惑然。 他像是一个行家:“画画能反映出一个人内心的想法。” 凤玖夕表示他又在装模做样。 “说得你好像很懂,上回画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雪夜澜道:“我的画辣眼睛,阿夕画技如此出色,可要教教本尊。” 那三个字从君上大人一本正经的嘴里说出,凤玖夕怎么觉得想笑。 他施施然将画卷起放到桌子上。 “你既对本尊爱的沉深,这画你就收着。” 神特么的爱的深沉,凤玖夕对自己的画要求苛刻,这画本来是极好的,只是君上大人太妖孽,真人掩盖了画的风姿。 “谁对你爱得深沉了,我只是追求完美。” 雪夜澜道:“解释就是掩饰,你爱我有多深,我会不知道。” 凤玖夕又被气晕了头,雪夜澜是专克她的么。 给了他一个眼神去意会。 收起画放进空间里,走到羽涅面前。 “你快给她解开。” 他穿好衣服,手里飞出花瓣解开羽涅。 小妮子眼睛还没睁开,还在奶凶护主。 凤玖夕拍醒她。 羽涅从地上蹦起来,把凤玖夕护到背后。 “你敢伤害公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羽涅护主精神值得表扬。 雪夜澜解开房间禁制道:“记住你今日的话,倘若以后你敢违背,本尊会替公主清理门户。” 羽涅虽然怕他,还是昂首挺胸道:“我和公主建立了血契,绝对不会违背誓言。” 68 君上确定要去 开了门,花辞树还在院子里被碧雷剑折腾的够呛。 看到凤玖夕他们走过,如同看到了救星,向凤玖夕求助,她表示爱莫能助。 花辞树苦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开。 长廊深处,一抹青影,如九幽里的怨灵。 雪夜澜转头看去,他身影一移,躲进了树丛里。 路上,因为羽涅护主心切,多次阻碍了君上大人与凤玖夕亲近。 于是再次被君上大人用花瓣迷晕。 凤玖夕把她安顿在金篆笔空间中。 辟邪不满意,本座这里不是***。 “雪夜澜,你迷晕了羽涅我说不过你,可是本宫现在要入宫,你跟着我什么意思。” “当然是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凤玖夕越走越快:“宫里只有两种人,女人,不男不女的太监,君上确定要去。” 不管她走多快,雪夜澜也能跟在她旁边不近不远。 “本尊可以去你空间里呆着。” 凤玖夕停下脚步,脸板的像一片冰,“君上,你在城外有天枢楼那么大一间豪宅,我空间里又小又乱,怕委屈了您。” “我去你空间里呆着舒服。” 凤玖夕脸上升起疑窦。 他笑着打趣:“你勾走我的魂。” 凤玖夕正紧的:“我凤血镯空间里围绕着一圈蓝光,是不是与你有关。” 雪夜澜却很不正经:“亲我,就告诉你。” 说着他就自动把那张天地失色的盛世美颜凑到凤玖夕面前。 她扬起红唇笑得像只猫儿,下一秒眸光陡凶:“无赖,臭流氓,登徒子,王八蛋......” 话没骂完就被雪夜澜强势压到墙边,掠夺了她的呼吸,“本尊不在乎对你流氓。” 凤玖夕在他的亲泽中,连声音都一点点熄灭。 “雪夜澜,臭不要脸的,你说不过别人,就喜欢用强的。” 雪夜澜锢紧了她纤腰,眸光痴缠在她脸上,“只有对你,我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你懂么?” 凤玖夕有些怕了,他的眼神野性又灼热,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 强势的威压和爱意,让凤玖夕的目光无处可逃。 少女面色绝艳,美眸流滟,不经意的牵一牵唇角,动一动睫毛,都能造成他心里的风暴,想要彻底占据她。 他眼里欲念窜动,放开她,背转身去平息全身劲涌的热流,他怕如果再任自己放纵,会把她就地正法。 凤玖夕也不敢再去招惹他,她懂一个男人在发乎情时,很难止乎礼,特别是在这种环境里,她又打不过。 正想走时,男人的声音清澈执着:“凤玖夕,本尊认识你的时日也不短了,这期间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情。” 月光在他高大的背影上镀上一层银白,衣裾轻飘,苍茫浩荡。 他是在问她凤玖夕,而不是前世的阿夕。 少女素丽的脸蛋上也银辉皎然,“君上有颜有钱有身材有地位,那个少女不会心动。”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迷惘:“凤玖夕,我说的是情动不是单纯的心动,你有过么?” 囚困在魅的世界里,她的祈求,空间试炼里,她的倔强,即便是胡思乱想,也要势均力敌,还有再早时,他那双星穹般的蓝眸向自己望过来,诡心微妙的一瞬,到底有没有,她也不知道。 风吹过耳畔,她的声音如同荡起涟漪:“君上大人不用问我这些,虽然你这个人吧,平时厚颜无耻占多数,但是正经起来还是让我印象很深刻的,你的拼死相救,鼓励期待,远比你要我回答一个苍白的答案更有价值。” 少倾,雪夜澜转过面来,清绝的容,泓星的眸,薄红的唇,雪澈的衣,旖旎了月光,澄静了长夜。 若如初见,风华一场。 “你是我心爱的人,在你没有确定心意前,我不会强迫你。” 凤玖夕心头一软,他已经近在咫尺,凤眸里如同镀上银雪,又清又柔,“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感动你,让你有一天走进我的世界里,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人,把我们的距离从远在天边的近变成真真实实的近。” 凤玖夕眸中溢出水汽,原来他早已看穿了自己的内心,眼前的人影也比以前更锐化深刻了。 “阿夕,我雪夜澜的妻子只能是你。” 远夜里飞来一团雪光。 近了才看出是一只水晶色的纸鹤。 这是灵域的千里传音鹤。 雪夜澜手指一划,水晶鹤就化成一丝雪光。 雪夜澜的脸色渐渐沉下,冷到骨子里。 凝视向凤玖夕时又转为情柔。 “阿夕,我要回灵域一趟,这件事与你有关。” 他在凤玖夕脸上停留少焉,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才满意消失。 凤玖夕条件弧反应过来,他刚才亲了自己,还说灵域的事与她有关,what? 还有他刚才说灵光的事,又胡了。 灵域召开琼雁会,通俗来讲就是给君上大人填充后宫的。 这次宴会上,灵域美人之首的楚凌微自然在选秀之列。 座下有不少人都很看好她。 不仅是因为她天赋出众,姿容貌美。 更则,他们莳雨宫是灵域四大世家之首。 前来选秀的重磅人物还有其它三大世家。 分别是剑修世家,藏锋门的时羽裳。 梵乐阁的莫千舞。 蜃海之滨星岚岛最具天赋的星术师覃星轨。 楚老时不时和楚凌微意会。 楚老是楚凌微的叔伯一辈,分属雪夜澜部下,角宿部,主管内务。 楚凌微脸上挂着盈然的笑容。 藏锋门的时羽裳因是剑修的缘故,自带一种飘逸飒爽的气质。 莫千舞年纪最小刚满200岁,按照灵域普通人的寿命计算就在十五岁之间,活泼俏皮,元气满满,别人都在花痴君上,只有她对美食比较感兴趣。 君上还没有到,她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在场有些美人对她指指点点。 他的叔父丢脸的小声斥责她。 遂嘟起嘴收敛一些。 旁边的覃星轨,一身鲛纱银衣,服饰上绣着奇怪的星象图案,一头海藻般的卷发上,也坠着水晶星月流苏,肤色白皙,五官深邃,看起来有些不易近人的神秘感。 她也没有加入其它人的议论中,表情深静。 69 灵域的女主人 “君上,您可算回来了,属下都快瞒不住了。”宵引苦憋憋。 雪夜澜边走边问他:“本尊不是告诉过你,闭关期间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宵引抓了抓后脑勺,一脸憨:“是楚老,他大肆嚷嚷要开办琼雁会,凌微小姐还三番两次想见您。” 他说完,雪夜澜的脸黑的不能再黑,刚从紧牙司回来,被恐惧支配打了个哆嗦,还剩下十五天,他一定不能作死,再惹君上生气了。 雪夜澜疾走过程中,冷煞冲天,“他们楚家人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君上走到拱桥,里面的美人就坐不住了。 频频往门外张望。 覃星轨也好奇地往外面看了两眼。 一股雪冽威压势不可挡,覃星轨平静的面容上显出一丝紧张。 紧接着雪夜澜缓步入内,纤尘不染的雪蓝衣袂上仿佛荡着霜雪,银发丝丝缭动起姑娘们的春心,蓝眸幽暗,脸上的每一寸仿佛都是雪玉细细打磨,显得紧呡的薄唇艳如丹砂。 倾城之色,魅骨之姿。 莫千舞捧着圆润小脸,眼里闪闪发光,看傻了。 覃星轨眼色也怔了怔,在岛上就听闻过君上美颜第一,还以为那些人夸大其辞,今日见到真人她觉得那些人太谦虚了,这明明就是美颜逆天,把大殿里一众俊男靓女全比了下去。 “覃姐姐,我觉得我饱了。”莫千舞痴呆傻笑。 覃星轨认同,君上的颜的确养眼又养胃。 就是冷得像一尊冰雕。 姑娘们卖力的搔首弄姿,都希望能引起君上注意。 楚凌微的位置离他最近,穿着也清丽端庄,如同冰池里孤芳的蓝莲花,引起姑娘们一片羡嫉之色。 她柔柔道:“上次凌微送来的丹药,君上服用后可有效果。” 雪夜脸脸色冷峻,哪药早送给宵引了,也没见那货有多大变化。 楚凌微见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君上,凌微这段时间又在破阶丹的基础上改进过,想着如果君上觉得可用,改日给您送来。” 楚老在边上附和:“凌微这丫头,为了炼制这破阶丹,把自己关在药庐里三个日宿。” 雪夜澜不闲不淡:“辛苦楚小姐,丹药你改日派人送来便是。” 楚凌微得到认可心花怒放,“是,君上,改日凌微亲自送来。” 其他姑娘都自惭形秽,楚凌微可以练出进阶丹药,对君上修为有帮助,合该是这灵域的女主人。 唯独时羽裳不认为,君上只是给她留个面子,她们莳雨宫不是本土原住民,从低阶大陆来的,本来是难登大雅之堂,要不是当年君上负了重伤,楚家主运气好救了君上一命,三大世家里他们根本就排不上号。 再有楚老惯会在君上面前谄媚狗腿,才多次制造了楚凌微和君上亲近的机会。 她时羽裳不屑这种人。 雪夜澜真实想法,丹药再好里面也有毒气,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赏给宵引得了,他皮实不怕吃错药。 他坐在玉座上,郑重宣布:“灵域的女主人,本尊心里已有了合适人选。” 底下不少人几乎认定是楚凌微。 有人道:“真羡慕楚小姐以后能陪在君上身边。” “楚小姐家世好,天赋高,又是灵域几大界第一美人,只有她才配的上灵域女主人的位置。” 侍婢桃碧也得意洋洋:“小姐你人出色,又知书达理的,和君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水军满天飞,少有异论。 楚凌微昂首挺胸,沾沾自信,以最美的姿态摄服别人她注定要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身边。 时羽裳眼里带着嫉妒,扬了扬眉道:“君上还没开口,这些人就瞎起哄。” 其中一个粉衣美人是楚凌微的忠实粉丝,听到她用这种轻蔑口气说话就不惯了,“没有谁比楚小姐更适合君上,至少不是你。” “你....”时羽裳拧起秀眉,当时就想和她争执。 覃星轨及时劝解:“这里是君上的大殿,两位姐姐还是不要生事,惹到君上就不好了。” 莫千舞吃着东西,囫囵吞枣:“我觉得凌微小姐挺适合君上的。” 时羽裳瞋她一眼,莫千舞埋头继续吃东西。 楚凌微将殿中一切尽收眼底,姿态高傲无比。 楚老笑眯眯道:“凌微这丫头也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入君上的眼。” 他和颜笑貌:“凌微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细又肯吃苦,将来她做了灵域的女主,对君上修为必有裨益。” “灵域的女主,本尊另有人选,不是凌微小姐。”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仿佛一阵冷风,吹去了殿中喧哗,带来清凉。 楚凌微仿佛从天堂跌到地狱,不可置信的凝视向他,“君上....” 时羽裳嘲讽一笑。 铜铁镀了层金内里还是不会变,君上又怎么会看得上。 她眼里少了三分妒意,多了一分期许。 楚老脸皱成一团,错愕道:“君上还有人选,这位姑娘好福气,是殿中的哪一个。” 雪夜澜睨视下面一片娇莺娈燕。 姑娘们顿时也不羡慕楚凌微了,都以最好的姿态展示给君上大人。 “本尊中意的人选不在这里。” 雪夜澜身边第二个侍卫,氐宿部统领木狼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楚老急道:“今天还有哪个世家的姑娘没来参加琼雁会,君上可否告知属下,马上将那姑娘带回来。” 雪夜澜冷他一眼,意味深长:“不必了,从即日起灵域每年的琼雁会取消。” 全场哗然。 “君上怎么会突然取消琼雁会。” “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入君上的心。” 楚老半天都抬不起头,刚才君上那些话都是说给他听得。 “君上,这次是老奴自作主张,琼雁会对您至关重要,您万不可废除。” 雪夜澜置若罔闻:“这样的宴会容易让人借机生事,滥用私权,全无价值,本尊自然没有理由让它存在。” 楚老惶惑:“君上,老奴做错了事,您要惩罚都可以,求您收回成命。” 雪夜澜目光严肃,唇角勾起一丝凉笑:“你还知道你做错了事,本尊闭关期间,你以权谋私,害得本尊提前出关,该当何罪。” 70 剔去根骨,滚下灵域 楚老哆嗦着跪下。 雪夜澜的嗓音里升出几分不容亵渎的权威:“楚老一天到晚就是太闲了,才管起本尊的事,自己去孽镜池待着忏悔,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木狼,你负责行刑。” 所有人脸色都白成一片。 楚老如同风中朽坏的泥雕,面如死灰,颤巍巍求情:“君上饶命,不要罚老奴去孽镜池。” “不想去也可以,去黑海柱受一百零八道雷刑,剔去根骨,滚下灵域。” 楚老吓到极致,身体不抖了,面如金纸,“老奴还是去孽镜池待着。” 雪夜澜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冷寂了殿中的温度。 宵引有点儿同情楚老了,紧牙司已经让他这个精神小伙受不住,何况残酷一百倍的孽镜池,楚老那一把老骨头弄不好就交代在里面了。 下达命令雪夜澜走下玉阶。 楚凌微身体拘束,调整好面色,清婉娴雅为楚老求情:“君上,念在楚老服侍您多年的份上,您放过他吧。” 雪夜澜在她面前停下,转面看向她。 楚凌微在他宛如天神的注目下,眼里的惧色消散不少,柔柔镇定。 “本尊做事向来赏罚分明,言出法随,你替他求情是想去代为领罚。” 楚凌微目里灰蒙一片,怯懦朝后挪退半寸,揪着袖子不敢说一句话。 雪夜澜面无表情在她纱衣上暂留片刻,冷淡无比:“本尊不喜欢你穿蓝色的衣服,回去换了。” 他眼中没有一丝留念从她脸上瞟开。 楚凌微望着他的背影,从脸白到唇,眸中波光楚楚,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要挽回雪夜澜:“君上,你刚才为了逃避琼雁会在说谎对不对。” 雪夜澜头也不回道:“灵域女主人的位置非她不可。” 楚凌微白成一片摇摇欲坠的雪花,她为了得到这个男人,苦苦维系了这段感情多年,宛如水中花,镜中月,他决绝的背影挫败了她的全部骄傲,这世间到底还有谁会比她楚凌微更出众,让君上意乱情迷。 时羽裳看到她这幅样子很是痛快满意,要说藏锋门和他们莳雨宫还有不小的过节,多年前他们门下一个药学天才被他们挖了过去,至今下落不明。 “我早说以君上的眼光是不可能会喜欢从低武大陆上来身份低微的女子。” 楚凌微利恨的看向她:“我莳雨宫如今是灵域四大世家之首,你们藏锋门不过就是偏瘠地里一个山坳,没见识,没相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哗众取宠。” 她理了理衣角,满眼的嘲弄鄙视,“论相貌我比你高出一大截,论天赋你一个小天位初阶更是没法和我比,君上他只是暂时被外面的狐媚子蛊惑一时,我与君上年少相识,感情深厚,我们莳雨宫他更是看中,等过了这阵子,他自然会认可我。” 时羽裳眼色锋芒,“你没听见君上他说不喜欢你穿蓝色衣服,君上这殿中多处蓝色,他平时也多穿雪蓝衣服现身,想来君上不喜欢你,才不愿意你和他穿同种色系的衣服。” 桃碧接嘴:“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自己没机会就诋毁别人,你没听见刚才君上还要我们小姐献药。” 楚凌微听到这话,波动的内心平了平,君上是喜欢自己的,今天这一出只是楚老的问题,办砸了事。 楚老是楚凌微名义上的叔叔,实际上是她的亲身父亲,当年楚凌微的母亲邓氏,年轻貌美,不是个安分的,一大家子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和楚三树这一来二往,就生了私情,暗结珠胎。 生下楚凌微后没多久,楚二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就去求楚家主把他打发到了君上手下。 楚凌微若不是为了和雪夜澜亲近,根本就不会认他这所谓的亲生父亲,以她现在的灵赋,成为下任掌门是铁板钉钉的事,她不想这些后宅之间的龌龊事,影响到她的荣誉。 她微挑眉梢,面上也有了几丝血色,凉薄的语气仿若威胁:“时小姐,如果灵域的女主人轮不到我楚凌微来做,你就更没有资格。” “藏锋门永远低我们楚家一头,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时羽裳被咽的说不出话。 莫千舞的话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柔:“两位姐姐,这里的食物很好吃,你们都来尝尝。” 她拿起两个附有灵气的搞点,圆脸冲她们微笑。 时羽裳语气轻鄙:“梵音阁的草包也好意思来选秀,丢脸。” 莫千舞嘟起嘴难过了一会儿,看着手里的美食,所有不好的心情又统统消散。 欢呼雀跃的分享:“覃姐姐,你尝尝.....” 人怎么不见了。 ==== 殿外某处,云雾缭绕。 雪夜澜突然停下。 “出来。” 宵引四处张望。 覃星轨从柱子后出来,行了一礼。 “君上,我有些话想单独告知你。” 雪夜澜漫声道:“宵引你先退下。” 宵引犹犹豫豫的。 “连本尊的命令都不听了。” 宵引一脸憨气:“君上,属下是担心...” 雪夜澜打断:“紧牙司还没待够。” 宵引顿时无影无踪。 他其实是担心覃姑娘会对他家主子的美色图谋不轨。 “覃小姐请说。” 覃星轨从他静穆脸上回神,微微埋头道:“星轨这些时日,夜观天象发现代表君上的帝星朦胧在稀薄的星云后,君上这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恼。” 雪夜澜道:“烦恼是有一个,本尊和自己心爱的人天各一方,不能两全。” 星轨脸色沉静,“果然。” 雪夜澜看向她。 她讳莫如深道:“君上,那些星云可能正代表你的心上人。” “继续说。” 她姿态恭敬,语气沉了下去:“臣女斗胆,星云若渐甚,隐没了紫微星光华,此女的命格将与帝星冲煞,严重时甚至是劫。” “可有解。” “日月同辉,天定命数,难办。” 星轨感到散开的寒气,不敢轻易说话。 良久雪夜澜才坚定道:“即使是劫,本尊也认了。” 星轨抬头:“若是生死劫,也并非不可解,星轨推算过,时间未到,冥冥之中还有一个契机。” 71 有酒有歌,人间快活 楚凌微一回到莳雨宫中就摔东西砸桌子,把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桃碧站在一旁嗫嚅道:“小...小姐,您别生气,君上那样明静矜慎的人,万不会被外面一个狐媚子迷惑的。” 楚凌微发红的眼里呛满屈辱,直瞪的桃碧哑口无言。 怒气起伏:“我与君上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心里除了那个送她九韶笛的妖女,何时容下过别的女人。” 这些年她不断自我催眠,君上心里除了那个妖女,是给她留有一席空间的,她始终抱着这样的幻想。 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恐:“难道那个妖女又回来了,不可能的她都死了三百多年了。” “小姐,您就是多虑了,君上都找了她两百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就算是回来,她.....” 楚凌微目里陡然划过一道厉芒。 桃碧脸色瞬白,甚至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瘫跪下去求饶。 楚凌微的语气沉的如一团浓雾,“你说得也有道理,再有下次我直接把你送进玉香楼去。” 桃碧膝盖上的血流到地上,也跪俯着不敢起来。 “你就多跪几个时辰。” 桃碧感到庆幸,连连叩谢。 楚凌微表情敏感:“我总觉得君上这次闭关出来,身上有一股低武大陆的浊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桃碧道:“君上日理万机,或许真下低武大陆办事也说不定。” 楚凌微眉心舒缓开,很快又被另一种嫉恨冲没,“我看是灵域里的哪个狐媚子敢勾引君上,要我找到一定不会放过。” ==== 凤藻宫,一向以温婉自居的皇后,摔碎了手中茶盏。 “凤玖夕,她居然敢把浅黛卖去鬼市,还带回一个奴婢,简直反了天了。” 凤瑶的脸刚好,气得几乎要咬碎贝齿,“母后,瑶儿斗不过她,您不拿出威势来,后宫的人就要转向了。” 皇后从新坐回锦榻上,努力保持着自己威仪,声音发恨:“西苑那边传来消息,司容也死了,本宫怀疑这一切都是那小贱人搅和的,子云也栽到了她的手里,早知如此本宫当初就应该除了她。” 正说着,一个装扮华丽的美妇,愁眉不展的跑过来苦诉。 凤瑶邀她坐下,眼里柔柔的,担心道:“皇嫂,哥哥又欺负你了。” 太子妃辛洛儿抽嗒嗒的哭跪在皇后面前,“母后,您要为洛儿做主,太子他要休了洛儿。” 太后脸上的不耐一闪而逝,重重拍打了一下红漆扶手。 “太子简直混账,洛儿你先起来,本宫为你做主。” 凤瑶也跟着说两句:“哥哥太胡闹了。” 太子妃脸上的妆都哭花了,横七竖八的,她低头拈着手绢擦拭,惹人怜惜。 皇后一行风风火火的来到东宫。 看见眼前的一幕,气得晕头,太子妃赶紧扶着她,又低声哭泣起来。 室内传来豪放刺耳的歌声。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太子面前摆起两个凳子,打节拍。 旁边的儒雅琴师被他的歌声吓得一惊一乍的,弹不好琴。 魔音炸耳。 称心震趴在地板上,一脸绝望的往外面爬。 凤瑶捂紧耳朵下定决心冲进去。 尖叫道:“皇兄,你别唱了,母后来了。” 皇后在外面扶着额头,指着他,嘴里念念有词,虽然听不清,但从她盛怒的表情上可以猜出是在骂他。 太子如同被扫兴,不唱了,打了琴师一下。 他起身给皇后问安。 皇后由哭哭啼啼的太子妃扶着,怒火正上头,也没看清什么碍眼,一脚踹开。 太子凝了太子妃一眼,狗腿给皇后搬凳子坐。 “母后今日怎么想起到儿臣这里来了。” 皇后越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越生气,想当众给他几个大嘴巴。 “如果不是为了洛儿的事,本宫就是死也不会到你这乌烟瘴气的东宫里来。” 太子打诨:“大过年的,母后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多不吉利。” 皇后咽下怒气,觉得在和她这不争气的儿子多待一刻,可能真会被送走。 “哥,你会不会说话。”这次连凤瑶都怒了。 皇后威斥道:“混账东西,本宫也不指望你其他的,洛儿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要把她休走。” “她就是太对得起我了,我才要把她休走。” 辛洛儿渐渐平息的哭声又大了起来,泪光点点的模样看得人揪心。 凤酒歌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没找到手巾,袖子还算干净,凑合着拭去她脸上的珠泪,“洛儿乖,别哭了。” 皇后和凤瑶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同样的情绪。 这怎么看辛洛儿也不像是要被休的样子。 辛洛儿怄气地朝后躲退。 皇后惊疑道:“洛儿,这混账当真要休了你。” 辛洛儿点头,泪水止不住的流,“太子他说,我们不一样,不适合在一起,还说我是个好人,他不想耽误我,连休书都写好了。” 皇后怒容有所消退:“你说什么胡话。” 凤酒歌表情懒散:“她不喜欢我唱歌,也不喜欢我闹腾,我还不如还她自由。” 皇后瞟了那台琴一眼道:“你指的唱歌就是刚才那样要人命的狂吼。” 凤酒歌一本正色:“那是你们不懂。” 皇后瞪着他,“我看你在东宫里鬼哭狼嚎的只有你自己懂。” “当年母后就没把名字给你取好,没有一分半点一国太子的姿态,成日里插科打诨,花天酒地,养成了十足十的纨绔习气。” 皇后眼里失落中又带着一分迷茫。 他都怀疑这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越看越生气,只能哀哀叹息。 凤酒歌道:“我到觉得我的名字取得很好,有酒有歌,人间快活。” “哥。”凤瑶严肃提醒他。 皇后的脸色还没见到光明,又黑了个透。 “本宫不管你想怎样,但是你绝对不能休了洛儿,还有不准扯着一副破锣嗓子唱一些疯疯癫癫的歌。” 凤酒歌生觉古代无聊,如果是在华夏,这叫k歌,还不会被人揪出来单独教训。 “你们觉得这歌不好听,可玖夕妹妹一定懂我,我邀请了她。” 72 开始你的表演 你还让凤玖夕过来。”皇后彻底生气了。 凤瑶眼里的怒火如同要喷射出来,“皇兄,你了解凤玖夕的为人吗,她把我得脸都毁了,还把浅黛卖去了鬼市,她在父皇面前装柔弱,转眼就把子云哥哥害死了,你和这种残忍可怕的人来往,就不怕有一天她会害了你。” “她就是个妖女!”凤瑶斩钉截铁。 皇后看他一眼就心烦:“母后奉劝你离那凤玖夕远点,她是我们的敌人。” 凤酒歌面色醺然,随意挑了挑琴弦。 “我倒是觉得玖夕妹妹这是真性情,总比某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假惺惺的人来的实在。” 皇后眼里翻起厉浪,端娴的表情上浮现出一丝狞色,像是放弃顾虑的暴露出了什么。 凤瑶都埋首不敢说话。 凤酒歌视若无睹,依旧放浪形骸。 凤夕她一点都没变,向来有个原则,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那代价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起。 总之,在前世,哪怕他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敢去挑战超级无敌女魔王,多半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他的便宜母后加草包妹妹要去冲煞凤夕,这结果都算好的。 “太子哥哥,今天东宫里可真热闹。”凤玖夕笑得一派纯良。 凤酒歌嘴角抽了抽,凤夕的笑,要命的刀,前世她就惯会以这种笑容迷惑敌人,达到自己追魂夺命的目的。 别人看是娇娇桃李天真无邪。 他看是黑芝麻白汤圆闻风丧胆心有余悸。 “凤玖夕你还敢来。”凤瑶娇斥,气得就要去撕她,但一想起她对付人的手段,就刹脚不敢了。 皇后从坐上起来,容仪端方,走到凤玖夕面前。 凤玖夕笑若春风拂阳,桃花眸中艳采逼人,又美又飒。 凤瑶嫉妒的绞着自己手绢。 皇后微微昂头,端重道:“凤玖夕,你好大的胆子,敢把浅黛卖去鬼市。” 凤玖夕眸中艳色越发摄人,脸色也明艳,似乎多看一眼都会被夺去魂魄。 “皇后,浅黛是我的奴婢,她犯了错,我惩罚她也是理所当然。” 凤瑶气得要把手帕绞烂,到处勾引人的狐媚子。 “凤玖夕你这恶毒的贱人,浅黛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算再错,你也不应该把她卖到鬼市那种地方。” 凤玖夕眸中的滟光沉浓,“本宫处罚自己的人,与你无关,凤瑶,你说话最好长长脑子,本宫向来不会跟人废话。” 凤瑶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脸朝后退。 “凤玖夕,今日我母后在此,你最好收敛。” 皇后道:“你私自贩卖宫婢,就凭这点,本宫就可以治你的罪。” “治我的罪。” “皇后,浅黛已经亲口承认她用邪术害我,昨天我才把她送到鬼市,想来她现在还好好的,如果我现在救出她,她一定会非常感谢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觉得怎样?” 皇后心口一阵翻涌,“凤玖夕,你这是在要挟本宫。” 凤玖夕道:“要挟,皇后这是承认了浅黛对我使用邪术是你指使的。” “住口!”皇后喝断她,如同惊弓之鸟。 凤瑶接道:“凤玖夕,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凤玖夕沉声道:“找来了浅黛不就知道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皇后和凤瑶脸色都白了。 凤玖夕垂着眼睛,靡暗的暗潮。 皇后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受到了控制,紧绷着身子维持自己的威势,看起来很不自然。 倒是凤玖夕天生的清傲姿态更有倾天下的尊贵。 辛洛儿也早在她的气势下止了哭声。 一阵嘈杂的琴声响起。 凤酒歌若无其事:“玖夕,你就别和我母后说话了,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 凤玖夕眼中灵光逼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 “太子哥哥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了。” 皇后和凤瑶被当成了空气。 凤酒歌看了辛洛儿一眼,嗓音软了,“洛儿,你先回去,不休就不休了,别哭。” 辛洛儿眼中升起光彩。 凤瑶过去拉起辛洛儿,“皇嫂,我哥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也别太在意,瑶儿陪你去外边转转。” 辛洛儿咬着下唇点头。 就由着她带自己出去了。 这就算脱身了。 皇后狠狠瞪了凤玖夕一眼,对凤酒歌放话:“母后劝你少招惹是非。” 也后脚出去。 凤玖夕哂笑,不愧是皇后,跑路都要端着姿态。 屋里清静了。 凤酒歌兴致勃勃的摆弄琴。 凤玖夕盯着他的目光耐人寻味。 “玖夕妹妹,咱两不可能,我知道你的心思。” 凤玖夕道:“太子哥哥,人都走了,你还给我装。” “你很喜欢太子妃。” 凤酒歌目光迷离的看着她,“我也喜欢你啊,还有东宫的小姐姐我都喜欢。” 凤玖夕一眼看透他,“分明喜欢太子妃还不敢承认,太子哥哥我有点搞不懂你。” 凤酒歌抚着琴面,眼色少见的清澈:“本宫就算喜欢她又如何,我现在这个状态,保护不了她,也给不了她想要的,不过败坏我在她心中的形象,让她彻底对我死心。” 凤玖夕道:“可我刚才在太子妃眼里只看到了失落和悲痛,你想给她的,未必是她想要的,不如顺其自然。” “太子妃她是辛大人的女儿,你既想要摆脱丞相的控制自主,就要拉拢你身边所有可用的力量,于公于私,你都不该休了太子妃。” 凤酒歌面色惆怅:“道理我都懂。” 凤玖夕沉吟:“你就是太爱太子妃了,爱到宁愿放弃自己的利益也要为她好。” “花天酒地,也是装给她看的。” “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的爱,太沉重了,完全忽略了她的想法。” 凤酒歌道:“玖夕妹妹,你不去做情感分析师屈才了。” 凤玖夕放松道:“不说这了,你不是说你发现了好玩的。” 凤酒歌代入感极强,兴高采烈走到台力后,装模作样的拨弄一下琴弦道:“我要唱歌了,玖夕妹妹听好。” 凤玖夕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歌声一出,凤玖夕直接从凳子上跌倒。 太特么难听了,辣耳朵。 73 你缺钱了 “太子哥哥,我看你还是别唱了。”凤玖夕拉着凳子坐好。 太子颇为失落:“玖夕觉得我唱得不好听,没关系的我可以换一首。” 凤玖夕想逃。 哗啦啦的琴声响起,带起铿锵激昂的音乐。 凤玖夕眼睛亮了亮。 那手速晃得她眼花缭乱,老天,太子会弹琴的啊,这首sss级的十面埋伏弹得贼溜。 比前世她在华夏听过的还快,几乎看不清手指的动作,一条金光晃过,凤玖夕脑袋更晕了,照理说听首歌而已,却是像有种锐气在攻击她。 她感受到太子身上一丝隐隐的玄气,趁他弹得忘情开启瞳术。 她提升至大星境后,瞳术也跟着升级,多出一种可以探查人身体情况的技能。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惊了,太子指下发出的那一丝金光是金属性灵气。 她这太子哥哥是真人不露相。 之前她还一直以为太子不是个修者,能刻意隐藏自己的修炼气息在她面前滴水不漏,太子的实力高不可测。 凤玖夕的瞳术只能看到个大概情况。 哗,琴声结束,七根琴弦还在劲颤。 “玖夕这回没有从板凳上摔下来,看来对我的琴声比较满意。” 凤玖夕真心实意的竖起一个大拇指,“玖夕没想到太子哥哥的琴弹得如此溜。” 她想送太子三个六。 太子若无其事离座,区区一首十面埋伏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玖夕妹妹,该你了。” 凤玖夕指着自己,“我,可我不会弹琴。” 太子道:“我今天邀请你来只做观众多没意思。” 凤玖夕不想扫他的兴。 “我试试。” 上回辟邪跟她说过,金篆笔提升至san级可以变换成辅灵琴,催眠灵植。 是时候要学琴了。 她端端坐好,对眼前的琴手足无措。 凤酒歌的声音悠悠传来,“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 “左手技法有上、下、进复、退复、吟、猱、罨.....” “右手技法有抹、挑、勾、剔、打.....” 他说了一大堆,凤玖夕白痴脸,听不懂。 太子起身道:“想学,我教你啊。” 他给凤玖夕做了一个简单示范,并做讲解。 凤玖夕照着他的手法比划。 凤酒歌喝住她,“基础都还没有学好,就想着跪指....” 没一会儿,他又插口,“你这姿势不好,软绵绵的像是在拉二胡.....” “我说的是宫,你别去点徵音....” “工尺谱不是你这个样子认得。” 凤玖夕手忙脚乱,还是成效不大,太难了,还是打怪什么的适合她。 这次回去后,她该向阮淑仪请教了。 手指又酸又累,离座,一屁股坐到她刚才的位置。 “太子哥哥,那琴谱跟鬼画符似的,我头疼。” 凤酒歌坐到她旁边,暗自爽快,他前世躲凤夕那么狼狈,不敢想象她也有被自己整的一天。 如果有手机,他都想记录下这一幕。 “不弹就不弹。” 他摸到桌子上一个酒壶。 自己酌饮起来。 醇厚的酒香飘进她鼻子里。 恢复了一些精神。 “太子哥哥,你喝的什么酒,好香,给我啜一口呗。” 对于喝酒吃肉这种事,她完全没输给过男人。 太子的语气里润了酒气:“外面听雨楼的招牌酒,摇光。” “好名字。”说完,她夺过酒壶,很潇洒的往自己嘴里倒。 凤酒歌醇笑着看她饮酒,这一世但愿自己与凤夕的情况会有转折。 凤玖夕喝完剩下的酒,啧啧嘴道:“够味,就是纯度太低了,不醉人。” “大皇兄,那青州玄铁矿你答应过要分我一部分,连个影都没了。” 太子道:“你缺钱了。” 凤玖夕仰天哀叹:“我欠了一个家伙一大笔高利贷,把自己卖了都换不上的那种。” 太子事不关己:“所以你就来催促我了。” 凤玖夕目有深意的盯着他:“大皇兄,从你我开始交易起,我们就同坐一条船了,青州玄铁脉是我们两个共有的把柄,好好合作,友谊的小船翻了,我们都会下水。” 太子道:“玖夕对我这太子哥哥太缺少信任了,一会儿本宫就派人把账本给你,当初说好的,本宫一分都不会少。” “玖夕,本宫并不想和你对立。” 他的表情认真起来。 凤玖夕道:“你现在就是想与我对立也不行。” 太子道:“如果你想依附我也可以。” 凤玖夕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忧虑。 “那就看你有没有值得我依附你的条件。” 她就空酒壶置到几上,站起来理平衣服,不拘一格,“我歌也听了,酒也喝了,废话也说了一大堆,就不打扰大皇兄了,下次再聚。” 太子意态清疏:“但愿以后我们都能这样畅快相处。” 凤玖夕温雅一笑道:“可以的。” 出了东宫。 太子又扯起一副破锣嗓子唱起来,只是这回他的歌声变得低迷,没有刚才的肆意欢脱。 太子的样子像是想拉拢她,可自己现在无权无势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 而且他还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她记得司容那里的那面法镜里渡入的灵气也是金属性。 这个大皇兄还要给她带来多少意外。 她兜兜转转走到东宫外围。 “你一个小小的黄阶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玄武军的统领,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程也,你他妈根本就不配统领我们。” 接着有人就把他踹到了地上。 凤玖夕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别用这种狼狈窝囊的眼神盯着我,自己起来。” 夕阳下,少女的容貌太美,他不自觉看愣了。 几个丘八调谑:“小美人,你想替他求情,陪哥几个去钻小树林。” 程也愤愤地从地下跑起来,以长者的口吻喝斥他们几个。 不出意外,又被揍了一顿。 “这里不是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你滚出去。” 凤玖夕看得出,程也并非是故意想救她的。 程也脸上揍出一个红印。 凤玖夕音调变沉:“是我的话也会揍你,作为一个统领,连一分半毫的威信都没有。” 其他人笑开。 “你个软蛋,听到没有,小美人不领你的情。” 74 保护一个人 程也恶狠狠的瞪着她。 一个丘八就要上手,凤玖夕撇弯。 “啊!”那人鬼叫一声。 凤玖夕手上再一用力。 那人骨头发紧抽搐。 “放肆,敢在本宫面前撒野。” 少女的颜容映上霞光,红裙荡起波纹,如同火中金凤,美艳不可逼视,尊贵的让人臣服。 一众玄武军给跪了。 那人痛的龇牙咧嘴,双股不停颤抖,哀呼告饶。 咔咔!凤玖夕掰折了他两节指骨才松开。 那人手抽风,躲到角落里。 “程统领不敢惩罚你们,本宫替他惩罚,滚去校场跑到天黑,谁敢偷懒,”她指尖夹起一道闪着蓝光的照影符篆,辞色明媚,“本宫这里都看得见。” 丘八们连滚带爬的跑去校场领罚。 她转面过来,程也木然的盯着她看。 “你是四公主。” “你怎么知道的。” 程也道:“这宫里只有四公主才敢如此雷厉风行。” 这悍风是坐实了。 程也有要走的意思。 凤玖夕在后叫住他。 “黄阶武者,在玄武军里是抬不起头,你今天运气好遇见了本宫,如果你想,我有办法让你提升实力。” 稍刻,程也才略显浓重道:“四公主就别和末将开玩笑了,你还是回宫去吧。”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迎着余晖朝前走。 “本宫这里有一种玄药可以让你提升到凡武玄阶。” 程也停在夕阳下,举足不前。 慢慢转身面朝她,眼里带着明显的警惕。 凤玖夕把药扔给他。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服下这颗玄药。” 凤玖夕前世炼制的玄药想让一个低武修者连提三阶还是办得到。 这在九璃大陆来说,一般修者要想得到这种破阶玄药,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程也把瓶子打开,一股清凉纯净的气息飘开,对于修者来说辨认各种玄药不难。 他现在在玄武军中的地位很尴尬,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也在努力提升修为,甚至还在到处找这种破阶玄药。 当着凤玖夕的面服下。 修为瓶颈突破,周身玄气冲开,他捏了捏拳,朝旁边树桩一呼,轰然倒下。 他眼色亮得惊人,掌心发热,这是玄阶小成才有的力量。 “四公主,这....”他几乎按捺不住脸上的狂喜。 凤玖夕道:“你现在是玄阶,就偷着乐吧。” 程也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短时间内连破几阶,这在修士界来说也很困难,他克制住了给跪的冲动,半天都说不清话。 凤玖夕道:“本宫这药不是白给你的,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程也毫不犹豫:“就是一万件我也答应。” “你现在实力大增,我要你保护一个人,四皇子。” 程也眼睛明亮:“末将本就是四皇子的族人,保护他是理所当然的。” “本宫的意思是要你听命于他。” 这话不用说明了。 凤玖夕对他如同再造,静妃又是他在宫里唯一的亲戚,他一口应下了。 === 这几天圣学院还没开学,没事她就让阮淑仪教教她弹琴,然后到空间里学习织灵,白夭的外伤已经大好,她要尽快治好她的嗓子。 辟邪也不知道具体织灵的方法,凤玖夕在天阴山脚下随便采了几种灵植放进凤血镯空间里,她想着医篆同源,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翻开技能大全里几种治疗符模板,对应灵植属性用金篆笔在空中勾画,开始时她是能感觉到周围和自身灵气的涌动。 却一直不能融到笔尖上,动用了命魂之力才断断续续织出灵符,她用火瞳术可以轻易从织出的灵符中区分出各种灵气的属性。 织灵下来的药,直接是灵药。 过程中灵气挥发太多,这灵药的价值大概在玄阶玄药间。 弄了半天,消耗了她大量精力,坐在草坪里休息一会儿,对着金篆笔闷闷道:“辟邪,怎样才可以保证织灵过程的连续。” 没有回应。 她随手把笔扔到一边。 周围暗下,奇怪了,凤血镯空间里是没有白天黑夜的。 瞟到一个黑乎乎的爪子,猛地抬头。 惊诧道:“辟邪,你怎么在我空间里。” 辟邪用它特有的浑厚兽音道:“你的空间本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任性。 他看了一眼地下的一颗灵药,道:“你在短时间内,能摩挲出织灵的方法,已经很不寻常了,要想织出完整的灵符,金篆笔的技能要提高。” 凤玖夕随口道:“怎样才能提高。” “战斗。” 凤玖夕找到风系内丹。 辟邪认出:“婴勺的内丹。” “婴勺它送给我的,很久了,想着也没用,能不能镶在金篆笔上。” 辟邪道:“内丹里风属性强大,可以制做出风系符篆。” 辟邪听到周围有呼呼风声,凤玖夕已经将内丹镶在笔上,发出青光。 她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辟邪金瞳陡亮,“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狂风刮在半空中,**挺摔下来,打了好几个滚儿,扣住草皮才稳住。 凤玖夕惊了一跳,好猛的风暴,把辟邪都刮跑了。 辟邪扣下来一层草皮站稳,隼利的眼光吓得凤玖夕退开好远。 它生气地扇了一下翅膀,“都叫你等一下了!” “金篆笔会成倍加强吸收进去的灵气值。” 凤玖夕扣下内丹,如果学会金篆笔的所有技能,天下无敌不是梦。 辟邪动了动鼻子,在草地周围嗅。 凤玖夕好奇:“你在嗅什么?” 辟邪嗅到她脚下,高高在上的俯视她:“本座遗失的法镜,在你这里。” 凤玖夕想起:“我这里是有一面法镜,是你的?” 辟邪道:“本座与法镜有感应,刚才进来也是感应到了它在你的空间里。” “是这面吗?”凤玖夕翻找到镜子。 “怎么有低级人类的金属性灵气。” 凤玖夕愣了愣,凤酒歌真与这法镜有关系。 她道:“这面镜子是我们在司容姑姑那里找到的。” “那时我就感应到了法镜的气息,只是不能出去。” “这镜子是我以前布阵的法宝,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丢失了。” 它把前抓按在镜面上亮开一道金光,毁掉了上面附着的灵咒。 75 以心悦之 凤玖夕捡起来看,铜镜后的图纹像是一个星盘边缘上围绕着一圈火形纹,正面和一般的镜子没有区别。 凤玖夕道:“这镜子背后的篆图还挺别致的。” 辟邪目里金光凌凌的,很着急的样子,“你把镜子翻过去我看看。” 凤玖夕翻了个面,放在草地上,辟邪俯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星盘看,虎目里金光明灭不定。 凤玖夕从它生动的眼底看出情绪。 “这星盘有问题?” 辟邪是个神兽,没有人类的表情丰富,只能从它的眼睛中反应出它现在很激动,黑尾巴在空中甩了两下,“不是有问题,法镜后面的星盘变了,还多出一道火形纹。” “难道有人改过。” 辟邪眼里能看出不屑,“笨丫头,这面星辰镜代表一个天体的运行规律,连本座都无法擅动,何况是区区人类,而且这上面还保留着本座的灵力。” “也许是它自己演变的。” 它困在金篆笔空间里太久了,上古时期的事有很多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是和一个强者打赌才输去了自由。 那个强者的话它现在还记得,要想自由,除非找到金篆笔真正的主人,学会全部技能,它找到凤玖夕一半是因为它感受到了她的凤凰命魂,还有一半则是金篆笔自己选择的。 凤玖夕没有多理会它的话。 星辰镜于她而言就和一般的镜子差不多,是个死物。 “镜子你收着,我出去了。” “笨丫头,本座现在拿着这面镜子没用,你暂时替我收着。”他的尾巴垂下,眼睛也像一般的猫科动物,一眯一眯的,有点憨态可掬。 凤玖夕盘着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那破镜子对我来说除了平时照照,就只能挂在门口辟邪了。” 辟邪眸光刚烈,星辰镜可以直接与星体建立媒介布各种各样的高阶法阵,她用来挂在门口辟邪,就是对法镜和它的最大侮辱。 狂吼道:“本座就是辟邪,只要你把金篆笔带在身边,哪些邪魔阴秽都会吓得灰飞烟灭,屁滚尿流的抢着跑,哪里会大材小用到星辰镜挂在门口辟邪。” 凤玖夕生觉这只神兽太狂躁了,脾气不好。 清风淡意道:“那这镜子对我来说就更没意思了。” 辟邪像只发怒的猫咪低吼:“星辰镜的功能多到吓死你!” 凤玖夕顺口接来:“然并卵。” 辟邪呲牙嗷吼,“把你的手放到镜面上。” “干什么?” “要你放就放,本座又不会害你。” 辟邪脾气不好,想来是在这里关太久了,凤玖夕给它个面子。 她把手放到镜面上,辟邪尾巴摇动,镜子里传来温感,金光从她五指间发散开,看不清人影,她掌心中也像是有一个圆形的发热体在转。 “辟邪,我手心好烫。” 辟邪平静道:“这是星辰之力。” 金光消失,她手心还有些余热,像是烙印进了什么东西,她猛惊一跳,该不会又是雪夜澜那种亲一下手心能怎么的恶趣吧。 那晚的事,她都有心理阴影了,这两天里她是很不想再看见雪夜澜了。 灵域的君上大人又打了两个喷嚏。 问边上的宵引:“阿夕想我想的厉害,有没有办法让她减少对我的思念。” 宵引在君上大人不耻下问的注目礼下,脸色紧张,灵机一动,“君上和她经常在一起,这种情况就减少了。” 君上大人脸色禁欲:“有道理,看来必须要让她尽快成长起来,回灵域。” 然后以**之,以心悦之,以身偎之,宵引是个小机灵鬼。 君上大人难得的有雅兴:“紧牙司那边不用去了。” 宵引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就有五体投地的冲动,君上大人的法令在灵域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他宵引因为凤夕姑娘有幸让君上大人第一次收回成命,此等破天荒离奇事件,够他在灵域吹嘘一辈子了。 “所以我摸了这面镜子的用处是?” 辟邪道:“你带着这面镜子,无论在哪里,只要对着它说话,我都能听到,也可以看到我。” 镜子版移动电话,支持一对一视频聊天功能。 比雪夜澜那个亲手版的文明多了。 凤玖夕来了兴致:“它还有没有其他功能。” “这面镜子里有强大的磁场你通过法诀可以储存下你所在地方的影像,事后回播。” 视频直播,录像重播,高级了。 凤玖夕越发精神,“还有没有别的实用功能。” 辟邪道:“很多,你太弱还无法启用,这两种功能只是法镜的冰山一角。” 凤玖夕收了法镜。 辟邪无语,刚刚还一脸嫌弃样,现在就眼睛都在冒光。 “辟邪,我先走了。” 她疾走几步,回过头来,颜若桃雪,巧笑嫣然:“我叫凤玖夕,你以后别左一个丫头又一个丫头叫我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辟邪凝神一瞬,轻风吹起画来,堪堪落在它眼下,唇红眸妖少年郎,还**着上身。 他看清画里的男人,眸里暗沉,就差没暴跳起来,把画一掌拍碎,雪夜澜,换了发色和眸色他也认得出来,金瞳停留在他性感的身材上,一缩一缩的。 死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如此开放,男人的裸画也敢收藏。 他越看男人那饱满诱人的蜜色身材越生气,雪夜澜狭长凤眸明静魅惑,他却生生看出了鄙视他的意思,一瞬想起他那天骂自己又老又丑,战意卷起,毛都气炸了。 甩起尾巴把画扫到天空中,眼色弑杀。 雪夜澜,本座要和你一决雌雄。 气冲冲的回到金篆笔空间里。 灵域的雪夜澜又打了个喷嚏,除了阿夕还有人惦记他,蓝眸暗下,任何人都不配想他。 白夭躺在榻上,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阮淑仪在一边柔柔安慰:“也是苦着姑娘了,玖夕把你带回来,你安心待着,以后我们大家都会护着你。” 白夭醒来两天,对此处已是熟悉,阮淑仪这一劝,她放下了心里最后一点防备,汩汩流泪,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们,唯有这一汪感激之泪。 阮淑仪美丽慈柔:“孩子,别哭了,噩梦都结束了。” 76 水木清华 凤玖夕从空间里出来,白夭泪水止住,直直的凝望着她,像是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娘,羽涅,你们先出去。” 阮淑仪对白夭点了点头才和羽涅出去。 “白夭,我刚才练出一颗灵药,你先服下试试看。” 白夭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落,眼里满是感激和希望。 凤玖夕用手擦**眼泪,微微说道:“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别动不动就哭鼻子,本宫身边需要坚强的人。” 少女一双垂起的桃花眸里,光影暗暗的,白夭睫毛上沾着泪珠,心口又紧又痛,她的眼神里更像是有很深的负罪感。 从第一眼看见这个绝丽少女,白夭就有种想要追随她的亲切感,就像是当初追随郡主。 她坚定的咬牙点点头,用袖子擦干了脸上所有的泪水,目光雪清,倔强又忠诚。 和当初一样,只是一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凤玖夕心底就抽搐一下。 服完了灵药后,羽涅嗓子里清凉的气息直灌心肺,又疼又辣的地方被灵气疏通开。 几息后那股清凉的灵气散开,转变成了一股炎气,她的喉咙如同放在了冰火两重天里,疼都忍不住蜷缩着在床上打滚,她可以感觉到喉咙在变清。 凤玖夕声音安稳:“你喉咙毒素堆积严重,想要治好过程会十分痛苦。” 白夭疼得脸上泪汗一片,眸光朦乱,稳稳抓牢了她手腕,点头时汗水都一滴滴打湿她的衣服。 她看白夭疼得艰难,在她背后几个穴位施了止痛针,白夭表情渐缓,身体也稳下来,从眼里充起的血丝中看得出她还是很疼的。 如果灵药等级提高她是不会如此痛苦的。 她原本是凡武地阶修者,凤玖夕探查过她身体里的大部分玄气都被吸走了,气海也被破坏,经脉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她一旦找到罪魁祸首,必是要千倍百倍的偿还。 金篆笔上有灵药属性光跳动,凤玖夕用瞳术查看,和她喉咙里的灵气颜色一致。 她在空中一划,属性光就钻入白夭身体里。 她又赶紧利用命魂之力,识海里有灵力波起伏,强弱不定,又像是符纹又像是乐谱,她用火瞳术侦查技能,凝聚精神力,抓住那每一条稍纵即逝的灵力波,记录在半空中,绘出的每一笔灵纹都飞进了白夭身体里,速度越来越快,灵符也越来越复杂,都自己钻进了羽涅身体里的各个地方。 辟邪看到,之前的单一颜色,变得五彩斑斓,也更加凝实。 这些都是识海里的图案,整整一个时辰,中间没有出现过一次断续,凤玖夕自身的灵力和精神力也在涨。 白夭早已安定下来。 凤玖夕识海里的灵光波还不停的变,她面色凝重,灵纹钻进白夭身体里的速度变慢,织出的五彩图案越来越大,脸上的汗水比白夭还多,地下都是。 她每织出一笔,就能听到空灵的乐声,像是从她笔下传来的,又像是来自识海,宛如天籁。 从白天到黑夜,灵气完全从白夭身上消失,她昏睡过去。 凤玖夕的笔还没停,乐音仿佛镇魂曲,虽然很辛苦,但她很享受这种过程。 面前的五彩图案大到有一人高,凤玖夕画完一个圈,识海灵光波消失,音乐缓缓绕梁而绝。 图案霎时变成红色。 凤玖夕身体晃了两下,被羽涅扶好。 图案的光带着温度,映红了她们的脸。 “是命盘。”空间里的辟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命盘红光流烁,中间是一只飞舞的火凤,旁边围绕着篆笔篆纹和琴纹,以及芒星线条。 它的金瞳简直要亮开花。 凤玖夕虚弱了一阵,才看清阵图上的凤凰,辟邪的话她也听到了。 “什么是命盘。” “凤玖夕,你简直让我惊喜,这个就是你命宫中的命魂,上面有星辰,琴,还有药理纹。” “你的命魂还不止一种,外面那一圈是金篆笔上的篆纹,你这是修魂体质,金篆笔可以是你修魂的媒介。” 辟邪突然觉得这个少女灵赋太妖孽了。 “修魂?”凤玖夕一头雾水。 辟邪道:“修魂有养魂,凝魂,固魂。” 其他的它不是魂修者,也了解的不多。 凤玖夕道:“刚才我在织灵时听到了音乐。” 辟邪道:“快看看金篆笔。” 上面的篆纹又发生了改变,像是水波又像是木纹,红中带一点浅青色灵气,像是放在波光粼粼的水里,那些纹路都仿佛在流动。 里面的辟邪也看到了。 “是水木清华的属性。” 凤玖夕声音有了一丝力气:“我是织成了水木清华。” 她乍然看到眼前的命盘眼里也有一丝震撼。 辟邪道:“你刚刚听到的乐音就是自然界与异次元空间灵气接受了你的调度回馈给你的。” “那些灵语融合到金篆笔里,成为了你命魂的一部分。” 凤玖夕细细的看着那图案,是与识海中刚织出来时不一样。 凤玖夕道:“难道这就是修魂的第一步,养魂。以天地灵气来滋养我的本命魂。” 这个法图像是有生命指引她用金篆笔去点。 如同在水里,荡起红色涟漪,一丝丝吸入到金篆笔里传递到凤玖夕命宫中。 凤凰命魂像是复活了一般,感觉到在命宫中飞舞。 辟邪道:“当年宫池砚通过金篆笔修炼的是琴魂,也曾出现过金色的琴魂命盘。” “他是金属性?” “不是,金篆笔在他手里没有升级,没有任何属性显示。” “篆笔在你手中提升到了二级就有属性显示,现在是水木清华,所以你的笔像是在水里,清透不凝实。” 刚才的命盘里凤玖夕看到了琴,也就是说她命宫里也可以修炼出琴魂。 “现在金篆笔是升级了吗?” “辅助技能提升至二级,总体提高了一阶,攻击值也会随着提高。” “这只笔已经可以变化成辅灵琴炼药。” 凤玖夕神识一动,篆笔变成一把金色为底,赤金为辅的幻琴,中间还有火凤图案。 辟邪今晚的眼睛一直处于光亮状态。 传言中的辅灵琴它也没看过。 不曾想会是一把幻琴。 77 月魂老祖 凤玖夕信手拨弄两下,琴面上发散出淡淡的灵纹,如同波浪荡开又涌回琴里。 辟邪道:“辅灵琴的特殊技能在于它不仅可以发放灵气也可以吸收外面的灵气,而这些储存的灵气又可以通过篆笔用来战斗。” 她伸手一拂,辅灵琴重新变回了篆笔,霞金碧粼,很好看。 还有一股温润气息。 以后就可以用它来炼灵药。 凤玖夕去查看了白夭情况,喉咙里的毒素全数清去,气海里也有玄气流动的迹象,从地阶小成提高到了圆满。 金篆笔是个好东西。 阮淑仪看情况好转,也回去睡了,玖儿这段时间的巨变让她感到欣慰,却也隐隐担心着。 窗外月弯如眉,屋子里只剩下凤玖夕三人。 羽涅道:“公主,国师下午来报,有急事找您。” 凤玖夕道:“正好,本宫也有要事要向他请教。” 次日大早,城外听雨楼。 凤玖夕跟着羽涅转折到二楼一间靠近闹市区的茶室。 月沧梧临窗而坐,天际的玫瑰色朝光射到轩窗里,在他的紫锦衣上染出一片薄红,映上外面新抽的柳絮,正是九璃锦绣之兆。 有匪君子,颜如渥丹。 如斯绝色,敝其雪月。 大早上的凤玖夕心情都好了很多。 “四公主请坐。”月沧梧看到她过来,满眼都有星辰在晃荡。 宛如宝匣打开,闪到了凤玖夕的眼睛。 凤玖夕望了一眼窗外的人群,端视向他,“你找我何事。” 月沧梧扣起一个翠色茶杯,似是而非的看向窗外,晨风习习,他的紫锦袖子仿佛都飘到了天外。 表情安静,似说非说的样子。 凤玖夕心急的,虽然国师你的pose摆的很好看,但是有话不直说,会把人憋得难受。 国师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终于正视她。 “我听羽涅说,你三天前去了一趟鬼市。” 凤玖夕回去想打羽涅。 她惬意道:“也没多大的事,就是卖了个奴婢。” “是么。”国师面上荡起漫然的笑意。 心里疯狂diss,阿夕你是一点都没变,辣手摧花,冲锋上阵,永远不会缺席,人送混世女魔王不是盖的。 国师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凤玖夕沉声道:“本宫这次去鬼市,看到了一个人,他手里有血罗刀,我坠崖那日来追杀我的人也是罗刹门的,前世我被国师你策划的死死的,趁着今天风景好,国师又主动邀请了我,是不是该好好算算前世的账。” “要算得话,就太多了。” 国师寥寥数语又挑战了凤玖夕的耐心。 “国师,关于以前,我也没心思和你再去理扯,就算你有天大的原因,可是我穆王府一家的死总与你脱不了关系。” 国师深邃的眼眸里,透出惘然,低声道:“阿夕,你家人的死,有我的原因,我不奢求你原谅,凤长荣的身体只是你主魂的占居所,你的魂元有缺失,再重生一次是必然的。” “可因为我一个人的问题,你让我父王和哥哥白白丢了一条命,我如果知道这样的后果,大不了就魂元缺失一辈子,这点我无法原谅你,也无法说服我自己。” 少女的目光染上仇恨和痛楚,月沧梧直视着她,表情冷毅,须臾后才沉重道:“你是凤凰转世,命魂是你的元神,如果不尽早回归本体,命魂之力就会枯竭到消失,而你也会灰飞烟灭。” 凤玖夕眼中的光影灰暗迷茫。 月沧梧道:“我是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还恨我,这条命你要取,我也会理所当然给你。” 凤玖夕的声音如同梦呓:“月沧梧,你到底是谁。” “阿夕,过去的事我不会告诉你,那样你会很痛苦。” “我可以不知道以前的事,也可以暂时不杀你,可你总该让我清楚我穆王府一家被谋害的来龙去脉。” 少女的眼里带着恳求。 月沧梧心里一片疼痛,“你是九璃的天命之女,注定未来要执掌这片天地,我只是在皇上面前提说天命之女是凤长荣,和送了封存你灵力的香膏给陆茗玉。” 凤玖夕脸色平静下去:“原来上辈子我活得那样狼狈,身边的全是仇敌,如此,罗刹门就与陆家和风家还有庆王脱不了干系。” “想要查清真相,扳倒这些人,我还要走一趟鬼市去会会那个人。” 月沧梧似乎在想事情。 “国师,你不是说找我有事。” “我...”月沧梧扭捏了小会儿才道:“我就是想了解你去鬼市的情况。” “情况就是刚才那样。” 她从空间里取出星辰镜。 “国师可识得此物。” 国师拿起看了,“这面法镜很眼熟。” 凤玖夕道:“太子可能是我们两个的老熟人。” 月沧梧把镜子还给她。 眼中有一丝明然。 “本座亲自去会会太子。” === 东宫里。 “我这宫里这几天可热闹了,称心,贵客来了,还不快赐座。” 月沧梧当仁不让的坐下。 “臣有一二话想与太子爷讨论明白。” 太子从座位上起来,满面堆笑:“本宫荣幸,称心,你下去,国师不喜人太多。” 称心退下。 “国师先尝尝本宫这里的酒。” “免了,臣不饮酒。” “切,没劲。” 月沧梧直盯着他,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太子,西苑的那面法镜是你的。” 太子一面给自己倒酒,“什么法镜,国师的意思我听不懂。” “人生在世,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四公主觉得这首诗太子爷吟诵的甚好。” “这首诗不是来自九璃大陆,而是一个叫华夏的平行空间。” “太子爷和臣还有四公主都是来自那个空间。” 太子不喝酒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早知道国师和本宫来自同一个地方,我老早就邀请你来了。” “法镜是你的,天字排行榜修者第二,荼命。与凤夕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 “国师好眼力,可我现在修身养性,不做那档子事了。” “本宫都坦白了,国师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月沧梧道:“我是遥月世家的人。” 太子想到了:“阁下是传说中遥月世家的开辟人,月魂老祖。” 月沧梧脸一黑,他对这个称号怨气很大。 78 情报第一,毒药第二 “老祖你人虽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仍然有你的传说。” 他说这话,眼里都在闪光。 月沧梧收获迷弟一枚。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凤夕与你还有关系。” 前世的事可以这样理解,月沧梧就相当于是一个系统,而凤夕则是在系统里无限试炼升级,她每做完一次任务,记忆就会消失。 然而这次却不是月沧梧下达的系统任务。 “荼命,这一世你既然想要修身养性,就别再找凤夕的麻烦。” “老祖放心,我以前也是唯有给玄门那帮杂毛卖命,才迫于和凤夕竞争天字榜的,现在和他们脱离了联系,我还会好好保护凤夕的。” “保护就不用你了,这是本座的任务。” 他说完离座就走。 “老祖,没事常来这里玩,我们都是故人要经常往来。” 月沧梧背影僵直,冷冷撂话:“不要叫本座老祖,如今你是主我是臣,还是依规矩避嫌的好。” 月沧梧冷硬着俊脸,他到底招谁惹谁了,老被人取各种奇葩绰号。 凤藻宫。 那天皇后回来后都被气病了。 凤瑶在旁边侍候,不甘心道:“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 皇后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急呼道:“那个小贱人后患无穷,绝对不能让她在后宫里立稳脚跟。” “我们没有办法,总有人有办法对付她。” 凤瑶眸中燃起毒光:“母后的意思是....” 床榻里皇后表情冷毒:“外人皆知天枢楼里情报第一,毒药第二。” 凤瑶明白了她的意思:“母后是想托人去天枢楼买毒药。” 皇后阴狠道:“小贱人不是命大,本宫不信天枢楼的毒药都毒不死她。” 凤瑶有虑:“近下她们有父皇撑腰瑶儿担心事情败露会...” 皇后面容娴静:“颜妃不也对那个小贱人痛心疾首,下毒这种事何须我们出手,就算是事情败露,她陆颜舜还没有本事对我们构成威胁。” “母后说得是。”凤瑶脸上的忧虑一下子消散,俏脸上绽起一个诡丽的笑容。” “瑶儿,过段时间白焰帝国的二皇子会来九璃作客,这是你父皇的意思,主要是为了你与二皇子的婚约,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凤瑶脸上笑容散去,生了爱而不得的情思。 “瑶儿对那个二皇子没有一点感觉。” 皇后看穿:“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还对国师抱有幻想,你哥哥不争气,你可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白焰帝国的二皇子一点也不比国师差,年纪轻轻的,样貌也是没有挑剔,还是小星境天阶修者,这点比大皇子还要出色,前段时间白焰皇后病逝,二皇子的生母刘妃正受宠,据说白焰帝有立刘妃为后的打算,朝臣也多有拥戴二皇子,此事一旦作成,瑶儿,你就是那人上人,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可我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话才是凤瑶真实想追求的。 为了月沧梧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是与凤玖夕的仇恨。 === 蒹葭宫,白夭醒了。 可以说得出话,却如拉风箱,再也恢复不到以往的清澈宛转。 “公主,白夭往后但凭您差遣,九死不悔。” “白夭,你起来吧。” 是本宫欠着你太多了。 “到底是谁把你带到了鬼市。” 凤玖夕的眼神如同那晚暗黑魅艳。 白夭的下唇几乎要咬破,声音粗噶破碎:“奴婢,以前是凤长荣郡主的丫鬟。” 凤玖夕脸色暗白,心紧的说不出话。 “公主如果有顾虑,奴婢现在就走。” 少时,凤玖夕声调轻微颤抖:“本宫是心疼到底是谁的心肠如此阴毒,害你至此。” 白夭粗破的嗓音里夹杂着尖刺,和似海深仇:“奴婢的嗓子是陆茗玉毒哑的,郡主坠崖后,她把我送到了乐平王那里。”它的唇白的如一张揉皱的纸,“外面人人都知道乐平王修习邪道,以少女纯阴体质作为鼎炉,肆意发泄虐杀,他折磨了奴婢七天七夜,破坏了奴婢的气海和经脉,卖去鬼市。” 凤玖夕气得拍桌子,“畜生!” 她的眼里如同迸发出雷电:“白夭,本宫会在陆茗玉和乐平王身上讨回所有公道。” “敢动本宫的人,我必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鬼市小馆楼上回被凤玖夕毁了后,判官下了通缉令,鬼市里外都挂了凤玖夕的画像。 修者们都在议论白衣少年究竟是哪里杀出来的,毁了修罗门和小倌馆不说,连赵爷都敢开罪。 听说赵爷清醒后,气得连吐了两天血,把那几个赤条大汉统统废去修为,丢进了斗场。 当晚就暴毙了。 目前,小馆楼头牌玉楼下落不明,几个镇店的红倌也跑了,赵爷想东山再起可就悬了。 赵爷放话了,只要让他抓到那个害他在人前丢进颜面的白衣少年就抽他的骨,剥他的筋,砍掉双手双脚做成人棍。 一人吓得倒抽冷汗,这少年也忒有胆,最好别被发现。 发现了又如何,他那天布了一个法阵,把修罗部的人烧成焦炭,不是个简单人物,没准儿是哪个大宗派的,不好惹。 短短两三天,凤玖夕也成了九璃城的话题人物,在花辞树那儿是雅名远播,到她这里就严重变味了。 这些都是她去花辞树家途中听到的。 走到门口,是玉楼给她开的门。 青年娈美的容颜上,没有刻意的媚好之态。 眼里也散去了浮华烟尘,清柔寒潭。 “玉楼,谁来了。”花辞树慵懒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凤玖夕踏进屋里,就看见花辞树衣衫不整的躺在敞亮里,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 “花辞树,你为何这幅作态。” 花辞树听到她的声音滚过来就抱住她一只脚,满面哀色:“四公主,我求你把剑收回去,它都要弄死我了。” 那剑就停在他的衣服边。 凤玖夕道:“要不你试着接受它。” 花辞树惊得把手松开,凤玖夕连退几步,没注意撞到玉楼。 “四公主。”玉楼也连退几步,凤玖夕似乎在他黑潭的眼里看出恐惧。 79 那个人我要了 花辞树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甩了甩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奔丧样:“这剑是从你那里冒出来的,你要对我负责。” “花辞树,你很嚣张啊,要本公主替你负责。”她的眼里寒测测的。 和雪夜澜的表情相似度很高,花辞树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鹌鹑:“不负就不负。” 她捡起剑横到花辞树面前:“其实习剑也挺好的,外面有多少人求之不得这样的机会,你和它和平相处,就不会搞得一团乱了。” 玉楼深潭般的眼底亮起一点暗光,埋头悄然离去。 “花辞树,接剑。” 他胆怯的接过剑,一半原因是迫于她的威势。 像只可怜的小鹿:“难不成真要走上剑修的路。” 凤玖夕从腰间取出钱袋子。 “接着。” 他手忙脚乱接住,“四公主,你给我这些钱干嘛?” “玉楼的生活费。” 他都忘了这茬,急急道:“四公主你不用付钱给我的,玉楼在这里帮了我不少忙,他有时还能帮我画几张画,我以专业的角度来说,他画的相当出色,我都不好意思画他。” 凤玖夕呵呵哒:“这样最好。” 她有话要对玉楼说,人什么时候走的。 “花辞树,带我去找他。” 翠竹苑里,庭院深深。 “他就住这儿,四面背阴。” 花辞树道:“他就执意要留在这个地方。” “你去忙你的,我单独会会他。” 花辞树拿着剑走了。 凤玖夕踏进月洞门里,翠竹都灰扑扑的。 她没有过多留恋直走到里面,推开落地门,玉楼正在里面弹琴,他听到声响终止琴声,没有抬头看她,态度恭敬:“四公主。” 他的身影和外面的景色灰成一片。 凤玖夕直走到里面对他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玉楼抬眸望她,眼里也灰扑扑的,深的如同黑洞,沉淀着一种能传染人的可怕的忧郁。 绮华的容貌里透着一种天生的贵气,明珠蒙尘。 少女的容颜宛如天山上的扶桑花,明丽,清湛。 一次次的摧毁了他心底的污垢。 他的目色变浅,“四公主,玉楼是个不祥的人,你且离我远点。” 那些记忆是他不可磨灭的阴影,一遍遍蚕食他的意志和自尊。 少女的声音如同珠落,直击进他心里,“你为何总要强调你的过去,这个世界上能摧毁你的只有你自己的心,玉楼,你完全可以放下那些令你痛苦的记忆,重新面对生活,自寻烦恼不值得。” 他阴暗的眼色又有要发狂的迹象,痛苦的声音几乎是从心口里撕扯出来:“你会嫌弃玉楼吗?” 他眼里漫起一层轻薄的水汽,甚至偏激。 凤玖夕没有回答他,而是注入灵气,续续弹琴。 琴音如同温柔的光,抚慰了他狂躁的心灵。 水木清华有一项技能和雪夜澜的梵音诀类似,一个是渡化怨鬼,一个是能调整人的不良情绪。 医中有乐,乐中是医,领悟够了,乐音一个可以达到玄药救人的效果。 二十分钟后,玉楼镇定下来,眼色也不再是让人感到绝望的黑洞,慢慢有了光亮,脸色明绮。 成了纯粹听她抚琴,少女微微颔首,颜容剔透如雪,纤指下融融琴音感染了他,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 一曲终了,她起身要走。 “痛苦会让你越陷越深,退一步,你会领略到阳光里,有生命的气息。” 玉楼起身向着她的背影,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终是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 兀自喃喃:“生命..阳光...” 凤玖夕走到门外,脸色苍白,冷汗透衣,虚弱的撑到月洞门上,这也是织灵的一种方式。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固灵丹服下,有所好转,慢悠悠朝外面走。 玉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敛藏心绪,走回屋里弹琴,乐音柔柔似破晓的光,梳理着他心里的阴郁,他记下了她刚才弹得乐曲。 循环往复。 凤玖夕没有在花萌萌那里就留,烧了一张易容符,去了鬼市斗场。 这张符下调了她的容貌,还算清秀。 一进门,就看到墙上贴着自己的画像,前面还围了几个人。 “就是这少年毁了赵爷的小馆楼,连判官都惊动了,赵爷现在派人天天在门口短。” 一个小胖子道:“这少年看起来也平平无奇,没想到是个高人。” 一人不服:“是这画像不行,那天我见过这少年,皎皎玉华,霞映之姿,一眼难忘。”他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 凤玖夕仔细看了看画像点头,真够丑的。 不管那几个人,大步朝里面走去。 找到鬼差,抖了抖袖子,摆出一副阔样:“本爷要来这里买奴婢,带路。” 鬼差看她一身清贵气韵,端端招呼着带进斗场后院。 这里有奴隶还有各种玄阶以下的斗兽。 那个鬼差长得獐头鼠目的,一脸谄媚:“不知爷是买奴隶还是灵兽。” 凤玖夕急于找到那个人,没有注意到他说什么。 鬼差微笑服务:“爷,你选不到称意的,不如去外面庄上下注。” 鬼差的意思是也想试探他是不是真的有钱。 凤玖夕道:“爷是要指定个满意的下注。” 鬼差听她这样说,脸上的忧色散的要多快有多快。 鼠目里贼光闪烁,那恭维的态度恨不得倒贴:“小的就知道爷是个贵人,一般的下注规则怎么能满足爷。” 凤玖夕看着他那张油脸心烦:“你们这里就这一点奴隶。” 鬼差听了,鼠目都大了一圈,这是哪路神仙,鬼市天天都有人供应奴隶还嫌少,这是个大能一定不能放走了。 凤玖夕走到里面。 鬼差去拦:“爷,您不能乱走。” 她看到了一排铁栅栏后,关着的那个人。 他也第一时间向她看过来,满面披血。 直接指着他,那个人我要了。 鬼差为难:“爷,这些栅栏后的都是马上要进入斗场的,按照鬼市规则您是不能买的。” 凤玖夕能感觉到栅栏后的这群奴隶,凶煞之气远高于外面那些人,鬼市的规则,不用说这些是鬼市的镇店之宝,长期摇钱树,自然不允许人去买,凤玖夕看见还有人喂给他们玄药。 80 本爷不勉强 “凡武黄阶巅峰,你近来破境很辛苦,我这里有一些灵药可以帮助你。” 鬼差的老鼠眼一眯一眯,脸上带着兴奋,“爷当真有破境灵药。” 凤玖夕从空间里翻出一个瓶子,倒了一颗出来。 灵药晶莹澄和,芳香怡人。 场子里的一众奴隶和灵兽都眼馋盯着。 鬼差也是第一次看见灵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剩下惊愕:“爷可没唬小的吧,灵药这种东西鬼市药坊里统共就只有十来颗,而且除了能增进修为,破境是不可能的。” 低武大陆灵气稀缺,要练出一颗普通灵药,比在高阶大陆难得多,凤玖夕自身是玄灵体质,金篆笔又能吸引外界灵气,才能练出玄阶以上三品灵丹。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看品相,光闻香味,他就可以猜出这颗灵药至少在中阶以上。 擦了擦口水,很有仪式感的在衣服上抹干净双手去拿,一骨碌塞进口中,先是身体发热,再然后筋骨通泰,飘飘然要爽上天,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简直要泫然欲泣,对凤玖夕顿首叩谢。 一众奴隶灵兽骚动起来,眼里又凶又馋。 鬼差停留在黄阶巅峰少说也有三两个月,那种心酸只有他自己才懂。 她刚才是从手里瓶子倒出来的,鬼差惊恐:“爷,您这瓶子里都是灵药。” 凤玖夕敷衍道:“也就二十来颗。” 鬼差眼睛睁得都看不出是老鼠眼了,二十来颗灵药,在低武大陆什么概念,有的炼药师穷其一身都只能得两三颗,还是地阶三品以下的那种,她随意的表情仿佛手里拿的是外面爆款甩卖的一品玄药,显得灵药这种东西都不稀罕了。 真是神仙。 恭维的随时都要跪下的样子,卖力道:“爷不如把这些灵药都出售给药坊,至少上百万的金币。” 他那点花花肠子逃不过凤玖夕的眼睛,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这种玄阶以上的灵药她动动笔一次性就可以练出二十来颗,拿到九璃各大药坊去出售,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凤玖夕很嫌弃他鬼迷日眼的表情,不耐烦道:“你这主意还行,到时亏不了你。” “小的就先谢过爷了,以后您有差遣,小的随叫随到。” 凤玖夕觉得可以在他背后插一条尾巴,指定是摇摆的根本停不下来。 “你小子灵性,去把栅栏给爷打开。” 鬼差表情安静了,眼睛也小的看不见。 凤玖夕道:“我刚才给你的那颗破境玄药稀罕着,给钱。” 她脸色不深不浅,淡眉微微挑起,却让人感觉到一阵不可挡的肃杀之气。 鬼差一紧张,老鼠眼过了风似的,抽闪个不停,“爷给了小的天大的好处,吩咐小的也是情理之中,只是爷知道鬼市的规矩,回头让庄家知道,小的下场比他们还惨,小的泼命卖爷个面子,还请爷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凤玖夕面色明清道:“本爷又没说要违反斗场规则,你把栅栏打开,爷只是想进去瞧瞧那个奴隶。” 鬼差放妥了心,把门打开。 笼子里的壮汉,一双利眼浑浊血红,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和怨恨,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徒。 凤玖夕把一瓶玄药扔给他,这瓶是特级玄药能修复好你身体上大部分重创,短时间催发你气海里的玄气,只要你赢了比赛我就放你自由。 只是玄药里我掺加了一些损伤筋脉的毒素,你出来后必须听命与我。 不然毒素发作浸体,筋脉寸断,你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不能自理的残废。 那人两手如同焊在栅栏上,使劲摇晃,喉咙里发出如猛兽般威骇的低吼。 鬼差吓得躲在凤玖夕后面。 凤玖夕不惧他的凶猛。 “看你自己的选择,本爷不勉强。” 那人眼里凶厉减少,怨怒之气大增,玄铁牢笼都捏得变形。 眼睛死死的盯着青竹般纤瘦的少年,喝下玄药。 手臂上几条见骨的重创伤,长出新的血肉,不可思议的闭合了。 凤玖夕没告诉他这是玄药。 鬼差再次震惊了,这是妖孽吧。 凤玖夕习惯了这些人震惊到仿佛不能自理的表情,对那人道:“我有修复好你皮肉的本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它烂掉。” 清淡邪肆的表情,带给那人的恐惧是渗进心魂的。 她问鬼差:“还有多久轮到他上场。” 鬼差服务到家:“最多两轮,爷可以去台桌候着休息。” 她对那人扬起一个暗静的笑容,“本爷等着看你上场的表现。” 那人眼光闪动,这少年看起来清淡尚可,笑起来却有种暗黑摄人的感觉,惊人心魂那种。 斗场外有多个台场,分两层楼,结构奇特复杂,凤玖夕坐到二楼台桌上观看下面多个台场激烈的战斗。 楼上的赌徒不同下面,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 下面的那些赌徒,闹嚷嚷的,赢了的美女金笔围着转,输光钱的可就惨了。 “啊!!”惨叫声一阵接一阵。 这群人都是些暴虐之徒,输掉手脚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在血腥的氛团里尖叫狂欢。 下面的鬼差拖着那些人,有的是直接丢到了台子里喂灵兽,有些则是被拖进了后院。 外面的普通人进来看到这种情况,胆小的怕是裤子里包了一泡屎尿。 凤玖夕见惯了这些场面,倒也镇定,时不时还会悠闲的啜两口茶。 和边上尽心侍奉着的贼眉鼠眼兄,扯两句闲:“诸如刚才那种凶猛型的奴隶你们这里是怎么个斗法。” 鬼差耐心解释:“就刚才那群栅栏后的奴隶灵兽,他们都是斗场里百里挑一的,旗鼓相当,只是他们之间比拼,不会牵扯到外面的,通常筹码都是三道五十万金币起注。” “爷,可以先到药坊那边去换些钱。” 这个鼠目兄无时无刻都想套她的钱。 “不必了,我用这些灵药做筹码足够了。” 鬼差有些泄气。 “天冷,茶凉的快,还不快添点。” 旁桌有人哔哔:“这年头,黄毛小子也敢来鬼市斗场,一会儿赌输了,小爷我有乐子看。” 81 孙子,爷只赌大的 凤玖夕斜睨过去,制造噪音的人就是刚才进门说她画像平平无奇的那个小胖子,他脸上得意洋洋的挂着欠扁的表情。 “哪里来的孙子,敢在爷爷面前撒野。”凤玖夕说这句话时,连眼都懒得抬一下,表情相当的惬意悠然。 小胖子怒了,气得像只充气的河豚,拍桌而起,孩里孩气的:“臭小子,你骂谁哪!” 凤玖夕抬起清眸,仿佛遛狗一样盯着他:“孙子,爷爷就骂你呢。” 小胖子气得狂炸了,“混蛋!你再骂一个试试!” 鬼差忙躬着腰杆在凤玖夕边上赔脸解释:“爷,您少说两句,这位小少爷是月家炼药坊主的小公子,开罪不起。” 凤玖夕意态舒惬,雌雄莫辩的语气里带着微微调侃:“月家炼药坊,哪个犄角旯旮的。” 鬼差老鼠眼亮开,表示十分震惊:“爷,您没听过月家炼药坊。” 凤玖夕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知道。” 小胖子气焰嚣张的就差没上天扶摇九万里。 他的跟班有眼力的出列叫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九璃城月巫一族的鼎鼎大名的炼药坊的不知道,连国师都对我们小公子家炼制的玄药赞誉有加,还隔三差五派人送往宫里。” “得罪了我们小公子,就是得罪了国师,那下场你个土鳖担当的你吗。” 凤玖夕呵呵了,国师的族人有能耐了,敢欺负到她头上来,眼里荡漾起一层玩味儿又邪煞的笑意,“莫说是你们得罪了本爷,就是国师我照旧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她笑容里的暗凌,让小胖子他们的人活脱脱打了个哆嗦。 小胖子跳着眉头,装腔作势:“你是什么人,敢对国师放肆。” 凤玖夕唇角的弧度越发深刻摄人,眼里如同点了高光,音若潺泉:“无名。” 一众人欲跌。 小胖子敛藏好慌乱,旋即张扬示威:“既是无名之辈,还不快给本爷磕三个响头,喊三声爷爷赔罪。” 凤玖夕低嗤,这小胖子是中二了。 懒得与他计较:“本爷不与你一般见识。” 小胖子哈哈贱笑,“他不敢了,没种的。” 凤玖夕好像说一句,她又不是男的,要种干嘛。 她淡定的上下打量小胖子,锦衣玉佩的,倒是有钱,她眼中散发出狡黠的光,这小胖子一副人傻钱多的小贱样,姐姐就陪你玩玩。 “小子,你段位太低,光会搞些低级恶趣多幼稚,不如我们台桌上见真招。” 小胖子不笑了,做出一副成熟老练的样子。 可凤玖夕怎么也他那张白馒头小胖脸也是单纯的一批,反称出自己老奸巨猾的。 “好,小爷陪你赌。” 话落时,凤玖夕已经站在他台桌对面,自信绝傲的看着他。 好快的速度,小胖子傻眼了,白馒头绷着,坚决抵制自己不要犯怂。 凤玖夕却轻易从他眼里察觉出了软弱,希望一会儿他不要输的太惨。 “孙子,爷只赌大的。” 小胖子手脚并势,“爽快,爷就喜欢玩大的。” 跟班在边上抽嘴,少爷你是不是忘了她的称呼。 这个小胖子当真是白馒头,里外都白得透透的。 他今天是有备而来,装了一袋子金币。 豪气加码:“五十万起注,你敢赌吗。” 凤玖夕拿出一个瓶子,放到台桌上。 鬼差看出不是刚才的那个瓶子。 小胖子嘲讽道:“你拿一个破瓶子逗我玩儿呢。” 凤玖夕为了不引人注意,把灵药单独放出来。 “这瓶子里是破境灵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引来了周围人或狐疑或好笑的侧目。 小胖子觉得智商得到了严重的侮辱:“小子,你知道灵药是什么东西,还破境灵药,是不是玩不起,把大家都当猴耍。” 鬼差终于可以强势的刷存在感了,感恩戴德:“小少爷,小的可以作证爷瓶子里是破境灵药,刚才爷赏我一颗,小的三个月来黄阶巅峰的瓶颈,服用后几息就冲破了。” 还没等到小胖子激动,无数道濯芒的视线已经放到凤玖夕身上。 破境灵药,还随随便便赏给了一个鬼差,众人觉得自己的耳朵进风了,这特么是在听鬼故事。 少女轻漫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颗灵药可抵得上你那五十万金币。” 众人的情绪再次带动,这少年不平不急的话语就像是一颗超级无敌闷雷丢进了深海里,王炸了。 有些先机着已经急色的跑到台桌前,想要一叹究竟。 一个山羊脸老头,一把光骨头,力气不可小觑,连挤开了几个壮汉,伏到台桌前,用他那激动而苍劲的声音道:“后生,老朽练了四十多年的药都没成功过,你这瓶子里真是能破境的灵药。” 老头眼色发灰,直勾勾的盯着瓶子异常惊灼。 他又扯着老鸭嗓,激动的一把寡骨头颤抖,“后生,你能打开让老朽闻闻吗?”众人错开一点,生怕给碰散架了。 凤玖夕打开。 异香飘散开,不用凑近,周围人都陶醉了。 老头激动的热泪盈眶,苍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执念和坚定:“是灵药的味道,是灵药。” 他的表情太过深沉隆重,感染到了凤玖夕。 灵药这么牛逼的吗。 “你这灵药是谁练的,能告诉老朽吗,择日老朽要去拜会这位神级炼药师。” 凤玖夕想说不用拜会了,我就在你眼前,受不了你这过于激动的架势。 她觉得现在还不想成为话题人物,还是低调一点:“这位老先生,给我这瓶灵药的那个炼药师说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高人,高人呐。”老者的姿态仿佛在朝圣。 这幅样子如同知道是自己练的,激动到中风就不好了。 其他人也满脸激动向往。 鬼差想说灵药不就是爷您自己练出来的,要是他们知道还一次性练出了二十几颗,这些人不得激动的死去活来,那壮观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小胖子被忽视了有几刻钟了。 破境灵药这种在他们炼药坊也是有的,不过气味没有这般甘醇澄和,以他的嗅觉,这颗灵药在三品。 虽然他们月族有传承的巫灵力,却也练不出几颗灵药。 82 两大股份的转让权 人群中开始有人想买药了。 “这位道友我出一百万金币买下这颗灵药。”叫价的是个中年修者。 凤玖夕探查出这个人是个凡武境玄阶三星拳修。 接着又有人加价:“我出一百五十万。” 人群一阵哗然。 炼药师老头说话了:“后生,老朽是圣医阁的坐堂医师愿意用全部身家来还你这颗药。” 炼药师在九璃大陆地位很高,圣医阁归属于圣学院下设分支,而圣学院又是国办学院,由九璃直接管辖,圣医阁坐堂医师地位超然,属于闷声发大财那种,这老头来鬼市药坊想找些外面买不到的灵植,就碰到了这个运气。 好些人不敢叫价,也有那家财万贯,挥金如土的:“我出一千万。” 人群安静了片刻。 “一千一。” “一千五。” “一千八。” 老头脸上蒙汗,凸起的两颧因情绪激动而透红。 好好的斗场变成拍卖会现场了。 后来演变到楼下也有人叫价了。 “我出两千万。” 凤玖夕在这鬼市里是开了眼界,散尽千金就不算个事儿。 老头焦急:“后生,你就把灵药给我吧,这颗三品灵药很有价值,老朽拿回去细研,将来可以造福九璃万万人。” 他眼里馋光毕露。 姜还是老的辣,拿回去想自己独吞,还会说一些场面话忽悠人。 凤玖夕一语定乾坤:“这颗灵药我不卖。” 斗场里的人听说有破境灵药都发疯了。 刚才那个叫价的拳修彪头阔臂的挤开小胖子,倒了一堆金币在台桌上,“我和你赌。” 凤玖夕收回灵药瞥他一眼,漫不经心:“我只和小胖子下注,闲杂人等退开去。” 拳修大汉麒麟臂上肌肉跳虬,铜红气涨的,有发怒迹象。 凤玖夕直直的望着他,一刻,两刻,三刻,漫然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 “斗场有规则,只有在台桌上赌输的人不服,赢得一方才有用武力解决事情的资格,本爷不和你赌,想打架惊动了鬼市的判官你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判官是鬼市的二把手,平常没有在鬼市里坐班,鬼市这些年也有那么几个好事生非的挑战过鬼市规则,判官一出动很惨,直接端了宗门这种事也是有的。 “还不快走。” 拳修有所忌惮,装起一堆金币怒不可竭的守在边上,暴虐的瞪着小胖子。 想等待时机,要到那颗灵药。 小胖子缩着脖子也看不出。 斗场三号场换轮了,是一只碧眼獠牙的鬃毛野猪对战那个人。 凤玖夕在楼上发言:“这局,我赌三号场的那个人赢。” 下面的人都听到了。 鬃毛野猪是玄阶灵兽,攻击力凶猛,鬼市在天阴山脉弄回来,死了不少人。 而经常守在这里的庄主清楚那个人也是个凶恶之徒,在斗场上打死过很多奴隶和灵兽。 这是场高级斗杀,所有人都暂停自己手中的赌局,为楼上的两个人捏出一把汗。 那人满脸血汗,利瞳略过人群昂头望向楼上的少女。 少女面容疏秀,眸中的光芒却如同开鞘的宝剑,濯濯而勾人心弦。 隐隐压摄着他身上的噬血之气。 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少年,那人眼里划过一道阴戾的寒芒。 战斗开始。 鬃毛野猪眼里碧光凶利,两只血腥的大獠牙把那人撞到栏杆上。 那人吃过了凤玖夕的特效灵药,身体力气也变大了,抓着它的獠牙一个跟斗翻到它脖子上。 鬃毛野猪疯狂的想摔下他,那人血罗刀朝它背上插去,灵兽皮厚只是破了一点皮,用力把他甩了下来。 血罗刀冒起黑气,见血既消。 斗场有一部分人认识血罗刀,知道这是罗煞门徒标志,斗场里的罗刹门徒也不止他一个。 他手中的罗刹刀认主伤人,没法收缴,只能带进了斗场。 小胖子捏着拳头比凤玖夕紧张多了。 那人撞到了没有一分停留,马上站起来冲上去,如同开挂,短刀连环进攻,戳瞎了灵兽的眼睛,踢翻在地,从喉咙一刀下去,解决了。 用时共十来分钟,很快。 外面的赌徒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连连叫好。 都想不到这个奴隶如此强悍。 这局胜负已定,破开肚膛的鬃毛野猪被几个壮汉拖走。 “小胖子,这局你输了。”她依旧笑意自若,看不出喜,也看不出得意。 白衣轻若,像是天上一片悠悠浮云。 接下来几场那人都是在和奴隶对阵发挥的很好。 连胜五场,斗场里的人的惊讶了。 这个奴隶以前的极限就连胜三场要不得了。 小胖子钱都快输完了,别人是惊讶只有他是肉疼。 一般这种比赛五场定输赢,凤玖夕赚了个钵满盆满,小胖子就难受了,白胖胖的脸都垮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凤玖夕赢定了,横空杀出一个奸猾的声音:“我来和这个奴隶打。” 他说完,直接飞上二楼站到凤玖夕面前。 “听说这位公子手中有破境灵药。” 油头滑脸,不是赵时锦还有谁。 “又如何。”少年清冷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嘲讽鄙夷,眸中的逼人的光采,给这张平淡的脸上添了一分明艳。 赵时锦面色阴沉险恶,他像是看到了那天害他丢进颜面的白衣少年。 而他又穿着白衣。 赵时锦眼里不免多出几分憎恶。 “在下想和你赌那瓶玄药。” 少女的声音轻薄的像天上漂浮的云气:“你拿什么和我赌。” 赵时锦阴利道:“我亲自和那个奴隶较量,如果我输了就你手中的这些金币在加五倍。” 凤玖夕抬眼盈荡着兴趣:“不够意思。” 赵时锦阴沉的声调,像是在警告:“你想怎么样。” 凤玖夕随意抛起台桌上一枚金币,晃到了赵时锦的眼睛。 意态闲惬:“赵爷是鬼市斗场和药坊的大股东,不如我们就赌这个。” 她眼色转瞬明利,“赵爷如果输了,本爷就要你这两大股份的转让权。” “呵呵,你知道赵爷我是干什么的吗?” 凤玖夕诘他:“本爷还没有说完,你随便插话很不礼貌。” 赵时锦表情阴辣。 83 都要死了,在画什么 凤玖夕道:“还有,你要脱干净衣服裤子,从本爷脚下,爬到外面去,并学狗叫。” thisisagoodidea,斗场里的各路英雄豪杰都乐见其成围观赵时锦那柳腰摇摆,狗叫连连,在大家脚下钻来钻去的绝胜风景,有些恶趣的目光猥琐的留恋在赵时锦小翘臀上,笑容逐渐淫荡,更有的,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跑出斗场外奔走相告了。 赵兔子看到这些稀奇古怪的打量,气得脸上的油能滴下来,这个少年的表情和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的白衣少年如出一辙,见鬼,他对白色有心理阴影了。 “混蛋!想算计爷,你还嫩了点,如果你输了,爷就把你丢去场子里被灵兽撕成人棍!” 他释放出小星境威压,众人都惧色的躲开些,逮不到白衣少年,赵爷正是火大气头,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个少年,一会儿指定死得透透的。 炼药师老头同情的叹气。 小胖子看凤玖夕那眼神仿佛大祸临头的是自己,代入感极强,连输掉的金币也不肉疼了。 几次都想站出来劝无名低头给赵爷赔罪,但看她那无所谓的态度,可比自己带劲多了,又隐隐生了一丝对强者的钦佩之意,怂人怂到底,卑微的为她打气。 凤玖夕桀骜恣意:“赵爷的股份权,本爷要定了。” 少年不拘一格的尊贵气场像是天生该让人匍匐,在场众人都忽略了这个她的纤瘦。 比赛开始,赵时锦进入场中。 面对拿着血罗刀随时准备冲上来的那人,满眼都是阴险轻蔑和让人恶心的毒辣。 “区区一个奴隶,都不够我一根手指头捏死。” 两方的强者气势,几乎能碾碎两丈内生命的气息。 众人都识趣的退到威压范围外,已经不是单纯的想看他们对决,还有赵时锦和白衣少年的赌注时刻勾动着他们想知道结果的心情。 赵时锦先发制人,一招龙虎掏心抓朝奴隶脸上抓去,众人期待着血溅的场面。 “啊!” 众人眼色急变,奴隶手中血罗短刀削铁如泥,旋风般削掉了他两截手指。 赵时锦反应快,一个虎蹬踢在他刀背上,跳到栅栏边,捏着自己血肉模糊,还在抽搐的断手,迅速摸了一瓶回血玄药倒入口中,点了自己几处穴道,止住血流。 血罗刀上滴血不沾。 赵时锦左手起剑,平刺过去,剑招行云流水,和血罗刀之间冲出一波又一波的玄浪。 经常逛斗场的修士都清楚赵时锦习得一套双手剑法,左手也能自如接招。 凤玖夕看着场里的形势,眼里光也似刀光剑影,凌凌锋转。 赵时锦像是一只甩不掉的乌梢蛇,缠在奴隶身上刺他。 大片的皮肉掉在场子里,发出粗破的瓮鸣。 他再大的实力,到底之前消耗了五场,有些人已经同情的看向凤玖夕。 小胖子和那个大头拳修也表情不明。 赵时锦手里的剑捅进他大腿里,阴恶的旋转一圈,嘴边撇起变态的笑。 奴隶承受着剑刃混合着玄气绞进骨肉里的极限痛苦,声带抖动着破不出音,疯狂的用头把他顶撞到栅栏上,捏着剑刃从自己大腿上撕拉开,痛苦加巨,血肉浆糊。 他满脸狂汗如雨,魁梧身体跪倒下去。 赵时锦抹了抹嘴边血迹,嫌恶抖掉剑上的血肉组织,贴在他脸上,放肆诡诈:“本爷一会儿就要你和那个贱人一起去喂野兽。” 奴隶大口呼哧着,眼里弑杀之气汹涌澎湃,拳头几乎要节节捏碎,对准赵时锦那张油滑的脸招呼过去。 赵时锦摔倒在地下,没反应过来,奴隶如同一头激怒的狮子骑在他脖子上,一顿暴打,赵时锦鼻骨被打断,呛血咳嗽。 摸到自己的剑在他肚子上捅了一刀。 奴隶登时痛的退开。 赵时锦又爬起来在他身上连撩了好几剑。 即便被揍得爹妈都认不出来,犯贱的表情一点没落下。 奴隶全身窟窿太多,如同一只巨兽倒地,被赵时锦揪起脑袋在自己脚下撞地扣三响,直看他满头是血,才踩在他脸上磨鞋,血乎乎的脸上透着暴虐狂辣:“你很能,还不是只有给老子当擦脚布。” 不少人看凤玖夕的眼光,仿佛末日来临,还有的人则是纯粹的戏谑。 小胖子抖着馒头脸,看到他那吓得马上就要尿裤子的表情,很有制造恐怖气氛的天赋,期期艾艾:“你惨了,要被拉去场子里喂灵兽。” 凤玖夕不想看他,直走回刚才的台桌上,没有受到场下的丝毫影响。 那些人议论纷纷。 “这少年该不会是吓傻了,都不敢看下面。” “他一副寡淡的神情也不像是吓傻的样子。” “他多半是知道结果,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悲剧。” 一人点头抱憾,“这少年临危不乱,假以时日是个做大事的料子,可惜了。” 凤玖夕脸色清净,这群人也太能八卦了。 变出金篆笔来,排除所有干扰,在虚空中织灵。 “你看,她拿笔在空中比划。” 小胖子也注意到了,像是在看神婆。 “你都要死了,在画什么。” 凤玖夕表情凝定,对他置之不理。 拳修发言:“会不会是吓傻了。” 紧接着也有人附和。 他们境界太低,看不到凤玖夕笔下波澜壮阔的红色灵气,朝楼下飞。 水木清华可以辅助战斗,她给这个技能命名为凤影空来。 这些红色灵气正是她的命魂之力,可以辅助治疗和提高己方战斗值。 本来用辅灵琴效果最好。 她又顾忌这些人生事。 就委屈当一回傻子。 那些命魂灵气进入那人奇经八脉,奴隶感到身体上灵气暖融融流动,就像是灵气被控制着在他身体里韵律。 比刚刚服用完特级玄药的感觉还神奇。 身上像是泰山压顶的痛苦也减轻了。 双手卡住赵时锦脚踝一扔,甩飞老远,他从栅栏滚到地下,半天都爬不起来。 奴隶站起来,看到剑伤血流止住了。 有的轻微伤消失,大腿上的血窟窿也像是灵气在织补,眼光明亮的看向二楼上少年。 她手中的笔如同水浪,虚空中有隐隐红光,他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84 王八球 在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也有红光闪现,就明白了少年在施法帮助他。 凤影空来技能在己方之间是可以互相看见的,修为越大,看到的灵气就越充实完整。 凤玖夕的凤凰命魂可以反馈被施用人的状态。 事实上它用金篆笔的时间越长,篆笔本身也会越信赖依附她,通过篆笔调用的能量也会提升,水木清华技能就是凤玖夕和灵气之间的沟通翻译功能,进而织成灵语。 凤影空来也属于水木清华的衍生功能,具备治疗和辅助双属性。 赵时锦从地下爬起来,像只莽虎朝元如烈冲过去。 他一动手臂,一股看不见的红色灵气把赵时锦弹飞到空中,撞破铁栅栏又原位反弹回来,如一坨烂肉,摔到场子里,筋骨寸断,一动不动,哇的喷出一地血。 众人眼睛跟着一上一下,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元如烈也懵极,转动着自己手臂,那眼神像是在怀疑这是装了只麒麟臂,看着赵时锦半天起不来重度骨折的样子,他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抬了一下手,气海中玄气激荡,他忍不住把赵时锦提到半空中,拳拳到肉,把暴走的玄气挥斥出去。 小胖子靠在栏杆边把半个胖墩墩的身子都探了出去,眼里光色纷呈,这是要扭转局势的兆头,迫不及待的差点摔倒,跑回台桌前,急里急色:“小子,你别傻着画鬼了,那个奴隶打得赵爷满地打滚儿。” 凤玖夕通过灵语对下面的战斗情况一清二楚,用不着去看。 场上的翻转形势带动着群众的情绪。 有些人都搽眼睛了,这奴隶咋还越打越精神,脸不红心不跳的揍的赵爷狗嚎兔子跳。 连庄主都奇哉了,这越打越带感的,打头遭。 元如烈身上的大创口,在逐渐好转。 有人道:“我莫不是眼花了,那奴隶身上的伤口变少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变化。 小胖子急得跺脚,“小子你不会真傻了吧唧,你赌的那个奴隶把赵爷打得满地兔子蹦。” 他看凤玖夕还是一只水浪笔在虚空中接连起伏的比划,去抢。 凤玖夕摄然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别打扰我。” 小胖子吓得脖子上肥肉都缩起几条褶子,关好嘴,他好像看到无名刚才看他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红色的凌光。 坐在一边的拳修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头。 赵爷被打得蹦不动了,浑身滴血,趴跪求饶,尿崩了一地。 元如烈扭扭脖子,挡在他面前,身上的伤口都好了大半,浑身的力量就是在打十个赵爷也要的。 这次改换他把刀贴在赵时锦脸上,刷的划下一片肉。 “啊!”赵时锦蒙着脸双目充血,像只落难的兔子。 场外的人微张着嘴,眼里已经不能单单用震惊来形容,像是遇到了灵异事件,魔怔了。 在鬼市里横行霸道的赵兔爷被一个奴隶打到尿,奴隶还神奇的伤都好了,有人害怕的左顾右盼,莫不是这鬼市里真有鬼,瘆得慌。 赵兔子在奴隶凶煞的注目下,把眼里的不甘和怨毒都收敛起来换成了绝对的讨好和懦弱。 元如烈原本是亡命之徒,性情凶残冷漠。 赵时锦眼里的阴锐就快藏不住了。 少女停笔,清幽的声音从二楼缓缓落下,泠泠压摄:“赵时锦,你输了,该兑现赌注。” 少女清若纤云,从二楼下来,疏秀的眉目间自有一种皎然风采,闲庭漫步般走到三号场。 元如烈眼色冷沉,少年双眸中异滟的光采,和素淡神情,让他感到震慑甚至是忌惮。 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灵气也消弭了。 鬼差放出了他们。 元如烈直接把他提到了凤玖夕脚下。 带着杀手的气势道:“这个人,听你处置。” 赵时锦神智不清,抬眼望向少年,一样的眸如珠采,流美摄人,一样的目空一切,天生荣华,一样的白衣琼琼,风流婉约。 一样的让他丢尽颜面,恨尽心骨。 他想起来造次,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少年柔柔的表情,如同无锋的剑,让人望而生畏。 “赵时锦,你恨着我,又能怎样。”她微微勾起唇畔,眼里的摄人的光明荡起来,平淡的面容一瞬间清艳夺目,而后惴恐暗生。 小胖子不敢直视。 “我不会放过你。” 凤玖夕不怒反笑,跟本爷说过这句话的人多的是,你算老几。 她蹲下来,直把他光秃秃的后脑勺拍打下去。 而后站起来抱手看向一边。 赵时锦眼里的风云激荡她完全没看到。 他更气了,从地上爬起来。 又倒了一大瓶玄液,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衣服被玄气涨起,活像个快要飞天的王八球。 “天啦!这是服用了回春丹,调用了身体里全部的玄气,死战啊!”一个中年修者激措道。 “无名小儿,老子今天要和你鱼死网破!”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玄气收拢,挥打出好几个凝实的气浪。 拳修从二楼上跳下来,底气十足的指着凤玖夕道:“赵爷,我刚才看见她用一支笔在空中比划,那个奴隶的实力才大增的,她那只笔一定有鬼。” 其他人也说看见了。 凤玖夕不慌不忙的变出金篆笔。 拳修恶声恶气:“就是这只笔。” 得不到破境灵药,他就要让凤玖夕去送死。 赵时锦如同得救:“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凤玖夕大方承认:“我是动用了这支笔,鬼市中又没有禁止场客辅助奴隶的规定。” 这可以理解为鬼市规则的一个漏洞,因为没有人会去帮贱如草芥的奴隶。 众人都愣了愣,这少年的话不无道理。 赵时锦诈笑:“算你狠,那老子就和你见真掌。” 他刚才刻意求饶,就是在保存实力对付凤玖夕。 这个少年和拿回的白衣少年一样,都深深刺到了他的眼睛,他要狠狠拔出。 凤玖夕满不在意:“你要破坏鬼市规则,本爷就只有用武力解决了。” 她眼里发出滟光,朝后对开一丈远。 金篆笔在指尖流利转换。 85 这个少年不好惹 赵时锦警惕的盯着她手里的笔,有想夺过去架势,“你这是什么笔。” 凤玖夕狡黠一笑:“想要啊,抢到就是你的。” 她两指一撇,金篆笔如一道红青色水芒,直接飞了过去,凤玖夕只动用精神力,金篆笔就围着他脑袋转。 赵时锦怎么也抓不到,还被啄了好几下。 众人啧啧称奇,“这法宝看起来不一般,莫非是圣灵器。” 低阶大陆的修者见过的最多是法器,连一般的三品以下灵器都很难见到,更别提圣级灵器。 小胖子两眼炯炯有神,笑呵呵道:“无名兄,你这会啄人的笔是什么法器,看起来挺好玩的。” 小胖子一副跟她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熊孩子自来熟,这才认识不到两个时辰就会攀关系称兄道弟了。 凤玖夕用神识控制着金篆笔,无心搭理他。 赵时锦抓不到笔被惹毛了拿起宝剑在空中胡砍乱砍。 目光移到他腰下,脸上嚼起玩味的笑。 若是羽涅在这里,看见她露出类似的笑,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金篆笔刷刷刷,把赵时锦的裙裳割得七零八落,要掉不掉的,完全不影响众人围观。 噗!!小胖子最先笑出来。 篆笔除衣速度太快,赵时锦看所有人都眼神羞耻,裤裆生风,看到下面风景脸都气红了,忽略金篆笔在他脸上叮啄,骂嚷着朝凤玖夕进攻。 不跑还好,一跑那些遮遮掩掩的碎步就跟着掉。 赵兔子跑到凤玖夕当前,腰以下差不多都赤条条了,像是个站不直腿的羊叉。 他对凤玖夕满是怨恨,剑刃近在凤玖夕眼前。 看见了她眸心隐红。 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脚,在空中自转一圈,小破群飞开,像是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凤玖夕噗地笑出来。 金篆笔把他转翻在地得意洋洋的闪着红光在他眼前晃。 凤玖夕笑道:“赵时锦,愿赌服输,你不扒干净衣服当众爬出去,只有让本爷的篆笔代劳了,只是它脾气不好,就不好保证会不会伤者你了。” 赵时锦腿脚隐隐的痛,近下看出有红色的小口子。 赵时锦看着她朦胧的白影,被深处的恐惧支配。 那个拳修忍笑忍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赵时锦正是羞火没处发,甩了他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羞怒道:“把裤子脱了!” 拳修的表情比吃了一口翔还难受,拧巴着直男脸,惊颤道:“赵爷,我....我不适合....” “呸!”赵时锦一口血沫吐到他脸上,“你这肌肉莽汉恶心死,老子只是要你裤子。” 莽汉脸上表情安定下来,又猛惊道:“裤子也不行。” 赵时锦顾不上了,急色地趴下他裤子,在众人高高低低的窃笑声中火速穿好。 扫了某些特殊群众观景的趣味。 这次他认真了和凤玖夕比拼过程中,猛烈的气浪卷断旁边的一大片楼梯。 凤玖夕实在受不了他缠斗,越到台子上,负手而立,颇有些光风霁月的气象。 玄之形剑气过来,她眼眸燃起微红,金篆笔发出青色线芒,化掉玄之形。 凤玖夕眸心红光扩开,篆笔青红两道光芒加深,在空中画出二色符篆。 “这是法篆,难道这个少年的法篆师。” 一个年龄大点的地级修士道:“老夫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在虚空中聚灵画符。” 这是火木两种属性画出来的法篆,凤玖夕神识一动,符篆颜色只剩下纯青,粼粼消失,接着原位出现几根缠结的巨大幻藤,发出如同冰裂的声响,缠上赵时锦四肢,拉成一个大字型,火属性红光在藤心里流动。 赵时锦被烫的哇哇大叫。 金篆笔还在他脸上左右拍打,看似不痛不痒,赵时锦的金牙都拍掉了。 所有人都开了眼界。 “这些都是灵气化形,这个少年难道是灵修,可他年纪轻轻的。” 一人接嘴:“你们没看到都和他手里那支笔有关,说不定那是圣灵器,自带灵气。” “可这个少年是法篆师也了不得。” 众人七嘴八舌,各说各有理。 甚至还吵上了。 “圣灵器对传承者相当挑剔,能为这个少年驱使,说明他本身就很厉害。” 小胖也赞同。 “他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很小,哪里有本事成为法篆师,依老夫看他就是那只笔的器鼎。” 先前那少年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你自己修为不高,就是看不得有人比你年轻,比你好,天纵奇才的少年九璃城又不是没出过。” “你这是强词夺理。” 看那两个人各执一词,要打起来的样子。 凤玖夕吃瓜,那个帮她说话的,激动地样子,有点像是脑残粉。 她略过那些人的争吵声,问话赵时锦:“赵爷,我时间有限服不服。” 少女声音一出那些人就停止了争论。 他已经被金篆笔打得差不多了。 半晌才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服输。” 凤玖夕神识一动,幻藤消失,他摔的地板砰响。 她走到赵时锦脚边,“斗场和鬼市药坊的两大股份,你需全部转让给我。” 赵时锦奄奄一息,“你等着,我马上叫人来办。” 转让程序很快完成。 凤玖夕搁笔,收起凭信。 赵时锦满心不甘:“这下你满意了。” 他由拳修扶着走。 “等等。”少年清淡的声音,让他恐惧。 “还有脱衣狗爬。” 她走到两人面前,带着戏谑道:“你们两个关系如此好,一起。” 拳修一听,干净利落的放开他。 “我们没关系,不熟。” 凤玖夕提高声调,“我说有就有。” 这个少年不好惹。 他们最后都规规矩矩脱干净衣服,从里面爬出去。 凤玖夕没看。 倒是其他人晓得赵爷失势了,又服用回春灵液,修为基本不可能恢复,上回白衣少年又砸了他的馆楼,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想要东山再起是不可能了,接下去的日子很不好过,凤玖夕收了他斗场和药坊的两大股份权,几乎断绝了他的所有财路。 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连鬼差都敢欺负调谑他。 86 摔的很难看 凤玖夕此举,在鬼市出名了。 她堂而皇之带走了元如烈。 小胖子打下手,帮她提钱,也不肉疼了。 一路上小胖子小眼睛里尽是崇拜,聒噪的很。 把他家的历史介绍的天花乱坠,希望凤玖夕能去他家做客。 而元如烈就跟在他们后面,即使降低了自己存在感,身上还是有煞气。 凤玖夕最后是把小胖子踢走的,想都不想就去了花辞树家。 扔给他一大袋金币,他再次受到惊吓。 凤玖夕道:“你拿着这些钱在附近选套风水好的大院子,本宫要把玉楼和元如烈安排上,剩下的钱,就用作他们的生活费。” 花辞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这个四公主比他会挣钱多了。 事不宜迟,她将元如烈带进了一间屋子里,打开窗户,弹奏御灵琴,治疗他的伤势,疼得滚了一地汗。 凤玖夕第一次御琴,也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此事做完,已近傍晚。 元如烈的嗓子情况和白夭恢复的差不多。 她大概了解了情况,这个元如烈是罗刹门的大当家,落到这样的地步都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二当家害的。 罗刹门作为江湖上独立的暗杀组织,有个信条,绝不会和九璃皇室有交涉。 二当家元如海违背信条与庆王私下有来往,得到甜头了,就利欲熏心想让罗刹门听命庆王,元如烈坚决反对,兄弟了为此大打了一架。 元如海收敛了很长一段时间,元如烈以为此事做罢。 没曾想这段时间他勾结到了庆王的军队联合自己的心腹把矛头指向了元如烈。 元如烈及一帮人手猝不及防被包了饺子,再有就是元如海破坏了他的气海,毁掉了他的喉咙,还喂了他大量毒药,卖去鬼市。 简直和迫害白夭的手段如出一辙。 凤玖夕可气,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眼里闪过明灭的光影。 日已向晚,不必就留。 她走了几步,庭院深处一道幽魅的青影正逐步走向她,是玉楼。 他的神情比往常放松了很多,语气里透出一丝忧郁:“四公主,玉楼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却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凤玖夕不紧不慢道:“本宫不会白救一个人,你安心待着,到发挥你作用的时候,本宫自会知会你。” 玉楼低下头有些腼腆,“那天四公主对我说的话,玉楼都记在心里。” 凤玖夕道:“你不仅要记得,还要改变。” 玉楼抬眸似惑非惑的凝视着她,认真道:“如果玉楼没有从前,四公主会和我成为朋友吗?” 他清潭的眸光里带着一丝着急,没有一点第一次见面那种情态。 凤玖夕不置可否:“我要选择和一个人做朋友是看他的心。” 玉楼不确定,脸上的认真散开了一些,矜贵到了骨子里。 凤玖夕轻声道:“只要你敞开了心扉,朋友就会越来越多,你也会不在意我一个了。” 她说完就走。 玉楼眼望着她的背影,没入黑暗里。 凉风吹冷了他的笔尖,才似明非明道:“四公主,玉楼到底该不该在意你,恨你....”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极浅不实在。 回到蒹葭宫,烛光下,她脸上血色失尽,支撑不住,重重倒在了一个紧实的怀抱里。 “阿夕,为了别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么。”雪夜澜心疼的打横抱起她,安顿在榻上。 夜半,凤玖夕迷迷糊糊清醒,闻到了一股雪冽的冷香,她翻了个身,那道气息仿佛喷在她脸上。 猛的惊醒,月光里男人的睡颜精致隽永。 凤玖夕昏昏沉沉的伸手拍打在他雪润的脸上,好真实的梦。 她奇怪了,自己怎会梦见他。 他精雕细凿的脸触感太好,又温又润,她忍不住捏了两下,男人的双眼缓缓睁开,映上一张如画容颜,宛如一场百年前的旧梦。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 凤玖夕被他那双似水蓝眸看得面颊有些微红,庆幸自己是在梦里,可以无所顾忌。 这人长得好看,连梦都跟真的一样。 既是梦,她就可以好好放纵一回了。 如此白嫩的脸蛋,不好好摸几把,都对不起自己。 让你平时欺负我,入了老娘的梦里,就该换老娘反客为主了。 她两手齐上,拧了拧他两边脸蛋。 尤物就是不一样,好可爱。 男人的眼里古静无波。 自己的梦就是不一样,可以为所欲为。 要是换在平时她敢这样捏雪夜澜的脸,那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捏够了脸,还不满足,又去摸他的鼻子眼睛下颚,这男人骨型逆天的和谐,难怪美的勾人。 她低低窃笑,再拽到了我的梦里,还不是屁都放不出一个。 雪夜澜本来是不想打扰她的,可是她像是捡到一个稀罕玩意儿,摸得太过分了。 没管住尊口:“阿夕,你摸得本尊没法睡觉了。” 凤玖夕瞬间石化。 感受到自己的一只腿放在实体上。 视线下移,摸了人家脸就算了,居然还把一只腿挂在人家小腰上。 神智大清,连滚带爬摔到床下去。 君上大人一手支颐着头,侧卧在半开的素帘里,如同一尊绝世美玉,好整以暇的睨着她。 孤品,妖孽啊。 显得自己魂飞魄散的样子像是糟蹋了美人的奸夫。 这个**的男人又开始散发他的魅力了,凤玖夕坐在地上朝后挪退,脑子里疯狂发热,自己刚才晕倒好像没摔在地上。 等等,这里是自己房间,为什么要害怕。 理直气壮地爬起来,把凹好造型的君上大人拉到床下。 雪夜澜没反应过来,摔的很难看。 翻过来摆正姿势,“阿夕,你这是干什么。” 凤玖夕把他从地下揪起来,抵到柱子边,“我还想问你,三更半夜爬到我床上来,不吭一声的想怎么着。” 君上大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这剧情不对啊。 他的脚够不着地,近乎哀求,“阿夕,我这样很难受,你能不能先放手,有话好说。” 凤玖夕眼色靡暗,“本宫问你,刚才我摸你脸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雪夜澜你还要脸不。” 87 浑身都是宝 她觉得自己在人前高风亮节的形象保不住了。 雪夜澜乐见其成,缓缓扬起一丝有邪气的微笑。 凤玖夕眼色变清,他很少笑成这个样子。 “阿夕,你有**脸这种癖好,我可以正大光明让你摸,其他地方也可以。”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修长的眉挑了挑,凤眸里的邪气疯狂暗示。 窗棂外的月光斜洒进来,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粼粼的雕花光影,后面轻纱浮动,映出台子上一大束红梅的浅影,静夜里极艳与极柔辉映出他的笑容,无声妖娆。 凤玖夕看醉了,不自觉的松开他衣领,美人儿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她眼前一晃,位置调换,男人微微翘起的薄唇如同染上了背后红梅的一分柔,三分媚,眉眼含俏,万年的冰雪也该融化,最是那一抹迷人的风情。 宛如春日里枝头闹意的红杏花,吹下含着芬芳的冰晶,绝美。 若说凤玖夕之前对他的皮相停留在冰与艳的孤美,那么今夜他的笑就赋予了这层孤傲在高岭之上的清美有了温度,让整间冷冰冰的居室都活色生香。 让凤玖夕看到了美的极致,在骨不在皮,惊眼而惊心。 即使是跨越千年,也不会湮灭于尘埃。 更要命的是这般孤品,还特别会利用他的美,营造花浓影醉的气氛。 浅蓝的凤眸里蓄满了似拒还迎的烟晕和似浅若深的情欲。 这磨人的小妖精,当真是不把人撩的心尖颤不罢休。 想当初那个连轻薄都不知道的纯情少年哪儿去了。 如果有一桶冰水凤玖夕一定是泼在自己头上降温,她是个惜美之人,不舍得摧残鲜花。 君上大人甚至把自己的手贴到他脸上,自己都陶醉在美色里没有反应过来。 他磁性的声线里带起丝丝妩媚的味道,“阿夕,我喜欢你**的脸,上辈子,这辈子都不够,你不用刻意去避讳,你的性子早就刻进了我的心骨里,我懂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和你现在所困扰所犹豫的。” 他在男人魅惑又靡艳的凝视下,没有像以往那样去避免或流于表,或流于言的举措,将自己的手更贴紧些,眼里清明澄透,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美好的皮相,想摸他的脸。 平静道:“雪夜澜,你平时冷拽冷拽的,还以为脸也是冷冰冰的,这手感出奇的好。” 男人的心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往她耳边吹气:“我浑身都是宝,要不都试试。” 凤玖夕正想诘他,嘶,耳边传来刺痒的感觉,直贯通到心脏,咚咚的跳。 雪夜澜肖想这新荔好久了。 凤玖夕神智有些迷乱,强自镇定:“雪夜澜,你在动我,我拿针扎你了。” 一根明晃晃的银针比在他脖子后。 “阿夕,本尊都各种明示,今夜花好月圆,你真不打算采撷。” 他把凤玖夕紧锢在怀里。 凤玖夕觉得有必要给没节操的君上大人普及一些知识:“君上,你勾引未成年少女,是在犯罪,您老几百岁了倒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是对我的身体影响很大。” “是么?”君上大人信了,语气里有一丝着急。 凤玖夕脚掂的老高,附在他耳边悄悄道:“会长不高的。” 雪夜澜看她站的吃力,抱高一点,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重视,阿夕如果长不高,自己每次接吻是会有些费神。 “嗯,有道理,你再过几个月满十五岁就可以了。” 凤玖夕激动的拍了拍他肩膀:“谁告诉你十五岁就算成年了,一样不行。” 君上大人松手,她失力搂在他脖子上,手里的银针也扎出了一点血。 凤玖夕扔下银针,面向他诚恳道歉:“对不住。” 大大的眼睛水灵灵,单纯又萌。 君上面无表情:“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行。” 他们的唇要挨不挨的。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暖暧起来。 凤玖夕放手从他身上掉下来,一眼望到他下巴,干笑道:“君上就别纠结这个问题了,说得煞有其事。” 雪夜澜又以力量优势把她举起来,眼里散开靡光,嗓音低清:“那如果是你自己先动了情,本尊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凤玖夕打死都笑不出来了,她忘了君上脸皮是厚的可以拐弯的。 “那么现在,我要行使我可以做的权力。” 凤玖夕心一跳,忙按住他的脸,急声道:“君....君上,上回的事,我们还没有做一个了结。” 雪夜澜硬生生扒拉开她的五爪,风波不兴,魅惑不减:“说。” 凤玖夕双脚在空中乱蹬两下,暗示是不行了,那换明示:“君上先放下我。” 雪夜澜接的利索:“这样说话不影响。” 凤玖夕生无可恋,再乱蹬两下,卑微捍卫她的权利,“凤血镯空间里的蓝光。” 雪夜澜眸色荡漾,情柔如丝:“你勾走了我的魂。” 凤玖夕嘴一扁,很是头疼:“君上,一会儿给你时间浪。” 雪夜澜眼里的情丝更深了,一字一句:“阿夕说话要算,别像上回那样放本尊鸽子。” 凤玖夕自己打了一下嘴巴,面无表情:“刚才那是放屁,不算。” 雪夜澜眸一沉,冲淡了眼里的浮艳,“我已经告诉你了。” “啥。”凤玖夕反应过来,“我那儿空间里的蓝光真是你的魂。” “不然呢。”雪夜澜把她举得更高了,扔到床里面,而自己在外面用他宽大的身体挡住了凤玖夕的出路。 给她搭上被子,满眼宠溺:“你一天到晚不省心,活蹦乱跳的,次次都晕在本尊怀里,躺好了,本尊就告诉了。” 凤玖夕在他霸道的表情下,只有选择乖乖就范。 雪夜澜也笑着给自己搭上被子,躺在她旁边,凤玖夕朝里面攒了又攒,攒无可攒,男人还是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阿夕也觉得这床太大了。”他的眉眼如诗如画。 凤玖夕把被子拉上来,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直怔怔的望着他,不耐道:“君上现在可以说了。” 雪夜澜一本正经:“手给我。” 凤玖夕桃花眸中杀气很甚,“雪夜澜,如果你说不出个子曰,死定了。” 88 洗手做羹汤 凤玖夕气鼓鼓的把手给他。 雪夜澜握着她的手指到眉心命宫,火凤纹显现,他的面容更妖冶了。 这一次凤玖夕感觉到命魂的震动。 她没动用神识,凤血镯自己显现,一圈圈蓝波如同心脏跳动扩散开,照清了狭小的床榻。 凤玖夕望着他的脸,自己灵核中涨起冰凉的灵气,像是和身边的男人有种默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甚至有种想靠近他的磁场,而雪夜澜紧紧握住她的手忽冷忽热的,妖冶表情里有一丝压制着的痛苦与排斥。 凤玖夕有感应他的痛苦来自火凤纹和自己身体里的火灵力,凤镯上的深蓝光还在有节奏的震扩开。 雪夜澜微皱的眉心前浮现起蓝色的粒子光,是凤镯上的蓝色灵气。 她自身的命魂交融着冰灵气,一丝丝透过他眉间的火凤纹强势吸入,她习了水木清华,能在识海中感知到冰火两种灵力的高低之势,桃花眸中深刻倒映出他的面容,火灵力在碾压他的冰灵力,又互相排斥,所以雪夜澜会很痛苦。 “雪夜澜,你快放开我的手。”她急道他的反应和自己有关。 他松开她,倦怠的将她拥在怀里,很依赖又很需要。 两种灵气平静,床榻里回归安静,男人像个孩子在她颈里蹭,安稳的抱着她,呼吸匀称。 凤玖夕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男人抬起头来,眉心的火凤纹还没有消失,蓝眸绵柔,微微呼吸着,整个人都很放松,“阿夕,你镯子里的蓝光就是我的一缕魂,你我前世建立了魂契,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有感应,我也只有待在你身边才会舒服。” “我眉间上的火凤纹就是当年建立魂契时,你留下的契印。” 凤玖夕语调放柔:“可我感应到两种灵气在排斥,你也很痛苦。” 雪夜澜道:“冰火本就相斥。” “我缺失了一缕魂还有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每个月我都会有几天修为近乎全失,变成婴孩的模样,这个秘密只有宵引知道,你是第二个。” 凤玖夕反握紧了他的手,追问:“你与前世的我结魂契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做。” 雪夜澜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把她的手放回被窝里,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安哄,“睡觉,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有我保护你就足够了。” 他的蓝眸里仿佛装了很多复杂的东西,都被刻意隐藏起来,意在让她安心。 男人把她按进怀里,心口的声音沉闷而令人踏实:“凤玖夕,你今天大动了命魂之力,又不会养魂,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条命去救别人,下次再敢这样我就生气了。” 凤玖夕听出了他声音里淡淡的恐惧,今夜她出奇的没有挣开这个男人的怀抱,反倒顺心的想依赖他,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很熟悉,很亲密。 但是那种熟悉和亲密又超过了恋人,是一种亲切。 或许是她前世残留的信息。 她不再想太多,问道:“你知道怎么养魂。” 雪夜澜回:“那与你的技能有关,我只知道有一种叫天血草的灵植练成丹药对魂修初期有用。” 凤玖夕道:“哪里可以找到。” “天阴山脉,我去给你找。” 凤玖夕坚决道:“我自己去找。” 雪夜澜笑了笑,“我的阿夕就是倔驴,去天阴山脉的时候叫上我。” “到时候看。”凤玖夕想转个身,发现自己被她抱得太紧,根本没可能。 “这一世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男人柔和的语调中带着孤寂。 一梦长久,第二天醒来时,雪夜澜已经不见了,连那特有的雪冽冷香也闻不到一丝。 床帘微微荡着,一想到昨晚那种情况,她捧着有些红的脸,太要不得了,太放飞自我了,还说了一堆虎狼之词。 “公主,今天是圣学院开学日。” 凤玖夕捧着脸望过去,发现羽涅眼光贼亮,都不知道看了她好久了。 凤玖夕搭起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尾,包严实了。 羽涅大吓:“公主您是病了,奴婢去给你找个御医来。” 没眼力见的,凤玖夕蒙着脑袋的声音有些羞窘:“羽涅,你话太多了,去给我打盆冷水。” “公主,大冬天是你搞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都没错。” “是是。”羽涅一步三回头还撞到了白夭。 白夭嗓音粗噶:“白夭姐姐,这忙里忙慌的公主有事吗。” “大清早的,公主要我打凉水。” 白夭担心,走进房间,凤玖夕已经穿好白色校服。 “白夭你来的正好,替本宫梳头。” 白夭利落给她梳了个小髻,系上发带。 镜中少女,眉眼妩媚,似乎注视了自己很久。 白夭诚惶诚恐:“奴婢是没有梳好吗。” 凤玖夕转身看向她,“你是梳的太好了。” 白夭也不明白,凤玖夕为什么要指定她梳头。 “我惯着让你梳。” 她看白夭的目光很遥远,像是亏欠了她很多。 拉起她的手道:“白夭,你放心留在这里,你的仇本宫都记着。” 白夭道:“奴婢三生有幸遇见公主这样的好人已经知足,公主不要因为奴婢的事情而为难。” 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白夭上天给我机会要你回到我身边,这一世我将会庇护你到最后。 羽涅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雀儿,端来满满一盆凉水。 “公主,你要的凉水。” 白夭急道:“公主,要不奴婢还是给你打些热水来,大早上的,凉到身子就不好了。” 凤玖夕把双手侵入冰冷的井水里,干干笑道:“没事,我脑子有些糊,洗冷水提神。” 她们两个丫鬟对望一眼,公主今天是换风格了,说话轻丝慢调的,不太习惯。 她走得早,没多久阮淑仪才从对面殿中出来,昨天雪夜澜又下了禁制,凤玖夕房间里的情况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到了学院,五班一众同学可想她了,都围着他团团转,雪夜澜眼里有杀气,拉着她就走。 地点是厨房。 他系起围裙宰鱼。 这是要洗手做羹汤。 89 把你的脏手拿开 厨房里烟火升起。 外面的掌厨听到了声响跑过来看,&谁在厨房里烧火。” 火字说完,他看到烟气里少年切蘑菇的侧影,呼吸骤停了停。 此貌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都说君子远庖厨,他道是这少年做什么事都不会影响他的风韵。 “掌厨,我们借用一下你的厨房。” 少女转面笑吟吟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眸荡尽三春色,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那浅杏夭桃的惊世容颜。 他这小厨房里今天是吹得什么春风,来了两个神仙般的人物。 油香味飘开,他回神看着锅里的景象,对两人的态度多了宽容。 雪夜澜把刚才切好的香菇,陈皮及其他几种切末和鱼蓉混着几种酱料调好了,塞进鱼肚里,下锅爆油。 滋出浓郁的鱼香味,掌厨擦了擦口水,豆豉,蒜末煸香,焖制起锅,撒了一把香葱提色,避开掌厨眼珠子都要落进菜里的目光,规规矩矩端到凤玖夕面前。 君上大人做得鱼,色香俱全,就不知其味如何。 他笑得端方容雅,又有一丝腼腆:“阿夕,我第一次下厨,你尝尝合不合味。” 他两都忽略了对面掌厨那馋虫在掏的表情。 “同学,我能尝尝吗?” 雪夜澜一个眼刀过去,差点没把他杀死。 “出去!” 少年冰肌雪骨,眸光清傲,这样命令的口吻不仅不让他生气,反而让他产生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好强的威严,掌厨抖着膝盖骨蹑手捏脚跑了。 妈啊,刚才再出来一刻,真要迫不及待给跪了,可是他做得鱼又好香,好想吃一口耶。 厨房里的烟火气,在刚才的骤冷中散去了大半,二人的面容也清晰了不少。 凤玖夕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再吃下去,君上大人的鱼好吃的流泪,第一次就做成这样,足以说明君上应该是个很有作为的厨子。 她吃着吃着搞怪的塞了一口到他嘴里,“君上自己尝尝。” 雪夜澜看着她得逞的坏笑,愣了一下,把鱼咽下去,自卖自夸:“还不错。” 凤玖夕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盘子鱼,舒服的摸了摸肚子,吃撑了。 谁叫君上大人的鱼太美味。 慵懒道:“雪夜澜,你这手艺不去当厨子可惜了。” 雪夜澜道:“阿夕喜欢,我多学几样,天天给你做,把你养得白白嫩嫰的。” 凤玖夕看了他一眼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吃鱼。” 雪夜澜细心抹掉她嘴边的油腻,抬起凤眸,语调酸酸的:“我不学着做菜,把你的嘴养叼,别人乱七八糟的你都吃。” 凤玖夕嘴角微拉,眯起眼睛,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君上,你好可爱。” 君上大人头疼:“放肆,你不准用可爱来形容本尊。” 他眼里嗔怒,俊脸粉白粉白的,像是怄气了。 凤玖夕的嘲笑不减反增,“这样更可爱了。” 甚至摸了摸他的头。 她的动作像是触到了什么,君上大人的脸敏感的红了,抓住她手腕撞进自己怀里,眼里灼灼的,“本尊就让你知道,我可不可爱。” 凤玖夕被他反拧一圈卡腰,不敢笑了。 “雪夜澜,我警告你这里是厨房,不要乱来。” 雪夜澜凑在她耳边的声音很有狼性,“本尊要对阿夕你乱来,谁敢阻拦。” 说着往她屁股上不浅不重的打了一记,凤玖夕转过头来瞪他,羞愤道:“臭流氓。” 雪夜澜惩罚性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沙哑道:“错了没,还说不说本尊可爱了。” 凤玖夕下唇传来火辣辣的疼,好说好哄:“君上,我错了,再也不敢说您可爱了。” 雪夜澜把唇凑到她耳边,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控制欲:“凤玖夕,本尊终有一日会让你乖乖滚到我床单里来,再也不想走。” 满意的放开她。 凤玖夕僵了,雪夜澜这小狼狗进化的很彻底。 一急之下,跑了。 今天的强势全没了踪影,脓包了。 把红梅打得七零八落的。 臭不要脸的,今日这一耻,秋后再算。 她打着打着,听到声音,背转过头,一条青影,荡起了她眼里的寒芒。 “风陌寒。”她的声音透出浓沉的恨。 “四公主。”他眼色倒明不明。 前世她就是被他这种时刻暧昧的眼神给欺骗了,哔了狗了,最后还嫁给他,国师说得对,缺了一缕魂会影响智商。 她保持距离,清傲道:“陆姑娘没和风公子一起。” “四公主,在下是单独来找你的。” “我和你很熟吗?”面对讨厌的人,凤玖夕向来说话不留情面。 风陌寒态度更恭谦了,“那副画的事,我知道了,是我和茗玉不好,来向你赔罪。” 凤玖夕走进一步,脸色和眼色都浓成一片:“你打算怎么赔?” 风陌寒做出谦恭有礼的样子,一咬牙道:“此事是我的疏忽,任凭公主责罚。” 凤玖夕浓声示威:“本宫差点死在那副画里,你跟我说疏忽,是来搞笑的。” “好,你说凭我责罚,本宫要你这条命赔罪,你敢给吗!”凤玖夕眼里的威势,似要暴啸而出。 风陌寒吓得后退一步,脸上的温弱没维持住,眼里散光,“四公主,你当真如此恨我。” 恨,恨不得剜你的肉,抽你的筋,敲碎你的骨头,拖去天阴山脉喂灵兽。 “风陌寒,你口口声声说来赔罪,质问本宫这就是你的诚意。” “本宫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谁敢惹我,我都会让他身心付出惨重的代价。” 凤玖夕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指名道姓在与他说。 风陌寒连那最后一点含蓄的礼貌都快维持不住,假以规劝的口吻道:“四公主,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有何必如此固执。” 凤玖夕厉喝:“放你娘的狗屁!本宫就是恶人,就是小心眼,轮不到你在这里惺惺作态。” 风陌寒看着少女怒容,他觉着可以,上前一步,语调轻缓:“四公主,如果你因为我和茗玉走得太近而恨我,我可以离她远一点。” 说着就微张着嘴唇,要去抚她的发。 “把你的脏手拿开。” 风陌寒滚到地上,手骨碎了几截,震惊的看着少女。 90 冲撞了阿夕 他都没看见少女出手的速度。 凤玖夕头上是晴蓝的天空和影绰绰的散落的红梅,居高临下的眸底也红幽幽的摄人。 风陌寒有些恐惧。 凤玖夕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反倒是狠狠踩在他手上,断骨的痛渗进他心里,痉挛着大叫一声,挣扎着想抽出手来狼狈的样子,映落在少女红滟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上一世风陌寒带给他的伤害,岂是一只手可以抵消的。 他惨痛的瞪着她:“你这恶毒的女人。” 啪!凤玖夕手起掌落,打掉风陌寒脸上的一丝怒色,他呲着牙要吼。 啪!凤玖夕又表情幽暗的再赏了他一巴掌,红梅花荼蘼落在她白衣上,风陌寒已经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个巴掌,口里渗出血来,表情乖顺了很多。 凤玖夕的表情在晴空里,艳光四射,深深浅浅的眸里仿佛映着红销枯骸,心惊的邪靡。 风陌寒脸肿的如同一个滑稽的小丑,直视她的眼光发虚,口齿不清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凤玖夕,你今日若敢伤我,是会被逐出圣学院的。” 凤玖夕尊容华艳,缓声淡调,“风陌寒你个脓包,刚才是你提出要给本宫赔罪的,我都还没有动手,你就把圣学院拿出来挡箭,本宫做事有个信条,凡是我想打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自以为是的躲过,而且本宫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来打搅,你还敢出言不逊,大概拎不清楚本宫是个骂人不嫌轻,打人不手软,脾气不好惹,软硬都不吃的主。” “敢来踩雷,炸得你找不着东南西北。” “你想干什么。”风陌寒声音一抖,恐惧蔓延。 凤玖夕拽着他断手摔到红梅树上,梅花如暴雨砸落,凤玖夕站在花瓣里,浓黑的目色看不到尽头,衣发翻飞,美得心惊肉跳。 手里烧灭一道黄符,风陌寒浑身奇痒,烧灼到了骨头里,即便抓烂了皮肤,骨子里万虫啃噬的痒,没有一点减轻,少女的美太灼眼,他撕掉自己的衣服,面色噬痛扭曲,直勾勾的盯着她,眼里散发出病欲的光。 渗血的嘴角拧出一丝笑,“如果四公主这样惩罚我能够消气,我也受着。” 骨子里虫噬烧心的感觉加深,他疼得发出极度快悦的闷哼,卑怯的目光里裹上一层暴虐,靠在树边挣扎抽搐的身体,很是下贱魔性。 他的这种行为让凤玖夕感到恶心,风陌寒还是个变态受虐狂,自己上一世的智商确实下线了。 他疼的忍不住,眼色挣乱,朝凤玖夕爬过来,像是换了一个人,比玉楼看起来还病态,让人心生厌恶。 花瓣再度卷成风暴,把还在爬动的风陌寒倒掀出去,嘴皮雪青,一身紫淤,那些粘在他身上的花瓣还在滴水。 像是被囚困在了一个窄径的冰井里,扭曲挣扎的状态比刚才痛苦万分。 飘涌在凤玖夕面前的花瓣,一股雪香清润。 一缕长发在她耳边缭动,男人高大清挺的声音,挡住了后面靡败的景象。 “阿夕,这个人辣了你的眼睛,我这就去帮你清理干净。”他寒肃的眼里除了怒气,还有对她坚定不移的服从。 凤玖夕拉了拉他袖子,眼色寒浓的彻底,“这个人如果现在死了太便宜他了,交给我。” 他们眼里有种微妙的契合,少顷,雪夜澜才低头吻了吻她嫣然的唇瓣道:“我听你的。” 陆茗玉过来看到这一幕,眼里的嫉恨如同毒蛇。 凤玖夕一眼看过去,她眼里的妒色还残留着一丝。 雪夜澜后面的风陌寒衣服零碎,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抓满细细的红痕,满身都贴着花瓣,表情逆乱,景象很是糜烂。 她冲过去去握他的手,寒峻的冰气直蹿到她身体里,心里一痛一涌,竟有想吐血的感觉。 满眼担心穿好了他的衣服。 雪夜澜和凤玖夕已经走到他两面前。 陆茗玉不加掩饰,剜了凤玖夕一眼:“四公主,你太过分了,把陌寒害成这个样子。” 雪夜澜冷然道:“他冲撞了阿夕,是我惩罚的。” 陆茗玉望着男人冰如寒山的眼眸,眼里的憎恨消散,放缓了语气道:“陌寒他哪儿有胆敢冲撞四公主。” 她水柔的凝视雪夜澜,凤玖夕面色冷肃下去,把雪夜澜拉到后面。 “陆茗玉,不仅是他,你也冲撞了本宫,画的事本宫也该和你算算。” 说完,她燃掉同样的噬火虫符,陆茗玉倒在地上和风陌寒的情况一样。 “茗玉。”风陌寒喊了她一声,紧紧盯着凤玖夕。 雪夜澜神识一动,他肚子上被无形的力量踹了一脚,喷血,气海破碎,修为跌到了凡武境地级。 “我的修为。”他惊恐的看着雪夜澜。 “下次再敢对阿夕有龌龊心思,我直接扣了你眼珠子。” 他低下头去,本能的害怕这个少年。 陆茗玉痒的受不住扯开衣服挠,凶厉难受的瞪着风陌寒。 凤玖夕眼里透着鄙夷:“陆茗玉,本宫真为你感到悲哀,刚才风陌寒说像只狗一样对我说,要离你远点。” 她顺瞥向风陌寒:“本宫不管恨不恨你,都看不起你这种见异思迁的人。” “风陌寒,你敢背叛我。”陆茗玉想运力去劈他。 浑身奇痒噬痛,发出破碎的尖叫。 “本宫告诉你,这种痛噬一旦运气,会钻心拔骨的痛。” 陆茗玉瞪她的表情,仿佛眼里都飘满暗灰。 五指掐进风陌寒肉里,冷毒道:“风陌寒,你说过的不会背叛我。” 她掐的太深,指甲缝里都是风陌寒的血。 “陌寒,你别听她的,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凤玖夕要笑死,风陌寒的演技神了。 陆茗玉扬手要打他,又疼出一声惨叫。 雪夜澜顺手揽着凤玖夕小腰走了。 任他们在原地痛不欲生。 “阿夕,你以前看上了这种人,本尊都感到丢脸。” 雪夜澜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气恼。 凤玖夕道:“我上一世,眼瞎。” 雪夜澜勾起她下巴,“你上一世如果真嫁给了他,本尊会很难过。” 91 莫挨老子 风家大院。 风解叶听了陆茗玉的说辞了,对凤玖夕和雪夜澜恨之入骨。 风陌寒修为跌入地级,他天赋又不高不容易治好,又中了很严重的寒毒,短时间要恢复好,需要火性极强的天血草。 而这种草生长在危险的天阴山脉内部,且这个时间段也不是它生长的时候。 陆茗玉回了相府,弄了一大桶灵药才去除身上的毒气,凤玖夕只是在符里加了一些灵虫的汁液,然后改了几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连名字都是现安的。 夜里,相府大厅烛光瞳瞳到半夜。 圣学院开学有一个期初测试,去天阴山脉猎灵兽,积分多者为甚,学生也可以通过得到高的积分来获取一次调班的机会,届时每个学生手里会有一个记分玉牒,显示自己的排名,分值。 圣学院正殿也有幻屏显示他们在山脉测试的情况。 学生们为了这次测试都勤加修习,希望自己能排上学院的青云榜。 就有机会选择更好的班级。 这个时候没有一点水花的只有五班的,不是他们不想为这次测试努力,实在是师资力量太小,没有多少可利用的资源,本身有被全校挤兑排斥,更没有谁会在乎他们。 连公共课他们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陆茗玉就等着看凤玖夕笑话。 白夭的病情还需要后续治疗,凤玖夕最近放学后都往宫里赶,雪夜澜就不说了,仗着青州雪三爷儿子的身份在天枢楼住。 一放学就缠着凤玖夕一起出院,甩都甩不掉。 这日迎面一个探子装扮的人拦住了他们去路,传话主子邀请。 有雪夜澜这个超级大佬跟着,她凤玖夕正是狐假虎威,大摇大摆跟着探子去应约。 落雨楼后院静室。 陆茗明等候她许久,没想到雪夜澜也跟了过来。 “我倒是谁,陆小姐噬火虫符的滋味可好受。” 陆茗玉眼里有几丝阴狠,“今天邀请公主到这里的人不是我。” 一个锦衣劲瘦的青年从隔间里出来,凤玖夕面容陡暗,这个人就是害白夭的乐平王,她的六皇叔。 陆茗玉好本事和乐平王勾结在一起了。 她和雪夜澜能感觉到外面云集的杀手。 陆相府里,陆云荒邀请了庆王去开茶话会。 他们还有乐平王之间本来走得很近,陆相的权力很大,二王和他走得近是想攀关系,自己好在城里为非作歹,滥用权力而不会有坏话传进凤帝手里。 静室,乐平王色眯眯的盯着凤玖夕。 要不是她拦着,雪夜澜早用神识把他脑袋打成西瓜。 事情明白了,乐平王要把凤玖夕带去府里。 凤玖夕摸出星辰镜来照。 正好,有雪夜澜大佬做后盾,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乐平王府,她早想找机会去端了。 顺便把这个到处祸害人的绿茶陆茗玉一道包圆了。 合着在和君上大人演苦情戏。 “阿夕,乐平王盛情相邀又是你皇叔,你就去吧。” 凤玖夕表情一拉,眸光一冷,开始表演:“雪夜澜,你个王八蛋,你说过你永远喜欢我的,爱我的,到了关键时候,怎么可以弃我不顾。” 眼泪在眼里打转。 君上大人看她小可怜的样子差点要信了,hold住,“阿夕,我爱你的心一直都没有变,”拉了拉他的手,柔柔道:“你是九璃的四公主,乐平王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凤玖夕入戏太深,奈何君上大人的眼光很深情,克制了想加动手戏的冲动。 乐平王淫邪的表情很明显了,“四公主,他说的对,本王是你的皇叔,敢对你怎么样。” 陆茗玉脸上的笑容逐渐得意,“时间不早了,四公主一会儿还要赶着回宫尽早去。” 乐平王加戏:“玖夕,本王一会儿亲自把你送回来。” “雪夜澜,你别后悔。”凤玖夕那脸色是伤心欲绝,入骨三分呐。 “阿夕,我等着你回来。”君上大人深情不变,看着倒不像是在演戏了。 随后凤玖夕跟着乐平王回去,他们两个错开很远。 雪夜澜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已经把乐平王撕了百八十变了,连死法都多样化。 所有人清场,静室里只剩下陆茗玉,她的贴身丫鬟和雪夜澜。 男人帅炸天的容貌,让陆茗玉心猿意马,如同一朵绝世白莲,低头走到他面前。 “雪夜澜,凤玖夕她已经走了,不如怜取眼前人。”说着身子一个趔趄往他怀里倒。 雪夜澜稳稳的避开。 陆茗玉埋下的脸一黑,扶到丫鬟没跌成。 又不死心的往男人当前靠。 雪夜澜负手,不惹尘埃,嫌恶道:“丑女人,莫挨老子。” 说完凭空消失。 陆茗玉反应过来后,脸都起成了菜色,她隐隐怀疑雪夜澜不是个简单的人。 她冒着莫大的风险和乐平王交易,告诉了凤玖夕毁掉了魅手里的画,修为不寻常。 她听陆相说,乐平王家里珍藏了一株十分珍贵的天极天血草,如果给风陌寒服用,不仅可以去除他体内寒毒,还可以大大提升他的修为,说不定还能进阶小星境,那时陌寒就可以娶她了。 只是灵草太过稀有,她即便把凤玖夕拿去换,他也未必会给,所以就趁着他采补凤玖夕时去偷。 她吩咐丫鬟回陆府报信。 出了落雨楼直朝乐平王府方向去。 雪夜澜站在高处,跟到她后面。 凤玖夕被带进了一间石室里,和一群女人关在一起。 这些少女哭哭啼啼的都是他用来采补的材料。 她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坐下。 凝视着手中的蓝光,耳畔听到了雪夜澜的声音。 “阿夕,我看见陆茗玉也跟来了。” 她的手心就像那晚贴在他的唇上。 如果以那样的方式传话,不成了间接性接吻,她摇了摇头还是不跟她说话了。 少女们看她出奇镇定。 “你不害怕吗?”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有什么可怕的。” 砰!门被打开。 一个婆子恭敬的走到她面前,“姑娘,奉王爷的命,请随奴婢走一趟。” 凤玖夕理了理白色衣摆站起来。 这里没有人认识圣学院的校服。 92 陆茗玉去了藏宝阁 凤玖夕被婆子带入了一间单独的石室里。 “还请姑娘沐浴更衣后,随老奴去往燕婉殿。” 她的目光在凤玖夕脸上东瞟西望的,伸手就去解她腰带。 凤玖夕拽住她不安分的老手,稍一用力,她就疼得熊叫。 “我自己来就行。” “是是是....”婆子疼得哀求,吓得倒退几步,跑出去候着。 石室里的水雾飘散开,凤玖夕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 身体不舒服,脸色也微微发红。 操!被下药了。 辟邪看到她的症状,金瞳一锐,死丫头这是中了迷迭香。 她眼睛昏昏转转的,微微眯起,闪烁着迷离的光。 身体发热,蒙住嘴巴不让自己低吟出来。 在地上翻滚一圈,咬破下唇强制自己清醒,摸出一颗万用灵药塞入口中。 辟邪着急道:“没用的,这个房间里弥漫着大量的迷迭香。” 她脱力运不上灵气,无法进入空间。 用银针扎了自己身上好几个穴道,克制住脱衣服的冲动。 “凤玖夕,迷迭香是种烈性迷药,你吸入了太多,扎针也管不了一时。” 凤玖夕手止不住的把衣服往下拽,语气娇弱,“辟邪,你少他妈废话,就说怎样才能解毒。” “只有.....” 凤玖夕脸色迷乱,挣扎中,雪白的颈窝漏了出来。 辟邪瞳色慌张,没往下说。 她手指颤抖,摘下头上的扁簪往自己手臂和大腿上划,下唇的血往下滴。 药效越来越强,她爬到门口,封死了。 狠心又往大腿上划了一道。 脸上红晕散去,因失血过多而苍白。 “死丫头,别划了。”辟邪垂下尾巴,声音像是猫叫。 “阿夕。”雪夜澜赶来把她扶起来,拉好了她的衣服。 凤玖夕几近昏迷,看到他那双如海的清瞳,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中媚意摄人。 别开眼睛,去推他。 雪夜澜拽住了她的手,急促的呼吸里缠满浴火,“我有办法救你。” 凤玖夕朦朦胧胧的看着他,眼里飘荡起春意,咬了咬自己舌尖,语气轻颤:“雪夜澜,你说过的不会强迫我。” “阿夕....阿夕.....”他抱着凤玖夕,凑在她耳边,急乱的呼吸几乎要哭出来。 “用我的心头血可以救你。” 药力的作用太大,她的脸颊又开始烧红,扯开男人的衣服。 雪夜澜眸中蓄满水光,指尖的蓝光划开胸膛。 凤玖夕急迫的把唇贴到他胸口上**。 雪夜澜眸中欲痛交加,抱紧她的背按实了,腹下一塌糊涂。 少顷,凤玖夕脸色恢复清正,拉好他衣服,从他身上起开,抹干净自己的嘴。 雪夜澜脸色苍白。 她的媚态全部消散,“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雪夜澜漫然一笑:“几滴心头血而已,不碍事。” 她望了望门外,那个婆子倒在门外。 “雪夜澜,你刚说陆茗玉也跟来了。” 他道:“陆茗玉去了藏宝阁。” 她走到门口雪夜澜没跟上,急道:“你还不快走。” 雪夜澜表情忽红忽白的,“你干的事,本尊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凤玖夕没看出哪里有异常,可他的表情相当异常。 直到他走了过来凤玖夕看到他腰下,脸一红,转面磕到鼻子,疼得泪流。 面壁,“那君上还是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好了,我去找陆茗玉。” 莽莽撞撞推开门跑了。 脸彻底成红富士了。 藏宝阁就挨着燕婉殿不远。 她偷溜进去,走了几步注意到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陆茗玉。 走过去抱胸看她。 陆茗玉看到凤玖夕过来震惊之余,还很恐慌:‘凤玖夕,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 &应该怎么.....&凤玖夕阴沉着脸踩在她想要去摸盒子的手上,从地下捡起。 “还给我。”她的声音像是受了内伤。 一打开,里面的血草映红了她的脸。 天极天血草有攻击性,凤玖夕指上运起命魂里拿了出来。 “为什么你没事。” 凤玖夕得了宝贝,放进空间里。 “因为本宫比你受人爱,本宫正好需要血草,谢你了。” 陆茗玉拽住她裙角,“还给我,这是我找到的,你这贱人。” 凤玖夕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扼开她嘴巴,打了一枚玄药进去。 陆茗玉吐不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凤玖夕道:“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 “你以为本宫会那么蠢,让乐平王带走。” “这枚玄药叫幻情丹,吃了过后,你就会出现幻觉,把第一个见到你的男人当成自己的心上人,然后.....” 凤玖夕露出一抹邪笑。 “好好享受吧,药性开始发作,你会非常难忘。” “凤玖夕!”陆茗玉尖叫出来,又惊又跑。 凤玖夕在她耳边道:“早就提醒过你了,惹到本宫没有好下场。” “你勾结乐平王蓄意谋害当朝公主,这事本宫应该让父皇知道。” “藏宝阁里面有人。” 凤玖夕听到乐平王的声音。 “药效差不多开始发作了,第一个男人是乐平王,你不亏了。” 脚步声接近,凤玖夕从后窗逃出。 砰!前门被打开。 乐平王看到陆茗玉,脸色暴虐的如一头要发怒的狮子。 陆茗玉红着脸朝后退。 “陆小姐,你来本王的藏宝阁有何贵干。” 陆茗玉发出一声娇软的浪音,眼色沉迷,把面前的男人当成了风陌寒,扑了上去,亲他的脖子。 乐平王好色成性,软玉在怀自然来者不拒。 她扒开自己的衣服,红肚兜都露了出来。 乐平王眼冒绿光,“小贱人,既然你主动投怀送抱赔罪,本王就不计较了。” 外面两个守卫都没想到,丞相府的千金如此开放。 她一逃出去就撞见雪夜澜,被迫在墙边。 “阿夕,我也想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 凤玖夕道:“本宫没有心上人,那种药对我是没有作用的。” 雪夜澜坏笑:“那你磕一个试试。” “雪夜澜,本宫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 雪夜澜扬唇道:“本尊知道答案了。” 前院闹嚷嚷的,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王爷,庆王的人来了。” 凤玖夕和雪夜澜互识。 她道:“看来事情没我想的简单。” 93 本宫还是抢手货 藏宝阁里不时发出脸红心跳的声音,乐平王的近卫从外院过来,踹飞两个围观的守卫,看到隔子后两个交叠的人影,埋头道:“王爷,庆王带了大队人马,也来找凤玖夕。” 乐平王哼叫一声,推开陆茗玉,穿起衣服出来,脸色靡乱:“叫张嬷嬷把凤玖夕带到燕婉殿来,我去会会庆王。” 雪夜澜和凤玖夕在外面听到。 “本宫还是抢手货。”凤玖夕干笑。 雪夜澜的表情很不明朗,“你还好意思说,勾了我的魂儿就算了,还惹了一堆是非,拿本尊挡箭,以后跟我回灵域,指定把你关起来,本尊一个人看你就够了。” 凤玖夕耸了耸肩,“别自作多情了,谁要跟你回灵域了。” 雪夜澜夹紧她五指,冰眸里射出固执又危险的光芒,“你再说一遍试试。” 凤玖夕一脸狗腿,“君上,疼...我开玩笑的嘛。” “你以后都不准说这样的话,开玩笑也不行。” 君上大人冷着脸,又开始耍小孩脾气了,凤玖夕脸上挂着虚伪的畏惧,拉了拉他袖摆,“君上,我错了,我们是不是可以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君上捏着她脸,塞了一颗灵药到她嘴里,入口即化。 “区区迷迭香弄得自己浑身是伤,一点儿也不会保护自己,我今日再晚来一步,你都能把自己戳死了。” 他话音落下,凤玖夕的伤全好了。 她讨好的笑:“君上,我以后会勤加修习的。” “走了。”君上夹着她的手,大步走的样子是真生气了。 前院,庆王和乐平王对峙。 “六弟,我今天来也不跟你废话交出凤玖夕。” 乐平王眼里散发出阴鸷的光,“皇兄是不是搞错了,你要找玖夕,找到本王府邸,还带了血罗刹的人,意欲何为。” “六弟,陆相都已经告诉本王凤玖夕在你这里,风家的那幅画就是她毁掉的,此女修为不可小觑,你练那采补少女阴元的魔功,正是需要她那样的女子。” “今日本王去陆相府里作客,他的女儿陆茗玉差人来报,说是在路上看见你用人要挟凤玖夕。” 乐平王眼色诡谲:“莫非皇兄你也看上了凤玖夕,要把她带回去采补。” “胡说,本王今日是来救人的。” “皇兄,我们都是一路货色,你就别装了,你最近修为遇到瓶颈,服用了大量烈性丹药,中了丹毒,需要采补元阴少女来缓冲,你打着救人的幌子来找凤玖夕目的和我一样。” “王八蛋,你敢查我。” 暗处的凤玖夕艰难的把随时要冲出去灭人的君上按在地下,好言相劝:“君上,你说过的在低武大陆杀人会受到天地封印的反噬。” 君上的双眼在黑暗里,眸心跳动着冰凌的蓝光,“本尊说的是杀戮过重,杀一个人,反噬的力量根本不会对我造成威胁。” 凤玖夕快按不住了,咬了咬他的耳朵,雪夜澜身上的杀意骤然消失。 她坚决反对:“不行!在这里听本宫的,我不让你去,你就乖乖听话。” 雪夜澜反把她按在地下,近在咫尺:“我就是看不得他们说你坏话。” 凤玖夕严肃警告:“这出戏很精彩,你不能影响我。” 她拿出闪光的法镜,“此事从头到尾,我都记录了,你不能给我掉链子,听到没。” 雪夜澜抢过她手里的镜子看了又看,“星辰镜。” “皇兄,你难道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 凤玖夕抢过镜子,把他推开。 “陆茗玉刚才在我藏宝阁里偷东西,被本王抓到,主动来和我欢好,凤玖夕这件事她也是参与者。” “是我们都被陆相套路了。” 两人脸色齐齐一变。 而另一边陆相正在凤帝面前进言:“皇上,刚才微臣的女儿跟臣说,看见四公主在路上被乐平王要挟带走了。” 凤帝和国师都来了精神。 他们很清楚乐平王是个怎样的人。 自从陆子云死后,陆相失宠太久,在皇后那边听到风声,凤帝对阮淑仪和凤玖夕的态度转晴。 凤帝有打算在给凤玖夕举办及笄宴的心思,九璃历来只有嫡公主才有这荣幸。 也就是说凤帝很在乎这个女儿,而皇后又很讨厌凤玖夕。 他两朝丞相不是白干的,凤帝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一直是他的心结,对身边各个兄弟都很忌惮,敏感。 这也是二王攀附陆相的原因。 这一举,不仅能毁了凤玖夕的清白,还可以让凤帝名正言顺除了二王。 重新扳回他失宠的局面。 凤帝当即派人前去。 国师也自情过去。 丞相在心里笑了,李公甫算个球,只要除了二王,马上又是他陆云荒的天下。 乐平王府中。 老婆子跪倒:“奴婢被人打晕了,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时候逃走的。” “本王要你何用。”乐平王手起剑落,剁掉了婆子一双手。 “啊!”婆子熊叫声凄厉。 “本宫老远就听到一声尖叫。” 二王朝外面看去。 来人春风得意,是太子,身后还跟了一大帮玄武军,国师也来了。 “五皇叔你也在这里啊。”他很意外。 看到地上婆子一双断手。 “谁干的,怎么能把人做猪宰,太不人道了。” 二王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惊悚了。 乐平王道:“太子来小王府邸,是为何事。” 凤酒歌快言快语:“父皇收到丞相举报,说六皇叔你把玖夕拐到了你府里,用来采补。” 乐平王顺嘴无辜道:“玖夕是本王的侄女,本王再荒唐也不会干这等败坏纲常的事,太子不信可以派人搜。” “不用搜了,本宫就在这里。”凤玖夕和雪夜澜从昏暗的角落里出来。 乐平王吓得面无人色,语无伦次:“你怎么会.....” 凤玖夕笑得天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事情基本定了。 他妈的,被丞相算计了。 国师看了雪夜澜一眼,把凤玖夕拉过去,被雪夜澜一个护食的手刀劈开,紧紧搂着她腰杆。 滋!空气中又电光波爆炸的声音,煞到了凤酒歌。 他担心道:“玖夕妹妹,可有事。” 回答他的却是雪夜澜:“阿夕有我护着,谁敢动她。” 94 玖夕胆子小 凤玖夕凝了国师一眼,有情况。 在看到雪夜澜脸上,冷飕飕的,好强大的威压。 肤白唇红,眉目清隽,是比国师要俊一些,他为老祖抱憾。 凤玖夕扒掉君上大人的手。 “太子哥哥,六皇叔是和陆茗玉一起勾结,把我带到这里的。” 凤酒歌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当机立断:“程也,把他们都带回起。” “是。”程也指挥玄武卫把他们都包抄起来。 最后一屋子人都被带进了皇宫。 朝堂上,丞相也在。 凤玖夕面色自若,就等着看好戏。 showtime。 凤帝发言:“玖夕,你该感谢丞相。” 凤玖夕垂下眼睫,酝酿情绪,一抽再抽,抬眼,一滴泪,一颗星,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巴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 雪夜澜和国师的表情出奇一致,阿夕的戏精属性又激活了。 “父皇,玖夕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宛如一只弱鹿,眼圈红红的看着丞相。 凤酒歌看得心惊肉跳,芝麻馅白汤圆,不用怀疑,猫爪子要伸出来了,他有些同情丞相了。 凤帝眼光里带着纵容:“说。” 凤玖夕啪嗒啪嗒又滴下几颗金豆豆。 “父皇,玖夕被六皇叔要挟时,陆小姐也在场,你可以问六皇叔。” 乐平王脸色惨白,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我可以证明,就是陆小姐邀我去落雨楼的。” 凤玖夕余惊未平:“玖夕就是他们交易的筹码。” 丞相横地里插斜刺,“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凤玖夕咬着苍白的唇,不做辩解,泪水哗啦啦的流,柔弱里又带着一股子贞静。 雪夜澜今天要是没有被她如狼似虎的扒了衣服,就信了她的鬼。 国师和太子有一丝动容了,这柔若无骨的样子震撼到了他们心里。 凤帝自是深信不疑。 “玖夕胆子小,她不敢乱说的。” 凤玖夕一眼看向他,眸里的金豆豆要掉不掉的,把丞相的怒气都冲淡了一些。 如小猫般柔弱的人,有种让人卸下防备的魔力。 “凤玖夕,你说我女儿和乐平王勾结,证据呢?” 正中下怀,她缩着身子,懦弱到了极点,“把陆小姐传上来,不就知道了。” “好,老夫就让茗玉上堂。”丞相阴鸷的盯着她,本相为了这次做了充分准备,茗玉在落雨楼蹲了几天,才找到机会。 任你再撞得可怜也不可能扭转形势。 乐平王的身子肉眼可见的软趴下来,晃晃这没注意朝后跌了一下,又惶有茫的盯着柔如风竹的少女,有种强烈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少女在操控所有人。 小会儿,陆相家的管家脚底溜油来报,“相爷,小姐她还没有回来。” 庆王如同室外人,“我刚才去救玖夕时,六皇弟说陆小姐在藏宝阁主动与他燕好!” “胡说!”陆相气得要暴跳的样子。 “我家茗玉最识礼节,而且和风陌寒两情相悦,绝对不可能做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 当事人乐平王开口了:“丞相我不知道你女儿偷溜进我藏宝阁的目的,可我一进去她就自己脱衣服亲我,我拦都拦不住。” “畜生!你辱我女儿清白,老夫和你拼了。”说着就像条疯狗拿着手里的玉笏去砸的他头破血流。 “来人,把陆相拉开。”凤帝威肃道。 “畜生,畜生!”丞相被人扯着还在不停的蹬,帽子都搭在了一只眼睛上。 人间闹剧啊,凤玖夕在心里暗暗讽刺。 乐平王摸着头破的地方,不服输的说:“丞相不信,我这就命人回府邸去找,你亲自问问你的好女儿是不是在勾引本王。” “放肆!”凤帝一拍龙椅站起,“你们当这里是菜市场,讨价还价。”他释放出强大的威压。 丞相也不登了,扶好官帽,仿佛怒火攻心:“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 凤帝瞥了他一眼,坐回龙椅上:“丞相女儿如果清白,朕会给你公道。” “太子,你派人再去乐平王府一趟。” “是,父皇。”太子看了凤玖夕一眼恭敬退下。 急赶急和程也及人去搜人,再不快点就会失了好几个亿。 玖夕妹妹这波他兴趣相当浓厚。 朝堂里人心惶惶,未几,太子回来,陆茗玉是直接冲进殿里的。 尖叫道:“凤玖夕,我杀了你。” 弹到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是,修为跌到灵武黄阶。 敢在君上大人面前动阿夕,找死的表现。 “啊!我的修为。”她状若疯妇。 众人看的是目不暇接,在场没一个人搞清楚状况,只有凤帝瞟了近乎隐形的雪夜澜一眼,表情不明。 他一个小星境都探查不到这个少年的修为,可刚才那一下他能感觉到出自这个少年。 转眼瞥见乐平王又扑了上去,表情极度狞曲,尖嘶道:“乐平王,你怎么可以毁了我的清白,我要你去死。” 她不顾喷血,手中聚起一大团玄气。 “啊!”一股极阴邪的力量将她打开。 乐平王指着她道:“你这贱人分明就是故意来勾引我的,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陆茗女被人糟蹋,又丢了修为,失智不顾形象的痛哭起来。 “茗儿,怎么回事。”陆相满脸震颚。 “父亲。”她嘶哑道。 “都是这个凤玖夕,她给我下了迷药,害我失了清白。” 大堂里静得滴水可闻,凤玖夕瘦弱的身影仿佛都要被风吹散。 泪如星雨:“陆姑娘,玖夕都不知道你在藏宝阁,怎么可能去害你。” 乐平王又看懂了,没准儿凤玖夕真给陆茗玉下了药。 “凤玖夕,你这贱人,你下了药,还盗走了藏宝阁的天极天血草。” “陆姑娘,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你把我骗到乐平王府且不论,你说你又为何会出现在乐平王府的藏宝阁里。” 乐平王也道:“原来你这女人是想偷血草,被我发现就出卖身体。” “贱人,你是不是一早和我勾结就为了趁空去石室偷血草。” 陆茗玉气得发抖:‘分明是凤玖夕这个贱人偷了你的血草,你怪在我头上。’ 95 丞相被盯上了 “都别争了!”凤帝龙威大怒。 “陆茗玉,你与乐平王在藏宝阁苟合事实已定,多说无益。” “凤玖夕,你说血草不在你身上,敢不敢让人搜。” 国师站出来说话:“让臣来吧。” 雪夜澜再做不得隐形人。 “你敢!” 威压散开,莫说是所有人膝盖都在打闪想跪,高座的凤帝也催动灵气平复自己的情绪,这少年一出来,他都不敢说话。 月沧梧目色严肃走向凤玖夕。 国师平时其实面容偏温润向,真认真起来气场也是刚猛的。 同样也散发出威压,有些大臣支撑不住真给跪了。 “你在朝前走一步试试!” 两位大佬衣发无风自拂,眸心的属性光骤明骤暗的,凤玖夕有种天地将倾的感觉。 太子和凤玖夕的感觉差不多,一会儿他两如果真火拼起来,他坚决做月沧梧的忠实拥护者。 三息过后,月沧梧眸心紫光消敛,冷肃道:“我用灵力查探,不会碰到她身体。” 雪夜澜也恢复平静,外面天色亮开。 太子左顾右盼,殿里有一大片人都跪了下去,有些还晕倒了。 上首的凤帝也有些坐不稳龙椅。 陆茗玉离得最近,到底修为太弱,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 凤玖夕松口气,以两位刚才的情况再持续个几息,非得把大殿掀翻了。 惹不起,惹不起。 雪夜澜从其后将凤玖夕护在臂弯里。 风玖夕瞳孔猛缩,凤帝还在看着她,快吓死了,她是一点也没有办法敢逃开。 风玖夕笼罩在紫光中,稍刻,紫光消失,月沧梧禀上道:“四公主身上没有灵草的气息。” 国师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血草都被凤玖夕放进空间中隐藏起来。 陆茗玉红着眼睛,盯在凤玖夕身上,里面的光如同沾血的毒针。 这个贱人一脸狐媚像,到处去迷惑男人,她陆茗玉才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这贱人,自从这个女人出现,那些重回的荣光又一一被夺走,她和凤长荣一样,是她的敌人,如今还毁了她的清白,该死。 她嚎叫道:“你们都被她骗了,她一定是把血草藏在了别的地方。” 月沧梧紫袖一拂,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乐平王道:“是你把血草藏在了别的地方。” “你们都被这个妖女迷惑了,是她在故弄玄虚做戏给你们看。” 凤酒歌道:“本宫去乐平王府时她还在,能把血草藏到哪里,放在乐平王府,等下次去取。”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话就别乱说了。”凤酒歌随着陆相说。 凤玖夕幽幽的声音飘了出来,“所以玖夕这件事,是陆小姐和乐平王事前设计好的。” “丞相你该不会是为了故意在父皇面前邀功,才让你女儿做这种事吧。”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无限天真。 她眼里含着珠泪,小脸白静。 凤酒歌心抖,丞相被盯上了。 陆相气势弱了一截,脑袋混乱了,“四公主,皇上面前有些话你别张口就来。” 雪夜澜道:“陆茗玉和乐平王在落雨楼勾结,我也在场,乐平王带走玖夕后,我在外面看到陆茗玉派丫鬟去相府通风报信。” 他直接手一挥出现了一个蓝色幻屏,里面是陆茗玉和她的丫鬟背道而行的画面。 挥手间幻屏消失。 凤玖夕要大呼三个六。 “可以直接把她的丫鬟请来一问便知。” “不用她的丫鬟,我可以作证。” “我当时就在相府里作客。” 陆相脸气成了茄子色,庆王这蠢货。 凤帝道:“五皇弟好雅兴,在丞相府里作客。” “是他主动请我的。” 乐平王都要被他蠢死了,既然如此,那就都拉下水,“本王前脚把凤玖夕带进府里,庆王后脚就到,说是来救凤玖夕的,其实是他近期为了进阶,服食丹药中了丹毒,要采补凤玖夕。” 朝臣们吃了一个超级大瓜。 凤帝疑问:“你们两个畜生,为何都要朕的女儿采补。” 乐平王恨恨的盯着陆茗玉:“是她说凤玖夕从风家那副封印的画里逃了出来,修为不一般。” 凤玖夕冷不丁道:“此事玖夕本来是不想说的,上回玖夕失踪被陆小姐劫道收入了画里。” 凤帝一个头两个大:‘国师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说。’ 月沧梧道:“四公主是微臣从画里救出来的。” “陆茗玉,陆云荒,你们真是胆大!”凤帝再次从龙椅上跳起来,气狠狠道:“李大福,去把风解叶找过来,朕今天一定要弄清这件事,重头到尾!” 凤玖夕觉得凤帝的样子,就要从丹樨上蹦下来了,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父皇别生气,玖夕给你说件神奇的事缓解气氛。” 凤酒歌嘴角开抽了。 凤帝看到凤玖夕那双灿如星晨的眼睛,怒气稍微平息了一阵:“你说。” “庆王叔叔去乐平王府中救玖夕时,他的属下杀了个把拦路的人,玖夕亲眼看到,那刀背上见血极消,当时我就震惊了。” 乐平王抢着说:“就是,我知道江湖中罗刹门的刀就是这种见血极消的。” 凤帝气得忍无可忍,抓起一大叠奏章,直把庆王砸倒,爬不起来。 周围的黄幡都在动荡:“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把朕当傻子。” “庆王!你是不知道朕严令禁止过宗室皇亲不得和罗刹门往来。” 乐平王看到庆王爬不起来,喜乐见闻,嘴角一拉一拉的竟挂起一丝淫荡的笑。 凤解叶赶过来看到其下,凤帝气得发腮,庆王身上一叠奏折爬不起来,乐平王一脸贱笑,陆相摇摇晃晃,陆茗玉头发散乱疯如狗,凤玖夕眼里一泡金豆豆被雪夜澜扶着,凤酒歌脸上挂着三分漫不经心,四分酒色迷离,两分期待,一分感慨,国师脸色不明,全体大臣有坐着的,跪着的,晕着的,偏着的,就没一个正常的。 到处都透着一种诡异。 “凤解叶,你说你家里那副画是怎么回事。”凤帝雷霆大怒。 “画。”凤解叶懵了一下,融入到气氛中。 “皇上是指那副困着魅的画。” 96 飞白崖,飞白雪 凤帝道:“你家的画现在在哪里。” 风解叶阴鸷的瞟了有些瑟抖的陆茗玉一眼,难为的样子。 凤帝不耐道:“是不是你给陆茗玉,用来害玖夕的。” 陆相重重的咳了一声,满眼凄楚。 风解叶解释:“皇上,微臣也不知道画在哪儿。” “你不知道。”凤帝手里已经拿了一个折子,气得扬手丢在了李大福脸上。 李大福一脸酸泡,为什么是我,躺着也中箭。 他暴怒的目光转到陆茗玉脸上,“陆茗玉,是不是你偷了风家的画。” 陆茗玉眼色复杂的看着凤帝,太过激动,酝酿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陆相道:“皇上,此事诸多疑点,尚需细查。” 凤帝一团怒火发在他身上,“还查个屁。” 手指这众人,“你们这一个个就是朕给你们的权力太大了,把朕当猴耍。” “风解叶,朕在问你一遍,画是你给陆茗玉的还是她偷得?”凤帝的脸色诡谲而危险。 风解叶气色平静:“微臣是遗失了画后才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画是陆茗玉偷得。” “陆茗玉朕问你,为何要三番四次害朕的女儿?”他那种带着修者气度危险边缘的脸色,以陆茗玉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 凤玖夕楚楚可怜:“父皇您就别逼陆小姐了,玖夕以后不做画就是了。” “陆小姐的画是九璃城数一数二的,都是外面那些人胡说,玖夕的画随随便便根本拿不上台面,怎么会比陆小姐画的还好。” 她说完这一席话,垂头扣着指甲,一眨眼泪珠子就滴在手上,一副羞愧至极的样子。 陆茗玉眼色骇茫,真吓到了。 雪夜澜当着众人的面,用袖子去擦她脸上的泪珠,语气轻柔的让人沉醉:“玖夕别哭了,我们只是五班的学生,你画不出来好画,那些人都是逗你玩的,不要在意。” 他和凤玖夕凑得极近,以至于他们眼底波荡的光影,只有对方才能看懂意思。 陆茗玉嫉恨的指甲都陷进了手心里,凤玖夕到底给那个男人灌了多少迷魂药,让他如此死心塌地,而自己为了得到全心的爱,弄成如今这幅模样。 凤帝已经不想在去管陆茗玉,转而质问风解叶:“朕的女儿被分在了五班,就是圣学院那个出了名的差生班,风解叶你好样的。” “她可是为朕立下过大功,你这是这样对待九璃的功臣的。” 矛盾再升级。 风解叶要恨死雪夜澜和凤玖夕了,振振有理:“四公主她实力尚弱,微臣也是按规则把她分配到五班的。” 凤帝面色浓重,沉沉吐出一口浊气道:“陆茗玉你嫉心深重,不择手段,连九璃的公主也敢报复,陆云荒你教子不严,难辞其咎,此事真相大白。” “陆相,朕罚你一年薪俸,降为开阳殿大学士,回去闭门思过三日。” 众臣一阵议论,皇上这处罚绝对是法外开恩。 在九璃一般官位越高,所得的衔职就多,陆相从天权殿学士降到了开阳殿,只下降了一阶,对他的丞相位没有丝毫影响。 位高权重的人,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可以比的,设计谋害当朝公主这种事,如同是换做一般官员早就拉出去绞杀了。 “陆茗玉,从高级班下调到普通班。” 她气火焚心,不时咳血,她陆茗玉不是个可以随便忍气吞声的人,她可以弄死凤长荣,一个凤玖夕,来日方长。 “乐平王,心术不正,败坏伦常,废去全身修为,贬为庶人,流放到飞白崖。” 他的脸和心都一片死灰,这是间接性宣告他死亡,飞白崖,名字好听,却流传着一个恐怖的歌谣,飞白崖,飞白雪,白雪里埋白骨,白骨堆堆连成山,山飞白,白连天,生人死人都不见,白天黑夜心慌慌,劝游人,莫去哪,白发青葱成孽鬼。 乐平王大惶:“皇兄,求您开恩,不要把臣弟贬到飞白崖。” 凤帝冷酷无情,“国师你去废了他邪修。” 月沧梧听命,一派温润之质走到他脚下。 “不要,不要....” 别看国师君子端方,霞姿月韵,灭人修为这种事他最擅长,无出其右。 一股腥黄的液体从乐平王两股间流出。 第三种绝色,透着一种血的凄艳。 宛如那染了血的春花。 凤玖夕神色一震,她没有看过这样的月沧梧,美得浪漫又血腥。 他指尖在虚空中唯美划过,一道月色巫灵力钻进乐平王命宫中。 他抱头惨叫着在地下鼠滚,那样子像是全身都扭曲到了一起,恐惧无边,月灵力在他身体里乱窜,吞噬了他的所有阴邪之力。 庆王吓得往边上躲。 乐平王被月灵力折磨的修为全失,被拖走。 恐惧万分:“皇兄,不要把我送去飞白崖....” 最后一个,庆王。 和血罗刹有牵涉,凤帝不太好整。 凤帝一时没下令。 凤玖夕再次自动请缨:“父皇,风院首说玖夕修为不够不配进入高级班,那如果微臣能降服血罗刹呢。” 庆王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四公主,血罗刹是江湖上的暗杀组织,你不可能降服的了。” 凤帝道:“玖夕,朕之所以要九璃皇室和罗刹门禁止往来,就是因为这个组织太过嗜血不好控制。” “你如果能降服罗刹门,也算是除了帝京一患。” 凤玖夕道:“父皇,请您允许儿臣去招降血罗刹。” 凤帝道:“玖夕,朕不能答应你。” 凤玖夕恳决道:“玖夕有把握。” 重臣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向凤玖夕。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雪夜澜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凤玖夕,你这就是空口白话。”风解叶道。 凤帝在她清莹的脸上凝了片刻,才站起道:“玖夕,朕再问你一遍,是不是要去。” 凤玖夕答案如一。 “好,朕应允,你自求多福。” 凤酒歌道:“本宫派玄武军协助你。” “不用。”少女的表情曜如湛阳。 最后,凤帝也同意了她,至于庆王暂时收监。 97 本座诞生于鸿蒙 众人退散,凤玖夕被凤帝单独留下。 “玖夕,你喜欢那个雪夜澜。” 凤玖夕道:“父皇误会了,儿臣和他没有关系。” “玖夕,他如果对你有意思,有朕做主,给你们赐婚。” 凤玖夕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凤帝道:“雪族的势力很大,你和他成婚了,与你与国而言都是极好的。” 凤玖夕的表情没有放松,她明白凤帝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她。 皇宫另一边。 “雪夜澜,你站住,本座有话问你。” 雪夜澜爱答不理:“我和国师没什么好说的。” 月沧梧一掌过去,雪夜澜眸光一闪,瞬移避开,月沧梧紧随其后。 “雪夜澜,你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 “那次在天阴山脉,那个白发蓝眼的才是你的真面目,你来自高阶大陆。” 雪夜澜道:“难道阁下不是来自高阶大陆。” 月沧梧面上带着警惕:“你究竟和阿夕有什么关系。” “救你看到的关系,她是我这辈子都要保护的人。” “本座的意思是你上一世和她什么关系,本座越发觉着你眼熟。” 雪夜澜道:“我并不认识你。” 说着就走。 月沧梧奠出自己灵剑与他过了几招。 两人息战。 “冰灵力。”他讳莫如深。 “是你把阿夕害成如今这幅样子,怎敢再来打扰她。” 雪夜澜道:“这一世我就是来还她的。” “冰火本就相斥,你与她在一起,只会给她带来无限的灾难。” “你和她命格相斥,天意不可违。” 雪夜澜道:“就是逆了天我也要和她在一起,她手里的星辰镜蕴含着无限的自然之力,只要本尊参透了那面镜子就可以借助星辰之力解除我与她命数里的障碍,扭转天地。” “自不量力,星辰镜是冥阴界的圣物,星辰阁的七曜圣星已经上千年没有亮过,与天上对应的星体偏离了轨迹,需要圣引才能开启星辰之力,冥阴界找了千年,连那圣引是人是物都不知道。” “这些事不用你来给我解说。” “雪夜澜,我知道你本事大,到如今阿夕都还在护庇你们灵域,你几百年前几乎屠遍了各大界,一旦灵域出现漏洞你怎么办,你与阿夕建立了灵契,无法使用领域,那种结界你根本不可能补上,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你以本体在玄武大陆,三百年前的惨剧必将重现。” “本座劝你还是会灵域守着。” 雪夜澜用笛子抵在他脖子上,眼里满是杀气,“月沧梧,你究竟是谁。” “你太年轻了,本座诞生于鸿蒙,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你应该跪下来叫本座一声前辈,而不是用阿夕送你的九韶笛抵在我脖子上。” “月沧梧,我不管你接近阿夕有什么目的,但你若敢利用伤害她,本尊灭人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他收回九韶笛。 “雪夜澜,灵域泄露的灵气连本座都感受到了,相信还有不少人蠢蠢欲动。” “本尊的地盘,用不着你来关心。” 他两听到有声响,都收敛了各自的威压。 是凤玖夕。 她走进看了二人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刚刚干过一架的样子。 “你两有话继续说,我出去一趟。” “我送你。”二人几乎同时说出来。 凤玖夕脸很尬,“不用了,我自己出去。” 脚下一悬空,她被打横抱起。 惊诧道:“雪夜澜,大庭广众的你放我下来。” 雪夜澜冷冷望向月沧梧眼里带着挑衅。 “再不放下来,我拿针扎你了。” 他眼里控制欲深浓,“扎也不放。” 抱起就走了。 几乎是把她推到墙角,两只手被并起卡死,浓眸里的光影几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语气灼然的似是要烫掉她的心脏,“说,你与月沧梧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叫你阿夕。” 他浓眸深处还散发着一丝担心。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玖夕倔道。 下场是惨烈的,几天没有开荤的君上大人,扼开她嘴巴,来势汹汹的亲了上去,凤玖夕挣扎着,嘴皮都被他磕破了,除了难受感觉不出一丝浓情蜜意。 雪夜澜蓝瞳里是发狂的占有和征服欲,她眸里绞起噬疼的水光。 男人眸色变浅,唇下的动作变得极轻极浅,柔软的舌头舔去她唇齿间的血腥,宛如清风吹过娇嫩的花朵,将她拥入怀里,以心呵护。 小半会儿后,男人的动作变成轻舐,舌尖温柔的扫去她唇上的水渍,抚去上面一丝银发,轻轻的整理着她凌乱的头发。 凤玖夕是想扇他耳光的,但这个男人就是就是有种让她下不去手的魔力,灭掉自己眼中最后一丝怒气。 “凤玖夕,月沧梧到底与你什么关系。”这次他眼里没有诘责,没有征服,只有认真和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一丝挫败。 让人看了心都化了。 “我不记得了,他说他前世与我有关系。” 雪夜澜垂眸看她,冰蓝的眸光让她无法逃避的溺在里面。 “阿夕,月沧梧他不是个好人,离他远点。” 凤玖夕道:“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好人。” 雪夜澜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上,郑重其事:“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对你只有好,没有坏。” 凤玖夕缩了缩手,发现这个男人执犟的要死,挣不脱手。 反而被他扯到眼前。 男人的眼底仿佛沉淀着厚厚的冰霜。 沉重,沧桑,亘远。 “阿夕,你身边有很多敌人,要尽快成长起来,只有跟我一起回灵域,时时待在我身边才不会有危险。” 月沧梧的话仿佛是他心里一个隐藏的刺,当年,阿夕也不敢保证能不能结下灵契,还是做到了。 当年谁也不会相信他能习火系法术,他也做到了,还练成了罕见的冰火两重。 他能承受住这些痛苦,为了和阿夕在一起,再大的他也愿意承担。 凤玖夕觉得他今天不管是神情,和语言都不太一样,即使离的在近,也仿佛他们之间有一道天堑。 一种让人匍匐的神秘力量,在阻隔他们的距离,主宰他们的命运。 凤玖夕心头有些恐慌,这种力量很熟悉,仿佛让她经历过很多事情。 98 紧牙司,十天 乐平王一事告一段落。 凤玖夕救出了那些被囚困的少女,顺便在珍宝阁大捞了一把,凤血镯空间有限,她丢了好多进辟邪那里。 辟邪很不服气,凤玖夕不是丢人就是丢东西进去,好好的地方,一眼望去,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更过分的是她还丢了几个大书架进去。 对于辟邪的跳脚反抗,凤玖夕表示听不见。 等太子带人去封院子,早已是洗劫一空,他这妹妹心够黑的,连个剩都没给她留。 回去喜滋滋清点财产,摇声一边富得流油,别说是九璃商业街店铺,一整条街买下来都绰绰有余,霸气的一次性换完君上债务,并这些天的驴打滚儿。 花辞树高喊四公主威武,一副求包养的模样。 他这几天的画,采纳凤玖夕提议,一千金都少的,那些画痴为了得一副画,炸出了很多土豪。 凤玖夕发现他这段时间身体强壮了,人也黑了一个圈,看着很接地气,看来碧雷剑训练他的力度很大。 她用精神力查探,他身上的玄气走势良好,不日就要突破凡武境,要开挂起飞的节奏。 君上大人神出鬼没的,此事过后又玩消失。 灵域若水之畔,天水一片白茫,幅员广阔,不见首尾,南面之上,代表火灵力的鸾星结界,在云层后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鸾星一年比一年少,光芒也一年比一年弱,河面上的火灵雾正在逐渐消失,雪夜澜凝视着凤戒,脸上聚起忧患,能量已经维持不了多久。 他变出九韶笛幽幽吹奏,眉间火凤纹渐渐显现,笛孔里钻出的一丝丝火灵力漂浮在江面上,鸾星光芒加深,将一片云层染成夕霞色,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灵气氤氲,萧条无比的江畔锦光万丈,少年的身影披上秋水长天色,眸光瑟蓝映红,唇边的血粘在笛子上。 他为了修复结界破洞,身体里的火灵力是唯一与鸾星有联系的能量,他动用的次数越多,对身体伤害越大,如果耗尽契印的能量,视同破坏契约,他会受凤凰灵气惩罚,元神都会被凤凰真火焚灭。 每一次修补漏洞后,他都会受焚心之刑,去玄冰洞里闭关疗伤,月半,他身体急速缩小,从衣服里出来,光着脚跳到病床下,蓝眸幽寒,粉嫰的小嘴巴微微拉起,每一次不定时变成小孩子都会给他带来很多困扰。 连变出一件衣服的灵力都没有,他看了看自己小手,迈着小短腿跑到冰池边,池里映出一张五岁男童的脸,蓝莹莹的大眼睛里入骨的冷,这次奇迹的没有直接变成婴孩,他料想与那夜和阿夕互通魂契有关。 抓起衣服围住自己小身子。 “君上,属下送了冰凝丹来。” 看到冰湖边冰雕玉琢的小奶娃,声音戛然而止。 小奶娃身子胡乱被布裹着,一截袖子搭在背后,气场全开的走到他面前,一双蓝眸如结冰的星夜,看不出一丝孩童的天真。 “东西拿来。”宵引弯下腰,眼睛直直的把冰凝丹交给他。 内心激动的打鼓,这是小时候的君上吗,好精致,好可爱,好想抱一抱。 对上君上那双寒杀的蓝眸,很快他就把最后一个想法抹杀,君上是他可以肖想的人吗。 君上吃完药,爬到冰床上,坐的像个入定的老僧。 宵引跟在他屁股后,即便君上变成了小孩子,他也大气不敢喘。 “宵引,本尊命你把我变成低武大陆普通小孩的样子。” 小奶音里也气势磅礴,唯我独尊。 他还要去见凤玖夕,要和她一起睡才能提前变回原样。 宵引不好意思的挠头:“其实君上这个样子也是很好看的。”属下好想抱一下。 有杀气。 “本尊要去玄武大陆找阿夕才能尽快恢复。” “是,君上。” 君上凝重的看着他道:“不能变的比现在的样子丑。” “君上变成小孩的样子也是最可爱的。” 君上脸色平静如冰。 宵引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紧牙司,十天。” 宵引腿软,话都说不清了,“君上,为什么。” 换来小奶娃绝情的回答:“自己想。” === 圣学院,雪夜澜又请假了。 理由,旧病复发。 要不是他昨天还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凤玖夕就信了,该不会是变成小孩子了。 圣学院对于他很宽容,人家后台硬。 陆茗玉被降到了普通班,沦为全校人的笑柄。 风陌寒就她那天回来,安慰了她几句,都好几天没理她了,说是这几天要努力准备考试。 要不是凤玖夕,陌寒也不会和自己生疏,他一定是嫌弃自己失身给乐平王。 凤玖夕,你加注给我的伤害,我都会成百上千的讨回来,她表情的毒蛇般的嫉恨,深深缠住了她的心。 宫外,放课后。 凤玖夕走在落雨楼门口,脚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她俯头看去大眼对小眼,眼睛都亮了。 抱住她脚的是一个睫毛长长,眼睛大大,宛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奶娃。 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孩,她伸手抱起,忍不住在他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两口。 君上眼光一柔,视线瞟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脸蛋羞红,用脆生生的小脸音道:“姐姐,亲亲。” 然后张开小手搂住她脖子。 凤玖夕笑着揉揉他含粉的小脸蛋,雪润弹性,和雪夜澜的手感好像。 “***,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去。” 君上摸了摸她鼻子,脸蛋一撇,“不许叫本....少爷***。” 凤玖夕满不在乎:“你这小奶娃,还很较真嘛。” 你说我小,我能不较真。 暗中保护的宵引简直没眼看,他家君上见到凤夕姑娘就往人脖子上搂,高冷范哪儿去了。 她又轻轻掐了他一边脸蛋,和某个没节操的男人触感无二。 “女人,不准拧我的脸,要亲亲。” 凤玖夕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屁孩儿,没礼貌,要叫姐姐。” 小奶娃长睫扑闪,黑溜溜的大眼睛像两颗葡萄,附在她耳边,乖巧道:“姐姐。” 这一叫,甜进了她心里,不过咋有种雪夜澜在她耳边说话的感觉。 99 你不要过来 这个小奶娃,问他也不知道家在那里,凤玖夕找了一下午,没办法就把他先安置在玉楼和元如烈那个大宅子里。 结果这孩子一定要缠着让她留下来陪他一起睡觉,凤玖夕看了看两个人,罗如烈一介武夫,长到凶神恶煞,浑身都是人鬼退避的霸气,让他带孩子,不合适。 玉楼外表没得挑,但是心理不太正常,凤玖夕否决掉,这种情况只有自己适合带孩子了,她烧了张传音符给羽涅,一边君上小朋友张开小手多时要抱抱。 搂在她脖子上,黑葡萄眼沉沉的瞪着玉楼和元如烈,寒肃之气满盈。 玉楼二人都不太敢与这个孩子有视线接触。 凤玖夕抱走了孩子。 在一间临水的房间里,她把小孩子放下。 问他:“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君上看着他的眼睛,随口说了一个:“夜澜雪。” 凤玖夕脸抽,这小破孩给她一种雪夜澜的感觉就算了,连名字都差不多。 凤玖夕抱起他朝屏风后走去,端端放在床边,对于带孩子这种事她也没什么经验。 雪夜澜幽幽道:“他们两个是谁。” 凤玖夕倒了杯水来喝,一眼望过去,小屁孩坐在黑暗里,眼睛亮的寒人。 她再次想到某人。 她喝了一口水道:“他们两个是我的属下。” “他们两个不是好人,你离远点。” 凤玖夕噗地喷出一口水,今天是中邪了,连说话的语气都跟欠揍的某人一样。 雪夜澜板着脸,对玉楼的警惕性很高,所以上回才给他喂了噬魂丹。 她不想再和小孩子理论。 宽衣解带。 雪夜澜大惊:“你做什么!” “脱衣服睡觉啊。” 她转过身来,只剩下一身轻纱长裙,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透骨生香。 君上大人的脸色不太好,结结巴巴:“你不要过来。” “不是你要求要和我睡的,乖,你睡里面。” 凤玖夕抱起他,君上大人目光下移,看到她轻纱里细绢裹起的一段香,血脉偾张,视线朝上,又映上她微微开起的花瓣唇,喉咙发紧,挣扎着要下来。 凤玖夕没理他,抱到床里面,轻纱里的幽香袭人。 “夜澜雪小朋友,不准乱动,乖乖睡觉。” 凤玖夕高兴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这孩子让她感到亲切。 君上大人在她的体香包围中,整个人像是在火里滚,主要是她今晚穿得太轻透了,身体都贴在了她的肌肤上,憋了好久,等她睡着了,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的手,跳下床喝了好几碗凉水降温,总算是把火给浇熄了。 这件事绝不能让阿夕知道,不然他君上大人就没脸了。 冷风吹来一缕幽香,他犹豫着要不要滚回她怀里。 他妈的,要这幅身体有何用,什么都不能做,还把脸丢的透透的。 在她脸上啵一口,又气又恼的走去院子里。 “君上,你怎么出来了。” 君上火气没处发,踹了他一脚,“回灵域!” 宵引完全搞不清状况。 自己君上大人,一回去就去了玄冰洞。 小奶音里带着强盛的怒气:“宵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本尊尽快恢复成原样。” 他绝对不会在自己是小孩子的时候,再去和阿夕睡觉,太折磨人了。 次日一大早凤玖夕醒来,发现夜澜雪小朋友不见了,整理好自己朝外面走,碰见玉楼。 “玉楼,你看到夜澜雪没。” “夜澜雪?”他很懵。 “就是昨天那个小朋友。” “没看见。” 凤玖夕望着院子里浅青的景象,心里忽然涌起一抹孤寂,他或许走了吧。 “四公主,你别担心,玉楼去找找。” “不用了,他应该走了。” 玉楼看出了她眼里的落寞。 “四公主,自从你上回给我弹了那首曲子后,玉楼心境开朗了很多。” 他的目光若浅潭。 “玉楼最近画了一幅画,想请四公主点评。” 凤玖夕眼里的情绪散开,跟他去别间看画。 他画的是那天在花辞树后院自己弹琴给他听的场景。 凤玖夕笑着道:“这幅画挺好的。” “这幅就是玉楼为你画的。” “为我。” 凤玖夕收起画。 时候不早了,她还要去上课。 站在撒入阳光的门口,笑道:“玉楼,没事多出来晒晒太阳。” 玉楼眼睛亮亮的,用手去触摸阳光,笑了,恍如隔世。 圣学院里,一天无事。 回到宫中,凤沐璟找到她。 “玖夕,好长时间没和你见面了,这次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程叔他主动和我交好。” “此事不值一提。” 凤沐璟郑重道:“玖夕,我再过两个月就要搬到宫外去了,以后只要我帮的上你的地方,一定竭尽全力。” “好啊,四皇兄出宫那日可要摆好酒水,玖夕来蹭一顿饭。” 凤沐璟腼腆道:“玖夕就是天天来蹭饭,我也欢迎。” 回到静衍宫。 凤沐璟开门,是凤卿兰。 “哥哥,我想为你跳一支舞,可以吗。” 凤沐璟扣了扣门,让她进来。 “哥哥,卿兰已经五年没给你跳过舞了。” 凤沐璟坐在琴几边,感怀道:“妹妹那时候的舞跳得很好。” “可是后来哥哥不让我在你面前跳舞。” 凤沐璟认真的看了她几刻,垂下眼睛,看着琴面道:“妹妹很好。” “哥哥,我以为你喜欢安静温雅,知书达理的女子。” 凤沐璟撇开话题:“妹妹开始跳吧,哥哥已经五年都没有看过了,很期待。” “好,请哥哥还如五年前那样为卿兰抚琴。” 琴声散开,舞袖飞扬。 凤卿兰如晚霞里的一池水,即将迎来如诗如画的夜色。 亦如晏晏春日里的一树桃花,长裙荡起粉红色涟漪。 乐至中,他突然停下。 凤卿兰裙衫飘垂,眉眼间散开一缕妩媚。 “哥哥,为何不弹了,是卿兰跳得不好吗?” 凤沐璟淡然道:“卿兰,你的舞不应该跳给我看。” 凤卿兰移步到他对面跪坐下。 “为什么,哥哥以前说最喜欢看卿兰跳舞了。” 她眼底聚起水光,像是要挽留什么。 “卿兰,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你再宫里最是知礼,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你不懂吗?” 100 境心源 “可你是我的哥哥,卿兰这辈子只想给你一个人跳舞。” 她把手覆在凤沐璟手上。 他脸色挣扎,猛然打开,一向清润的眼底燃起一丝厉色,“凤卿兰,我不喜欢你跳舞,不喜欢你看书,不喜欢你。” “哥哥....”她眼里跪下一滴泪,“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每年亲手给我摘红梅,我哪里不好,都可以改的。” 凤沐璟震怒:“凤卿兰,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看来我应该让父皇给你赐婚了。” “出去,我不想在看见你。” 凤卿兰脸色苍白,大滴的热泪滴在他手背上。 凤沐璟的心情如同潮水。 “卿兰还有两个月就见不到你了,求你答应让卿兰天天来给你跳舞,我知道哥哥最喜欢兰儿的舞蹈,一直都很喜欢。”她泣不成声。 凤沐璟脸色柔和下来,递出一方手巾给她,“把眼泪擦干净。” 凤卿兰拿着他的手巾如获至宝,仔细操干净自己眼泪。 “哥哥是答应卿兰了。” “随你。” 凤卿兰眼睫上濡着水汽,“卿兰好久都没听过哥哥弹琴了。” 凤沐璟拨弄琴弦,轻弹开。 === 凤玖夕得了血草,炼丹药成了问题,金篆笔空间中,她在书架上找到了几本关于炼丹的书。 天血草珍贵,她不敢直接尝试。 用了另外几种药材,嘭! 辟邪的吼叫把茄加果都震落下来。 “凤玖夕,你又炸炉了。” “你行你上啊。” 凤玖夕满身都是黑灰,空间里弄的乌漆漆的。 炼丹需要灵气才触发灵火,比练玄药要复杂一些,凤玖夕用织灵的方法试过,只能练出灵药,丹药不行,就改为传统方法。 哪知已经炸了五六个炉了,练出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味道还特呛鼻,辟邪鼻子本就灵敏,早在三个小时前,它差点没被凤玖夕练报废的丹药给熏晕,那味道都可以当毒气弹用了,凤玖夕本着不浪费原则,储存在药材壳里,一粘在人的身上,绝对会十天半个月不散。 辟邪把垃圾都扔了出去。 “你没有炼丹的天赋,再炸几次非得把我空间毁了。” “我就不信练不出丹药。”凤玖夕继续从书架上找书。 炼丹对材料,灵气,火候,手法的要求都很高,必要时还可以添加火晶之类的灵宝。 这东西她用不上,本身就是习火属性术法。 辟邪把自己罩在一个百毒不侵的防护罩里,躲在一边睡大觉。 他一般一睡可以是四五个时辰,悠悠转醒,凤玖夕还在捣腾。 他卸下防护罩走过去,凤玖夕的脸色带着一丝疲倦,目光却灼灼的。 加药材的手法比刚才熟练了很多。 金篆笔变成辅灵琴,红光闪闪,这次炼丹她用的是凤影空来,自己的命魂是火属性,可以用作丹火。 丹炉里各种药材的属性光与凤玖夕通过辅灵琴引来的空间灵气融合。 她的火瞳时强时弱,命魂丹火也在跟着发生变化。 辟邪道:“死丫头,有点意思,那些灵植的属性都完美中和了。” 凤玖夕道:“如果不能把它们融合,织灵技能就没有意义。” 她的琴声时而高亢,时而低迷,时而如暮风过境,时而似苍狗白云。 这些都是她织灵时必须要掌握的,要让这些灵植在适合自己的环境中催发药性,多一分,少一分都会影响丹药的纯度。 各种驳杂的属性光醇和单一化,凤玖夕的琴声也进入过度阶段。 最终变成了澄静的蓝色,寥寥香味飘散出来,凤玖夕琴里的红色减弱。 “成了。”辟邪惊呼。 三颗水系丹药落在凤玖夕手里,香飘十里。 而她手上的辅灵琴则变成了一半金,一半红。 “辟邪,这怎么回事。” “双命魂。” “我命宫里已经修出了琴魂。” 凤玖夕把琴变回金篆笔,花纹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出现了一只凤凰和几条竖着的线,篆笔比之前凝实。 辟邪道:&辅助技能又提升了。” 看来还是实战太少。 她看了看手中的丹药,成色至少是三品以上。 天血草和其他需要的灵植都找齐了。 她继续炼药。 辟邪担心:“你不打算歇一下再练。” “待一边睡觉去。” 辟邪表示再不想理她,没良心的臭丫头。 最后一次织灵很顺利,成功练出了一颗丹药,天血草本是天极,只要她炼制过程中,没有出错挥发出过量药性,成型后基本上也是天品。 有时能练出好的丹药要考虑的不仅是炼丹师的水准。 丹药具备灵药和玄药两种特性。 凤玖夕之前不用丹炉练的那种,相当于是简化版本、 练完放松后她才感觉脑袋晕晕的,把练好的血草丹当即服下。 火系的药性是刚猛的,她能感觉到身体从里到外包裹在一层热气流里,她能感受到命魂图案在她的命宫里转动发热,瞳术的能量也在暴增。 身体飘散出一股血草丹的清香,她这种火性体质都不用转化,直接就吸收了药性。 若是其他修为低,或与血草丹属性相斥体质的,承受不了强大的药力,很容易爆体而亡。 那些热气流就是血草丹药力,被她吸收完,命魂也没有之前那般虚无的像是要随时脱离身体,只要动用神识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她兴高采烈的跑去把睡觉的辟邪打醒:“雪夜澜说得方法还挺管用的,改天再去找找哪里有天血草。” 辟邪懒洋洋道:“光养魂还不行,要修魂和固魂。” “你的织灵技能练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帮你筛选到你身体需要的药材,记在识海里。” “篆符大全上都有写了,这种技能叫境心源。” “那种要篆笔技能提升四级,制符san级才能开启。” “所以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本座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你身上。” 凤玖夕道:“你连契约都不肯跟我建立,还说些有的没的。” 辟邪金瞳里尽是傲慢:“本尊要考察你有没有成为我主人的实力。” “我看你就是不想做我的灵宠,管你的暴脾气。” 辟邪不满嗷一声。 “看吧,又来了。” 101 这双腿甚是难看,切了吧 元如烈养了几天伤势后,同凤玖夕一道去罗刹门。 他本是个弑杀之人,经历了这些事情对元如海也再不会留情,只想重新夺回血罗刹。 九璃城外,夜色很沉。 罗刹门,极乐寨里,一片酒色财迷,传来靡靡之音,和女人痛苦的哀嚎,临近了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这些女人都是他们从外面强抢过来的,大多中了药,如同畜牲一样被剥掉衣服,蹂躏的不成人样,台子上几个大腹便便的大汉抽打着想要爬到台子下的女人,凄惨的叫声让他们丧心笔狂的扬起血罗刀砍断了她们手足,戳穿胸口,桀桀笑着,施加暴行。 血罗刀沾到女人的血,控制着这些人的行为,他们脸上挂着魔鬼般的桀笑,动作越加残暴,猖狂。 整个夜空上方都弥漫着如野鬼般的哭叫凄嚎声。 暗处的元如烈看着这种景象,牙都要咬碎,以前的罗刹门虽说弑杀,但元如烈绝对不会纵容属下去玩这种恶心低俗的杀人游戏。 他提着血罗刀出现在这些畜生面前,阴沉着脸,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 见人就砍。 很快这之中有些人认出了他。 都聚集起来,把刀朝向他。 “元如烈,你还敢回来!” 他喉咙里发出粗破威严的声音:“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来就是要严惩你们这群人。” 一个长相阴险的人道:“你被我们门主丢去了鬼市,修为都废了,来这里就是送死。” 元如烈一刀过去刺穿他喉咙,踹倒。 那人倒在血泊中,瞳孔散开。 “罗刹门只有我一个门主。” “胆敢出言不逊者,杀无赦!” 那些人握紧刀,退开一些。 “快,快去通知门主!” 高空中传来丝丝绕绕的琴声,似真似幻。 “看!天空上有人。” 少女手里弹着御灵琴,红衣蹁跹,笼罩在金红色的琴光里,如同一轮血月。 待那些人看清她的容貌,都露出震撼的表情,让他们想起春日的桃花,夏日的清泉,秋日的胧月,冬日的皓雪。 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腿,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走上去,“美人儿,跟爷下来玩儿两把。” 少女乌发飞扬,抬眸间,就已夺了那人神智,纤白的指尖勾起清玎的音,红唇悠悠开合:“本姑娘看你这双腿甚是难看,切了吧。” 同一时间,她眸心幽红,挑起一弦,那人两条腿炸成血雨。 “啊!!”杀猪声惊天动地。 “本姑娘看你这张嘴说话也甚是难听,割了吧。” 几道红色锐红打在他脸上,牙齿全部飞出来,舌头绞成碎肉,这一次他倒在地上,痛的连声都发不出。 辅灵琴里的命魂之力,有攻击和治疗的双属性,他失去双腿和舌头,在痛苦中折磨了十来分钟才死去。 一众人都被这绝艳少女吓痴呆了。 “快上,杀了这女子!”有人打头阵。 凤玖夕五指一扫琴弦,红黄双命魂之力冲破夜雾和血气,对那人竖砍下去,身体炸成两半,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吃了血草丹,她的命魂力提升,只用了三层灵力,就能化型攻击。 只是辅灵琴到底辅助为主,真正要战斗还得靠金篆笔。 她把琴重新变回篆笔,开启红罗罩。 血罗刹的一大泼人,黑压压朝她冲过去。 凤玖夕站到房顶上,画出符篆,朝下面的人打过去,一片按倒。 元如烈单枪匹马加入战斗中,凤玖夕利落转换为辅灵琴,弹出一阵琴音,施加给元如烈。 他身上的力量又回来了,一堆人围着他,都能毫不费力的频频突破重围。 凤玖夕琴声变得轻柔,淡青的木灵气拂过那些受害的女人。 她们中大多数伤势都好了,恢复清醒。 “你们都回家去。”少女的声音宛如天籁,抚慰着她们的伤痛。 金篆笔木系治疗技能万物生息,是木属性治疗符一种作用群体技能,归属水木清华。 那些少女如同看见月神,都俯首叩拜后仓皇逃离现场。 元如烈进攻减弱,凤玖夕又弹奏了几息。 重新变回金篆笔,绘制五行法篆。 这种属性的法篆可以和水木清华辅助技能叠合,提高攻击值。 很快这个寨子攻破。 那些尸体有烧死的,溺死的,残肢断臂的,还有的直接被锐利的金符绞成肉酱。 他两还没有等到元如海过来,赶去罗刹门广场。 这里是元如海的老巢,时隔多日他再次和元如海相见,是以敌人的形势。 满腔的怨恨:“元如海,你和庆王勾结的事已经败露了,绝无退路。” 元如海满身都是残暴的气息,看向房顶上一抹迷红,“美人儿,我血罗刹在江湖上立足多年,不是你们两个人说打就能攻破的,本主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主动来给我暖一夜被窝,我就不追究你。” 凤玖夕没有说话,头发飞扬,露出一双如清酒般醉人的眼眸,默念法诀,用神识绘出一张金符作用元如海。 “啊,啊!!”元如海舌头被一股无形灵力拽出,打得红肿流血,还磕掉了两颗牙。 一个属下忍不住,笑出来。 元如海飞手就是一耳光。 凤玖夕醉人的声音里透出笑意:“你说话不中听,该打。” 元如海舌头都被打麻了抡不转,“臭娘们儿,不识抬举!” 凤玖夕眼睛一眯,脸上挂起邪魅的笑容。 元如烈高喊:“罗刹门门徒听令,有谁愿意弃暗投明,主动归顺本主的,既往不咎。” 三息过后,有小部分人占了出来,以江湖礼节跪倒在元如烈周围。 高呼:“我们支持门主。” 元如海破口道:“你们是要造反吗?去拥护一个废人。” “大哥,小弟真佩服你丢去鬼市那种地方,都能活着回来,连本主在天枢楼购买的毒龙散都没能把你毒哑。” “我留着这条命就是来清理门户的。” 他又高呼:“我再说一遍,愿意拥护我的自动出列,和这六亲不认,十恶不赦的叛徒划清界限。” 一阵沉默后,又站出一部分人,跪倒在元如烈面前。 “你们既然想送死,那本主就成全你们,都用来祭血罗刀。” 102 月为中枢 凤玖夕给了这些归顺元如烈的门徒一颗玄药,和给闫立的药丸类似,意在控制他们。 血罗刹广场里有个专门杀人放血的祭池,里面有一把极阴邪的血罗刀,这把刀散发的煞气能够融入到他们各自的血罗刀中,从而形成场,一开始战斗见血,血罗刀就会控制他们杀更多的人,为血池中的主刀提供养分。 说是邪教一点也不为过。 只要毁了那把血刀,血罗刹自然会不攻而败。 凤玖夕飞了一道清魂符在元如烈背上。 事实上,她这些天观察到了元如烈的异常,只要他长时间不杀人祭刀,血罗刀就会控制他的神魂,严重的还会直接侵占这句身体,然后无限杀人,为血池里的主刀驱策。 他们这里的人都与主刀建立了血契,想要摆脱控制只能毁掉祭池。 凤玖夕给了元如烈一大叠清心符,才得以压制住他体内的血杀之气,他手中的魔刀,她也用御灵琴净化过,凶性有减弱。 可刚才他杀了人,又进了主刀场,血煞之气蠢蠢欲动,当先朝元如海砍了过去。 双方陷入困斗,血池里血浪翻滚,巨大的主刀冒着黑气震动,仿佛很渴望人血,周围的铁链也在摇荡。 凤玖夕画出好几个清心符,金光一片打入了元如烈那帮人身体里,这种符可以减弱主刀的意志钻入到他们神魂里,防止后期战斗结束走火入魔。 她抚了一阵琴后,把重心放到主刀上。 而这把主刀也感觉到她纯阳之力的存在,指挥其它的血罗刀组成血池阵抵御。 元氏一族实际上就是这把主刀的器鼎。 这种凶煞之刀,御灵琴对其没有作用,只能通过刻篆。 主刀绞起一个血旋涡,三把红透的血罗刀朝凤玖夕砍去,她开启防御罩,抵御这股阴邪力量,一边在防御圈内画驱邪符,打掉三把刀。 还要留意元如烈他们的战斗情况,辅灵琴与金篆笔来回切换。 辟邪看得眼花:“蠢丫头,你这样是不行的,没把我晃死,也把你累死了,你的制符技能提高,完全能抽出空专心对付血罗刀。” 一把血罗刀卷起血漩涡,如同密密麻麻的蜂巢,戳进红罗网外围。 辟邪说得对这样打不行,要把辅助和攻击两种技能合二为一才有胜算。 这里面的门徒不同与刚才那帮杂碎,他们大多在邪修三段以上。 元如海扭曲的表情里是对血的兴奋,“既然逃出来了,就不该自寻死路再回来,元如烈你这几个人还不够祭刀。” 他露出森森尖牙,身体一摇一摆的,挥手让那些拥护他的门徒上。 猖狂道:“砍他一只腿三千金,一只手五千金,一个脑袋一万金。” 那些门徒血贯瞳仁,贪婪的冲上去。 他咯咯咯的大笑起来,阴惨变态:“元如烈,罗刹门我才是唯一的掌门人,谁也妄想来抢。” “叛徒,畜生!” 元如烈一向话不多,干就是了。 房顶上凤玖夕一心画符对付主刀,无暇分身。 她给自己也燃了一张清心符压制住被诱发出来的魔巫力。 现在她不管打多少驱邪符出去,都会被主刀的阴邪煞气排斥化掉。 这把主刀至少得有千年,仿佛能识别她的至阳法篆,每一次都会被血罗剑弹开。 一不做二不休催动魔巫力和至阳灵力结合画出符篆,刀到底没有人的思维,以为是同类,防御减弱,主刀中了一符,煞气如黑色瀑布重头到尾镇压在血池里。 凤玖夕提起命魂里,在空中画出一个红色鸟纹符篆,没有直接打出去,然后又是蓝色虎纹,青色龙纹,最后是巫灵气的黑色兽纹。 辟邪眨了眨眼睛看出来了,这是高阶四象符篆,对应空中东西南北四颗星系。 她用指尖灵力把四兽打进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眼眸绯烈,释放出命魂盘在上空转动。 辟邪愕然:“蠢丫头,你个星位境也想召唤四象,你逗我玩呢?你身上连星辰能量都没有,别做梦了。” “辟邪,你闭嘴。” 凤玖夕一般弹奏御灵琴辅助边道:“看我头顶上的命魂盘边缘有芒星图案。” “就是有,以你现在的境界也不可能召唤出神兽,本座还是劝你保存能量,尽快撤退。” 凤玖夕又接连绘制出几道驱邪符,打散血罗刀,对辟邪的话置之不理。 夜里的煞气变少,凤玖夕红裙上如同滚起烈火,清绝面容笼罩在巨大的命盘里,玉色泠泠。 四象符颜色亮开,映清墙角。 辟邪诧然,仰头望去,高天之上一轮璧月正对在命魂中心点。 月为中枢。 辟邪都搞不懂了,“凤玖夕,你是召唤出了月灵力,来替你传达四象。” 凤玖夕一脸沉静:“我不知道。” 她头顶上的芒星线条吸入了月灵力变成银白色。 星辰镜自动从她身上飞出来,对应上月光,照清下面。 这是,辟邪惊了。 狂风大气,少女的身影濯濯的,几乎要受不住命魂的力量。 灵核转动。 空气里传来兽吼声。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在星辰镜飞快的转动中,呼啸着从四个方位出现,把两方血罗刹的人全数震晕。 朱雀兽尖啸一声,喷出一团神火,把主刀及所有血罗刀融化的干干静静。 一片起伏的月灵力把所有煞气都吞噬了,门众手里的血罗刀变成了普通的刀。 几息,四兽消失。 星辰镜掉到地上。 “凤玖夕,你居然可以用我的法镜布阵,还召唤出了最纯洁的月灵力。” 灵域玄冰洞里的雪夜澜,噗地喷出一口血,灵核受到了震疮。 脸上有一丝明然,他想起了星轨的话。 她头上的命魂盘也消失,对一切一无所知,灵核里一片纯净。 金篆笔变成了玉笔,上面有一个月亮图案。 “境心源,凤玖夕你是有多逆天。” 辟邪真心服了。 “难道和月灵力有关,辟邪,我是不是有星辰命魂。” 辟邪意味不明:“不像是,不过让本尊最意外的是你召唤来了月灵力。” 凤玖夕也不知道,总感觉不是召唤,是借助,刚才那一刻她身体无比的纯净。 103 很快你就会完蛋! 罗刹门顺利招降,血罗主刀灰飞烟灭,元如海一众叛党被押入诏狱,没有血罗刀的煞气辅助,他们武力值和一般的黄阶武者差不多,庆王倒台。 元如烈把血罗令交给凤玖夕,自此余部皆拥其为门主,誓死效忠。 凤玖夕多次推脱不下,稀里糊涂的就捡了个大漏。 凤帝那边也让她暂时接管罗刹门。 青州地,闫立送来信件,说是雪三爷想一见,凤玖夕搁浅。 东宫里,太子摆好酒水瓜子,请她过去就席。 在门外就听到他那副破锣嗓子了。 “太子哥哥你别唱了,我魂儿都要给你唱没了。” 太子没唱了,给她倒上回的摇光酒。 “玖夕妹妹这一波操作,让本宫叹为观止,折煞了陆家人的威风不说,顺便还把陆茗玉整惨了,二王失势赢得了父皇圣心,降服了血罗刹,还在乐平王府邸捞了一把。” 凤玖夕喝了半杯酒停下,“你前面说的我认同,最后一个我就不懂了。” “玖夕,我还不了解你,有财不捞,有仇不报就不是你的作风,不够意思啊,捞了那么大一笔横财,连个零头都没有留下。” 凤玖夕哂哂的:“你在父皇面前怎么说的啊?” 太子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的,就说乐平王府出贼了呗。” “太子哥哥别恼,玖夕分一部分给你。” “得了,你自己都是穷光蛋,本宫不稀奇你那些牙缝里抠出来的小财。” “那玖夕就谢谢太子哥哥了。” 太子自饮了一杯酒:“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二月中了,青州铁矿的钱,太子哥哥又该兑现了。” “少不了你。”凤玖夕软绵绵道。 “你这次把丞相打击惨了,这几天都萎靡不振的。” “谁让他要招惹我的。”她平静道。 “玖夕,丞相他是个很记仇的人,你以后要小心了。”他漫不经心道。 “太子哥哥,咱两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也应该注意你自己。” 太子脸上浮起笑意:“玖夕,我这太子以后还要向你多多指教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白。 太子道:“本宫最近发现那个程也进步神速,把一众玄武军管的服服帖帖的。” “那些兵有时候都不听本宫的话了。” 凤玖夕道:“太子哥哥要加油了。” “对了,这几天李尚书哪里有没别的情况。” 太子懒懒道:“老样子,九璃朝堂的水深的很,这两天隔三差五去御书房斗丞相的材料,我倒是可以给他提供一个。” 他散漫的眸光说道这里变得清澈。 只过了几天,梁都府尹被革职查办,带进诏狱,罪名,和庆王私下有勾结,告他的人是李公甫,提供材料的则是太子。 府尹是丞相的跟班,本来是和庆王八竿子扯不着,外面的京兆卫里混入了血罗刹的人,他没有提前上报,没尽到督察之责,倒霉碰到丞相这档子事,凤帝又意在削弱丞相权利,然后就悲催的炮灰了。 丞相知道这件事气得,对李公甫更恨了。 太子这又是当好人又是当坏人,唯恐天下不乱。 === 御书房,凤帝这几天头疼病又犯了。 “国师,还有没有更好的药,能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月沧梧道:“皇上这种毒不好解,只能用玄药慢慢调养。” 他目色浓锐:“当年这种药是你们月族给朕的,说是能在十年之内除清毒素。” 月沧梧不缓不慢道:“皇上摄取人修为这件事本就有违天道,若是微臣绝不会给陛下那种药。” “月沧梧,你的意思是朕自食其果,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微臣不敢妄言。”他的眉目间没有一点卑怯。 他对这个国师向来是忌惮三分,上回殿上他发出的那种气势更是让他几晚上睡不着觉,他很明白国师是个很强大的人。 气势还没起就弱了:“你回吧,朕要休息。” 月沧梧回到府邸后,房间里,他静坐入定,身上裹着一团团黑气,脸色隐隐魅艳。 透出薄汗,心底传来魔魅的声音。 “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你摆脱不了我的。” 它恐怖的笑着。 月沧梧眼眸变紫,指尖运起一团刚锐的紫气点进心脏了,魔气从他指尖窜出。 “本座岂是你一个小小心魔可以驾驭的。” “月沧梧,我和你同命相连,你杀了我你也会死。” 这个心魔是月沧梧渡八十一道紫雷神劫时对凤夕执念太深造成的。 由于他对凤夕的执念一直没放下,日累月结,心魔变得强大。 “孽障,如果你胆敢侵占本座的神魂,本座宁可与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心魔猖狂的大笑。 月沧梧的心魔太强大,多年前分离出一缕魔气藏起来,吸收外界阴邪之力。 “放弃吧,我的分魂已经在外面又修炼出了一个完整的魂体,它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很快它就会与我合二为一,把你的元神彻底吞噬。” 月沧梧咬牙:“你休想,本尊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他掌心运起漩涡般的紫色灵力,猛的拍进心口里,喷出一大口血。 扶在床边上,身上的魔气快速收敛,脸上的邪艳之色也散去。 闭上眼睛盘坐,把紫灵力从眉心点下去,直通神魂,去撰住那团心魔。 “月沧梧,你这样做你的神魂也会受到重创。”心魔挣扎着发出扭曲的魔叫声。 月沧梧痛的浑身暴汗,眼泪都流了下来,打坐连点了身上几个穴道,念法咒把它封闭在自己神魂里净化,心魔惨叫着折磨他的神魂。 他嘴里血泉翻涌,念法诀的程度反而越重。 “月沧梧,你就算净化了我,你也得不到好,你的修为会直接下跌。” 月沧梧没有理它。 用神识和他对话:“心魔,本座已经有了你分魂的线索,很快你就会完蛋!” “不可能,不可能的......” 月沧梧继续往眉心灌月灵力。 心魔安静。 全校同学都在准备测试,凤玖夕也融入到气氛中。 古老师这几天也不拉他们画画了,都好好教他们基础课。 104 八字不合,没戏 春日下午,凤玖夕听课听得困倦,盯着旁边的空位转笔发呆,想起前几天碰到的夜澜雪小朋友,神情动作语言都和那混蛋有几分相似,简直是缩小版,特别是搂着她脖子,在她耳边那一声乖巧的姐姐,绵的骨头都要化了,她一个激灵,那孩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像是一个梦。 抱着他睡觉的时候,真真闻到了那晚的冷香,她转笔的动作停下,眼色清明,不会吧,雪夜澜说的是他会变成婴孩,那孩子起码得有五六岁了。 这想法太万恶了,那样可爱的小孩,怎么会与那混账东西联系在一起,好想在抱一抱,捏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见。 阿嚏!小君上揉着自己手心疯狂思念,阿夕,我等你回家。 凤玖夕看到手心里的蓝光,吓得笔都抡不转了,这混蛋又在精神骚扰她,一巴掌打熄了那团光,君上大人刚把小嘴巴放在上面,眼里冒起水雾,阿夕亲他这么猛的吗,他砸吧了几下,好痛。下次一定要狠狠讨回来。 她这一举动引来古老师和其他同学围观。 莫云襄拍了拍她肩膀,“玖夕,你还好吗?” 凤玖夕尴尬的拿了一本书挡脸。 下课。 莫云襄像只白蝴蝶围在她跟前转,“玖夕,你这几天入学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她闷闷不乐的。 莫云襄自顾自说:“高级班的那群人可拼了,为了上青云榜,好些人已经提前去天阴山脉练手了,我到时候别是垫底的就行,你听说了吗,高级班的陆茗玉被风院首调进普通班了,丞相千金啊,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他就跟个小蜜蜂嗡嗡的在自己眼前转,真特么八卦。 凤玖夕左耳进,右耳出,青云榜是圣学院一个荣誉大榜,共二十个名次,要想进入这个榜不仅靠积分,还必须要同时在风尚和秋华两个小榜上有排名,要想上这个榜单就要通过两位院首的单独测试,和共同提名。 光这点就会难倒很多人,所以每一届能登上青云榜的都是圣学院里的精英学生。 前三名除了可以调班,还能获得3000-20000不等的学金,有更多的学习资源和出去历练的机会。 前一世这榜单凤玖夕年年第一,甩二三名好几千积分,学校公认的屠榜天才。 现在她的名字都还挂在金灿灿的榜单上。 最近学校都在议论,高级一班的桑怀慎和秦赋谁第一的问题,各执一词,两人的粉丝组成掐架小分队,天天战斗几波,那些脑残粉甚至砸钱充水军。 这两个人凤玖夕不陌生,都是她前世的师兄。 桑怀慎擅长剑术,秦赋则擅长格斗。 抛开凤长荣不说,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青云榜上就这两个名词移动的厉害。 他两是圣学院里超神的存在,经常都会在外面历练,保持实力,所以凤玖夕这一世至今没见过他们两,不过每次测试前一个星期他们不管在哪里都会赶回来。 凤长荣这个第一名比较懒,从不出去历练,就稳看下面的人激烈竞榜。 学院的人都把她尊为榜神了。 开学测试时长为一个月。 至于陆茗玉每次都排在榜中,风陌寒更是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运气都被他老爹消受完了。 上辈子她就是脑子被驴踢了,看上这种蠢材加变态受虐狂,比黑历史还黑,幸好这一世智商回来了。 “玖夕....” 凤玖夕木然的望向他。 “你说陆小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又是风院首的准儿媳,会不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风公子不喜欢她,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凤玖夕嘴一抽,她觉得这一世自己还是不够机灵,都两三个月了怎么没发觉莫云襄是男儿身,婆娘心,一副国名好闺蜜的调调。 言简意赅:“或许吧。” 莫云襄笑开了花,“还是玖夕懂我,咱两心有灵犀,一拍即合,要不考虑考虑。” 其实凤玖夕觉得他这一套更像是小弟精神。 “你属什么的。” 莫云襄铁憨憨:“马。” “不好意思,我属鼠,子午相冲,我俩八字不合,没戏。” 有人娇嗲的咯咯笑。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觊觎四公主,小心她男人回来揍你。” 这如花,说话好狂野。 “那个小白脸三天两头害瘟,玖夕跟他在一起才不合适,我莫云襄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你也没机会的。” “啧啧啧。”如花视线毫不避讳的在他几点上逗留,不屑道:“清脸寡水,头发丝儿又细又黄,一看就肾水不足,肺气不盛,体干瘦弱的见风吹,你这样的老娘都能抱起来,还是雏的吧。” 哄堂大笑。 凤玖夕却关注在她有意无意的那句话上,肺主皮,其荣毛,肾主骨,其荣发,皮毛肺金所生,肺气盛毛皮致密而润泽,髓骨肾水所生,肾气盛髓骨坚凝而轻利。 她有种这个如花姑娘会医术的错觉。 如花咯咯的笑,缩着肩膀,有种风情万红的味道。 莫云襄急得骚红了脸,“你这丑女,胡说什么,都别笑了。” 男同学们看他面红耳赤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了。 其中一个黑同学,笑得拍案,“莫云襄,是雏儿又不是丢脸的事,你这么大反应,难道有隐疾不成。” 如花边笑变道:“这还不简单,他和你们一起解手的时候,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同学们爆笑,连凤玖夕都笑了,如花这路子不是一般的野,她这都是些神仙同学啊。 黑同学笑得岔气,捂着软肋过来搭着他肩膀:“正好,哥们儿想解手,一起。” 莫云襄脸涨成猪肝色:“我不去。” 黑同学一脸坏笑指着他:“不敢?” 莫云襄受到人格侮辱:“谁说我不敢的,走。” 很有男子气概的往他背上拍了一掌。 两人打成一团走出教室。 “玖夕,我帮你解决个大麻烦。” 她眼色柔媚含笑。 凤玖夕一时觉得她不丑了。 “多谢如花师姐了。” 105 你是无名 “玖夕,你可别谢她,她就是这样的,还有劲爆的呢。”说话的人是周光彪,眉毛一抽一抽的,一脸诨皮样,像是要爆料什么。 如花脸色转换出神入化,瞪着他。 周光彪脸上诨换成了笑,“玖夕,我属猴,我两八字相合。” 他的眼神飘忽游离在如花脸上,怎么看都像是横插一句话。 “可你长得像青蛙王子,我不喜欢。” 周光彪的表情像是一只悲伤蛙。 “我属龙。” 如花漫不经心道。 周光彪道:“属龙怎么了。” 如花挑了挑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不怎么。” “八字相合。”凤玖夕幽幽道。 周光彪的表情像是插了几把剑,急匆匆道:“我要去解手,回见。” 回不见。 如花望着窗外,无言脸上涌起笑意。 那种仪态万千的感觉又出来了。 她走到凤玖夕旁边,雪夜澜的位子上坐下来,身体钻寒,这人都走了好几天,冰冷的感觉还在。 “玖夕,这班里就咋们两个女学生,你一定会去上青云榜的吧。” “如花师姐为什么要这样说。” 她脸上挂起一丝温柔的浅笑:“因为古老师经常说玖夕是最优秀的,以后你若真的调到别的班里别忘了我这个老同学。” 她的眼里有星星,仿佛是一种寄托。 就是她不提凤玖夕也忘不了这群奇葩学生,还有古老师。 最近她都抽空在空间里炼制灵药,准备拿去鬼市药坊售卖。 辟邪则是没天没日的在茄加树下睡觉。 凤玖夕觉得它睡得太久了,改叫辟猪比较合适。 辟邪在金篆笔里是沉睡过一段久远的时间的,所以他有很多事都不太记得了,虽然现在清醒了,却如同魔咒一般嗜睡。 一个红彤彤的大果子砸在他狮头上,转醒,眼前一团红影。 “辟邪,你老是被果子砸难怪脾气暴躁。” 红影捡起果子开啃,“砸过神兽的果子真香。” “死丫头,你会不会说话。”它金瞳一清,暴脾气就上头。 “辟邪啊,你以后别在这树下睡觉了,我怀疑你每天猪睡,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果子砸晕了。” 辟邪眯起眼睛,做了一个标准的无语表情。 好香,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你又炼制出灵丹来了。” “嗯,四十多颗。” 饶是它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女的妖孽,还是一怔。 像猫咪一样抓地伸了个懒腰,尾巴拂去一大片茄加果。 辟邪它在这个空间里,也不知道又多少年了,应该很孤寂吧。 喃喃道:‘辟邪,我一定会尽快学会金篆笔的所有技能。’ 她的神情无比认真。 辟邪愣了愣,金瞳24k透亮,到底没把那句死丫头说出口。 一蹦就在树上了,慵懒的抖了抖鬃毛,傲慢而不屑:“玉色为金篆笔的二级形态,这句话你还是留着后面说。” 凤玖夕脸上挂起笑意,“我就想现在说了,才有动力。” 辟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人呢,死丫头又不见了,哼!”他呼哧出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来没有这一刻强烈的想出去,现在的世界是怎样的呢,应该像死丫头那般.....美丽吧。 他从树上摔下来,砸出一个大坑,凤玖夕,小屁孩一个,还没礼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不美丽,不可爱。 它喷出一口气。 鬼市,凤玖夕用易容符下调了容貌,和元如烈一起进了鬼市。 他是要主动保护凤玖夕的。 凤玖夕现在成了罗刹门的挂牌门主,主要还是罗如烈在负责那边。 主刀已毁,血罗刹这名字听着犯忌讳,凤玖夕改为璧月门,意在堂堂正正,重新做人。 他和一众门徒,谨遵新信条,那四十几颗破境灵药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去往药坊。 老板看他面生满脸弥勒佛笑招呼着:“客管是要疗伤还是健体,我们这儿都是外面不好买的。” 凤玖夕负手转了几圈,摇头道:‘你这的药都不行啊。’ 老板看她面容淡然,漫无目的的瞎晃,说话又不留情,以为是同行来探头,弥勒佛笑收敛起来,冷淡道:“我们鬼市的药,外面千金万金都难求,小可还是第一次听说我们的药不行。” 凤玖夕脸上含着清浅的笑意,拿出一面手令给他。 老板看着手令上的药字号,又看了看她。 “你是无名。” 凤玖夕粉唇勾起的弧度更深,老板愣是在这张平淡无味的脸上看出清艳的味道。 她就坐在老板刚才的坐位上,翘起二郎腿,大大方方道:“以后在下就是你们药坊的二当家,当时签订的凭信上有一条,在下可以插手药坊的事务,不单单是分钱,我说药不行就是不行。” 老板被他霸道总裁的气势震到了,倒像是他是主,自己是仆。 无名收拾赵兔爷的大名已经传遍了鬼市内外,那些人连打油诗都编出来了。 清清白衣一少年,相貌平平真厉害,一手金笔画乾坤,打得兔爷满地滚。 凤玖夕其实是拒绝这些人编顺口溜的。 老板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凤玖夕又道:“赵爷给我签订转让权当日,是有一份送到了你的药坊,本次分股期限到了,我在外面望了七天,全爷是想此事石沉大海。” 全狗儿对答如流:“爷,您没说住址,就是想通知您也不行啊。” 当年他爹娘为了好养活他,取了这个名。 凤玖夕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全爷,您当我是傻得,鬼市里鱼龙混杂,来这里交易的人好多连真名都不是,更别说住址了,外场一排钱物自取点是用来当摆设的,我刚才去问过了,鬼差没有查到全爷的账。” 全狗儿晓得这个人不好惹,也不拐弯抹角了,敞开了讲:“是小可手下办事不利,您是我们的大股东,稍等,小可这就去取账目。” “去吧。”凤玖夕大度道。 待人一走,她似笑非笑的,这漏捡的,连注册资本都免了,直接就分红了,鬼市是个好地方啊,以后要多来,守株待兔。 106 老大,我叫温沐阳 全狗儿拿了一大叠账册过来。 凤玖夕信手翻翻:“你这些账该不会是假账吧。” 全狗儿做出以性命担保的架势:“爷,您在鬼市威风凛凛,我哪有胆敢给你看假账啊。” “这么说你们是做有假账了。” 少女眼色明察秋毫,让他不敢假打,“做生意难免有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鬼市这边管理费也缴的不少,大股小股都要摆平,不得已才会在账目上做些小手脚。” 十商九奸,他说是做小手脚,多半是把账翻一转了,少说也要把真实利润折一半下来,尽量多列支出,做到天衣无缝,一个好的账房先生是会做两笔账的,一种对私,一种对公,更多的三四本也做得出来。 这鬼市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账房先生要在赚钱的情况下应付各种各样的公事,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分分钟领盒饭。 凤玖夕了解了药坊的账务,全狗儿没请外面的人来做,自己全权接手,奸商中的佼佼者,药坊的真实情况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凤玖夕想套点东西,也没辙。 除了收账,说出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全爷,我今天就是来给炼药坊投资的。” 她把一个瓶子拿出来。 “这里面就十颗破境灵药,质量在一至三品。” 凤玖夕这次带来的是简化版灵药。 老板活见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瓶子。 老天,他刚才没听错,二十颗,整震二十颗灵药,还是可以破境的那种。 之前他在斗场下注破境灵药,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到现在还有热度,听说得到过他破境灵药的那个鬼差,每天都有人找,金币收了一大堆,从此过上富人有滋有味的生活。 那些人不惜散财,就是为了见无名一面,可是自那日后无名就像一个传说,消失在九璃城里,没有一个人打听到她的下落。 那个和老者争辩的少年,自称无名是他的老大响应了一大波脑残粉,小胖子也在其中,对于寻找无名老大这种事,就属他们小分队最积极。 然,这些凤玖夕都一无所知,他在鬼市名声这么大的吗,幸好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运气好没碰见那些人,不然发生什么踩踏事件就不好了。 在华夏时她就亲身体会过,被几条街人的围绕,追捧到不敢出现在公共场合的经历。 想想都可怕。 老板打开瓶子一股温醇的香味几乎是自动钻入到他鼻子里,肉眼可见莹纯的水蓝色灵光。 他有多年的判药经验,还放着几颗一品镇店灵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些灵药不管是从气味,品相,色泽上来说,都是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即便是最次的一品,和自己珍藏的那几颗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下就显示出差距,像是在外面贱卖的一品玄药。 后脚一个趔趄,差点没激动的仰摔过去。 “爷,你这哪儿来的灵药??!” 凤玖夕不想暴露出她炼药师的身份,忽悠过去:“是一个炼药师给我的。” 他端装整襟,颤抖的声音激动的要晕过去,“爷,能否为小可引荐,去见见那位神级炼药师。” 他的反应和上回那干柴老头区别不大,九璃的群众是有多崇拜炼药师。 “他不想见你们这些人。” 全狗儿脸上露出崇拜的表情,陶醉其中:“修者当如此,不慕荣华,飘逸隐世,深藏功与名,我辈楷模。” 凤玖夕想说她就是来谋荣华富贵的。 “爷也是个当世奇才,才能和那样的英雄人物有所往来。” 凤玖夕被他夸张的举动吓到了。 今天是来谈生意的,不是听他扯皮。 “全爷,那些破境灵药你每天只卖三颗。” 全二狗狐疑:“多卖些不是更好。” “你给那些灵药估个价。” 全二狗道:“这些都是九璃有价无市的稀有物,价不好估。” 凤玖夕道:“我给你出个底价,一品一千金,二品三千金,三品五千金。” 全狗儿眉头皱成川字,“爷,炼药坊三品的玄药都是一千金起价,何况你这特级灵药,太少了。” 凤玖夕满目灵光,“你就按我说的做,千万别擅自提价。” 全二狗觉得她已经算是贱卖了,可药是她提供的,不敢得罪了这尊神。 怏怏应了。 她又道:“这些卖掉的灵药中你得抽一部分成给我。” 他道:“这是自然的。” “至于规则嘛,我以后再提。& 他现在要抱稳这活财神,一股脑的应了。 回去后,她在金篆笔空间里练习幻剑技能。 辟邪给她设置了各种关卡,和她在外面的实战难度差不多。 一天后,鬼市有回馈。 凤玖夕这次还是走后门,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碰到了那个少年。 “快看,老大来了....”一窝蜂的人按在门口。 凤玖夕看到一张张激动的脸,脚抽筋。 要不是别鬼差和元如烈拦着他们早就闯进铺子里了。 “老大,我叫温沐阳,早就想见您了.....” “老大,我们也是.....” 凤玖夕想逃离现场。 老板有话要说。 “爷,你说一天卖三颗灵药根本不够,有两个人买了一瓶灵药回去试吃,当即就从黄阶突破到地阶,还有一个直接从凡武巅峰晋升到灵武,消息传开,我这铺子都快给他们砸了。” 她这次练出的灵丹是温和的水属性,对他们的身体没有伤害,根据各人的修为不同,提级也存在高低。 “他们要敢砸,你就把我拿出来挡箭,说再也不卖了。” 老板在吵嚷嚷的环境里,大胆提议:“爷,咋要不还是一次性卖完了吧。” 凤玖夕坚持己见:“再拿三颗出来价格不变。” “我会被他们活剥的。” “你不说他们怎么知道你有多少。” “昨天卖到的钱,我每一颗抽一成。” 这要求不过分,他能提供灵药,就是抽个七八成,全狗儿也愿意。 放跑了活财神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大....”温沐阳挤出吃奶的劲,摔在地上,跟个没事儿爬起来揉了揉鼻子。 激动惨了。 107 把周光彪说哭了 凤玖夕好不容易摆脱掉这群人的死缠烂打,由元如烈护着躲走。 和前世的情况一模一样。 鬼市里越来越多的人前去买药,凤玖夕不敢去了,托人去传话。 两天过后直接让药坊不卖药了。 她的破境灵药火遍大街小巷,那些买不到药的人今天嚷嚷着要砸了药铺,明天又是一副嫌皮赖脸的样子。 连圣医阁的人都坐不住了,三天两头朝药坊跑,打听无名下落。 由温沐阳领头的脑残粉到处宣传。 老板都快被每天蹲点药坊和脑残粉方阵的一大堆人给活埋了。 到了第五天,凤玖夕吩咐过去。 一次可出售五颗,价格翻了足足五倍。 那些修士尝到低价的甜头,突然价格涨开五倍,心理落差严重,部分人接受不了,吵嚷着不买了。 温沐阳道:“这是灵药,就说是提上五倍你们这些人也算是捡便宜了,之前老大一颗一品灵药才卖1000金,说是白送给你们的也没错,药坊那几颗镇店之宝,成色和老大的破境灵药差了一大截,哪个不是千金万金的,也没见你们有谁站出来讨价还价,我看你们就是不识好歹。” 温沐阳也是灵药的受益者,又是凤玖夕的头号脑残粉,说话有一边倒的倾向,那些吵嚷的修士还是受听的,破境灵药的诱惑力太大,到最后都心甘情愿的认了。 这次凤玖夕提出每提一次价,她就要多抽一成,老板答应。 以后翻价的次数越多,凤玖夕的提成就滚一成。 热度不减反增。 每天只出售五颗,谁也别想多拿。 到第十天,灵药已经涨到了天价万金,求药的人倒是没意见了,他们觉得这药就该值这个价,之前都算打折了,不吃亏,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温沐阳方队。 凤玖夕手里的分成也翻了好几翻。 价格维持在万金以内,药坊每天一开门修者就打堆堆,有增无减,凤玖夕托花辞树去鬼市附近买下一间大铺子。 她再次去了鬼市。 元如烈带了好几个大汉,才把人堆挡开。 “无名,无名大神来了.....” 凤玖夕一路走来脑袋里都是这句话。 她拿出了一张纸给这群人看,上面有一个似狮有翼,威风凛凛的神兽标志,用手触摸能感受到券上储存的细微灵气。 凤玖夕因着辟邪是种能招财进宝的神兽,符合这次主题,就用它做标志了。 为此辟邪还吼了她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凤玖夕把券的模板交給它过目,看到上面潇洒威风的自己,由着凤玖夕几句大忽悠它才勉强答应。 她道:“这种券叫做玖宝券,你们如果有谁购买了这种券,可以把自己的钱财放入药坊,到期按一定比例支付给你们利息。” 有人道:“这不是和把钱放进钱庄差不多。” 温沐阳道:“有区别,钱庄不会倒给我们支付利息。” 凤玖夕道:“药坊不会收取你们一分手续费,不管你们存放多少都按比例计息。” 修者们都议论纷纷。 “可以随时取钱吗。” “玖宝券分很多种类,有一种可以随时取钱的。” 一个中年修者好奇道:“按多少分?” “看你们的存放期限,本钱,还有药坊的生意。” 这个修者以不信任的态度看她。 所有人的兴趣都淡下。 凤玖夕的一群脑残粉,以温沐阳领头购买下玖宝券。 当即按出钱比例分配给他们相应利息。 那些修者看温沐阳他们得到不小的实惠,很多人动心砸钱。 全狗儿记账,忙活了一下午,凤玖夕筹到不少钱,让罗如烈的人搬去鬼市外边刚买的空房子里,改招牌为玖字号。 同时拿出一沓有辟邪标志的金卡,名为玖宝卡,在药坊消费的所有药材都打折,消费的越多,会直接影响玖宝券的利息。 最先做出头鸟的还是温沐阳一队人。 此举到了第五天,有存活期的取出本金兑到利息,她的玖宝券在九璃城活跃开来。 赌坊的大庄也投了十来万金。 凤玖夕道:“全爷,这下你再也不会出现资金周转问题了。” 时间太短,大部分人还在观望中,全狗儿道:“还是再看看吧。” 凤玖夕表情自信,离开鬼市。 半个月就可以看出成效了。 === 回到圣学院里。 如花似乎对无名很感兴趣。 “也不知道那无名是何方神圣,如今外面都在传,好些女修都犯花痴到处打听他消息。”说完她也露出那种迷恋的神情。 现在温沐阳的分队里加入了不少女修,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过大,她们是可以放低外貌要求的。 凤玖夕揉眉心,干干道:“可是那个无名长得相貌平平。”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如花心上,她反驳道:“以貌取人才是肤浅。” “能练出破境灵药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脸上挂着兴致,眼里却闪过一丝黯然。 凤玖夕眼眸凝了凝,悠悠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无名本人。” 她握着双手,语气里透出一丝沉重:“真想去见见这个人。” “如果说是我呢?”凤玖夕眸影幽幽。 如花愣了愣,随即笑容满面,“玖夕,我想了想你炼药那画面,如诗如画,美如天仙,那得迷倒多少男修,还有女修也会被迷,到时候你那男人不把醋坛子掀翻了。” 凤玖夕眉毛一抖,越说越不中听了,她较真道:“我和那混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如花笑着戳了戳她胸口,眼冒异光,“都叫他混蛋了还说不喜欢,你骗不了我的。” 她袖子一扬,把手放到桌子上,换了一个姿势,风姿绰约,那表情像是过来人。 凤玖夕转笔,不想和她说了,如花师姐你和她说一句话,她可以回你无数句,还是都抓重点,怼起人来从不留情,班上的十几个男同学都被她呛过。 诸如昨天她说莫云襄那种情况,还是比较轻的。 骂人特带感,有一次都差点把周光彪说哭了。 被其他同学笑惨了,发起嗲来也是要命。 凤玖夕有时在她面前说话都要斟酌。 108 想咬人啊 清风院里,凤玖夕找到玉楼,拿了一个黑色的玖字号手令给他。 他抬起头,温文尔雅道:“公主这是?” 凤玖夕眼里含着清朗的笑意,悠然道:“现在到了本宫要用你的时候了。” 他清幽的眼里带着期待,“公主请吩咐。” “本宫鬼市的玖字号,缺人打理后勤,看你心细,就你了。” 玉楼怔怔的看着她,稍许才徐徐道:“公主是怎么看出玉楼心细的。” 她的目光瞟到他正在画的那幅桃花图上,“从你上回送我的画中看出来的。” 玉楼相信这句话,他垂下眼睛,画好一片花瓣,又一次看到她脸上,眸中似荡漾着桃花的滟影,晕开在眦角,余韵袅袅,“公主的画技在玉楼之上,你说的我心细,那便是了。” “你还知道我会画画。” 他眼色深定:“九璃城都知道公主的写实画,出类拔萃。” 他上回送凤玖夕一幅画,得到了她的肯定,当时他真想把心里的高兴分享给凤玖夕,最终还是迟疑了。 凤玖夕眼眸清澄,玉楼不提她都忘了这件事。 玉楼凝视着那手令,眸色深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惴恐。 凤玖夕看出了他的异端,音若水里击荡磬音,袅袅流淌进他的心里,“你是不想去鬼市那边。” 玉楼收下那手令,揣进袖子里,似乎怕错失什么,急切的证明:“四公主不管要求玉楼什么,我都愿意去。” 他潭幽的眸心中一缕亮光,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中一轮白月光,脸色秀隽。 凤玖夕从他表情上感觉出似乎在珍惜什么。 她语气安然道:“放心吧,你去了都在后院处理那些东西,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来找茬。” 玉楼脸色变得秀艳,他耳朵里传来自己心跳的声音,一拍拍的越来越深。 凤玖夕以为玉楼是被自己的豪言壮语惊到了,放柔了表情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 她的容颜就是他笔下的桃花,自由,烂漫,倾艳,愿她一直都能这样美好。 待她走进院子里,玉楼脸上才浮起一丝娈丽的笑,女孩最好的样子就该如此。 她的倩影远去,他笑容收敛,眸心光影灰去,转深,那种压抑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破坏着他现有的静好,如同走在一条小路上,前面是光,后面是暗,他在走,阴影在移动,随时都像是会跟上他。 凤玖夕刚給玉楼交代了玖字号的事务,出来,就有人鼻青脸肿的跑来找她。 她认出是全狗儿身边的下属。 开口跪:“无名大爷,出事了,全爷他被人揍得爬不起来了。” 凤玖夕脸色一紧,边赶边说:“谁干的。” 这人语气里全是害怕:“来人是个地阶修者,说无名大爷你的药不管用,说了几句就把老板按下暴打了。” “大爷的,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不要命了。”凤玖夕气场冷迫,像是去救小弟的黑老大。 大步来到药坊一眼看不到全狗儿人。 场面混乱到了一定程度。 几波人花花绿绿的摁在一起打群架,唾沫横飞,玄气冲撞,旁边还有女修围着,凤玖夕大致分辨出有鬼差和她的那帮粉丝团。 温沐阳发髻都打歪了,头发一甩一甩的,两只眼睛肿起,被无数个壮汉挤趴下,口吐芬芳:“混蛋,敢来找老大的茬,戳爆你们的眼睛,撕烂你们的嘴,送去兔子院,捅烂你们的菊花,送进勾栏院,绑在床上,十几个老妓钻被窝,折磨死你们。” 凤玖夕惊到了,她相信温沐阳是她的真心的。 下场是惨烈的,他被拖进人堆里,找不到。 温沐阳修为低,渐渐的连声音也消失了。 “混蛋!” 不知哪里出来的鞋子直飞到下属面门上,啪的一声,下属脸上一排鞋印。 凤玖夕画出一道符把众人全震趴。 走过去,目光搜索到躲在桌子底下,揍成狗的全狗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脸上,那道幽摄的眸光所过之处,带着十足的凛意与狂傲,无声压制这些人气势,让他们呼吸都停了一拍。 淡静的脸上散发出惑人之色。 女修脑残粉激动的要掐人中。 “我就知道老大你不会抛弃我们的.....” 温沐阳两只熊猫眼里,迷恋之色和那些女修门差不多。 “你就是无名。”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道。 “你哪个。”无名面上都是挑衅。 这回来闹事的除了刚才全狗儿下属报的黄阶修者,还有凤玖夕的对头们,九璃城的几大钱庄。 他的走狗接话:“连我们天字号钱庄庄主贾大爷都不认识。” 贾庄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瞪着眼睛,脖子一扭一扭的。 “想咬人啊。”凤玖夕冷冷道。 她探查了这个人在灵武一段。 “放肆!”贾庄怒吼,更像狗了。 其他几个庄主调谑:“贾大,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说你是狗,你又未必真是。” 贾庄瞪向那些说他的人。 那些人都识趣闭嘴。 凤玖夕道:“贾大,我的玖字号才开几天,对你还造成不了多大影响吧。” “无名,我告诉你九黎城里的所有钱庄都被我贾家垄断了,他们这几个庄每年都给我上税,你懂不懂规矩。” 九璃的钱庄由鬼市管辖,官军管不到这里。 凤玖夕嘲讽的一笑:“你带人不由分说就砸了我们药坊,还跟我谈规矩。” 那个黄阶武者满面恶意道:“谁让你得罪了我们月三爷,贾庄主是月三爷的朋友,今天就是来挫你威风的。” 凤玖夕兴致盎然,沉声道:“有意思,月三爷又是谁。” “他不认识月三爷....”那些人七嘴八舌。 走狗道:“月三爷就是炼药坊的二当家。” 凤玖夕想到和小胖子有关系。 说胖子就到。 他站在凤玖夕这边,坚决维护,“你们敢挑衅老大,一会儿死得太惨,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凤玖夕冷脸,“小胖子,月三爷是你谁啊。” “我三叔。”小胖子埋头。 她冲贾大说话:“这样说来,你们这些人只要是月三爷指使的。” 贾大嚣张道:“我们本来就看你不顺眼。” 小胖子已经能够预料到他们的下场了。 109 白骨化绵针 他们这一大波人砸了炼药坊的场子,凤玖夕不打也不行了。 她变出了幻剑,其他人都自动退开,各归各队。 战斗至一半,钱庄那一票人被打得很惨,倒在地上滚饺子,女修们助威加油。 凤玖夕那边一堆大老爷们儿浑身都是劲,叫嚣最凶的贾大挨的最惨,打得不成人样不说,凤玖夕还给他下了噬火虫符,痒的受不了,脱去全身衣服,像是被开水烫过的膘猪,翻滚洗地。 没意思,凤玖夕金篆笔变为二级形态后各项指数都蹭蹭蹭往上涨,这些玄武者都不够她打。 最后嵌上风灵珠,给温沐阳他们各发了一张定风符,一笔青色风暴,把这些杂碎都掀飞出场子,连放狠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粉丝团们个个嘴巴都比不起来,他们的老大威武霸气的过天了,没有跟错人。 全狗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外面又来人了。 当前一人穿得金贵土鳖,马脸不善。 身边跟着个粉色纱裙女人,眼色迷浮,风鬟雾鬓,走起路来一扭一晃的。 像是在特别展示自己身材,勾走了大部分男人的魂。 小胖子躲到凤玖夕后面。 那人道:“就知道那些是一帮蠢货,还要本爷亲自上场。” 粉衣美人,一眼瞥到他身后的小胖子,娇丝的声音一出,就勾住了那些人三魂:“月小胖,没出息的,还不快滚过来。” “我不过去,不要脸的女人。”月小胖咬牙恶狠狠道。 凤玖夕猜出了大概问他:“是不是你三叔。” 月小胖点头。 其实他这二叔看起来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后妈生的。 他旁边那个就是现任的二夫人,胡媚。 她在鬼市这边是有些名声的,这胡媚人如其名,性格放浪,月三爷以前是有正室夫人,在鬼市里和胡媚勾搭上了,他就把原配赶走了。 胡媚,眼若烟丝牵到全狗儿脸上:“全爷,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抢我们练药坊的声音。” 胡媚的爹是鬼市斗场的第二股东,投了不少钱,死后就把股权转让给了她,在鬼市有些名气。 月三爷说话了,“无名,灵药不是你一个人有,和我们炼药坊作对就是找死。” 他释放出威压,月族一脉天生自带灵气。 凤玖夕呵呵,“我还说你和我作对。” 他掌中运气一团月灵力朝凤玖夕打去。 她用幻剑砍开。 月小胖劝他:“三叔,你还是快给老大认输还有机会。” “已经没有机会了。”凤玖夕悠然的语气里带着杀意。 月三爷自负身有灵气,说话架子端的老高,“你现在跪下来给本爷磕头认罪,本爷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 凤玖夕没有说话。 温沐阳横眉竖目,骂道:“不识时务的东西,我老大是法篆师,打你一条狗,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把我老大惹毛了,让你怀疑狗生。” 月三爷正想开骂,凤玖夕已经转到他眼前。 他一个灵修小星境都没看出速度。 她脸色淡淡的,眼里幽暗无光,声音如同阴雨濛濛:“看吧,我想杀一个人,你都反应不过来。” “啊!”月三爷丹田里一阵绞痛,滴着汗水朝下看去,一把红色的幻剑插在他小腹上,血流出来,她的幻剑没沾上一滴。 “你现在是灵武境了。” 她浓暗的眸光飘到他脸上,眸心的红如同一团暗火中燃烧的罂粟,清秀的脸艳的心惊。 他身体的颤抖,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得。 惨白的脸色逐渐狰狞。 凤玖夕掌心运起火灵气,把他拍飞,灵修身体素质就是比一般武者强,还有命爬起来。 月三爷觉察到灵力流失,脸上狰狞之色才转换成了不可置信的惶骇。 凤玖夕眼尾飘魅,唇角勾起一缕邪魅的笑意:“我从来不会给想杀的人多留一点说话的机会。” 胡媚还搞不清楚状况去推她,凤玖夕浓魅的眸光落到她脸上,笑容加深,摄得人想去沉迷又去逃避。 “你想干什么?”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很准,觉察到自己危险,肩膀瑟起。 凤玖夕指尖从她脸畔上划下,掐起下巴,上一秒的魅变成了狠,“本爷最讨厌见男人就贴上身,一副烟视媚行勾引人的下贱女子。” “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吗,本爷就不吝教教你。” 胡媚口中发出嘤嘤的惊叫声。 “美人,你要往本爷身上靠,还穿什么衣服。” 说着她一把揪住胡媚腰带,扣下她外衣,胡媚还没来的极捂身子,凤玖夕又伸手从她胸前扯掉那层轻薄的纱衣。 身上仅剩下一条遮住重点部位的短肚兜,雪白玲珑的身段暴露在众人面前。 还不够,凤玖夕又用幻剑挑开她下裙,里面的透明衬裙,穿了等于没穿。 有不少男修一脸猪哥像咽口水。 “啊!”胡媚尖叫一声,慌张去找衣服。 凤玖夕让金篆笔给全部划烂。 “这样才符合你的作风,脸都不要了,要衣服做什么。”她脸上笑容饶有兴致。 温沐阳的关注点在她脸上,老大简直是他梦想中的完美存在,他眼里星亮,含着迷恋的笑意,他也想有朝一日成为老大这样遇事泰然,实力逆天的超级强者。 “你。” “美人儿,还是觉得不能展现你的美,要不本爷在帮你一把。” 胡媚仿佛被馋狼包围,咬紧银牙,面上一片红霞,眼里饱起眼泪。 冲跟来的属下吼,“你们还不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披上。” 那些属下猥琐的眼光,停留在她几点上。 月三爷一件外衣扔了 “王八蛋,你敢辱我夫人。” 狂愤的脸上像是刷了一层绿漆。 一把附有灵气的银针从他袖间飞过去。 凤玖夕红罗网弹开。 冷摄道:“我也还你。” 她指尖夹起三枚银针飞过去。 一团白色灵气从他掌中挥出,化掉银针。 他又翻了几下,汇成一团雪色光柱,冲破了红罗网。 里面密密麻麻的银针飞出,凤玖夕翻出幻剑连打了几下才挥掉那些银针。 不想月三爷又控制银针重新飞起来,穿插着攻击她。 其中一人脑袋上中了一针,惨叫一声,几秒就化成一堆软化的白骨,血水横流。 “白骨化绵针!”有人惊到。 110 尸鬼兰 好阴毒的阵法。 胡媚披好月三爷的衣服,撒娇耍泼,“老爷,你一定要为奴家报仇,把他的血拿回去浇尸鬼兰。” 月家的红花尸鬼兰是练毒的重要材料,以血浇灌,月三爷家里养了很多这种药人。 月三爷勾了勾她下巴,脸上挂着阴诈的笑:“夫人说的对,要是用她的血养尸鬼兰,做出的药那得有多妙不可言。” “妄想!”凤玖夕断喝。 月三爷脸上的阴险变成扭曲的贪婪,“无名,成为我尸鬼兰的药引。” 月小胖胖脸灰灰的,埋头眼珠子转了一会儿,咬牙上前一步,决然道:“二叔,你还敢养这种花,如果让我爹和大哥再发现,销骨毒钉的滋味你是还想再尝一边。” 月小胖的话如同犯了月三爷的忌讳,指着他马脸嫉愤道:“月小胖你张能耐了,敢拿月家主和月沧梧来堵我,你敢在他们面前泄露一个字,休怪二叔我翻脸无情。” 凤玖夕看了看两人,突然对他们的家世来了兴趣。 月巫归属医字类,月坊主是月三爷同父异母的大哥,可这两人的身份地位差的悬远,月坊主乃是正室所生,从小就占尽得天独厚的资源,而月三爷只是家里的一个奴婢所生,没有受到过人重视,大家族中的嫡庶有一套固有的区分标准,长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导致月三爷人格有缺陷,对他大哥的态度卑微至极,自从他大哥做了新任坊主后,月三爷就和奴仆一般称他为月家主。 而月沧梧的父亲则是月坊主的亲兄弟,排行老二,月老爷的三个儿子中属老二巫灵天赋最卓绝,却也有先天宿疾,无法得治,长年累月的用药温着,也就没管族中的事务,月沧梧就是这位月二爷的儿子,他完美继承了老爹的优质灵赋和先天性心脏病,四岁后他的病情奇迹的减弱了,灵赋却一直猛涨,到了十五六岁时,他的巫灵天赋已经超过了百年间月族的所有人,成为月族史上最年轻的国师。 月小胖是月家主的小儿子,完全避开了他所有的优良基因,长得胖,性子憨,没天赋,吃得多,和他亲大哥比起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月家主对这个胖儿子基本是放养式。 月小胖又缩出双下巴躲到凤玖夕背后,不敢出声。 几个叔叔大哥,弟弟妹妹们都是有实力的人,他虽然是月家主的儿子,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其实很自卑,他向往普通人家的生活,向往和他差不多的人交朋友,可是每一次他肥肥的身体一接近那些小伙伴们,他们都会认出是月小公子,诚惶诚恐的远离他,哥哥妹妹们的圈子他又融不进去,后来他索性去一个地方就抱上自己的名,故意霸道,故意嚣张,只想引起别人去关注他。 直到上回在鬼市凤玖夕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故意挑衅他,虽然关注她的方式不太对,可小胖子不在乎,再有看到她在鬼市的壮举,他就粉了凤玖夕。 真男人就该是这样,够狠,有手段,有实力。 凤玖夕道:“月三爷,你脑子瓦特了,这里到处都是人,你那破事保不住了。” 月三爷血红的眼睛瞪得那些人发毛。 撒出一把灵气化成的毒针,刺到他们脖子上,凤玖夕避开。 “你们谁敢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等着烂嘴。” 他这针是下了诅咒。 “他们不敢说,我敢。”凤玖夕奠出金篆笔,横冲去月三爷脸上,散发出强大的金色灵气,控制住他的手脚揉成球,摔到地上。 “欺人太甚!”月三爷亮出一排白骨化绵针,针头上的白色灵气如同丝线,前前后后朝凤玖夕打去。 金篆笔重新回到她手里,绘出一张青色灵符,发放出强大的吸力,一圈圈如同螺旋包裹住灵针,怦然爆开,所有针全部都被吞噬干净。 修者都被风刮倒,月三爷正对符心,衣服裤子都被风暴刮下一层。 “月三爷你喜欢玩针,那我现在全还给你。” 凤玖夕玉笔在符纹上多勾出一笔,风符一阵水影晃动,青色的光影如同劈山倒海把刚才吞噬的灵针夹着风灵力,飞速作用给月三爷,风系法术柔中带刚,月三爷皮肤如同被小刀割开,打散了大部分灵针,手上中了一针,逐渐白骨化。 胡媚吓得失色。 他果断用指上灵力,逼开毒针,皮肉也快速涨回来,恢复原样。 凤玖夕笑容泠泠,如同出水的白荷,“被自己的针攻击,滋味可好。” 月三爷从地上爬起来,预料到这个少年不好惹,准备跑了。 “无名,今日这仇我记着,择日我必血洗你们鬼市药坊。” 胡媚也娇哼一声,看向月小胖:“你喜欢和他待着,就别回去了。” 月小胖道:“贱货,我们月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月小胖这是你二婶,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他们走得很狼狈。 温沐阳狐疑:“老大,你这就放他们走了。” 他寻思着这不太像老大有仇必报的风格。 她哂哂一笑:“来日方长。” 温沐阳对他老大有信心,老大现在不打定是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鬼市外某个房顶上,凤玖夕喝着一壶摇光酒听说了月小胖他们族中的人物关系。 “你说是胡媚那狐狸精去勾引你二叔的,那你以前的二婶是谁。” 小胖子沉吟道:“她叫穆以柔,是圣医阁坐堂医师穆州的女儿,被我二叔赶出家门后,也没回穆家,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我二婶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医术又高,人也长得美,把炼药坊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都是胡媚那该死的狐狸精,想攀附我们月族,二叔他色令智昏,要是我当时在一定会阻止这件事。” “你不知道你二婶什么时候走得。” 小胖子黯然的摇头。 “他就是害怕我们所有人知道悄悄赶走二婶的,为此,爹和哥哥们还轮流暴打了他一顿。” “都只吊了最后一口气,被爹拉去穆府请罪。” “身上的伤势这几天才好,有和那个胡媚搞在一起了,我爹也就放任他不想管了。” 111 这种诅咒我解不了 回到圣学院里,凤玖夕邀请如花到红梅树下见面。 她脸上挂着烂漫的笑意,一叠声道:“玖夕,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如花师姐虽说其貌不扬,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种特别女人的风韵。 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凤玖夕的脸色冷柔冷柔的,迫的她收敛笑容。 “如花师姐,你是否真的想见能炼制出破境灵药的那个炼药师。” 如花认真的看她一眼,随即又拈手绢风情万种的笑起来,全不当回事,“你认识那个炼药师啊。” “我就是那个炼药师。” 如花笑容转淡,不达眼底,“玖夕师妹,多唬几次人就没意思了,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她把手绢掐进腰间。 凤玖夕急道:“我说真的,肺主皮,其荣毛,肾主骨,其荣发,皮毛肺金所生,肺气盛毛皮致密而润泽,髓骨肾水所生,肾气盛髓骨坚凝而轻利,师姐那天的玩笑话,其实是懂医术的吧。” 如花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小眼睛里的光影也异于平常,很深,很迟滞,那种认真不是刚才那种浅薄飘媚的,实实在在来自于心底,都能让人忽略她的相貌。 声音发硬:“你,真是那个炼药师。” “如花师姐,玖夕是不会骗你的。” 如花一时转不过弯:“师妹,你和那无名是什么关系?” 她小眼睛里有些焦虑,就像是担心凤玖夕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凤玖夕暂时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大忽悠:“就一个普通朋友。” 如花眼睛都睁大了一些,“你可不能胡思乱想,朝三暮四的,你那男人可比外面那些花花男人强多了,师姐看得出来,他虽说身体不好,可对你是实打实的真心。” 凤玖夕脸色诧异,幽幽的望着她,“这你都能看出来?” 如花拍了拍胸脯,打包票,“你要相信师姐,他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脾气又不好,可每次课上一看你,那眼里都是太阳啊。” 她的表情很深重,像是在劝一个走错路的少女,眼底又敛藏着几分悔恨。 很令人动容。 凤玖夕郁闷道:“师姐,你上课都不听讲的。” 她开口很维护自己的样子,“那些课哪有妹妹你的终身大事重要。” 凤玖夕皮笑肉不笑,再次感慨,这班里还有没有个正经的。 想要尽快结束话题:“我觉得师姐你可以先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如花眯眯眼里闪过一丝深浓的悔色,开口的样子像极了抗拒,“我一个二十一二的老姑娘,早过了说亲的年纪,要什么终身大事。” “师姐,我们是修者和那些普通人体质不一样,二十一二岁才刚好。” 如花岔开这话题,坚持己见:“其实你那男人真不错,如果不是他有你了,我都心动了。” “送给你了。”如花注意到她脸色漫淡嫌弃,眸光却波荡不稳,涩涩的。 如花脸上浮起一丝看穿一切的笑容,轻悠道:“那样的男人,只有小师妹能驾驭。” 凤玖夕恼怒:“如花师姐,明明就在说你,你惯会转移话题的。” “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医术的。” “玖夕,你真的想知道。”如花脸色有一丝苍白,说话的声音仿佛很远很虚幻。 身上如同覆盖着一层阴霾,和以往故作媚态,说话开放的样子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脆弱。 “我是月三爷的正妻。”她心如死灰说出这句话时,脸色反倒释然了。 “穆以柔,圣医阁坐堂医师穆州的女儿。” “玖夕,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小胖子给我说的。” “你认识小胖子。” 凤玖夕笑了一下,“不仅认识,还差点打了一架,他很维护你这个二婶。” 如花握着她的手,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玖夕,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脸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那么厉害能不能请你帮我恢复原样。” 凤玖夕道:“我就是来帮助你的,月三爷他惹到了我。” 如花神色不明。 风玖夕用瞳术探查了她脸上的情况,表情一暗,“你脸上又巫灵力,是受到了他的诅咒。” 如花一脸茫然:“他居然给我下了咒。” “你不知道。” 如花道:“那天我和他因为胡媚的事,吵了一架,他夜里给我施了迷魂咒,我是在天阴山脚下醒来的,那天我运气好没有碰到灵兽,后来我就发现我的样子变成这样。” 凤玖夕态度沉静:“这种诅咒我解不了。” 如花善解人意:‘没关系的,就是丑了点也不影响什么。’ 她为了不连累自己的父亲,有家也不敢回。 “还有一种办法,如果他死了,诅咒就回自动解除。” 如花细小的眼里,只能看见黑,掐着指甲盖。 恍然道:“玖夕,我想去一趟月府弄清这件事。” 凤玖夕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的眼里光影零碎幽清。 “玖夕,你听我的,好吗?”如花看出了她表情里的危险。 “如花师姐,你现在为他求情,他不一定会顾及你的感受。” 如花手一抖,指甲下面的皮肉掐出血,脸上的苍白转成了灰暗,无欲无求:“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切听玖夕妹妹的。” 月府。 管家开门看到如花像是见到了妖怪。 “管家,我们要找月三爷,麻烦通传。” 他望向说话的女子,面色一下由惊怕转变为惊艳,再变为惊诧。 这个少女美得如娇花照水,而边上又是一个丑的可怕的女子。 怎么看也是不和谐的。 他向着凤玖夕,五迷三道,“姑娘请稍后,我马上去通传。” 如花的脸色一片灰寂,一层冷汗。 凤玖夕音色清冽,宛如摇佩:“既然来了,就要做好面对的准备。” 不一会儿,管家过来,把她们都引进一间正厅里。 几个丫鬟过来为她们沏好茶。 恍一看到凤玖夕的面貌,都眼睛发亮。 对比如花,就避如蛇虫。 月三爷和她的胡媚夫人打情骂俏从外面回来。 如花扣着指甲几乎要摇摇欲坠。 脸色像是灰冰。 当他看到凤玖夕时,眼珠子都快被勾下来了。 胡媚恨得摔开了他。 112 纹个露水情缘标记 撞到如花。 烟媚的五官拧到一起,脸上的厉辣之色呼啸而出,“你还没死。” 她退开几步,眼里波光乱跳,撑在扶手上,脸上几丝心虚。 月建仁迷乎乎的朝胡媚方向看过去,对上那张丑陋如鬼的容颜,像是被人按到了冰水里,脸色陡清,眉毛颤颤的惊惧。 “看见我很意外。”如花脚轻如魅,移动到他面前,丑陋的容颜上拧开一丝阴森无情的笑,恶狠狠道:“月建仁,你好狠的心把我扔到天阴山脉,还毁了我的容。” 月建仁的表情如同看见了一只恐怖的怨鬼,全身筛糠:“以柔,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听我解释。” 如花眼色灰翳,阴渗渗的用肯定的语气道:“为了那个贱人,迫不得已要杀我。” 胡媚镇定下来,她又没有死,为什么要怕,烟浅的语气透着誓不罢休的冷毒残忍:“建仁就是为了我才要你死。” 如花怨毒的盯着她。 胡媚眼里含着鸠占鹊巢的得意之色,轻浮的笑起来,“你瞧瞧你如今这个鬼样子,是个人看见都会觉得害怕,捡了一条命还敢公然来找建仁,你是想吓他,还是来逗我们开心,穆以柔你就是个丑陋到让人恶心的笑柄,怎么不去死。” 如花脸上的哀怨之色散去,左眼流下一滴伤心泪,抓着领子痛苦的抽搐着。 “如花你别听这个贱女人的,不要忘了我们为什么要来。”凤玖夕的提醒如同一道光电,警醒了她。 对着月建仁斩钉截铁道:“我穆以柔与你一别两宽,恩断义绝,再也不会为你流下一滴眼泪。” 月建仁眼里一丝动容。 胡媚尖词讽调,“建仁,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就算与她和好看着她那张恶心的脸吃得下饭吗?” 月建仁眼色冷漠,手上运起灵气,往如花脸上一挥,一张丽质俏美的脸映入了凤玖夕眼里,美而不做,雅韵动人。 他道:“既然你没有死,我就解除你的幻颜咒,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胡媚瞪起烟杏眼,气得尖嚷:“月建仁,你为了我给她下了幻颜咒,又为了她解开,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 月建仁不再去看如花,过去她身边,一只手轻浮的在她身体上几点移动,“她又怎么比的上娘子你。” 如花唇边翘起一个破茧重生的笑,她以前把真心交给这个人,只觉得耻辱,恶心。 凤玖夕仿佛看到两只苍蝇在翔上飞,到处都能碰到这种狗男女破坏环境。 “月建仁,你以为解了我的诅咒,你就不欠我了,我这条命是天阴山脉捡回来的,如果我运气再背那么一点,就死了,你杀我是事实,我怎可轻易放过你。” 胡媚道:“贱人,给你脸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建仁注意。” 凤玖夕很想撕了她那张兴风作浪的小三脸。 如花不屑道:“胡媚,你才是贱人。” 胡媚面容狠毒,扬手就要冲上去。 凤玖夕挡住她手,轻笑道:“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运起火灵力就扇了她一嘴巴。” 力道很大,凤玖夕还拽着她,没有掀翻在地下。 她半边脸肿的像个发面桃子,口中流血。 “这巴掌我是替以柔姐打得。”少女的眼睛如同卷进世间最美的桃花色,皮肤剔透的如雪上的纯露,红唇勾起明媚的弧度,一眼摄魂。 胡媚陷在她容颜里都忘了自己是要骂她的。 “这位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打我夫人。” “贱货而已,还夫人。”凤玖夕把她甩翻,一脚踩在她肚子上。 胡媚痛的尖叫一声。 月建仁心惊,这少女虽然美,收拾起人来却心狠手辣。 “胡媚你这张脸也很美丽,本姑娘给你锦上添花。”她翻出幻剑,贴在她脸上,一剑挑下她一块脸皮。 “啊!”她发出一声破地的惨叫。 “我的脸,啊啊,我的脸!!”她癫狂的捂着自己的脸。 月建仁跑过去,掌中月灵力止住她脸上的血。 “你这女人,敢在我月三爷府上撒野,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凤玖夕顺手也割掉他一块脸皮。 同样是一声杀猪般的尖叫。 “我看你两狗屎配一脸,本姑娘好人做到底,免费帮你们纹个露水情缘标记,出了这个大门,你两就是全街最深情的夫妻,都让别人仔细瞧一瞧,看一看。” 月建仁赶忙在脸上撒了巫灵药,伤口是好了,却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 凤玖夕讽笑道:“你们自己的脸就是调色盘,最适合乱涂乱画了。” “老爷,你要杀了这个女人!”胡媚用手绢遮住自己的呜呜哭嚎。 少女一笑,如同桃花飘落在清水上,明丽诗意,极具感染力。 “老爷,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魅惑了。” 月建仁清醒,和凤玖夕打了起来。 如花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端韵的容颜上不曾因为月建仁的被动挨打有一丝波动。 几息过后,砰!月建仁砸烂座椅板凳,爬也不是,站也不是。 胡媚吓到躲在一边,双手抱在头上,仿佛连情绪都在颤抖。 楚家主一行人听到声响,赶了过来。 除了月沧梧,其他人看到凤玖夕的容貌都惊艳了一把。 楚家主肃然的盯着凤玖夕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我干的。”凤玖夕承认的没有一点迟疑。 “二婶。”小胖子最先看到里面的如花。 如花脸色平静走出来一一对众人行了礼道:“小胖子,我和月建仁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不要叫我二婶。” 月沧梧假装不认识凤玖夕,漫不经心道:“这位姑娘,发生了什么情况。” 凤玖夕把月建仁对穆以柔做过得事都说了。 月家主本想再打他一顿,但看他都被打到重度伤的样子,暂时不追究了。 凤玖夕走到瑟瑟发抖的狐媚面前,道: “狐媚,听说你是鬼市斗场的二股东,我也是那里的一个股东,撤资吧。” 狐媚抖声道:“为什么你是那里的股东,就要我撤资,不可能。” “我膈应你,不想撤资别逼本姑娘用其它办法让你撤资。” 113 自己做了宿主 最后胡媚规规矩矩答应撤资。 月建仁被月家主几脚踹到了院子里,破口痛骂他对穆以柔做出的混账事。 在场的月家人中只有月沧梧最平静,他本来就是因为阿夕才来这个世界的。 小胖子冒着烂嘴的风险道:“爹,三叔他还在养尸鬼兰。” 诅咒生效,他的嘴角被迫撕裂开,哀哀惨嚎。 月沧梧一点灵力过去,裂口又长合,摸了几下嘴,笑呵呵的感谢他。 月家主怒喝。 “你还敢养那魔花。” 月建仁性情大变,身上魔气森森。 手指在月家主脸上道:“月建城,你从小就是高高在上的人,有很多东西是你看不到的,你的人生从出生时就被规划好了,永远也不会懂求而不得是什么感觉,永远也体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死去无能为力还要对杀人凶手讨好卖乖只求苟活是什么滋味。” “你的母亲妒心深重逼得我娘自缢。” 他咯咯咯的大笑起来,手指划过每一个人,“是不是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我也和你们不一样,所以你们都该去死。” 月建城只震惊了一瞬后,道:“月建仁,我母亲害死你娘是有错,可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我身为你的大哥可有亏待过你,你现在二当家的位置也是我给你的。” “施舍吗?” 他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魔气。 “月建仁,你习了魔巫道,沧梧,快用销骨钉。” 月建仁要养尸鬼兰就必须要魔灵之气,给他钉销骨毒钉上面的毒素可以化掉那些魔气。 月沧梧手上一团月色,挥打过去,月建仁逃之夭夭。 “月沧梧,想要找到我,今晚落雨楼见。” 月沧梧收回灵气,追了出去,凤玖夕也跟去。 街上,月建仁逃跑速度一流。 凤玖夕发现他脸上又显现出上回那种邪艳之色,眼里像是覆盖着一层魔气。 他发现凤玖夕看他的眼色异样,匆匆朝回走。 “月沧梧,你站住。” 她的语气仿佛命令。 “公主有事。”刚才月建仁的魔巫力引起了他心魔的窜动。 他用神识平复下来。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她开启瞳术看到了他脸上的魔气。 月沧梧知道她的瞳术可以看出人身体里的病症,也不瞒她了。 “我有心魔。” 凤玖夕知道修士在修炼过程中稍有不慎就会产生心魔。 “我看看。”她眸光泛红,想要搭手探脉。 月沧梧敏感的后退一步,“一个小心魔而已,我不日就会除去它。” 她还想说话,月沧梧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 总觉得国师是在逃避她。 夜,落雨楼。 月沧梧站在塔楼上。 城市下面一大波药人正在接近。 月光之下,屋顶之上,一袭红裙纤影,是他心里日复一日的梦。 “阿夕...”他默默道。 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幽谷,如清水荡开,令人回味无穷:“月沧梧,打怪这种事怎么少得了我。” 他从塔楼上越了过去,眼里意外的亮。 “你不该来的。” 凤玖夕道:“他还欠着我一笔烂账。” 清美的夜空中,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凤玖夕蒙住鼻子,“卧槽!什么味儿,太上头了。” 月沧梧周身散发出紫光,除去了他与凤玖夕之间的味道。 “是尸鬼兰的气味。” “这味道比我连报废的丹药还冲。” 一大波药人围在他们下面。 凤玖夕调近视距。 这些人都是没有眼珠子,被控制的活人。 尸鬼兰的味道加重,对面房顶上月建仁的身体散发着红光,神情诡异。 凤玖夕快被熏晕了,用银针封住了自己嗅觉。 “月建仁,你是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回去洗个澡先,太臭了。” 月建仁道:“正好,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做尸鬼兰的养料。” 国师道:“他吃了尸鬼兰,自己做了宿主。” “这东西还有人敢吃,比屎都难闻。” 国师眉头皱了皱,凤玖夕的关注点不太对。 月建仁手指如弹琴一样在空中晃动,十指上都有黑红色的光线缠到那些药人身上。 控制着他们做出怪异动作。 月沧梧道:“尸鬼兰一旦找上宿主,才算是真正苏醒,那些线都是它的叶筋。” “它把这些药人当做了傀儡。” “小心!”月沧梧把凤玖夕拽过来,躲开了背后一个药人的致命一斧。 这些药人都是修者,被尸鬼兰摄去神识,操控他们作战,攻击力会比以前强。 那波药人如同蜘蛛都接二连三的爬到屋顶上。 半空中吊着无数条纤细的叶脉。 凤玖夕避开这些人攻击。 着手去砍那些叶脉,看似纤弱,凤玖夕一剑斩下去却刚硬如铁,还会流出恶臭的暗绿色液体腐蚀幻剑。 月沧梧和凤玖夕不能杀死这些人。 她跳下来站在月沧梧边上,发出风符吹开药人。 以血画了一道命魂法符飞去月建仁脑门上贴着,幻脉消失,那些药人还在往前面爬。 凤玖夕,指尖夹起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针头蕴起魂灵力,先针左起朝药人人中刺去,入三分。 命魂灵渗进他们人体里,这些人速度慢下,继续调整瞳距,第二针,指甲上面一点,少商,入三分。 一个药人爬过来,凤玖夕点住他穴道,脱下鞋子,隐白一针,入二分。 他身上的邪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时间来不及了。 她变出玉笔画了几道驱邪黄符,定住他们。 玉笔化作辅灵琴,绿色灵气萦绕,拨动琴弦,治疗系辅助技能万物生息启动,木系灵气飘过去,她弹琴的节奏加快,木灵气凝聚成了一个场,把这些药人罩在里面,进行治疗。 月色明亮,凤玖夕的琴音如同绵柔的催眠曲,药人的眼睛恢复正常大片倒下去。 绿色光罩渐渐隐没。 凤玖夕停止弹琴,望了望高天之上的月亮,她没有召唤月灵气,总觉得刚才弹琴时,月灵力在自动汇入她命魂盘里。 这次使用技能后,她的精神力没有流失多少,比以往轻松了很多。 月沧梧看到她这一波操作,有些惊讶。 “阿夕,你技能提升的不错,刚才那是什么针法。” 凤玖夕道:“鬼门十三针,对驱邪有用。” 114 索魂术 月建仁破掉法符,一条虬扎的根脉朝他们的方向打过去,房梁被打断,凤玖夕掉了进去,不巧看到一对夫妻在床上玩鼓掌游戏。 “啊!”女人惊声尖叫。 “对不住,打扰了,你们继续。”凤玖夕蒙住眼睛正要逃离现场 国师华丽丽降落,床上一对男女眼睛都直了。 “走!”月沧梧拽着凤玖夕手臂就光速跳上屋顶。 女人的尖叫声刺破宁静的深夜。 凤玖夕耳朵都惊响了。 再看那春花,脸上似呆滞,似含羞,似震惊,纯情的不得了。 无意中对上她视线,脸就渲红了,逃也似的飞跳上另一个房顶。 凤玖夕也跟着跳过去。 这下离月建仁只隔了一条小巷很近了。 他还想用叶脉去控制那些晕倒的药人,凤玖夕把红罗网施加给那群人,烫到了它的叶脉。 缩回,眼里冒着油绿绿的光。 胀气吐出一连串绿色的孢子,他两用各自的幻剑打开。 凤玖夕吐槽:“豌豆射手啊。” 月建仁的声音像是黑山老妖:“我要喝你们两个的血。” 他现在有一半的神智都受到尸鬼兰蛊惑。 他手上的根藤几乎是从手指里长出来,密刺满布,如同铁荆棘,更可怕的是还有尸臭味。 凤玖夕捂着鼻子把凶猛袭击她的一条大荆棘咔咔砍成几段。 忍无可忍,丢出一把黑色药壳过去,然后发了一道符纸给月沧梧。 “这是符篆版空气清新剂,贴上。” 她赶紧也给自己贴了一道。 月建仁变出一根铁藤刺破药壳。 顿时被臭的令人发指的浓烟袭击,铁蒺藜都臭的缩回去拍散那些毒烟干呕。 她笑道:“这是本姑娘炼制的生化毒气**散,味道比你好闻吧。” 月沧梧盯着她,这名字多半是现编的。 月建仁眼里的绿光绿的人发慌。 甩出好些根藤条去打。 凤玖夕用火符去烧。 瞟见月沧梧两指点在自己心口上,脸上的汗水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做激烈的搏斗。 凤玖夕几招把月建仁砍倒,抽空蹲到他身边,不顾他的躲避探脉,好浓重的魔息。 “我的心魔被他身上的魔气吸引出来了,不要管我,快去战斗。” “好。”凤玖夕想都不想就去打月建仁了,几道驱邪符过去,把尸鬼兰封印起,调整瞳视,手腕运浅力比起银针精准飞去他神堂穴上一寸掐中,月建仁晕倒。 她的金篆笔融合进身体里,看了暴汗的国师一眼,匆匆越到月建仁那面房顶上,手心发出红光按在他脑颅上,凤凰命魂源技能,索魂术,这是作用于精神体的一类法术,是境心源传递给她的信息。 境心源这种技能对应的就是她的命魂和瞳术。 她把凤凰命魂释放到月建仁身体里和尸鬼兰搏斗,没一会儿,就把它迫出了体外。 尸鬼兰一旦离开宿主,就和普通的植物一般,只是会吸取掉宿主的所有修为,月建仁醒来也就废了。 她指尖点起魂火烧了它。 月沧梧情绪恢复稳定。 黑夜里,她把奄奄一息的国师扶到墙边上,看他随时都会克制不住心魔的痛苦样子,调用灵力,沉思了稍刻,给他使用鬼门十三针。 一针鬼宫,入三分,二针鬼信,入三分,脱掉他鞋子。 月沧梧脚在她柔润的手上挣扎,又惊又恼,昏沉道:“你干什么?” 凤玖夕眸心暗红,集中精力,没去管他。 三针鬼垒,入二分。 月沧梧眉头紧皱。 比她更紧张的是凤玖夕,只要不到第十二针,一切都好说。 四针鬼心,她手稍一用力,入五分。 月沧梧吐出一口血,脸上已开始恢复血色。 五针鬼路,由外向内直刺。 他身上邪魔之气驱尽。 凤玖夕停针,脸色瞬间雪透,坐在地上。 国师不同与一般人,可以了。 她的样子看起来比月沧梧还虚弱。 “月沧梧,我马上使用索魂术化掉你的心魔。” 她正要按在他脑袋上,月沧梧瞬间来了力气,惊恐的抓住她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会解决。” 其实国师的心魔太强大,她就算是用了境心源也没有作用。 还会反噬她的命魂。 凤玖夕也没在强迫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应该尊重。 收针,他的情况大好了,赶快穿起鞋子,生怕凤玖夕对他那只玉骨美足有想法。 她道:“月建仁还在房顶上。” 国师眸光深邃,认真道:“阿夕,你医术卓绝,我想请你给凤帝解毒。” 凤玖夕茫然:“凤帝中了毒。” 凤玖夕道:“十年前凤帝服用了尸鬼兰炼制的摄魂丹,摄取了云耀国一个皇子的修为,这药就是月建仁蛊惑他服下的。” 凤玖夕道:“可我看那月建仁也就二十几岁。” “我听月建城说过,他那是只有十五岁。” “他是个医痴,一心想炼制奇药,可惜入错了道。” “玖夕,如果你能解掉凤帝的毒,会获取他的信任,对你修为有好处。” “为何?” “你如果做了九璃的女主,就可开启王候之境,脱离普通的修真等级,成为虚仙。” 回到宫里,国师的话一直在她脑中响起。 她去了金篆笔空间,请教辟邪。 辟邪还在睡大觉。 难怪每一次自己战斗,他都不说话。 一掌把他拍醒。 暴脾气一上来:&谁敢拍本座脑袋,造次!& “我拍的。” 辟邪瞪了她几秒,“算了,本座不与你个小屁孩计较。” 它看了看周围。 “空间变大了。” “凤玖夕,你又战斗升级了。” “发现了命魂可以作用精神体,算吗?” 辟邪兴致勃勃道:“你会用境心源了。” 凤玖夕最喜欢吃这里的茄加果,捡了一个来吃。 “我今天战斗时,使用万物生息,感觉身体里有月灵力流淌,又像是从命魂里传来的。” 辟邪沉默了一下,猜测道:“境心源作用的是命魂,可能是固魂,主导是月灵力。” “你学会了索魂术,多半与你吸收了月灵力有关。” 可凤玖夕始终觉得月灵力并非是完全是她吸收进来的。 115 我去给你做饭 夜晚,凤玖夕关门,正准备上床睡觉,回头就看到君上大人好端端的坐在茶几边,倒水给自己喝。 一副居家休闲的样子,敢情是把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了。 凤玖夕大步走到他面前。 君上大人正准备喝,被她一手截胡。 “雪夜澜,这是我的杯子。” 君上大人很计较的把她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一口饮下。 “雪夜澜,你讲不讲卫生。” 他脸色平静,砰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渐行渐近。 凤玖夕眉头一紧,有种不妙的感觉。 “那你摸别人的脚讲不讲卫生。” 凤玖夕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 她走到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雪夜澜把她拉过来,“我告诉过你的,离他远点。” 他的眼里飘着凛意,凤玖夕服了他的小心眼。 “雪夜澜,你偷窥我,我没计较你就算了,人家国师受了点伤,我是在给他施针。” 雪夜澜点了点她手心,“我感觉到你有危险,顺便就看到你在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如果你想摸脚,可以**的,本尊的脚不丑。” 凤玖夕保持平常心,“雪夜澜,我没摸脚的兴趣,放手我要休息了。” “我来了,你都不意外。” “君上大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管的了吗?” 雪夜澜放开了她。 今天的君上大人好像很乖嘛,没有一点就燃。 “阿夕,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不喜欢我了。”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惆怅。 这要怎么回答。 “雪夜澜,你这问题不成立,我又没喜欢过你,怎么就移情别恋了。” “凤玖夕,你身边那么多烂桃花,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他们一并摧杀了。”他的语气里真透出了杀气。 凤玖夕认真的和他谈起来,“雪夜澜我洁身自好,从来没去招惹过他们。” 面对少女珠露般的眸光,他眼中杀气退去。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凤玖夕愣了愣,本来是不饿的,想起他上次那道鱼又有些饿了。 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我带你去小厨房。” 两人做贼一样找到厨房。 “君上大人可以展示自己的厨艺了。” 夜晚,烟火袅袅。 香味飘了出来。 几盘菜端到了凤玖夕面前。 她吃了几口,君上大人的厨艺又进步了。 “我一个人吃着多没意思,你也尝几口。”凤玖夕笑吟吟的把筷子递给他。 “你喂我就吃。” 凤玖夕变脸放下筷子,“那你别吃了。” 都几百岁的认了,还要别人喂。 夹了几颗青菜后,在他的注目礼下吃东西怪不自在的。 她夹了一块鱼到君上嘴边,“吃。” 雪夜脸愣了一下,开心的接过筷子上的鱼。 “阿夕,我还要。” 凤玖夕像是在带孩子,又夹了一块,雪夜澜也满面笑意的吃下。 她道:“君上本领高,做饭这种事不是灵力就可以搞定。” “给你做饭用灵力就太没有诚意了。” 为了阿夕他连偷偷摸摸做贼这种事都干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凤玖夕又一次拜倒在君上大人的美食下。 吃饱了。 她开始收拾碗筷,“这里不收拾好,明天御厨来了还以为宫里进了贪吃贼。” “你不就是贪吃贼。” 凤玖夕不服,“怎么说话呢。” 君上大人神识一动,除了菜变少了,锅碗瓢盆儿恢复原样。 明天御厨来看到这一幕,怕是以为出现了灵异事件。 他抱起凤玖夕,“饭吃饱了,我们就该做一做更有趣的事。” 身形一转,凤玖夕被他抱到了一个风景极盛的地方。 山映天来天接水,满眼的星辰仿佛与大地无缝连接,她伸手就可以触摸到星星,江面上云气涌动,有蓝色的灵鱼在其间跳跃,天空星云霓彩流银沙。 她的眼眸里也映上星光,“雪夜澜,这是什么地方,好美。” “这里是灵域的外围,星海墟。” “你现在的灵力不足进灵域,我只能带你来这个地方。” 前世阿夕也很喜欢这里,他老早就想带她来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她用指尖去触摸那些移动的星星,有温度,不是她印象中的那样寒冷。 就像是其他地方折射过来的星影。 雪夜澜站到她面前,把一个蓝色的水滴坠子悬到她面前,仔细看这坠子里晶晶亮亮的仿佛有蓝沙流动,在朝远看去又光芒璀璨。 她好奇道:“雪夜澜,这是什么东西。” “七彩流霞坠,送给你。” 他交到了凤玖夕手里。 郑重叮嘱:“你弄丢了我跟你急。” 这个坠子是灵域历代圣后才能佩戴的,有防御和驻颜作用,且认主,如果圣后不是合适人选,戴久了过了,坠子会自动失去灵气破裂。 凤玖夕拿起看了看道:“这坠子上面看起来只有蓝色。” 雪夜澜道:“这个坠子在不同的环境里颜色和温度都会发生改变。” “这坠子应该很贵重吧,你不能给我。” 说着,她就要还给雪夜澜。 “本尊的东西,你必须收着。”他笃定道。 凤玖夕看他表情坚持,也不好再拒绝他。 “那我暂时替你保管,你什么时候来取,我随时给你。” 她往空间里放。 “阿夕,我想看你戴着它。” “好吧。”凤玖夕被他期待的表情感染了。 她戴在脖子上,蓝光莹莹闪动,称的她本就绝美的容色,光艳夺目。 君上大人眼睛都移不开了。 “我的阿夕真美。”他柔和的表情动人心扉。 她伸手去摘。 “再多戴会儿,我想看。” 凤玖夕可以拒绝任何人,唯有这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出其不意的打动她,没有办法去拒绝。 他将凤玖夕拥入怀中。 “阿夕,我心悦你。”寥寥数语,沉重而充满责任感。 凤玖夕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双手迟疑着,在要搭上他的背时,选择放下。 “雪夜澜,我还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接受你。” 雪夜澜将她拥得更紧了。 “我这么好,你接受我只是时间问题。” 这个男人对自己蜜汁自信。 雪夜澜把她送回房间里夜已经很深了。 “阿夕,这段时间灵域有些事要处理,一有空我就回来看你的。”说完就消失。 116 很好,那就查到底 宫里,陆颜舜在皇后手里拿到了一种叫金粉醉的毒药,这日她假以赔罪交好把药偷偷洒进蒹葭宫里,一旦沾上三天后就会出现头昏目眩的感觉,和受寒的症状差不多,五天后毒素渗进心脏里,身体乏力感加重,药石无救,最后静悄悄的死去。 她回去后赶紧服了解药。 至三日,凤玖夕没有出现异常,倒是阮淑仪一日比一日嗜睡,她觉察到异常,用瞳术发现了她经络里堆积的毒素。 没有直接告诉她,只是问了她这几天的情况,和见过的人。 阮淑仪作答。 宫里明着暗着针对她们的,来来回回就陆家那几个,凤玖夕料想和颜妃有关。 她用灵力先让阮淑仪昏睡过去,施了几针后,发觉这毒素不好清除,只能占时抑制住,想到了天枢楼。 看了看自己手心,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太多,对着手心贴近说话。 雪夜澜神速,几分钟就赶到了。 一看之下就知道阮淑仪是中了天枢楼的奇毒金粉醉,一指灵力搜索到入门处的残毒。 凤玖夕没中毒是和她的体质还有七彩流霞坠有关。 阮淑仪凡人之体,承受不住自己的冰灵力,凤玖夕给她服了解药。 雪夜澜与她说了一会儿话,就匆匆回到灵域。 颜妃这罪该清算了。 次日她直接找到凤帝说明了此事,颜妃自是打死不承认,很好,那就查到底。 天枢楼那边出售毒药会与顾客签订协议,那天去买药的是一个叫做马超的人。 找一个人对于天枢楼来说不是难事,凡是与他们做过交易的人,他们都会在来人身上暗下一道追踪灵气。 事情败露,马超被单独押进牢里监管起来,他受不住打倒豆子似的,老实招供了此事前因后果,刑部连夜把证词呈上。 马超是陆相家一个仆从,天枢楼买药一事是陆相亲自交代的。 颜妃也被单独软禁起来死不认账,凤玖夕隔屋给她下了真言符。 此事在前庭后宫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宫里的暗潮,汹涌波荡起来。 朝堂上,李公甫的人占了上风。 上回那个御史张谨之第一个站出来弹劾丞相。 所诉内容,去年十月里,兰阳郡爆发瘟疫,当地郡守失职耽误疫情一案有疑。 奏疏九月份就送到了丞相手里,真实是丞相压折不发,直到半个月后郡守的第二份急奏送来,中书省才知道此事。 这是郡守临死前亲口告诉御史的,并留有证据。 陆相自是打死不承认,死无对阵,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反诬告他们证据作假。 争论了一个上午,凤帝的态度更像是要压下此事,最后退朝时也没理出个所以然。 朝堂人心惶惶。 御史是李公甫那边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中书省要开始反击了。 朝局如同有阴云覆盖。 皇宫某个偏僻的小院,李公甫正与凤帝商议此事。 又顺藤摸瓜牵涉出来一大段渊源。 每年二月是九璃的京查日,这期间吏部会对九璃所有任职的京官和地方官进行政务考察,优胜劣汰。 九璃的京查很严,这期间可以说是官员们的渡劫日,稍有不慎倒台是早晚的事,平步青云的也有。 而郡守樊一舟是吏部考功司通过中和判断决定晋升他为京官的储备人选。 当时丞相就很反对。 原因很简单,樊一舟是清林学院出来的,李公甫那边的人。 因为他不同意,樊一舟晋升一事压下。 到了九月份,兰阳郡发现瘟疫,折子送到了政事堂,中书省那帮人还不知道,他压下折子,半个月后,樊一舟没有等来朝廷的回应,又送了一封,丞相交到了中书省。 樊一舟被押往京兆狱,打得鲜血淋漓,府尹是丞相的人断不会给中书省的人进去探监的机会。 当时丞相在朝里正是风光,李公甫不敢与他硬碰硬,樊一舟写了两分证词,一封在都御史手里,还有一封血书则是御史冒着风险交给了樊一舟的好友,严青。 只要找到这个人,人证物证俱在,就能翻转这个朝局。 丞相深知现在的形势很被动,感到了慌张,派人到处打听严青的下落。 动荡的风声很快传进了东宫和凤玖夕耳中。 天枢楼情报第一,毒药第二。 她觉得去碰碰运气,此举若成功,丞相一党将会元气大伤。 负责天枢楼的人是柳宿部的氏月乌。 他查到了严青那份让他们保管的血书,本人现在在一个偏僻的山村。 凤玖夕收好血书,暗中找到严青带回京都清风院。 很好,接下来该帮太子一把了。 她转手把血书交给太子。 上午,今日太子在场,朝堂的气氛格外压抑。 他先说了几句闲话把朝里的气氛活跃起来,下一刻,递出血书,把矛头完完全全指向了丞相。 陆云荒当时都傻了,他万想不到自己辛苦控制几十年的傀儡,会有倒戈相向的一天。 妄他纵横朝局几十年,多少风浪都打不到他身上,这时,在太子和李公甫一党咄咄逼人的情况下。 他恍如梦了一场,感觉到自己就是个大傻叉。 自以为控制了太子,到头来却是太子把他玩弄在股掌中。 严青被人保护着,带了上来。 他餐风露宿,躲躲藏藏了一年多,当初把血书送往天枢楼的决定没错。 事件进入白热化。 凤帝本来就因为上回的事,对丞相有很大的意见。 他的党羽们都看出了形势的严峻,没有一个敢做出头鸟。 李公甫一派完全碾压。 今日的太阳隐在云层后,一直都没有露头。 丞相的面和心都如死灰,最后竟支撑不住狼狈的跌倒在大殿上。 真相大白。 丞相的独领风。骚的时代算是过去了。 宣判下来。 丞相虚衔全部革除,手下的事务一并移交给中书省。 虽然还保留着丞相位,想要插手实务是难了。 还不如直接革了他的职。 陆颜华降为颜才人,陆后凤印交由静妃。 连锁反应还在持续。 太子回到东宫里就请凤玖夕去饮宴庆功。 这个妹妹越来越让他惊喜了。 117 凤凰,我们好久不见了 自从凤帝命陆后把凤印转交给静妃后,她一直心神不宁的,太子那边又把陆相戳了一把,倒是出乎她意料,不知道是喜还是该忧。 左右不得安定,自去东宫说了太子几句。 ‘母后,您一直说我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现在我认真了一回,您又不满意我了,我很为难。’ 陆后道:“你要务正业,就该务到丞相那里去了,他可是你的舅舅,母后宁愿丢了这个凤位,也不愿意看到你与丞相针锋相对。”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母后再多说也无用。”他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在下逐客令。 陆后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长能耐了。”拂衣就走。 你又不是我亲母亲,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凤酒歌该吃吃该喝喝。 因为这事颜才人惶惶不可终日,整天诅咒凤玖夕,可惜她再不敢去犯煞了,骂的在凶凤玖夕也听不到。 目前只有凤瑶敢去惹凤玖夕,每一次雄心壮志的一见到她,不是被骂的泪兮兮的跑回她母亲身边诉苦,就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气冲冲的躲在一旁宣称下次讨回来。 下次是没有的,她也就只有耍耍公主脾气了。 陆相在朝上的处境很艰难,被同僚们排挤的厉害,暗自不敢发作,一肚子坏水时刻准备反败为胜,太子算是公开和他划界了,他眼里闪过防备的寒芒。 陆茗玉现在天天在天阴山脉砍灵兽,就等着和凤玖夕清算。 穆以柔恢复容貌和和月家主一起前往穆府,期间月家主放下架子赔罪,穆医师说了他几句,穆以柔在边上相劝,就生气的把他打发出去了。 至于月建仁捡了半条命回来,不能接受自己修为全废的事实,整天在院子里神经闹腾,众人劝他也没效果。 月家主索性把他关在院子里。 静妃意外得到凤印,不敢接手,跪求了凤帝好几次,他没有同意,只好暂时拿着了。 九璃看上去似乎平静了。 白焰二皇子带领使节团来宫里,这次还有一个客人,阿察部落首领,他带来了一个红色锦羽编织的精致圆网。 鸟毛是支离山的好梦鸟,说是挂在房间里能给人带来好梦,凤帝收下,反手就赐给凤玖夕。 白焰还来了一个重要客人,商羽宫冷仙子,白焰礼部尚书说她素闻九璃风景秀丽,随同一起来赏景,一把魔琴一身蓝衣,引起了宴席上大多数人注意。 她的魂铃测出,身负凤凰命魂的人就在皇宫里。 二皇子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把联姻一事拿到台面上说。 礼部尚书兴致乏乏,像是不看好这件事。 席上凤瑶频频望向国师那边,情思都摆在了脸上,像是故意给这群人看的。 月沧梧也发现了,以身体不适为由,借口离开宴会。 经过冷琴身边,魔琴颤出魔气,她唇角暗暗一挑。 散席后单独找到凤瑶。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她脸上有些微微泛红,拿不定主意。 冷琴的声音如同蛊惑,“只有我可以利用使用幻魂术,过了今天就再也没机会了。” 凤瑶红着脸心动。 国师正往别的地方走。 柳絮过去匆匆叫住他。 皇宫某处,一间精致的房间里,凤瑶衣服清透,表情含媚,柔弱的样子像是一朵待人采摘的粉芙蓉花。 月沧梧没有过于关注她。 “四公主在那里。” 凤瑶眼上扬起一个柔媚的笑容,“我不说她在这里,你又怎么会来。” 她慢慢向他走进,楚楚动人。 月沧梧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打不开门。 丝丝琴声传来,如同魔魅,不绝与耳。 他的心魂受到控制恍恍惚惚的。 脸色微红。 凤瑶已经近到他眼前,用手指去勾他的衣服。 “国师,我想得到你。” 她欺身上前,弹到地上。 月沧梧冲出房间,运起月灵力一掌拍到树林里。 琴音听歇,冷琴从树林后出来。 月沧梧道:“你以为凭你一把破琴能对付本座。” 冷琴柔柔一笑,“我就知道这点小伎俩是难不倒国师的。” 她手指在琴弦上一刮,魔气拍开。 月沧梧心魔兴奋作祟,想要冲出他体外去吞噬那么魔琴。 而冷琴手里的琴也蠢蠢欲动同样想要吞噬他的心魔。 月沧梧封住心魔,那把魔琴翻转在天空中,由月沧梧的心魔感知到更大的魔气,飞了出去。 冷琴追上。 月沧梧感受到心魔在不安震动,也跟了上去、 凤玖夕看到空中两团灵气。 魔琴把冷琴带到了一个雪山上。 月沧梧随之而到。 满天的雪,满山的白骨。 飞白崖。 由阴煞之气加持,月沧梧的心魔自己轻而易举离体。 魔气自行弹奏发散出大量的灵气,整座山都在震动。 月沧梧已经猜到了这里是心魔分魂所在地,和他料想的一样。 雪地里堆积的白骨崩塌,他悬在空中。 一大团魔气打去魔琴。 山上的雪崩塌个不停。 他听到一阵魔吼声。 一团巨大的人形魔影仿佛刚刚苏醒,和魔琴打在一起。 心腔里有一团紫色的光在转动。 这是已经修炼出了魔核。 心魔和琴都想吞噬对方。 他和冷琴就各立山头观看。 魔琴势弱,冷琴把它收了回来。 月沧梧变出幻剑和心魔交战。 冷琴也扶琴对付他们。 凤玖夕跟随灵息赶到,入目的白骨雪山堆里,两人一怪物,打得相当激烈。 她正考虑着该怎样进入战斗。 冷琴魂铃摇动,拔琴把矛头指向了她。 “凤凰,我们好久不见了。” 月沧梧用紫雷钉,钉在心魔灵核里,他的声像是一盘快要散形的沙子。 盯着冷琴那张脸没有看出来她是谁。 凤玖夕变出幻剑。 冷冷道:“你认识我。” 冷琴道:“我当然认识你,就是你把我害成如今这幅样子。” “不过,你的灵核还有命魂可以祝我返回到灵域。” 废话不多说,她弹奏魔琴,大量的魔魂叫嚣着围绕住了凤玖夕。 月沧梧困了心魔一会儿,又打起来了。 凤玖夕金篆笔一出,那些魔气散开一圈。 118 魂晶 凤玖夕弹奏御灵琴,辟邪灵符出来吸噬了那些魔气。 冷琴奠出魂铃,青黑色的灵气一圈圈发散出来,急促的铃铛声像是催命咒,凤玖夕命宫里的命魂双系命魂不安震动,似要被拉扯出魂海。 她眼睛视不清物,天翻地覆,心魔趁她命魂流失,缩小成一团,消化掉紫雷钉,钻入她心窍里。 “阿夕。”月沧梧大喊一声,陷入了极度不安中。 凤玖夕脸上邪气四溢,眼眸如同黑夜里的陨石,闪动着黑红阴暗的魔气,只手就打掉魂铃。 冷琴收回铃铛,眼色怨恶,再差一点就可以吸走她的命魂。 她的眼眸望向月沧梧,浓睫轻轻扑闪着,眉梢微挑,红唇翘起一个妖娆诱惑的弧度,妖妖娇娇从山头上跌落,月沧梧飞身过去接住她。 落在雪地里。 凤玖夕眼里光艳如丝,嘴唇轻动着,长睫扇动,满脸都是妖媚之色。 “国师,我冷,你再抱紧一点。”她的身体轻蹭了蹭。 月沧梧眸光一紧,里面紫光乱荡,灼灼的看了她片刻,当即推开她。 他清楚凤玖夕不会对他做出这种表情。 凤玖夕在雪里滚了一圈,微敛着眼,妖媚之气流泻出眼角,抱着身体柔弱的像一朵滴水的白梅,声音又酥又媚:“国师,你好狠的心呐。” 脸上都是小女儿情态。 月沧梧镇定自若:“心魔,你从她身体里出来。” 凤玖夕拂着头发,步步向他走进。 “国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月沧梧下了一道紫幕隔开。 “心魔,你休要放肆。”他手上凝聚出一丝月灵力,打到凤玖夕心上,魔气散开一些。 “本座修炼了万万年,岂会被你所惑。” 凤玖夕继续朝前走,穿过了紫幕,如同一朵艳丽的红花,绰约开在冰面上。 “月沧梧,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她,现在机会来了,你却拒人千里,是不是不行啊。” 月沧梧天生神力,凤玖夕是他心魔的缘结,心魔想通过阴阳术掠夺月沧梧的神魂。 冷琴在另一边山头笑,“国师,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 她控制魔琴弹奏幻魂术,只要他们绞在一起了,心魔核,神力都是她的了,何愁杀不了雪夜澜,到时灵尊之位也是唾手可得。 “月沧梧,我会对你好的。” 她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越来越近。 月沧梧神魂颠倒,变出幻剑指在她面前,“阿夕,你醒醒。” 他的声音里带着血脉互通的灵力,可以直达她的魂海。 凤玖夕听到了他的呼声,以命魂里压制住心魔。 眼色清明,“国师。” 血脉互通术要强大的灵力,这个大陆灵力太弱,他失力倒在雪地里。 凤玖夕退走两步,感觉到心魔在她体内作祟。 还没有动就被凤凰命魂迫出体外。 她的金篆笔发出白光。 冷琴还在上面弹琴吵的她头大。 一笔扔过去打在她脑袋上。 冷琴疼的一叫,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难听死了,本姑娘教教你琴是怎么弹得。” 她释放放出命魂盘站在中心点,绘出五行法篆,御灵琴变成玉色。 她这一举动把辟邪都惊醒了。 命魂法阵,而且她的命魂盘还无比稳固。 空间里的七彩流霞坠变成白色。 辟邪仔细一看,是魂晶,可以自动巩固她的命魂。 这丫头运气好随便一个破石头都是宝。 外面她借用水灵符吸取天地里的冰系能量,划动琴弦,冰雪风暴打去冷琴那边与魔气撞击在空中炸开。 她又发了好几道法篆把心魔团包裹住,哗哗的弹出一首十面埋伏,脚下的命魂盘越转越快,白色亮光形成能量罩。 金篆笔里面,魂晶周围发散出沙粒般的冰灵力。 辟邪用前爪去触碰,还没靠拢,弹飞到茄加果树上吊起。 这魂晶还认主。 裹住心魔的发符,成了金色锁链,在凤玖夕不停歇的琴声中,越缩越紧,心魔扭曲的叫着。 “你是什么东西。” 凤玖夕挑起唇角,面容自得:“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话音一落,琴声一停,一道红色流红打入魔团,心魔惨叫一声,紫色魔核都焚得粉碎。 “国师,心魔已除,没事了。” 月沧梧从她脚下的白色命魂盘上回神,凤玖夕进步的太快了,可惜还差一样东西才能返回南禺神境。 冷琴也惊了。 “凤凰,没想到你转世为人,实力更上一层。” 月沧梧从雪地里站起,他没有认出冷琴是谁。 两人都以琴为武器,一阴一阳,一白一煞。 凤玖夕睫毛上都落了霜。 冷琴多以魔气攻击,她把风灵丹嵌在琴上,命魂盘周围圈起四道青色风暴。 充溢的热量把魂盘边的厚雪都融化了。 青色飓风卷雪锐利冲击冷琴,魔琴掀起在半空中。 冷琴也被风打下山头,受了内伤喷血。 凤玖夕再次弹出一道风刀,冷琴躲避进魂铃空间里逃走。 “凤凰,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逃回了商羽宫,气得拍案,凤凰学会了刻篆,照此下去,她的修为恢复到以前只是个时间问题,凤凰天生神力,她不能就此收手。 这时她的下属剑影过来。 “公主可是受了伤。” 冷琴捂着心口,做出一副娇弱的样子。 “剑影,你过来扶我一把。” 剑影犹豫了一下过去。 冷琴故意倒在他怀里,指尖拂过他的唇。 剑影直直的盯着她,身体晃了晃。 她暗暗的戳了戳他心口,眼里尽是媚色。 “剑影,你喜欢我吗。” 剑影嘴唇发涩,冷琴抬起他下巴,吐气如兰,“我可很喜欢你。” 她把剑影的手探进她衣襟里,靠在他脖子边,口中发出让人意乱的声音。 桌上的魔琴在一阵阵意乱情迷的声音里,微微震动着。 凤玖夕和国师回到九璃宫中。 白焰那边的礼部尚书报上,冷仙子有紧急的事会商羽宫处理。 凤瑶还在房间里昏迷着。 陆后到处找她,柳絮急匆匆来报,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一起来,就训斥了她一顿。 凤帝那边还在和二皇子商量决定联姻的日子。 119 穿起裤子就不认账 凤瑶被独自关进凤藻宫中,听柳絮说看见国师和凤玖夕在一起,气得摔碎了一个玉簪,那冷琴也是个不靠谱的,说能祝她达成梦想,一失败就跑回了商羽宫。 她气了一阵子,眸光陡明,想起白焰国的那礼部尚书,前后两次来这里,言语中都不太赞成这桩联姻。 她当下朝殿外走。 柳絮急了,“公主,娘娘吩咐过您不能出去的。” 凤瑶比她还急,自言自语:“不行,我没有办法放弃国师。” 她奔到殿中,看了二皇子一眼,冒冒失失的:“父皇,我不能嫁给二皇子,我与国师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她沉重的对二皇子道:“二皇子,瑶儿已非完璧之身,不敢欺瞒耽误您,这桩联姻就废了吧。” 她粉色宫裙松松垮垮的,右肩上外裳溜下一截,轻飘飘垂着,裙带也系的歪歪斜斜的。 小脸红润的像一朵秋海棠,云髻上一支金胎牡丹垂珠步摇斜出一截,滑下一缕松松的发,娇弱不胜风。 礼部尚书也坐不住了,脸上透着期待:“公主所言属实。” 凤瑶还没说话,凤帝怒色道:“荒唐,瑶儿你在二皇子面前胡言乱语,成何体统,还不快回去。” 二皇子涵雅的看向凤瑶,谦逊道:“公主是否与国师两情相悦。” 他看人的眼神很真诚,温恭有礼的态度像是一盏淡茶。 凤瑶微微错开了一些目光,低着头片刻后,才娇脆道:“是。”仿佛是在尽力说服自己。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 凤帝急插话:“李大福去把国师叫过来,朕要亲口问他。” 李大福马上去了。 礼部尚书本来就不满意这场联姻,找到说辞了,“公主既然都主动说她与国师两情相悦,皇上由何必强人所难,我们二皇子是不会娶一个与别人有染的女子,这也是我们白焰帝国不允许的,依臣看,这场联姻不得不就此作罢。” 凤帝道:“尚书大人稍安勿躁,等国师来了,再就事论事也不迟。” 国师过来,凤瑶的目光就痴痴移到他脸上。 凤帝指着凤瑶质问他,“国师,朕的女儿说你和他两情相悦,还有肌肤之亲,今日二皇子在场,你给说清楚了。” 这时候月沧梧的目光才转移到凤瑶脸上,平静,可怕的平静。 说话的声音如同一阵凉风吹过,没有任何意味,“公主,微臣没有碰过你,也没有和你两情相悦,请不要污蔑臣的清白。” 她心里凉哇凉哇的,倒是希望他生气,那样至少有一点在意她。 事已至此,她心一横撞到他身上,亲密的攀着他手臂,烟波秋横模样特别像被负心汉抛弃的柔弱女子,“国师,你不能这样,今天是你把我叫到偏院的,还说会对我负责,你不能穿起裤子就不认账,叫我怎么办。” 月沧梧饶是脾气再好也憋不住,嗓音里透着一丝恼怒:“放手,微臣没有。” 凤瑶这演技和凤玖夕有的一拼。 她不放,反而抱得更紧了,心下暗暗发誓,机会只有一次,哪怕今日被国师一掌打死也不撒手,再不主动一点,国师就该被凤玖夕抢走了。 娇躯颤抖着,脸色发白,“这件事柳絮可以作证,瑶儿到底哪里服侍的你不好都可以改的。”她眼里漫上一层水汽,看着都要哭了。 月沧梧手中运起月灵力要打她了。 凤帝对那些守卫一吼:“你们还不快去拉开公主。” “国师,你要对我负责啊.....”凤瑶被拖走的过程中,外裳都掉到月沧梧脚边。 他收敛掉灵力,脸色难看至极。 不带这样玩儿人的。 礼部尚书当机立断:“二皇子这姻还是别连了,微臣看凤瑶公主这般开放的女子不适合白焰的国风。” 月沧梧拱手道:“皇上,微臣绝对没有碰过凤瑶公主。” “国师说得没错。”门口皇后裙幅迤逦,带着柳絮,端步进来。 “瑶儿,一国公主,金枝玉叶,平日本宫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过来。” 凤瑶怔愣。 柳絮跑过去扶她,才摇摇坠坠的拖着裙子过去,低头垂目。 “跪下!” 比起凤帝,凤瑶更怕她这母后。 压着皱巴巴的粉裙,低眉顺目的跪下。 皇后端静道:“二皇子,一切都是本宫教子不严,瑶儿她与国师清清白白,没有关系。” “本宫要她在宫里好好练习女红刺绣,她不愿意,和本宫拌了几句嘴,就怄气跑了。” “没想到她会跑到二皇子跟前来胡言乱语了,这孩子从小喜爱习武,本宫也是想她这马上就要出嫁了,学习妇道,方便将来嫁入夫家不至于出太大的差池。” 说着,她端丽的脸上涌出酸楚,“都怪本宫平日里太迁就她了,以至于她今天犯下这出格的大错,还望二皇子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不要与瑶儿计量。” 接着她又朝凤帝方向跪下,满面戚哀:“皇上,瑶儿她年纪尚轻不懂事,闯出今天这种祸事,本宫难辞其咎,自请责罚。” 当着白焰二皇子和礼部尚书的面凤帝也不好真罚她什么,最后只让她回去多抄抄佛经意思意思。 二皇子道:“既然此事是一场闹剧,吕尚书我看联姻一事继续,你也无需多言。” 凤帝马上接话:“国师,钦天监刚才提出这个月二十三,你看可行。” 这事还用想。 “润月宜嫁娶,且二十三日是天德日,正应吉时。”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根本不给凤瑶插话的机会。 “瑶儿,跟母后回宫。” 凤瑶看着国师想再说话,皇后又叫了她一声,才不甘心走了两步。 “慢着。”吕尚书叫住。 “公主虽是小打小闹,可她刚才却是缠着国师不放,这样行为开放的女子,二皇子您怎么可以同意。” 他本是太子身边的人,来的目里就是要阻止二皇子借联姻和九璃搭上路。 二皇子态度矜贵,“这桩联姻是父皇做主的,皇后已经解释清楚了,难道吕尚书以为自己的权力比父皇还大。” 吕尚书颔首:“微臣不敢。” 120 二皇子态度矜贵,“这桩联姻是父皇做主的,皇后已经解释清楚了,难道吕尚书以为自己的权力比父皇还大。” 吕尚书颔首:“微臣不敢。” “不敢就别乱说话了。” 他走下台阶从凤瑶身边经过,微微道:“凤瑶公主,我等你二十三号入府。” 说完轻步离开,凤瑶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出殿,凤瑶随皇后回宫。 路上碰到了凤玖夕,刚才所受的委屈都爆发了,上去就扬手要打她。 被凤玖夕拧翻在地,“这才几天没挨打,又皮痒了。” 柳絮扶起她。 皇后浓沉的脸色想拧烂凤玖夕的脸。 “凤玖夕,你把我们陆家人搞到了如今这幅田地还想怎样。” 凤玖夕不深不浅道:“皇后这话真有意思,难道不是你们陆家人处心积虑来害我,才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我只是正当防卫,有什么错。” 皇后噎话了,这凤玖夕真是他们的克星,她以前没有除掉她,就是为自己埋下了祸根,连太子也蒙了心,帮着她与自己人做对,她到底是遭了多大的孽,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阴谋阳谋全都搞不过,越想越气,重重的咳了一声。 说话的声音都哑了,“你会遭天谴的,瑶儿,别跟这小贱人说话,我们走。” 天谴,被你们陆家人害死过一次不就是天谴。 = 夜,九璃霜寒露重,一顶青蓬小轿在空无一人的深巷里穿行。 书令史府,贾大化正趿鞋听着琵琶小曲儿,外面一团黑影进来,斗篷挡着脸看不清楚。 他挥手,红衣家妓拿着琵琶退走。 扫兴道:“你谁啊,敢闯进老爷我府邸里来。” 来人拂下帽子,一双阴鸷眼里闪着精光,令这屋里的蜡烛都歇了歇。 贾大化鞋都顾不上穿,连滚带爬从软榻上摔成跪倒的姿势,话都说不顺溜了,“丞....丞相...” 丞相在旁边的雕花大椅上坐下来,扶着扶手。 贾大化吩咐丫鬟:“还...还不快去给丞相上茶,要去年明前的龙井。” 丫鬟踩着碎步去了。 贾大化爬起来站到丞相旁边,腰躬的老低了。 丞相眼望四面,屏影玉簟深,帘动花影沉,鱼炉檀香泄,绿盆知春意。 丫鬟端着青玉瓯过来了,茶芽新尖漂浮在水面,茶瓯深绿荡浅绿,恍若青山水云间,是很美呐。 丞相啜了一口,悠闲道:“这茶不错,你这小日子倒也过得安康。” 贾大化额头上一层蒙汗,“哪里,哪里。” 丞相把茶往台子上一搁,说道:“本相记得你叫贾大化。” 贾大化直接了当,“丞相有何指示。” 丞相阴鸷的看向他,冷冷问他:“吏部考功司书令史。” “是。”贾大化脸都不敢抬起来了。 丞相幽幽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有长进,小日子倒是越来越安逸了。” 贾大化头埋得更低了,随时等他差遣。 “这些福气都是丞相给的。” “我给了你福气,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贾大化是陆相安插在李公甫那边的底牌。 他当然清楚丞相今天找他的意思。 “丞相,下官这里倒是掌握着一些情况。” “说。” 贾大化脸色有所避讳,“关于辛子慕大人的。” “他在青州那笔新的矿脉账上动了手脚,有瞒报。” “此事是下官在青州的一个小吏朋友提供的。” 吏部考功司主管官员的绩效考察,现在二月又是九璃三品以下官员开始京查的时间点。 这位青州小吏想通过贾大化这次关系帮助自己调进京里。 帝京的官职再小,也比青州那片鸟不拉屎,随时会被染上瘟疫客死他乡的地方好的多。 丞相暗暗的一笑,“这件事做好了,本相少不了你好处。” 几日后丞相在朝堂上发言引起了广大关注。 爆炸式猛料,他告了三个重量级人物,太子,四公主,辛子慕。 吓到文武百官了。 所告内容,他们三个人勾结在一起私吞了青州那处将近三分之二的玄铁矿,人证,物证俱在。 九璃的水本就混,这么一搅合,没底了。 轰炸性新闻传遍大街小巷。 陆李两方的间谍都暴露了。 全部被凤帝下令,拉去大理寺看管起来。 太子东宫,他调弄素琴,一副世外散人的调调。 凤玖夕喝酒,一副江湖侠客的调调,两人的谈话就像是在踏青赏景,悠然的不得了。 “玖夕妹妹,父皇今天又找我了,还是同样的问题。” 凤玖夕道:“你承认了。” 他的琴音如流水,“我承认了。” “你呢?” “他还没问过我。” “玖夕妹妹最聪明,可有办法化解这次矛盾。” 凤玖夕道:“丞相就是故意的,他事先连青州的那个小吏都找回来了,矛盾是化解不了的,现在要改变局势只能把矛盾激化,转移父皇的注意力。” “玖夕,我两这次算不算是东窗事发了。” 凤玖夕似笑非笑,“我先走了。” 她前脚走,辛洛儿后脚就进来了。 坐在他旁边,娇美的脸上染了一层忧虑,“夫君,别弹了,你指甲都磨破了。” 太子顿了顿,疑惑的望向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辛洛儿乖巧的靠在他肩膀上,低低道:“你以前还是皇子的时候,我就叫你夫君,你忘了。” 并非是太子忘了,他那个时候还没穿越过来。 他笑着拂了拂她的头发,温柔道:“我没有忘。” 辛洛儿抬起头来,满眼都是忧伤,“夫君,不管你在哪里我都随你去。” 太子认真看着她的脸道:“洛儿,你都憔悴了。” “我不管在哪里,都会保护你的。” 辛洛儿蹭进了他怀里,脆弱的仿佛一折就能断的花朵,“洛儿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你别想再休我了。” 太子道:“洛儿啊,你可真是个戏精,比我那玖夕妹妹还戏精。” “那日装得梨花带雨的我看了都心疼了。” 辛洛儿拧了一下他,“不装像一点你就把我休了。” 太子无奈:“所以那次过后,我就不敢休你了。” 121 阿夕,第三次了 蒹葭宫中,羽涅端上茶点过来,神色里满是担忧:“公主,吃点东西吧。” 凤玖夕心不在焉的敲着桌子。 “我娘呢?” 羽涅道:“娘娘她去了皇上那里。” 这一世她说过要保护身边人,如今陆相矛头直指向她,朝局大变,此事涉及辛子慕,中书省那边又不得不避嫌,李公甫是靠不上了,凤帝在事发后也没来过蒹葭宫,倒是去风藻宫的次数变多了,该她陆后耀武扬威,她心里生出一股燥意。 如果照此下去,一旦丞相那帮的人得势,不足两天,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凤帝可能就要对她采取措施,时间不能在拖下去了。 打发走羽涅,只身一人把自己关进房间里,思考对策。 落雨楼,风雨飘摇。 月沧梧的紫锦衣吹皱,在栏杆边起起落落。 风声贯耳,羽涅的织纱宫裙染上寒意,“主子,公主她还是很忧虑此事。” 月沧梧眸心里,一线紫芒,语气里含着杀意:“如果此事没有转圜,我只能替阿夕清理掉那些人,把事情强行中断。” “主子,我们不能在这个大陆随便杀人。” “阿夕现在不能去高阶大陆,为了她折损一点修为又何妨。” 月沧梧的资历比雪夜澜高,如果他在低阶大陆杀戮,天地封印对他的约束也更严苛。 她露出的一截皓臂微凉,拉下红袖,低头看到一片雪蓝丝衣微微摆动,带着灵域的纯冽灵气。 她仰起脑袋朝上望去,对上那双萧瑟的冰眸,脸上无悲无喜。 “阿夕,你遇到难事,不高兴了。” 他家常的端过来一个小凳子在她旁边坐下,拉起她小手,烛影中,她指尖粉酥褪尽,一片苍白冰凉,且不反抗他。 雪夜澜把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心口上。 凤玖夕一颤,“你放开。” 他语气温暖:“你太冷了,女孩子吹多了冷风,对身体不好。” “我有火灵力护体,又不是一般的小娇娘。” “你在外面再混蛋男人,也是我的女娇娘。” 凤玖夕讪讪的笑了,“雪夜澜,你没抽风吧,这酸词跟谁学的。” 雪夜澜拿出她的手,指夹晶润,泛着微微的粉,像是剔透光洁的粉晶,照亮了周围的雪,柔和了他的视线,俯唇亲吻下去。 凤玖夕眼眶红红的像是小兔子看着他。 “委屈了。” 她沉沉道:“雪夜澜,我该怎么办。” 像是一颗幼苗急需大树的庇护。 “哭出来。” 凤玖夕抽了抽鼻子,开玩笑,她怎么会哭。 啪嗒一滴眼泪不争气的跌落到那只大手上。 一说话泪水就跟着掉,“雪夜澜,我害怕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重生一次她心思敏感,倍加珍惜身边的人。 雪夜澜捧着她的脸,似笑非笑,“笨蛋,你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轻吻掉她满脸的泪痕,从眼睛到脸颊再到下巴,弄得凤玖夕都不敢哭了。 “阿夕,天枢楼中有大量的情报,其中不乏有各国官员的,你可以去找找,本尊不收你的钱,如果实在没有,大不了我带你回灵域。” 凤玖夕眼睛亮莹莹的,在暖黄的灯光里,璀璨流华,脸色豁然开朗了。 “君上大人,你可真是我的福星,我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都忘了天枢楼这茬。” “你怎样报答我。”君上的表情又开始不正常了。 凤玖夕平静道:“事情还没有做成,谈何报答。” 雪夜澜眼眸含着狡黠的笑意,盯在她脸上,一息,两息,三息。 凤玖夕心虚的错开目光,瞧这大嘴巴子,又说错了话,被那变态拿了短,着实该打。 君上浮光掠影扣住她手臂,拉扯过去,凤玖夕就坐到他腿上,把她的手强势搂到自己脖子上,一脸混蛋样,“你说话好听,别打。” “阿夕,第三次了,先兑现一点。” 他扶住凤玖夕的背,靠近眼前,目光漂浮到她茜色软罗纱里白皙的锁骨,一口咬了下去。 凤玖夕脑袋嗡的一沉。 她锁窝里多出一排牙印。 啮齿之盟,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才完美。 凤玖夕瞪着他,眼睛里水汽都蒙了一层,声音发哑:“大坏蛋,你要咬死老娘啊。” 雪夜澜把自己的衣襟敞开一点,露出同样的位置,赔礼道歉:“你也来咬我一口,就算扯平了。” 他这一拉,丝衣滑下一大片,凤玖夕眼睛都没地方放了,只好望天,“我又不是狗,为什么要咬你。” 她知道雪夜澜咬她意味着什么,这种事只有恋人之间才会做。 雪夜澜扭着她下巴扳正,她的脸色笼红笼红的。 “凤玖夕,你的衣服。”雪夜澜的眼睛落在她松动的蚕丝抹胸上,一脸痴汉像。 “混蛋,不许看!”凤玖夕一手蒙住他眼睛,脸红透了,拉起一寸,反手又不好扣。 在他腿上挣扎,君上忍得很痛苦。 “需不需要我帮你啊。” 她摸到搭在腰上的一根带子,正压在雪夜澜手里,完了,要两只手才系的上,还要防这老流氓偷窥,好难啊。 她提着衣服,把手拿下来讲道理,“雪夜澜,你先把手拿下来,放开我。” 还废什么话,雪夜澜抱着她站起,双手扣住她手臂推到背面,咔,撕开外面的软烟纱,三下五除二就把带子系紧了。 一顿操作猛如虎,凤玖夕背后冷风呼呼的,退躲到屏风后,只透出半张娇美惊慌的脸,一板一顿:“雪夜澜,你,马上给我消失。” 雪夜澜在凳子上坐好,翘起二郎腿,理直气壮:“我觉着这房间挺适合我的,不想走了。” 啊啊啊,凤玖夕气得要崩溃了。 “行,你不想走,那我走。” “本尊看这宫里风景挺好,我到处去转转。”灯光里他的蓝眸幽秘。 凤玖夕随便取下搭在屏风上的外衣,裹得严严实实,走出来。 “雪夜澜,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上回害你的人,现在是不是太好了。” 凤玖夕一错不落的盯着他的眼睛道:“这个主意不错。” 他手里幻化出一朵花飞出去。 这个夜里,颜妃和陆后她们陷入了一个无限恐怖的噩梦中,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122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取下来 他两进入到空间里。 辟邪看到外来者是雪夜澜,战意凛然,兴奋的冲上去。 “雪夜澜,本座等了你好久。” “让开” “妄想。” 一人一兽打起来了 凤玖夕躺到茄加果树上,从凤血镯空间里抓出一把瓜子来磕。 轰!凤玖夕扶好树枝,辟邪的脑袋被雪夜澜按到草堆里,甩着尾巴去打,雪夜澜坐在他脖子上,咄咄逼兽:“你不是本尊的对手,服不服。” 辟邪的脑袋上如同有千斤鼎,抬不起来,恼羞成怒:“臭屁孩,老子的实力受到空间封印,要是在全胜时期,老子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摁倒。” “不,老子不动手指头也能把你把你打得臣服。” 凤玖夕瓜子磕得津津有味,可怜的辟邪,都快沦为雪夜澜的宠物了。 它翻了一个滚儿,雪夜澜腾空而起,优雅落下。 角落里有白光刺眼。 他两息战。 凤玖夕拍拍手,从树上跳下来,过去捡起七彩流霞坠,还是上回战斗过后的形态。 “臭丫头,你这魂晶哪捡的。” 凤玖夕指了指后面,不言而喻。 辟邪冷着眼,“破石头,等本座出去到赤水给你捡更漂亮的瑶碧石。” 雪夜澜的关注点却在它上面那句话上,“你说这是魂晶。” “你自己给她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坠子是灵域开域之主璇星圣女创造的。 凤玖夕的手心里一个花纹华丽的雪蓝色图腾若隐若现。 “这什么东西。” 雪夜澜一眼看过去,抓住她手腕,眼里亮得惊人。 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明媚的笑,看样子都合不拢嘴了。 抱起她在空中转圈圈。 辟邪脸更黑了。 “你会把死丫头转晕的。” 雪夜澜把她放下来,脸上满是浓情蜜意,他摊开手也有一个相同的图腾,乍一眼看到,图腾里的花纹又有区别。 凤玖夕满脸疑窦,雪夜澜唇边的笑容就没有消散过,她追问之下也不说明。 凤玖夕手里的图腾是十四正曜之二,天府。 而他手里的是十四正曜之一,紫薇。 这也就代表七彩流霞坠认她为主。 之前凤玖夕手中的蓝光就是雪夜澜种下的正曜索引。 只是紫薇为北斗星主,而天府为南斗星主,还有星轨说的日月同辉又让他隐隐担忧,这件事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亲手将七彩流霞坠带在她脖子上。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取下来。” 他的眸光明蓝彻骨,和那晚在星辰墟相比多出了几分强势。 辟邪插话:“小丫头,你这魂晶可以自动固魂,也是布命魂法阵的关键。” 凤玖夕的瞳术和命魂都属于精神魂系,魂修基础三步完全被激活,修魂和养魂通过境心源,固魂则是靠魂晶自主辅助,闲是储备能量,战斗时发挥能量。 它觉得这个女孩以后会是个翻天覆地的妖孽人物。 它有些心动和凤玖夕建立灵契了。 雪夜澜清楚了,“即是对你有帮助就更不能取下来了。” 次日,凤玖夕拿着刻有白色彼岸花的手令去天枢楼。 找到氏月乌。 在天枢楼里翻了一天的案卷。 氏月乌站在门口,这个少女长得美艳绝伦,手里又有君上的手令,他对二人的关系做了大胆猜想。 随即冷飕飕否定,君上就是一块万年寒冰,比灵域的玄冰洞还冷,这姑娘或许帮过君上的忙,才有资格来密室找书。 星垂平野,月深人静,防风灯边的少女,脑袋沉沉往桌子上倒,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 眼皮沉沉,看人影都是虚的。 “看你,得了便宜就变成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了。” 他牵起凤玖夕的手,往外走。 “君上,你要带我去哪儿。” “厨房。” 天枢楼某处,君上系起围裙,忙的热火朝天。 凤玖夕偏着脑袋看他,脸上时不时浮现出连她都察觉不到的微笑。 要是能天天吃到君上大人做得饭菜就好了,她一个激灵,想多了。 一盘淋满酱汁的鱼香茄子端到她面前,茄子切得方方正正的,外酥内嫩,凤玖夕用筷子夹开脆皮,每一丝都散发着香气。 一盘尖椒炒肉,五花肉肥而不腻,香而回味。 一蛊豆腐鲈鱼羹,米白色的汤汁里混合着老山嫰笋的清甜味。 还有几碟翠油油的小青菜。 都是些拌饭的家常菜,凤玖夕连吃了好几碗。 然后,君上自觉的收拾残藉。 凤玖夕怪不好意思的,“君上放着吧,让我来。” “摊手。”,君上顺手把一叠油腻腻的碗塞给她。 于是乎,凤玖夕卷起袖子在灶台边忙的一团糟,还打烂了一个碗。 君上抱手眼里透着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凤玖夕咧嘴笑得傻乎乎的,“碗,太滑了。” “放着罢,还是我来。” 君上卷起袖子,有条不紊的收拾好颇有些主妇的利落风范。 回到密室,君上从凤玖夕口中大概了解了九璃局势,帮忙一起找。 氏月乌在外面看的一阵心惊,堂堂君上主动去厨房做那种糟粕的事,还帮着这女子翻卷宗是几个意思。 他觉得他快无法直视现在的君上了。 雪夜澜找到一个密件,给凤玖夕。 唐密,原考功司书令史。 这封密件折为六页,上面是关于丞相的几宗罪,包括贪腐,私开商铺,建豪宅,陷害官员。 时间是去年京查。 事情有转折了。 雪夜澜叫回氏月乌,“这封密件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去年二月,也就是京查开始的时候。 凤玖夕道:“这封密件是谁送来的。” 氏月乌记性很好:“贾二。” “本尊命你马上查到这个人。” 氏月乌马上去办。 他走后,凤玖夕还在目不转睛的看折子。 “这这折子像是要呈上的,怎么会落到天枢楼这里来。” 雪夜澜拿掉了她手中的折子。 “明天再研究,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去。” 凤玖夕把折子放进空间里。 和雪夜澜走在路上,闷闷不乐的。 九璃的朝局越来越复杂,到最后,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凤玖夕,现在只是个开始,也是你必须要历练的。”袖子里他的手紧紧握住凤玖夕,有力量,且安稳。 123 让死人开口说话 次日下午,凤玖夕单独去落雨楼会见了李尚书,他认识这幅奏折。 事情要从去年二月说起,中书省为了给丞相迎头一击,搜集了一年多的证据,唐密是李公甫手下的人,奏折是他经过了几个夜晚冒死写的。 这封奏折因为是密疏性质,没有通过中书省和政事堂,九璃设立有专门管理这些机密文件的渠道,会极门。 会极门每天只有上午卯时和下午酉时开放,二月十八日上午卯时,唐密一个人行色匆匆来到会极门,把奏章塞到小门里,有专门负责的太监来取。 官员和太监互相都看不到。 点背就在这里,那天值班会极门的太监是考功司郎官贾大化的亲戚,私自看了折上的内容,那个时候丞相的相位还是稳得,担心贾大化会受牵连,找了个日子退给他,贾大化自以为拿到了丞相的把柄,就把奏折藏进天枢楼里。 为了提级到书令史的位置,就跑去丞相面前告密。 陆云荒听了不得了,后面传出唐密在府中暴毙,奏章石沉大海,李公甫及中书省一干人已经预料到和丞相有关,敢怒不敢言,看来要一次挫伤丞相不容易,此事沉下,后来贾大化就替补了唐密的位置。 凤玖夕道:“若是本宫要用这件事来激化这次矛盾,李尚书是否可以适时帮助本宫。” 李公甫义不容辞。 回到宫中,她把此事悄悄告诉了太子。 太子多日脸上堆积的郁气有所消散,“玖夕妹妹这事做得很好啊。” 凤玖夕的脸色一点不明朗,“太子哥哥,我们还缺个人证,万一贾大化打死不认账怎么办。” 太子脸上又重新聚起愁绪。 他道:“玖夕,你发现没有,这事情都发生四五天了,父皇除了问过我几次,都没对我们采取任何措施。” 凤玖夕道:“他在等,等我们是否能够创造更大的奇迹,这是父皇对我们的一次考验,如果最后这事到了不得不处理的时候,他会压下。” “大皇兄你这次要好好表现了。” 太子愁眉苦脸,“玖夕你说的容易,我们就算是想要倒打丞相一耙也缺少人证,难不成还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凤玖夕眼里闪过一线亮光,直直的盯着太子。 凤酒歌眼色微眯,拂了拂发,扬起眉梢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少臭屁了,没准儿真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凤酒歌摸了摸她额头,“你脑子瓦特了,在讲冷笑话吧,我们是二十三世纪的新新人类要相信科学。” “我看你脑子才不好使,我两都穿越过来,科学讲的通吗,再说这个世界是玄灵大陆,人是可以在天上飞的。” “妖魔鬼怪这些都离我们很近。” 凤酒歌来了精神,很期待的样子:“玖夕,你会捉鬼。” 凤玖夕不确定:“大概,也许,可能吧。” “我和你一起去。” 晚上十二点,他两偷偷摸摸的趴在唐宅上。 到处阴风惨惨的。 “玖夕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 凤玖夕汗,“太子哥哥,你别抖啊。” 124 捉鬼还是招鬼 “胡说,分明是你在抖。” 凤玖夕懒得和他理论,摸出几道花纹颠倒的异化黄符贴到柱子上,纵身跳进院子里,凤酒歌紧跟紧的不离凤玖夕寸步。 凤玖夕闷闷道:“太子哥哥,你跟的太紧我都没办法施展法术了。” 凤酒歌退开一点舌头打架:“我这不是要保护你。” 前世在华夏凤玖夕也接触过一点捉鬼之道,她看了看黑魆魆的天色,拉起墨线,左跳右越布了一个粘有她命魂灵气的法阵。 凤酒歌道:“玖夕,你在布红外线啊。” 凤玖夕没理他,在红色墨线上穿了几个法铃,神兽对这些阴物多少会有震慑作用,更别提辟邪了,有金篆笔在身边凤玖夕就是想玩点刺激的也难,用神识让辟邪收敛好气息,手上拿着御灵琴,席地而坐,眸光幽红,勾动琴弦,弹出一阵幽凄诡异的琴声,御灵琴召阴技能浮生梦引,属于暗黑向。 院子里的异化符发出微光,青色法铃和着琴弦摇动,如同是鬼魅在哀怨的笑。 凤酒歌围在一片红光绿影的阴冷色调中,加上鬼哭般的琴声,鸡皮疙瘩早已起了一背,他后悔来了。 现在又不敢一个人走了。 缩着手,眼珠子不安张望,“玖夕妹妹,你这是捉鬼还是招鬼。” 凤玖夕幽幽说话:“都是。” 他想回家了,“玖夕,我有点困了,要不我们先回去,明晚在来。” 凤玖夕眸光一片深红,凝重的望着前面,“我都召过来了三个阴灵正在问他们。” 凤酒歌脸都白了,“怎么会召出三个来。” 凤玖夕道:“御灵琴的召阴技能会吸引附近的孤魂野鬼。” 她偏头一眼望过来,弯唇如魅,“太子哥哥,你旁边也有个娇滴滴小美女。” 凤酒歌都快被吓傻了,战战兢兢的朝凤玖夕身边靠。 “玖夕,快点结束回宫吧。” “慌什么,它们还排着队。” 凤酒歌呡紧唇,不想说话了。 院中刮起惨风,异化符和法铃的诡异色调加深。 凤玖夕用力挑起一弦,割破手指,其他阴灵速速退散,还留着一团鬼影,仰头望着大门方向,凤玖夕轻起唇瓣:“你是唐密。” 她感觉到空气里一股浓重的怨气。 少女眸红脸暗,对着空气说话,凤酒歌的脸上心上都布满了阴影。 她和唐密说了一阵子后,停下弹琴,脸色比之前还沉重。 将他的魂魄收入魂晶中封好,这是辟邪告诉她的魂晶可以收归冤魂,还可以和鬼魂结契,供自己驱策。 她的眸色恢复正常,周围的诡异色调也消失了。 “怎么样?” “路上与你说。” 二人离开院子。 当夜,凤玖夕就潜进大理寺中找到还在呼呼大睡的贾大化,一脚把他踹醒。 贾大化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睨视着他的绝艳少女,先是震惊于她的美貌,而后才生了惴惴不安之感,这个少女的气势太过凌人了。 “你是谁?” “本宫是来提醒你的。” 贾大化脑子里想了一转,惊慌道:“你是四公主。” “还没老糊涂。” 他随即道:“如果你今日是来威胁老夫的,我绝不会妥协。” 凤玖夕眸中光影纯亮,慢悠悠道:“贾二,去年二月送了一封密疏去天枢楼里保管,折子是唐密的。” 贾大化一下就成焉丝瓜了,瞠目结舌。 “唐密是丞相暗害的,可此事要真仔细理起来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你是他身边的人,一个小小的书令史而已,上头几个大佬动起真格,中书省可会把你漏掉。” 这位的心理素质显然不高,几句话就吓得面无人色。 “你想怎样?” 凤玖夕道:“翻供吧,你还能死得整齐点。” 凤玖夕要把唐密的案子上报,贾大化想要平安无事是难了。 凤玖夕能做的就只有在凤帝那里争取给他留个全尸。 次日,朝局又动荡起来,贾大化翻供了,供纸上所诉一切都是丞相的诡计。 丞相还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公甫直接把密折交了出来。 丞相打死不承认。 凤帝叫来贾大化的太监亲戚当堂对证据。 陆云荒大呼冤枉。 凤玖夕看这形势,只好把唐密的冤魂召出来了。 鬼魂一出来就扑向陆云荒,吓得他满地打滚儿,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凤帝表情诡谲,直接停了陆云荒的相职,暂押入大理寺。 查清这件案子。 想不想让陆云荒出来,就是凤帝的事了。 辛子慕无罪释放,此事凤玖夕还是看的出来,不管朝局有多乱都受凤帝的引导。 这个月党争会变得非常混乱。 好在凤帝放过了她与太子。 前脚回宫里,后脚凤帝就来报,要她过去。 某殿。 凤帝道:“玖夕,人是你告的,你觉得朕应不应该趁此机会刹了他的威风。” 凤玖夕小心翼翼:“儿臣不懂这些,不敢议政。” 她裙纱飘摇,像是烟雾里细弱的白海棠,眼神懦弱。 “玖夕不知道到底哪里招惹了丞相,他要如此栽污我。” 凤帝意味不明,“你不也化解了这场闹剧。” 凤玖夕声音柔顺,“化解这场闹剧的是太子,玖夕只是懂一些低级法术,召来了唐大人的魂魄。” 凤帝平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凤玖夕像是受到了惊吓,桃花眸里闪动着水光,跪下道:“多谢父皇。” 出了殿门,她眸里的水里散开,下台阶,软纱裙衫层层叠叠的吹起来,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片漂浮的白云。 走下台阶就遇到了月沧梧。 “四公主。”他敛袖见礼。 凤玖夕心神恍惚。 “国师。”她沉声道。 月沧梧一眼看出她不太对劲,“出了何事。” “父皇他对我生了防备。” 月沧梧道:“我会帮你化解掉这些矛盾,凤帝他这个人很信天道的。” 凤玖夕眼里恢复平静,“国师,如果我真的陷在了局中,这一次请你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她说完回了国师一个端庄郑重的揖礼,就从容离开。 125 对一个人抱有怎样的态度,不是交易 国师从凤帝殿中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前面一道粉白色俏影,若无其事的掉头就走。 “国师,你站住!”凤瑶娇气的喊话。 跑过去拦在他面前。 月沧梧左右避不开她,脸上带着凛意。 “公主,请你让开。” 阳光暖暖在她小脸映上一层柔媚的光泽,菱角小嘴微微呡起,眼底一片静瑟,腰间禁步上的银铃轻轻的响,像是风对这迟迟春日的恋慕。 今日的公主没有嚣张,没有骄纵,轻粉宫裙静止,后面的绮丽宫殿和青雾般的大片柳丝也静止,像是一幅即将落幕的画。 她落寞开口:“国师,我明天就要出嫁了,只想再问你两个问题。” 月沧梧脸上多出几分耐性,语气清清淡淡,“公主请说。” “你喜欢我吗?” 月沧梧答得干脆:“不喜欢。” 凤瑶的眼色沉寂下去,透出深深的失望。 她默了片刻道:“我都要做别人的新娘了,你喜不喜欢我,又不能改变现状。” 她调整了灰色情绪,眼里含着苦涩的笑,“那你就是喜欢凤玖夕了。” 她极力掩饰着脸上的失落和妒色,认真等待着他回答。 月沧梧面对她的眼神很坚定,可凤瑶清楚那是对别一个人。 “我心里只有阿夕一个人。” 上古,几世,都不会变。 他说出这句话后,看她的眼神渐渐变成了警告和对谁都一样的冷静。 “我知道了。” 凤瑶心里即使翻腾着万种情思也克制住,鼻子痒痒的,转面朝雾柳方向走去,银铃铛随着步履有节奏的轻响,摇的她心碎。 “如果你与阿夕和平相处,不是个讨厌的人。” 月沧梧清疏的嗓音,透出淡淡的心绪,拂过她耳畔。 她腰间的禁步冰粉白流苏丝丝被风吹开,环铛清脆的声音,疏开了她郁结的心境,望向前方,天涯很远,又何必拘泥于这一尺三寸地。 我凤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弯唇笑道:“国师,谢谢你。” 她没有回宫,而是去了蒹葭宫。 院子里凤玖夕磕着瓜子,品着小茶,坐在凤凰树下偷得浮生半日闲。 凤瑶俏生生的站在不远处。 暖白色的阳光洒在她衣服上。 凤玖夕一把瓜子给了白夭,站起来,打着哈欠懒洋洋走向她。 “稀客啊,大皇姐是不是窜错门了。” 她瞥见凤瑶眉眼间一片清豁,脸色如往常粉白娇俏,呡起的唇和淡然的目光却给人别样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 “我就是来找你的。”娇莺的语气也没了叽叽喳喳聒噪的感觉。 凤玖夕眉开眼笑,美艳绝伦,这样的女子是很让人难忘。 她顿时有种相形见绌的强烈感觉。 “既是来找我的,也别闲站起,过来磕瓜子,奶油味儿的可好吃了,白夭去端壶茶来。” 凤瑶讪讪的走过去。 看她磕着瓜子一派祥和,眼里有几丝疑惑,“你就一点都不想把我赶走,前两三天我们还打过一架。” 凤玖夕分了一半白瓜子给她,闲话家常:“我为什么要赶你走,你又打不过我,你要挑起战争,我随时都招架的起,没必要。” 自信,张扬,清艳。 这样个性十足又明丽落拓的女子,哪个男人不会被吸引,连她近距离看久了凤玖夕的容貌都会有摄魂的感觉。 一个人比自己优秀太多,她眼里的妒色都会转变为艳羡。 凤瑶从小就被呵护这,宠爱这,众人包围着,唯独在凤玖夕这里她足足体验了一把被冷落是什么感觉。 瞥了她一眼,娇嗔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讨厌。” 凤瑶嘟起嘴,吸了一口气,想嗔她一句,仔细想象,这不正是她的风格,有一套说一套,从不给讨厌的人面子。 ‘不过你安静点,倒也不是讨厌的太过分。’ 什么叫做讨厌的不过分,她抓起一把瓜子来磕,娇气的把瓜子磕摔到地上。 凤玖夕喝了一口茶,桃花眸看向她,“把瓜子壳捡起来,脏地。” 柳絮气恨插话:“四公主,你怎么能让我家公主捡瓜子壳,太过分了。” 凤玖夕明厉看向她,“再说,把你舌头割下来。” 柳絮脸刷白,不敢说话了。 凤瑶纤纤玉手捡起瓜子壳,这次她对凤玖夕没多大怨恨。 坐回位子上,用丝绢擦了擦手道:“国师说本宫不讨厌你,他就不讨厌我。” “凤玖夕,我不讨厌你了,你也别讨厌我了,这样咱两就算扯平了。” 凤玖夕看她嘟着嘴娇蛮千金的德行,脸上涌起善意的笑。 “公主,对一个人抱有怎样的态度,不是交易,你永远也不可能控制住一个人的心。” 凤瑶脸上有些失落,“本公主都主动与你冰释前嫌了,你这女人怎么这般小心眼。” 凤玖夕道:“公主,要我真正不讨厌你就要时间来见证。” 凤玖叹气道:“没时间了,我明日就要嫁去白焰帝国了,我就当你不讨厌我了。” 凤玖夕喝茶不语。 她站起来叉腰道:“本宫走后,你不许与我母后作对,听到没。” 凤玖夕那双潋滟桃花眸望向她,明明坐着,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本宫这里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 凤瑶怔愣,她都被凤玖夕打怕了,暂时不敢正面与她说了。 “本宫嫁去白焰帝国若是知道你害我母后,不会放过你的,柳絮,我们走。”她冷哼一声。 真实原因,她怕说的一个不注意,会挨打。 她走后,凤玖夕喃喃道:“一个好苗子,可惜了跟在皇后身边。” 阮淑仪从门内走出来,坐到刚刚凤瑶的位置。 柔柔道:“大公主这孩子本性不坏。” 凤玖夕道:“本性再不坏的人,在这宫里呆久了也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像娘这般始终如一的才难能可贵。” 阮淑仪表情欣慰,却也比以往更担心,“玖夕,在外面有些事情不要太逞强,娘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平平安安的。” 凤玖夕道:“娘,玖儿今非昔比,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 126 辟邪!!你是不是想死!! 阮淑仪道:“可玖夕你这次还是闯了一个大祸,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 凤玖夕握着她的手,看似在撒娇,“娘,玖儿只希望你不要背负太多,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女儿才能放心。” 她本不是个特别依赖人的性子,可经历了前世家破人亡,她这一世对身边每一个爱她的人都多出了一份牵挂,只要亲人,朋友,她所珍重的人还在,就是她动力的来源,她很需要这种安全感。 包括那晚在雪夜澜面前哭鼻子,也是一种依赖,那个男人虽说讨厌,可总是在自己最需要人的时候出现,想到这里,她唇角弯了弯,也不算讨厌吧。 春风拂过她的脸庞,带起一阵月季花的香味,甜甜的。 阮淑仪看她脸上含粉,娇娇柔柔的,问道:“玖夕,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娘,我哪有。”她摸了摸脸。 阮淑仪步步追问:“是不是你那个同学雪夜澜。” 凤玖夕控制不住心跳,一定是被他的美色魅惑了,一定是,他那么变态,又没节操,自己脑袋进水了才会对他有意思,淡定。 她越是想淡定,那妖精的笑脸就在眼前晃,本来很安静的开口,却透着几分紧张:“娘,你听谁说的,那个雪夜澜就是个瘟神,三天两头的生病回家,连桶水都提不起,力气还没我大,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小白脸。” 辟邪耳尖听到了,喜的在草地上打滚儿,它早看那小白脸不顺眼了,长者一副祸水样,一看就不是靠谱的。 它以神识传话,“死丫头,你总算长点心了,看清了那祸水的真面目,你看他经常对你又咬又啃的,你能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从此与他一刀两断,就善莫大焉了,本座早就想劝你了,你与他待在一起久了,总有一天会被他咬死。” 辟邪都看到了啥,凤玖夕想找块豆腐撞死。 “死辟邪,我看你比他还不正经,这话是你可以随便乱说的吗,你好歹活了几万年,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看的。” “谁让你们每次都动静太大,吵到我睡觉了。” 凤玖夕脸由红到黑,“辟邪!!你是不是想死!!老子跟他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关系,你再说,我戳爆你的眼!!” 辟邪哼唧唧:“本座看你就是嘴上说不身体很诚实,你就是喜欢被他啃。” “辟邪!”凤玖夕气得现在就想回空间赏他几个爆栗。 苍天啊,大地啊,她遇到的男的还有没有个正常的,风陌寒受虐变态狂就不说了,玉楼需要心理医生开导,凤酒歌五音不全喜k歌还特么怕鬼,雪夜澜喜欢咬人,连个神兽都是奇葩,思来想去,目前只有国师还算个正常人。 “玖夕,你脸色不太好。”阮淑仪一脸忧心。 凤玖夕回过神,“娘,我没事的。” “玖儿,听你刚才说这雪夜澜是挺不靠谱的。” “何止不靠谱啊,他还......”凤玖夕硬生生打断自己的话。 阮淑仪狐疑追问:“还不能怎么样?” 凤玖夕临时编了一个理由,难为情道:“我们班男同学传言,他不能人事。” 阮淑仪如雷灌顶:“这不行,我要去告诉你父皇。” 原来她是从凤帝口里听到的。 空间里的辟邪快笑死了。 127 国师人长得好看,魅力四射 二十三日下午卯时,黄昏的薄晕透过凤藻宫里的如意菱花窗,洒落一室,少女静坐在漆红色的高脚妆台前,背后一袭金红嫁衣铺满地面,四尾金凤流泻着华丽的金光,似是吸收了春霞晚媚,展翅浮现出来。 柳絮为凤瑶描起眉黛,点上朱唇,细碎的刘海一并用银鱼海棠月牙插篦压起,露出光洁的前额,描上花钿,复杂的惊鸿髻上坠着鹅黄色的珍珠步摇,和点翠花箍,耳边的红色宝石珰,流转着幽幽凌红,照清了她的脸颊。 十六岁的小公主脸上的青色在浓美红妆的压摄下荡然无存,她平静的扬起唇畔,镜子里极尽妩媚的女子,让她感到恍惚陌生。 皇后为她插起一只金凤钗,脸上的微笑不知是喜悦还是庆幸。 “瑶儿,如今宫里局势复杂,你能远离风浪,母后为你高兴,以后在白焰帝国那边,你万不可在莽撞咋呼了。” 凤瑶脸上只挂着一丝浅显的笑,不到眼底,没有一分新娘的喜悦,繁琐的装饰反倒显得她单薄沉重,“母后,瑶儿以后都不能随心所欲了么。” 她扶着鬓边挡眼的金流苏,转面望向皇后,娇艳的脸上挂着一点未知的恐惧,在昏黄的光晕里,扑朔迷离。 这样的样子让皇后想起初嫁的自己,那年她也曾陷入扑所迷离的焦虑中,好在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走出来了。 皇后态度肃然,以一种命令的语气道:“瑶儿,你不仅不能随心所欲,真性情也要隐藏起来,学会小心翼翼,学会如履薄冰,学会察言观色,学会防备每一个人,包括你的夫君。” 皇后眼神利利的,近乎冷绝,像是在逼迫她保证做到这些。 凤瑶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胆怯与彷徨。 “母后....”她皱着眉心,脸上的胭脂妆像是染上了秋天的戚愁。 “我不想嫁给二皇子。” 皇后闻声色变,眼里一片深锐冷酷。 凤瑶脸色一哽,后恐既来,她觉得像是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 皇后道:“你这句话在这屋子里说说就成,今日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是一个人,没有谁会庇护将就你,忘了现在的自己,活成母亲刚才说的样子,一点点把自己伪装起来。” 凤瑶浑身就像是飘在烟海里,又冷又茫。 这时,黄昏如画,母后的脸沉在阴影里,她这才感受到被孤独包裹的滋味,是那样的让人绝望,让人恐惧。 李大福来传,“吉时已到,恭请公主出阁。” 皇后眼里的暗厉散去,握了握她的冰凉的手叮嘱:“瑶儿,记住母亲说过的话,你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切记谨言慎行。” 凤瑶木木的点头。 宫里甬道皇子公主,和命妇权贵都站在两旁,由宗亲开路,他们看到了由宫仆簇拥着,踏着红毯,却扇行进的公主。 金红色裙幅宽大动摇,累珠泻玉,望向浩荡宫门,掀开红尘万顷,幕晚昏冥,前路很长,她走得很慢,走到甬道口,她顿了顿,持着镂空金莲花长柄红罗扇,侧眸望向国师,眉间花钿灼灼,眸里涌起的光影,似在无声述说着万言,这一年的春天很短,这一眼的离别就是万年。 暮风太冷,吹旧了我头上的金步摇,在某个清雾茫茫的早晨,我登上高楼,折下一只青柳,望向天涯,腰间禁步银铃的响声清澈,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暖白色晴阳的下午,这一天,我用一生的时间在铭记。 凤玖夕看懂了她眼里蔓延的情绪,荣华换不回一颗真心,岁月怎敌她执念深重。 爱错了一个人比两情相约不相守的滋味,更缠磨人心。 她倒是有几分同情这个刁蛮公主了。 想及此,凤瑶的目光向她投来,眼里是满满的艳羡,似乎含着祝福的笑意,可她总觉得为何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伤感,是了,她误会了自己和国师的关系,这种祝福永远也不可能实现,能不沉重。 散场后,她和国师走到某处宫湖边,水波轻荡,满溢着一汪白月光,远处楼台,穿着轻罗宫衫的使女,点上各色精美的风灯,绮殿一片幻彩玲珑。 凤玖夕红衫轻曳,春风料峭透衣,她闲闲道:“国师,你恐怕被某人惦记上了。” 月沧梧眉眼料峭,“阿夕是在说凤瑶。” 凤玖夕闲闲的一笑,“国师人长得好看,魅力四射,本宫猜想一定有很多女孩子为你疯狂为你迷。” 月沧梧不走了,孑立在湖边,面色深沉。 “阿夕,你都说我长得好看了,那你会为我疯狂着迷,会惦记我吗。” 凤玖夕道:“国师,你想多了。” “可见长得好看,也没用,阿夕是喜欢像雪夜澜那种类型的,嫌弃我年纪太大。” 凤玖夕觉得可以否定昨天的说法。 国师也不是个正常的。 “国师,其实你看起来并不老。” 他喃喃道:“要是我只有几百岁就好了,按辈分来说那个白毛叫我一声爷爷都不过分。” 国师的脸色平静的过分了。 “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月沧梧道:“灵域灵尊,他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点。” 所以凤玖夕看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人吧。 他看了一会儿湖水,转身面向她道:“阿夕,你是被他蒙蔽了,你以前说过,你喜欢有魅力稳重的男人,应是我这种类型的。” 凤玖夕干笑:“我有没说喜欢他。” 月沧梧眼中燃起光采。 “也没说喜欢你。”凤玖夕的话如一盆凉水浇下。 “国师,这个世界美女很多的,你就是门出少了,要不改日我给你挑几个。” “阿夕!”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怨气。 “行,我不说这个了。” “国师慢慢赏景,我先走了。” 国师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传来,“你身上那面镜子是星辰镜。” “你知道了。” 他道:“如果雪夜澜问起你要,千万别给他。” “知道了。”凤玖夕不便多话,匆匆朝蒹葭宫的方向走。 阿夕说她没有喜欢雪夜澜,自己是不是还有一线机会。 128 凤玖夕,你去死 二十四日风玖夕回到圣学院,古老师和班上的同学知道她这几天犯了事,可担心她了。 被一群沙雕同学包围着问长问短的,她快喘不过气了。 “玖夕,你吓死我们了。”以柔拉着她的手,一张娇美如花的面貌上全是担心。 周光彪在边上挤了挤,大大的眼睛炯炯然,一脸讨好,“玖夕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古老师也在讲台上,脸上都被和蔼的笑容淹没了,小眼眯起道:“我古三皮教出来的学生都是福星,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莫云襄反驳:“古老师,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玖夕本来就很优秀的。” 古老师乐哈哈,“都差不多,玖夕在我班里,我就是最好的老师。” 凤玖夕笑着道:“古老师,玖夕也认为你很优秀。” 周光彪没劲道:“那又如何,古老师进不了学校风云榜,倒是青禾榜年年都霸榜。” 圣学院学生的荣誉榜单有青云,风尚,秋华三榜,而对应的导师榜单这是风云榜。 只要学生进入青云榜前十名,导师就可以排上风云榜,这一次,凤玖夕想要给古老师争取风云榜。 只要那个青禾榜就是导师耻辱榜,凡是学校倒数第一的差生班老师就会展示在这个榜上,古老师年年霸榜,稳坐不移。 凤玖夕道:“今年我为古老师争取风云榜。” 周光彪的眼睁的更大了,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玖夕,你要去屠青云榜啊。” 同学们知道凤玖夕有实力,可青云榜对他们太遥远了,就像是一个神话,听到玖夕这样说无疑是耸人听闻。 以柔眼睛亮亮的,对凤玖夕无条件信任,“你们别小瞧了玖夕,我相信她有竞榜的实力。” 莫云襄也接嘴附和,“我也相信玖夕有实力。” 周光彪和其他同学持观望态度。 “你们怕是没见识过青云榜的厉害,那窝高级班的为了争榜天天在天阴山脉砍灵兽,都快杀成尸山血海了,想想就恐怖。” 以柔拍了拍他脑袋,挑眉的表情带着一股成**人的风韵,“我们小师妹岂是那些人可以比的,看着吧,玖夕会拼杀出一条血路。” 以柔露出一个温媚的笑容,周光彪心跳慢半拍,红着脸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以柔喝他,“我们玖夕本来就会上榜。” “我不信。”周光彪怀疑。 以柔扭着手腕,当即赏了他几个爆栗,两人小打小闹的撵到教室外面。 以柔的身份曝光后,她还是选择来五班上课,现在全班同学都知道她是圣医阁坐堂医师的女儿。 同学们散开,莫云襄腆着脸支持她,“我也认可以柔师姐的话,玖夕一定会上榜。” 讲台上古三皮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胡子都翘起来了,眼里闪动着明澄的光采,满怀希望的看着凤玖夕,还有那么一点小骄傲。 广场上,她和以柔说着话一道冷刺阴煞的剑气朝她们两中间飞过来,凤玖夕一把推开以柔,剑气劈断后面的梅树。 “凤玖夕,你这贱人。”放肆的话语和暗青色身影同时向凤玖夕袭来。 凤玖夕运起灵气才躲过她一剑杀招。 “陆茗玉。” 陆茗玉没有就此停下对她的攻击,半个月不见,她的修为有大惊,玄气剑势都比以前强出一个档,招招都带着不留退路的阴损,眼里的毒怨之气似要膨胀出来。 她的修为恢复到了灵武,还提升至巅峰地级。 “凤玖夕,你去死。” 剑气阴戾凶险,凤玖夕变出幻剑一招打的她朝后退出一丈。 “陆茗玉,多日不见,你进步的还不错。” 陆茗玉眼里毒怨散开,牙齿咬的发响,她最讨厌的就是凤玖夕这种我行我素,万事不留心的姿态。 怨恨道:“凤玖夕,你有什么资格来点评我的修为,今日我必血洗前耻。” 凤玖夕慵懒的一笑,近乎以俯视的态度道:“你很狂啊。” 陆茗玉眼里呛起血丝,心中一团妒火加倍驱策着她对凤玖夕的敌意,都是她害的自己万劫不复,如果她从没出现自己还是那个受人瞩目,可以一直单纯善良下去的天之娇女,这个贱人毁了她的清誉,抢走陌寒,害她成为全城人的笑柄,成为这世上最不幸的人。害得父亲被软禁在大理寺中前途不明,她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一字一顿憎恶道:“凤玖夕,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家,我陆茗玉今日也要毁了你。” 以柔从地下爬起冲她,“陆小姐,有我在,不允许你伤害玖夕。” 陆茗玉森怨的眼神看向她,“你帮着她说话,你也是贱人。” 凤玖夕上前一步,说她可以,要随意侮辱她身边的人,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看陆茗玉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陆茗玉,你的皇后姑姑用金粉醉来害我,那可是至死的毒药,我母亲中毒,差点就死了,难道我不应该讨回公道,至于你爹谁让他干涉本宫的事,我就更应该绝地反击了。” “还有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作茧自缚。” “你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说是我毁了你,都是你们一家人狼狈为奸,一次次犯忌。” “贱人!” 凤玖夕道:“被我说中了你们一家人龌龊的心思,就只会咬人了。” “啊!”陆茗玉崩溃的尖叫一声,冲上去。 她不信在天阴山脉砍了半个月的灵兽,还收拾不了这贱人。 来势汹汹,三招放倒,凤玖夕收起幻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不过是个战五渣。 她又重新爬了起来,出招阴险,转往丹田气海等对修者至关重要的地方刺,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凤玖夕实在看不上她阴诡的招数,惹毛了,一掌拍在她肚子上,弹得老远。 凤瑶喷出一口血,看她走来,眼色一锐,飞出一根毒针,金篆笔自动打开。 “陆茗玉,你不是本宫的对手。” 陆茗玉看了一眼她的金篆笔,满脸都是狠毒,“凤玖夕,贱人,我要砍断你的手脚,让你生不如死。” 啪!凤玖夕寒摄的甩了她一耳光,“你算什么东西,论起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本宫比你更高明。” 陆茗玉嘴角冒血。 129 扣走玉楼,找死 陆茗玉手指在地板上都磨破了皮,这个凤玖夕让她感到邪门,还有刚才飞出去挡掉毒针的笔,看上去像是灵器,她怎么可以驾驭灵器。 她是有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本事,当那张艳华容颜靠近时,她脸皮都在颤抖,整个人都怯怯的。 “凤玖夕,这里是圣学院,你不能动我。” 凤玖夕一脚踩在她肩膀上,几乎要踩碎她的肩胛骨。 她一阵疼痛。 “陆茗玉,就凭你对我做过的事,本宫已经不可能轻易放过你。” 以柔再次被小师妹惊到了,她暗摄的眼底似乎透着一丝忧伤,让她的美带着一点寒沁。 她收脚踢了陆茗玉一转,和以柔冷漠离开。 过了好久陆茗玉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上的血迹,眼光空暗,她练了半个月抵不过凤玖夕三招,她刚才那只笔有问题,她也一定有问题。 凤玖夕沉默的和以柔朝回走。 以柔看出她自从见了陆茗玉过后脸上有很重的心事。 柔声道:“玖夕,你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凤玖夕脸上淡漠的笑意像是自嘲,“我看见陆茗玉心情不好。” 以柔道:“别想她了,以柔姐疼你。” 凤玖夕笑容淡去。 陆茗玉那边,她收拾好自己,去风府找风陌寒。 风陌寒一听到她说和凤玖夕打了一架,脸色不善,“茗儿,凤玖夕她不是个好惹的,你就是自讨苦吃。” 陆茗玉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风陌寒,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对凤玖夕喜欢的不得了。” “茗玉!”他放下手中的修习书卷,喝她一声。 “你如果再无理取闹,就请出去。” 陆茗玉感到一丝危机,如果风陌寒真对她变了心,父亲现在又身陷囹圄,她失身后,名声又不好,还有谁会娶她。 她眸光放柔,绕到他身后,手指勾上他脖子,俯低做小,“陌寒,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探进他衣领中,在他耳边呵气。 风陌寒冷淡的把她的手拉出来,一本正经:“茗儿,我要尽快恢复修为,你就别再打扰我了。” 陆茗玉瞪了他一眼,心里一片冰冷。 摔气走到他对面坐下来。 “陌寒,那个凤玖夕有问题,我去天阴山脉试炼了半个多月,修为都到灵武巅峰了,还接不住她三招,而且她手里有只奇怪的笔在保护她,看起来像是灵器。” 风陌寒镇定的望着他,少顷才淡淡道:“茗儿你先回去,我手上还有很多东西要看,不能陪你。” 凤玖夕都好久没去鬼市看过了,她调低自己的容貌大摇大摆的去了。 斗场那边,几个庄家还在为胡媚的撤资可惜。 凤玖夕道:“我有办法把那笔钱赚回来。” 大庄主道:“那是一笔不小的钱,你怎么赚回来。” 她回道:“圣学院不是下个月中就要开始青云榜争夺比赛,我们可以开一个这样的赌注,相信到时会有很多人来参与。” “怎么赌?” “赌赔率,你多开几个档。” 他们正说着,温沐阳的大嗓门儿惊到了凤玖夕耳朵。 “老大,你好久没来了,我想死你了。” 他张开手臂像一只蝴蝶就抱过来了。 凤玖夕轻松避开。 “嘴上说说就行,别动手动脚的。” 她说完,那群脑残粉已经包围过来了。 她赶紧溜了。 跑到药坊。 全狗儿笑逐颜开的迎脸。 “无名大神,自从你说了那个玖宝卡过后,我这里的声音好多了,连以前的积货都卖完了。” 他卖着笑脸道:“您提供的那二十颗破解灵药早卖完了,看什么时候能补上。” 凤玖夕左顾右盼的看脑残粉没跟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道:“好说,我改日给你送来,记得月末给我多分点红。” “这是自然。” “老大!”温沐阳的声音炸耳。 她做好跑路准备,“我先走了,老板你好好忙。” 一溜烟的没影了,到了外面她去了玖宝阁,老板刚才脸有多高兴,元如烈现在脸就有多黑,像是触着霉头了。 “主子,我们的生意被人抢了。” “怎么回事。” 元如烈道:“贾庄那群龟孙放话,凡是在玖字号交易的,就没有再去他们钱庄交易的资格,那群见风倒的杂种信了邪,不少人把钱取出去了。” 凤玖夕第一个反应:“你们没去砸了人家铺子吧。” 元如烈恭敬道:“谨遵主子信条,主子没下令,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做得很好。” “我们玖字号开张不到一个月,业务种类又少,贾庄是这九璃城的地头蛇,根基深厚,几乎垄断了城里所有钱庄,有客人拿不准流失很正常。” 元如烈着急:“上回他们一定是还没挨够打,主子下一声令,兄弟们去干他。” 元如烈已经摩拳擦掌了。 凤玖夕心平气和:“凡是不要太急色,容易出差池。” 元如烈一脸忠心:“我们兄弟伙都是粗人,主子救赎了我们这群以杀人为生的亡命之徒,还给每个兄弟都分发了稀贵的破境灵药,先前还有几个不服的兄弟们,现在心甘情愿要效忠主子。” “主子你就是罗如烈我的亲娘。” 凤玖夕脚下一跌,“太过了,我去后院找玉楼。” 元如烈神色凝重:“玉楼公子他去过清风院几次都没找到你,今早去了贾庄哪里,到现在还没回来。” 凤玖夕脸一沉,坏了,玉楼有心理疾病,万一那些好事的刺激到他了怎么办。 “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凤玖夕急步朝贾庄方向走去,元如烈跟上。 当他们找到贾庄时,天色到了傍晚。 元如烈磨刀霍霍要干架。 凤玖夕冷声道:“贾庄,上次教训还没有吃够,敢干扰玖宝阁的生意,还扣走玉楼,找死。” 少女的气势很强,贾庄想起上回滚烤猪的惨痛经历后稍微一哆嗦,随即恢复欠揍的状态。 抖着手喝了一口茶道:“无名,你再厉害,也没有本事和鬼市作对,实话告诉你,你在鬼市的人气越高,越会动了那些人的利益,现在我和那些不满意你的人联名告了判官,等把这段时间过了,几位判官自然会来拿你,他们的花样就比较多了,我要是你就尽量低调。” 130 “交出玉楼。”凤玖夕就当他是说了一堆屁话。 贾庄露出猥琐淫贱的笑:“那种极品原本是赵兔爷那里的台柱子,他现在我兄弟家妓们胯下承欢逢迎,可比只为你一个人服务,逍遥快活多了。” 元如烈咬紧牙巴,双目瞪得血红,破声破气:“贾庄,你敢侮辱主子和玉楼公子,爷爷我把你揉巴了撕烂。” 他浑身怒煞高涨,过去就朝他太阳穴上砸了一圈。 贾庄摔翻在地,脑袋嗡沉,眼珠子震颤的短暂性失明。 凤玖夕一脚踩扁他肚子,一剑穿插进他左肩钉在青石地板上。 他像只丧门犬,哀哀嚎叫。 凤玖夕反手就往他左脸上一拳,砸掉几颗牙齿,满嘴血乎乎的。 “吵的我心烦。” 贾庄忍痛不叫唤出来。 裤裆一片粘湿,凤玖夕嫌恶拔出剑朝后退开,疾言厉色:“说,玉楼在哪里。” 贾庄像一只讨厌的吉娃娃,还敢挑衅,“等判官一到,他们不会对你们善罢甘休的,你现在跪下来给爷爷磕几个响头,爷爷满意了到时还可以在判官面前给你留个全失。” 凤玖夕眼眸幽摄,一脸风轻云淡。 元如烈大步跨去,揪起他领子,朝他脸上狠砸了好几拳,“敢对主子出言不逊,爷爷看你是活做孽了。” 贾庄鼻骨断裂,眼睛流血,嘴皮烂的翻起,元如烈那几铁拳下去,脸都给他打变形了。 他摇头晃脑,血沫飞溅,软趴趴跪在自己的屎尿上,三魂丢了七魄,吓黄了,“无名爷爷饶命,我不敢了。” 元如烈拳头比在他凹陷的鼻子前,凶狠道:“快说,玉楼公子在哪儿。” 贾庄指着西北方向,“快...快活院....” 凤玖夕神色急惶,飞奔而去。 元如烈甩开他,瞪着虎眼,“玉楼公子如果有个三长两断,老子割了你的狗头谢罪。” 他一把拽起他脑袋前几搓毛,往地板上磕去,贾庄后脑勺痛荡,眼前一白一黑,昏死过去。 凤玖夕几三下找到快活院,杀了几个拦路的人,冷面冲进后院。 男女淫声浪调从对面白炽色的门里肆乱透出。 她脸色煞白,音色煞寒:“元如烈,你在外面守着。” 砰!一脚踹烂白门,眼面凌乱的景象让她作呕。 几个大腹便便的猥琐大汉恶心的扭在一起,身边或站或坐的女人,衣服暴露,做着下贱的动作,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空气的丝丝血腥味呛鼻霉烂。 他们似乎感觉到门口冷雷般的杀气,都停止动作张头望去。 少女手里握着幻剑,站在白色灯笼背暗一面,两边的透明纱帘呼呼吹开,眼里的暗光似乎是冥苍血渊的缩影,森凌凌的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面颊。 她从忽起忽落的帘子里走来,面色冷艳苍白,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血海上,眸心隐锐的红芒似要噬了这天地。 女人们吓得连她什么时候走进都不知道。 危险的气息笼罩住她们,有的人已经露出绝望的神情,顾不上穿衣服试图逃跑。 少女面色冰肃,不问缘由,见人就砍。 几息就杀进了人堆里,凡是想要反抗的断手断脚,死得相当难看。 惊恐凄惨的哀嚎代替了靡靡之音,凡在这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逃出去。 静,血色的静。 凌乱的白帘子,在赤男果女的尸体上摇曳。 凤玖夕踢开几具肥猪般的尸体,轻轻的近乎无息的朝角落里死静的青年走去。 黑风吹到了他旁边的一盏白色灯笼,滚到凤玖夕脚边渐渐熄灭。 暗光如雪的环境中,青年的头发黑长曳地,粘了地下的酒污,眉目尽头娈红迷丽,暗白的皮肤上洇开血痕,都被时时缭动的绫帘挡了去。 就像是剔透光亮的夜明珠染上了血迹,沉沦着。 凤玖夕眼里的血杀之色褪尽,慌忙抓起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帘笼里的味道很醉人,他倚靠在柱子上,半边脸都被头发遮住,垂着眼睛,一片阴暗。 “你说过的,会带我领略阳光里生命的气息。”他的语气了无生机。 凤玖夕眼眸水莹莹的,脸色清柔,“玉楼,对不起,我来迟了。” 玉楼苦笑着转面看向她,黑长的头发如同瀑布披满肩头,黑洞洞的眼里是人世间最深绝望,痛苦的拽着她的手,表情狞曲翻荡着杀机。 那些噩梦般的往事,就像今天罩在了他的心头。 他的心隐隐的痛,捡起地上一支金簪,朝凤玖夕喉咙处刺去。 当注意到她怜悯的眼神时,摇着脑袋,矛盾的扔掉金簪。 埋头单手撑在地板上,语气懊恼:“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觉的我是个很可悲的人。” 他抓着地板,口中渗出的几滴血撒在帘子上。 这是雪夜澜给他下的噬魂丹发作了,只要他对凤玖夕动了杀心,就会受到惩罚。 凤玖夕的手腕被他抓得紫淤,“不,玉楼,我是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他口中的血还在渗出,凉凉道:“四公主,你以光明驱走了我的黑暗,那么,我的黑暗与你有关,又当如何?” 他抬起眸子,黑洞的深处蔓延开茫然,嘴唇被血染红,透着凄艳。 凤玖夕道:“玉楼,问问你的心,你是否做好了走出黑暗的准备,只要你想迎接光明,什么都不能阻挡你。” 玉楼扬起头,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神情木木的。 “我五岁就被卖进了小倌楼里,受他们鞭打,辱骂,蹂躏,那天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可为什么你偏偏是个公主,偏偏是九璃的公主。” 他说着眼泪落了下来,心痛的啜泣。 凤玖夕道:“你变成这样和九璃有关。” 玉楼的情绪近乎崩溃:“你的父亲摄取了我爹的修为,所以我....”他眸光纠结不愿再细说下去。 凤玖夕想到了国师那晚说起的,“你是云耀的人。” 玉楼陷在了自己的思绪里,“你是他的女儿,我恨你们,我本该杀了你的,可我下不了手。” “玉楼,你这是心结。” 她变出辅灵琴,心病还需心药治。 万物生息,发动。 131 要他们狗咬狗 琴音柔和绵长,温暖的青色木灵气缠绕着她纤美的指尖,他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少女细软温润的指尖像是拂进了他的心里,如同有叶芽在抽动的生机,一点点舒开他的伤痛。 他靠在柱子边,身上的伤痕在她琴声的抚慰下,全部愈合,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五岁前的事。 春天里,母亲抱着他在繁花缀锦的院子里放纸鸢,天空很蓝,只有几丝白云,他高兴的眯了眼睛,孩童欢快的笑声响在他耳畔。 夏天里,他坐在明瓦轩窗提起紫豪笔生涩的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团红,外面的粉白色荷花盛开在烂漫的晚霞里,几枝蜻蜓扇着翅膀从**上掠过,荡漾开一圈橘红色的波浪,父亲一只大手扶住他的手指耐心的教他如何运笔。 秋天里,他站在广袤的原野上,父亲牵着他的手,母亲给他披上香香的蓝丝披风,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那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最幸福的时光。 冬天里,园子里的朱砂云梅开了,他抱着暖手炉,踩着厚厚的积雪踮起脚摘下两只含苞待放的,小跑着送去母亲院子里。 所有儿时的影象在凤玖夕琴声里融融化开,那些令人不可自拔的黑暗仿佛都被瓦解了。 他舒服的睁开眼睛,少女像是一枝绽放在黑夜里的素兰,清丽,优雅,照亮了他的视线,纵然时间消磨,纵然流年似水,也不会旧了她素衣清华绝雪月。 琴声渐渐停歇,庭外的夜很清。 木灵气散开,她的声音像是清澈的玉铃在轻轻的摇,“你可好些了。” 他眼眸里光影澄澈,轻动着唇片:“四公主,这辈子,玉楼的心结恐怕只有你能解开了。” 他的神情像是得到了解脱,很安然。 凤玖夕起身道:“本宫只是在给你做引导,真正要解开心结,还是靠你自己。” 她漫步出房间,玉楼穿好衣服,在房间里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跟着出去。 今夜,贾氏钱庄里鸡飞狗跳,迎来了最恐怖的一天,贾庄被凤玖夕和元如烈打得哭爹喊娘,他连天字号手令都交给凤玖夕了,不敢在犯太岁动土了。 他即是主动给的凤玖夕就收着了。 宫里一头,太子和丞相的战斗还在继续,这次铁了心要把他拉下水。 弦月高挂。 太子摆了一大桌子菜,弹琴唱歌。 凤玖夕在门口就听到他破锣歌声。 深吸两口气才进去,他正唱得投入,魔音的穿透力很强,她晃了晃脑袋,跑过去横声阻止。 “好哥哥,求求你别唱了,我耳朵快聋了。” 太子扫兴的停止。 “玖夕,连你也不理解我。” “好哥哥,这不是理不理解的问题,不怕得罪你,你真的不适合唱歌,还是弹琴比较合适。” “好香。”她闻到了一大桌子菜的香味。 “太子哥哥,我正好没吃饭。” 太子道:“你又出去闯祸了,这夜了还没吃饭,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怕把你饿着,哥哥待你可好。” 凤玖夕满面虚伪的笑:“全天下最好的太子哥哥。” 凤酒歌满脸宠溺:“就会臭屁。” 凤玖夕抓了个鸡腿来啃。 “这么晚了,太子哥哥找我何事。” “先说说你的事。” 凤玖夕把去贾庄和在鬼市外围开玖宝号的事告诉了太子。 “玖夕妹妹,你可以啊,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可比我这正儿八经的太子威风多了。” “咱两合作吧,你搞钱,我搞人事,你主外,我主内,打败天下无敌手,往后这凤氏江山到我手里,咱两平分。”凤酒歌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凤玖夕喝了一口酒盯着他,“如果我真要这江山,你会给我。” 国师的预言会成真吗,如果真是天意难为,太子哥哥又怎么办。 凤玖歌说的没心没肺的:“一块破地方哪有妹妹你重要,这江山哥哥白给你都行。” 这一世他不想再和凤夕对立了。 凤玖夕道:“我可对这天下不感兴趣,这次矿脉事件,差点丢半条命。” 凤酒歌的心思转回了她刚才的话上,“你还记不记得唐密那道折子上关于告丞相私开商铺的那条。” 九璃官员是不得从商的。 “正一街的一品当铺,挂的是贾记钱庄的名,实际上是丞相的。” 凤酒歌道:“奏折上是这么说的,本宫私下派人调查过这个贾庄,他是贾大化的亲戚,通过这层关系丞相拿到了他手底下的当铺。” 凤玖夕吐槽:“这满皇城都是贾大化的亲戚,他把当铺给丞相有什么好处。” “玖夕,贾庄及城里几个大银号他们有鬼市撑腰,实际上是不给九璃上税的,这里面也有丞相的关系,所以朝廷才一直没有找他们麻烦。” 凤玖夕明白了,陷入沉思。 “玖夕。”凤酒歌喊她。 凤玖夕眼光明亮,“太子哥哥,如果我能让贾庄那一伙人老实交税,就能帮你巩固地位了。” “说来听听。” “当今三司使在丞相底下做事吧。” “刘承伯,他是本宫的太傅。” 凤酒歌道:“既然是税赋一项,为何不找户部司。” 凤玖夕表情腹黑:“游戏不够好玩,要他们狗咬狗,太子哥哥你取得的利益才大。” 凤酒歌懂了,“玖夕妹妹这招高明,那外面的事就靠你了。” 他倒满酒敬了凤玖夕一杯。 春和景明。 他惬意的丢着鱼食喂白瓷缸里的两尾血玉锦鲤。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他把盒子里的鱼食全倒进缸里。 热情道:“太傅,快过来坐。” 刘太傅看了看缸里沉淀下去的一层鱼食,语重心长:“太子你这样把鱼食全倒进去,会把鱼撑死的。” 太子随心所欲:“撑死总比饿死好。” 刘太傅是太子以前的老师,在丞相手底下做事。 “称心,你先出去。” 小太监出去关好了门。 刘太傅已经很多年没有和太子交集过,这段时日朝政被搅弄的风风雨雨他多少对太子忌惮,太子初露锋芒就搞倒丞相,朝里的大臣们都很紧张,在陆李两党之间,有的大臣已经暗里一边倒向太子了。 132 颠覆了这九璃 太子不动声色:“太傅是否很意外本宫今天会找你来。” 刘太傅态度得宜:“太子有何指教。” 太子把唐密那本奏折丢到刘太傅面前。 “现在丞相被软禁在大理寺,李大人那帮人占了上风,太傅夹在中间很为难吧。” “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给你排忧解难的。” 刘太傅表情浓重的盯着他看,“臣听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 凤酒歌故意提高音调:“计相大人,您老有资历有实力兢兢业业在这位置坐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刘太傅眼里亮起灼光。 “本宫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是用这本折子。” 刘太傅心情忐忑,要不是上面有丞相他老早就坐上了这位置。 “外面贾氏钱庄及那几大银号的税赋你能收到,就是为九璃立了头等功,他们几大庄子肥的很,不仅可以为九璃提高一笔大的财政收入,更是可以彰显九璃的权威,两全其美,父皇到时一定可以对你刮目相看。” 刘太傅诚惶诚恐:“不可能,贾氏钱庄背后有鬼市撑腰。” “我说能就能,到时你只管去收钱。” 刘太傅刷新了对太子的印象,敢情他以前浑浑噩噩都是在韬光养晦。 太后在外面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里一阵绞痛。 不顾一切的冲进里,嗓子都喊哑了:“太子,你不能这样做。” 刘太傅忐忑行礼。 “太傅,你先回去。” 刘太傅悻悻跑出去。 皇后满眼红光看向他:“歌儿,你是要至你舅舅于死地才肯罢休吗?” 她今天本来是想求太子救丞相的。 凤酒歌看向瓷缸里两条血鱼,脸上反射出水影,冷白冷白的,说道:“母后,我和丞相现在必须做个了断。” 皇后急得要流泪:“歌儿,你已经把你舅舅送进了大理寺里,还想怎样。” 凤酒歌道:“舅舅本事大的很,难保有一天他不会卷土重来。” 皇后不可置信,“歌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母后,我本来就是这样,如果我不搞倒丞相,该危险的人就是我。” 他直面皇后:“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个草包,今天我就告诉你,我要彻底颠覆了这九璃。” “我不会做谁的傀儡,任何妄想染指九璃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母后,丞相他本就心怀裹测,你要帮助他,就是在和我为敌。” 皇后平时的端压,在这样的凤酒歌面前完全发挥不出来了。 最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回到了凤藻宫,凤瑶走了,宫里空落落的,太子和长兄争锋相对,她就像一会儿在火里烤一会儿在冰水里。 她以前一直觉得太子太过草包无能,现在她倒是希望儿子能一直以前那样,夕日的余晖照在她孤独的背影上,盛世繁华终将散去,檐角的占风铎,激荡的响声,就像是她心里的反照。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抉择。 她怀念起那时在府里的日子,简简单单,她看了看手上几丝细纹,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 133 为你谋得盛世江山 二月底,京查至尾声,丞相被软禁在大理寺,所有官员都以为朝局会平静一段时间,然,此次唐密事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威力无穷。 年轻的太子以他绝不留情的强硬手腕,在朝中争取到一席之地,一跃而为九璃官员们口口相传的话题人物。 凤玖夕把手令还给了贾庄,要求他及那群钱庄小弟每月按时給九璃上国税,交出丞相与他暗中签订的一品当铺契据,并作为人证给大理寺提供证词。 计相刘承伯初次亮相,以硬核能力收回了贾氏及一干大小钱庄有史以来第一笔商税,合计万两余,数目感人,虽说还是少了点,但对九璃来说能在鬼市手底下分得一杯羹就是壮举。 计相这是要扬眉吐气了。 凤玖夕要做得就是为太子和自己铲除障碍,此事下来,人人都知道太子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没有人知道背后的决定因素是凤玖夕。 凤帝的御案上,御史们的弹劾奏章如雪片般堆积,三月,事态再度激化,丞相一案牵扯的太多,他强壮的根系被太子和中书省御史台连根端起暴露。 这个月才是真正的京查,凤帝殿中的灯通宵达旦,官员们进出不绝,有资历的年长官员知道九璃两朝,第二个黑暗时期到来了。 凤帝要开始动手剿灭丞相的所有势力,无数官员被庭杖,罢黜,流放,关大牢,于此同时,又有无数大臣升迁,调任。 风云激荡的朝局传进了大理寺丞相耳中,他面容枯槁,白发丛生,凤帝此番是彻底放弃他,不给他留一丝生路,死到临头,他愤恨刘承伯那个老匹夫背叛了他。 太子和丞相决裂,皇后没有一点儿办法,她慌了,天天跪在凤帝殿外,一国之后,光采全无,连续三天顶着烈日夜霜,跪了晕,晕了跪。 期间凤帝也出来过几次,却都是匆匆从走廊绕过,仿佛她是个透明人,不管不顾。 夜晚,她喝了宫女递过来的一点凉水,太子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声音寒薄迷蒙:“母后,你再跪父皇这次也不会放过丞相的。” 皇后面若惨霜,凄怨的望着他,太子的容颜和年轻的丞相有五六分相似,狭长的眼角分明勾着刺骨锋芒,纸醉金迷的浮华聚成了一把金锐的刀,明袍上的四爪盘蟒金光熠熠,使他看进来轩然威严。 皇后目光頽茫,她就是老了,连歌儿什么时候长大的都没有察觉,她以为歌儿不懂事,其实是她太过自主,没有把事情看明白,真正困在局中不懂事那个人其实是自己。 她要是早发现儿子长大了,事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让她精疲力尽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眼神渐渐勾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衣襟,失声控诉:“凤酒歌,你费尽心思斗倒了丞相,下了好大一盘棋,真是伏线千里,谋略缜密,母后该为你感到骄傲。” 侍女在一旁颤声提醒:“娘娘....” “母后,放手。”他的寡漠威凛已初显凤帝当年的风范。 应该说是比他的父皇还要冷情孤峻,至少凤帝还会因为一个女人受到牵绊,而凤酒歌不会,他敢休了辛洛儿,证明他是个合格的上位者,一旦成熟,将是九璃最锋利的一把刀。 她感觉到陌生,冷冷松开。 “母后,外面的朝局已经乱成一团,丞相的党羽四分五裂,死的死,关的关,在朝的京官十不存一,父皇是铁了心要丞相再无翻身的可能。” “我是来提醒你的,父皇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如果再履犯逆鳞,天子一怒,那后果你是担待不起的。” “不用你说。”皇后白着脸,红着眼,挺起胸膛,端起皇后架子。 “诚如你所言,皇上是铁了心不会见本宫,我跪的再久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亲自去找他。” “母后,你会失败的。” 皇后没理他,虚浮着脚步迈上台阶,每踏上一阶,她都尽力让自己沉定,十二阶,她走了很久,喝开李大福,端步走进去。 宫殿里,一片明华。 皇后跪到御案下,表情沉着,直入正题:“皇上,颜华只求你能饶丞相一命。” 凤帝看了他,淡漫道:“看来太子没有说服你。” “皇上。”她扬起头,顿声一唤,身形虚弱的几欲跌到。 “如果没有当年的丞相,就不能成就如今的你。” 凤帝敏感的断喝:“放肆!大胆!” 皇后接声道:“当年皇上御极后,如果不给丞相放权,又怎能除掉前朝的那些昭王党,你的位置又如何能稳坐到如今。” “陆颜华!”凤帝起身过来,满身的杀气,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皇后凄厉一叫,慢吞吞爬正,这一次她直接站了起来。 “凤紫宸,我是你为了那点遮羞布,八抬大轿求进门的,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这般对我。” 凤帝气得运起玄气,抬手掐住了她喉咙,把她提起来。 “你杀了我吧,陆家的女儿生来尊贵,绝不会屈服谁。” 凤帝住手扔开她。 “你倒是有骨气的。” 皇后低低叙述:“不管这江山换做了谁来坐,我们陆族都不会衰败。” 他恨恨的看向皇后。 “唯独你坐稳了皇位,就把我陆家百年的根基伤得七零八落,元气不聚,兄长他当年与你交好,是在救你。” 凤帝否认:“没有他这皇位依旧是我的。” 皇后不留情面:“你坐的稳吗,是,昭王为了她的王妃把位置让给了你,可你为何要指我嫁给你,因为你和那个女人有染,你怕没有人支持你,你怕成为皇族的笑柄,你怕先皇会临时改变主意,废了你。” “你的皇位表面上看起来名正言顺瞒过了所有大臣,实际上你当时没有势力,就开始拉拢我长兄。” “那段时间每天到我府里陪我,为我送礼物,哄我开心,我不计较你是在逢场作戏,都感动了,陆族用权力和荣华,为你谋得盛世江山,现在你才稍微尝到了一点甜头就要忘恩负义了吗?” 134 一个来帮你的人 凤帝雷霆之怒,扇了她一耳光。 “不许你侮辱月棠!” 皇后笑得花枝乱颤:“凤紫宸,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看清楚了,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你爱她爱得再深,她心里的位置也是昭王的,就算你囚禁了她又如何,到死她都还在为昭王谋退路,而你只能日复一日的去忏悔,其中的滋味可好受。” 凤帝也不打她了,他垂着手臂,身影很孤独,头上的白发像是落满了雪,阴暗的盯着皇后,也没有再打她的冲动了。 失魂落魄:“滚出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皇后不笑了,清冷道:“皇上,求你饶过兄长一命。” 凤帝的理智还没被她刚才的话完全冲没,“朕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别妄想刺激朕对他心软。” “皇上....”皇后嘶哑的一声,像是杜鹃啼血。 “滚!” 这个世上让他改变过决定的,只有那个死去的女人。 她穿过云母屏风,身体摇摇晃晃的,险些被裙子绊倒,不知不觉走到门口,太子还在那里,玉色的革带紧系在腰间,身姿挺拔,如同一座玉山,稳立不移。 他的歌儿长大了,不再需要这个母亲了。 这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 陆茗玉因为他父亲的事,连学也没去上了。 陆府满是守卫,她只能躲在风陌寒的房间里。 “陌寒,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 她靠在风陌寒怀里。 “茗儿,你会陆府去吧,我爹会想办法保你。”他说的情真意切。 “陌寒,连你也要抛弃我吗?”陆茗玉直视着他,脸上有几丝悔恨。 她为了得到这个男人费尽心思,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他到底还是变了心,转了意。 灰心道:“风陌寒,我为了你只身犯险去藏宝阁偷血草,被凤玖夕那贱人下药,让乐平王那畜生玷污了,你承诺过我的永远也不会背叛我。” 她的目光黯淡,森锐如刀,透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风陌寒表情变转,赶紧珍惜的握住了她的手,“茗儿,你别想多了,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珍贵的。” 陆茗玉表情冷冷的,痴紧的抓住他的手,指甲扣进他手指里,用力刺破。 “我知道你是不会变心的,对吧,陌寒。”她染血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唇边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风陌寒脸色白里反青,他虽说是抖m属性,也受不了陆茗玉往他脸上抹血,何况这血还是自己的。 他赶紧拿开她的手指,答得心惊胆战,“茗儿,我不会变心的。” 陆茗玉微笑着挣脱开他的手,眼底黑蒙蒙的,“我就知道陌寒哥哥对茗儿最好了。” 她用帕子细细擦拭掉风陌寒指尖的血迹,黑森的眼里仿佛反射了血光,声音痴缠:“茗儿也不想看到陌寒哥哥受伤流血。” 她把帕子折好放进了自己怀中,仰望着他道:“陌寒,只要你不背叛我,茗儿会一直对你好。” 风陌寒怔怔道:“茗儿,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 陆茗玉眼中的血光消散,恢复了她在人前惯有的单纯善良的样子。 “我先去陆府看看情况,明天再过来。” 她走后,风陌寒脸色浮青,坐到椅子上,刚才被陆茗玉掐过的地方还在冒水。 陆茗玉出陆府独行在黑夜里,躲在墙边悄悄看陆府的情况,她的母亲还在里面。 走了一截路后,拔出佩剑转身指向身后。 夜色里,他的头发忽而吹开,露出病白绮美的容色。 陆茗玉阴暗的脸色都亮了亮,对方身上没有一丝玄气。 剑尖挑在他下巴上,“你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一个来帮你的人。”青年的脸色很诚恳。 玉楼听说陆茗玉下落不明,这两晚路过陆府,就是为了等陆家人出现。 “帮我?”陆茗玉阴霭的看着他。 他表情冷丽,“去云耀找景郡王,他会帮你救出丞相。” 丞相历任两朝,身上掌握着九璃大量情报,不管落到哪个国家都有用武之地。 玉楼可以放弃对凤玖夕仇恨,但是凤帝害死了他父王,他没有办法直接下手就只能搅弄这趟水。 陆茗玉收剑放过他。 “你为何要帮我。” 玉楼不发一言从她面前走过。 次日陆茗玉直接潜进了皇宫告诉陆后这件事。 当然就有人报信去云耀。 三日,丞相不见了,大理寺牢房只留下几滩血水,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大理寺怀疑是香舌丸的味道,这种灵草练成的丹药,腐蚀性很强,而且云耀独产这种毒草。 凤帝大约怀疑人是被云耀的人劫走的。 同时陆府也有人来报,内院的守卫和大理寺的情况一样,陆夫人也消失了。 只有陆茗玉主动跑去陆府,哭哭啼啼的,问她什么也不知道。 凤帝欲把她关起来,她跪求要参加完学院考试。 凤帝想这陆茗玉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再有皇后求情,就由着她了。 不管怎样一定要赢了凤玖夕,再脱身去云耀和父母团聚。 凤玖夕也听太子说了这件事,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太过离奇。 云耀的人,她目光一紧,下课后就去往玖宝阁。 后院,林风飒飒。 凉亭一角,一枝横斜的白玉兰开得正好,疏林间,隐藏着天青色身影。 凤玖夕快步过去,苔生云阶,柱角浅翠。 玉楼青色袍纱与环境完美融合。 安静的美。 冷白色手指在宣纸上勾勒。 她无心赏景,漫步到他身侧,目光落在那副画上。 一个衣袂蹁跹的红衣少女,站在秀美的桃花树下。 细看眉眼之间和她有几分相像。 “玉楼,你画的这是谁。” “是你。”他晕染着红衣。 凤玖夕不记得自己穿着红衣在桃花树下过。 “这是你想象中的我。” “在梦里。”玉楼停笔。 整幅画都有种缥缈之感,难怪凤玖夕一眼没认出来。 她注意力转移:“玉楼,我问你,大理寺丞相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玉楼画好,把画小心翼翼的拿起来。 “四公主觉得玉楼画的可好。” 135 周光彪,跳那种舞 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那副画上。 凤玖夕道:“美则美矣,却不真实。” 玉楼把画重新放回小桌上,用白玉镇纸压好。 看向凤玖夕,“画始终是死物,又怎及你站在我面前。” 他的话里似乎包含着别的意思。 一片玉兰花瓣落在他肩膀上,春天的风景总是美好的,可惜太短了点。 她换了一种闲散的语调同他讲话:“玉楼,陆家人和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不该放了他们的。” 玉楼眼里反射出玉兰的花影,幽幽的,“公主是如何确定就是我救了丞相他们。” “除了你本宫不认识其他云耀国的人。” 玉楼轻扬起一丝腼腆的笑,“公主这理由也太理所当然了。” “你恨凤帝。” 玉楼觉察到她脸上的情绪隐藏着和他一样的仇恨,是错觉吗,而且她的语气也似乎带着恨意。 “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只是碰巧利用了这次机会。” 凤玖夕深有体会,她清媚的眉目舒展开,这次就当玉楼阴差阳错帮了她一个小忙。 “玉楼,你的心情本宫很理解,本宫只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好,每一个人高兴。” 她说完就走。 玉楼还在回味,四公主给他带来家的感觉,就像儿时在父母亲身边那样。 回到圣学院。 本月中就是测试时间。 学院闹哄哄的,都去鬼市斗场里下了注。 其中就数桑怀慎和秦赋的脑残粉叫得最起劲,五班同学们刚训练完排排坐在花坛边津津有味朝人堆那边看过去。 “我出两万,一比二压桑师兄胜。” 莫云襄一行人感慨那些土豪真有钱。 “一比二胜局,如果桑怀慎没得第一,翻两倍,那可是四万拿去斗场打水漂啊,都够我三四年的吃喝了。”周光彪一脸穷酸。 接着他们又听到声音,“四万算什么,我出一百万,赌秦赋胜。”说话的人是秦赋的头号粉丝兼九璃城的大财主刘老爷的二儿子刘小宝。 周光彪哼唧唧,“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以柔盘着手抽他的台:“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有钱人的快乐是周师弟想象不到的。” 她眼里带着挑衅,“周师弟敢不敢下一注。” 莫云襄嬉皮笑脸拍了拍他肩膀,“光彪,铁鸡公一个,连修习的二品铁剑都不敢买,还是算了吧。” 以柔脸上浮现出洒脱的笑容。 周光彪把手边一根树丫插进地里,看了以柔一眼,鬼使神差冲莫云襄嚷嚷:“你在敢笑,信不信我塞坨稀泥把你嘴糊上,不就是下注,我拿的出本钱,一百两,一比三。” 莫云襄道:“金还是银。” 以柔杏眼流波,等着他回答。 这货憋了半天,耳根子都骚红了,总算温吞吞道:“金....银.....” 莫云襄打诨:“到底是金还是银。” 周光彪偷瞟了以柔一眼,才红着脸虚张声势:“银。” 莫云襄噗哈哈笑起来,对他又拍又打的,“光彪,难为你了,你不是说那一白银是老婆本吗,输掉了那里讨老婆去。” 周光彪骚着脸和他闹成一团。 “一百两银哪够娶媳妇儿。” 莫云襄还在笑,“光彪你志向远大啊,还想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周光彪抓起一把泥,就朝他嘴里摸,次次都被莫云襄避开,两人搞得乌漆嘛黑。 奇了怪了,刚才周光彪说讨老婆的时候,大眼睛无意瞟她干嘛。 她韵味十足拆台,“周师弟,鬼市一比三的赔率,只有平局,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莫云襄黑乎乎的爪子按着他的脸抢答:“他就是输不起。” 周光彪一根手指戳进他鼻孔里反驳,“谁输不起了,你还裤裆布包大的,不敢赌。” 莫云襄放开他的脸,疼得发酸冒眼泪,揉了揉鼻子,瓮声瓮气道:“我出一千金下注。” “赌玖夕会拿下第一名。” 周光彪吃惊:“你也真敢。” 以柔豪气大方:“我出三千金,也赌玖夕会赢第一名。” “我看你们两个都疯了,她能得第一名,比古老师不霸青禾榜的概率还低。” 莫云襄道:“周光彪,话别说得太早了,如果玖夕得了第一名,敢不敢换上女装在同学们面前扭屁股跳艳舞。” 同学们猥琐的笑成一团。 “周光彪,跳那种舞,想想画面都劲爆。” 周光彪气惨了,“莫云襄,我跟你赌,等着穿裙子扭屁股吧,到时老子一定坐第一排围观。” 凤玖夕在边上简直服了这群沙雕同学。 五班果然画风清奇,骚得一批。 “玖夕,你赌这次谁会得第一名。” 凤玖夕道:“既然你们都选我了,那我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压一万金赌我自己赢。” 桑秦的粉丝团都偏过头来看,是哪个胆敢如此狂妄。 当看到少女倾城绝艳的美貌,和肆意洒脱的风姿时,都恍了神。 四公主的美貌是在学校里出了名的。 刘小宝最先清醒过来,笑得捂肚子,“你在说笑吗,你会得第一名,你把秦师兄放到哪儿去了。” 其他人也嘲笑开。 “这个四公主莫不是脑子还有问题。” 以柔站出来维护小师妹,“你们才脑子有问题,刘小宝,看着吧,到时裤裆都给你输没了。” 刘小宝咬着牙道:“好男不跟女斗。” 周光彪微笑的看着以柔。 操练结束后,以柔和凤玖夕并肩回去。 周光彪斜刺里出来,直挺挺的立在她们面前。 “玖夕,我有话要和以柔单独说。” 以柔道:“我没话和你说。” 凤玖夕附在她耳边悄咪咪:“以柔姐,抓住这次机会。” “那个,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以柔叫都叫不住。 “你别挡道,让开。” 周光彪怪不好意思的:“以柔,我....我....” 他像是要朗诵什么,半天说不出来。 以柔急道:“你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 周光彪发挥失常了,换了句话:“以柔,你以后别去古老师房间了,他又矮又胖的,不适合你。” 以柔看了他几秒把事情解释清楚。 周光彪眼睛里都在放烟花。 136 老大看人最准了 “以柔,我,其实我....” 穆以柔看他温温吞吞的,半天吐不出一个是,就要走了。 周光彪脸一涨憋出来了,“我很好的。” 穆以柔不耐烦的盯着他的大眼睛,“你是不是在骚皮,本姑娘我很忙的。” 周光彪急得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想与你合葬。” 他不是想说这句的,懊恼的手足无措,“以柔,你听我说,我的意思是.....” “你喜欢我。”穆以柔平静的像一个圣女。 周光彪拍了拍脑袋,脸红红的,终于敢坦荡荡的正视她的眼睛,“对,这就是我想说的。” 穆以柔满不在意的笑了笑,“周光彪,我嫁过人的,你图我年纪大啊。” 周光彪挺起背做出一副成熟的姿态,“你只比我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嘛,其实我们挺合适的,我不在乎你以前嫁过人的。” 他羞涩的挠了挠头。 穆以柔道:“姐姐看你就是见色起意,我要还是以前那张丑脸,你还敢喜欢吗?” 他放下手,柔柔的看着她,少女的肌肤笼罩在阳光里奶白奶白的,眼睛像一汪脉脉的碧水,双唇饱满欲滴,一颦一笑都是成熟的风致。 世上人都向往美好的东西,周光彪也不例外,但是他现在想说,“以柔,我承认我喜欢你单单是因为对皮相的追求,可相处久了我更在乎的是你的性格,若是以前的如花我可能不会再有深一步了解的欲望,但是现在的你是美是丑我都一样会喜欢。” 少年的表情很着急,仿佛说的再多也远远不够表达他的拳拳心意。 以柔抬手把自己颊边的一丝乱发别到耳后,眼里光影婆娑,言笑晏晏:“周光彪,你太奶了,做不了姐姐身边的那个人。” “我可以的!”周光再次拉着她的手,“以柔,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过去。” 以柔笑脸上的情绪在日光中看不清楚,“傻弟弟,有很多事你是看不明白的,不要把你一时冲动的感情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以柔我就是喜欢你,会到最后。” 他青涩憨真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月建仁就是她的全世界。 有道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别傻了,弟弟,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一地,仿佛看见玫瑰花瓣一片片凋落在眼前。 对着她的背影喊道:“以柔,我不会放弃你的。” 穆以柔走得更快了。 回到教室,几个同学还在热火朝天的下注。 凤玖夕看到她直愣愣的朝着自己坐位上去,也不说话,翻开一本书看。 “以柔姐,书都拿反了。”凤玖夕合上书本端端看她。 “怎么样啊,可顺利。”她的表情像是在说一件重大的机密事件。 小师妹的目光太犀利,穆以柔鬼使神差的说了实话,“没戏,我拒接他了。” 凤玖夕抱憾,“以柔姐,你会让周光彪伤心的。” 她握住穆以柔冰凉的手,“以柔姐可以自己判断的。” = 斗场的赔率吸引了大量人气,凤玖夕闲时也去凑凑热闹。 温沐阳为首的那群人像是在她身上安了测距雷达,不管她在地点也能准确找到她。 话说这群人天天搁这儿蹲点,都没事干的么。 小胖子也在其中,挤到凤玖夕面前除了表达他如黄河水泛滥的敬仰,这个白馒头弟弟,对以柔还是很关心的,在凤玖夕面前大讲特讲月建仁如今被禁在院子里,精神分裂,生不如死的惨状,他看似没头没脑,嘻嘻哈哈的,其实这小子心思细,凤玖夕意会出来了,他就是暗示自己把这些话转述给以柔,好让她安心。 温沐阳那帮人闹哄哄的,无名老大就是他们的天,下注这件事只管一窝蜂的跟着老大压注。 凤玖夕看着一双双乌亮乌亮发光的眼睛,也不好驳了他们面子,郑重其辞说是要压自己。 脑残粉们安静了,个个你盯我,我看你,都是一张懵逼脸。 温沐阳干巴巴的开口打破宁静,“凤玖夕是谁。” 月小胖眼珠子瞅着白衣少女,他是知道凤玖夕身份的。 不便和温沐阳这一堆人说。 凤玖夕声音清澈道:“今年圣学院里的新生,九璃的四公主。” 温沐阳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猛地看向他,咋咋呼呼:“老大,我没听错吧,那凤玖夕是个傻子,你压她会取得青云榜第一名?” 温沐阳眼睛像小白兔一样,一眨一眨的,质疑凤玖夕的决定。 月小胖咳咳,他们没发现老大的眼色已经很不好了。 给他们帮腔:“温公子,四公主现在不傻了。” 温沐阳没眼力,情绪更激动了,“不傻,她也不敢去竞争青云榜啊。” “谁说的。”一道幽冷如魅的声音灌进他耳朵里。 他仰头看到无名老大喜怒莫辨的表情,马上变腔:“老大看人最准了,我支持老大,压凤玖夕胜。” 他眯着眼睛笑,凤玖夕一眼瞟过去,他眼眸暗暗的,表情里透着一丝邪气。 “你们还有谁要支持老大的。” 话音落下,他眼里亮亮的,素白的脸色宛如温阳。 那群人呼啦啦往桌台上砸钱。 “我出十万,赌凤玖夕胜!” 接着一个衣着金贵的少年,命下人抱了一口袋金币哗啦啦的倒在台桌上,看数量都数不清,“五百万,一比二,赌凤玖夕胜!” 庄家见鬼了,无名大神的魅力有那么大,他偷觑了勾起唇邪笑的少女,打了个冷嗦,是很有魅力。 她从台桌上跳下来,一派雪月风致,眸光华清,“庄家,如果有三分之一的人投注凤玖夕,你就惨了。” 庄家不敢直视她眼里摄人的光华,若是别人说这句话他会一嗤了之,可从这个少年口中说出,那是要变味的节奏,斗兔爷,收两大股份,卖破境灵药,开玖宝阁,身边一群小弟鞍前马后。 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就把鬼市闹得翻天覆地,世上还找得到无名这种妖孽中的变态吗。 幸好,现在还没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他。 137 玉牒涨了五积分 三月中。 五班的同学哀嚎连天,而对于青衣高级班的同学来说他们早想去争夺青云榜了。 桑怀慎和秦赋回来了,也就意味着考试还剩下一周。 他们才走进校门就被学生团包围了。 桑怀慎那边的女修比较多。 人太拥挤,凤玖夕爬到树子上看。 桑怀慎那边的女修比较多,凤玖夕看到了他的侧面,几个月不见,桑师兄又变好看了,公子如玉,泽世明珠,像是一个发光体,把那些女修迷得神魂颠倒的。 而大门另一头秦师兄也迈着大步过来了,古铜色的光膀子魁梧有力,身形壮实,像是一个屠夫的装扮,凤玖夕在树上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猛男气息,女修的数量变少了,倒是围拥他的男修比较多。 她的秦师兄也变刚了。 这两位师兄来头都不小。 桑师兄出自九璃城外,玄武大陆剑庄榜上排名第二的青松剑庄。 秦师兄则出自拳学世家,星爵门。 这两大世家可以说是九璃玄武界的招牌,所有修士向往的玄修圣地。 凤玖夕头都被哪些呼啦啦的女修吵的大了一圈,桑师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像是关了听觉,疯狂的尖叫声离凤玖夕越来越近,桑怀慎走到树下,一眼看到凤玖夕,她隐藏了大部分的玄灵气息,果然,桑师兄的修为又提高了。 她笑着和桑怀慎打招呼。 他看少女美得惊心,少女看他也帅得上头。 意外发生了,她一脚没站稳摔下去,意料中的美丽场景没有出现,桑师兄身子一侧,啪,凤玖夕平摔在地上,姿势很不好看。 她错了,桑师兄的性格一点也没变,还是像前世那般不惹人爱。 她的抗摔打能力极强,利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苦哈哈的看着他。 “桑师兄抱歉,刚才差点摔到你身上。” “同学下次要注意了。”叫得好官方。 女修门眼里都是妒色,摔得这样狼狈,还是极美的。 桑怀慎只略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天阴山脉占地极广,分为外山和内山。 学生们只允许在外山活动,即便是内山很多修士也没胆去,那里面有只沉睡的碧瞳蟒,镇守着天阴山脉。 青白色服饰的各班学生站在山脚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记分玉牒,显示他们斩杀灵兽时所得的积分。 桑怀慎和秦赋在人堆里很吸睛,这还没开始测试,两边的粉丝已经开始争输赢了。 五班的同学一个个像是进了杀场,怂一窝,凤玖夕就被这群同学衬托的神如朝阳,秦赋和桑怀慎的目光不期与她相撞,有无形的威压碰撞开,那是强者之间无声的较量。 晨曦撒落到少女身影上,乌黑色头发肆意飞舞,静素的表情里毫不保留她的张扬与狂傲,一时间她的风采超过了桑秦两人,像是即将升起的太阳,散发摄人的光芒。 五班同学暂时忘记了怂,面上露出期许与骄傲,他们没有看过小师妹这样霸气,锋芒毕露的美。 桑秦二人隐隐折服,明亮的目里不免又多了一丝尊重。 风陌寒望着她的眼眸,喉结上下滚动,一眼也不想离开,看起来有几丝猥琐。 所有人都沉迷在凤玖夕绝艳清恣的风姿中,只有藏在山丘后的陆茗玉,死死瞪着少女,表情阴戾的要发疯。 圣学院,某殿,风解叶和秋溟蓝透过幻屏,时时掌握着天阴山脉的情况,古老师求着两位院首放他进来,他想亲眼看着凤玖夕如何拼杀到榜首,教了这么多年差生班,唯独玖夕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五班的未来。 风解叶把灵气注入传音铃中,天阴山脉上空,蓝色音波一圈圈扩开。 时间为两个时辰,学生们从各个方向跑开窜进周围的山林中,偌大的草坡里,三月里的北风那个吹啊吹,五班同学像是弱条条的秧苗,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人眨眼就没了。 凤玖夕不慌不忙朝从林里走去,五班同学们怂的跟上。 灌木林里,凤玖夕没走几步,有动静。 “啊啊啊!!”莫云襄揪着周光彪手臂边躲边叫,脸都吓成了楚楚可怜色。 “这什么鬼,别抓我的脚啊,玖夕救命啊!” 一只手指粗的大灵蚯,从土地钻出来往莫云襄脚边扭摆。 啪叽,凤玖夕一脚踩成一滩肉泥,踢开。 “一只大蚯蚓就把你吓熊了,没出息。” 莫云襄苍白着脸,神情受到刺激,双手混乱的比划,“这么长,这么粗,还发光,我哪里见过这种蚯蚓啊。” 他的表情太真实,以至于五班同学都被他的极度恐慌感染了,脸色不太好。 “玖夕,你玉牒亮了。”以柔道。 玉牒上方显现出一排蓝色的数字,才五积分,这个灵虫太低级了,要找些大物才行。 莫云襄灵兽没砍一只,屁话多,“怎么没看见其他同学。” 凤玖夕道:“这里只能砍杀一些低等灵植灵虫,他们都杀进里面去了。” 莫云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随手砍断了一根灵藤。 玉牒涨了五积分。 “我就在外面杀点好了,不进去了。” 五班同学都不想进去,他们本来就不想来天阴山脉的,稍微凑点分数回去交差好了。 但是凤玖夕要拿榜是必须要进里面的,以柔本欲打算和她一起去的,她修为不够,又主修辅助药类,凤玖夕怕她危险,就没让她跟。 殿里,风解叶看到这种情况,指着古三皮数落:“看看你教的好学生,连测试点都还没到,就不敢去了,青禾榜继续占着吧。” 古三皮垂着头,小声反驳:“玖夕朝里面走了。” 风解叶不想再看手指一动幻屏切换到其他学生位置。 冷讽道:“看你们班的学生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眼里划过一抹阴狠。 秋溟蓝道:“玖夕这孩子不错,切换过来看看她的表现。” 风解叶轻蔑的盯着他,端起架子:“秋院首,你要摆正你的位置,我才是正院首,我说了算。” 秋溟蓝不与他计较,继续看幻屏。 138 成为碧瞳蟒的美食 凤玖夕前世来过天阴山脉很多次,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她走到里面,连续斩杀了几只玄阶以上的三品灵兽。 一个青色人影从藤蔓后滚了过来。 地表一阵轰隆隆的震动,一声兽吼惊飞了林子里的鸟雀。 灵藤一荡,甩出一只白尾褐身的猴子,呲开尖牙,扑倒青影身上,白爪子凶猛的朝他脸上抓了一把。 青影闷哼一声。 白尾灵猴,玄阶二品,还比不过她刚才砍得那些。 她腾声过去,一剑斩杀,灵猴拦腰砍成两截。 玉牒上积分涨了五十,才两百积分,秦赋和桑怀慎已经八百多了,两人在榜首一二名之间不断转换,第三名足足差他们三百多分,凤玖夕现在排在中间。 看来他们比起上次,实力进步飞快。 青影从地上爬起来,“多谢。” 声音熟悉的心寒,她眸光冷冷的。 风陌寒左脸几道血痕。 冤家路窄,雪尾猴怎么没挠死他。 凤玖夕收回剑,语气里透着寒芒,“我要知道是你,就不会救你了。” 她冷肃朝别的地方去。 风陌寒跟在她后面,凤玖夕一剑刺在他喉咙上,语气如同深冬的冰窟,摄人的凉,“想活就别跟着我。” 风陌寒对上她那双清艳寒薄的桃花眸,哽声道:“玖夕,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厌恶我。” 凤玖夕剑尖刺破他的喉咙,幽冷的一笑,“你做得错事就多了,我就是恶心你这种人,趁我现在还没有发怒,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风陌寒含情脉脉,“玖夕,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 他一副深明大义,其实是道貌岸然。 这种男人就是华夏那种典型的和女孩搭几句讪就能开房的渣中之渣。 凤玖夕最是深恶痛觉。 “风陌寒,你再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我现在就可以要你毙命,我不是你能轻易调弄的女子。” 她手中的幻剑又深了一点,扎出一滴血。 “凤玖夕,你干什么!”陆茗玉疯叫着运起玄气打开凤玖夕的幻剑。 “陌寒,你有没有受伤。”她颤抖手指取出上次那张帕子擦掉他脖子上的血。 “茗儿,我没事的。”风陌寒似乎是在推拒她的帕子,那道眼光没有情义,很浅。 她脸色发白,对凤玖夕的恨意更深了。 凤玖夕没时间和他们两个掺和,转身朝其他地方去找灵兽。 陆茗玉挥出一条灵鞭,凤玖夕反应极快,一剑没砍开,灵鞭像蛇一样自动盘了几圈,收紧绑缚住她,凤玖夕不仅挣不短,灵力还在不断被鞭子吸收。 陆茗玉得意的走到她面前。 “别挣扎了,这灵鞭是三品灵器,连高阶大陆的虚仙都能绑缚住,何况是你。” 风陌寒越看越熟悉,“这是风府密室里的东西,陆茗玉你又偷了我家的东西。” 陆茗玉冷冷强调:“这是你爹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凤玖夕不知不觉的死在这天阴山脉中。” 风陌寒运起一小团玄气打在灵鞭上,随即溃散。 陆茗玉眼色森冷到了极点,“控制这条灵鞭有法咒,你救不了她的。” 她伸手从凤玖夕身上拽下玉牒,扣起中间的按钮转到巽位方向,玉牒和凤玖夕一起消失。 这是玉牒的一项逃生功能,凡是有学生在天阴山脉遇到危险都可以瞬间转移方位。 不过这里是玄武大陆,灵气不充足,玉牒自动吸收储存的灵气太少,只够使用一次,不到关键时候,学生一般不会用到。 “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风陌寒的声音里带着隐隐斥责。 “心疼了,可惜你永远也见不到她了,她很快就会成为碧瞳蟒的美食。”她阴冷残酷的笑起来,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猖狂。 风陌寒心惊,“陆茗玉,凤玖夕可是九璃的四公主,你怎么敢。” 陆茗玉冷笑骤停,恶狠狠的咬牙开口,“这件事我是受风院首指示,她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 她仿佛得到了释放,不时的冷笑,只要凤玖夕不存在了,陌寒就会回心转意。 风陌寒朝后跌退,不想再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 另一边,凤玖夕滚到了一个幽深黑暗的山洞里,山臂上粗壮的藤蔓似乎能构成树墙。 到处都漂浮闪动着深绿色的荧光,接触到衣服上透骨的阴冷。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由于灵鞭一直在吸收她的灵气,身体很酸软。 这个山洞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丫头,你终于醒了。” 凤玖夕头晕晕的,“我睡了很久吗?” 辟邪着急:“别废话了,快到空间里来,本座为你解开灵鞭。” 凤玖夕进入空间里,咬断她身上的灵鞭。 “辟邪,你行啊,陆茗玉说这灵鞭连虚仙都能绑,想来质量是很好的,你一口就咬断了。” 辟邪不屑:“本座的牙能咬开世上至坚至硬的东西,一条垃圾灵鞭,给本座用来磨牙都嫌软了。” 凤玖夕不和它鬼扯了。 “辟邪,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辟邪道:“这是碧瞳蟒栖息的地方。” “怎么出去?” “不好说,或许你可以杀了它。” “辟邪,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碧瞳蟒是天阶九品妖兽,差一步就可以渡劫化龙了,我怎么杀它。” “那没办法了,只能成为它的食物了。” 凤玖夕啐它:“猫嘴里吐不出象牙。” 辟邪变天才反应过来,燥吼一声,四爪一跳,草坪抖三抖。 “死丫头,本座乃上古神兽,你敢说我是猫,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凤玖夕重回到山洞里,前面树壁地下有个大水潭,走进了能闻到水里散发出腥冷的味道。 她走了几步,左脚一紧,被一条粗壮的藤蔓拖倒,撞到山壁上,滚了下来。 山壁震动,凤玖夕几乎要稳不住脚。 她发现那些山壁上那些藤蔓墙闪着绿光,几条带刺的绿藤爬到她脚边,她手起剑落,断口处还在冒红汁。 “辟邪,这什么东西。” “蛇血藤,千万不要粘上它们的汁液。” 139 转身一个回手掏 辟邪刚说完,山壁上数万条盘虬的藤蔓仿佛苏醒过来,全部爬到地上张牙舞爪的向凤玖夕所在的中心点靠近。 “我嘞个操!”凤玖夕没地方落脚,吓得爆粗口。 踩在滑溜溜起伏的藤结上,忽起忽落的绘出几道火符,呼呼烧断一大片,蛇血藤怕火,退缩不前,凤玖夕落到地面上,那些黏糊糊的暗红汁液粘鞋,抬脚就滋滋的,怪恶心。 而且还有腐蚀性,她的鞋底冒起暗色的化学气体,都快烧穿了,神识一动,手中出现两道花纹清奇的黄符踩在鞋子上,这是凤玖夕以前结合防御符的模板改造过来的,虽说不能战斗,但是耐磨,防滑,正好可以当做鞋底用。 辟邪在空间里吐槽:“你他妈真是个人才。” “别哔哔。”凤玖夕用神识和它对话。 一根弯弯曲曲,长相猥琐的藤蔓从万藤中脱颖而出,蛇形走位风、骚去缠凤玖夕,她转身一个回手掏,凤血剑眼花缭乱,幻藤被大卸八块,掉在地上,黏黏的红色树汁,冒着绿气,流到地面上腐蚀的坑坑洼洼的。 四面八方的蛇藤快速缠结在一起,发出麻绳绷紧的声音,聚集到天空中,如同一座高耸的铁塔立在凤玖夕面前。 黑铁色的树塔中间暴发着猩红的幽光,像是要吃人的野兽。 一开始移动,山壁都撞断一半,几个大岩石滚下,凤玖夕一剑卡进藤蔓里,反越上去,躲开岩石,树身太滑,她贴了两张变异符,勉强站稳。 催动火灵气,把剑横插进去,自己则借力与它战斗,树塔疯狂的想把她甩下来,到处飞沙走石。 凤玖夕攀着剑挂在空中无法开启红罗网,不满沾上它的树汁,身上腐蚀出好几个伤口。 辟邪在空间里看的揪心。 时间过去半盏茶,树塔想把她颠簸下来,凤玖夕满脸汗腻,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贴符动作,树塔从上到下都发散开金黄的符光,她精疲力尽抽出幻剑越下。 树塔缓慢移动。 她咧唇邪傲一笑,手上运起一个火球打到树塔上,符光亮成刺眼的红色,燃起燎原之火,树塔活生生包围在魂火中,烧得噼里啪啦的,一块块黑炭分离脱落,不出小会儿,全部黑漆漆的坍塌,烧成一堆黑沙。 辟邪惊叹,死丫头的魂火修炼的如此猛了,这蛇血藤再说也是五平以上的灵藤,修了千八百年也不容易,就被凤玖夕当响柴烧了,尸骨无存,死得太草率了点。 遇到这女魔王,算它倒霉。 凤玖夕脖子里发热,她勾出魂晶,闪着黑光。 辟邪眼睛一亮,“我就说你一个星境的,魂火最多能烧掉一些三品以下的小灵物,烧掉蛇血藤是魂晶主动辅助你。” 它不发言,凤玖夕也清楚,刚才战斗时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天道之力从脖子上传感到她身体里,雪夜澜给她这东西还挺实用的,她爱不释手。 辟邪看她傻兮兮的笑,不高兴,“凤玖夕,你是多没见过世面,一块丑不拉几的破石头,还当个大宝贝揣着捏着的。” 凤玖夕鬼使神差的,“它就是我的大宝贝啊。” 说完她想了想不对,然后尴尬了。 山壁又开始震动起来,山崖边暗潭里的水都晃了出来,潭面绿幽幽的,空中的绿荧兴奋的朝绿光最亮的那面集结,点点潜进水里。 “不好,碧瞳蟒要觉醒了。”辟邪道。 惊涛拍浪,沙石倾斜,山洞里的弥漫的腥冷味道,似乎要把人抽筋拔骨,这是九品妖兽才有的恐怖威压。 潭底发出一声声浑厚冷酷的蛇吼,那种声波的频率,超过了人耳的极限,若是普通修者听到,脑花都得荡成豆腐渣。 凤玖夕身体素质好,此时心跳都阵阵惶恐。 一声尖啸刺耳,水潭里的暗绿色的水满当当溢出来。 碧瞳蟒巨大的蛇身慢慢浮出水面。 后面的山崖都被巨大的力量劈开缝隙,凤玖夕脚下地面也裂开,沙石抖动着滚进去。 碧瞳蟒盘旋着露出真容,蛇身上披满青色鳞甲,蛰伏在水潭里,两只望向她的绿蛇瞳,像是黑夜里那些开大灯的远光狗,眼都要给人晃瞎。 它拍打开巨浪,张开血盆大口慢吞吞移动到凤玖夕面前,獠牙上分泌出绿色毒液。 凤玖夕前世打过很多妖兽,但像这种高级别的她没敢挑战过。 碧瞳蟒吐着芯子,蛇眼一缩一缩的,里面也像是有暗鳞。 许是嗅到了她身上充溢的灵气,它全身的鳞甲都滋滋的立起,吼叫着扑向她。 凤玖夕烧了一张提速符,脚程很快,从它眼前消失。 碧瞳蟒尾巴一阵狂扫。 凤玖夕开启红罗网,金篆笔一点点凝聚出一张超级大的金系符网,对准碧瞳蟒罩下。 刀光剑影裹住它的蟒身,刺的在地下翻滚一阵,烟尘四际。 它的每一片鳞甲都在冒绿光,愤怒了。 加快速度把凤玖夕圈起。 她变出幻剑作战。 身体被鳞甲刺出大量伤口。 碧瞳蟒闻见血腥,绿色恶臭口水一大块滴落。 她凝聚神识绘出一张魂灵之气充溢的特级爆破符,把风系符贴在额头上旋风般消失。 躲进篆笔空间中。 辟邪嗅出了一丝不好的味道。 狂蟒还在到处找她时,爆破符烧尽。 山洞里一片混沌巨响,天阴妖王就这么被炸成一块块肉花,东一坨西一块飞溅出去。 血臭的腥味弥漫到金篆笔空间中。 完了。 辟邪呆愣的盯着安之若素的少女。 这尼玛是变态吧。 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没有去管辟邪的反应,瞳眸绯红去山洞里找药。 境心源作用火瞳术,能在神识里传达她身体所需要的药材。 这山洞不错,好几味药都找到了,顺便还捡漏了碧瞳蛇的九品妖丹。 她回到空间中,马不停蹄弹奏辅灵琴炼药。 辟邪有些怕了这妖孽。 “你什么时候如此彪悍了。” 她取下魂晶在辟邪面前晃了晃。 “靠我的大宝贝,要不是它给我提供魂力,刚才那道爆破符的威力会大大折减。” 辟邪嗤了一鼻子。 “那又如何。” 心里疯狂在想,等本座出去后一定要给死丫头送一个比这破石头好千倍万倍的法宝,让她来抱我大腿。 140 给我们骚一个 凤玖夕离开空间,查看了自己的玉牒,8888积分,分值爆表了,比第二名的桑怀慎高处7000多分。 其他高级班的学生也注意到了,大部分同学连兽都不砍了,严重怀疑自己的玉牒坏了,看到大家玉牒上显示相同的数字才算是相信了,这凤玖夕还是个人吗。 穆以柔激动的尖叫跳脚,“你们快看自己的玉牒,玖夕她上了八千多分。” 她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周光彪眼睛瞪得更大了,把盘子擦了又擦,眼睛也擦了一遍,接受了这个事实,“八...八千多分,玖...玖夕师妹她怕是个妖精吧。” 莫云襄连大蚯蚓都不怕了,一脚踩烂,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就说玖夕会给我们五班挣个第一名,她就是我们班的福星,周光彪准备穿女装给我们骚一个吧。” 他故意上下打量周光彪,暧昧的撞了他一下,满眼惊喜:“光彪,我很期待呢?” 周光彪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五班同学对于整蛊打诨这种事,一向很热衷,灌木丛里洋溢起欢快的气氛。 黑同学最会暖场,“周光彪,到时候要穿性感妖艳点,哥们儿都眼馋。” 以柔笑着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你们都别为难光彪了,他又没屁股,穿得再妖艳,也性感不起来。” 莫云襄笑得捧腹跺脚,“以柔师姐这么一说还真是,跳舞的时候屁股要撅高高才好看。” 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周光彪现在的表情很值得人回味呐。 他们是一片欢声笑语,而另一边的陆茗玉和风陌寒则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 她看到那一排扎眼的数据几乎要把玉牒扳断。 “不可能,凤玖夕不可能斩杀掉那头妖王,这不合理,不可能.....”她老神在在的重复。 风陌寒面上像是服了一层黄粉,死冷死冷的,“茗儿,你是不是把她送错地方了。” 陆茗玉脸上一片雪亮,惊骇道:“我来过天阴山脉无数次,那碧瞳蟒就在东南巽位栖息,哪里妖气浓郁,不会错的。” “再说有灵鞭绑着她,就算是错了,她没办法挣脱开,这里灵兽遍布,她不可能逃出生天的。” 风陌寒的语气里带着后怕:“说不定她就是挣脱开灵鞭。” 陆茗玉瞠眼看他,一道恐怖气息从他们中间飘散开。 她的声音颤的落不到实,“那条灵鞭可是连虚仙都能绑缚住,凤玖夕不可能有那修为的...”说到最后她溃不成声。 = 桑怀慎和秦赋看到玉牒上突然暴涨的分值也吓了一跳,从刚才的对峙中他们就感觉到这个凤玖夕是个有锋芒的人,对她的实力也有心理预期,可这完全超出了他们可接受的范围,凤玖夕是个不得了的人啊。 殿里的风解叶看到幻屏上的分数榜,虽然强忍着镇定,可脸却是青了,陆茗玉她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秋溟蓝眼睛一亮道:“凤玖夕这是破榜了,超过了怀桑和阿赋七千多分,看来她要代替长荣创造圣学院的辉煌,前途无量。” 他说道凤玖夕时微微叹息。 青云榜历来最高的分数是两千多分,当然这是前世的凤长荣创造的,也就是说凤玖夕前世今生破了两次榜。 这时最得意该是古老师,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我就说玖夕她是最优秀的。” 风解叶脸色浓的要滴墨,“好什么好,说不定她是在作弊。” 这话古老师就不爱听了,一脸正直:“玖夕她不是这样的人。” 风解叶轻嗤:“历来圣学院里又不是没有人利用玉牒的漏洞做过弊。” 由于玄武大陆灵力不够的原因,测试玉牒有时候会卡壳,学生们砍灵兽时心思不存的就会利用这个漏洞在砍死的灵兽时在多砍几次,玉牒反应不过来就会当成新的灵兽计算分值,当然这是有风险的,一旦玉牒反应过来那些多记的分值会全部掉下去,圣学院查到学生不仅会拉去广场上受到戒鞭惩罚,还会被开除学籍,取消终身录用资格,得不偿失。 不过卡壳这种情况出现的很少。 秋溟蓝道:“老夫看过这孩子画的画,寄情山水,潇洒旷达,能画出这般画境的人,不会是那种投机取巧的肖小之辈。” 古老师眼睛明汪汪的仰望着他,心里一酸,那个感动啊。 秋院首霁月风骨,清虚若仙,古三皮私下的一直是把他当男神敬仰孺慕的。 凤玖夕也不砍灵兽了,这分数怕是会引起轰动了。 两个时辰到,学生们都回到了圣学院。 凤玖夕一道,还没欣赏够全校同学们五味杂陈,围观稀有动物的脸色,就由专人通知去了大殿。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议论她。 陆茗玉和风陌寒像是等待宣判死刑,脸色惨浓。 大殿里,风解叶和秋溟蓝,还要古老师都在,今天的古老师脸色灿烂又慈和,看不到一点儿平时丧丧的情绪。 旁边桑怀慎和秦赋也在。 桑师兄脸色温静,秦师兄就一样了,低头扳指骨,咔咔的,像是很不服的样子。 这两个人纯粹是想来一睹今年榜王的风采。 “玖夕,你进前来。”秋溟蓝温和道。 这一世她该是第一次见老师,他站在阳光里,那身明蓝色的袍服干净整洁,让她生了很多对过往的感想,父母哥哥都死了,老师是她这一世唯一牵挂的人。 如果可以,她现在很想跪下来,给老师行一个礼,感谢他前世对自己的栽培。 她一上去,风解叶就黑着脸,阴鸷的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写你怎么没死在天阴山脉。 凤玖夕也没给他好脸色。 风解叶一来就威胁:“凤玖夕,你有多大本事,老夫清楚的很,你作弊时也要从实际出发,高出了桑怀慎和秦赋七千多分,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她正想反驳。 桑怀慎接嘴:“院首,还没开始查,请您慎言。” 凤玖夕这个桑师兄还是好的,和前世一样喜欢在重要场合发表自己的想法,偏偏还很有道理。 “不用你开口。”风解叶一副刚愎自用的架势。 141 还要通过风尚和秋华两榜 凤玖夕把玉牒交给了他,风解叶用灵气查探了变天,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凤玖夕沉沉道:“风院首,别白费力气了,玉牒没有坏。” 她幽深的眼睛里书写着别的意思,风解叶气势不减。 “你说,在天阴山脉的情况,这些积分是怎么来的。” 凤玖夕眼里隐锐,字字珠玑:“当然是砍灵兽得来的,风院首没看到吗?” 秋溟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确实有种避开去看凤玖夕那边的意思。 “我斩杀了天阴山脉的妖王碧瞳蟒。”她的语气风清云淡的,落在在场几人耳中就不一样了。 古老师道:“玖夕,我没听错吧,你斩杀了九品妖王。” “现在它的妖丹还在我这里。” 桑秦二人的心情就是是在坐过山车,刺激。 两位院首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风解叶道:“荒唐,那九品妖王修为高深,就是白焰帝国的白写月也仅能跟它打个平手。” 多说无益,凤玖夕变出深绿色妖丹出来。 几个人又重重的惊讶了一把。 相信他了。 秋溟蓝道:“玖夕,你是怎么跑到天阴山脉深处山洞的。” 每一次测试,为防学生乱入,风解叶和秋溟蓝都会合力在危险的地方布下结界。 她冷森森的盯在风解叶脸上,“这就要问风院首了。” 她话还没说完,风解叶阴沉打断:“看来是老夫布下的结界出了故障才让你误入到了里面。” 不管这个少女是怎么得到九品妖丹的,他现在也不得不重视了。 古三皮道:“玖夕,这次青云榜的榜首非你莫属了。” 风解叶见机说话:“古三皮,要通过青云榜不光是积分高就行了,还要通过风尚和秋华两榜。” 古三皮一高兴把这事忘了。 凤玖夕把话咽了下去,还是通过了风尚和秋华两榜,做了青云榜主再算总账吧。 只是风尚榜是风解叶那边的她料想到不太好过。 看了看古三皮,她要争取到青禾榜,让五班学生在学校里有存在感。 “好,风院首说的对还有两榜还没过呢。” 桑秦两人都被她桀骜的样子折服了。 凤玖夕成了全校舆论口。 有不少投注桑秦二人的又投注了她。 很好,她又在圣学院收获了一大批迷弟迷妹。 那个刘小宝前两天都还对她趾高气扬的,现在见了她,跟见了宝似的,态度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妥妥的小弟精神。 并且还真金白银的押注了她,钱出的不少,像是在给她赔罪。 凤玖夕不在乎这些人。 周光彪一回来后可就被同学们调、戏惨了,莫云襄和黑同学连女装都给他买回来了,就等着他撅屁股表演。 周光彪绝望的抵制,说是还有风尚和秋华两榜,最后她到底会不会是榜王犹未可知,那两位院首的测试还是很难的。 同学们都当他是在放屁,莫云襄嚷嚷着把粉嫩嫩的透明女装套在他身上,周光彪打死不从,在教室里到处躲窜。 陆茗玉和风陌寒害怕的危险没有等来。 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凤玖夕的手段他们都是尝试过得,只觉得更担心。 【作者题外话】:作者太累了,还有半章明天上午补 142 别摸我的头,会长不高 回到蒹葭宫。 羽涅看她一回来就迎上,摊开手一缕火苗。 “主子,奴婢的修为又上去了。” 羽涅和她建立了魂契,凤玖夕实力有提升,她的修为也会跟着长。 凤玖夕勉力露出一个笑容, 她就在边上balabala说个不停。 凤玖夕都没听进去。 “这些天,皇后和颜才人那边有没动静。” 羽涅道:“皇后现在转了性,听说是因为受到了丞相失踪的打击,整日的在凤藻宫的念佛抄经,那个颜才人更别提了,她以前嚣张跋扈的得罪过很多人,现在麻烦多的数不清,一看见宫里其他娘娘就绕道走。” 夜里,她回到自己房间。 刚关好门,雪夜澜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她面前挡道。 凤玖夕没心情理他。 “你有心事。”雪夜澜把她抵在门框上,蓝眸柔的沁水。 “我没事。” 雪夜澜捏着她的脸,一本正经:“再不说,我亲你了。” 凤玖夕怕了,把她的手按下来,“我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明天我要参加圣学院的风尚榜,我估摸着风解叶要对付我。” 雪夜澜柔柔的拉着她小手,扣起按到门板上,“有我在,别怕。” 凤玖夕莫名其妙的心软了。 看着他的眉眼,忍俊不禁:“雪夜澜,我前段时间碰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说来也怪,他简直是缩小版的你,我第一眼看到他,差点都以为他是你儿子了。” 雪夜澜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温文和善的问她:“那你喜欢他吗。” 凤玖夕几乎都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那孩子精雕玉琢的,谁看了都会喜欢。” “那我们生一个。” 凤玖夕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君山大人似乎没打算要放过她,扛起就扔到床上。 怀里的小人像是一个不安分的暖宝宝。 “别动。”君上大人的手探进她细腰里。 凤玖夕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嗔道:“臭流氓,给老娘下去。” 雪夜澜就势把她拉到自己身上,手还在她腰里揩油。 “哈哈哈哈.....”凤玖夕痒的受不了。 “还敢不敢骂我。” 凤玖夕眼泪都笑出来,“君上....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哈哈哈哈.....” 少女的皮肤光滑的像是揉进了阳光的丝缎,雪夜澜慢吞吞的把自己的手拿出来。 凤玖夕顺其被子从他身上滚下来,把自己裹成大蚕茧。 她认为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贼兮兮的瞪着他,超凶的。 雪夜澜揉了揉她头发。 凤玖夕凶他:“别**的头,会长不高。” 她的头发乱的像鸡窝。 雪夜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看她都要气哭了,就收了玩心。 把她脖子里黑不溜秋的魂晶掏出来。 “你又去战斗了。” 凤玖夕的声音像是在埋怨他。 “杀了天阴山脉的碧瞳蟒。” 雪夜澜手一抖,语气不悦:“你找死啊,怎么不告诉我。” 凤玖夕气闷道:“君上大人日理万机,我自己的事怎敢劳烦。” 143 正曜之主 再说亲手那种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雪夜澜道:“最近冥阴界那边有异动,别怄气了,我答应你等事情一有好转,就下来陪你,寸步不离的守在你身边。” 灵域灵气外泄,边境的一些小城镇已经有小规模的异族和鬼兵来滋扰,那些本地臣民身体里有灵核,冥界鬼帝需要他们用来练成丹药。 雪夜澜这段时间不是派兵去清剿那些入侵者,就是忙着修补结界。 凤玖夕细看下他脸色有些苍白,精致眉眼间也透出一丝疲惫,本来想堵他的话换成了隐隐的担忧:“雪夜澜,灵域是不是出事了。”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她突然想到:“我的凤血镯里有一丝你的魂气,是不是会影响你的实力。” 她是意识到上一世她就是因为缺了魂魄,才脑子愚笨修为也直线下降。 雪夜澜眉目里都是浓浓的爱意,摸着她的落霞坠,“你是魂晶承认的正曜之主,可以通过它的天道之力让你凤血镯里的那缕魂重新回到我魂海里。” 只要他的契魂回归,便可施展足以强大的日曜领域,完全修复好若水之畔的那片结界。 凤玖夕急切道:“你怎么不早说。”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横到他面前,“我早想把魂还给你了,怎么做。” 雪夜澜看到她雪莹的美手,克制住了想咬一口的冲动,盯着她的桃花眸,脸色微醺,有些干涩道:“阿夕,魂晶认你为天府和我的正曜紫薇对应,这个相互过程有些特别。” 凤玖夕狐疑,“怎么特别了。” 他认真的注视着她,脸色醺红:“颠鸾倒凤,你想试试吗?” 凤玖夕一诧,把手收回去,紧巴巴道:“那轮蓝光围绕在空间周围多漂亮啊,我暂时不想还给你。” 她的眼睛乱瞟,慌张的裹着铺盖侧去里面,清楚的听到了打鼓的心跳声,没事乱说什么,她觉得自己这张嘴太欠抽了。 雪夜澜的手搭在了她脖子上,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情欲。 一股水木香扩散开,吓得凤玖夕都不敢呼吸了,他在疯狂释放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阿夕,我很饿了....”他的嗓子像是被烟熏到了,沙哑又粗重,势要撩拨起什么。 凤玖夕一点点的朝被子里面缩。 没有得逞,一股大力扯开她的被子。 滚到墙角里,抬头就对上了一双纷乱靡旎的蓝眸,他微微发烫的脸色意思很明显了。 “阿夕,还记得你上回说的那种药吗,我想看你吃下去,我想知道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银发就不安的在她脸上扫。 凤玖夕吓惨了,“我说过了,我心里没喜欢的人,那种药是对我不起作用的。” 她很是清醒,“还有你,兴致极其恶劣,本公主命你马上下来。” 这些话对于发骚的君上来说是不起作用的。 情浓的说着荤话:“我在灵域隐约听到你说大宝贝什么的,原来阿夕你是喜欢那个,早说我就给你了。” 凤玖夕脸都吓白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雪夜澜平时高高在上,清汤寡水,骨子里如此奔放闷骚。 “君...君上....我说的魂晶...” &那不都是一样的....&他眼色乱成一团,忘情的去解她的腰带。 凤玖夕严重怀疑他嗑药了。 握住他的手balabala阻止:“君上!我这么幼齿你怎么下的去手,会长不高的,你要当禽兽吗,而且你承诺过我的,在没有得到我的心之前,你不会碰我的。” 雪夜澜的眼色清醒了一丝,没处释放的邪火对准她的唇碾压下去,又来了,发情期的君上难搞啊。 他吻的动情,一手把她抱起来,抵到墙角,头发都纠缠在一起,紧紧的扣着她的小手。 凤玖夕目光惊得一跳,抗拒的要挣脱他的手。 他的嗓音灼灼的,“凤玖夕,你要对我负责。” 这哪儿跟哪儿啊,她脸都红透了。 凤玖夕好不容易透出一口气,“你别亲我了,我帮你就是。” 空间里的辟邪不乐了,“雪夜澜,你个连水都提不起的病痨鬼死太监,都不能人事了,还敢祸害人,大半夜的,老子还要睡觉,滚你妈的!” 雪夜澜犀利的盯着凤玖夕,脸黑的像一团墨。 凤玖夕飞来一枕头打在他脸上,趁乱逃走,雪夜澜扣着她腰带拖回来。 致命三连问:“我不能人事?我提不起水?我怎么不知道?” 凤玖夕想暴搓辟邪脑袋,这话它都敢在雪夜澜面前说,那是要她死翘翘啊。 “死丫头是不会嫁给你这种人妖死变态的,别做梦了。” 雪夜澜脸黑的滴墨,他有种被卖的感觉。 “那畜牲在说什么?” 辟邪磨牙道:“凤玖夕说了,她不喜欢被咬。” “闭嘴!”他两人异口同声。 “解释吧。”雪夜澜的表情像一个严厉的老师。 凤玖夕缩着脖子,嘀嘀咕咕:“我觉得还是别说了。” “嗯?” 凤玖夕怂如狗。 辟邪在空间里急的:“你别吓她了,本座告诉你....” 雪夜澜打断它,“你个老黑猫别插嘴,本尊要凤玖夕亲口告诉我。” 凤玖夕吓得倒豆子了,“父皇要把我许配给你,我当然不同意了,没办法就这样说了。” “为何不同意。”雪夜澜拧起她下巴,“本尊配不上你,嗯?” “君上,这就是个误会,您老就别在意了。”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笑,可怜兮兮的。 “本尊很想娶你,想了几百年,你不喜欢这人间的婚礼,本尊就在灵域给起办一场世纪婚礼,让所有人都来见证灵域的女主人是三界六道最尊贵的。” 他的眼色纯正明亮。 辟邪在空间撞树子跺脚,死不要脸的人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凤玖夕都不敢面对他了。 “谁要做灵域的女主人了。” 雪夜澜成竹在胸:“你都不敢吃幻情丹,可见你心里是有我的。” “我会等到以星辰作聘,日月为媒来娶你的一天。” “阿夕,灵域是你的家,你的归宿,天意难为。” 说完,他轻轻吻落在她眉心上,小小的床帐里升起旖旎的氛围。 “你要正视你的心。”他长长的话音落下,人已消失。 好久,凤玖夕才捡起落在她衣服上的一丝雪蓝色花瓣,捻在手里发呆。 144 逆天的存在魂灵师 风尚和秋华两榜,每个学生修为不同,所测试的种类也会有差别。 凤玖夕在同学们的包围中英姿飒爽的来到广场。 桑怀慎和秦赋已经提前进入测试,同学们对于凤玖夕抱有极高的期待值,杀了天阴山脉的蟒妖王,那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秋溟蓝来到她面前,一身整齐服帖的蓝衣显得他庄重凝肃,眼光睿明,对凤玖夕抱有很大期待。 “玖夕,你可做好准备。” 凤玖夕抱拳,意气风发,“学生愿意接受测试。” 另一边的风解叶嗤之以鼻,蔑视她的眼神里隐藏着深深浅浅的锐影,等着吧凤玖夕,这一次让你有去无回。 “开始测试吧。”风解叶不耐烦了。 凤玖夕道:“我想先接受秋院首的测试。” 风解叶由她,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 秋溟蓝把她带入到一个后院里。 凤玖夕以前就经常来这里修炼。 秋溟蓝指着假山方向。 “你就到那里去测试。” 凤玖夕过去。 后面宽阔的大场子,五色灵光闪耀,是五行阵。 凤玖夕前世也试炼过。 她进入到阵中麒麟位,阵法开启,土系麒麟亮起黄光,离位上天宫喷出火焰,阵眼里的朱雀发红,她释放出一道水旋符冲灭火焰,阵光熄灭,阵盘转动起来,一圈圈五颜六色的睁眼晃得她头晕,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迷魂阵,她变出辅灵琴弹奏出清心咒。 前世她最多能在阵法中熬上三轮,从未破过阵。 秋溟蓝在高处看她的情况,脸色渐渐亮开。 阵法转动变慢,最终停止,复原。 南方朱雀宫继续发动数到火焰攻击,凤玖夕打了好几道水旋符出去,水火交融,强大的能量让整盘微微抖动,阵火收回朱雀宫,片刻,离位红芒亮得刺眼,朱雀飞离宫位,炽热的俯冲向凤玖夕,她释放出凤凰命魂,几乎要吞噬那一小团朱雀。 它臣服的飞回宫里,不再动了,凤凰命魂自动返回到凤玖夕命宫中。 上一世她基本前两轮就挂了,还等不到守宫神兽出来。 秋溟蓝眼里带着惊愕与探究,凤玖夕不是个简单的修士。 她中间的麒麟位也开始蠢蠢欲动,冲出一道土系金光,像是泥鳅攻击她,土生四象,化生万物,贯穿始终。乃是这五行盘中最重要的存在。 她退到巽木位,开启红罗网,变出金篆笔,点到青龙宫里吸收木灵气,四级境心源衍生技能,追本溯源,可以大量吸收周边灵物的五行属性气,青木藤符发动,几条粗壮的木藤绕着圈追索木灵气缠起绞散。 阵心开启防护罩,把凤玖夕隔离在各宫中。 土麒麟是其他四象宫的基础,凤玖夕一来就想用春木方毁掉阵心,不怪会被阵盘列入黑名单,这个五行阵求生欲挺强的。 坎兑乾三位进攻,金水二属性相生合成,威力爆表猛攻凤玖夕,这个时候红罗网的作用就大了,她需要在短时间内绘出土火双属性混合符,这有些难度,她加大灵核里火灵力的调用,形成双倍屏障,魂晶变成了五种颜色。 金水符就要冲破屏障,赤黄二色符画好,她腹黑一笑烧尽,发动,朱雀麒麟两灵兽撕扯着把那两团混沌灵气化散。 辟邪在空间里眼睛都快惊掉了,死丫头的画符技能又提升了,不尽如此还有水木清华和境心源也提了。 她对识海中灵波的识别能力变强了,传递的水木清华驾驭力自然也跟着提高了,攻击时又高效催动了命魂和魂晶里的魂力,它想到了曾经在世间小道杂记里一个逆天的存在魂灵师。 它活了万万年,以前有很多离奇的东西它都不相信,直到这个凤玖夕出现,给了它太多的惊喜和惊吓,一次次刷新它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它承认它在死丫头面前是孤陋寡闻的。 凤玖夕会是比璇星魂师还厉害的魂灵师吗。 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想的这段时间,凤玖夕又连打了好几场。 最后五行灵气一起上,凤玖夕这边就五行混沌符一张接一张的发,阵法爆开炫目的光采。 凤玖夕精疲力尽,阵法灵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阵心的防御也失效了,需要时间修复。 最后凤血镯技能,涅槃发动,她捏紧红色拳头,朝阵心麒麟位砸去。 楼上的秋溟蓝从震恐中清醒过来,紧张的捏了捏拳。 阵心压榨出所有剩余的灵气,形成一个金色风暴。 “小姐姐,不要杀我。”一道软绵绵的声音从阵心里响起。 金色风暴消失,从阵心里升起一团焉答答五颜六色想云朵一样的东西。 秋溟蓝眼睛陡亮,从高楼上冲下去。 凤玖夕看到这坨软绵绵四不像的东西,惊了一跳:“什么鬼。” 这坨...姑且就叫它云,还有一双比花辞树还要萌萌哒的大眼睛,“人家不是鬼,人家是这个五行盘的阵灵。” 一般有些来头,时间过长的法器才会凝聚出灵物。 前世凤玖夕三招跪,没见过这玩意儿。 秋溟蓝过来了。 有些激动:“难道这就是五行盘的阵灵。”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五彩云飘到凤玖夕面前,“云云拜见新任盘主。” 它变成长条形,有模有样的鞠了个恭。 “盘...盘主....”凤玖夕觉得这个称呼很难听,超级难听。 她看向秋院首满脸的疑惑。 “玖夕,这盘是我们清秋阁的传承法宝。” 这个凤玖夕前世知道,清秋阁早在百年前是个大门派,到了秋溟蓝这一世就没落的差不多了,他们的创始人是个散修,所以他们这一派的行事作为比较随性洒脱,不是其他门派那种墨守成规的。 但他以前倒没说过五行盘里有阵灵。 他收回阵盘,盯着那团云,他对这盘的了解不多。 他本想着玖夕若是有实力破阵,他就把这阵盘传承给她,既然阵灵认她做主,就顺理成章了。 “玖夕,恭喜你通过了秋华榜的测试。” “这五行盘我交给你了。” 凤玖夕清楚五行盘对清秋阁来说很重要,又是老师的东西,她拒不接受。 145 辟邪不见了 架不住那团云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吉祥话说了一大堆,再三推脱不下,凤玖夕只好收了。 同学们又被秋华榜惊到了,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第一名,甩了聂怀桑和秦赋三千多分。 骄人的成绩又吸引了一部分人押注。 最后一榜同学们几乎毫无悬念凤玖夕是今年的青云之主。 风解叶摸着手上的玉盘已经做好了准备。 风陌寒起先都还有一点犹豫,架不住陆茗玉给他灌毒,连那一丝仅有的负罪也消失了。 话分两头,周光彪哪里可就惨了,一想到他要在同学们面前跳艳舞的场景他就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那表情比送去战场打仗还难受。 黑同学很欢喜,一根手指勾起他下巴,满脸都是贱贱的笑:“来,给爷乐一个。” 免不了被周光彪撵得满教室赶鸭子。 古三皮笑眯眯的看着这群淘气包。 穆以柔也面带笑容的注视着他,现在的古老师虽然还是又矮又胖,可意气风发的,一点也不输那些年轻学生,她想起了过去的古三皮,霉的能起冬瓜灰,是够衰的。 广场上,凤玖夕的艳杀天下的风姿不仅让男修们疯狂,那些女修们眼里也都是迷恋崇拜,身为女儿当如此。 她现在可以说是大半个九璃城的国名偶像了。 该死的魅力,挡都挡不住。 陆茗玉和风陌寒站在人堆后。 面对凤玖夕被全员追捧的热潮,她嫉妒的要冒火,凤玖夕就是来克她的,除了一遍遍在心里咒她去死,不敢在风陌寒面前故意表露她的愤懑。 风解叶脸色很阴,凤玖夕做好了挑战的准备。 凤玖夕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他命凤玖夕站在离位方向,手中玉盘一转凤玖夕就消失。 这在同学们眼里看来是正常的,有些测试会在幻境中完成,桑怀慎和秦赋就才通过风解叶设置的幻境测试。 秋溟蓝隐有担心。 凤玖夕被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举目望去,四际都很荒凉。 地平线很低,天和地像是连接起来的。 都是戈壁滩的景象。 面前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水表面赤红,她朝远处的黑山脉看去,眼里一惊,一轮赤红的大圆月就半隐在黑山后面,很近,近的她似乎抬起手指就能触摸到。 海水也是被这赤月映红的,整个世界就像是被压缩了,没有出口,没有尽头,天地一色,没有白天黑夜,甚至海水都像是在逆流。 风解叶送她来的这个地方,果然很好呐。 她变出金篆笔呼叫辟邪。 辟邪却像是死了,叫了几声都没有应。 她跑到空间里,一个茄加果无风而落,她找了一圈,辟邪不见了。 回到世界。 辟邪受金篆笔空间封印,是不可能出来的。 灵域那边雪夜澜手心图腾有反应。 他用神识和凤玖夕对话。 听她描述她在的地方,有几分明然。 因为魂晶的原因他可以通过图腾把自己的能量传输过去,阿夕现在是安全的,他暂时不急,让她多在里面试炼。 另一头月沧梧也感受到了凤玖夕所在的地方,他和雪夜澜的想法出奇一致,不着急。 146 有毒! 凤玖夕原地干着急也没用,该死的辟邪要是早建立了契约,躲到哪里也能揪出来。 “小姐姐,云云感受到了它身上的气息。”是那团软绵绵在说话。 还出了空间,五光十色的在她眼前晃。 五行云把她带到了一大片浅礁滩中,脚下浅水里到处都是赤红金紫的漂亮石头,凤玖夕翻开海藻,随手捡了个透明的紫水晶,晶体通透,紫光耀眼,上品,放到珍宝阁里能卖个千百来金,她满意的放回镯子里,待会找到辟邪,再多装些回去。 云云飘了一段距离见她没跟上,又速度飘回,“小姐姐,黑哥哥还在前面的浅礁后。” 黑哥哥,云云太有才了,她仿佛已经看到辟邪吹胡子跺脚的样子了。 欢快的提起裙脚,涉水过去。 这里天气不太稳定,白天与黑夜的分界线很明显,一云一人两道影子压缩在黑暗里,凤玖夕踩水避开了好几颗星星,浅礁就连在黑山脉边上,那轮赤月表面的地貌都能看的很清楚,厚灰吹到她脸上,超冷,仿佛一脚就能踩到月亮上,怪渗人的。 “小姐姐,找到了!”云云兴奋的变形。 脚下石头太多,凤玖夕磕磕绊绊的过去。 当看到礁石边的的景象,她比云云还激动,就差不能变形了。 “云云,你确定这是辟邪。”这他妈是个人啊! “盘主,云云能闻到它身上金属性气息,这就是黑哥哥。” 凤玖夕裙子提的更高了,像只飞到地上的老鹰,动作滑稽的奔跑到他面前。 当看清了他的容貌,没给惊得原地手舞足蹈。 “辟?辟邪??”她的情绪管理系统失控了,脸上丰富多彩。 赤月的光若明若暗的照在他脸上,不仅不黑,还白的发光,五官是那种刚峻型的,只要他眼睛不是太小,应算的上是那种有异域情调的英武形帅哥,一头雪金色长发在赤光里狂乱飞舞,本玄色长袍铺开在礁石上,一圈暗金色花纹,十分妖异,这个人像是黑夜里染血的金色曼陀花,有毒! 这种震撼的气场就像是她身在马革裹尸的战场,连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异于月沧梧那种如诗如画型,异于雪夜澜那种精致高冷型。 这个金发少年给她的感觉是一种完完全全刚峻凛煞,很有攻击性。 凤玖夕趁他还没醒过来,斗胆戳了他脸,硬硬的,很紧致。 他倏地睁开眼睛,凤玖夕像是看到了金锐的钨丝灯,闪的倒退了一步。 脾气火爆:“死丫头,你是不是又想扯本座的胡子!” 云云在一边翻滚,都要载歌载舞了,“哇,黑哥哥,你真好看。” 辟邪一掌把它拍扁,“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云云要哭了:“坏蛋黑哥哥,云云不理你了。” 它扁扁的飘到凤玖夕怀里呜呜呜,“黑哥哥好可怕,云云再也不喜欢了。” 辟邪发现凤玖夕直呆呆的盯了他好久,坐在礁石上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看到黑靴,金瞳里的钨丝光散了一些,把脸摸了个转,一屁股溜下来,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手。 下意识盯着凤玖夕,表情比她还呆滞,“变人了?!” 凤玖夕想说,他安静和清醒时完全是两种类型啊,二出天际了。 “哈哈哈,死丫头是不是被本座的魅力迷倒了,本座是不是比你那小白脸情夫好千倍万倍,是不是很想来抱本座大腿,本座可以勉为其难满足你一次。” 他挑眉轻蔑的瞥了凤玖夕一眼,拽得可以上天了。 凤玖夕脸色黑下来,想过去踹死他,太欠抽了,不正经的德行一点儿没变。 她没时间和他秀脸。 平静道:“辟邪,你怎么出金篆笔空间的。” 他欠抽的表情秒变呆猫。 “我怎么出来的?” 凤玖夕无语了,她想哭,觉得他还是变回神兽看着要顺眼些。 还可以拔胡子,搓猫毛。 他看了看周围环境,一眼望到黑山脉后的赤月,表情复杂,像是吃多噎到了。 眉头紧皱。 “洪荒纪。” 凤玖夕道:“上古。”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这是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或许是因为某种引力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凤玖夕脑子糊了:“洪荒纪是史前时期,风解叶本事很大啊。” 难不成又穿越了。 云云从她怀里飘了出来,说话奶兮兮的:“小姐姐,黑哥哥,这里不是真正的洪荒纪,只是由于特殊的磁场记录了这个景象,这是一个墟。” 辟邪捶了捶它,“我们怎样才能出去。” 云云想了想,“这个云云不知道....” “滚一边儿去。”辟邪一掌把它拍飞。 “坏哥哥,呜呜呜.....”云云躲到了盘中。 “风解叶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 赤红的海水像是一个漩涡,不着方向的乱流。 辟邪黑金色摇摆。 金瞳一眯一眯,直直栽倒在地上。 “辟邪!”她蹲下来给他把脉。 小丫头的手又柔又软,辟邪缩回手恼她:“不要对本座动手动脚的。” 他的金瞳无意识避开她的脸。 沉沉道:“本座很累,想睡觉。” 可凤玖夕看他嘴都白了,像是在忍痛。 “辟邪,你不舒服。”她的语气很肯定。 辟邪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很是霸气,仿佛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微眯的眼睛,很迷。 让她想到了凤酒歌。 “你如此关心本座,是不是移情别恋爱上我了。”他金瞳里沉淀着万年的神光,苍幽又冷酷。 绝不像是一个少年的眼神,看久了有些莫名的畏惧。 “我不搞人兽恋,而且你还是只吃不拉的那种。” 辟邪的神情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 “死丫头,你换句话说会死啊。” “别磨叽了,你哪里有问题。” 辟邪细声道:“背疼。” “把衣服脱了。” 辟邪脸一撇,“荒郊野岭的不好吧,让你小情夫知道了怎么办?” 他嘴唇上的血色都褪尽了,好像是在刻意的克制那种痛。 “你死在这里,没人给你收尸。” 辟邪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死丫头,本座乃是这个世纪的战神,嗜杀成性,你以为是你那不举的小娇夫。” 147 哎呀妈啊,不服不行啊 啪!凤玖夕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辟邪傻气的愣了一眼,才扯起大嗓门儿凶她:“凤玖夕,你想死吗,你知道本座手里沾了多少人血吗,你去神兽界报出本座战神的名号,看谁听了不是闻风丧胆的!夹着屁股滚都来不及!” 凤玖夕眨巴了两下眼睛,碎碎念:“只吃不拉的神兽。” “凤玖夕!”他的狮吼声快把她心肺都震裂了。 “本座这幅身体威武雄壮,拔山盖世,不过就是多吃了点窜稀,那鬼玉帝老儿就把我屁股封了,我容易吗我。” 凤玖夕笑疯了,“辟邪啊,你真是我的欢乐源泉,想想你到处窜稀被玉帝老儿扒开裤子打的画面,哎呀妈啊,不服不行啊.....” 辟邪脸都要气裂了,又是一通暴吼,“那个时候,我还是只小兽,没穿裤子,你知道当天宴会上的那些笑本座的仙家是什么下场吗,全都被我拆骨拔筋揉巴了当零嘴吃了,玉帝吓的躲在宫殿里半年不敢外出,你是最后一个拿这件事取笑本座的人。” 少年的眼色嗜血变态,表情残酷,再加上病霾的脸色,诡异吓人。 染血的曼陀花漏出了他的本性,凤玖夕惹不起,笑容灰飞烟灭。 辟邪脸色一暗对她这怂样十分满意,咧起唇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就是个顽皮淘气的少年德性。 凤玖夕可气,没好色道:“小心笑死了。” 辟邪背还真有些痛。 憨笑声渐渐消失。 脸比刚才还白了。 靠在礁石边,没有一点力气。 凤玖夕顾不上太多,麻利去解他腰带。 辟邪咋呼呼的:“你这不知寡廉鲜耻的女人,不可以随便解本座腰带,凤玖夕你太放肆了!” 他说完,衣服已经被完全打开了。 “凤玖夕,不准对本座无礼。”他慌忙的扯着自己衣服,狠瞪着她像是一个贞洁烈女。 “辟邪,我对你的命比较感兴趣。” 虽然他的身材比较好。 凤玖夕把他翻了一转,揪着他后领,除下衣服。 辟邪心里苦啊,像是只被扒了毛待宰的鸭子,这个丫头太彪悍,一变成人孔武有力的身体就被她看光光,他想凤血镯空间里的那幅画,她是不是有见男人就扒衣的恶趣啊。 正想着发痛的背心被她蜻蜓点水的一戳,他敏感的痉挛一下,身体内生出一股道不明的滋味。 “辟邪,你背后有个发金光的图腾。” 她沉思了一会儿,莫名有些熟悉。 “图腾。”辟邪语气疑惑。 可惜他头再偏也看不到。 “是什么样子的?” 新一轮痛苦又袭上,他痛的皱起眉头,张嘴闷叫一声。 凤玖夕取出一根银针对准脾俞穴浅开一分。 辟邪的疼痛稍缓。 她收针道:“这个图案像是星....” “星辰镜。”她把镜子拿出来看,除了没有那道火焰,上面的星图一模一样。 “辟邪,是这上面的图案,没有那圈火。” 她把镜子交给他。 “诶,图腾没了。”她按了按。 辟邪金瞳一缩,背心肌肉抽了抽,刚才那种怪异的滋味更深了,穿起衣服。 “本座背不疼了。” 凤玖夕还想看看他的美背,那种性感爆棚的力量美不记录在画笔上怎么行。 他翻到镜子背面,一筹莫展,“本座沉睡过一段时间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凤玖夕道:“你背上的图案会是金篆笔封印吗?” 辟邪扎好腰带摇头。 把镜子还给她:“这东西与你有因缘,收着。” 随手扔给她。 朝光线明亮的地方走。 坐在低矮的彗树上,望着倒逆的海水发呆。 这是它曾经熟悉的地方,这颗树像是万千星辰缀成,银亮银亮的。 “辟邪,接着。”凤玖夕站在碧红金紫的浅水上,裙角挽起,光洁如玉的双腿间,散开一圈圈银色的波纹,含睇宜笑,像是清皎的月曜女神,亦如湖面上的一丝清风,留痕。 他捻着手里的碧色石头,惊奇道:“送给我的。” 凤玖夕笑得像山地里撒丫子,天真烂漫。 “给你看能值多少钱,我好多捡些拿去珍宝阁卖。” 辟邪从树上跳下来,荡开一层晶澈的水花。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石头更值钱。” 他走在前面,身后浪起一线五光十色的涟漪,看着很美好。 凤玖夕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硌脚的石头,随他去了。 她一来到这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西南方向河水丹红,浅滩上五彩斑斓的晶石,数量奇多,半边天都映成了彩色,薄蓝起伏的丘陵上,银树万顷,铺成一面银河,各色的极光时而散在银树里,5d环绕式美感很炫目。 她的周围也有几株,其树若柏,叶皆为珠,这哪里是洪荒纪啊,分明就是宝贝山。 “辟邪走到水边,她没跟上。” 回头看去,她正左右开弓,卯力拔树。 唉!不省心的死丫头见钱眼开。 他只好走过去,一只手轻松拔起树,风清云淡的样子和羽涅有的一拼。 凤玖夕装进金篆笔空间中,“这是什么树,蛮好看的,我给你空间里改善下环境。” “三株树。” 凤玖夕懵:“你还想栽两株。” 辟邪暴躁的跳脚,“你是猪脑子吗,我说这树的名字叫三株树。” “哦。” “这是什么地方。” “赤水,本尊承诺过要送瑶碧石给你。” “那河滩上玉色的就是。” 凤玖夕稀罕的跑过去,“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捡。” “红色的也很好看。” “这是璿瑰石。” 他在水里选了一个自认可以的瑶碧石给她。 凤玖夕美滋滋朝空间里放。 “这是本座送给你的,单独放吧。” 凤玖夕在手上擦了擦水,塞进腰带里。 辟邪看着她脖子上的魂晶心道,本座有一天会找一个更好的石头送给死丫头。 凤玖夕把空间塞得太多,辟邪看不下去道:“你都不想想我们怎么回去?” “干坐着也没意思,边检边想不行吗。” 她说得好有道理,辟邪竟无言以对。 她捡的差不多了,和辟邪重新回到刚才的地方。 148 你看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 “不会真困死在这里吧。”她扔了一个石头到海水里。 辟邪就在她面前动转西转的。 “这里是本座的地盘,一定可以有出去的办法。” 他把目光放在那轮血月上。 凤玖夕也望向那个方向。 “哎呦!”辟邪好好的突然平摔在地上,背手有只可疑脚印。 “雪....雪..”凤玖夕话还没说完。 辟邪就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哪个王八蛋敢暗算老子。” 四目相对,危机四射。 凤玖夕起跑,雪夜澜黑着脸抓起她后领像猫一样提回来。 对上他冰幽幽的眸光,凤玖夕觉得心都冻成了渣渣,乖顺的笑着赔脸:“君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雪夜澜死冷地看了辟邪一眼,面冰如静,“你以为正曜图腾之间只是一个符号,本尊担心你,冒着折损修为的危险,开启图腾的传输功能。” “一来就看到你和一只老黑猫并肩看月亮,本尊是不是打扰了。” 谁还不是个要人哄的宝宝,“君上,你看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不正应了我们团圆。” 凤玖夕被揪着领子,脚底生风。 雪夜澜冷峻的松手,又搭着她肩膀拽到自己身边紧挨着,力量够大,脚下都刮了一层泥,她幼小的肩膀完全承受不住他冰坨坨的手臂,腿软了。 雪夜澜在她后膝上踢了一脚,凤玖夕立正。 这简直是在变相惩罚她。 天杀的雪夜澜,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雪夜澜,你敢踢本座,找死。”它金瞳里又亮起钨丝光,近身,一巴掌朝他脸上拍去。 当日的巴掌之仇要清算。 雪夜澜变出九韶笛,不轻不重的打到他手背上。 辟邪缩手一道肿起的红杠,像捕猎那样,俯瞰着他。 二次进攻,变出一把金剑,威力大增,弑杀凶性暴露。 雪夜澜大力推开凤玖夕,她摔在地上,手都擦破皮了。 她今天到你哪里惹到他了,一副翻脸不认人,喜怒无常的样子。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释放各自的威压,踩过的地上都是坑,破坏力强大又各不想让,凤玖夕记得他两第一次见面就掐架,她都怀疑他两是相爱相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两从地上打到海上,西面打到南面,凤玖夕仰头望向西山方向,雪月里两个飘逸的黑色人影,就像是不知疲惫的永动机。 到底对方有多爱,才打了两三个时辰还不消停,凤玖夕眯着眼睛都看累了。 两道人影又瞬移在她面前,都是如诗如画的画面。 她弹掉指甲缝里抠出来的泥。 脑补了一段狗血言情剧。 连名字都想好了,君上大人的男人,或者叫我与辟邪相爱先杀的那些年。 一想到这里她就来了兴致,老脸红红的傻笑。 一剑一笛相击,两人把激烈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脸上。 她措手不及:“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看对方。” 他们鬼使神差的招了凤玖夕的道。 如同听到命令看向对方,眼里燃烧着熊熊怒意。 气氛怪怪的,都不打了。 凤玖夕没戏看失望。 149 凤玖夕她是我的女人 雪夜澜一空挡就把她提起来,护到身边,用笛子指着辟邪凛然警告:“老黑猫,凤玖夕她是我的女人,你还是变回神兽比较讨人爱。” 辟邪眯着眼睛满溢杀气,“本座想变成什么样子是我的权力,容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凤玖夕看到二人之间针锋相对的局面,弄清楚了形势,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她该拿他们两怎么办。 辟邪刚峻道:“你说凤玖夕是你的女人,你问她承不承认。” 凤玖夕本就心虚,仰头对上他认真的眼光,惊心动魄。 “阿夕,你说。” 凤玖夕和他对望有了几息,才脸色清明道:“这需要时间。” 辟邪金瞳里荡漾的光影退下去,冷静开口:“她可不认为你是她男人。” 雪夜澜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凝视凤玖夕的眼神柔软清澈,“我的人,她心里怎么想的我最清楚,一个用时间来证明的答案已经够了。” 他看向辟邪,“如果是你,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面对自己的笑容,甜甜的。 凤玖夕的心都像是泡在蜜糖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一点的击碎。 她出乎意料的问了他一个问题,“前世的我对你有爱吗?” 雪夜澜表情里化开一丝波浪,深挚火热的注视了良久,才放柔眼色,微微道:“有爱,但那不是你现在面对我的这种爱,阿夕,我们前世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来不及你该爱的时候,我们就分别了。” 他的眼里滚动着水波,满满的溢成一汪。 “所以我这一世才会格外的珍惜在乎你,甚至想把你关在我身边,隔绝外面的危险,可我知你终究不喜欢那样的人生,只好我来适应你。” 凤玖夕的心一阵阵的疼,刀割般的疼,那种疼仿佛是前世的羁绊,也像是在心疼他,涩然道:“雪夜澜.....” 雪夜澜看着她古寂的眼神,刹那间,似追忆,似惘然“阿夕....”她将她搂抱起,一遍遍的重复,“阿夕,我在....我在...我不会灵域了....永远陪着你....你不要赶我走...” 凤玖夕感觉到她手上传来的颤抖。 知道他这话是和前世的自己说的。 辟邪这电灯泡呆的太亮眼了,他盘着手,要抓狂。 “两位,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体谅一下我这个外人的感受,我很难的。” 凤玖夕清醒了,“雪夜澜,放手,辟邪在看着。” 雪夜澜道:“我就是要让这只老黑猫看清楚了,他没有资格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 辟邪嚷嚷道:“雪夜澜,本座是长者,不与你个才三百来岁的小年轻计较,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出去。” 雪夜澜放开凤玖夕,没好色的看着他:“我和阿夕的正曜图腾可以带我们回去,我管你怎么回去。” 辟邪理直气壮道:“看在我们不打不相识的情面上,你捎我一个。” 要是在全胜时期他绝不会屈尊降贵的来求小屁孩,人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 雪夜澜:“自己骚。” 150 雪夜澜,你红了 辟邪平复气息,我是长者,要爱护幼小,不生气,不生气。 “你大爷的!雪夜澜咱两没完。” 雪夜澜变出九韶笛,指在他面前,“再来。” 小年轻就是好,身强力壮火气旺,他金瞳瞟到凤玖夕脸上,做垂思状。 凤玖夕看他盯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很耐人寻味的那种,雪夜澜跨步挡在她面前。 笛子萦绕着蓝光,眼里全是挑衅,“不敢了。” 辟邪满脸狂戾之色,变出金剑,斩钉截铁:“本座今天就让你个肌无力见识战神的力量。” 风声乍起,凤玖夕擦了擦汗,还没完没了了。 铿!笛剑焦急,绽开激情的灵光。 “两位大能行行好,月亮都给打白了。” 他们两个一致看向那轮坑坑洼洼的大白月,回看到对方眼里,都不服气,用眼神传递杀气,完全不受外物影响。 到底谁才是没有力量的那个。 正要默契的开打,辟邪金瞳瞬间放到凤玖夕身上。 “死丫头,你在发光。” 凤玖夕身体外一圈朦胧的黄光。 雪夜澜看到真不打了, 她那圈光和月亮一个颜色。 雪夜澜过去问长问短。 黑山那边月光忽闪忽闪的,和她的光呼应。 “辟邪,我怎么了。”她身上的气息温纯柔和。 和雪夜澜使用梵音诀技能所形成的气场差不多。 天空里混沌多变的暗色消失,一望无垠的深蓝蓝,像是一个澄澈的玻璃体,没有一丝云,她头顶上浮现出五颗星星,西面的月亮光越来亮,横向照到她身上,由命魂出直达头顶五星,形成一个直角光,星星旋转一圈后消失。 “死丫头,你有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凤玖夕道:“我的身体很轻,很空灵。” “星象消失,宫位传意,小天位,阿夕,你晋级了,月光洗髓,根骨塑成,月曜小天位。” 到达天位境必须要有载体,凤玖夕的载体是最纯洁的月,属于上等,一般来说载体越好,修习起来就越容易,后期修为也会越高。 辟邪惊讶道:“不止如此,你感受下她身体上的气息,不是月灵力。” “是仙力,阿夕她原本就是神凰。” 也就是说凤玖夕是虚仙体质,只要她突破所有层次,可以直接羽化登仙。 而对于其他普通修者来说,则要突破所有境界才能修出虚仙体质,离修成真正的仙人还是很遥远的。 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辟邪最激动:“阿夕,你原来是凤凰啊,那你就是我们神兽界的,我怎么不认识你。” 他一副攀亲的样子。 凤玖夕不想和他说话。 一道冰冷的杀气附在他脸上,来源雪夜澜。 “我家阿夕喜静,不问世事,你不认识很正常。” 凤玖夕想纠正他,但看他要冻死辟邪的架势,明哲保身,还是不要招惹了,雪夜澜把她强行拉她,凤玖夕嘴皮子哆嗦,快要冷得窒息。 她身上的光亮减小。 辟邪神戳戳的,“雪夜澜,你红了。” 他身上闪着红光,从心腔位置扩开。 脚晃了晃。 凤玖夕下意识不妙。 噗!他喷出一口血。 “什么情况,我没打你啊?”辟邪老惊了。 “雪夜澜。”她惊惶的摸他的脉息,很正常。 他擦干净嘴上的血道:“我灵核里的火灵力,会受到你灵力爆发的共鸣,过会儿就没事了。” 他望着西边,会是月曜的斥力吗? 凤玖夕看他脸色白薄放心不下,从空间给他几粒水系灵丹。 雪夜澜服下,稍好了些。 辟邪又开始跺脚牢骚:“磨磨唧唧,快点想办法出去啊。” 雪夜澜:“我说过的,我和阿夕可以通过正曜回去,你自求多福。” 云云从空间里飞出来道:“小姐姐,刚才云云想起了,五行盘可以带我们回去。” 万物生于五行,这洪荒墟也不例外,五行盘包含了世间万物特性,相当于是一个万物缩影,自然能送他们回去。 空间里的星辰镜闪光。 云云把他们传送到一个不知名的树林里,月上高天,已是夜晚,明天一定会非常精彩。 辟邪重新封印在金篆笔中,变回兽形。 树林里只剩下凤玖夕和雪夜澜,离别总是让人不愉快,他抱着她亲了好久,直到凤玖夕哼着捶打他,才不舍松开。 “阿夕,要想我。”他拾起她的手重重咬了一口,凤玖夕痛的皱眉轻叹一声。 雪衣澜又笑着捏捏她含粉的俏脸,才化作一丝雪风消失。 难缠的君上终于走了,凤玖夕整个人都轻松了,咬了咬自己润泽的嘴唇,在风中僵住,仿佛被电到了,跺了跺脚,死王八蛋,好想扁他一顿。 辟邪暴躁道:“凤玖夕,你快到空间里看看。” 凤玖夕被他震到,悻悻进去。 看他甩着尾巴站在茄加果树下,玩意的扯他胡子。 “还是变回神兽可爱。” “凤玖夕,你是脑子被雪夜澜亲傻了,本座是能用可爱来形容的吗?” “死辟邪,你讨打!” 说着就暴搓狮子头。 “死丫头,你放肆!本座是战神,不准动手动脚的!” 云云翻滚着浮在他脑袋上空撒欢。 “黑哥哥毛炸了,真好看。” “臭云,老子一脚把你踩扁。” “黑哥哥凶,嘤嘤嘤。”它一哭起来,辟邪毛都被淋塌了。 惨兮兮,金瞳一亮,变回人形。 对上少年那苍深冷酷的眼神,凤玖夕不敢搓他头发了。 云云也不敢放雨,灰溜溜的跑了。 凤玖夕吓得坐在草地上,“辟邪,你又变人了?” 他的头发湿淋淋的乱的像金丝鸟窝。 满面肃杀:“凤玖夕,整本座很好玩儿吗?” 他是神兽无所谓,变人凤玖夕就不好意思整他了。 “辟邪,你不是有事找我。” 辟邪嫌弃的抓顺头发,一根手指头伸起指着她:“本座现在可以随意变成人,再敢有下次,我...我就...” 他看着凤玖夕娇艳的红唇。 脸色一赧:“就不理你了。” 盘手看向一边。 “黑哥哥,你头发好乱,云云给你洗洗....” 它喷出一大口水到辟邪脑袋上。 啊啊啊,辟邪要被折磨疯了。 “臭云,老子揉烂你...”他一手把云云撕成两半。 云云变成两块小云。 “黑哥哥饶命,云云不敢了....” 151 星辰镜多出一个角 辟邪哼唧唧的饶过她。 云云又变成完整的样子躲到凤玖夕面前。 她看了看那株横倒在地下的彗树,回落到辟邪脸上,他还在顺毛。 “你怎么不把树栽好。” 辟邪冷厉道:“你自己扛回来的东西,自己栽,老子管不上那些。” 他头发沾沾结结的,越理越生气,弄得更乱了。 凤玖夕变出一把木梳。 “梳一下。” 辟邪气哼哼的去接梳子,又不拿了,摆着臭脸:‘你把本座头发捋乱的,你梳。’ 凤玖夕拿他没办法,“好吧。” 她站到他后面。 手拾起他一缕金发,辟邪脸一僵。 “别**脑袋。” “啊!”他发出惨叫。 凤玖夕把他两边头发扯开,语气阴阴的:“死辟邪,你太嚣张了。” 她手起梳落,咔咔梳断了他好几根头发。 辟邪的表情仿佛写着,宝宝心里苦啊,宝宝不敢说。 云云飘在他面前,大眼睛乌溜溜的,都同情他了。 “凤玖夕,本座不喜欢披头散发的,扎起来。”他冷着脸,脸上深处一丝莫名其妙的哀伤。 云云观察仔细,说话磕磕巴巴的:“黑哥哥伤心了,云云给你做鬼脸。” 它勉强变出两只细手,把自己的棉花脸揉扁。 辟邪板着脸把它锤凹到草地里,“难看死了。” 凤玖夕找出一根有流苏的红色发绳给他束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从后面看着还不错。 她跑到他面前,扎起头发的辟邪,就是个精神小伙,英姿勃发,风骨清峻。 让她想起了一首诗,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夜看尽长安花。 辟邪霸气的站起来,被她盯生气了,“你是不是又在打本座的主意。” 凤玖夕细细评价:“辟邪,你扎起头发还挺喜庆的,让我想起了金钱的味道。” 辟邪与有荣焉:“本座本来就是发财兽,那些低级凡人都得供养我给他们招财进宝。” 凤玖夕双眼金光闪闪,“那你可以变出钱来。” “满嘴铜钱味,本座就是变出钱也不给你。” 他摆着傲娇脸好欠揍。 云云从草堆里蹦起来 “黑哥哥毛梳起来了,真好看。” 它两只细手臂端着星辰镜,欢快的飞到辟邪面前。 脑袋凹下一坨,凤玖夕笑了。 辟邪拿掉镜子,扔进凤玖夕手里,“你看看,星辰镜多出一个角。” 凤玖夕数了数,原先的周围的八块角变成九个。 辟邪告诉她:‘是洪荒墟。’ 凤玖夕想到:“这面镜子也有残缺。” 辟邪表情深陷,眸光久远冥茫,英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柔情,像是一面沉入水里的金镜。 “我不知道。” 凤玖夕愣神。 云云还围着他脑袋转。 啪,脾气暴躁的少年把它扇飞。 云云一来就围着辟邪转,凤玖夕道:“云云,你是不是认识辟邪。” 云云不怕死精神,继续飘在他身边:“盘主,云云也不知道,感受到黑哥哥的气息就觉得亲切。” 辟邪双手一合,云云就拍扁成一片,从他手里滑出来。 “话多。” 辟邪不喜欢这死云。 她不过多理扯,转回到自己身上。 “辟邪,从星境跨度到天位,一般都会渡劫,我好像闹着玩就过去了。” 辟邪凝沉:“那是对于普通修士,向你这种灵赋过天的妖孽,是有天道制约的,你拥有比普调人更多的潜能,所承受的劫数也会更难,这是种对等的代价。” 也就是说凤玖夕要渡的劫数会比普通修士高的多。 回到宫里,她一进门就看到阮淑仪坐在正厅里。 “公主,你可回来了。”白夭哑着嗓子迎上。 阮淑仪眼红红的很疲惫的样子奔向她,心都要疼化了,“玖儿,今天娘听说你测试还没回来,娘担心死了。” 白夭道:“公主,娘娘她白天都急得要出宫找你了。” 看着面前柔弱的娘亲,她心里泛出一股酸楚,再坚强的心也被磨化了,蹭进阮淑仪怀里,“娘,对不起,玖儿让你担心了。” 阮淑仪揉着她的发,慈柔道:“我的玖儿,你一个人娘当然担心你了,要是有人能替娘保护你,娘也就放心了。” 凤玖夕抬头望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夭笑着打趣:“公主,皇上这几天都在和娘娘商量为你择婿的事情。” “玖儿,你父皇和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个雪夜澜合适。” 凤玖夕急道:“娘,玖儿不是说他不能那个吗。” 阮淑仪戳了戳她额头,“姑娘家家的,张口就胡言乱语,不害臊。” 凤玖夕从她怀里起来,认真道:“娘,这关乎女儿的终身大事,必须重视。” 阮淑仪眼里生出几丝怒意:“你还说,你父皇因为这件事,派人悄悄去雪三爷那里打听过了,他儿子除了身体弱了点,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而且他也很愿意接亲。” 凤玖夕五雷轰顶,这凤帝对她也太好了吧.... “攀高枝的事,他能不愿意吗。” “你用这种理由来框娘亲,太要不得了。” “玖儿不喜欢他。” “羽涅给我说过了,你们班同学都认定你两是一对,他都亲过你了,女子名节为大,其他人也不敢再来求娶。” 阮淑仪的目光明摆着逼婚。 她朝房间里一望,羽涅平时再她身边叽叽喳喳的,人影都不见了。 她不是国师的人吗,按理说应该尽量阻止这种事,乱搭桥是几个意思。 羽涅表示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主子那事动静太大,娘娘随便问个人,也能探出口风。 “娘,可他身体不好是事实,像他那种病秧子她连女儿打不过,又何谈保护女儿,再说我还小,兰姐姐的婚事不是都还没定。” “雪三爷说了,他只是不适合这里的气候,以后做了驸马爷,时间久了就没问题了,娘当年从远方过来,初进皇宫的时候也不适应,只过了半年不是好好的。” “还有你兰姐姐那边,你父皇有意刘大人的二公子,他是九璃城数一的青年才俊,他本有资格荫封为官的,性子高,要去参加四月份的殿试,等考试一过,父皇就会把你兰姐姐的婚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凤玖夕道:“可如果那刘二郎志在为国效力,娶了兰姐姐前途就算是断了。” 九璃有规定,驸马爷终身不得入仕。 152 别流泪,我心疼 阮淑仪道:“九璃朝也出现过几位驸马爷入仕,那刘二郎若真有真才实学,你父皇他重视人才,破例也犹未可知。” 凤玖夕沉思,想到了几个月前凤沐璟和凤卿兰在梅花树下的情景,当时凤卿兰那眼神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漆黑的夜里透落几簇待开的凤凰花剪影在碧绫窗上,今年天气暖和,花开得早了些。 “玖儿,你父皇准备在你及笄宴上邀请雪家父子来,正式谈谈这事。” 看来凤帝这回是认真了,雪三爷会不会是来找她的,她想起二月里那封闫立送来的信件。 “玖儿,娘给你说话,你发什么愣。” 凤玖夕表情相当严肃:“娘,我觉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那个雪夜澜他不是个正经人。” “羽涅也给娘说过了,那雪夜澜长了一副好皮相,圣学院里无数的女孩子都明里暗里给他示好,他从未置理过,甚是还骂过几个接近他的姑娘,唯独对你是巴心巴肝的,天下难得这样的好男人,玖夕你可要认清楚了,错过了那儿找去。” 说得跟她和雪夜澜相熟似的,她都怀疑羽涅是雪夜澜那边的人了。 从未与别的姑娘示过好,那是阮淑仪没看见过那闷骚男人的本性,想到那晚让她帮忙凤玖夕脸气的绯红,仿佛身临其境,袖子里的手捏得咔咔的。 阮淑仪以为她害羞了,面容和谐,柔和道:“娘是过来人,知道你对他有意思,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在娘面前不必顾忌。” 凤玖夕脸上红色消散,她不想再去想那混蛋了,问安了几句回到自己房间。 看见窗外一道冰蓝色视线,胆都吓裂了,赶紧过去撤叉杆。 晚了,他从小窗外翻进来,华丽丽的从坐榻上跳到她面前。 她慌张的看了看碧橱纱,小声道:“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舍不得你。”他不紧不慢的朝屏风后,桌子边走去。 凤玖夕的表情简直惊悚,就像翻了错的学生面对班主任。 “刚才我和娘谈话,你都听到了。” “嗯。” 她拍着脑袋有种去跳黄河的冲动。 强行解释:“我们都是说着玩儿的,你别当真。” 雪夜澜端端坐着,以审视的目光看她,“我当真了。” 凤玖夕看他凝重的表情,莫名意识到:“你是不是和雪三爷说了什么?” 他道:“他一听说凤帝有把你许配给我的意思,急赶急的传话给氏月乌,就在那晚我刚回灵域,宵引就来传话,你说是不是很巧,我们是天定良缘。” 滚他妈的天定良缘。 “雪夜澜,你真想留在这里娶我啊?” 她有种雪夜澜回到娘家的感觉。 “你父皇和娘亲都在卖力促成此事,我只能选择接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得他好像是被逼婚一样。 信了他的鬼! “雪夜澜,你灵界堂堂君上,有谁还敢逼迫你吗?” “阿夕,你知道的,我在这里实力会受到限制,也不能随便干预这里的因果。” 她有种这个厚脸皮男人今天在卖惨的感觉。 “雪夜澜即便凤帝和我娘同意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雪夜澜扣着杯子道:“我听宵引说低阶大陆的婚礼男方要备三书六礼,九璃公主出嫁还要设九盏宴,穿彩绣翟衣,却扇,结发,拜堂,喝合卺酒,穿大红色的喜袍,听起来很隆重的。” “我想成为你的良人。” 凤玖夕有些好奇:“你们灵域的婚礼不是这样的。” 他道:“我们那里的婚礼着白,也会举行宴会,在缘定石前起誓结婚盟,手背上烙印起同心印,生生世世,都会找到对方,如果日后离心背弃,便会受到天地惩罚,除非两人自愿解开婚盟,缘定石上名字消失,才会自动解除婚誓。” 凤玖夕听起来他们那里的婚礼更具有神圣感。 他握住她的手,“阿夕,你想嫁给我吗?” 凤玖夕的视线凝在他大手上,表情深静,内心却有如惊涛骇浪,另一只覆在他手背上,目光淡淡的:“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雪夜澜看到了她眸心中那点希冀的微光。 “阿夕,你是觉得你现在的修为不能和我比肩,有所顾忌。” 凤玖夕抬眸惊亮的看在他脸上,脸上纤毫的情绪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感动。 她久不作答。 雪夜澜把她两只手都捧在手心里,万分珍重:“我懂你的。” “你不想因为太弱,给我带来麻烦。” “在阿梵眼里,阿夕永远是最强的。” 凤玖夕颤抖着唇,震惊流于言表:“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他习惯性的把她的手捧在自己脸上,“阿夕你以前都叫我阿梵,梵音的梵。” 凤玖夕想起了上回在魅的幻境里那模模糊糊的一幕,那个小男孩是雪夜澜。 “阿梵....”这个称呼熟悉的让她心疼。 她像是魔怔了,珍重的扑进他怀里,“阿梵,阿梵....”一遍遍,一声声,心里独一份的温柔是属于他的。 像是永远也念不够他的名字,一抬起头,满眼都是惊惶的泪水,已经不能用失态来表示了,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情在主导着她的行为,偏头轻轻吻在他脸颊上,语气宛如和风细雨,盈在他耳里:“阿梵,你要好好的...” 雪夜澜的思绪被她拉的很远,脸色动荡:“阿夕,你回来了吗?” 他的眼里很柔也很痛苦,似乎不愿意再回顾那段往事,而患得患失的。 凤玖夕的唇柔软温甜的贴在他脸上,他俩的心绪里没有掺加一点男女的那张情愫,很静,很温馨,也很伤怀。 她呢喃:“阿梵,我的心里很疼,疼得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里,我怕黑,那里没有你,我怎么活。” 她的眼泪淌在了他脸上。 雪夜澜静静的**掉她眼睑下的那滴泪,温热中带着一丝跨越百年的苦涩。 额头相碰,低低安慰她:“阿夕,我回来了,那些害你的人,我把他们都杀了,所有罪孽让我承受,我会还你一个光明,别流泪,我心疼。” 153 去搬玄火砖砌墙 凤玖夕神智清醒了一些,从她身上起来擦掉眼泪。 垂着脑袋有些羞窘,她刚刚都做了什么,在他怀里又哭又亲的老脸都丢进太平洋了。 支支吾吾:“雪夜澜,你回去。” 雪夜澜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腰,上前去一手扣起她,附在她耳边含笑道:“叫夫君。” “我不要。”凤玖夕严肃拒绝。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垂上,“或者在床上叫也可以,叫的越大声越好。” “夫君。” “没听清。” 凤玖夕又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叫:“夫君!” 雪夜澜得逞的在她粉润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本尊等着你穿起大红嫁衣入洞房。” 凤玖夕脖子后冷飕飕,“你不要灵域了。” “你忘了你现在是小天位可以随时进出灵域。” 凤玖夕尚在懵逼,他瞬间消失了,她从半空中跌下来,屁股痛。 理智的思考,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阻止事情发生。 灵域,莳雨宫,楚凌微听到来人汇报,捏碎了一支玉簪。 “中天位二段,连个狐媚子都找不到,莳雨宫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统统滚出去!” 那些人应声霉怂怂的退出去。 她娇丽的面容上盛满怒气:“君上这段时间身上的浊气越来越重,低武大陆究竟出了何事。” 碧桃奴媚道:“小姐息怒,说不定那狐媚子是在低武大陆。” 楚凌微狠甩了她一个耳光,嗔怒道:“君上是何等尊贵的王者,那些低阶大陆的贱胚子怎可入了君上的眼。” 碧桃摸着肿脸,俯跪到她脚边,慌不迭道:“奴婢说错了话,那些狐媚子只会浊了君上的眼,求小姐恕罪。” 楚凌微唇边勾起凌笑,一脚踩在她背上。 碧桃凄叫一声,整个身体都趴在地板上。 “君上洁身自好,只是低阶大陆那些肮脏的狐媚子惯会使下作手段勾引人。” “楚老那边也没人送消息来。” 她把脚放下来,面容恢复高高在上的清美,“念在你也是一心为我着想,起来吧,看如今这情况,是要用那颗棋子了。” 灵域,曦明殿,大臣们分两排站好,让出一条道。 雪夜澜和宵引从中间过来,登上玉阶。 一个白胡子老臣一间到他敬爱的君上就满目厚重上报:“君上,玉清城那边传来消息,鬼兵又趁机抓走二十几个百姓。” 雪夜澜冰蓝瞳孔危险又冷漠的看向他。 白胡子老臣在这冰天雪地的大殿中,满头是汗,双腿颤抖着要给跪了,“君上,老臣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雪夜澜坐在冰椅上,抑扬顿挫:“昨天半夜,木狼来向本尊禀报,那二十几个人都是同一时间被鬼兵带走的,那个时间段正是南门首领乾大有和玄部轮换的时候,白老你身为玉清城守备,如此明显的偏差还需要向本尊来汇报。” “本尊看你是老糊涂了。” 雪夜澜瞟了宵引一眼。 他冷肃道:“白老,乾大有收了冥界好处把鬼兵放进来,木狼和玄部现在都在孽镜池受罚,乾大有那个叛徒在黑海柱收了一百零八道雷刑后,由幽天司的奎宿和娄宿两部联合执刑销去他的根骨和元神,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白老吓得瘫跪在地上,一把老骨头就要散架,凄惨求饶:“君上,微臣对您一片赤诚,此事全系老臣失察,求君上饶过老臣这一次。” 殿中寂静,雪夜澜的声音冰漠响起:“火羽宫那边正在督造缺人手,你去搬玄火砖砌墙,不准使用水灵气。” 白老舌头都要吓掉了,“君上,老臣是水灵核,不敢碰那些极玄火砖。” 宵引同情他,不使用水灵气,白老这双柴手还保得住吗,君上处罚人就是不走寻常路。 “或者奎宿和娄宿两部,你去选。” 白老嘴皮子都像是抖得萎缩了,颤巍巍道:“老臣领罚。” 其他大臣噤声。 洗华殿,才离开半天,雪夜澜案上堆满了案牍。 他随手翻开几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一手销毁掉,灵域的大臣一届不如一届。 宵引在旁边小心伺候:“君上,喝灵茶。” 他本来想一脚踹开宵引,想到上回在花辞树院子里喝的那种粗茶,阿夕还说好喝。 “宵引,你得空去茶坊里多找几种灵花茶,要可以美容养颜的那种。” 宵引憨憨的:“君上,您的美貌已经无人能敌了,属下认为可以不用和那种茶。” 雪夜澜平静的像是一幅雪里的画。 “紧牙司,十天。” 宵引要晕了,手里的茶都端不稳了,他昨天脱了层皮出来,脸煞白煞白的。 “冥界的新任鬼帝墨龙渊倒是有胆,敢在本尊眼皮子底下抓人练灵药。” 冥界鬼帝墨龙渊原是太子,多年来为了想提高修为,就抓负有灵核的灵族人练成药引。 “楚老可有情况。” 宵引放下茶道:“自从上次去孽镜池受罚后,这些天一直很规矩,没有和凌微小姐往来。” “在多派人盯着。” “这些天有不少大臣都想请君上快些迎娶圣后。” 他正好看到一个臣下说这件事的折子,随口应了句:“快了。” “君上,你要娶凤夕姑娘了。”他的表情比自己成亲还激动。 “是在低武大陆。” “啊?君上您要在低武大陆成亲,那帮大臣知道了是不会同意你的。” 雪夜澜随性道:“那就不让他们知道。” 宵引脸上挂着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他们那里的婚礼穿红衣,大概会比灵域这边热闹吧。” 宵引道:“君上,一般公主的陪嫁比较多,你取了凤夕姑娘,就发了。” 雪夜澜的表情冷得滴水:“你是觉得本尊很穷。” 宵引自知说错了话,临场扯别的补救:“君上为何要建那座火羽宫。” 雪夜澜被他的话带偏:“那是本尊以后和阿夕成婚的婚殿。” 宵引忧虑:“灵域历来的圣后都是高阶大陆的,君上要把凤夕姑娘带上来恐怕不容易。” 雪夜澜坚决道:“本尊说了算。” 宵引今天说话很不中听,雪夜澜嫌他烦。 “下去准备灵果,紧牙司那边,再加十天。” 宵引哭晕在厕所。 154 你这院首诡计多端也该换了 次日,凤玖夕回到圣学院。 老远就有学生欢呼榜神回来了。 这个时候最骄傲的自然是五班的学生了。 风解叶活见鬼了。 她避开那些学生面色冷肃,如同一尊煞神直朝风解叶走去。 陆茗玉过于震悚,说话一时没了遮拦:“凤玖夕,你没死!” 风陌寒吓得说不出话,注意到她水洗的桃花眸时,眼色渐渐深紧,凤玖夕一眼瞥过,浑身都不舒服了。 在场有学生激动道:“我就说凤大神有本事回来了,你输了,给钱!” 旁边掏金币的学生眼睛都不动了,“风院首都断定她回不来的。” 桑怀慎和秦赋的表情也很不明。 看来她失踪的一天里,学院似乎很热闹。 穆以柔尤其担心:“谢天谢地,玖夕你总算回来了。” 凤玖夕只对她微微示意,雪白的身影如同被月华洗练,散发着明濯的威压。 风解叶有些站不住脚。 “风院长是事先就计算好了我回不来吧。”她稳立在风解叶对面,眸里明粼的光影,似月光被割碎,万分锐摄。 桑怀慎眼里闪过一丝意味,她似乎变强了。 风解叶绷着脸,眼里闪光,“本院首送你去测试时,玉盘出了错,老夫也不知道你会被送去哪里。” 凤玖夕笑容不达眼底,“你这玉盘质量太差该扔了,你这院首诡计多端也该换了。” 风解叶脸一涨,燃起暗厉:“放肆!” 秋溟蓝看了一眼风解叶,脸色霁明:“玖夕,你被传送去了哪里?” “洪荒纪。” 学生们喧闹:“是史前那个洪荒纪。” 风解叶道:“既然回来了,凤玖夕本院首宣布你是这届的青云榜主。” “不够,风院首把我送去了那个地方,一点儿也不好奇我是怎么回来的?” 风解叶矫枉过正的喝断她:‘本院首已经说清楚了,是玉盘出错,发生的意外。’ 几百多学生的广场静的能听到树木沙沙声。 风解叶在无数道目光包围中,感觉威望正在一点点的溃散。 风陌寒不太稳的声音骤然响起:“玖夕,玉盘也和我们的记分玉牒一样是灵器,发出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你现在安全回来,院首也公开认定了你是这届的青云榜主,这事没有在过多纠扯的必要。” 凤玖夕一眼瞟向他,明丽的眼里都是锐光,无懈可击。 他发悚的错开目光。 “风公子真会说话,你说玉盘一事是个意外,那我们就说说其他偶然的事。” 陆茗玉迫不及待娇斥:“凤玖夕,我知道你心眼多,陌寒不过是因为抢了你的一个猎物,你一个八千多分的青云榜主,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 她这演戏段位太低,凤玖夕不屑道:“我还应该感谢陆小姐能给我一个得八千多分的机会,本宫心善,又怎么会恩将仇报。” 桑怀慎好奇:“我也想知道玖夕师妹是如何闯进碧瞳蟒的巢穴的。” 莫云襄起哄:“我也觉得玖夕误入天阴山脉核心这事有些蹊跷。” 凤玖夕高声道:“玖夕是被人谋害进去了,还请诸位做个见证,此事玖夕要重头说起。” 桑怀慎高深莫测的暗暗一笑,有重头戏看了。 凤玖夕摊手变出那根辟邪咬断的灵鞭。 “这条鞭子是风家密室的东西。” 秋溟蓝认得,这条灵鞭原先是云耀国的,当年凤帝还是信王的时候,风解叶随他一起出征回宫后,在接风宴上凤帝赐给他的。 他不可思议看向风解叶。 风解叶脸色阴诡镇定:“随便拿了一条破鞭子过来就说是我风家密室的东西,你如何证明。” 秋溟蓝态度公正:‘老夫可以证明,这条鞭子原先是云耀宫里的灵宝,鞭头上有金色的卷云纹标记。’ 凤玖夕把半截鞭子举起,前排不少人都看见了。 秋溟蓝审视他:“风院首,你为何不承认那是你密室里的灵鞭。” 风解叶表情冷硬:“老夫之前没看清楚。” 他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灵鞭连虚仙都能绑缚,在凤玖夕手里会断成两半,他眼里渐渐漫起杀意。 凤玖夕道:‘你承认就好,你起先就设计好了要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天阴山脉。’ 她的话如同暗雷,砸的风解叶情绪爆发:“荒谬!本院首与你无冤无仇,何来设计你这一说。” 凤玖夕笑意微微,眸光明亮的能融化一切邪魔外道。 “风院首光明磊落,不会平白无故与人结怨,耍手段来谋害玖夕,自然是有怨仇了,二月初,你儿子在圣学院操练场像哈巴狗一样来给我献媚,我一生气,就不小心把他的修为给毁到了凡武地阶,你狗儿子必是回去告了状,这算不算结怨。” “还有陆茗玉三番两次害我不成,对我很是憎恨,你就利用她去天阴山脉绑了我,然后把玉牒调到碧蛇蟒的巢穴。” “风院首,你很优秀,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把一切都设计的天衣无缝,唯独没算到我会斩杀了碧瞳蟒,这不怪你,就像你刚才说的,我能完好无整的活着站在你面前,也是个意外。” 风解叶有些下不来台,这个少女让他感受到了无孔不入的危机感,他脸色黑成阴厉,原本去凤帝面前为陆茗玉求情,就是为了指使她去陷害凤玖夕,事态急转,他眼色一诧,盯到陆茗玉脸上。 “是你,陆茗玉你又偷了我家的东西。” 陆茗玉随即意识到他是翻脸不认人,怒然道:‘灵鞭是你拿给我的,风院首,你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我们圣学院没有你这样的学生。”风解叶冷漠无情。 凤玖夕暗暗嘲讽,狗咬狗的戏码又开始了,且看一把戏在说。 围观学生眼色是风解叶不想看到的。 他把气全部撒在了陆茗玉身上。 “陆茗玉,你太不知好歹了,为了你的一己私仇,要把我们风家一并拖下水。” 陆茗玉面如死灰,转头就扯着风陌寒袖子,他早已吓坏了。 “陌寒,你快给他们解释灵鞭是你爹拿给我的!” 155 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眼色浓靡,陡然甩开了她的手,声色俱厉:“陆茗玉,你这恶毒的女人,我风陌寒是瞎了眼才会和你在一起,你陷害的玖夕还不够,现在连我们风家也敢算计。” “风陌寒,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在说什么!”她面色阴冷,凄叫声如同被撕裂。 啪!风陌寒当众扇了她一耳光,毫不留情:“从此我与你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 陆茗玉的眼泪无可抑制的流了一脸,抓着他的手,状态疯乱,失去自我,“陌寒,我错了,你不要和我一刀两断好不好,不要赶我走,不要不爱我,不要伤害,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她恐惧的去亲他,同学们都鄙夷的看着这一幕。 “陆茗玉,你这疯子,干什么.....”风陌寒修为没她高,脸上被他抓破流血。 就像是一个泄欲的玩物。 “陌寒....你不能背叛我...决不能.....”陆茗玉冷酷的咬烂他嘴皮。 风陌寒惨叫一声,鲜血长流。 风解叶吓到了:“你们还不去拉开那疯女人。” 风陌寒又是一声哀叫,他的脸被陆茗玉拿发簪从中冷辣划下,皮肉外翻,学生们看到这样的惨状,没一个人赶去拉。 陆茗玉眼里盈着泪,阴森嗔笑:‘陌寒哥哥你毁了容,茗儿不嫌弃你,我们和好,和好.....’ 她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风陌寒,全世界再没有誰比我更爱你,茗儿带你走....只有我们....” 她一簪子插进风陌寒心口上,在他皮肉外翻的嘴皮上狼吻下去,浓烈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恶寒,胆子小的朝一边呕吐。 风陌寒吓晕过去。 她扑在风陌寒身体上,疯狠拔出簪子,朝他脸上再划,桑怀慎见势一脚踢开她。 她批头散发的坐在地上,疯傻的看着地上面目全非的男人咧开血腥的嘴唇,又哭又笑,凄惨而又吓人。 “陌寒,你不会背叛我的....你说过的....”她疯乱的表情里带着难以置信。 学生们都惨白着脸悚住了。 她笑声渐渐小了,眸底暗芒化开,转身就朝凤玖夕扑去。 有的学生闭紧眼睛。 “啊!”一团青影在地上翻了几个圈,像一具死尸停在刚才的地方,捂着肚子,嘴里喷气。 凤玖夕那一脚踢碎了她的气海,修为跌到灵武黄阶。 “疯子,疯子!”风解叶气得跳脚,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毁了容,表情阴毒,运起灵气就要去打她的天灵盖。 秋溟蓝出手阻止,狐疑的盯着他,“事情还没弄清楚,不宜出手。” 桑怀慎查看了风陌寒的情况:“伤口偏斜,没有划到要害,惊吓过度,暂时晕过去了。 陆茗玉被学监会的人拉起来。 她脸上沾着几丝乱发,咧嘴笑着,露出森牙,险恶的一掌拍去凤玖夕。 咔咔!她戾叫一声,整只手的骨头全被凤玖夕灌注灵气,捏碎在里面。 “凤玖夕,我势要杀你!”她暴瞪着眼,疼得扭曲丑陋。 凤玖夕只严肃的给她回了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风解叶袖子里灌起灵气,眼里划过森芒,朝陆茗玉背心上打去。 凤玖夕推开她,翻手一剑化掉灵气。 抓起陆茗玉,点了她几道大穴。 “凤玖夕,你...”话没说完凤玖夕果断甩了她一巴掌,“你牙呲的厉害,本宫见了生厌。” 陆茗玉做不出表情,脸黑透了。 她向着风解叶,目光亮熠,肆然道:“风院首,你暗下杀手,是想毁尸灭迹吗?” “凤玖夕你休要颠倒黑白,陆茗玉她是罪臣之女,本该处决的,本院首念在我儿与她两情相悦才去皇上面前求情破例让她参加这次测试,她不思悔改,变本加厉设计害你,如今你还护着她,莫非与她是一伙的,来陷害本院首。” 凤玖夕讪然一笑:“风院首好一张利嘴,三言两语就把矛头又指向了我,既然你不愿承认,那我就把当天发生的事,亲自给各位再看一遍。” 全场哗然。 “凤大神要把那天的事重放一边,我没听错吧。” “我们老大敢说就一定能做到。”说话的人是刘小宝,见风倒的本事有点厉害。 “你的老大是秦赋,小师妹是我们的老大。”莫云襄雄赳赳的,眼睛发光,满脸都是喜色。 穆以柔也跟着凑热闹:“小师妹是我们五班的,管你屁事。” 五班的同学很团结,坚决抵制这种墙头草。 古老师看向凤玖夕,这是他们五班的未来,满脸期待。 风解叶看学生们都向着她,脸阴的像乌云。 凤玖夕不惧他的极险的眼神,把星辰镜扔到天空中。 只要镜子在身边,她念咒,就会反映出她神识里的那段画面。 “那是什么法器。” “是镜子。” 同学们目不转睛,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风解叶密室里宝贝众多,他猜也能猜到这是个中阶以上的法器。 凤玖夕毫不费力的就能控制它,不知根底的实力让他产生防备。 凤玖夕默念完咒诀,镜子金光熠熠上面投映出一个浅金色幻屏,记录的画面正是灌木林陆茗玉找到她开始。 陆茗玉现在的脸色只能用一只惨鬼来形容。 她到底有多大实力。 虽然没有声音,但画面很清楚的反映了中间的过程。 到陆茗玉旋转她的玉牒,送入碧瞳蟒巢穴结束。 凤玖夕收回星辰镜,明眸滟滟的审问他:“风院首,这还够不够。” 少女气韵像是皓月,清媚而肆意,映明了每个人的眼睛。 只有风解叶眼里是格格不入的狡诈。 “法镜是你的东西,由你操控,刚才的画面不一定是真实的。” 陆茗玉像是一条疯狗,决心与风家玉石俱焚。 “这就是当天的画面,风解叶,你的儿子也是参与者。” “一派胡言!”风解叶恨得想马上杀了她。 凤玖夕道:“事实证明,我是被风院首和陆茗玉联合谋害的。” “解叶,你身为圣学院院首怎能去陷害一个学生。”秋溟蓝痛心疾首。 风解叶还在端架子,“我才是正院首,你们不能听她的话。” 他虽然还保持着威望的样子,但学生们已经不愿再相信他。 156 重放一次幻屏 “秋溟蓝,连你也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秋溟蓝道:“风院首,事实摆在眼前,证据确凿,昨日凤玖夕测试时,你就没有切换过她那里,幻屏也可以重放,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风解叶面色冷到底。 桑怀慎道:“期间有一次插播到玖夕那边,风院首你都立即切换走了,我记得你当时的表情有些慌张。” 秦赋道:“要想弄清事情真相还不简单,重放一次幻屏就真相大白了。” 凤玖夕笑意款款,她这两个师兄真是及时雨。 五班也带头喊,其他同学受到从众效应,目光都炯亮炯亮的要求风解叶重放。 风解叶沉着脸释放出小星境威压,震慑住了一部分修为低的学生。 声音冷得像涌动的寒潮:“你们都反了吗?” 少女清泠的声音,洋洋盈耳:“是你在造反。” “蓄意陷害九璃公主,该当何罪!” 少女的威势比风解叶强出数倍。 他手心渗汗:“这事是你陷害本院首的。” 莫云襄忍不住出头:“风院首,你敢放幻屏吗?” 风解叶眼色狂谲,面色暴怒:“本院首的威势岂是你们可以挑战的。” 凤玖夕略带诙谐:“风院首可以把害怕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本宫佩服。” 风解叶手心打滑,“凤玖夕这里是本院首的地盘,你休要挑起事端。” 凤玖夕敲金碎玉:“这事端本宫今天挑定了,风院首今日连带着你儿子二月里斗胆犯上那笔旧账一起算!” “你敢!”风解叶释放完气场,衣发无风自扬。 好些同学都有头晕目眩的反应。 对面少女就像是月下的花,国色天香,倾艳的不真切。 没有流露出丝毫受到他威压影响的反应。 风解叶阴鸷的眼里透出一丝不安,那是对高手的自然反应。 他威胁道:“凤玖夕,你敢动老夫,就是和定风门过不去,不会有好下场。” 她邪艳一笑,妖娆魅惑:“那就连你们那鬼歪风门一起端了。” 风解叶转眼五根手指间就夹着暗金色的弹子。 秋溟蓝道:“这是召集定风门核心力量的高级信号弹,玖夕,收手吧。” 凤玖夕知道老师是在担心她,定风门的名号凤玖夕前世就听说过,它是整个风族的大本营,势力强大,如同蜘蛛网罩着九璃城,凤帝这人胆小,不敢动,而风解叶就是定风门的副掌门。 风解叶脸上挂着傲慢的笑容:“今日老夫不教训她,她就不知道圣学院是谁的地盘。” 他飞出五颗弹丸,在高空中炸开。 凤玖夕睥睨道:“风解叶,你好大的胆子,敢与九璃皇族作对?” 风解叶语气狂妄:“是你先犯老夫在先,定风门的力量足以和九璃国军抗衡。” 学生们吓得吓,晕的晕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风解叶野心勃勃,凤帝能坐稳九璃,他们定风门没少出力,等了这天很久了,凤玖夕既然想挑事,正中下怀。 秋溟蓝喝道:“解叶,你这是在犯上谋逆,会惊动皇上的。” 风解叶脸色大变,全是对权力的渴求与诡谲:“秋溟蓝,事已至此,是她凤玖夕想要诬陷老夫,老夫师出有名。” 凤玖夕冷笑:“好一个师出有名,风院首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陷害公主,狼子野心,胆大包天,谋逆作乱,今日本宫就代表父皇和九璃,处决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乱臣贼子,祭天!” 风解叶哈哈大笑:“口出狂言,就凭你一个人,敢和定风门作对,蚍蜉撼树,可笑!” “谁说我是一个人。”少女似笑非笑的表情扣人心弦的炫丽。 她一声令下:“有谁愿助本宫作战,诛杀贼子,保家卫国的都站出来!” 众学生一阵沉默,都傻了,脸上仿佛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陆茗玉趁乱逃走了。 秋溟蓝告诉学院的掌事,这个时候已经有人火赶火急的去宫中通传。 风解叶又是一阵胜券在握的狂笑:“你让这些学生把你,就是把他们全加上也打不过定风门二十人。” 话落,圣学院房顶上,出现几十个服饰统一的修士,定风门的人把学生围的水泄不通。 气势肃煞,凤玖夕可以感觉到周围锐人的玄气。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纯武小星境二段以上。 为首的一灰衣中年男人就是他们的掌门,修为也在纯武中星境巅峰突破期。 “解叶,你发射高级信号,我还以为是哪个贵人,一个小丫头片子。” 风解叶警惕道:“掌门,这个凤玖夕不简单,恐怕你我都不是她对手。” 凤玖夕和羽涅有灵契,以神识传意她召集元如烈及部过来。 穆以柔高声道:“玖夕,以柔姐支持你,这群逆党都该杀。” 她眼色明朗,全是信任。 周光彪看以柔都去了,有必要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我也愿助玖夕作战。” 莫云襄本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又有英雄主义情结,第三个站出来。 五班同学都是一个整体,虽然怂憨憨的还是站在了凤玖夕这边。 芝兰玉树的桑怀慎也温和开口:“我们都被他们围死了,只能选择作战了。” 他明柔的目光瞟了一眼凤玖夕。 桑师兄真不愧有双火眼金睛,很看得透局势。 他的粉丝群都和他站一条线。 秦赋道:“拉什么帮,结什么派,大家一起上,干就是了。” 秦赋是决定性因素,凤玖夕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激起这些学生的战意。 秋溟蓝和古三皮做好战斗准备。 和男神并肩做战,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灰衣男子发号施令,战势拉开。 凤玖夕发符篆大规模打掉屋顶上那些人,变出辅灵琴,凤影空来,发动。 无数红色的火灵气钻进己方身体里,那些怂逼瞬间来了精神,势如破竹,一连发,击退了好些比他们修为高处数倍的修者。 风解叶一行人,听见琴声都朝房顶上看去,少女翩若惊鸿,流风回雪,头顶是初夕的橘蓝色天空,一双桃花眸烟染霞际,醉人心扉。 157 在水深火热里好好享受 辅助琴师,定风门掌门一跃上房顶,飞出好几个暗镖,白光一道映进凤玖夕凌厉的眼里,她撒出一把针,把飞镖全部反弹回去,玄灵之气碰撞出清越悠久的铿锵声。 掌门猝不及防,被裹着火灵气的银针击中,摔到房顶下,面皮涨红,如同被丢进滚水里的猪,呜呼哀哉,原地跳了一套极光舞,那些火灵力灌注在他的身体里,就像是烈火在抽打他,烫的遭不住,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 扭动着通红的身体,瞟见一个大水缸,二话不说就跳了进去,滋!水面翻腾,冒出热气,他脸上的红才退散开。 打群架的学生好些打跌笑他,风解叶面子挂不住了,飞上房顶,运起锐利的金灵力,势要破除红罗网。 定风门只有他是灵修,凤玖夕一笔在手,追本溯源技能发动,抬眼间,他手心就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锐口。 这招叫以牙还牙。 风解叶惨叫一声,手心血糊,表情如同一只凶枭,凤玖夕动神识,砰!金篆笔在他脑袋中间打出一条扛,血从他脑门上流下,这招叫在劫难逃。 她翻出幻剑,如同一卷红旋风,近身格斗,炙烈的剑影割烂他衣服,起先还雪白的衣服染了大片的血,风解叶狠打几招,少女速度速度太快,全抓了个空,背后,凤玖夕眸影邪红,一脚踹飞,在空中又补踩一脚,风解叶像一滩烂肉平摔在广场中央,凤玖夕随之稳站在他脚边,这招叫丢人现眼。 定风门的人看到他们副门主被打得衣服都快没了,如同铁水,围殴凤玖夕。 凤大神即便实力再强,一拳难敌四手,有些同学闭上了眼睛,然而血肉横飞的画面没有出现,倒是定风门的,一个个像球一样飞出去。 凤玖夕拳头发红,还就敌百手了。 一群玄武战五渣,还不够给她松筋动骨。 风掌门像是一只水鬼,怒气大发,指挥他的门徒,继续上。 这一次吃憋的定风门徒不敢掉以轻心了,攻击力变强,那些学生没有凤影空来技能加持,不是这些人对手。 凤玖夕只好又弹了一发。 定风门的人布起玄门阵,把凤玖夕团团包围在里面。 一攻,二守,三绞杀,阵法无穷,变化多端。 秋溟蓝及学生们那边人数减少。 所有主力军都融合进阵法里。 古三皮及五班同学脸上有一丝担心。 基本上就看凤玖夕操作。 她攻守并重,催动命魂力才勉强破开重围。 风解叶运气从她后方切入,凤玖夕躲避不及,发动涅槃,一拳接住五重金灵气,即使有火灵气防御,金灵气锐劲太深,拳头染红见骨。 穆以柔惊喊:“玖夕,你受伤了。” 凤玖夕苍白的脸上,溅着那些人的血迹,目色不改如初。 倒了一瓶灵药在拳头上,皮肉复原,甚至比刚才看起来还要白嫩,这是她这几天新研制的灵药,生肌水,属于药妆类,对中小型伤口有很好的复原作用,主要是准备拿去炼药坊销给那些女修士。 以柔放心,他们小师妹就是天道宠儿,总能逢凶化吉。 秋溟蓝及桑怀慎他们眼里或多或少的惊讶。 “主上!” 八尺昂藏大汉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衣朝这边走。 边上一男一女。 白衣弱质青年吸引了女修们的目光。 后面是一水的白衣银月纹门徒。 风解叶认出来了,“罗刹门。” 昂藏大汉眼色锋利纠正他:“我们是璧月门。” 羽涅像只小山雀,用剑打开那些人的包围圈,护在凤玖夕面前。 风解叶脸色难看。 凤玖夕的声音悠悠扬扬:“风院首,投降吧,你输了。” 风解叶咬牙:“老夫不会认输的。” 他盯着那些定风门门徒,他们继续摆起长阵。 羽涅身上爆发出金红色能量气流,看着就要变回原形。 凤玖夕抓着她手腕道:“他们喜欢摆阵我们就以阵对阵。” “璧月门,整顿队形,布阵。” 璧月门和定风门实力相当。 元如烈领队拉开成鹤翼状,把璧月门的人团团包抄。 定风门的人形成长形准备突击。 凤玖夕以主将的身份位于鹤翼中心。 定风门大掌门一声令下,定风门的人如飞矢般冲阵。 凤玖夕和元如烈等留后进攻。 定风门的人腹背受敌全部被冲散,给璧月门包了饺子,关门打狗。 他们重新排成方字阵集体作战。 四面力量相当,一攻全攻,一守全守。 璧月门拉开包围圈,形成一字型把堵死了他们退路,突袭不行,再朝前冲,他们又会被围。 凤玖夕绝傲道:“从一开始你们被围就失败了。” 修者不同与普通士兵,既然冲不出包围圈,就直接硬碰硬。 双方陷入混战,玄气波震得周围的树都倒了好几株。 凤玖夕没时间和他们耗,令璧月门,撤开包围。 定风门的人以为自己占了上风,都一股脑的冲击凤玖夕。 少女气若清月,眼眸深如曜石,眉宇间写尽风流妩媚。 羽涅一看她家主子这种表情就知道定风门的人完蛋了。 她扔出五行盘,所有人都被罩在里面。 她的声音轻缓悦耳:“在水深火热里好好享受吧。” 风解叶鹰眼隼利盯到秋溟蓝脸上,“你连五行盘都给了她,早与她勾结来对付我。” 秋溟蓝道:“是五行盘认她做主。” 阵盘启动,里面定风门的人,如同受尽了这世间最极致的酷刑,惨呼连连,有人尖声求饶。 连云云都兴奋的跑出来凑热闹,吐出几道雷电。 盘里五颜六色,乌烟瘴气的。 凤玖夕喊回云云,撤掉盘。 “想活命的就自动归附我璧月门。” 那些胆小的孙子,真有一部分跪倒在凤玖夕脚边,顶礼膜拜。 定风掌门骂不绝耳。 凤玖夕一盘扔过去,掌门生不如死,叫得那叫一个销、魂。 她命元如烈给那些归附的定风门徒发了腐蚀撒。 至于其他忠心耿耿的,让元如烈把他们衣服全扒了,三三两两用灵气捆在一起,汉子们身体相撞发出脸红心跳的声音,大骂她女魔头。 她理理衣服,这些人就绑去送给凤酒歌做个人情。 158 第五爻之境 正说着,他就带玄武军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国师。 太子走到凤玖夕那里看到五花大绑的赤果汉子,散漫的表情里透着几丝意兴。 “玖夕,我好像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凤玖夕盯着那些**汉子,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猪。 “这群猪是定风门的,错过了表演没关系,礼物我给太子哥哥备齐整了。” 太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群待价而沽的猪,慢悠悠道:“成色还不错。” 那群汉子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被剥光光给众人围观估价,骚着脸,眼瞪得跟什么似的。 其他归顺璧月门的看到同伴的遭遇,再去瞟那国色天香的少女,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强调自己的害怕,刚才他们只是被折磨得太狠被迫投降,看这架势,别的都不敢想了。 凤玖夕和太子有说有笑的,“太子哥哥,你看这群白皮猪,皮色还算好,画下来是极好的。” 太子一拍即合:“玖夕妹妹还会画画,我倒想看看你笔下的他们又怎样的风情。” 国师板着脸给他投去幽暗的视线,太子接住,话说着说着就拐弯儿了:“玖夕妹妹,你一个小姑娘,张嘴就议论男人的果体,成何体统。” 凤玖夕眼疑,他前句话不还说得热火朝天的,咋有种他在心虚回避的感觉。 国师一拂袖子,飘散开一缕木叶香,凤玖夕瞟了他一眼,他睫毛微动,声息安宁美如画。 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转回视线,揣着手老气横秋的。 桑怀慎等人看得心惊肉跳的,这个四公主路子野,不一样。 以后大概没人敢惹她了。 太子嘀嘀咕咕的:“这些礼物本宫收下了,话就免了。” 一群汉子如临大赦,眼里带着些莫名的感激。 凤玖夕的武力值远超过风解叶预料,大势已去,他想要逃遁,凤玖夕风清云淡间就已飞过去一根银针,将他制服。 还就那个大掌门被元如烈扒光衣服从头绑到脚,很有艺术感。 嘴里还在不停的骂,元如烈抓起一坨泥,很不温柔的塞得他满嘴黑,泥巴呛喉,咿咿的骂不完成,元如烈给了他一拳,粗声恶气:“你再嚎,我抓泡屎糊你嘴里。” 大掌门颤抖着“娇躯”不敢发声了。 风解叶是圣学院的院首,凤玖夕给他留了一份尊严,没有命人拔他衣服。 他狼狈的被人叫着,冷酷的表情里都是对凤玖夕的不服气与怨恨。 凤玖夕邪肆张扬,一副笑傲天下的尊贵姿态,字字珠玑:“风院首,让你失望了,你的计划不仅没完成,还给我的部队扩充了一支不小的力量。” “凤玖夕,本院首太小瞧你了。”到如今他还在端架子。 凤玖夕笑眯眯道:“你的歪风门已经在我手里消失了,还以为可以继续做圣学院的院首,老不中的。” “你....”风解叶的脸红中透紫,紫中透黑。 凤玖夕好整以暇:“凤院首你蠢啊,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拉不回来了。” “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本宫的实力,你想想看我能从碧瞳蟒的巢穴里活着回来,就你歪风门这些个杂毛,还不是当球踢,是你太自信了,还是我太仁慈了。” “凤玖夕,你很能,既然老夫落在了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以为你是柯瞎子啊,随便说几句,都有人来救,你人缘没那么好。” 风解叶涨鼓着脸,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要杀要剐,少不了你的份,只是本宫手干净,杀你,嫌脏。& “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自然是该交给父皇的。”她靡艳的眼色看起来血光凌凌的。 让风解叶感受到了十八层地狱的阴寒。 凤玖夕看他表情又愣又恶,眼里那种诡谲阴鸷的光影一点儿也没少,再精心的策算以后也用不上了。 “风解叶,本宫就是你命运的终结者,你没有以后了。”少女声音冷淡,吹尽了万世繁华,留给他荒芜极寒。 风解叶像是听到了催命铃离他越来越近,少女一双血杀的眼睛里,深得没有一丝亮光。 他突然道:“你是谁。” 少女表情诡艳,“一个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 风解叶目里的阴鸷变成彻彻底底的震恐,这个少女太让他感到邪门。 凤玖夕站起来,阳光洒在她头顶上,却不觉得暖,反而诡心的冷丽,居高临下的王者气度与凤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眉目成熟华艳,走向凤酒歌:“风解叶聚党欲逆行倒施,篡乱九璃,定风门这一大逆党势力能一朝覆灭,都是太子哥哥的功劳。” 凤酒歌听懂了她言外之意,看她的表情却多出一分浓重,凤玖夕一身白衣倾世,皎然若阳,有种权御天下的气势,他心底深埋的隐忧升起一丝。 月沧梧衣缕轻轻翻动,他眸心透出一冥不易查的紫雾,乾为天,初九为阳,序数五爻,乾卦第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第一爻。 阿夕,你是要开启第五爻之境了吗。 凤玖夕在众人眼里,耀眼的像极阳。 风解叶虽然被制服,修为还在,一般人拿他不得,月沧梧过来就是为了帮助太子压赴定风门两个掌门的。 定风门一锅端,国师废去风解叶和大掌门修为,太子在皇上面前又赢了一票,当然这事除了圣学院也没人知道太子是捡漏的。 皇后虽整日愁着,但听到外面的风声,儿子现在长大了,她还是有些欣慰的。 风家失势,风陌寒被毁了容,那天局势混乱,没人管他,被人踩醒了,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凤酒歌到处都没找见人。 凤玖夕成为新一届榜神,鬼市斗场炸锅了,庄家这回算是不赔不赚,那知半路杀出来一个凤玖夕,幸亏支持桑怀慎和秦赋的人多,把输赢率给拉平了,他想起无名当天那邪魅的表情,浑身冒冷汗,以后再也不存侥幸心理了,就不该挂凤玖夕那妖孽的名。 圣学院,五班,周光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装,被同学们一窝蜂的推进教室里。 159 调进了高级一班 扭扭捏捏的,婀娜多姿,好些男同学还看痴了去。 穆以柔咯咯的笑。 莫云襄亲身示范,扭了扭腰,调笑道:“周师兄,女装都穿了,还害什么骚,摇起来,动起来,别客气,尽情展现你的魅力吧。” 周光彪的妃色裙纱连大腿都遮不住,几个男同学趁机勾肩搭背的揩了好一把油。 凤玖夕时而笑着,看旁边的空座位发呆,雪夜澜他还会回来上学吗? 她看了看自己手心的蓝线。 穆以柔满面堆笑走过去,坐到雪夜澜坐位上,她似是察觉到不妥,将目光收回。 “想你男人了。” 凤玖夕转着笔,敷衍她:“谁会没事想他,无聊,再说他又不是我男人。” 凤玖夕刚说完,手打滑,笔就打在了自己头上。 她揉了揉,好疼。 以柔神补刀:“看你乱说话,遭报应了吧。” “以柔姐,咋别谈那个男人了,说说你的事,你和周师兄怎么样?” “哈哈哈....”同学们杠铃般的笑声传来。 “周光彪,屁股撅高高。”黑同学调侃。 周光彪穿女装挺受欢迎的,凤玖夕有种他进了狼窝的感觉,这些男同学是有多饥渴,连女装大佬都不放过。 “周师兄再扭一个。” 周光彪都快成小倌了。 凤玖夕道:“以柔姐,你不去帮帮他,周师兄看起来好惨,再晚一点就清白不保了。” 以柔道:“他清不清白管我屁事。” “口是心非。” “不是。” 周光彪晃晃荡荡的从同学堆里挤出来,带着求助的眼神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悲伤蛙的脸上写着救命。 有人调侃:“周光彪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看以柔笑着打量他,擦了擦脸上的胭脂,&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是男人就出来跳舞。” 周光彪输了三百两出去,心情烦郁。 凤玖夕看出他的难处,“周师兄,你欠斗场那三百银我给你还了,再给你二百两的老婆本。” 周光彪简直要激动的泪眼满面,婆婆妈妈的:“师妹,你真好。” “你是我的姐夫,我当然要对你好了。” “姐夫?”他的表情傻呆呆的。 凤玖夕把目光移到穆以柔脸上。 “你看我做什么?” “以柔姐好看啊。” 周光彪心领神会,羞窘道:“以柔,她说的是你。” 同学们都在对面围在一起,也不调侃他了,个个满面春风的笑。 少年的眼光很诚恳,穆以柔低头道:“你看你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 少年一时口不择言:“我在你面前当然要开屏了?” “啊?”以柔都愣了。 同学们笑容更深。 凤玖夕看她愣愣的道:“以柔姐,你知道孔雀开屏什么意思吗?” “自作多情啊。” 凤玖夕道:“它还有个意思是求偶,你看周师兄的表情多真诚。” 穆以柔脸红:“你们都没个正经。” 说着她就要走,周光彪却很有勇气的拉住了她的手。 “以柔,你属龙,我们八字相合,那是你就喜欢我。” 穆以柔没想到他会说这话。 “我只是开玩笑。” 周光彪穿了女装,人也变大胆了。 “你当时的表情很认真。” 穆以柔想要松开他,他却拉的更紧了。 莫云襄起哄:“以柔姐,你就答应他吧,要不就便宜我们几个了。” 周光彪眼里亮闪闪,插根尾巴都可以摇起来了。 穆以柔忍俊不禁。 “周光彪你再不放开我拿针扎你了。” 凤玖夕想起了她和某人说过的话。 周光彪还是握着她的手。 “此事以后再说,你不放开我生气了。” 周光彪觉得这事有戏了。 “以柔,我等你接受我。” 他一松手,以柔就跑了,凤玖夕追上。 周光彪又被同学们围住了。 教室外,穆以柔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以柔姐,你都笑成一朵花了。” 穆以柔止笑,“哪有。” 她拉住凤玖夕的手,脸上喜色未散:“我们别说这个了。” “玖夕,你这次入了青云榜主,会调班吗?” 凤玖夕微笑道:“五班就是一个整体,你们这么好,我不调班。” 穆以柔脸色有些沉:“玖夕,你也知道五班是全校最差的班,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在这班里不是被耽误了。” “我为古老师争得了风云榜第一,现在五班不是最差的班了。” 凤玖夕听到有脚步声。 对面秋溟蓝和古三皮一起过来。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仙风道骨一大腹便便,这画风不太对。 凤玖夕对秋院首行了个礼。 古三皮喜气洋洋的。 “玖夕,你不用调班了。” “秋院长决定把我们班合并到高级一班中,以后你和桑怀慎还有秦赋就是同学了。” 凤玖夕满目都是感激。 秋溟蓝对她道:“你是我们圣学院的骄傲。” 少女双眸如同雪洗一般明亮,让他想到了凤长柔。 五班被顺利归并到高级一班里。 风解叶倒台,秋溟蓝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学校正院长。 其他同学都很羡慕五班有凤大神做师妹,还沾光调进了高级一班。 现在一班有三个大神坐镇,大家走到一班过道里都不敢大声说话。 一班是凤玖夕前世所在的班级,终于她又以公主的身份回到了这里,像回家的感觉。 一班同学们对凤玖夕的态度都很尊重。 他们不认识凤玖夕,她却熟悉每个人的性格。 迎面走来的素衣清雪的女修,是她的大师姐寒霜,人如其名,天质优秀,面冷心热。 隔桌睡觉的是她的十七师妹,马圆圆,胖嘟嘟的小圆脸,是个馋嘴爱睡觉的小懒猫,圆嘟嘟的脸捏起来特别好,性格温顺,憨态可掬。 能选在高级班也是有天赋的,她主修辅助。 还有前几排那个笑得特别贱的,是她的逗比五师兄,暂时想不起名了,人送外号小贱君,她就只记得这个了。 要说一班的同学性格也多样化,也有好几个像莫云襄等那样的沙雕。 这些沙雕同学也特别闹得开,才来就打成了一片。 秋溟蓝身为正院首后,学校副院首位空缺,学生正在选由谁接任,甚至夸张的是还有人选凤玖夕,她觉得太过了。 160 先出二十颗给你 副院长暂时没个着落。 九璃正一街珍宝阁,凤玖夕交了碧红二色给老板估价,那老板眼见的行家,带起金丝眼镜两眼冒绿,宝石都快给摸穿了。 凤玖夕道:“这石头能值多少钱?” 老板放下镜片,看她是个小姑娘,慈眉善目的笑道:“姑娘,你这就是寻常的岫岩石,不值钱,看你诚心来跑一趟,卖你个面子,五十两我收了。” 凤玖夕眸光清透,表情渐渐淡去,如沉入水里的玉璧,琅琅道:“不值钱啊,那你还给我。” 老板看她要拿,温敦的放进袖子里,表情敷衍,眼里的光老精的:“我们珍宝阁做买卖以仁义为本,这样,我最多给你一百两,不能再多了,你捡了便宜,出去别说。” 老板小算盘打的精,还想封了她的口,把东西垄断,作为奸商够合格。 凤玖夕面上挂起一丝笑,眸色黑沁沁的,老板看上去比他还老练的样子。 “我给你这两个宝石一是瑶碧,一是璿瑰,质地通透无杂质,入手温润有水头,白日而辉,夜晚而莹,宝相逼人,光彩照人,有灵气,有福泽,乃是可以用作辅助灵宝的上等灵晶,你一百两就想收了,老板是你眼神不太好,还是吃相太难看,九璃堂堂金字牌老板,满腹心计哄骗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姑娘,说出去也不怕丢了老脸,砸了招牌。” 她说着就宝相端严的往门口走。 老板唯恐她出去宣嚷,老脸又涨又气,脑满肥肠的把她哄回来,卑恭哈腰的样子像是在端小祖宗:“姑娘,是鄙人俗件看得太多,浊了眼,这瑶石揣在手里潺若泉晶,通灵舒体,确是至宝,一千金往上也值了。” 凤玖夕看他规矩也不往外走了,哂哂道:“你一千金收购了我这颗宝石,拿出去买骑马得五千金往上,瑶石可不仅仅是装饰的价值,九璃修士也不少,这东西紧俏,销路自是不愁的,大头还不是让你给赚了,打得一手只进不出,稳赚不陪的好买卖。” 老板慈眉善目的笑容消失,老脸又黑又成,这是哪里来的老油子。 紧板道:“那你估个价。” 凤玖夕眼里闪烁着精明而友好的光:“合作共赢,一举两得,它不香吗?” 她纯良无害的笑容惬意又摄人,老板整个人都不好了。 灵石在玄武大陆不常见,而一般的修士却很需要它辅助修炼,整个大陆的勘宝师都很吃香。 她又道:“现在市面上这种这种灵石很稀有,市价大概在五千金以上,还要加算勘宝师的开采费,车旅费,路费,业务招待费,小差的劳务费,二手货源差价,零零总总加起来至少得有两千金以上吧,你以一千金的成本价来收购是不是少了点,老板在我手里拿货可是一手货源,我一千五出给你,以五倍出你还能在纯赚个六千金。” 老板脸黑了个底,“姑娘,商铺日杂,小厮的工钱这些加进去算,鄙人就没个赚头了。” 凤玖夕态度散漫:“那你再多卖一点,那利还不是滚着来。” 老板悻她:“你说得容易,这玩意儿能是信手拈来的吗。” 凤玖夕看他的眼神很微妙,“我这里不少的。” 老板不可思议:“多少。” 凤玖夕卖个关子:“不告诉你。” 老板好气喔。 凤玖夕:‘我先出二十颗给你。’ 老板瞪着牛眼受到惊吓,说不清话:“二..二十颗....” 他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凤玖夕之前准备好了,一袋子扔在他面前。 “自己数。” 老板颤抖着手,哗啦啦的倒出来,小山似的,惊得差点当场去世。 瑶碧啊,璿瑰啊,这可是史前遗留下来的宝石,他眼里的发财光都闪黄了。 惊吓过后,便是要放飞自我的激动,说话像是被人捏着嗓子,老不着调:“这...这太多了.....” 凤玖夕道:‘给不起钱啊。’ “不是。”老板惊抓抓的失态。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马上叫账房支账,当即付清她三万金,还贴心的为她准备了钱袋子。 这笔钱数量不少。 老板眼里金光泄影,一脸奴媚:‘姑娘家住哪里,鄙人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凤玖夕一手提起钱袋子,甩进金篆笔空间里。 袋子没系稳,金币全撒了,可怜的辟邪在茄加树下做着美梦,被突如其来的钱袋子砸的满头大包。 怒气冲天,山呼海啸,“死丫头,你要砸死本座吗,大白天的老子觉睡得好好的,特么招你惹你了,老子现在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他使劲的跺了跺四脚,毛全炸了。 凤玖夕脑袋要裂了。 为防她把钱扔出来,好说好话的哄他:“辟邪,对不起啊,你是发财兽,铁头啊,按理说应该没问题的。” 辟邪气的变人,脸红了白,白了黑,“本座不是铁头!!” 凤玖夕脑袋炸了,磕磕绊绊的走出去。 老板与账房二脸懵逼,这姑娘有些迷。 她出了珍宝阁后就去了鬼市炼药坊,这回温沐阳和小胖子都没来蹲点了,那些人虽然还是一窝蜂,失去那两大顶头力量,凤玖夕尚算应付的来。 她这次带来了生肌水,破境灵药她不打算再提供了,让那些人吃点甜头就得了,扰乱市场就不好了。 老板怕她,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收了一笔钱,又把刚刚平复怒气的辟邪打了一头包,他生无可恋。 小表情委屈的。 斗场,庄家那个表情啊,看着丧气。 他一看见无名就想起凤玖夕,一想起凤玖夕他就更不好了。 摇头朝里面走去。 她当时给庄家出主意时没想过后来会有那么多人转投注自己。 玖宝阁,生意还不错,元如烈招呼着客人。 凤玖夕过去。 他脸色很沉,向来报忧不报喜。 “主子,月小胖被人带走了。” 他交出一个信条。 月小胖是月沧梧家里的人,失踪了却来通知她,有点意思。 她打开信条,三个字。 “十里坡。” 元如烈道:“信条是半盏茶前鬼市里的鬼差送来的,来人就给他就不见了,主子我们要去吗?” 半盏茶是她去玖宝阁的时候。 161 二哥,救命啊 “去。” 凤玖夕一行人到了正一街。 她用神识和羽涅对话,命她通知月沧梧。 她为防惹眼,让元如烈他们都跟在暗处。 十里坡,她在低洼里看到前方山头上乌压压的一片人。 背后有风贯耳,她敏捷的翻出幻剑,是国师还有羽涅,收手,速度挺快的。 “主子。” 国师看向凤玖夕眸心一点亮。 她眺望向高处那片草坡上,“国师,月小胖是不是与人结怨了。” 月沧梧冷静道:‘你看为首的那几个人的服饰,黑底红云纹,是鬼市判官的象征。’ 凤玖夕眼一跳,回想起了那日贾庄说过的话,冷声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月沧梧看她的时候面无表情,可眼里的那丝担忧是真真实实的。 羽涅道:‘主子,我上去看看。’ 凤玖夕拉住她:‘那些人迟早都要见了我才肯罢休。’ 他们三个一起过去。 月小胖被掉到树子上,看月沧梧来了,眼泪汪汪的,一脸脓包:“二哥。” 他看到旁边绝色倾城的少女很意外,“你是和我以柔姐上回一起来月府的女子。” 老大没来,他眼里透着失望。 月小胖平时养尊处优,没见过事,情绪一激动,嚎啕大哭起来。 一个黑衣人狠狠抽了他一鞭子,“死肥猪,再哭把你忍下去。” “二哥,救命啊。”哭得眼泪都流到了嘴里。 那样子很是丢脸,凤玖夕一时间觉得他叫自己老大都丢面子。 “呵呵,还带了帮手来。”为首的一个矮瘦黑衣男子,尖嘴猴腮的摸着嘴皮打量凤玖夕和羽涅,眼里都是邪光。 看向风玖夕道:“小美人儿,你主子是不敢来了,拿你来凑数,跟着他有什么好,不如过来让爷香一个,爷可是很会怜香惜玉的。” 凤玖夕探测到这些人大概在纯武中星境以上。 其他三个最多就比他高出一丢丢。 鬼市几乎遍布了玄武大陆的大小国家,一方一位判官坐镇,白焰帝国的黑域就是这些判官及以上的窝点。 矮瘦男子是本地判官而其他三个是别地的。 不等凤玖夕出手,国师神识一动,那人弹到地上,牙齿全部飞落。 国师释放出三层威压,才引起了判官们的注意,那矮瘦男子爬起来,感受到了他的威压,震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另一个鹰眼中年判官道:“我说那无名小儿不敢出来,原来派了个高手过来。” 月沧梧修为高深,这些判官不知根底,认为就是比他们稍高一点。 他要是现在释放出全部威压,这些人都会炸成血粉。 有天地封印,他不能妄自杀生。 凤玖夕长发翻飞,眸中光影魅荡,望一眼,便能让人万劫不复。 “正式说明一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无名。” 月小胖的表情五味杂陈,原来他的老大是这个天仙少女,想起她那日的老辣手段,天底下哪里又能找到两个像这种妖孽般的人物,不觉对她更崇拜了。 鹰眼男子眼光晦暗,并不意外:“鬼市里隐匿身份交易的人不少,老夫早料到你有问题,不过还是想知道能搅得鬼市翻天覆地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凤玖夕冷嘲:“知道了,又如何?” “不知好歹!”那个牙齿打飞的矮瘦判官含糊不清的喝道。 月小胖又开始嚎:“老大,你就别说话,救我啊。” 凤玖夕表情冷艳盯着鹰眼判官,“你们是怎么抓住月小胖的。” 她眼光有些闪烁。 月小胖声嘶力竭:‘老大,是温沐阳,他是判官的人。’ 她眼光骤暗,她猜对了,心寒了一截,温沐阳,她察觉到他那日一闪而过的异常,早该防备的。 黑衣劲束的少年从乌暗的人群里出来,黑发披散,表情冷峻,眼里一片幽深的光影,与那个阳光活力的少年反向的一种气质,阴沉沉的。 “温沐阳。”她眼里没有情绪。 “我就说你每天在鬼市里蹲点没事干,原来是工作啊。” 他目色一软,下意识的要叫老大,又憋回去,脸沉的像是拨不开的乌云。 由于本城判官矮瘦男子被打得说不出话,鹰眼男子代他道:‘沐阳,你做的很好。’ 温沐阳底下头不说话。 月小胖破口大骂:“温沐阳,你这王八蛋,把老大骗到这里来,怎么对的起她,我月小胖虽然身无长物,但是比你干净,比你坦率,两面三刀的龌龊小人。” “闭嘴!”温沐阳咬牙抽了他一鞭子。 月小胖皮开肉绽,疼的噎声,绿豆眼死死的瞪着他。 凤玖夕凝了他一眼,转到鹰眼男子脸上。 “想活命,就把月小胖放了。” 她淡漫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威势。 四个判官都拿起了武器,这个冷魅少女让他们感觉到很强,不敢掉以轻心。 “元如烈,出来。” 山顶的风很大,璧月门众白衣上的银月纹皎皎生辉,气势冷厉肃杀,手里银光乍寒的短刀,如同是白月炼成。 他们手里的血罗刀全被凤玖夕用御灵琴净化了,并且还加了月灵力进去,刚硬明练。 矮瘦判官吐词不清:“是血罗刹。”那刀虽然没有半分阴煞之气但外形没变,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 元如烈比着月灵刀再次冷迫纠正:“我们是璧月门。” 鹰眼判官一声令下,战意激发,那些乌压压的特种鬼差都和凤玖夕他们的人打在一起。 国师袖子一挥拂到一大片人。 不慌不忙朝月小胖方向走过去。 四大判官去拦,他神识一动,那四人在地上打滚,表情狰狞,短短几刻钟就白发苍苍,老如枯鬼。 修为全部被废掉。 温沐阳冷峻的把刀架在小胖子脖子上。 “你敢过来,我马上杀了他。”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月沧梧的对手。 国师眸心紫光一闪,凑到了温沐阳的面前,抬手就掐住他脖子提起来。 温沐阳倒也没有反抗,喉咙咯咯的发紧。 他把温沐阳扔下,一脚踩在他喉咙上,温沐阳喷血。 月沧梧淡淡道:“你的命,阿夕处置。” 他放开温沐阳,指尖点了一道灵气,温沐阳浑身钻疼,动弹不得。 162 多喂点药 救下月小胖,他就站在树下静静看凤玖夕和那些鬼差打。 月小胖道:“二哥,你不去帮忙。” “他自己能应付。” 月小胖自己咬开手上的绳子,“二哥,你是怎么和我老大认识。” 他表情苍静,眼眸深得像枯井,他认识凤夕多久了,他也记不清了,那道苍厚的声音恍惚传来,月沧梧,你的使命就是守护凤夕,他的手臂上刻了一个红色的神印。 垂下睫毛,眸光变得幽冥,凤夕,如果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喜欢吗。 一道金光扩散开,鬼差全部缺胳膊断腿的打飞,四级金篆笔技能金光破,脱离符篆,祭出篆笔,金属性气流直接横扫千军,辟邪在空间里看着,她的控灵技能越来越强了。 这是要开启魂灵双修。 月沧梧盯着那只篆笔,他见过的灵宝也数不清,从来没见过这样技能强悍的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收工,四个白发苍苍的老判官,简直惊悚,刚才基本上都是这少女在作战,太强悍了。 元如烈收捡破烂,把四个吓尿的判官绑起来。 轻松悠然对月沧梧道:“国师,你把他们修为都废了。” 月沧梧默认。 国师废人修为毫不留情。 她转眼看到地上的温沐阳。 他眼里闪光。 她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温沐阳冷峻道:“我本来就是鬼差,那是我的任务,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 那个鹰眼判官道:“无名,今天真正要抓你的人是我们的阎王。” 话落,一阵诡异的铃铛声响动,温沐阳身体抽搐,脸上暴汗扭曲,连头发丝都在滴汗,像是在承受一种极致的痛苦。 铃铛声越大,他抽搐的就越厉害。 抓着她的手道:“你们快走....” 他手上有很多纵横交错的新伤旧痕。 “温沐阳...”凤玖夕查看了他的脉象,是心脉有问题,她不轻不重的按压了一下他的内关穴,以银针浅入,温沐阳疼痛暂缓,铃声陡急,他又痛叫起来。 月沧梧道:“没用的他这情况是中了蛊毒。” 女子风情的笑声飘到山头上,温沐阳疼得半晕半醒的。 他们两个侧头看去。 一道琉璃蓝身影,冷冰冰映入他们眼里。 缠在纸上的青铃轻轻一摇,温沐阳又撕心裂肺的痛起来。 “冷琴。”她和国师站了起来。 鹰眼判官猖狂道:“我们的阎王来了,你们逃不了了。” 她隔空把奄奄一息的温沐阳提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扇了他一耳光,“废物,今晚再好好收拾你!” “剑影,把他带回去,多喂点药。” 一个灰压压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山头上,一把提起温沐阳。 冷隼的看着凤玖夕二人,身上涌动着一股磅礴的剑意,大概在剑师级别。 凤玖夕眸光漆黑,冷摄道:“放了温沐寒。” 她手中已翻起幻剑。 剑影揪紧了少年的领子,狠瞪着他眼里弥漫着杀意。 少年后颈血腥,闷哼一声。 冷琴喝道:“剑影,你放肆,要弄坏我的鼎炉吗?” 剑影低头,松开他一点,怒得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凤玖夕逼问:“鼎炉,冷琴你对温沐阳做了什么?” 冷琴眼里含着媚影,说道:“温沐阳他是极其罕见的玄阴体质,当然是本宫主床上的一条狗了,要说他也真厉害,本宫主才把他放进九璃鬼市找鼎炉几日,他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有你凤凰的元灵祭器,比他那玄阴之体有用多了。” “温沐阳他是个不听话的,本宫主只好给他下控心蛊。” 冷琴习媚术,需要男人的精元提高修为,而温沐阳的玄阴之体是极好的容器,前段时间又被凤玖夕伤了元气,为了尽早复原,回去后就大量吸取男人精元,媚术修为破了几境。 温沐阳满眼狠厉的瞪着她。 她满是媚意的眼睛飘到月沧梧脸上,“国师,要不你也来做我的鼎炉。” 她修为提升的越高,所需的精元就越多,人也越浪荡。 “放肆!”月沧梧音如雷电,动神识,冷琴心口上就挨了一击,受内伤吐血。 凤玖夕挥出一道火灵气,冷琴弹琴击散。 “冷琴,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来找我们。” 冷琴道:“我今天也不想和你打。” 她指眼色给剑影。 剑影一个闪避,把温沐阳挟持到更远的地方。 冷琴摇急铃,温沐阳痛的身体都僵硬抽搐,脸色僵灰,口中涌血。 “冷琴!” 凤玖夕想过去。 她手中的铃铛摇的更快,温沐阳痛的往地下坠,又被剑影在后拍一掌像只掉线傀儡,强制被立起来。 凤玖夕不敢上去。 温沐阳垂目看她,涌血的嘴里发出破碎低呐的声音:“老大,不要管我.....” 他眼中那点散掉的微光重聚,他真的想成为老大那样的人。 温沐阳他一直都没有变。 “狗东西。” 剑影扯起他的头发,往他肚子上狠揍了几拳。 冷琴尖厉道:“剑影,你听不懂本宫主的话吗!” 她眼里带着强烈的控制欲。 她的东西她可以打可以碰,别人绝不可以。 剑影收拳,克制着眼里强烈翻荡的怒意。 她重新看向了凤玖夕,丢了一瓶药过去。 “服下这里面的药,我就放了温沐阳。” 凤玖夕打开药瓶。 月沧梧认出来了:“这是高阶大陆才有的一种辅药,如果灵修服下,会短暂的昏过去,然后被制成药。” 冷琴她怎么会有这种药。 “阿夕,你不能吃。” 月沧梧释放威压,震到了冷琴。 她又摇了一阵铃。 并且还下了一个魔罩,防止凤玖夕劫人。 月沧梧翻出了幻剑,劈向冷琴。 她弹出一道音刃威喝:‘你们再敢攻击,我马上杀了他。’ 温沐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老大,不值得。’ 他心一横,想要咬舌自尽被剑影抢先扼开下巴。 冷琴笑得猖狂:“我这炉鼎还真是有用,倒是不用我出手了,凤凰,喝了吧。” 月沧梧一手把瓶子抢了过去,“本座代她喝可行。” 冷琴道:“虽然你的天质没她优秀,不过也挑不出第二,你喝也行。” “我提醒你,这种药是专对付灵修的。”‘ 163 他的经脉全震断了 月沧梧一口喝掉。 冷琴张狂的笑起来。 凤玖夕目光震惊,变出御灵琴,弹弦。 月沧梧按在她手上,眸心散开紫雾,表情凝定,“不用。” 他的衣袖飞扬起来,紫影一移瞬间把温沐阳救了回来。 快到冷琴猖狂的笑声还没有停止。 剑影发出痛苦的尖叫,一团月色能量风暴包裹住他们,冷琴想去弹琴,手脚不协调的朝自己脑袋上揍了一拳,头骨都似裂开,剑影则拿着剑疯狂的砍自己,皮肉都削掉了好几块,恐惧的左手按着右手,租住往脸上扇耳光,啪啪,扇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手上还满贯着自己的玄气,强行拽着头发,握起铁拳揍在自己肚子上,和刚才他折磨温沐阳的情况一模一样。 丹田受创,他喷出大量的血,修为从剑师跌到了大剑士级别。 “啊!啊!.....”冷琴抓烂自己的皮肉,面色惊惧在地下打滚儿,身上灵器外泄,“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缩着肩膀,试图控制双手不打脸,冷汗不要钱的冒,两手握成重拳,砰!捶到她脑门上,头晕目眩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恐惧威摄的折磨中,理智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崩溃的流了一滩尿,夹紧裤裆,痛哭流涕,“月沧梧,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你怎么没事。” 剑影也吓的胆裂,簌簌的掉眼泪,还在不停的运起灵气扇自己耳光,顺便把冷琴提起来,也不客气的扇了她几记。 冷琴又怒又吓:“贱人,你敢扇我!” 剑影不自制的流着眼泪,哭着道:“属下不敢!” 说完他又崩溃的把冷琴扇在地上。 可怕!凤玖夕一看他们的表情就不正常。 边上一群判官也不自然的瑟瑟发抖,吹干的裤裆又包了一坨浊物。 月小胖捏着鼻子。 国师表情深静:‘本座是天生神力,并非灵修,你那低级灵药于本座而言并无作用。’ 他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在浪费时间。 凤玖夕对冷琴他们现在生不如死的状态比较好奇:“国师,他们像是魇着了。” 羽涅插话:“主上是激发了时空领域。” 领域意指修者到达一定境界后通过自身领悟得到的一个有实质的结果区域,这个区域里有自己制定的法则,可以随意而动,操纵控制这个场里的所有物质。 月沧梧自身是空间领域,由于夺舍了现在这具身体,又同时领悟了烛龙一脉的时间领域,两者混合成时空双领域。 他刚才的速度就是时间领域的体现。 玄武大陆灵气不够,他此番能激发领域,全是在靠燃烧自己的灵力,对身体有摧毁性的伤害。 他眸子变成深紫色,嘴唇不正常的红,识海一动收回领域。 过了几刻后,那两个被折磨的哭笑不得,死去活来的人才如临大赦的恢复正常。 月沧梧倒在地上,脸和唇都白得惊心。 “国师。”凤玖夕蹲下来,一看月沧梧的情况就危险。 他的脉象时有时无,一双幽冥的紫眸吓到了他。 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单通过探脉都查探不出来的那种,她把金篆笔收回身体里,开启境心源,作用瞳术,脸越来越白,最后和国师的脸色差不多。 羽涅看她脸色不好,焦急问她情况。 凤玖夕表情惊愕的有些失控,“断了,他的经脉全震断了。” 那两个倒霉鬼躲在魂铃里,偷偷摸摸的跑了。 月沧梧平静如初:“我没事。”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凤玖夕把他拉下来,严肃的去扯他腰带。 月沧梧大惊失色的打开她的手。 凤玖夕郑重其事:‘不接起来,你会死。’ 月沧梧白脸上的红很明显。 “本座回去调养几日就行。” 凤玖夕冷静道:“只调养是好不了的,必须以银针引入灵气,重新接一遍。” 月沧梧脸又红又诧,“不行。” 凤玖夕一个手刀劈晕他。 空间里的辟邪看她扒衣的熟练动作,有些害怕,还有哪个男人没被她扒过衣吗。 凤玖夕打开针套,里面大针小针密密麻麻的闪到了羽涅眼睛。 四个判官裤裆难受,想要挣脱绳子。 元如烈道:“主子,那些人怎么办?” 凤玖夕专心致志:“你看着办。” 元如烈得令先塞了他们嘴巴,命几个人扒开他们的衣服,倒吊到悬崖底下,挂腊肉。 元如烈在山头上喊:“我的儿,在下面好好吹吹冷风反省,要是被老秃鹰叼了,也怨不得爷爷了。” 四个判官吓得半死。 月小胖也跑到了月沧梧那边。 国师身上的血染红一片,凤玖夕调用命魂力,一针接一针的扎下去。 羽涅和月小胖默不作声,天色渐渐暗下,她修复好了国师所有断掉的经脉,又不敢歇气的弹奏御灵琴,温养他的伤势。 羽涅为他穿好衣服。 温沐阳那边在万物生息的调和中,内外伤也好了。 只是控心蛊未除。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几颗白星一闪一闪的。 琴声悠扬,空谷传响,少女脸色沉静专注,纤秀的指尖上,点点洇红。 羽涅虽是担心,万不敢打扰她。 温沐阳苏醒,少女素静的身影映入他眼中,风流雅致,美艳动人。 似月,似玉,似骄阳。 他眼眸清凉幽寂,天籁般的琴音,让他回想起过去,回想起那一片片飘落的红枫。 回想起那年石榴树下,她明丽的身影,依稀窈窕到他的梦里。 温小枫,你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他的眼里涌动起泪影。 故乡的枫叶开得很好,可我没勇气接受你的那一片。 他静静的看着弹琴的少女,他的老大始终是老大。 即便是身在黑暗,也要心向光明,母亲的话他一直没忘记。 国师也醒来了。 凤玖夕手指上的血染红了琴弦。 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坚定,凤夕,不管从前现在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二哥,你醒了。” 小胖急呼。 凤玖夕停下弹琴,脸色苍白。 月沧梧身体大好了,只是比较虚弱。 她又一次救了自己。 “阿夕,你受伤了。” 他的目光柔和如水。 164 有位贵人送信件给宫主 凤玖夕为治疗他们两个用力过猛,损伤了身体,把温沐阳先安排在清风苑。 他的控心蛊不太好整,凤玖夕想明日去天枢楼碰碰运气。 商羽宫,冷琴换好衣服,气哄哄的把温沐阳叫进房间里。 啪啪啪啪连扇了他四个耳光,脸上清楚的印着几个巴掌印。 “废物!滚!” 剑影一声不吭。 她一掌把石桌拍裂,气汹汹的:“凤凰!我不会放过她!还有那个月沧梧,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本宫主的玄阴之体也落在了他们手里!” 她越想越气,一脚踹断石桌。 瞟见剑影:“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 剑影低头道:‘公主因为丢失玄阴之体而气愤,属下可以服侍你。’ 啪,又是一耳光。 冷琴冷薄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本宫主的一条狗都不如,要不是你当年求着本宫收留你,像你这样的货色,本宫主都懒得看一眼。” 剑影缓缓抬起眼睛,绷着脸光波涌动,似乎有些伤心,“那你那天对我....” 冷琴嘲讽道:“对你怎么,在本宫主眼里你只是比那些狗听话罢了,本主现在看见你就烦,还不快滚!” 剑影脸色发白,眼里屈辱,“你真当我是那些人....” 冷琴鄙夷道:“你还想怎样...认为自己比别人高人一等吗?” 她用手指狠戳他脑袋,“剑影,本宫主睡过的人千千万,你少打歪脑筋。” 剑影鼓起好大勇气捉住了她手腕,沉声道:“可我对你不一样。” “剑影,你放肆。” 她变出一根绿色的毒鞭把他打在地上,剑影还没起来,鞭子又如雨点般落下打得他皮开肉绽,他红着眼,不动声色。 “贱货!你喜欢当狗,叫啊!” 冷琴一鞭子狠打在他背心,他瞳孔一缩,忍不住疼得咬牙闷叫一声。 “这才听话!本宫主要你记住你的价值永远也无法和温沐阳比。”她继续疯狂的抽打他。 一个时辰过去,踢了他一转,剑影满身滴血,脸色惨白冷峻,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 迎面老管家见他一身血淋淋的,眼里透出怜悯,“宫主她打你,你怎么不求她。” 剑影脸色痛楚,冷漠道:“她喜欢就好。” 老管家叹气:“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性情大变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剑影有些疑惑。 老管家似在怀念,“那个时候的宫主才当得起冷仙子这个称号。” 有人过来。 “剑统领。” 那人行色慌张。 剑影道:“出了何事。” “有位贵人送信件给宫主。” 剑影挥手让他去。 冷琴接过信件,看后即用灵火焚烧掉。 楚小姐送来的信,雪夜澜最近常在低武大陆,她眼里泛起仇恨的暗光。 写了一封信用灵气封存交给他。 凤玖夕那边,她去天枢楼给温沐阳找药,氏月乌告诉她,控心蛊冷琴就是在这里买的,还签订有协议。 这种蛊可以不用母蛊控制,只需沾血种入人身体里就可操控。 165 老大,我能做到! 清风苑里,温沐阳吃过药后状态好了很多。 慢条斯理下床来跪到凤玖夕面前。 眼神坚定明亮:“老大,温沐阳背叛了你,求你惩罚。” 玉楼眼里一暗,仿佛看到了几日前的自己。 凤玖夕命玉楼先出去。 窗外荫荫翠润,一树灿烂的海棠红蜡似的,在晴阳里发光,几只燕子在屋檐下建巢,花月季节,到处都融融恰恰,欣欣向荣的。 温沐阳看着面前艳如红莲的少女,清眸里也进了阳光,应了这些生机。 少女也认真的看向他,不紧不慢道:“若是惩罚,你挨了剑影一顿好打,也算清了,若是背叛,本宫并没有给你身份,谈不上。” 温沐阳眼里的生机渐渐沉没,灰灰的。 “月小胖说得对,他比我坦率,我就是个两面三刀不要脸的人。”他愤恨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温沐阳,你看外面那株海棠,二月初的时候,乍暖还寒,下了一夜的严霜,花骨朵都消苞了,我们以为它死了,晒了几天太阳,它终是挺了过来,回馈给我们一树盛华。” “外面的人,可有谁会知道如此明烂朝气的花树,会在四五十天前差点死去,它努力长成让人接受的样子,也做到了,即便有人会想起它的过去,也会感悟它的坚强。” “温沐阳,本宫想让你加入璧月门,让你活的像这柱海棠一样灿烂,让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永远存在在太阳里,让你的生命变得有意义,让你走出心的牢笼,披荆斩棘,以最真实的姿态,堂堂正正叫我一声老大,温沐阳,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温沐阳眼里的光微重聚,亮得像是夏夜的星辰,这一次,他不会犹豫,不会怅惘,不会郁郁寡欢,不会满腹牢骚。 他所有的感激都表现在了脸上,重重磕头,眼里的光线如同是万盏明灯,斩钉截铁,声若洪钟:“老大,我能做到!” 凤玖夕又道:“我不会计较你的过去,你的生命从你跪在我面前刻骨铭心对我宣誓保证开始算起,我愿你加入璧月门后,矢志不渝,万死不悔。” 少女像是一朵在火中燃烧的红莲,以身作则,让他震撼,这样的老大,他愿意死心塌地的效忠。 辟邪看到这样的场景,那颗结契的心蠢蠢欲动。 可一想到昨天被砸的满头包,该死的面子心作祟,本座堂堂战神,何等尊贵,怎可屈尊降贵去做一个小丫头的奴隶,况且这死丫头还没大没小,扯胡子,拽头发,扒衣乱说话,野蛮不可爱,他理智回笼,本座才不是低级凡人,不好骗,他一番认真的自我分析后,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院子里,凤玖夕搬了张四稳八方的雕花椅,霸气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晒太阳嗑瓜子。 面前是清一色的定风门门徒,被元如烈押着叫苦不迭。 元如烈报:“禀主上,这些人昨天在五行阵中试炼过后蛙跳跑步完毕。” 一个个的跟霉鬼似的,哀乎求饶。 166 你们三个资质不错 凤玖夕慵懒道:“昨天他们都在阵法里待了几时才出来。” 元如烈絮絮回禀:“这群人共有五十一人,水行阵试炼共计四个时辰,未到半个时辰出来的有十人,一个时辰后出来的有二十三人,其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到最后一个时辰只有三人挨过。” “属下都罚他们去天阴山脉外围,跑步蛙跳一百圈。” 那群人在魔鬼训练的折磨下何其哀怨,还不如给他们个痛快的。 凤玖夕剥开一个金丝蜜橘,掰成两半,放入一片在口中,酸水钻牙,春天雨水多,不适合吃橘子,放到一边没心情再吃。 淡淡道:“元如烈,最后那三个人,你单独拎出来。” 元如烈应命,像是抓鸡仔,准确提出三个人。 那三人眼瞪得牛圆,衣服桀骜不驯的样子。 凤玖夕拍拍衣服上的桃花瓣,端着茶碗,桃花眸含着笑意在这三人脸上打量。 少女的容色秾丽,把后面夭红吐芳的千瓣桃都比了下去。 “你们三个资质不错。”她笑容加深。 三个儿郎脸红了。 她随即从空间里给他们分发了破境灵药。 三人起先是不吃的,元如烈以暴力手段把药塞进了他们嘴里。 “我突破黄阶了。”一人惊叫。 其他两个也随即感受到了身体变化。 对少女的态度发生逆转,脸色兴奋,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后面那群人脸上都有羡慕之色。 凤玖夕端肃道:“我璧月门只招纳有用的人才,你们中若有谁肯干,同样可以得到破境灵药。” 汉子们脸色一片明亮,破境玄药如今在鬼市里万金都买不到,只要他们稍微努力一点点就能得到,刚才的霉灰气烟消云散,看凤玖夕那热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尊神,就差顶礼膜拜了。 群情激奋起来,一副干劲很足的样子。 凤玖夕丢出五行盘在院子里,火系阵法启动,仿佛一片火海,在明媚的春光里热的冒汗。 她让那三人继续去火行阵里试炼,他们只高兴了片刻,夹着腿不敢去。 凤玖夕慵懒道:“通过了试炼,还有玄药奖励。” 他们非常相信凤大神的话,在玄药诱惑的催促中,一个个的都咬牙鼓起勇气跳到了火海中,开始还烫的哇哇的,过了半个时辰就身经百战的适应了阵法。 定风门徒心里萌生起火苗,也许忠心在这个少女手底下做事,他们的前途会更好,而且还能得到珍稀的回馈。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打了鸡血,不惧困难的挑战各种试炼,那颗朝三暮四的心也沉淀下来。 好久都没去看过花萌萌了。 趁着今天天气好,去收债。 穿过游廊,来到正厅,他正拿着一副孔雀图和一个斯斯文文的文士讨价还价。 说话声音大,连珠炮弹的把那文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士别三日,成嘴炮了。 最后他看那文士一副被敲打的样子,摸出好大一叠银票,收了画满意的走了。 他眉开眼笑数好钱揣进内兜里,自从凤长缨死后,他和以前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青涩样子完全不同了,不过这样倒也更接地气。 【作者题外话】:还有半章六点过发 167 过魂 “四公主,你来了。”一张小麦色的脸望向她,除了那双水漉漉的眼睛,脸部线条刚硬锋利,他走过来时,散发着武人的气质。 碧雷剑训练他的力度很大。 花辞树今日对她的态度很殷勤,端茶拉椅伺候着。 还是泡的玫瑰花茶,满屋飘香。 他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凤玖夕喝了一口,不留情道:‘本宫今日就是来收账的。’ 花辞树果然变脸,把她手里的茶端了,“那你还是别喝了。” “别啊,这茶挺好喝的。” 花辞树兜里的银票还没焐热,忍痛交给她。 凤玖夕欢欢喜喜的把银票接了,他拽着另一头,心在滴血。 “放手。” 他努着脸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松手。 不高兴道:“四公主钱收了,可以走了。” 凤玖夕受到了打击:“花兄,你如此不待见我啊。” 他往旁边坐了下来,闷闷的敲打着白玉盏。 凤玖夕黯然神伤,当年他哥哥就喜欢这种白玉盏。 “玖夕,你说人死了可以复生吗?” 凤玖夕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花辞树用这种忧伤的语气叫她的名字。 要是人死可以复生她早救回亲人了。 坚决道:“不能。” 花辞树手一抖,碰响了茶盏。 “玖夕,剑兄告诉我,我身上的木灵气是一种生命元气,可以治疗人,也可以救人,只需要找到那个人的魂魄,可他到底在哪里呢?” 碧雷剑也属木系,他从识海中的剑谱找到,碧雷剑有一种特殊的技能,过魂,可以将一个人的寿元过渡到另一个人的魂魄中让那个人起死回生,前提是这个人阳寿未尽,意外死亡,如果他的寿命很长,过魂这种技能就会转变成以命换命,属于碧雷剑技能中一种高级禁术。 花辞树做梦都想让凤长缨回来,即便是以寿换寿。 凤玖夕看到他的眼色很深,很决然,让人感觉到孤独。 “你想找回风长缨的魂魄。” 花辞树鹿眼水幽幽的。 “玖夕,你是不是又办法找回他的魂魄。” 境心源传递给她的信息,魂师到达一定境界可以操控一部分魂魄,可她现在等级太低,对这些未知。 穆王府成了一片废墟,她曾去哪里召过魂,没有一点亲人回来的迹象。 她道:“我曾去过穆王府招魂,没有结果。” 花辞树幽幽的看着她,沉声道:“你是不是认识穆王一家,你费尽心思救出我,又偷偷去穆王府废址召魂,单单只是崇敬。” “你是不是喜欢凤长缨。” 青年的眼神忽然锋利。 她道:‘凤长缨虽是王亲贵族,但是他天性自然,不为权力诱惑,我只是很敬仰他。’ 花辞树眼里锋利收尽,又露出了过往纯挚的表情,“他确实不一样,很多女孩子都会敬仰他,我也很敬仰他。” 他垂眸淡淡的一笑。 她总觉得花辞树的脸色怪怪的。 “玖夕,你可以去青溪道试试,带上我。” 青溪道是她哥哥被截杀的地方,她之前确实没考虑到。 168 君上觉得好看吗? 她嗅到花辞树身上一股药味。 “花辞树,你吃药了。” 他来了精神:‘玖夕,你教教我怎么炼药。’ “为何?” “我不知道,自从学会了剑术了,我就特别想炼药。” 凤玖夕记得在乐平王家里搜到的那个大书架上有关于炼药基础一类的书。 呼叫辟邪给她找了几本,“你先把这些书看完,我在教你实操。” 好多,一本就有板砖厚。 花辞树吃瘪。 她善意的提醒:“炼药很苦的,不想学就别强迫自己了。” 花辞树打算放弃,可身体内总有种神秘力量让他乐于接受。 夜里,回到蒹葭宫。 羽涅老远就来迎接,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白夭就显得端庄沉静的多。 她说了一大堆废话,拿出一个小盒子道:“这是国师给你的。” 凤玖夕打开一看,是一支朴素的竹形红玉簪,很熟悉。 羽涅道:‘主子说这支簪子是公主你以前的东西。’ 难怪她看着亲切,随手就插在了发髻上,红彤彤的衬的她容颜瑰美。 “再过几日宫中要举行百花宴。” “百花宴?”凤玖夕对着星辰镜调整簪子。 “这次百花宴,会有很多达官显贵到场,奴婢听外面说,皇上是想借着这次宴会的名义,给两位公主择婿。” 凤玖夕望着镜中娇美的自己,甚是满意,“雪夜澜会来吗?” 空气很安静,时间都仿佛静止了,她笑容一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装模作样的打哈欠,“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去休息了。” 说着就懒散的朝里屋走去,关上隔扇。 羽涅在原地发呆,她怀疑看错人了,公主刚才对镜扶鬓的样子很是温柔娇艳。 春风动窗,她小心脏砰砰的跳,防贼似的过去,赶忙撤下叉杆。 绕到屏风后,一眼看到桌前雪蓝色的侧影,垂着眉目点起精致的莲花灯盏,暖黄的灯光缓缓提亮房间里的温度,男人仿佛古旧的名画,惊艳了这个春夜。 凤玖夕身体僵住,看呆了。 他抬眸朝这边望来,暖白的容颜透出健康的血色,薄唇一抹**,密长的睫毛轻轻扑闪,露出蓝眸里点点朦胧的光影,脖颈下衣领微微敞开,一缕银发掉进锁骨里,像是要指引她继续深入。 这个男人三番两次朝自己闺房里跑就算了,穿成这样是几个意思,是要侍寝吗。 “阿夕,你回来了。”薄红的唇里吐出低磁浊沉的音调。 凤玖夕重重的咽了咽口水,要喷火了,这等极品是个女人都遭不住啊。 “我等了你好久。”君上大人像是一朵等人采撷雾里花。 好香,她听到咕咚咚烧水的声音。 朝桌子上望去,天蓝岫茶炉里,香雾袅袅,小灶里红焰微微,君上矜贵的添了一枝柴禾进去,雅人至深。 她走过看着炉里的蟹浪,兴致勃勃道:“君上是要附庸风雅了。” 君上暗戳戳的瞥了她一眼。 她记得上回在花辞树府里还笑他是土鳖来着,搅着茶汤这有模有样的动作,看起来也不俗嘛。 这茶太香,像黎明春露里的花香,又像冬湖里磅礴的雪香,奇异的味道是她从未闻过的。 君上大人看出了她眼里的馋意,伸起长长的竹勺细心盛到她面前蓝盏里,过半。 凤玖夕开心道:“君上,别小气嘛。” 雪夜澜语调清柔:‘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凤玖夕,你书读到猪脑子里了,这都不懂。’ 凤玖夕嘟哝:‘说教就说教,还带人身攻击了。’ 她眼睛瞅了一转没找到盐盏。 君上幽幽道:“不用撒盐了,灵域的茶入口回甜。” 凤玖夕眼亮亮的眨了两下。 “君上你大老远的来一趟就是为了带两包茶。” 她注意到自己的茶盏,“哦,还有碗。” 雪夜澜想一勺敲在她脑袋上,看到红玉簪,随着她喝茶的动作流泻出莹莹光芒。 “这茶爽啊,君上下次再多带些。” 抬眼就看到她盯着自己脑袋发呆。 “阿夕,我很久没看到过你带这支簪子了。” 凤玖夕摸了摸,笑嘻嘻道:“这支簪子是....” 君上蓝眸凝在她脸上。 不能告诉他这个小气鬼簪子是国师给的,以她的经验来判断,觉得自己会挨揍。 “君上觉得好看吗?” 雪夜澜似乎看痴了,“好看,阿夕不打扮也好看。” 凤玖夕听着欢喜,“君上这小嘴抹蜜了。” “要不尝尝。”他眼里散着邪气,舔了舔嘴唇。 凤玖夕慌乱的喝完大半盏茶。 “君上,我还要。” 雪夜澜不给她盛了,“晚上喝多了茶,容易睡不着,浅尝尚可。” 这灵茶比她喝过的所有茶都好喝,她很想在喝一点的。 既然君上大人都金口玉言了,她也不好再央求。 “昨天你去找过氏月乌。” 他的眼眸幽凌凌的。 凤玖夕承认。 他扣着茶盏放下,温热的水里速度结冰。 “你又做了什么。” 凤玖夕在他面前有些刚不起来,老实交代了前因后果。 “嗯,很厉害,还救了两个男人。” 凤玖夕清楚的看到他扣着茶盏的地方冰裂。 “雪夜澜,你别生气,国师为我而受伤,我理应救他,至于温沐阳他是我的小弟,救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雪夜澜眼眸幽暗:‘本尊气得是你身边敌人太多,每次你遇到危险,我都没及时出现保护你。’ 凤玖夕暗松了一口气,“君上,那些危险正好可以祝我试炼。” 雪夜澜暗静的凝着她:“需要我帮忙吗。” 凤玖夕覆在他手上,坚强道:“我的敌人,我可以解决。” 雪夜澜把她拉过来抱到自己腿上,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脖子贴近自己,俯头深嗅她身上的幽香,鼻尖轻蹭到她耳畔,轻声道:“阿夕,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忘了我。” 他的睫毛扫过她的耳垂,脖颈。 凤玖夕痒痒的,一手撑在他腿上想下来,雪夜澜把她扣得更紧,“答应我。” 她眼皮颤颤的,“雪夜澜,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不可在这里妄动杀孽。” 雪夜澜在她脖颈上咬了一下,粗浓道:“够不够。” 凤玖夕讨饶:‘君上,够了。’ 169 幽魂不敢近 雪夜澜两手握住她腰杆站起,像是在抱小孩朝床里走去。 凤玖夕小手挣扎中,他的腰带全部散开,她按头挡住眼睛,这个男人今天一定是故意穿得衣衫不整的,冷香沁人,她一拉被子把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她隔着被子也能感受到他挺拔的身体紧搂着自己。 几息过后,她缺氧难受,快要不能呼吸,一把拉开被子,捏拳就朝他心口上揍,反被一只大手包住,撞进他身体上,卡着她的背,抬头,面红耳赤的瞪着他。 “要打架吗?” 何止,凤玖夕想活撕了他。 “打啊。”她抬脚就去踹他腹下。 脚也被他握住,眸心发出红光,涅槃技能发动,毫不留情的揍他。 君上拧起她的拳头,身影一闪,把她压到了自己身下,“眼红红的,是要谋杀未婚夫吗?” “雪夜澜,你混账。” “啊!”风玖夕被他得寸进尺的压疼了。 凤玖夕另一只手去扇他。 然后悲催的被他扣住,双手合起按到枕头上。 急促道:“既然都被你骂混账了,我不介意更混账一点。” “你敢!”凤玖夕气得面皮涨红,力量爆棚,一脚把他踹到床尾。 抱起被子龙精虎猛的去捂他,雪夜澜自是不甘示弱的,一手扯烂被子,两人身上都沾了棉絮,打成一团,雪夜澜的衣服都給打没了,床帐也不知被谁撕掉了,轰隆隆,两人身下一沉,床榻了。 辟邪忍无可忍,虎狼之威,“你们两个造人,是要把房子掀了吗!” “辟邪,我撕烂你的嘴!”凤玖夕气得脑仁疼。 雪夜澜乘虚而入,再次把她压倒,威严道:“阿夕,我也想试试怎么做才能把房子掀翻。” 凤玖夕神识一动,躲回了空间里,骂骂咧咧:“神经病啊。” 雪夜澜手里抓着簪子,她居然逃了。 大老远的就看到辟邪在茄加树下,站的笔直,盘手看她。 一双金瞳闪亮。 凤玖夕觉得有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不安感觉。 冷峻盘问她:“你还不回去伺候你小娇夫。” 云云跑出来围着他脑袋转啊转,啪!一掌啪地看不见。 辟邪眼色锋利逼人。 凤玖夕觉着这也是个不好惹得,算了,今天两尊大神都不太好惹,神识一动,回了凤血镯空间。 辟邪表情一呆,他表演的剧本都想好了,不按套路出牌。 他变回原形,摇了摇尾巴,扫兴。 云云刚恢复原形,啪叽,辟邪经过没留神一脚把它踩漏气。 像一片荷包蛋,半天充不起气。 凤玖夕躲在凤血镯空间里,忐忑不安,幸好他走了没跟进来,太吓人了。 有东西顺着她肩膀落下,平展开,是上回那幅画,她咬唇脸红红的,捡起想撕了,手不听使唤的停下,以专业的角度赏析这幅画,最后笃定的点点头,卷起放好。 次日,她出空间。 羽涅和白夭过来,一眼看到床上的景象,眼睁的溜圆。 “床,床塌了,公主你弄的....” 凤玖夕咳咳,摸了摸鼻子,解释:“昨晚本宫房里进了个小贼,我把他捂床上了。” 白夭惊色:‘公主,你有没受伤,贼呢?’ 凤玖夕道:“区区小贼,都不够本宫扁,打跑了。” 羽涅愣愣的,这床太不结实了,公主抓个贼都能弄塌。 阮淑仪也问长问短的,凤玖夕差点都圆不到谎了。 桑怀慎和秦赋这次在圣学院里留的比较久,准备再过几个月去白焰帝国九皋学院去参加三年一度的学院比拼。 陆茗玉和风陌寒那两个嫌人精跑了,凤玖夕心情明朗很多,现在古老师的名字天天搁风云榜挂着,又合并到一班,走去路来屁股翘的老高,秋溟蓝发现古三皮教学质量变好了,甚至一班同学的反馈,他比学院其他优秀老师教的还好,或许是玖夕改变了他,又或者他以前是郁郁不得志。 下午,凤玖夕去了花辞树家。 两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青溪道,幽风入心,两岸的桃花汐浸入傍晚阴沉的环境中,溪水无声的流如黑暗里,本是花月季节,这里的桃花却是谢了春红的荼蘼景象,白惨惨的落在地下一层。 夜无月,花辞树亦是白惨惨的立在溪边,背影消瘦,凤玖夕觉得似乎连他周围的风都是忧伤的,不禁感念,他和哥哥感情真好。 凤玖夕手里拿了两盏纸莲花灯过去,一盏给他,指尖运起魂火点燃,放入黑潭里,随着那些败桃飘远,冥暗,消失。 花辞树眼神死寂空滞,神魂似乎心甘情愿的跟着那两只花灯走了,嘴唇苍白干涩,有气无力,“玖夕,这里就是穆王一家遇害的地方。” 他浮步转到了一株桃树下,凤玖夕听到树稍上幽怨的碎玉声,他仰头望着西枝上一串白的看不见颜色占风铎,声音哑的似破碎,“你听到了吗,风长缨他看见我们了,他回来了。” 他扣在桃树上,五指都磨破树皮,抓出血痕。 凤玖夕告诉他:“这里桃树密集,他不会回来的,会驱散他的魂魄。” 他手指扣得紧颤,声色死暗:“可占风铎在响。” 凤玖夕的身影也有些飘摇,清寒道:“占风铎,一为招魂,一为辟邪,挂于桃木上,幽魂不敢近。” 花辞树血指从树上滑下来,垂头丧气面向凤玖夕,哽的说不出话,“原来我犯了错,阻止了他的魂魄回来。” 神识一动,一道青芒穿花断叶,直把碎铃挑落进水里。 凤玖夕盘坐在地,取出一个香炉,用魂火点燃,变出辅灵琴。 花辞树顿顿道:“你点的是什么,好香。” 凤玖夕把一个绿绦白玉佩挂在香炉上。 花辞树认出来这是凤长缨以前常挂的玉佩。 凤玖夕声音空凉,“我出嫁时,哥哥把这个平安佩给了我。” “哥哥?”花辞树满脸惊疑。 “你是凤长荣。” “没错,我的魂魄意外占据了四公主的身体。” 花辞树还陷于震惊。 她看着香炉道:‘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170 契灵 “人能与鬼通...”他眼里光影闪烁。 凤玖夕苍白的手指抚上琴弦,浮生梦引发动。 琴声悲鸣,如同呜咽,桃树沙沙的,一片桃花粘在花辞树脸上,他面朝溪水,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琴音渐浓,他太过悲伤,沉甸甸的跌坐到地上。 凤玖夕眼里一惊,手顿了顿,继续不为所扰的按紧琴弦,魂晶发出黑蓝色的指引光。 溪水上花瓣一圈圈荡开,呼呼的狂风卷的落花纷纷扬扬如雪片般飘下。 炉上的白玉佩散发着幽蓝光,正对溪心。 魂晶传达意识进她的识海里,心腔又疼又凉,集中精神弹琴,手上的冷汗拂在琴弦上有些打滑。 水底一团蓝影跳动。 花辞树趴跪过去,眼底渐渐深亮。 凤玖夕通过境心源大量释放命魂力,眼里的红光骤浅骤深。 辟邪急得提醒她,浮生梦引召魂术本就耗费魂力,你大量催发,会损身的。 凤玖夕凝定着那团浮不出水面的蓝光,加大弹奏力度,一片火灵气如同红纱罩在水面上。 魂晶变成纯蓝色,指引蓝光冲出水面。 花辞树脸色惊诧,几乎要冲进水里。 蓝影跟着指引光过去,凝聚出了一个人形,凤玖夕控制好心神,蓝影凝化成一个白衣青年的虚影。 “凤长缨。”花辞树撕心裂肺的呼喊,震停了她拨琴的动作。 白衣虚影一指点在她额头上,凉凉的。 “哥哥。”凤玖夕颤声去抓他的手,虚影强烈的动荡一下,触摸不到。 少女虽然容貌变了,可她的眸光有种让他熟悉的亲切。 “阿荣,你还活着真好。”虚影的笑容还是那样阳光温暖。 凤玖夕眼泪打转,魂晶幽幽闪动。 她问辟邪:“为何只召回了哥哥的魂魄。” 辟邪道:“你哥哥生前元气太弱,这片桃花林镇压了你哥哥的魂魄。” 他转面看到飞雪般的桃花里,花辞树缟色衣衫吹得偏斜向一边,身形劲瘦单薄。 “凤长缨。”他的声音低弱不闻。 青年面皮暗黄峻逸,双眼清濯濯的,直望着他。 “花辞树。”虚影惊讶道。 一道青芒破空而来,落到他手中,凤长缨看清是一把剑。 他笑中含着泪,“凤长缨我学会了剑术,我可以保护你了。” 这是花辞树当年的一句调侃他的玩笑话。 春日长街里,花辞树搭着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凤长缨,你身体弱,要不别娶媳妇儿了,我以后保护你。” 当时身体孱弱的凤长缨扬手追了他三条街。 虚影怅然道:“不需要了,你应该保护你身边的人。” 花辞树低了低头,再抬起,眼里璀璨的似有星河。 “凤长缨,你曾用白胖胖的馒头接济过一个小男孩,你告诉他你家有漂亮的衣服,可口的饭菜,温暖的雪花炭,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我就是那个男孩。” 凤长缨怔然的看着他。 他继续道:“这些都是往事,不重要了,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他目里的泪光如同是碎掉的银河,惊人的亮。 “凤长缨,从你给我白馒头那时起我就喜欢你,我接近你也是因为这种感情,我想要陪你,不管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我都不在乎。” 砰!凤玖夕的琴掉在了地上,花辞树没有脸红,她脸倒是红的像烂桃花。 她前世不仅心拙,眼也拙了,花辞树原来对她哥哥存在有那样的心思,难怪之前他会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哥哥,而且眼色还异常锋利。 凤长缨眼色也有些诧,他被一个男人表白了,而这个男人还是他最好的兄弟。 花辞树走进他,含情脉脉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凤长缨,我知道我这样的心思很龌龊,你恶心我也好,讨厌我也罢,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恨我以前没有勇气向你告白,我不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凤长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花辞树的眼里都是爱意。 凤玖夕的脸更红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哥哥,你喜欢花辞树吗?” 花辞树灼灼的看着他。 凤长缨认真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花辞树眼里的星星黯淡下去。 退后几步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忧伤道:“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本就是为人所不齿的,你这才是正常反应,我喜欢你就够了。” 凤玖夕鬼市神差道:“如果只是因为性别而阻挡人去喜欢谁,爱就会失去意义,变成一种廉价的交换品,花辞树我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哥哥,对你有偏见。” 花辞树对她腼腆的一笑,“长荣,谢谢你理解我。” 凤长缨飘到他面前,虽是虚影形态,花辞树也能看到他眼里的纯挚。 “花辞树,我也喜欢你,从我想和你成为朋友那时起,我一直在克制这份感情,从很久开始我就想得到你,拥抱你,亲吻你,睡你....” 花辞树脸色燃红,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凤玖夕石化了,原来哥哥与花辞树是两情相悦,他的表情更浓烈。 “凤长缨,我有办法可以救你。” 他抽出碧雷剑青光隐隐。 “你怎么救?”他眼里有着担心。 “过魂。” 凤玖夕询问辟邪,知道了其中利害。 “花辞树,我哥哥阳寿未尽,你用过魂是把自己的寿命过渡给他,到达一定限度,你会魂飞魄散的。” “即便如此,我也要救他。” 凤长缨感动,“我本就是一缕魂,不准你救我。” 凤玖夕道:‘哥哥,复活你还有一个办法。’ 她把魂晶取下来,闪着幽蓝的光。 “这魂晶上有你的指引光,我可以把你的魂魄封存在这里面,温养数年再借尸还魂。” 花辞树道:“需要找到他的肉身。” 凤长缨道:“我死在水里,肉身已经泡烂了。” “哥哥,即便我捞起你的肉身,也等不到你温养好魂魄那天,到时只有重新找一具身体。” 花辞树的声音幽幽传来:“凤长缨,你愿意为我变成女人吗?” “我愿意。”他几乎都没想就说了。 凤玖夕以契灵的形势用浮生梦引把他的魂魄封存在魂晶里。 171 有美一人 回去的路上今天是辞树最高兴的一天,凤长缨也喜欢他,还肯为他变成女人,一身都是欢喜劲。 凤玖夕一想到他这二愣子以后会是自己的嫂子,头疼啊,快步往宫里走。 三月末,百花宴。 凤帝坐镇在宫中大摆筵席,该去的不该去的都去了。 凤玖夕坐在游廊里无聊的望远处风景。 一群莺莺燕燕的,香粉扑鼻。 仔细能听到她们围在一起碎嘴,有个粉衣妃子在嗔骂谁把她新做的衣服弄脏了,凤玖两腿一翘,侧靠在廊椅上,偏头懒懒看起。 那粉衣妃子品级不高,和三四个差不多同等级的叽叽喳喳,耳朵都给凤玖夕惊到了。 这些女人真无聊,一天在宫里闲着没事,就会惹事生非的。 凤玖夕瞅瞅是哪个不受宠的倒霉蛋。 那女人被人怼到树边。 眼里包着泪,可怜楚楚的不敢反抗,鹅黄纱衣裙里的身姿袅弱,勾起人无限的保护欲,凤玖夕正想过去英雄救美。 美人毫无气势的娇嗲开口,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你们这些贱蹄子,本宫要去告诉皇上。” 鹅蛋脸,樱桃口,柳叶眉,这不颜才人吗,她淡淡的笑着,随即打消了去就她的打算。 美人在女人堆里被推来搡去,云鬓都被人抓散了,雪肤上也多了几道细口子,眼里噙着泪,外衫被撕破,在杏花树下的挣扎的样子真是赏心悦目呐。 凤玖夕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看美人们打架别有一番趣味。 她微眯着眼,看着看着还有彩蛋出场,小胖子蹦跶跶的一手两色推开那些五颜六色的妃子。 只听地下响起了一阵娇侬声,凤玖夕看了都心疼的想去扶起一地娇花。 “你们这些人太放肆,敢欺负我母妃。”凤珏呵斥。 她们母子两皇上看都不看一眼,在宫中的地位很尴尬。 美人们团结一心,奚落的颜妃又拈着手绢哭哭啼啼。 还有人说凤珏现在还比不上静妃的儿子,皇上这些天可看好四皇子了,下个月就要分封出宫,自立门户。 而凤珏呢,除了和她软包娘亲在皇上经过的地方远远的卖个惨,别的想都不敢想。 凤珏一个小胖子那里是这些美人的对手,扶着他母妃霉怂怂的散场。 凤玖夕还想多看会儿戏的。 此地没风景了,左边站白夭,右边跟羽涅,换地儿。 “父皇不是要为我和兰兰择婿吗,本宫也去瞧瞧。” 宫中小花园,隔着一道不算宽的小溪,她看到了九曲回亭对面的景象,帅哥扎堆,还真是春日方好,风光明媚。 她掐下一朵垂丝海棠,学着那些个娇滴滴的美人,拈在鼻子边嗅,桃花眸飞艳流采,羽涅和白夭怎么看着都不太和谐。 侧前方不远,竹幕亭下,有美一人,持着团扇,兰花指微微翘起,风摇柳枝影,倩影沁兰芳,书香丽质雅,罗袖春日晏。 有美如此,秀色可餐。 凤玖夕看到美人,再对比自己,弗如远甚,浅薄粗俗,丢了花儿,准备去沾沾仙气。 172 卿兰,我们回去 凤卿兰穿一件烟笼月双纱襦裙,袖口和裙面撒开丝绣白兰,朝香髻上一把银色插梳亮莹莹的,并一枝木兰玉簪,耳垂上两汪碧水珰浅浅摇曳。 整体穿搭偏素,和静妃风格相类。 眉若柳烟雾雨,过渡到尾稍淡淡上挑,抬眸漾起一盈秋波,为谁妩媚锁轻愁。 手中一面单丝宫扇半遮半掩,恰似月出西楼,流影一树海棠,特别扎眼。 当真是清媚可爱,风致妍妩,兰兰是个真美人儿啊。 凤卿兰看她痴了,微微开口招呼:“玖夕妹妹,快坐下来,过会子游廊那边看见,会说我们不懂规矩。” 她垂眸飞瞟了溪亭对面一眼,情思都写在眼里。 少女情怀总是诗,兰兰这般谨小慎微的闺阁姿态,在这个时代是必要的。 凤玖夕撩撩衣摆,坐姿霸气,四面春风动竹幕,清香不寒意迟迟,兰兰倦怠的望着落半的竹幕,似乎心情随意,浅四分,留一分,那种深闺幽怨的气象拿捏的很准。 像极了古画上的纤弱美人,凤玖夕好想拿个手机把这幅风景照下来,拿回去自个儿欣赏,某种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喜欢看美人。 凤卿兰看她又盯着自己发痴三息,俯头团扇掩在了琼鼻上,怪嗔道:‘夕妹妹一直盯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东西吗?’ 那份娇羞演绎的淋漓尽致,这才该当得起娇滴滴的小娇娘。 凤玖夕笑得朗悦:“兰姐姐脸上有美啊,我看着就情不自禁了,不知道谁家儿郎有福气能娶到这般貌美可爱的姐姐。” 凤卿兰酥手捏紧扇柄,隔着团纱也能看见她脸上一抹胭红。 扇子拿开了些,含俏的瞪她一眼,“妹妹胡吣,放着竹幕屏后的风景不看,打起姐姐的主意,忒不像话。” 她虽然含怒,却又像是笑嗔的惯着她。 凤玖夕眼里含着闹意:“兰姐姐,这帘子都挡住大半了,看他们的脚择婿啊,万一是个丑八怪不是亏大了,依我看还不如把帘子撩起来。” “不可。”凤卿兰急得拿下扇子,遮面是月映海棠,露出全貌又是另一番兰沁飞霜的林下风雅,凤玖夕再次沦陷。 她看凤玖夕又痴呆的盯着她,端雅闹趣:‘看来玖夕妹妹确实需要一个夫婿来管管你这闹腾性子。’ 凤玖夕悠然道:‘闹着才身体好,兰姐姐平时也要多运动,别总闷着。’ 凤卿兰道:‘妹妹有趣,看来我以后也要多找你玩。’ 她笑得像一朵含笑花,清雅致远。 凤玖夕手指勾起帘子,留出一条缝,“我听我娘说,父皇有意把你许配给刘家二郎,兰姐姐给我指指是哪个。” 凤卿兰脸上笑容消失,表情滞然,凤玖夕似是看到了一朵乍谢的含笑,她站起身来,依着她的方向把帘子再撩开一些,春风翻卷起她罗袖上的白兰花,蔑丝帘在她纤臂和面上投下横斜阴影,秋水眸底俱是轻寒之色。 她无力的指着端坐在石桌上一个月白衫影子,暗暗道:‘就是那个人。’ 她面静如寒水,紫玉兰树下的少年一手持着书卷,远而望之也算惹眼。 她看得不太真切,决定迫而察之。 “兰姐姐,我替你去考察考察。” 凤卿兰还没来得及拦,她已经掀起竹帘欢欢快快的朝那边走了。 羽涅和白夭打个慌,主子就大摇大摆的朝回廊对面去了,两人跟上。 凤卿兰透过缝隙看那个少年,脸上的一条条竹影很深,手不自觉的扣着扇柄。 帘子风声刺耳,她拿扇的动作一沉,惶然的转身朝回廊尽头望去,眼中飘过一抹青影。 长廊两边微荡的蔑帘里洒下斑驳光线,更显昏茫幽深。 “哥哥。”她默唤一声。 小跑着奔进昏黄的深廊里,背影清寂,双纱襦裙蓬卷起,月色披帛掉落,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在与时间追逐。 尽头,晴阳照的她睁不开眼睛,她的眼里只剩下刚才那道青影,没注意到脚下的阶梯,摔在地上,翻倒了瓦罐里一株火红的月季花,割破手背,鲜血染红袖管上的白兰。 她眼望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哀哀道:‘哥哥,我知道你在这里,兰儿摔倒了,你快出来。’ 她手上的血越流越多,染在了花瓣上,散发出腥甜的气味。 “哥哥...”她声音变弱,嘴唇红里泛白,脸上透着凄怆。 那道青影拍了拍柱子,绕到她身边,细心包扎好她的伤口。 凤卿兰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红白的唇畔挂起一丝凄笑。 “小兰,我送你去看御医。”凤沐璟将她扶起。 凤卿兰柔柔的望着他,低声道:‘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兰儿不管的,你不喜欢父皇为我择婿,对不对?’ 凤沐璟目里带着长辈的严厉,“刘二郎人品好,有家世,又是九璃城数一的少年英才,父皇中意他,哥哥高兴还来不及。” 凤卿兰覆在他手上,苍白柔弱:“你为何要偷偷的看我,当我发现你又为何要逃,你不高兴。” “小兰。”凤沐璟厉喝她。 凤卿兰慢悠悠的卷开他的袖子,手腕深处系着一根红色的缎带。 凤沐璟灼瞪着她,惊慌的把手背到后面,穆静道:‘你流了太多血,必须马上处理。’ 凤卿兰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为何要把我的发绳系在腕上。” 这根红缎带是过年时,静妃为讨个喜气,系在凤卿兰头上的。 她那天去凤沐璟房间找他,缎带无意间丢了。 他板着脸,别开目光:“你看错了,那是我系在腕上辟邪的。” 凤卿兰垂了垂睫毛,静弱的脸上挂起一丝笑,“九璃国有习俗,男女之间约定终身,男子就会把女子的发绳缠在手腕上,以示心有所属。” 凤沐璟冷冷道:“这根绳子引起你误会,不要也罢。” 他卷开袖子,冷峻的一手扯断。 凤卿兰慌忙趴着去捡那根断掉的头绳,心悲的啜泣。 凤沐璟凝视着她弱成一团的背影,无语凝噎,手指渐渐收紧,掐破掌心。 “卿兰,我们回去。” 凤卿兰一眼过去对上了他眼里的冷肃。 把所有感情都藏在了心里。 173 本宫背后是宏图 凤玖夕去到水洗后,红衣滟滟,乌发飘扬,倾世风华立刻成为全场焦点,唇红眸艳,很是摄心。 “想来这位就是九璃的四公主了。” 有些少年看她越来越近,红了脸。 “四公主虽说美艳,可越过帷幕,公然到这边来,未免太过轻佻放纵了。” 说话的少男一边垂涎她的美色,一边又面带鄙夷。 凤帝虽说看定了人,也给她们自己选择夫婿的机会,不动声色的在对面设了帘子。 凤玖夕清艳的眼眸瞟到他脸上,那人顿时陷在她勾魂摄魄的容色里,不可自拔。 那些讽刺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紫玉兰树下的贵公子,静静看书,一片花瓣掉在他衣服上也不为所动,莫说是凤玖夕好端端的坐在他对面。 其他人眼里或多或少的惊羡,刘二郎艳福不浅。 凤玖夕直白的打量着青年,面如冠玉,姿态静美,乌亮的头发服服帖帖素在一根青玉簪上,那玉色在阳光下瞧着极好,手指修长白皙,指尖粉润齐整,依据书卷上的内容推断是一本兵法韬略,眉若刀裁,敛藏着一种舍我其谁的锋芒。 综上所述,此人身体健康,出生矜贵,生活讲究,书香气质,还有些自负清高,和兰姐姐倒也般配。 青年施施然放下书卷,抬眸看她,内敛而温睿。 他起身作揖:‘四公主。’ 芝兰玉树,文华风流,一股子书生气。 凤玖夕目光濯然犀利:‘你就是那刘二郎。’ 青年涵雅的保持着作揖的姿态,不矜不娇,出生高门鼎户,能保持这份沉着心性,实在难得。 凤玖夕心里落实,“免礼,你本命叫什么。” “在下刘涟,表字崇南,家中排行老二。” 榴莲,是可以吃得那种吗,那玩意儿吃起来上瘾又上头。 这刘二郎闻着也不臭。 凤玖夕像是例行公务:“本宫有话和你单独说。” 众人:“.....” 这四公主也太开放了,初次见面就要和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私会,有辱斯文。 刘涟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温然道:“公主金尊玉贵,私自邀请在下,于理不合,怕是不妥。” “放肆!你怕本宫吃了你吗?” 刘二郎庄矜拱手,话音不稳,“在下不敢。” 众人,有辱斯文! 最后刘二郎半是被迫跟着凤玖夕走了。 来到她刚才和凤卿兰谈话的帷幕里,她坐刘二郎站。 桃花眼微挑,煞极春色。 “本宫在宫中就有耳闻,刘家二郎自小天资聪颖,惊才绝艳,在外面很受人拥戴。” “确有其事。” 回的倒是好不谦辞,这铁脑袋以后在朝上不是分分钟领盒饭的表现,和李公甫一帮成了精的狐狸比起来,太嫩了。 凤玖夕端视向他:“刘二郎,不知你可有见过欣宪公主。” 就是凤卿兰的封号。 “在下曾在宫里赴宴见过一两次。” 凤玖夕一脸慈眉善目:‘本宫想听听你对欣宪公主的印象。’ “柔敏佳惠,贞静懿德。” 凤玖夕汗,要不要说得这样官方,跟宣圣旨似的。 她嗓子有些干,很想喝口茶的,“不知乃父有没跟你提说过,若你下个月殿试高中,皇上欲将公主下嫁与你。” “我父曾也提过。” 凤玖夕将一枚铜钱放在桌子上,仪态尊贵,“九璃有律,驸马不得仕宦,可我九璃朝也出过几个例外,均是像刘公子这般的天纵奇才,倘若刘公子折桂,最后的情况我们都不敢度断。” 她指着那枚钱币道:“刘公子会选择荣华富贵吗?” 他的眼里透着几丝审慎,“在下愚钝,敢请公主明示。” 凤玖夕朗然笑道:“刘公子眉宇清朗,自成一格傲然之气,敛藏机锋,你可都把山水藏在心里,只可惜如今的九璃并不是你心之所向。” 刘涟拿了那枚铜钱,直面道:‘我要用荣华富贵赌出心中那片山水。’ 凤玖夕眼眸明熠,“刘公子有这番独特见解,本宫佩服,你既然收了本宫的钱币,便要担得起这份责任,本宫背后是宏图。” 少女尊贵的如一朵华艳无匹的国色牡丹,他弓腰作揖,“在下谨记。” 凤玖夕淡漠道:‘还要看你在殿试中的表现了。’ “公主。”他两听到帷幕后婢女的惊呼。 掀起帘子出去,刘涟随后跟上。 长廊对面,凤沐璟扶着凤卿兰过来。 羽涅道:‘三公主好像受伤了。’ “兰姐姐。”凤玖夕看到她手背上包着巾帕,袖子上的兰花染成了红色。 “四皇子,欣荣公主。”刘涟行礼。 凤沐璟冷淡的盯着他,态度并不友好。 而凤卿兰也看向了他,眸如静水,没有太大波动。 凤玖夕道:“兰姐姐,你这伤。” 凤卿兰收回目光:“走路时没注意摔了一跤,撞到花盆割破了。” “兰儿,我带你走。”凤沐璟冷瞟了刘涟一眼就匆匆走了。 像是多大怨似的,而且凤卿兰的贴身丫鬟没有去扶,凤玖夕看着他两的背影有种怪怪的暧昧错觉。 凤沐璟把凤卿兰送回房间里。 担心道:“我去给你请太医。” 凤卿兰惶恐道:‘不要去,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你把我抽屉里的断玉膏拿来。’ 凤沐璟速度打开抽屉找到,去外面叫丫鬟。 凤卿兰又在其后叫住他:‘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敷。’ “小时候都是你帮我敷药的。” 他的语气里透出恳求。 凤沐璟背影顿了顿,心软的折返回去。 拆开她手上的布巾,轻轻给她抹上药,温柔的吹了吹。 凤卿兰眼底泛开泪意。 “哥哥,你下个月初就要离宫了,卿兰也没什么要送给你的。” 她起身。 “别动。”凤沐璟从柜子里找出一条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好。 凤卿兰一笑眼里的泪就落下一滴。 “要是我们不是亲兄妹就好了。” 凤沐璟埋着头,手指颤抖。 “小兰,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对你好的。” 她收回手,走到书架边,抱起一本发旧的诗经过来,翻开。 拿出一束枯黄的梅花枝,嘶哑道:“哥哥,这支梅花是你小时候爬树给我摘的。” 174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她声色凄凉,“那时候卿兰好动,总是受伤,母后也训我不知闺阁礼仪,你说你喜欢安静的女孩,我改变了自己。” 她凝视着眼前的梅花,眼里的泪光白芒芒,放回去压好,在心口上捧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虚弱道:‘我把这枝梅花还给你,望哥哥出宫后前程似锦,找到守护你的人。’ 凤沐璟默默去接她手上的诗经,温凉道:‘妹妹的话我会记住的。’ 他看了看凤卿兰手上的伤势,顿顿道:‘我小时候不喜欢你闹腾,只是害怕你受伤。’ 他说完,不等凤卿兰回应,像是逃离般走出隔扇。 外面,他望着檐外的两只飞燕,翻开夹着梅花的那一页,靠着柱头滑坐在台阶上,心痛的呢喃:‘燕燕于飞,差池其羽....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像刘二郎那样的天纵英才合该配的上我妹妹。 他眼中的泪影散去,一片漆暗,将那本书覆在自己脸上,小兰,哥哥祝你幸福。 另一头,凤玖夕在台阶下发现了那截红绸,她认得这是凤卿兰的头绳,年前静妃来蒹葭宫串门也给她一根,讨吉利。 断头划丝,像是故意扯断的,她总觉着哪里有问题,放进袖子里。 颜才人被那些妃子收拾了一顿,狼狈的朝宫里走,路过香榭苑,瞥到静妃和阮淑仪一道在宫湖边谈闲,阮淑仪紫蓝色背影温静如水,她恨得脸上若覆了一层严霜。 “只在背后愤懑,又如何。” 阮淑仪转面看到皇后衣缕灰白,神态威仪,袖口卷起一股檀香味儿。 她收敛眼中的怨恨,埋头福身。 凤珏也跟着行礼。 皇后瞥了眼她脸上的小口子,唇边划过一抹暗笑,凝视着远处那两道背影,掐了掐袖子里的佛珠,清疏道:‘皇上为了她们两个的女儿,花样百出,费心在宫里支起帷幕,大半宴席,当年本宫的瑶儿也没这般优待,如今风水轮流转了,皇上放着妹妹这般娇美可人,对静妃和阮淑仪倒是过于偏宠了,妹妹咽的下这口气吗。’ 陆颜舜脸色冷暗的看了皇后一眼,对凤珏道:“珏儿,你可要争口气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母妃如今就靠着你了。” 她抓了抓凤珏的小胖手,满面娇柔,“你先下去。” 凤珏木讷的向皇后和她行个礼,退下。 陆颜舜袖子透风,暗生怨恨:‘咽不下这口气,我又能改变什么。’ 皇后脸上现出担忧:‘妹妹这脸伤得不轻,本宫瞧着也心疼。’ 她吩咐贴身丫鬟,“雨烟,去把宫里的玫瑰露送来。” 雨烟应命。 她脸上挂着凉幽幽的笑,“只有妹妹想,万事都能改变。” 陆颜舜脸上透出不信任,“皇后姐姐,你还是管好自己。” 她提起小破裙要走。 “陆颜舜,皇上就算是不喜本宫,他也不敢真拿本宫怎样,太子如今的作为在朝中是有目共睹的,皇上如今把一半的国事都交给他代为处理,而你的儿子毫无作为,在这宫里除了依靠本宫,还有谁想与你站一条线,以前仗着皇上恩宠,得罪过的人可不少,今天只是受了点小伤,明天说不定就是宫中的下一个冤魂,本宫可怜你是我族人,不想看到你不明不白的死,你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陆颜舜惊骇的面色惨淡,这情况她早设想到了,所以落势后,不敢轻易外出。 雨烟拿了玫瑰露来,小小一瓶。 皇后命雨烟交给她的婢女。 “这瓶玫瑰露是最近皇上派人赐给本宫的,对淤伤有很好的调理效果,你拿去敷脸。” 陆颜舜脸色诧然,忘了规矩,纯露是皇上赐的。 她的意思的写在了脸上。 陆颜华一理暗灰色广绣,端端道:‘本宫都告诉过你了,皇上表面上对我再疏远,也不会真的忘了我,因为本宫是皇后。’ 她再次望了眼宫湖边那两道影子。 淡漠幽深的眼底浮出锋芒。 “凤玖夕那小贱人不好对付,她娘倒是个软性子。” 陆颜舜被她的话触到了,眼里跳动起仇恨的光影,森暗道:‘娘娘,我该怎么做。’ 皇后冷笑暴露,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席话。 宫湖,青黑色的柳条倒映在粼粼波光中,白色围栏纵深,与天一色。 静妃浅蓝色大袖春衫被风吹得胀起,眉眼温静的望着远处的湖光水色,声若风烟:“兰儿就要出嫁了,璟儿转眼也要去外面,本宫这心里空落落的。” 阮淑仪恭敬道:‘孩子大了,就该让他们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只要他们能过得幸福才是给做娘的最大的回馈,人之常情罢了,娘娘不必太过忧思。’ 静妃拂下了吹乱的青帛,放宽心神,“还是妹妹想得是,为娘的就应该多为儿女考虑。” 她想到了凤沐璟,心里一片感伤。 “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相看的如何,本宫去瞧着。”她端庄的压着手与婢女离开。 迟疑道:‘妹妹不去瞧瞧。’ 阮淑仪温和的如柔阳,“玖夕丫头她害羞,心里主意多着,由着她自己捉摸。” 静妃微微道:‘妹妹放心,本宫去看了,会回头向妹妹反响。’ 阮淑仪福身目送她离开。 走了几步,迎面过来个眼生的宫女。 瞧着有些急。 “静妃娘娘。” 静妃道:“本宫瞧着你有些眼生,哪个宫里的。” 宫女垂着眼,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是李公公派来请阮淑仪去御书房一趟,皇上要与娘娘商议四公主的事。’ “你去吧。”静妃继续朝前走,眼里荡起细微的深意。 她走得落远,急转到一个隐蔽的长亭里,望着阮淑仪和那宫女离开的方向。 未几,就看到前方出现了皇后和陆颜舜的身影,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绕进紫藤廊尾随阮淑仪。 此事不对,静妃抬步跟上。 宫女把阮淑仪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苑子里。 她看四周荫蔽无人,疑惑的问那宫女,“你不是说皇上在御书房。” 宫女埋头遮住了眼里的阴险,沉声道:‘回娘娘,四公主天性肆意,皇上有私密的话要向娘娘交代,就在前面不远的那座抱厦里。’ 阮淑仪对凤玖夕不放心,不疑有他,跟着宫女急急去了抱厦。 175 我娘亲,她在哪儿 宫女领她去了抱厦的一间房里,转身就把门关上,这地方年久失修,房梁腐朽,一股子霉烂味儿。 阮淑仪朝博古架后走去,光线阴暗。 心感不妙,疾步往长窗边走。 纤腰被人从后抱起,耳后传来一道猥琐的声音,“小美人,让爷好等。” 她脸色一惊,抓起架子上一个花盆朝后面打,力度太小,被人扭掉。 被他推到在地上,“你是谁,皇上呢?” 阴暗的环境中,那人极其矮小,一脸的麻子,舌头恶心的伸出来舔嘴皮,淫邪的笑道:‘我就是皇上,召你过来侍寝的。’ 阮淑仪惊骇的屈膝朝后挪退,浑身发抖,“放肆,本宫是皇上的女人,你敢对本宫不轨,不得好死。” 那猥琐男人舌尖在黄牙上舔了一圈,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的,抓起她双手,拖到床上。 阮淑仪受惊疯狂挣扎。 “老子本来就是这九黎城里的地痞无赖,烂命一条,有人给了我钱,要我好好怜惜你这大美人儿。” 他浪笑尖锐,表情狰狞,使劲掐阮淑仪的脖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阮淑仪失了力气。 矮小的男人撕扯开她的衣服。 她拼命蹬腿,脖子被他掐着,发出撕咬破碎的求救声。 静妃听到。 “娘娘,我去找人。” 静妃狠劲抓住她的手,深廊里,表情阴森,“不要去。” 侍女手抖的不成样子,看见她泛着杀意的暗森表情,眼泪都吓了出来。 “奴婢不敢。” 抱厦里的求救声断断续续的,架子上枯藤的阴影如同黑网把静妃包裹起,她表情冷深的像是散开的墨团,一动不动的盯着古旧抱厦。 他们看见那个宫女去到了颜妃身边,接了她腕上的一根玉镯。 “小菊,这件事办得很好,你出宫去吧。” ‘是,表姑。‘ ‘放肆!在宫里要叫我娘娘。‘ 小菊没头没脑的跪下。 她命自己的贴身丫鬟,送走她。 皇后冷暗道:‘处理干净点,本宫不希望她再出现。’ 这个小菊是颜才人的远亲,近几日才来投靠她的,陆颜舜嫌她是乡下来的,笨手笨脚,说话又没脑子,皇后支了这一计,她刚好就把这不讨人爱的笨丫头拿来挡枪了。 她和皇后奸计得逞离开。 静妃恍惚走到安全的地方,她抓着婢女的手,全是冷汗。 “今天这事谁也不能提起,否则本宫不会放过你。” 她一向清宁保守的容颜上,阴暗的情绪暴动。 侍女瑟瑟跪下,强制镇定:“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凤玖夕回了蒹葭宫,没看见她娘亲,找了一圈。 直到傍晚,她慌了,亲自去找皇上。 宫人们提着羊角灯到处找,凤玖夕急得在宫湖边和羽涅她们一起找。 静妃过来,面上也透着几分心急:‘玖夕,你先别着急,妹妹她一个时辰前还在这里与本宫闲聊。’ 凤玖夕表情清肃,眸光幽澈,总觉得静妃异常的心急。 暗声道:“娘娘和我娘在这边赏景,期间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少女一身暗红色齐腰衫裙,袖口窄细缠着几圈黑色缚带,提着六面红纱方灯,红光摇影在她脸上,透出幽艳而逸冶的风采。 暗暗摄心,静妃敛了一分脸上的急躁,担忧道:“玖夕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和你娘亲分别时,曾有个眼生的宫女与我擦身而过。” “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是有几分可疑。” 她刻意保留自己与那宫女的谈话。 少女一双桃花眸在宫灯的掩映下,幽幽闪烁。 一个小太监慌急过来,身体软偏偏的几乎要跪倒在凤玖夕面前:“公主,不好了,阮淑仪出事了。” 凤玖夕骤然心惧,手里一抖,宫灯掉在了自己脚上,惊颤道:‘我娘亲,她在哪儿....’ 她的脸在说完话后,暗白的吓人。 小太监是李大福身边的,皇上已经早她们一步,在抱厦了。 凤玖夕听说情况,跑到那边,脚步虚浮的几乎要飘起来,她的娘亲一定不能出事。 静妃立在原地幽暗的看着那面六角灯很快被火舐成灰烬,清旷的眉梢散发出淡淡的狠劲。 陆颜舜,该是为你自己造过的孽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她的表情霜白惨暗。 凤玖夕跑到抱厦,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她几乎要摔倒。 “娘亲。”她跌跌撞撞的奔到破旧的房间,博古架后凤帝身影挡住里面情况。 看到床上一幕,身上所有力气都被抽干,脸白的如同结了暗冰,眼里血丝冲贯。 “玖儿....”阮淑仪衣衫破烂,凄惨的叫她。 而凤帝还跪了一个丑陋恶心的麻子脸男人。 她眼色空暗,跌跪到地上抱着阮淑仪,唇色雪暗,嘶声呛调:“娘亲,玖儿来了,没有誰敢欺负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淑仪绝望的抽泣着。 凤玖夕红暗的眼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都静肃的像是在审判什么。 李大福皱巴着脸,像一朵没开的菊花,难以启齿:‘四公主,阮淑仪和这个男人私通被皇上发现了。’ 阮淑仪惊恐的抓着她摇头,“玖儿,娘没有,娘是被一个宫女骗过来的。” 凤玖夕的眼色里多出几分诧异,想起静妃和她说过的话。 她俯视着李大福,眼里利凌的光,如同凶兽,震人神魂。 “是谁说娘和地下这个男人私通的。” 李大福夹紧屁股,一脸便秘样:“是他自己承认的。” 凤玖夕把杀人的目光转移到丑陋男人的脸上,冷迫道:“是谁指示你这样说的。” 她血暗的眼光谁看谁遭殃。 其他人都不敢直视,只有凤帝平静的看着她。 那赖皮看少女长得美,不怕死道:‘你母亲本来就与我相好。’ “与你相好?”凤玖夕眸中似有血光在沸腾,房间的温度都变得炙然。 连凤帝也感觉到她身上危险汹涌的灵气。 哗,一道红光从他眼前闪过。 “啊!”猥琐男人尖叫,耳朵被割掉一只,血浆喷撒。 满脸横肉都在惊恐的跳动。 176 我就借你一会儿 “你长得跟个长麻子的倭瓜似的,是个人看了都恶心,还敢说出这般狂妄放肆的话,你活得太久了。”少女眼里的血气都似飞射出来,如同诅咒,渗的他捂着耳朵猛烈发抖。 凤玖夕割掉他耳朵的那一下连凤帝都没看清,他的目色变得浓暗,带着几分猜忌。 “我再给你一次留全尸的机会,誰借的狗胆给你。”凤玖夕音调很轻,杀气足够浓烈。 赖皮吓得汗尿滚滚,牙齿打邦开口,砰!凤玖夕面前飞起红烟。 阮淑仪尖叫一声晕过去。 赖皮自爆了,尸体四分五裂。 凤玖夕悲愤过渡,气血攻心,噗地吐出一地血,她闻到尸体上残留的灵息,抬眸死静的看向凤帝。 白脸沾上一层血雾,睫毛飘红,诡艳的似乎要焚掉人的心魂。 凤帝他在阻止自己找出真相,她红滟的眸光汹涌震荡,灰暗的嘴唇上只有残血的颜色,拳头捏在地下发抖,像是在压抑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暴虐。 凤帝的威压有爆发性,可以短时间作用一个普通人。 少女的表情太过灼艳,凤帝紧绷着脸,肌肉一丝微抖,催动丹田内灵气才勉强维持威仪,这个四女儿的气势让他感觉到掉进了火坑里。 他们都没有说话,众人直想逃离这里,太心惊了。 月沧梧过来,一眼看到地上少女那炎硝烈狱般的眼神,也被震慑到了,脸白了一分,房间里血蒙蒙的,他道:“皇上,微臣新练了药。” 凤帝收回目光,锐声道:‘国师,刚才这个人自爆了,你去查看怎么回事。’ 月沧梧肃着脸,走到搭在博古架上的一只脚前,意思性的瞟了一眼,不浅不重回道:‘这个人体内被下了一种玄毒,到了一定时间就会爆炸。’ 房间血冷,李大福偷偷擦了一把满头的冷汗。 凤玖夕眼里迷蒙,如同红花瓣浸入了黑水底,错愕的瞪着他孤峻的侧脸。 凤帝眼色缓了缓,声音冷薄道:“即是如此,那这人一定是受人指使。” 他威肃的吩咐周围一个暗卫,彻查这件事。 向着凤玖夕,脸上露出关怀的表情,“玖夕,朕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还你母妃一个公道。” 凤玖夕看到他眼里深藏的诡谲,偏开目光,冷摄的擦干净自己嘴上的血。 凤帝又缓声道:“李大福,快去请御医看看她们的情况。” “微臣可以去看。” 月沧梧话音刚落。 少女心死的声音响起:“不用了。” 她架起阮淑仪虚弱的往外走,眼底一片血寒。 她挪动着步子走了好久才出了门槛。 月沧梧急道:‘皇上,公主似乎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请准许微臣去查探。’ 凤帝准了。 房间里,凤帝望着一地残尸,表情阴沉又惴恐。 黑暗里羽涅轻声道:‘公主,让奴婢来扶吧。’ 少女眼里血凌凌的,寒肃道:“不用。” “让羽涅扶,公主,臣有话单独给你说。”月沧梧过来。 白夭冷眼,不客气道:“我们公主没有要和国师说的话,你走。” “本座和公主谈话,轮不到你插嘴。” 凤玖夕暗声道:‘白夭说的对,本宫与你月沧梧无话可说。’ 月沧梧给羽涅支了个眼色。 她急忙道:“公主,您太累了,交给奴婢。” 她恭敬的福身。 须臾,凤玖夕脸色严静,“白夭,你来扶。” 凤玖夕目送她们走远,才凉凉道:‘国师请说。’ 月沧梧跨步走到她面前,急声道:‘阿夕,我刚才只有那样说才能保护你,你一旦和凤帝针锋相对对你很不利。’ 凤玖夕不想看他,“月沧梧,我有时候想不懂你出现在我身边的作用是什么?” “今晚,我宁愿你没出现在这里,也不想听到你公然在我面前说谎。” “我明白自己处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如果你想保护我,完全不必那样说。” 她仰起头阴冷的看着他,“月沧梧,阮淑仪是谁,她是我这一世的亲人,是我所有的寄托,她现在蒙受了屈辱,我把她的生命看得比我还重要,我曾起过誓,要守护好身边所有我爱,爱我的人,今夜你置身事外是最好的结果。” “我救过你两次,而你所谓的护我,就是利用我身边所有的人作为代价,她们是无辜的。” “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月沧梧在她冰冷的注目下,有些负疚,语气中透出一丝惊慌失措,“阿夕,我....对不起....” 她寒声道:“我甚至想杀了你,你一点儿也没顾忌过我的感受,上回我以礼警告过你的,我是个很重情的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月沧梧面对她杀气隐隐的目光,满是愧疚说不出话。 凤玖夕道:‘你最好远离我。’ 月沧梧内心冲动,“阿夕,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保护你,不可能的。” 凤玖夕讽刺的一笑,“可实际上我也救过你两次,我们算是抵平了。” 月沧梧灰头丧脑的,他只是想保护阿夕,却与他的隔阂越来越深了。 凤玖夕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连喊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蒹葭宫,灯色很暗,凤玖夕遣走了羽涅和白夭,跪守在阮淑仪身边,眼下一片浓暗的阴影。 她设想出了两个可能,一个是她的老对头皇后和陆颜舜害了她的娘亲,一个是凤帝。 但看如今的形势,凤帝要动她,不太需要。 怎样才能找到静妃说的那个宫女。 她凝视着昏睡中的阮淑仪一阵心悸,前世失去亲人的痛苦情绪包围了她,她抱着双臂感到孤独,泪水无声的坠下,红衣染成一片暗红。 雪夜澜轻轻走到她身边,她仰望过去,仿佛看到了光明。 他静静的蹲下来,看到她无声的滴泪,眸光黯然,柔和道:“阿夕,我在灵域时感受到了你的悲伤,来陪你了。” 他凝了阮淑仪一眼,递出一面干净的方巾,低声道:‘你想哭就尽情的哭,憋着对身体不好,你不想哭就用帕子擦掉眼泪,这一世,所有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别总认为自己是孤独一个人,好吗?’ 凤玖夕抽泣了几下,接过他的方巾擦掉眼泪。 雪夜澜看她嘴唇干涩,起身去给她倒水过来。 凤玖夕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水喝尽,目里意犹未尽。 “还要。” 她再也克制不住,冲动的扑进他怀里。 “雪夜澜,我就借你一会儿,你别生气。” 177 吃不黑的 “我本来就是你的。”雪夜澜微躬**子,把她圈在怀里,气息稳重:‘阿夕,让我为你遮风挡雨。’ 他的下巴抵在凤玖夕头顶上,大手抚顺她及腰长发。 凤玖夕小脸贴在他丝衣上,清冽的雪香吸进鼻子里,她的心神镇定下来,有种想沉睡在这片温暖中不可自拔的感觉。 她微微眯着眼睛满足的蹭了蹭,外面的风浪在大,只要在他怀里打个盹儿,她就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室内的昏烛一颤一颤的,阮淑仪眼皮滚动,不舒服的睁开眼,静空般的星蓝涤清她的视线,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蓝眸,光影柔柔的似不期然的看着她。 待完全清醒,当时就震惊了,“玖儿,这是什么...” 雪夜澜的容貌太过惊人,银发和蓝眸与众不同,像是个男人又好端端的在宫里和玖儿亲密的抱在一起,她思维有些跳,说不准了。 凤玖夕顾不得温柔乡了,生龙活虎的推开他,反转来得太猛,他猝不及防,后跌了两步险些绊倒。 看到阮淑仪那双要把他穿透的惊疑目光。 他一撩袍服,眸光转为睥睨,负手稳站好,一派轩然霞举的不凡气象。 像是在故意展示给她看的。 凤玖夕一眼瞟去。 摸了摸鼻子,这厮好骚啊。 她忽略掉雪夜澜,眼眸哀柔,像只找不到家的小鹿,张开双臂抱住阮淑仪,心内凉汪凉汪的,升起一抹极度的恐惧,阮淑仪柔弱的身体像是风烟一缕随时都会散在她怀里,声音不安:‘娘,你终于醒了,玖儿孤零零的等了你好久。’ 阮淑仪收回目光,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个....人吧,仍是心诧:‘玖儿,你还没告诉娘那是谁,你刚刚还抱他。’ 她眼里透出以命相护的警觉,柔弱的让人心疼。 人已经现身,凤玖夕瞒不住了,意味深长的看了雪夜澜一眼,悄咪咪道:‘娘,这就是雪三爷的儿子,名唤雪夜澜。’ 阮淑仪以长辈的目光,在他身上大量一圈后,重点落在了他的眼睛和头发上,握住凤玖夕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私心交谈:‘玖儿啊,这孩子身段和相貌倒是招惹,值得一提,只是.....’她偷瞟了金相玉质的雪夜澜一眼,语气纠结,“这银发和蓝眸,他爹娘莫非是域外人。” 阮淑仪以为雪夜澜是洋人。 君上耳力极好,她两的窃窃私语,他每句都听在了心里,表面上稳如玉山,实则有些莫名的心慌。 保持傲然的姿态,蓝琉璃般的眸光慢悠悠滑落谈话的两人身上,被阮淑仪不偏不斜的捕捉到,又微昂起头悄无声息的转开,那种心慌的感觉更强烈了,堂堂灵域之君,居然异常在意阮淑仪对自己的看法,不太妙。 凤玖夕不好明说,顺着她的话忽悠过去,“他就是域外人,所以和我们这边的人不太一样。” 阮淑仪深重的凝视了他片刻,得出结论:‘这孩子看着实诚,就是太傲了些,罢了,他对你好,到时你两的事若真做成了,吃个几年黑豆黑芝麻何首乌一类的,看头发和眼睛能不能黑回来。’ 头发和眼睛黑不回来,君上的脸倒是很黑,孩子?在灵域敢这样议论他,是要被送去黑海柱的,大概是爱屋及乌,君上大人对她多了份宽容。 她眼里明摆着对自己这幅形象有些诧。 凤玖夕抠了抠脑袋,脸色难堪,“娘,他发色和肤色是基因问题,吃不黑的。” “基因?”她刮了刮她琼鼻,“又说胡话。” 自从凤玖夕不傻后,阮淑仪偶尔会在她嘴里听到几句新鲜词,兴致来了,还会问她意思,她认为玖夕脑瓜子活跃,这些词都是她自己胡编的,做不得数。 “变化之术对本尊而言易如反掌,用不着在吃食上下功夫。”他说完,头发和眼睛变黑。 阮淑仪惊诧的都不虚弱了,抓慌道:‘玖儿,他...他很是令娘意外。’ 凤玖夕偏头瞪了他一眼,嗔道:‘雪夜澜,你吓到我娘亲了。’ 雪夜澜在她雪亮的逼视下,脸上掠过细微的怂意,随即沉着脸,高高在上的走到她们娘儿两面前。 居高临下道:‘本尊确实来自域外,那里是一个更高级的世界,本尊乃是那个大陆的主。’ 他的震慑似乎对阮淑仪不起作用。 她狐疑的看着凤玖夕,“本尊?”眼里生出一丝忧虑,难为的附在她耳边防着雪夜澜笑声念叨,“玖儿,他是不是脑子有些不正常,你老实告诉我,若是如此,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求你父皇打消招他为婿的念头,还有,哪个正常人头发眼睛说变就变得,你可要考察好了,娘最怕你受歹人蛊惑了,万不可只痴迷于他的皮相。” 凤玖夕哭笑不得,前几天她娘还变着花样信誓旦旦夸奖雪夜澜如何好,劝说自己嫁给他,这见了人变化也太快了些,顶好的皮相倒是罪过了。 雪夜澜直视着她,眼里一丝急色,眉头微蹙,似乎要坐立不安了。 君上这奇异的小表情,凤玖夕看得入木三分。 他舔了舔嘴唇,脸上留有一丝紧张,仿佛是在求助她,怎么看怎么可爱。 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凤玖夕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玖儿,娘认真跟你说话,怎么能笑。” 她的眼神有些沉重,让她感到压抑。 凤玖夕接收了君上求助的小眼神,转而对阮淑仪道:‘娘,雪夜澜他脑子没问题,变发色这事是他一种特异功能。’ 雪夜澜眉蹙的更深,复杂的眼色里又融入一丝委屈,手心出汗,不安的在袖子里摩挲。 阿夕的娘都人为我脑子有问题了,他垂眸一省,二省,三省,刚刚一定是哪里没表现好,急于解释。 阮淑仪的话无缝插接,怨恼道:“玖儿,你怎么回事,胡乱说话。” 凤玖夕无辜的看着阮淑仪,她软包娘娘在她终身大事上脑袋似乎格外灵光。 她转对雪夜澜歉疚道:“玖儿她乱说话,雪公子你可千万别听真了去。” 178 这样的行为是天经地 雪夜澜目光亮了亮。 阮淑仪拉着凤玖夕的手,眼里透出一抹凄伤,素罗衫松松散散的拖到楠木床榻下,像是一朵即将凋谢的白梨花,声音又细又沉,“玖儿,雪夜澜他是怎么进来的。” 凤玖夕紧紧的抓着她冰冷的手指,苍白的小脸连灯光都映不暖。 雪夜澜替她回答:‘本尊来自灵域,九璃这低阶大陆自然来去自如。’ 凤玖夕抬目望到他诚挚的俊脸上,面若雪落冰湖,静静的,她十分清楚雪夜澜在玄武大陆泄露了身份会很危险。 阮淑仪素面上挂起一丝笑,声音漂泊:“灵域,那是很远的地方吧。” 雪夜澜的目光移到凤玖夕脸上,道:‘再远,也无法阻隔我与阿夕的距离。’ 阮淑仪的气力很弱,“你真心喜欢阿夕吗?” ‘爱。‘雪夜澜表情坚定神圣,咬音极重。 她面容皎静,也同样问了凤玖夕。 她未明的目光在阮淑仪和雪夜澜脸上来回切换,最终深垂了下去,不卑不亢:‘感情是天底下最神圣的,我不会为了一时冲动而草率决定。’她忽而望向雪夜澜,面若华阳,一声声道:“选择一个人的同时,也就多了一份责任,当我力量在握,心若磐石,坚不可摧,意不可转时,再是该郑重面对,一旦决定,不悔。” 她桃花眸里的光采如同是烁了金玉,忠贞不移,殿里氤氲的光雾仿佛都静止了。 她就像一颗永世流辉的明珠,雪夜澜愿把她永远捧着心口呵护娇宠,切金碎玉道:“我爱的人,我愿以命护她永世周全,以身守她岁月无忧,以天地为约,日月为定,山川湖海皆为誓,风花草木以为证,疼入心,宠入骨,死生契阔,不负卿。” 凤玖夕目波震荡,满溢成一汪,雪夜澜愿意与她立死生契,指天誓日,这不仅要有莫大的勇气,还有金石玉磬的决心,自己真的值得他忠诚至此,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会辜负他。 阮淑仪的脸色一片光亮,弯腰从她身下的床屉里,拿出一方黑木色外观朴素的盒子,打开,里面一对碧鸟纹玉佩,怔怔看了一阵,分别赠送给两人。 凤玖夕不认识,但想阮淑仪放在床下必是很珍贵的东西。 雪夜澜表情激荡端视着阮淑仪,脸部清挺的轮廓在光线里都刻化厚重了。 而阮淑仪的表情中则是长者对小辈的寄托和欣赏。 什么情况欺负她读书少,云里雾里的。 “娘,这玉佩上的鸟很奇怪,你为什么要给雪夜澜一个。” 阮淑仪目光明亮,“雪夜澜,你告诉她。” 他目里透出一丝掩之不住的喜色,深重的表情像是在告白:“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 她还是不太明白,“蛮蛮鸟,啥玩意儿。” 阮淑仪看她闷头闷脑的笑着道:“就是鹣,俗称比翼鸟。” 凤玖夕目光一震,脑袋里轰轰的,难怪那不要脸的男人眼睛里有喜,她娘也太直接了点,初次见面,连个基本情况都还没了解透就跨级了,相亲也不带这样急啊。 阮淑仪继续道:“这两只佩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虽不值几个钱,但里面的意义你们该重视。” 雪夜澜将玉佩珍重的放进腰带里,对凤玖夕道:“从今往后,从名义上来说,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我也是你的人了。” 等等,凤玖夕好像被他们套路了,慌乱拒绝:‘娘,女儿还没答应这件事,你就认他做准女婿了,太过轻率,至少要了解一段时间吧。’ “雪夜澜,你快把玉佩还给我娘。” 雪夜澜厚脸皮:“本尊收到的东西,向来没有换出去的道理。” 阮淑仪面带欣慰:“玖儿,娘从你们的眼神中看得出你们是互相了解的。” 他满心欢喜,抱着凤玖夕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凤玖夕都羞的不敢看阮淑仪了,挣扎道:‘雪夜澜,娘看着呢。’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这样的行为是天经地义的。” 掐字眼她玩儿不过雪夜澜,竟无言以对。 他象征性的抱了一小会儿,放开矜慎对阮淑仪道:‘我会守护好阿夕的。’ 阮淑仪弱白的脸上透出一丝释然,仿佛任务完成。 凤玖夕把玉佩放好,把雪夜澜晾在一边,娘亲现在这情况让她很担心。 她跪坐在阮淑仪床前,声音沙哑,“娘,都怪玖儿没有保护好你。” 阮淑仪柔柔的摸着她的头,像是一片雪风拂过,“你是个很坚强的孩子,是娘没用,不怪你。” 她眼里凌凌的,“娘亲,你知道哪个宫女是谁吗?” 阮淑仪暗弱摇头。 雪夜澜:“玖夕,你现在怀疑谁?” “凤帝,皇后,陆颜舜就这三个人。” 阮淑仪摇头,“皇上他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凤玖夕道:“娘亲,事情非常,不要感情用事。” 雪夜澜:“凤帝那边不好查,皇后和陆颜舜范围小,你可以派羽涅和白夭这几天多留意那边。” = 深夜,凤藻宫。 皇上没有事前通报,端肃过来,一排排跪倒的宫女有些惊慌。 他穿过月洞门,皇后灰白色背影在蒲团上跪成一团,墙壁上佛龛里供着金身菩萨,檀香烟气浮沉在黄幡子里,木鱼不骄不躁的敲着。 隔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皇后,朕来看你了。” 木鱼声声如同敲在了他的心上。 紫铜莲花炉里中间的一根线香烧断,她放下手串,起身添香,“臣妾心向我佛,若是怠慢了皇上,还请您移驾至别宫。” 凤帝隐怒:‘皇后,你现在有能耐了,连朕都敢下逐客令。’ 皇后慢条斯理将线香插好,一缕水烟腾腾,淡声道:‘臣妾一心礼佛,余生只愿青灯木鱼,闭门守心,为九璃,皇上还有歌儿祈福。’ 皇上朝边上一个坐榻走去,端端坐下。 “皇后若心空如水,后半生只愿青灯古佛,莳花弄月自然是好。” “就是怕皇后你的心不净,做不得如是观。” 179 她真的只有玄气 “皇上是何意?”皇后一身浓重的灰衣堆在蒲团上,目里水寂看向凤帝。 佛香散开一缕到他眼前,捉摸不透,威严惯常:‘皇后是个怎样的心性,朕很明白。’ “淑仪她受辱这件事,是你在幕后操作的。” 皇后眼里冤屈,“皇上,臣妾自从把凤印交给静妃后,就收敛心性,整日在这小佛堂里禅坐感悟,修身养性,鲜少出去沾惹是非,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去害阮淑仪。” 他眼里锐气升了三分,暗生道:“你就是仗着背后有朕撑腰才敢胆大包天。” “今晚在抱厦里,玖夕瞬间就砍掉了那赖子一只耳朵,速度快得连朕都没有看清,要不是朕提前释放威压,炸了那畜生,就差一步,玖夕就问出了幕后黑手。” “若是真说出一个不妥,玖夕她是个有仇必报的野辣性子,连朕也保不了你。” 皇后听到他恐怖的描述,肩膀微微一瑟。 “刚才在现场,玖夕满身的杀气,朕的威压也受到了一丝创伤,皇后,朕可以保的了你这一次,便打消了你不该抱的心思。” 他说完摔开帘子就走,皇后站了良久,风吹的冷了,脸上才渐渐出现一丝血色。 御书房,凤帝把国师叫过去。 表情敏感,“国师,你也看到玖夕在抱厦里的气势了,她到底是怎样的实力,才会震慑住我这个小星境。” 月沧梧看出凤帝是在警觉凤玖夕了,说道:“皇上,玖夕她只是一般的修者,只是太过伤心,气海里少量的玄气逆乱了。” 凤帝道:“可朕觉得她身上是灵气。” 月沧梧眼睛暗了暗:“臣没有在她身上察觉出一丝灵气,只是因为当时皇上太过害怕,产生了她身上有灵气的错觉。” 凤帝眼睛里的锋芒稍稍收敛了一些。 “她真的只有玄气。” 国师道:‘千真万确,这个世上的玄灵修者太稀有了,微臣探查过她周围的气息,浑浊杂乱,这样毫无天赋的低劣体质,是不可能生出灵气的。’ 凤玖夕不再,国师真是黑得她太惨了。 他继续放开了脸忽悠:‘真正的玄灵修者是那个天命之女凤长荣,她坠崖了,九璃再无有双系修者。’ 忽悠是起作用的,凤帝脸上的锋芒彻底消失,头痛又犯了,“你这几天和玄医阁的共同制药,有没进展。” 月沧梧回:“皇上服了那尸鬼兰做成的玄药后,身体毒素堆积,一般的玄药没有效果,还缺了一味重要药引,帝黄连。” “黄连三年成熟一次,而帝黄连则要十年才成熟,我九璃国的气候本就不适合种黄连,要找到这一株绝非易事。” 他又拿了一小盒子的玄药,“皇上先暂时服着这药。” 凤帝头痛的厉害,接过药里面有五颗,咕噜噜的全倒下。 “风解叶,情况如何。” 他道:“皇上请放心,臣废了他的全部修为,流放到飞白崖了。” 他眼神冷酷,太子这次功绩不小,为九璃除了个心头大患。 颜色稍缓:“国师,你下去吧。” 180 金屋藏娇 凤玖夕因为阮淑仪的情况一晚上没睡好觉,次日,她没有去圣学院。 凤帝也来看过阮淑仪。 她似乎像是忘了这件事,看蓝天下凤凰树绿影新秾,在熹微的天光里轻轻摇曳,她想着,待到四月花开时,比十四年前那个下午的景色还要繁艳,就像是她的玖儿,终究会成为傲然于九天的凤。 她眼里映出粼粼花影。 “娘。” 凤玖夕在背后轻柔的呼喊她。 身影纤细,伶仃的站在隔扇前,长发如青缎般披散在两侧,修饰了她雪白的小脸,眉眼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倾国倾城的姿容。 阮淑仪清瘦的脸上挂起笑意,站在雕花长门边挥手叫她过去。 拿了白夭手中的象牙梳,认真的给她梳头。 “玖儿,你五月份就及笄了,再不是小孩子,以后凡事都要适度收敛,你这性子随意,娘担心会给你带来危险。” 她分开几股发,辫成一个稍显成熟端庄的螺髻用凤玖夕递给她的红玉簪固定好,理顺碎发,拿一条一指宽的枣红色凤凰纹发带扎起她背后的余发。 少女云鬟雪腮,一色雾蓝宫裙,美得像是一束蓝铃花。 她觉得今天阮淑仪给她梳头的时间太长,脖子有些僵。 白夭笑盈盈的把菱花小镜递给她。 “公主,娘娘给你挽的发式很好看。”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阮淑仪只是稍微给她盘了一个髻,插上红簪,比起她平时留出一半扎上发带,已经算是复杂了。 阮淑仪给她梳好头,说了会儿话,就返回到屋里。 表面上抱厦那事似乎烟消云散了,凤玖夕放不下心,命白夭仔细跟着。 铜镜的光刺到了她的眼睛,偏开就看到静妃身边的丫鬟瑞香过来。 因是怕刺激到阮淑仪,把凤玖夕请到门口说话。 静妃道:“玖夕,本宫想起一件事,那日我碰到的那个宫女,她身上的香味我有印象。” 矮墙背阴,她的脸色发暗,表情保守。 凤玖夕冷静道:“娘娘请说。” 她眼色清幽平和。 静妃低声道:“是陆才人,皇上早前赐给她一种小山香,自此她衣服上就只有那种香味。” “那是云耀国进贡的沉香片,在他们那里独有的番灵花纯露中浸泡数日后,在通风处风干,刷上桐油,再晾晒几日,制成香片储存,工艺复杂,极为难得,点上一片,满室飘香,数日不散,而且番灵花露还有镇静美颜的效果。” “那时她受宠,只有她宫中才有这种香片。” 静妃心里泛起暗澜,当年她用香害了自己,这次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凤玖夕不意外,清早羽涅来报,陆颜舜遣走了刚去她宫里不久,一个叫陈小菊的婢女。 是了,和静妃的说辞刚好能对应起来,哪个害她娘的宫女多半就是陈小菊,也不知道这事皇后有没有参与。 该从哪里查起,若是陈小菊出了宫,陆颜舜命人处理了她,这条线索就算断了,回到宫里,阮淑仪棚着一面雪青色的缎面,坐在围椅上,安静的绣花。 凤玖夕调整好心情,脸上泛起笑意,轻步走过去。 “娘,你在绣什么?” 阮淑仪兴致勃勃的瞅了她一眼道:“玖夕,我在为你绣荷包。” 她凑近看清上面火红的小花朵,是外面的凤凰花,丝线发光,针脚细密,绣工瞧着极好。 她看阮淑仪面上始终笑容浅浅,心里的愁郁化开不少,乖顺的陪坐在她脚边的小杌子上,轻松闲聊:“娘,你手艺真好。” 她枕在阮淑仪膝上,柔和道:“只要娘一只陪我,玖夕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针线在袖棚上穿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阮淑仪摸着一朵绣好的凤凰花,满意道:“等玖儿及笄时,娘就在荷包里装上芸香,茉莉,艾草,白芷,还有凤凰花,挂在你身上,这样你以后出嫁了也好念念为娘。” 凤玖夕抬头:“娘亲就在玖儿心里,没有荷包,玖儿不管在哪里也时刻记着记着娘。” 阮淑仪揉揉她的脸,欣慰道:“为娘无论在哪里,也会祝福玖儿的。” 凤玖夕心里一滞,平常的谈话,她总听出不好的意思,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也拿出一卷丝线,笑着道:“娘亲,我也想学刺绣,您教教我。” 阮淑仪温柔的打量了她一眼,缓声道:“玖儿,你向来不喜欢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今日转性,莫非是想给你的准夫君绣一个。” 凤玖夕愣了片刻,她只是随口说说,真没往那里想啊。 表情淡定,“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只是看娘亲绣的好看,想试试。” 白夭给了片布给她,绷起,在阮淑仪的指导下,穿针,咔,第三次把丝线扯断,缎面划丝,皱巴巴的几条印子,一团线缠在上面,凤玖夕解不开,残暴的一剪子全减掉。 白夭在边上看得胆战心惊,公主绣东西的脸色和在鬼市杀人有的一拼,她好心疼那块布。 “绣好了。”她像是完成了一件跨世纪的壮举,嘚瑟的给白夭展示,兴奋道:“白夭,你猜猜我绣的什么。” 这不送命题吗,那一坨黄黄的,她红着脸,都不好意思说了。 凤玖夕脸色期待,她为难道:‘菜花吧....’ 凤玖夕把绣棚比远了看,“我绣的是小黄鸭,这么看着倒想是花。” 她还欢跳着拿给阮淑仪看, 阮淑仪是拒绝的。 凤玖夕对比了凤凰花,“娘的绣艺出众,我是绣的没有娘出色,也还能看吧。” 房间中两人:“....” 回到自己房间,她做成了荷包。 笑容渐渐消散,事情毫无头绪,宫里做事讲求证据,要不以她杀伐果断的性格,直接把颜才人大卸八块了。 辟邪:“凤玖夕,你小娇夫来了。” 他大概睡醒了。 凤玖夕转头就看见屏风后的一团人影。 她有种金屋藏娇,这男人见不得天的感觉。 走过去发出抗议:“雪夜澜,你是不是没有房子啊,经常往我闺房里跑,这不妥。” “谁让你不赶快嫁给我,我现在无名无份的,也很难啊。” 凤玖夕下黑手推了他一下,干脆利落:“滚!” 181 给为夫正名 看到她腰带上七角八歪的一坨黄,眼睛受到了伤害。 凤玖夕把荷包取下来在他眼前晃,眼里亮晶晶的,“君上,是不是很好看啊。” 雪夜澜毫不留情,“好丑,辣眼睛。” 凤玖夕一脸温柔的笑,“丑吗?那我送给你了。” 雪夜澜满脸都是抗拒,凤玖夕不由分说的就挂在他腰带上。 “真好看,君上系上更英俊潇洒了。” 她还饶有兴致的用手指去挑那荷包。 晃晃当当的,像屎一样画风浓烈,雪夜澜一点儿都不想去看,还不敢取下来。 凤玖夕玩儿着就脸色浓重,朝里边走去,趴在桌子上挑灯花。 雪夜澜这才注意到,她今日挽起了发髻,穿着雾蓝裙,睫毛卷翘,像是开在霞光里的蓝莲花,端庄而冷媚。 他想怜惜她。 也不在意那坨荷包了,站在她身前,“事情进展的不顺?” 凤玖夕抬头小脸被灯光照得红红的,桃花眼柔漉漉的望向他,“你怎么知道。” 雪夜澜心跳慢了半拍,有些发热,“我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她把今天的事全告诉他了。 雪夜澜盯着她扑闪的睫毛,默了片刻才道:“凤玖夕,你傻啊,想知道陈小菊的线索,可以去宫中人事署去查她的档案。” 凤玖夕霍的站起来,表情明亮,“君上,你真是我的福星。” 她都忘了雪夜澜说她傻。 他摸着自己的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凤玖夕一脸狗腿,“君上,你口渴啊,我这就去倒水。” 她屁颠儿屁颠儿倒了一杯凉水过来,一脸殷勤:‘君上请喝水。’ 雪夜澜黑沁沁的盯着她。 凤玖夕一脸呆,难道回错了意,君上大人心眼小,她还不乐意伺候,自己把水喝了,往回走。 没注意被他偷袭,扣住她腰带,拖到他臂弯里,俯唇贴到她鼻梁上,低沉道:‘阿夕,你什么时候给为夫正名。’ 漆深的凤眸里跳动着灼火,像是一头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吃掉。 凤玖夕有些害怕,“我又没承认你,正哪门子名,你如果实在渴,外面有湖,那里水多,跳下去洗个澡都行。” “我怕冷。” “开玩笑呢,君上是小雪人,还会怕冷。” 小雪人,这称呼新鲜。 他的唇移动到她耳边,低声认真:“我更希望你叫我夫君,像上回那样,我还没听够。” 燥急的呼吸喷得她耳朵都潮了。 凤玖夕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近的鼻子都撞到了一起,轻微道:‘想听?’ 雪夜澜仿佛被驯服,呆呆的点头。 “附耳过来。” 君上迷迷瞪瞪的凑耳过去。 凤玖夕往他耳里喷了一口气,运气狮吼:“混蛋!给老娘滚!!” 碰得推开他。 君上内攻深厚,没有倒,耳朵不太好,像是短暂性失聪了,手也被自己按碎的屏风划出口子。 好刚猛。 “君上,还想不想听。” 雪夜澜绷着脸,“你叫得没有诚意,本尊不爱听,我更期待你滚进本尊的窝里叫着求饶。” 凤玖夕冷傲的睨着他,“君上大人太狼狈了,要不要先体验一下叫饶命的滋味。” 她捏起红拳。 君上听到她声音,头晕。 “不用,我受伤了。” 凤玖夕拳头上的火灵气消失,看到了他手上的血滴到了地板上,面色变缓,从空间里取出一瓶生肌水,过去洒在他伤口,即刻复原。 雪夜澜脸上挂起笑,“你伤害了我,这怎么够?” “我认为够了。”凤玖夕冷漠的盯着他。 “我还记得上回在诏狱,你强吻了我,怎么赔?” 凤玖夕眼一暗,支支吾吾:“那晚我只是亲了一下你的脸,又没怎么你,小气的很。” 雪夜澜又把她抱起来,眼里含笑,“我就小气了,再吻我一次,这笔账就算清了。” “不可能。”凤玖夕掷地有声。 “加利息。”他眸光灼燃,朝床的方向走。 凤玖夕脸吓白了,讨价还价:“我还你。” 她死板的往他脸上一亲。 雪夜澜舔了舔丹砂般的薄唇,“这里。” 凤玖夕咽了咽口水,闭着眼亲上去,雪夜澜按着她脑袋,一瞬间把她抵到墙边深吻,凤玖夕闭紧的嘴巴被他的舌头撬开,探进里面,让人沉溺的温柔霸道,凤玖夕搂着他的脖子,一点点的掠夺了他的呼吸,雪夜澜眼色一荡,红着脸松开她。 凤玖夕眼里充满旎意,揪紧他的衣领,语气妩媚迷乱,“你不是想收债吗,老娘还没有还清。” 尾音拖得极长极媚,把他推到地上,插起腿,又霸道的吻上去。 手指插进他头发里,雪夜澜很震惊,少女柔软的嘴唇就像是沾了蜜的玫瑰花瓣,火热到了他心里。 凤玖夕桃花眸灼媚的噬人,唇瓣在他齿缝间微动,以命令般的语气道:“回应我。” 雪夜澜全身的血都要烧出体外了,捏开她的脸,上瘾的回应。 摸掉了她头上的发簪,三千青丝顷刻滑落,与他的银发绞在一起,他的脖子痒痒的。 那股火焰窜的更猛,翻身把怀里小火团般的她压到地下,急乱的扣断她的腰带。 凤玖夕眼光艳摄,颤抖着去握住他的手,虚迷的喝断他:“不可以。” 他眼里的火跳的很急,紧盯了她一瞬,手臂上跳起青筋,用全身的力量压抑住,从她身上滚了下来。 逼出灵核里的冰灵力才彻底平息。 凤玖夕从地下坐起来,整理好自己衣服。 他声调又紧又灼,“阿夕,你是接受我了吗?” 凤玖夕站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隔扇后。 侧对着他道:‘雪夜澜,我想我们今天都有些乱,这个问题我记住了,一定会回答你,但不是现在。’ 雪夜澜在对面看她,“阿夕,我给你七天时间去考虑,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你的答案。” “一言为定。”凤玖夕铿锵道。 “一言为定。”雪夜澜扬起唇摸了摸她的荷包,薄唇扬起自得的弧度消失。 凤玖夕朝对面看了看她那截簪子,心慌的爬到床上莫名其妙的滚了好几圈,今天自己太冲动了,完全摸不清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182 一日烂皮,二日烂骨 宫中人事署,凤玖夕查到了陈小菊的卷宗,上面记录了她是来自九璃京郊。 下午元如烈来报,京郊外是有陈小菊这家庄户,只是上个月她爹死后,陈小菊安排好丧事后就说要带着她娘来城里投靠亲戚,有邻居瞧见她们娘儿天不见亮就坐上驴车走了,似乎很隐蔽的样子。 从前天开始至今陈小菊都没有回过家。 凤玖夕再去了人事署一趟,使银钱打点好小太监,探出了一点口风,就在陈小菊进宫那一日,是由圣医阁的坐堂医师陈萍萍护送过来的,她管陈萍萍叫二叔。 白夭提说,陈萍萍与陆颜舜沾亲带故的,是她的指定医师。 当日了解到这些信息后,凤玖夕就去了陈萍萍家,弹奏了一段浮生梦引,只召回了她那个肺痨爹的残魂,级别太低,问不出个所以然。 陈萍萍要么死在了别的地方,要么没死。 她现在还要做一件事,命元如烈在城中找一个样貌英俊,患有花柳病,命不久矣的那种男人,这事玉楼在行,他待过的馆楼不少,刚好认识一个符合条件的,写了书信。 元如烈派人去找,那兔子还吊着一口气,样貌也算好的,元如烈出了大价钱替他赎了身,请去玖宝阁后院,一盏茶后,也不知道玉楼用了什么办法,那少年雄赳赳的出来,死心塌地要为凤玖夕卖命。 凤玖夕即刻回宫,把今天的事串联起,看了看手中的蓝线,这一次该请君上大人帮忙了。 她难为情的把唇附在上面,默默请他过来。 雪夜澜神速现身,一来就不正经的和她闹趣,凤玖夕佛系着,美色勾引,不为所动,与他说了正事。 “你要天枢楼帮忙查找陈萍萍的信息,为何不直接去找氏月乌。”雪夜澜一手勾起她下巴,一手搭在她小腰上。 凤玖夕好想哭,从他腿上下来的条件都没有,小脸阵红阵白的瞋视他,“氏月乌要收我的钱。” 雪夜澜眼里的光影摄人,“我说的,只要你去找他,就收大价钱。” 凤玖夕寒着脸想打他,“不就是两万金吗,本宫把辟邪抵押给你,他会吐钱,你要多少有多少。” 辟邪:“.....” 他习惯了凤玖夕的骚操作,脾气都磨没了。 “啊!”雪夜澜在她锁骨上咬了一下。 凤玖夕一掌呼去,他精准抓住,暧昧的低笑着,“先欠着。” 死男人,她总有一天要好好暴打他一顿。 陈萍萍三年前在天枢楼借过一笔十万的高利贷,种黄连。 前几天才还清。 三年前九璃黄连的行情好,市场炒到了天价,很多人都捡了一笔大钱,陈萍萍手痒也加入了种黄连大军,买了郊外一大片山,余钱不够,才去天枢楼借了十万金,大干一场。 那年栽黄连的人很多,那些土豪们抢着买山圈地,市场这东西说不准,一般先行者吃完了肉,后边儿的能有碗汤喝就不错了。 今年市场上的黄连暴多,市场价从三年前的五、六两银一斤,跌到了一两银,种黄连的大户,赔的哭爹喊娘,典妻鬻子,九璃城里兴起了一场跳楼风,堪称悲壮。 陈萍萍悲催了,那些先行的大户门都只能说稳住,他一个小菜鸟就没那么幸运了,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点儿也不夸张,他在圣医阁本就不受其他医生待见,原其这厮做人不讲原则,开了的药堂,高价私卖圣医阁的自留药,被首席穆医师查了好多次水表还贼性不改。 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卖黄连赔了欠下一屁股巨债,走投无路,打听到今年重楼好卖,天天不见亮就去山上找野生重楼,有次遇到条大蛇把他缠起,朝他脸上吐信子,跳下山坡都准备同归于尽了,怂人命大,摔晕醒来后,只是受了些不致命的轻伤,那蛇就比较惨了,摔成了几截,被他拾进背筐里,拿回去煲了好大一锅汤。 捡了一年的野生重楼,熬死了老婆,还清了巨债,哥们儿也是忒不容易。 雪夜澜派氏月乌这几天去陈家药堂蹲点。 又爆料出了惊天猛料。 回传雪夜澜,陈萍萍家里有一个女人,是陈小菊的母亲。 陈小菊傍晚都会从药堂后院一个狗洞钻进去与她娘见面,拿些银钱细软。 藏身在弄巷一个破旧的小庙里。 凤玖夕令元如烈截住她,带进清风苑。 吃了个大瓜。 陈萍萍是陈小菊的二大爷,她娘儿两去投靠陈萍萍后,与陈母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又都丧偶,干柴烈火一点燃,就姘上了。 还被陈小菊撞见了,乡下丫头性子野,搬了凳子就把陈萍萍魂飞魄散的砸下了床。 虽有陈母说劝,他两个结上梁子,家里刚还完债务,生活拮据,就使法子把陈小菊送去了宫中。 氏月乌调查清楚后,当面找到陈萍萍。 “陈医师,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陈萍萍面色戒备,“我不认识你。” 氏月乌道:“过几天颜才人会请你入宫,还请你到时做个见证。” 他前几年倒霉的时候,帮陆颜舜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得了些好处,说话间都是向着她的。 氏月乌不介意使用过硬手段,命人给他灌了药,陈母被挟持着,不敢动。 陈萍萍拿手指去掏,催吐出来。 脸色青惨,“你们太过分了,老夫是圣医阁的坐堂医师,不会给你们作伪证的。” 不见棺材不掉泪,氏月乌眼色一灰,沉沉道:“你抠出来也没用,天枢楼的毒药天下第二。” “这追命毒液,一日烂皮,二日烂骨,三日烂心,要到第四日你的五脏六腑全被腐蚀完了,才会死去,多难看啊。” 陈萍萍自己就是药师,当然知道这世上奇毒的厉害。 连个过渡都没有,就跪了,“这位爷,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天枢楼的,你说的我都答应,我不想死啊...” 氏月乌的表情十分天真无邪,微笑道:“早答应合作,屁事没有,这三天的解药我会给你。” 他看了眼陈母,眉开眼笑的拍了拍他的连,“你的姘头我就先带走了。” 183 放肆,不准笑 凤玖夕去清风院找到陈小菊和陈氏,问清楚情况。 那日过后,陆颜舜的贴身宫女云画把她送出宫,在十里坡一带,把她推下山去,运气好,挂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减力缓冲,保住了一条命,躲到天黑,才顺着粗藤爬上去,又害怕回去被陈萍萍下黑手,就在后院钻了三天的狗洞,悄悄向她娘索要钱帛,之后,氏月乌的人就去弄巷抓了她。 陆颜舜骗她做了炮灰,她捡回一条命,巴不得把那个女人死。 凤玖夕脸色悠然,一切尽在掌握中,陆颜舜她是怎样害娘的,那就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凡是敢伤害她身边人的,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还剩一点时间,她去了珍宝阁,再交二十颗宝石,老板喜得见牙不见眼,对眼前这青嫩嫩少女当佛爷供着,她说什么只管答应,凤玖夕收了一大笔钱,可怜辟邪上回被砸的满头包暴跳如雷跟她急,轻轻放回空间中,对老板见钱眼开的态度很是满意,脸边挂起一抹暗摄的笑,打道回宫。 最后一步,威逼利诱陆颜舜的贴身侍女云画,羽涅拿手这种事,还没过够瘾,那娇滴滴的云画就下软蛋策反了。 凤玖夕在蒹葭宫里搞起了莳花弄月的把戏,桃花眸底是艳倾天下的光芒,万事具备,只欠兔子,她笑了,陆颜舜在我为你编织的烟华美梦里,黯然销、魂,赎尽罪孽吧。 静衍宫,月出绿竹绡,静妃一身皂衣,站在幽暗的西窗里,背后束了一根垂到地面的白色发带,脸色蓝莹莹的,空寂的眼里是倒映了一弯凌月,像是绝渊的反照。 玖夕是她看准的人,她有能力报仇,静妃眼里的凌光似要迸射出来,那就再帮她一把,也算是了了自己夙愿。 凤藻宫,太子过来,穿着修身锦云纹玄衣,坐在圈椅上,如同一尊光华摄人的墨玉,眉间锐气隐隐,“母后,你不该招惹玖夕的。” 皇后一对上青年锐气逼人的俊脸,想反驳的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转而道:“小贱人她没有证据,近来安顺的很。” 青年眼里的锐芒有深了几分,让皇后无端害怕。 “母后,请您慎言,玖夕她是我的妹妹,我容不得任何人侮辱她。” 皇后一听就来火,“你的妹妹只有远嫁他乡的瑶儿,凤玖夕她算什么东西。” “住口!” 太子疾言厉色,震到了皇后,现在的太子龙姿凤章,眉目间都是权临天下的绝胜气势,再不是昔日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少年郎。 她的歌儿有担当了,也与她疏远了。 “玖夕她特别好,也是个快意恩仇的人,她可以为了她想保护的人付出一切,也可毫不心软除掉对她有威胁的人,我看在你是我母亲的份上才来劝你的。” 他说完就撩袍离开,皇后的表情陷入昏冥,她担心凤玖夕以后会成为太子的软肋。 出了凤藻宫,他踏着月色朝蒹葭宫方向走。 至门口,墙内飘来一缕轻弱的弹琴声。 挥手让称心守在门口,独自进去。 院子里,石灯依稀,草木扶苏。 蓝衣少女坐在凤凰树下,支着脑袋安静的听她母亲弹琴。 阮淑仪白衣如梨落,偏头看到他。 琴声中断,表情怯怯的。 凤玖夕依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石灯边玄衣金冠的青年,袍裾微微翻起,现出里面的浅金色衬裤,如同一束燃烧在风中的墨菊,尊贵无匹。 “太子哥哥。”她起身福了一礼。 阮淑仪也端重行礼。 太子大步跨进去,说道:“本宫几日没见玖夕妹妹,来看看。” 阮淑仪端视着他,太子也太不自重了。 “玖夕,你和太子聊,娘乏了先回屋了。”她抱琴款步离开。 凤玖夕对他示以微笑,复坐回方才的位置,拈着掉下的凤凰花转悠,“今夜稀奇,太子哥哥怎么想到来蒹葭宫。” 太子大喇喇往她对面的凳子上一坐,悠悠然道:“我想你了啊。” 凤玖夕瞪他一眼,拆台:“别说得那么亲密,让旁人听到还以为我对太子哥哥你有非分之想呢、” “玖夕,我都很久没看过你,真想你了,最近在忙什么。” 他的眸光锐凌凌的,似乎带着些别的意思。 凤玖夕道:“没忙什么,天天在家里打理花草。” 太子装模做样的环视一周,“我也没看见有花,玖夕妹妹骗人。” 凤玖夕道:“在屋子里。” “玖夕,我知道你为了阮淑仪的事情很难过,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都可以帮你的。” 凤玖夕脸色悠清,“太子哥哥的好意,玖夕心领了,我娘她没事了。” 她眼前一晃,太子坐的好好的就四仰八叉摔在地上。 脑袋上一团红。 太子眼冒星星,揉着脑袋,看见一团云板着脸在他眼前飞啊飞,惊了一跳,“什么鬼?” 噗!云云喷了好大一口水在他脸上。 长出小拳拳锤他脑袋,“坏蛋!坏蛋!云云打!” 凤玖夕懵了,“啥情况?” “玖夕,救我!”太子拿袖子挡着脑袋,金冠都被打歪了,那样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坏蛋!坏蛋!”云云板着脸,屁股朝他,撅高高,放了一团闪电出来,可怜的太子毛都烧焦了,还在冒黑烟。 凤玖夕看情况不对,把云云叫回来。 过去扶太子。 “太子哥哥,你还好吗?” 太子遮遮掩掩的不敢露脸,“玖夕妹妹,你觉得呢?” 凤玖夕急道:“我看看你有没有烧着脸。” 太子袖子挡得更紧了,“先说过,不许笑。” 他慢悠悠把袖子拿下来 像是烧掉了一圈毛的野猪,中间白周围黑,头发爆炸立冲冲。 噗哈哈...凤玖夕看到他的造型,笑出腹肌。 太子气得磨牙,“放肆,不准笑。” 那头像就像打了摩丝,蓬蓬的空中飞动,还镶了个金冠。 凤玖夕笑到放飞自我,听不下来。 好想不厚道的说一句云云干得好,承包了她一集的笑点。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烧焦的头发,就握起拳头,打那坨死云。 云云飞到凤凰树上,又朝他的脸不客气的吐出一大滩水,凤酒歌抓狂了。 184 陆才人,遮什么呢? 捡起地下一块抱大的石头就去砸它,嘴里mmp。 云云躲开飞去凤玖夕那里避难。 凤玖夕摇摇头,太子太惨了,那头发烧焦了还在滴水,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气冲冲的走向她,甩了一把头上的水。 凤玖夕憋着笑,递了张帕子给他。 问云云是不是和太子有仇。 云云恶狠狠的瞪着凤酒歌,“我就是不想看见他。” 一坨云被气得五颜六色的,凤玖夕好言把它劝回了五行盘里。 今晚这件事以闹场结束,太子是真生气了,好像也很讨厌云云的样子。 凤玖夕不知道它们发生了什么,不过细看凤酒歌有一分辟邪的气势,而且越来越强烈了。 羽涅回报,人已经送去陆颜舜那边了,云画为了搞好气氛还点了那种香,宫中女人多寂寞,陆颜舜太久没有承恩露,迷迷糊糊看见个水葱般的少年郎,以为做春梦了呢,哪里把持的住,当晚就和那少年巫山云雨一夜情,连着荡漾了几晚上,假装自己是在做梦,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陆颜舜一天沐浴时,意外发现了自己身上起了红点,果去找了陈萍萍来问诊,染了花柳病,五雷轰顶,她塞了好些钱给陈萍萍,要他保密。 凤玖夕暗喜,鱼儿上钩了。 穿着华丽的宝蓝色诃子裙,由羽涅和白夭陪着,一路招摇的去往陆颜舜宫里。 羽涅踹开房门,衣着华美的少女像是埋藏在青山里重见天日的蓝宝石,表情庄重,身上摄人的气势让她眼眩。 她抚着袖子遮掉手臂上的红点。 凤玖夕悠然的踏进房间中,深蓝色长裙似翻起万顷浪潮,桃花眸无波无澜睨视她,嫣红的唇如同沁在水里的玫瑰花瓣,微微开口便荡漾起清宁醉人的声波,全方位的散开,让人无处可逃。 “陆才人,遮什么呢?” 陆颜舜一看她今天这个样子就是来者不善,把手放到矮几下面,脸上保持着第一次去蒹葭宫那里骄矜的样子,眼内也没有了波动,看起来很假,“本宫行的正坐的直不需要遮遮掩掩,倒是你娘才是该....” 她话还没有说完,脸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还在惊恐中,凤玖夕已经一脚把她踩到台阶上。 这下连假装的骄矜都维持不住了,摸着火辣辣的脸,惊乍尖叫:“凤玖夕,你放肆。” 凤玖夕朝她左脸又扇了一巴掌凑了个整。 邪艳的表情像是一朵野地里的彼岸花,清楚的映照着陆颜舜接下来的命运。 不轻不重的声调如同绵里刺,冷渗进心骨里,“陆颜舜,你害我娘亲,就是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谢罪。” 陆颜舜瞳孔猛地一缩,在少女森艳的注目下,如同泡进了血海里,脸上的血色即刻退散,娇躯瑟瑟发抖。 吓得惊恐的娇音泄散,听起来格外凄厉:“云画,凤玖夕要杀我,快去叫皇上来。” 没有人回应,她仰在地板上,像一只待宰的猪,偏头恶狠狠的瞪着云画。 尖叫声叫人听了耳朵疼:“云画,你这贱婢!敢背叛我!” 云画附在地上,惊吓过度,情绪失落,嘤嘤哭了起来。 凤玖夕继续道:“父皇本宫已经帮你请了,在他来之前,我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她一脚踢开陆颜舜的袖子,露出里面红斑点点的手臂。 她的表情惑人深沉,红唇挑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颜才人对本宫送你的小倌很是满意,你多喜欢他啊,手上都长满的爱得印记,那几夜你很滋润吧。” 陆颜舜白透的脸又充起几丝不自然的血色,惊得魂不附体:“他是你找的。” 凤玖夕幽默的看着她,“不然你真以为是你院子里的那株兰草,给它浇几天水就变成美男子来报答你了,陆颜舜你真是傻得让我叹为观止。” “这种鬼话也相信。” 陆颜舜脸色转白,像是一团死肉,任凤玖夕拿捏。 凤玖夕放开她,也不动了。 “陆颜舜,你让陈小菊把我娘骗到抱厦里,就该料到有这一天。” 她死气沉沉:“你都知道了。” 凤玖夕端肃道:“一会儿她会来和你当堂对质。” 她眼色震恐,转看云画:‘你没有杀她。’ 云画恐泪楚楚的抬起头,怯然道:“奴婢是亲自把她推下十里坡的。” 凤玖夕道:“她运气好,挂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没死成。” “要真死了,这事还不好办。” 陆颜舜感到了绝望,惶愣了片刻后,眼睛充血,坐在地上,崩溃的朝凤玖夕嚎:“你就是魔鬼!” 凤玖夕沉声道:“知道我是魔鬼还敢来招惹,颜才人本宫佩服你的大胆,你脑子不行,我想请教是谁指识你干这件事情的。” 陆颜舜受震,恐惧的直视了她少会儿,泪水流下,颤抖着唇道:“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没人指使。” 她爹娘的命在皇后手里,就是死她也不能招供。 凤玖夕眼里幽摄的光线淡了一些。 凤帝已经过来了,他通知李大福去传召阮淑仪。 皇后在小佛堂里,雨烟把外面的事告诉了她。 她眼色一颤,手里的檀木佛珠断掉,太子那天的话言犹在耳,凤玖夕她是真的可以改变乾坤的人物。 雨烟谨慎道:“娘娘,我们要过去看吗。” 皇后暗暗瞟了她一眼。 雨烟低头:“奴婢该死。” 皇后闭了闭眼,恢复清疏,敲起木鱼:“此事本宫不能现身。” 她知道陆颜舜父母的府邸在哪儿,便可放心。 陆颜舜宫里,所有涉案人物到齐。 小小屋子围满人,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静衍宫,静妃落下一子,是时候该助玖夕一把了。 “璟儿,随母妃去一趟陆才人宫里。” 静妃命婢女拢起头发,在其后系上那根垂地的白发带,侧站在西窗边,疾风吹得她长发丝丝飘起,看不清脸。 凤沐璟手里的白子,晃荡落到棋盘上。 “母妃,你是要说出当年的真相。” 静妃严肃的看向他,“不仅如此,母妃还要让你看看玖夕是如何御敌的,将来你出了宫,也好有感悟。” 185 她太强了 凤珏也跑过来了,十四岁的小胖子看到房间里每个人都要索命的架势,说哭就哭了,一如既往的鼻涕泡满嘴流。 眼睛哭成小星星,“不许你们伤害我母妃。” 然,没有人在意他的出现,凤帝冷漠的命人拉开他。 陆颜舜坐在地上,妃色裙边皱巴巴的笼在脚下,像是一朵掉在地上被碾过的芙蓉花,颤颤巍巍的。 惊怯的目光穿过众人,仇恨的盯着水晶帘旁边的少年。 陈小菊看她落魄,从不起眼的地方冲上去,疯狂的扯着她的头发揍她,骂人的话不堪入耳,陆颜舜衣服被撕了好几个洞。 剜她一眼,也像山野妇人打架一般,扯头发,撕衣服,扇耳光,两个人结仇,战斗力彪悍,扭到在地上,脸上都挂了彩。 凤玖夕乐见其成,陈小菊是陆颜舜的帮凶,她其实本可以威胁云画说出真相的,想方设法找到陈小菊一来使证据更充分,二来就是要看她们狗咬狗互撕。 凤帝冷眼看戏。 陈小菊越打越来气,撕得陆颜舜衣服破破烂烂的,露出长着红点的雪肩。 尖叫着推她一把,惊慌的把衣服拉起来。 凤帝一声令下,两个太监几三下过去拖开她们。 陈小菊凶狠的样子像是要活生生咬下陆颜舜一块肉。 其他人看到很不舒服,凤玖夕毫无波动,甚至还拿着星辰镜臭美的调整金丝发箍里红玉簪的角度。 若有似无的瞟了陈小菊一眼,脸色金暗。 陈小菊骂的太狠,陆颜舜焉坏了。 太监适时的给了陈小菊两巴掌,恶狗气势瞬间就扑灭了。 软淑仪站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像一枝浥雨的紫玉兰,默默哭泣。 该凤玖夕出场了,她将星辰镜揣起,在绿纱屏前惊嗔道:‘颜娘娘,你肩膀上的红点好吓人,莫不是染了什么会传染人的病。’她一身水波般的宝蓝丝裙在晦暗的光线里流泻出亮蓝光,显得后面屏风里两枝交缠的水墨皴芙蓉极暗。 众人闻言都晦气的往后挪退。 凤帝带着审视的目光,浓声道:‘陆颜舜,你肩膀上那是什么。’ 她抓慌不敢回答。 陈萍萍道:“皇上,她是感染了花柳。” 陆颜舜瞪着他,身体猛烈的颤抖一阵,骇得失了理智:“陈萍萍,你收了我的钱,说过要替我保密的!” 钱哪有命重要。 她伸出手陡然指到暗处凤玖夕身上,恐如孽鬼:‘是你,又是你收买了陈萍萍。’ 凤玖夕垂着目酝酿情绪,抬眼雾波氤氲,小脸白得像含霜的冷玉兰,娇怯道:“颜娘娘,我没有。” 凤帝道:“玖夕,是你宫里的人把朕请到这里来的。” 凤玖夕单纯道:“是陈小菊主动找到我,交代出颜娘娘害我娘的过程,这些来的人中除了她,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刚才在她两撕逼的过程中,凤帝从陈小菊痛心疾首的骂声大概明白了她与颜妃的恩怨。 静妃和凤沐璟也过来了。 静妃重头白到尾,像是暮冬的飞雪。 她一来就指证了陈小菊是她那天在宫湖见过的宫女。 那天还有一个重要人物皇后,陈小菊只字未提,她本与陆颜舜是私人恩怨,而陆颜舜也像是忽略了她,陈小菊虽然见识短浅,但她有预感皇后不能动。 那个染了花柳病的小倌,主动站出来说他从小就爱慕陆颜舜,他长大后,陆颜舜已经入了宫,是他求而不得的梦,想在临死之前和她云雨一番,就翻墙收买了云画。 都是编的,凤玖夕教的,目的就是要在搞垮陆颜舜的同时,制造自己置身事外的假象,那夜她能量大爆发,引起了凤帝注意,后来国师也传话凤帝对她起了戒备之心,在宫中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多树敌,让凤帝盯上她。 正值尖峰时期,此事她务必把自己伪装起来,边缘化。 陆颜舜不认识那个小倌,如果可以重来,她绝对不敢去招惹凤玖夕。 她太强了。 为了对付她一个人,牵涉出如此多的迷间局。 她此次落马,任是皇后本领再强,心眼再多,又怎可敌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小菊交出那支陆颜舜收买她的玉镯。 凤帝宣判下来陆颜舜及陈小菊和那个小倌一并处死。 陈小菊看向凤玖夕,心急的等待着她的求情。 三息过后,少女安慰完她的母妃也没有半分那种意思。 陈小菊这时才是真真切切的心惊了。 “四公主,你说过要为我求情的。” 凤玖夕眼波柔柔的,清澈的凝视着她,娇弱道:‘我怎么可能答应去为一个罪犯求情,你为了活命不能栽污我。’ 坏了,凤玖夕不认账。 陈小菊吓得眼泪流了出来,跪趴到她脚边,“四公主,我是你找来作证的,你利用完了我,不能把我一脚踢开啊。” 凤玖夕眼里划过一道暗光,害怕的朝后退开,呆滞道:“你在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托人找的我,我这段时间都在宫里打理花草,给我娘解郁,根本没有出过宫。” 羽涅帮腔:“小菊姑娘,你还是奴婢引给公主看的,当时你可是满腔悲愤的要报仇。” 阮淑仪看了看凤玖夕清澈如水的眼睛,她清楚了,难怪玖儿这些天会在屋子里栽花,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为自己报仇。 她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李大福也道:‘前天我看四公主抱着一盆矮枝海棠,红艳艳的,我看着喜欢,她还送给了我。’ “没错,昨天本宫去过蒹葭宫,玖夕妹妹那里的花开得可漂亮了。” 太子来的及时,头发短了一截,把昨晚烧焦的剪了。 凤帝瞪了他一眼。 太子怂脸,站在一边不说话。 完了,连太子都来了,陈小菊知道自己在解释也无用了,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凤玖夕又怎会替敌方的辅助求情,她又不是白莲花。 凤沐璟大概也猜出了这一切都是玖夕设计的,完全滴水不漏,他懂了母妃带他过来的目的,夕妹妹这招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心理素质很强悍,也很大胆。 凤珏被贬为庶人,送到外地去劳改,陈氏,璧月门的人看她求得厉害,构不成威胁就放了。 186 会成为废人的! 真相大白,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告终时,静妃理了理衣服跪在凤帝脚边。 “皇上,十四年前臣妾小产一事,另有隐情。” 她的声音很弱,像是寒潭里发出来的。 凤玖夕安静的看着她。 凤帝的表情意犹未尽。 她缓慢而沉重的站起来,转身立在陆颜舜面前,如同一片暗冰。 “陆颜舜,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害死的。” 陆颜舜吓得失去反应,倒是陈萍萍身体筛了一下。 “十四年前,我起先怀孕是不知道的,是你买通了我的贴身侍女,把我房间里的佛香偷偷换掉,用味道相近的合香丸替代,半个月后直到我肚子疼,才知道是流产了。” “妇人怀孕最忌香薰,我曾把香丸拿出给宫里御医看,他们都说只是一般的黄柏白芷粉,后来我不放心,命人把香偷偷带去给穆医师查验,才知合香外裹了一层红花液,而且是用很隐秘的手段掩盖了气味,一般的医师根本查不出。” “而你就是在我怀孕初期把香送给我的,那是我分明就是怀孕了,来看诊的张御医却说我是受凉才会有呕吐的反应,我小产前那个张御医就突然失踪了,现在联想起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张御医他原是圣医阁的坐堂医师。” 这人和陈萍萍是一类货色,非小便宜不贪,圣医阁规矩多,他觉得不自由,就跳槽进了宫里,探出了静妃有孕,没有明说,想着陈萍萍和陆颜舜关系好,就在一天去圣医阁拿药,旁敲侧鼓的把事情说给陈萍萍听。 陈萍萍听进去计算着有搞头,回头就把此事报给陆颜舜,然后他就制出合香丸,和张医师勾结在一起,想捞一笔大的,谋财害命的钱可比老张拿那点死工资诱人的多。 他赌对了这步棋,再然后陆才人就收买了静妃的贴身丫鬟。 陈萍萍人胆大心机重,能自己一个人独吞又何必要分给老张,晚上就邀他去亭子里分赃,棍棒一敲,毒药一喂,尸体化成水,老张一分钱没分到,连人带命全赔进去了。 陆颜舜指证了陈萍萍,这一窝蛇鼠自相残杀,终是要组队去阴间继续算计。 而当年静妃那个丫鬟,她早打发去了浣衣局,后来染麻风病死了。 一个人能把仇恨隐忍十四年,凤玖夕自觉这静妃表面上清风白月,也是个不知底细的人物,以后还是要防着些才好,宫中,大概就只有她娘亲是真单纯了。 凤玖夕让羽涅和白夭送回阮淑仪,她独自在宫中晃悠。 “玖夕妹妹,感觉如何?” 太子态疏意缓,从后面跟上来。 凤玖夕瞟了他一眼道:‘我娘受到伤害,我即便是复了仇,心里也是不愉快的。’ “玖夕,我跟你说一件开心的事,陈萍萍那药堂父皇命我去查抄,听说他那里有很多从圣医阁带出来,值钱的私留药。” 凤玖夕来劲了,“太子哥哥,我打个商量,不如你把那个药堂交给我,以后我赚钱了给你分红。” 她眼里都是灵光。 太子长身玉立的稳站着,没说话。 凤玖夕央求:“好哥哥,以父皇对你的宠幸,在他面前提一嘴应该不难吧。” 太子拗不过她,“别跟我眼前耍宝,你既要给本宫分红,就记得每个月定时交账册,五五分。” 凤玖夕脸有些黑,他还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我同意你了,整得你好像很穷的样子。” “我能不穷吗,上回咱两玄铁矿那边东窗事发后,财路都断了,父皇天天问三司使查账,刘承伯那老匹夫食古不化的。”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锐。 和他说了吹了会儿天,凤玖夕就回蒹葭宫。 接下来的三天,阮淑仪心情都不错,荷包给她绣好,凤玖夕天天挂着,生怕别人看不见是阮淑仪绣的。 碧窗下,一颗小樱桃树开了零星的几朵花,看着清新,阮淑仪天天在哪儿弹琴。 凤玖夕这几天看她娘情绪稳定,打算明天去上学,她想念五班那些沙雕同学了还有古老师。 深夜,她在自己房间里还听到阮淑仪在弹琴,低迷宛转,扣人心弦,间或还有断断续续的歌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一遍遍的重复,凤玖夕听不腻,在桌上打盹儿。 灯歇了,房间黑暗,那歌声像是传到了她的梦里,很冷。 一夜的雨下到了天明。 外面的薜荔果打在碧窗上,她睡不安稳。 几乎是在白夭开门的同一时间,她惊醒了。 素纱外衣都滑落在地板上。 开门,白夭满脸泪光的跪在她脚边,凄伤嘶哑:“公主,娘娘她吞金了。” 凤玖夕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白,脑袋里不断回想昨夜的歌。 摔了两脚才跪倒在阮淑仪床边。 她穿着紫兰色的衣服,像一片飘落的紫玉兰,很静美,窗外的雨还下个不停,几朵樱桃花全被打落。 白夭在床边哭哭啼啼的请罪。 凤玖夕脸色灰暗,眼里无光,语气轻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断开,“白夭,我娘她喜欢安静,你先出去。” 白夭抹着泪担忧的退出寝殿,关上门和羽涅一起守着。 室内,凤玖夕形影单薄,脸色灰蒙蒙的,没有流泪。 她昨晚就该来的。 眼神游离,瞟到枕头边一纸信笺。 上述:‘玖儿,娘不悔此生你是我女儿,娘走了,会有人比娘更适合守护你,娘没有遗憾,窗外的凤凰花很美,娘希望你能栽一枝随我下葬,往后娘也会凭着它祝福你。’ 凤玖夕看完信,放入衣服里,变出御灵琴,浮生梦引启动,她从早弹到晚,未有半刻停歇,眼里充满了血光,十指上的血染红了琴弦,地板,和自己的衣服。 辟邪看着伤心,一天没有睡觉,不知道提醒了她多少次,阮淑仪是心甘情愿死得,御灵琴不起作用。 凤玖夕紧闭着苍青的唇瓣,眼里流下一滴血泪,即便灵力和力气到达极限,她还是来来回回的弹,指甲被血染的像是涂了红蔻丹。 辟邪喝她:“凤玖夕,你再弹下去,伤了灵脉,会成为废人的!” 凤玖夕缓慢的弹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187 想通了就转过来 羽涅担心她出事,叫来了月沧梧。 “阿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过度消耗魂灵之力的,快停下。” 凤玖夕仿佛木塑了一般。 月沧梧一急,拽住她的手。 “放开。”少女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飘落的纤羽划过月沧梧心头,很疼。 他当年为了温养她的魂魄,整整两百年元神受到过千万次的摧残,到如今还有后遗症。 绝不能容忍阿夕这样伤害自己。 红了眼眶,“凤玖夕,你这样有用吗,阮淑仪是真正没有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你就是把手弹断了她也不会回来的。” 凤玖夕眼里盈起冷波,她的表情悲伤的让他不敢面对。 想要直接收了她的琴,凤玖夕惊恐的护住,碎碎念:‘我娘亲她会回来的,她还给我绣了荷包,挽了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有没了,月沧梧,她还活着对不对,你帮我找找,她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月沧梧凝视着她语无伦次的样子,颤抖着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泪。 凤玖夕虚力的打开,抱住她娘的脖子,甜甜的呼唤:“娘亲,天都黑了,你快醒来,教我绣凤凰花,玖儿还有好多东西要向你请教,你不能一直睡着,玖儿头发都乱了,打理不好....” “凤玖夕!”月沧梧一把拉起她看向自己,“阮淑仪她已经死了,你振作一点!” “不!你不许说我娘死了,她只是睡着了!”凤玖夕声色悲恸,连推他的力气也没有了。 砰!一股刚猛的灵力把月沧梧打到地下。 凤玖夕浑浑噩噩转了一圈被护到一个熟悉温柔的怀抱里。 “雪夜澜.....”她的嗓子哑到发不出音。 “阿夕,我在。” 她翻涌出一口血,撒在他雪白的前襟上。 “阿夕....”雪夜澜颤抖的叫了她一声,变出一颗化水的蓝色灵药塞进她嘴里。 冷白的月光照见了她满面的泪痕,像是胭脂化开。 地下的月沧梧怔怔的,阿夕她方才还克制着眼泪,他一来就把心底所有的伤痛释放出来,她是真的把雪夜澜当成了依靠,他的心一点点凉透,仿佛静止。 她的泪流的再多,雪夜澜也不厌其烦的给她擦尽。 轻声道:‘阿夕,我知道你现在很悲伤。’ 他眼光又柔又慈,按着她的肩膀转到阮淑仪面前,在背后抱住她,“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娘想看到的,你若悲痛的伤到了自己,就是对她不孝,适可而止。”他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柔款款:“别辜负了你娘亲,辜负了你自己,还有我。” “你娘亲不在了,但我一直在,不要让我伤心。” 凤玖夕望着月光里安静的阮淑仪,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脸上的泪水渐渐少了,有他在背后温暖的护着,那颗风雨飘摇的心也得到了归宿,不那么痛了。 “想通了就转过来,我给你擦干净眼泪。” 凤玖夕抽泣了几声,乖乖的转面向他,扬起小脸。 “爱哭鬼。”雪夜澜语气里都是怜惜,把方巾反折到干净的一面给她擦脸。 和谐而又亲密的一幕,刺到了月沧梧的眼睛,他留在这里就像一个笑话,神识一动,化为一团紫影消失了。 188 生死誓 月如钩,洒下青幽幽的阴影。 长桥两岸的宣纸灯,白泠泠的,仿佛一城涟漪。 月沧梧紫衣凌乱,浪荡着翻到桥下一只破旧的乌篷小船里,缰绳断开,他的袖子和发稍飘在寒水上,任那只船带他漂泊,柳叶如刺,杨花似雪,迎面飞来,均成了他眼前的障碍,伸手划过,空气里漫开潮润的雨雾,是他袖口的寒江水,也是他眼里的伤心泪,他仰在船头,长发铺在水里,晕染开一团墨色,高天上,云影里,那弯青月后移,他的容颜近妖,守一人,守了万年,也笑自己太多心,落花去,流水迢,到不了彼岸,此间野旷江清,无酒无歌,倒是醉了,乱了。 他眸底黑渗渗的,整个人妖魅的像是在水里,一碰就会化开。 乌篷船荡进黑暗里,平浅的湖面上,雾色变黑,弥漫在月沧梧周围,他看了看手上燃烧的黑雾,紫眸发暗,运起月灵力吸收掉,扣在船沿上,三百年前那种神魂随时都会撕碎的痛苦和另一种噬灵之痛包围了他,为了阿夕,他就是魂飞魄散,又何妨。 翌日,阴雨无边,蒹葭宫,灵堂昏深。 皇上及宫里几个重要人物都来给阮淑仪上香。 少女一身素白跪在棺前烧纸,额头上绕了一圈白色的孝带,头发散落,愁云惨淡的像是一具木偶,没有哭,眼泪在昨晚都流尽了。 皇上安慰了她几句。 她的脸色像是一团霜灰,声音粗破:“父皇,儿臣想为娘亲办完后事,搬到宫外去住,望父皇能应允。” 少女跪在灵堂中心,像是一朵易折的白海棠。 凤帝脸色的浓色转瞬即消,庄重道:‘朕打算下个月为你办及笄宴,封号后,你想出宫或者是继续留在蒹葭宫,朕都允你。’ 凤玖夕烧完手上最后一片纸钱,朝着凤帝郑重的叩谢一礼。 凤沐璟马上就要搬出宫,封号沐王,他给阮淑仪烧了一会儿纸钱道:“玖夕,你出了宫,有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少年的表情很诚挚,就像一朵没受过污染的白莲。 凤玖夕想她大概不会有找他帮忙的地方。 勉强应了。 他走到门口碰上凤卿兰,两个人没有说话,互视了一眼就各走各的。 凤卿兰走了几步,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回望了他一眼,似乎这样才能安心。 她刚转头凤沐璟也望向她,过了几息,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小兰希望他找到守护自己的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了吧。 凤卿兰端静的上了一柱香后,烧了一沓纸钱,善解人意:“玖夕妹妹,你也别太难过,人这辈子从生下来就是在等待死亡,早晚都有这一天,你应该看开些,阮淑仪她在天之灵才会安心。” 凤玖夕眼色暗红,愣愣的望着她,兰姐姐和她哥哥说话都很老成。 下午,太子又来了。 他很心疼凤玖夕,在白幡子里变着法安慰她:‘玖夕,换句话讲,我们都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阮淑仪她并非是你的亲生母亲,差不多就得了,回头再认一个义母也是一样的。’ 凤玖夕眼红脸灰,森冷的瞪着他。 太子秒怂,自己打了一个大嘴巴,臊着脸道歉:“我说话不中听,该打。” 凤玖夕道:‘阮淑仪她就是我娘,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替代。’ 太子又默默在阮淑仪灵前磕了几个响头,烧纸赔罪。 傍晚所有人都退下,凤玖夕一个人守灵。 月沧梧过来,烧了香后,跪下伸手击掌,凤玖夕失力阻止他,“你不用行此大礼。” 她的眼神很坚定,月沧梧站起来退到一边。 雪风一阵,雪夜澜直接出现在她身边。 瞥了月沧梧一眼,跪下来,对着阮淑仪的灵位重重扣掌三下,下拜,凤玖夕手里拈着纸钱,泪波盈盈的凝望着他,没有阻止。 月沧梧袖子里的手紧握,她是把雪夜澜当成至亲至爱的人,所以没有阻止他灵前三扣掌。 今日是他们约定的到期日,雪夜澜看她伤心就没有提。 凤玖夕慢悠悠的望向月沧梧,眼里没有情绪,一息过后,回落在阮淑仪灵位前,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她的表情无比凝重明静,像是一团发光的小太阳,很耀眼。 她主动牵着雪夜澜的手。 他的视线与她交汇,传递着一种幽秘的信息。 月沧梧看到他们执手,心里发紧。 她笃定道:“雪夜澜,我认可了你,你愿意在我娘的灵前与我起生死誓吗?” 雪夜澜的目光一瞬间亮了,像是会说话,扣住她的手,面向灵位,神圣道:‘我愿与阿夕执手,相偕永世,如违此誓,天地同弃。’ 凤玖夕也道:“我愿相随雪夜澜,一心不变,如违此誓,神鬼共厌。” 雪夜澜目里全是感动,在阮淑仪灵前紧紧拥住了她,郑重道:‘以后我也是有家的人了,阿夕我等了今天两百年。’ 月沧梧脸色苍暗,黑深的眼底是绝望,这一刻,他的心如同被寸寸磔断,控制不好自己的灵气,身体流散出紫光,阿夕,她还是选择了雪夜澜。 他魂不守舍道:“阿夕,你与他水火不相容,是生死劫,与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雪夜澜道:“阿夕,你不要听他的,你我之间还有一个契机,并非不能在一起。” 凤玖夕道:‘我相信你。’ 这一句信任于雪夜澜来说胜过千言万语。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喃喃道:“你守护了我一世,从今日起你的生生世世都由我来守护。” 月沧梧身影晦暗,他们的感情太深了,到底是福是孽。 他不想再看,主动掀开白幡走了。 七日守灵结束,九璃城连续几日的细雨,如同人心上化不开的愁绪。 满城皆灰。 正一街长桥下,柳条浥轻尘,满城纸钱飞。 凤玖夕麻衣胜雪,从头到尾都淋了轻雨,她扶着棺木,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罩在馆盖上。 她的娘亲不能见光。 灵幡在乌沉沉的天空下飘摇。 她走得很慢,裙边上卷起一层泥淖。 一抹冷香飘入她鼻子里,温热的。 前方垂柳下,白衣少年打着一把黑伞,黑眸深静。 她淋着雨,一步步近了。 周围的景象都仿佛虚化成了一团水墨。 189 不是时候 他把伞遮在凤玖夕头顶,然后接过她手里的伞,说道:‘我来扶棺。’ 凤玖夕接过他的伞,眼底都是雨丝。 两道身影相偕而行,如水玉般润了雨色。 阮淑仪葬在青溪道,这是凤玖夕的意思,那里天泽灵韵,地聚广清,是快风水宝地,也是凤玖夕其他亲人安息的地方,棺木下葬,她采了一大束凤凰花在阮淑仪碑前,这个季节的凤凰花还没完全开放,透着点新红。 雪夜澜把凤玖夕揽到怀里,低声道:‘阿夕,你何时跟我一起回灵域。’ 凤玖夕扣着他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 四月,草长莺飞,春日迟迟。 凤沐璟搬进了宫外正一街沐王府。 距离阮淑仪下葬一周,夜里他邀请凤玖夕饮宴。 殿中摆了一架子的素兰,在水墨屏前,别有一番雅静。 他主动给凤玖夕斟酒,面色深静,温然微笑道:“我听太子哥哥说你喜欢听雨楼的摇光酒,特地买了来。” 凤玖夕夹起冰盘里一块滴酥来吃,冰冰凉凉的,入口**,奶香味很重。 吃着上口,又抓了一个来吃。 大方道:‘四王兄,你也别光顾着伺候我了,坐下一起吃。’ 凤沐璟安坐到她对面。 凤玖夕喝了琥珀杯里的清酒,熟悉的味道。 大餐的香味飘散到金篆笔空间中,辟邪不乐了,变成人形捡起一个茄加果来吃,苦逼的样子,越吃越觉得像是在啃萝卜,支支吾吾的:“凤玖夕,我好歹也是个器灵,责任重大,身份尊贵,本座命你给我带一份。” 凤玖夕隔空也能想象到他傲娇求人的样子,嘴角笑得一抽一抽的。 凤沐璟诧异:“玖夕,你笑什么?” 他以为自己招待不周。 凤玖夕恢复舒雅逸然的表情,“我突然想起好笑的事。” “你这里的厨子手艺不错,我想打包一点回去,王兄不会介意吧。” 凤沐璟举起茶杯一愣一愣的,“当然不会,玖夕若喜欢,就一并把厨子带回去。” 凤玖夕摆手,“这倒不必。” 她聚起酒杯,“今夜王兄大摆筵席,玖夕当敬你这东道主一杯。” 凤沐璟有礼的举起茶杯,“都是自家人,夕妹妹在我这里不必客气,以后你也搬到宫外来住,我们兄妹之间应该多走动,不可生分了。” 他目光明晃晃的。 凤玖夕听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似乎换风格了。 要在以前她一直觉得凤沐璟就是个木讷温弱的书呆子。 言笑道:“即是敬酒,王兄为何用茶来敬。” 凤沐璟道:‘从小母妃就告诫我饮酒误事,所以我至今不会饮酒。’ 他局促的垂下眼睫。 一副乖乖儿的样子。 凤玖夕端了他手中的茶杯,换成酒,那样子像极了教唆三好学生:‘王兄,你现在都在外面自立门户了,有些事要自己拿主意,就喝一点不碍事。’ 她倒了满打满的一杯,递给凤沐璟,豪气道:‘王兄,cheers。’ 凤沐璟满眼疑惑,“玖夕,你在说什么。” 凤玖夕笑眯眯地:“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助王兄鹏程万里,快点给我找个王嫂。” 凤沐璟看了看杯子里潋滟的酒光,似乎鼓起勇气,一饮而尽,酒气上头,脸红的像公鸡架。 凤玖夕竖起大拇指,“王兄好酒量,再来一杯。” 凤沐璟坐下摆手,满脑子都是凤玖夕教唆他的绝美笑脸。 醉的半晕半醒:‘我喝不动了,夕妹妹自便。’ 兰花的影子映在屏风上,甚是可爱。 凤玖夕倒着酒道:‘王兄很喜欢兰花。’ 凤沐璟脸红红的,痴痴的笑:“喜欢。” 酒杯太差了些,才喝一杯就醉的憨憨颠颠的。 “我也很喜欢兰花,王兄打理的好,能不能送我一株。” 凤沐璟睁大眼睛直盯这她,散发着醉人的光影,很计较的样子:“她是我的,你不能要。” 凤玖夕觉得他这情况不太对,又八卦的问了他一声,“你喜欢谁。” 凤沐璟脸上的笑有一丝禁秘苦涩,“兰...兰花...” 凤玖夕道:‘君子都爱兰花....’ 凤沐璟揉了揉眼睛否定,“我不是君子,我不能爱兰花的....” 他眼底散开潮雾。 凤玖夕看着他这张和凤卿兰有三分相似的脸,又联想到那日百花宴的情景,“王兄,如果有人抢了你的兰花,你会怎么办....” 他的眼光平静一瞬,又有一丝隐锐,没有说话。 醉醺醺的给她夹了一块梅花糕。 “玖夕妹妹吃糕,卿兰她也很喜欢吃这糕。” 凤玖夕看他痴笑的样子,吃不下了。 换了种笑闹的语气问他:“你喜欢卿兰吗?” 酒气的后劲上来,凤沐璟醉的一塌糊涂,眼色靡醉,“喜欢。” 凤玖夕不动声色拿起酒杯来喝,沉声道:“哥哥疼爱妹妹天经地义。” “我对她的那种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我爱她,爱到想和她在一起。” 砰!凤玖夕的酒杯颤掉了,酒撒了一桌子,脸色比外面的寒月光还冷。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桌子上醉成一团的少年,心里砰砰的乱跳,凤卿兰是他的亲妹妹,他怎么可以.... 脸色迟滞:“她也喜欢你吗?” 他的苦笑又深了几分,眼角流出泪,“那又如何,我与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还没满十八岁,隔现代来说是未成年,凤玖夕计算着怎样把他的心理扳正,年轻人好奇无可厚非,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和兰兰玩骨科。 变态啊。 多半是在宫里太久了,没见过几个外面的女人,对男女感情有认知障碍,他现在出宫了,趁着年龄小,多带他去见识外面的女人,或许就好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凤沐璟,是时候带他去开阔眼界,学习知识了。 打包好,各种剩下的菜肴送进金篆笔空间里。 辟邪一闻到香味儿尾巴摇的可欢了,张开大嘴连盘子都吞了,孩子是有多饿,她露出老母亲一般的表情,“辟邪,盘子一定要嚼碎了在吞进去,你又不能排泄,别闹肚子了。” 辟邪黑脸很僵,她又拿这点说事。 190 太不想话了 此夜,另一头,长亭外,柳条罥烟,荷盖飐拂。 半卷帷幕里,映开了一老一小,两道文绉的身影。 青年穿着月白色深衣,恭敬递了一双象牙箸给灰衣老者。 他却之不恭接过筷子,夹了桌上一粒花生米来吃。 温好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双精濯的老眼,意味深长的端视着青年。 “崇南,这次殿试准备的如何。” 刘涟目里光采熠熠,十分的少年意气,“老师,学生这次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李公甫望了眼远处的湖水,袖口间有些微凉,“本部担任这次殿试的主考官,你可有打算。” 刘涟站起来恭敬作揖,意气风发,“学生的打算全在准备的书卷中。” 李公甫扣着小瓶子,起身敛起大袖,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温声道:‘你能有这份心性很好。’ 这里涉及到考场上一个潜规则,有些士子会为了考取功名,参加诗会,和当朝的官员建立联系,这连着连着就生出情谊,演变师生关系,若是这个官员有幸成为考试的主考官,就是这个学生的座主,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政治网,有些座主心性浅,受不得诱惑,就会搞一些地下名堂,透露考题什么的,这个受益的学生就有个见不得人的词,约定门生,通俗来讲就是考试作弊。 但是刘涟本出自清林学院,李公甫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今日也是李公甫约他来说夜话的。 他道:‘坐下说话。’ 刘涟恭恭敬敬的回到座位。 “你的实力我是认可的,唯有一点不好,但也正是可圈可点之处。” “老师请讲。” 李公甫敲了敲酒杯,清玎一声。 “你的心性太清了,曲高和寡,将来在朝廷上会吃亏。” 刘涟放缓了态度:“学生谨记。” 李公甫这个老师他是尊敬的,因为比他自己的父亲更了解他,如是他的父亲一定就会说他心高气傲啊,不适合做官啦,劝他当个二世祖,饱食终日得了。 可李公甫不一样,他鼓励他做官,有疏忽的地方,他会实事求是一个个单独点出来提醒他。 他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只是皇上要将欣宪公主许给学生。” 李公甫漫不经心:‘这你不用在意,皇上我会帮你想办法。’ “照理来说一甲前三是要供奉翰林院,你可考虑清楚了。” 刘涟顿了顿道:‘学生愿入外制,在老师手底下做事。’ 李公甫的表情忽明忽暗,“若是入外制,势必会牵扯你爹那边,你若折桂还是按规定先入内制那边,再行打算。” 丞相落马,职位空缺,朝中的几个大佬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的,刘承伯原先又是陆云荒手底下的人,身家不干净,李公甫这步棋下的很远,笼络刘涟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制刘承伯,想把他永远栓在自己这边,近段时间,刘李两个都在暗自扳手腕。 凤玖夕那边回到了圣学院,桑师兄和秦师兄不走了,都在班里好好学习。 准备去九皋学院好好干一场,为九璃国争取荣誉。 以柔和周光彪的关系有进展了,敲人家光彪多深情,天天摘一朵桃花送给以柔,以柔姐脸都要笑烂了。 她想起了雪夜澜,那男人自从上次和她立誓后彻底没了踪影,偶尔派氏月乌过来说情况。 灵域大事小事烧锅不歇,雪夜澜整天忙的团团转。 氏月乌这少年看起来天真无邪的,鬼点子多的是,经常明示暗示她去灵域玩,凤玖夕想着他们那里高高在上的君上大人让自己给拐跑了,去了没准又是一片沸反盈天,还是低调一点就在九璃国干事业比较好。 陈萍萍的药铺她接手了,太子说这家伙有圣医阁的私留药,毛都没看到一匹,倒是药堂内外重新被翻新了一遍,八成全霍霍在装修上了,也真是死性不改,典型的超前享受加面子心重,有钱修房子,没钱还债,宁愿跑到山上去捡黄连,咋就想不开。 她让温沐阳来帮他管药铺。 下午,该去找找凤沐璟了,她的改造计划任重而道远。 第一步,先去九璃城最风雅的青楼,醉花阴,找几个年轻貌美的清倌,她这次换了男装,那些美人们看她生的俊俏,都恨不得倒贴。 清倌们也半遮半掩的想献身。 凤沐璟没想到凤玖夕会派人邀他来这种地方,他是拒绝的,转身想走,元如烈虎头虎脑,憨兮兮的。 凤沐璟愣是不敢走了。 推开门,对眼前的一切不忍直视。 凤玖夕穿着白色的男装,围在几个美人中间。 还在摸一个倒酒的美人的酥手,面上挂着轻佻魅惑的笑容。 “娇娇,你可真香啊。”她勾了勾手指,“来,给爷香一个。” 那个美人抗拒的朝后退一步,“爷,奴家是清倌人。” “那行,给爷弹两首曲子。” 凤沐璟看到她这副放荡的样子,又气又恼,冲进去,拽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玖夕,你太不想话了,跟我走。” 凤玖夕若无其事道:“兄长,你看看这些美人怎么样,要不坐下来,和我一起听听曲。” “走。”凤沐璟拉着她很愤怒的样子。 凤玖夕道:‘兄长,我是来体验民情的,你看水晶帘后那个弹琵琶的,低眉信手续续弹,似诉平生不得志,轻拢慢捻抹复挑,说尽心中无限事。’ “多感人,多真情啊。” 凤沐璟信了她的邪,再去看那琵琶女,真是声声断肠。 凤玖夕嘴边划过一抹邪笑,乖巧道:‘她们这些美人也怪可怜的,你就陪我坐下听个曲,给她们捧个场也好啊。’ 凤沐璟脸呆呆的,“就这一次,下次不许来了。” 凤玖夕点头如捣蒜。 陪她坐下听了几声,她看凤沐璟似乎沉醉在琴声中,慵懒的换一个美人来倒酒,露出蓝纱下一截酥臂,有意无意的碰到凤沐璟的手。 这是凤玖夕刚才交代的。 他手猛地一缩,脸有些红。 “玖夕,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 191 踢过来,打乌龟 他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凤玖夕扯了扯他的衣服,“听完这曲就走。” 凤沐璟脸色很不好。 凤玖夕低低的笑,这搁现代就妥妥的根正苗红好青年。 “玖夕你自己看,我恕不奉陪。”跑得比兔子还快。 凤玖夕摇摇头,好失败,火力还不够猛。 回到药堂,温沐阳回报,生意还不错,那些玄药都卖的很好,一天下来差不多有陈萍萍一个星期的收入,一想到还要对半分给凤酒歌,她肉疼。 敲着算盘对账,国师打一头来。 温沐阳板着脸退下。 凤玖夕:‘国师是来买药的。’ “找你的。” “本座想,凤帝的头疼你可以治。” 凤玖夕合起账册,漫不经心:“上回你给我说过了。” 她踮起凳子,把新制的玄药放在上面。 国师望着她清美的侧颜,眼睫微颤,平静道:‘如果你能治好他的宿疾,他会对你另眼相看。’ 凤玖夕从凳子上跳下来,蓝裙起落,魅骨之色越看越像雪夜澜。 月沧梧脸沉了几分。 “我跟你去。” 他道:“凤帝他是毒素淤积在体内,需要帝黄连为引。” “交给我了。” 京郊外,涿光山上,岚气清凉,种着一大片的黄连。 帝黄连应天地灵气而生,凡有之处,方圆百里普通黄连都比别处要长得葱郁茂盛。 凤玖夕变出金篆笔,水木清华四级辅助技能花叶物语启动,为金篆笔的一种寻灵植功能,作用,与灵波范围内植物沟通。 她收笔问出了帝黄连下落,越下山脊,在瀑布旁边找到,这货很会伪装,长得跟一般的三年生黄连没区别,凤玖夕去报,它的枝叶抖动一下,发着黄光,风一阵就窜进了林子里,没影了。 黄连还装人参,志向远大,凤玖夕该带一根红绳栓着它。 她开启瞳术追出了十里路。 被一个飞影抢了,落地后,对面那老头气势庄严,脸拉的老长,一看就不是善茬。 凤玖夕关闭瞳术,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家主,恭喜您得到地黄连。” 凤玖夕眼色一浓,这不月沧梧他大爷。 月建成也认出了她是害月建仁失心疯的那个女子。 “月家主,帝黄连是我发现的,还来。” 蓝衣家仆打开盒子,月建成理所当然的装进去,砰的装进去。 “老夫认得你是上回到我月家惹事的女子。”他老眼划过一道厉光,“老夫有容人之量,这次就不与你个小辈见识,别让我下次再看见你。” 这算什么道理,抢了别人的东西,还倒黑一把,国师家的人没素质。 凤玖夕昂了一下头,目里带着挑衅,“喂,老东西,别人的东西不许拿,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见人就乱吠。” 她撇起唇,表情里全是戏弄嘲讽。 月建城,身为九璃城鼎鼎有名的人物,表情一凶,释放出威压。 他这气势去九璃城耀武扬威一下还成,凤玖夕就当他是放了个屁,毫无威胁。 他边上的几个打手,前赴后继把她包围起,个个狰狞的像二狗子,一群凡武玄阶的垃圾,几个炮灰挥拳冲上去,凤玖夕由内而外的平静的像一尊菩萨,缓缓盘起手,眼光一滟,伸腿,连踹三人,看戏的月建城被砸倒。 一群废铁渣渣,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速度。 月建成若不是灵力护体,这一撞下去就骨折了。 偏偏颠颠的爬起来,踩了一脚那个家丁的脑袋。 凶狠的盯向凤玖夕,衣发飞开,涌动着清凉的月灵力,放大招了,左手一圈,右手一圈,合掌扭出一大团月灵力球,拍向凤玖夕,月色光柱刺眼。 凤玖夕变出幻剑抵挡,冲到后面的山坡上,好刚猛的力量,释放出命魂力,砍了好几下才打散, 再去看下面,人都走了。 回到药堂,天蒙蒙黑,今天没打得那老头满地大滚儿,没过够瘾,一肚子窝火,神识传令羽涅,把国师叫出来。 一来,她就冷冷的:‘国师,你什么意思,要我治父皇,转头就派你大爷把帝黄连劫走了。’ 月沧梧是不知情的。 帝黄连月家的人多半是拿给他名义上的爹,月建柏治心脏病的。 这也是月沧梧给凤帝治病却选择与圣医阁合作的原因。 她交代完这些,凤玖夕的心情稍好。 此事国师不便直接出面,凤玖夕次日黄昏就和璧月门的人闯月府。 踢翻了熬药的大缸,捞出半截还能用的帝黄连,扔给元如烈。 月建城从家里冲出来,瞪着她,气惨了,“昨日老夫留你一命,还敢来” 凤玖夕悠然道:“话说翻了,是你夹着裤子跑路了。” 她支起大拇指缓缓朝下,睨着他,肆意洒脱:‘low。’ 月建成脸气得又黑又涨,像是掉在地下滚灰的发面泡馍,虽然听不懂她的意思,但一看就知道她那嚣张的动作和表情是在侮辱他。 也不废话了,闷着脑袋直接上,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凤玖夕再次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晃动,像只在诱惑斗牛,闪速砍起他手臂抓起腕子,一手卡住他腋下肋骨,当是拉弓。 咔吱! “啊!”月建城惨叫一声。 肩膀脱臼,凤玖夕微笑感人,对准他心口上一拳,打进对面翻倒的大药缸里。 进球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站的修身玉立看他,“都叫你别在阎王手上抢东西了,咋就想不开。” 月建城就像是老乌龟瓮在里面揉成一团,半天爬不出来。 失心疯的月建仁傻笑几声,往那杠子上一踹,满院子滚。 拍手叫好。 月建城被迫滚球,五脏六腑都想是移位了,胃里一翻,吐了。 缸子滚到元如烈脚边,他笑嘿嘿的踩住。 月建仁疯颠颠的吼:‘踢过来,打乌龟。’ 元如烈笑得见牙不见眼,用力一踹,“来了。” 月建成又反时针滚过去,吐得满脸都是,在瓮缸里叫唤。 月小胖缩着脖子躲在边上,看得胆战心惊的,还有点想笑,大爷被欺负的好惨,想求老大来着。 一道清润风弱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请你手下留情。’ 众人都朝竹子边那个白影看过去。 192 两种灵火 此人一头披散的灰白头发,面染病色,身形本就清瘦,还穿着宽大的衣服,年龄大概在四十多岁左右,气质祥和出尘,和这一大家子表情都不太搭。 凤玖夕瞥着他道:‘未请教。’ 他走到大缸旁,文弱的作了个揖,“在下炼药房二当家,月建柏。” 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他命人把月建城从大缸里解救出来。 月沧梧的老爹,凤玖夕放缓了态度,“月二当家,这帝黄连是要拿去给皇上入药的,你不能占为己有。” 月建城很想发飙来着,但一想到刚才被球踢,还是算了,他这个弟弟在谋略方面可比他强多了。 月建柏表情平静有修养,“四公主,你我不如较量几招,以输赢来决定这药归谁。” 他这算是强取的一种委婉说法,本质上还是不讲理的。 元如烈发出杠铃般的笑声,“老头,你是想早点入土为安。” 其实月建柏看起来不太老,就是比较瘦。 她尊重这个对手,抱拳道:‘请赐教。’ 元如烈觉得接下来会非常无聊,都不想看了。 月族那边的人却很清楚,这个二当家虽然很少露面,但确是他们家族中灵赋最高的。 表情里都有几分期待。 月建柏轻步朝后退了几步。 几个家丁搬起圈椅过来。 他回了一个礼,白森森的坐下。 元如烈插话:‘这老头还打不打。’ 月建柏理着他的大袖,指甲上有紫绀。 忽而抬眼看向她,“四公主,开始吧。” 夕阳在他银灰色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浅橘色,也给凤玖夕镀上一层金光,长发红簪,格外妖娆美丽。 凤玖夕感觉不出他身上的威压。 渐渐的他的眼里亮起淡月色的灵光,手指悠悠翻动着奇怪的手势。 凤玖夕感受到了他身上涌动的灵力。 薄雾一般融合在夕色中。 她的身前飞出几条深或浅组合起的横杠,没有攻击性,但是却让人感到很空很渺小,它就是在主宰。 元如烈吼道:‘老头,不敢打就直接跪下来叫爷爷,搞什么假把式。’ 月建柏手势里掐着月灵光,淡漠道:“已经开始战斗了。” 凤玖夕眼里像是出现幻觉。 月小胖道:‘老大,你小心,这是我二叔的卦爻之境。’ 月族属巫类本就懂算筹卦象之类的,月建柏体弱多病,不能参与家族炼药事宜,从小就参悟伏羲六十四卦,在某天就格出真理,通过卦象里的奥秘,融会贯通出一项灵力技能,他的卦爻之境格了几十年,功力深厚。 其实他也算出眼前这个少女是天命之女。 月建城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月小胖努着嘴委屈巴巴看了凤玖夕一眼,不说话了。 元如烈干着急,凤玖夕表面上没反应,实则她已经入境了。 她用神识和辟邪传话。 辟邪告诉她。 她眼前是三根阳爻,为虚,代表无尽的虚空,因此她刚才有被一种强大能量主宰的错觉。 她进入了白茫茫的虚空中,很高,像是在云端。 如果不赶快清醒,她就会被这这个空间吞噬,身上的所有天赋都会消失。 她看到了辟邪。 这是种精神控制系的法术,作用在她的识海里。 她的身体很虚,辟邪想扶住她的,顿了顿还是缩了手,变出一颗树让她躺。 “辟邪,现在怎么办?” 辟邪道:‘这个空间太强大,不能强制破除,万物之间有规律法则,出对。’ 乾为天,坤为地,他浑身的灵气似要迸射出来,金瞳如镜,利用万物法则绘出三根阴爻,发力打在地下,凤玖夕瞬间被一道压迫性的厚实力量弹回现实。 阳爻阴爻相存,抵。 她眼前的阳爻消失,仿佛灵魂归位,月建波手上灵力受到天地之力冲击微抖散一些,两爻破,他已经不能再出乾坤爻。 四目相对,无声较量,凤玖夕不知道伏羲六十四卦的规律,只能依靠辟邪。 刚才那股力量太高深,她脸上沁出一层薄汗。 元如烈一看主子表情就很深,可惜他一个大老粗想不出任何办法。 月建波安静了一瞬,深掐指,身上起了一层月灵力,坎为水,那就出自己的本命爻也好操作。 三实中一虚,强行打入凤玖夕识海中,她看到一轮大月亮。 辟邪道:“水与火相对,出两虚一实的爻,靠你了,我身上没有单系火源这种元素。” 五行云飞出来说话了,“小姐姐,你身上的凤凰魂火是不行的,必须要用朱雀离火。” 她身上没有这种物质,“可以借助吗?” 辟邪道:‘你试试。’ 凤玖夕变出金篆笔,扔出五行盘,自己站进盘里,篆笔点到朱雀位,追本溯源技能启动,她的笔尖吸入了白色火焰,离开五行盘,绘出两虚一实,打入打月亮上,爻变成了一轮巨大的太阳,冲击月亮,发散出刺眼的光芒。 再破两爻。 月建柏脸上滴汗,她居然可以召唤出南明离火。 凤玖夕手上的凤血镯散发出白光。 命宫里也灼灼跳动,她感受到命盘里那些芒星线条的力量。 辟邪主动说话了,凤玖夕你的命魂和灵力同时晋级了。 凤玖夕不明白,“这圈白光是什么?” 辟邪道:“南明离火,是星辰朱雀的本命火,我记得你说你是凤凰来着,凤凰为朱雀下属,你刚刚破了坎水爻,激活了命魂盘的星辰能量,对应了天体朱雀星,它赐予了你离火。” 凤玖夕有些绕,她翻出的幻剑也白红白红的。 “也就是说我身体里现在有两种灵火。” 辟邪道:“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离火为阳,你周身还有一种炽热的仙力我就不懂了。” 她看向月建柏来了些自信:‘月二当家,还敢不敢继续出。’ 天色渐渐黑下,月建柏的脸变成病灰色。 角楼上的月沧梧望向月府方向,身体里感应到了一丝炽热的仙力,阿夕,这么快就掌握了第五爻之境,到达虚仙境,他有些担心她以后的劫数。 月建成急哄哄的:“二弟,你不是说你的卦爻已经化境为何如此不堪一击。” 月建柏喃喃道:“她太强了。” 193 去无生之门 月建柏不服,捏了一把汗继续出。 震雷爻,阳爻下沉,阴爻上升,代表正负电荷的云层相接触释放能量,产生雷电。 这种属异能,凤玖夕需要借助风的能量,将风灵丹镶如金篆笔上,绘制巽风爻,再破。 月建柏都惊了,她哪儿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法宝,每次都有制招,莫非是天道宠儿。 就不信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继续,凤玖夕看是巽风爻就更好办了,风属木,金克木,辟邪和她强。 回到现实。 月建柏指尖灵力消散,心服口服了,大获全胜,装起帝黄连,收工。 次日她和圣医阁的一同会诊,她把帝黄连和其他几种能解毒的灵草制成灵药给凤帝服下,配合索魂术吸出了他身体里的所有毒素。 圣医阁的几位医师眼睛都看呆了,纷纷称赞凤玖夕医术无双,凤帝也对她青眼有加。 灵域,墨龙渊这些时日倒是没派人来骚扰了,楚凌微却开始骚扰雪夜澜了,每天不是送药就是端茶递水,便宜宵引了修为蹭蹭的长。 自从上回雪夜澜打过警告后,不让她穿蓝衣,她又穿起了红衣,雪夜澜更不喜欢了,阿夕爱穿红色,他很不喜欢楚凌微在他眼前晃。 “出去!” 楚凌微眼波盈盈的,“君上,凌微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雪夜澜毫不怜惜:‘今后你蓝衣红衣都别穿了,难看。’ 楚凌微一脸凄楚,难不成不穿衣服了。 她闻到雪夜澜身上的低武大陆的气息,鼓起勇气道:“君上既选定了圣后,为何不带她过来。” 雪夜澜眼里迸射出寒光,低声道:‘我会带她回来的,这不是你该过问的,再有下次就去黑海柱待着。’ 他和宵引离开了房间。 楚凌微吓的咬紧唇,待他彻底离开,眼里的怨毒才完全暴露出来。 回去就拍桌子,“桃碧,低武大陆传消息过来没有。” 桃碧战战兢兢:‘还没有。’ 他想到君上被狐狸精勾引走了,眼里的毒色更深,“再去催,顺便告诉她,办不好事,我另外找人。” 冷琴还要靠着她回灵域,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商羽宫,冷琴焚掉了信后,端起桌上的花瓶直砸了下去,狠力朝跪在她脚边的九璃判官下巴上一踢,“饭桶,查了快一个月连个狐媚子都找不到,本宫主再给你几天如果还没有线索,就把你的头骨做成酒杯。” 缺牙的判官筛的左右摇摆,“宫主,不是我们找不到,是君上大人的气息隐藏的太深,飞蛮蛊也嗅不出气息。” 飞蛮蛊是商羽宫一种专养来寻人的蛊虫,楚凌微曾经送来过君上用过的茶盏,给飞蛮蛊嗅过,这种虫也能寄生在人体内,控制人的心魂。 “出去!”判官腿软跑出去。 冷琴瞥了剑影一眼,“你也出去。” 自从他上次胆敢挡她鞭子后,这个剑影他是越看越不顺眼。 丧气的走到外面,撞见端水的青衣男人,冷狠的瞪他一眼才走。 那个青衣男人把茶送进冷琴房间里。 卑微的捡起地下的花瓶,软弱道:“宫主是为何事烦恼,属下可以为你解忧。” 冷琴面带鄙夷,伸出脚狎谑的勾起他下巴,对上他那张懦弱又丑陋的疤痕脸,厌恶的朝他脖子上踢了一脚。 “就凭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丑样,九璃风院首的儿子混成这个样子,本宫都为你感到羞耻。” “你这脸还是报了仇,本宫再给你恢复。” 现在的风陌寒满脑子都是仇恨,他活下来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陆茗玉和凤玖夕报仇。 冷琴拿出一个小瓶子。 风陌寒脸色青白不敢接。 瓶子里是飞蛮蛊的母蛊,她放进风陌寒肚子里好让他繁殖出更多的幼蛊,开膛破肚取出来,好为她创造更多的蛊人,用来对付凤玖夕,这蛊是她自己喂养的。 风陌寒是不知道的,冷琴告诉他这只是一般的控心蛊。 蓝黑色虫子长得奇形怪状的,还有密密麻麻的脚,风陌寒看着恐怖又恶心,不敢不听冷琴的话,闭着眼睛吞下。 冷琴阴邪的一笑,这才对。 手不安分的往他衣襟里摸,声音媚的荡魂,“风陌寒,我可喜欢你了。” 风陌寒一点也不喜欢她,很想推开她,但他不敢。 被她强行拉到床上,风陌寒的修为将就可以供她吸收,她打算多留他一点时间。 半个小时后,他抱紧被子,哀求道:‘宫主,我不行了。’ 冷琴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把他踹下床,“废物,重新给我找个人来。” 风陌寒捡起衣服就跑,一脸狼狈。 冷琴梳理着她的头发,魔琴微微震动。 她眼底凶光毕现,发起灵力使劲按住魔琴,小半会儿后,琴不动了。 = 冥阴界,星辰阁,玄衣大氅的青年,满身的王者之气,看了看圣台,九幽冥火要什么时候才会重燃,他仰望头顶星空,千百年了冥星连个影都看不到。 他垂头问占星使,“你可有占卜出一点圣引的下落。” 占星使恭敬道:‘圣引并非寻常,难以推算。’ 青年袖子拂过琉璃球,黑眸苍暗俯视他,声音幽深道:‘既如此,去无生之门。’ 一人道:‘我主,观星阁只有两个人了。’ ‘那就一并带走吧。‘ 占星使吓得魂飞魄散,“我主饶命,再给臣一次机会。” 两个人已经拖走了他。 墨龙渊的脸色越发幽暗,星辰镜和荼命到底去了哪里。 他望着天空的星星,眼眸暗的映不起星光。 九璃,阮淑仪走后,凤玖夕每晚回去都要摸一会儿凤凰花才睡觉。 深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不停吻她,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蓝眸,雪夜澜一根手指贴在她唇上做嘘声姿势,然后爬上了床,把她抱进怀里。 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阿夕,我是偷跑下来的,不要声张。’ “我来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打算跟我去一趟灵域,那些老匹夫已经迫不及待要我交人了。” 凤玖夕也窃窃私语道:‘我怕我一上去就会成为你们那里那些臣子的公敌,按照道理来讲,我一个低级大陆的属于高攀。’ 雪夜澜勾出她的魂晶,“有流霞坠认你,他们不敢的。” 凤玖夕缠着他的头发玩,“君上,我饿了。” 雪夜澜激动的把她按趴下,嗓音低沉撩人,“正好,我也饿了。” 说着就要吻她。 凤玖夕毫不客气的按开他的脸,甜甜道:“我想念你做的饭菜。” 雪夜澜恋恋不舍的从她身上起开,拉着她的小手,轻车熟路来到小厨房。 很有礼貌的问她:‘阿夕今天想吃什么。’ “鱼。” 他得到命令,张开双臂,凤玖夕就雀儿般扑了上去。 ‘阿夕,帮我系围裙。‘ 呃....她会错了意,脸红心跳的找了根还算干净的白色围裙给他系好。 雪夜澜深深的凝视着她,用平时的语气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凤玖夕羞得跑开。 他从容不迫的宰了一条大肥鱼。 片起,鱼肉鲜鲜嫩嫩的。 她眼睛水灵灵的,满脸好奇,“君上要做什么鱼?” “面粉炸鱼。” 凤玖夕很期待,自觉的去点火。 弄得黑不溜秋的,雪夜澜揉着面粉偷偷笑。 她烧好了火,抢了他手里的面揉。 雪夜澜也很满意的看她,今天挺主动嘛。 他正切着调料。 轰!厨房炸了。 他慌忙把凤玖夕拉过来,看到她那个憨样,不是故意要笑的。 凤玖夕第一反应想揍他,但看他笑得好看,都舍不得打了,摸了自己脸上的一把黑到他脸上。 雪夜澜若无其事的凑在她耳边,低笑道:“凤玖夕,你好笨,面粉遇见明火会爆炸都不知道,看来以后你的吃食只能由我负责了。” 凤玖夕又羞又恼,以后还是别随便尝试做饭了,太吓人了。 厨房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出来解手的老太监。 “谁在哪儿!” 雪夜澜抱起她一个旋身就躲进角落里,凤玖夕把他反按到地下,吃得死死的。 老太监过来看到厨房的情景,见鬼了,跺脚大骂:“哪个杀千刀的蠢奴才,把厨房搞成这个样子!” 气冲冲的到处找,凤玖夕埋在雪夜澜心口上,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雪夜澜抱着她的头,面上浮起笑意,真是傻,这样就能藏身了。 老太监找了一转没找着人,气走了,老远都还能听到他在骂人。 凤玖夕从他身上滚下来,吓死个人了。 两人对视一瞬,凤玖夕黑手朝他脸上去抹。 雪夜澜轻易避开,顺便把刚才脸上的那抹黑爪印也擦干净了。 凤玖夕倒不好意思抹黑他了,不忍直视灶台:‘鱼我还能吃吗。’ 雪夜澜把她拉起来,手一挥,刚才那片狼藉都消失了。 重新给她做,这一次凤玖夕不敢帮倒忙了。 厨房里两条鱼都没有了。 凤玖夕吃饱喝足,乖乖的取下头上一根红色的发绳,仔细系在他腕上。 “以后你就是我的,不准取下来。” “没有阿夕的命令我绝不会取下。” 194 炎鬼 凤玖夕又去珍宝阁交了五十颗晶石,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她每隔几天交一次,现在市面上晶石的数量比以往翻了两倍都不止,市场价下跌到四千金,她要在几个月内交完口袋里的所有晶石,继续把市价往下压。 玖宝阁出了放贷业务后,生意蒸蒸日上,把京里其他几个大型钱庄全压了下去,她这里的利率比市场利率低,又直接与炼药房的生意有关系,那些借主都愿意来这里,天字一号的吕家每个月要交一笔商税不说,生意还被无情的抢了,天天绿着脸。 太子知道她外面的玖宝阁生意好,赶着来分一杯羹,凤玖夕不敢不给啊,他要是在商税上做点文章,回头告诉刘承伯,来查水表就不好了。 所以她还是再多想些发财之道,和炼药坊老板商量了把新的的药堂归并在里面,改为玖药堂,形成连锁,并提供黑金玖宝卡,这种要比药铺玖宝卡等级高,价格折上折,打得是无名的名号,有钱和老板一起分,温沐阳带头的那些脑残粉,那气势,药堂都快给搬空了。 生意爆好,顺便还带动了炼药房,全狗儿牙都要笑掉了。 那些药坊的大股看有这等好事,纷纷眼红投钱,照此下去,玖记药坊就要占九璃半壁江山,她感觉压力很大。 下午,凤玖夕屁颠儿屁颠儿的回药坊点帐,乌泱泱的一大堆人按倒一片,温沐阳扯着大嗓门骂的人祖宗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罗如烈和一个黑衣大手扭成一团太极球,掰都掰不开那种,有人点火,凤玖夕大踏步过去。 踹飞了几个人,英姿飒爽的站在中间震慑住那些好事的。 “那个单位的,有胆在玖宝阁地盘上撒野,报上名来。” 那群怂逼脚踩脚退开一圈。 带头的屎黄色衣服的老狗,理直气壮地嚷嚷:‘想来你就是凤玖夕了。’ 我这么有名的吗。 弯唇莞尔,一副鄙夷姿态,“老狗,既知道本宫的大名,还敢动土,瞎的吧。” 那人虎背熊腰抖一抖,更怂了,“我们是清秋阁的,你抢了本门的五行盘法宝,今日我带本门传个话,十四街,双花大红门口见。” 传话完毕,一溜烟跑了。 元如烈呸了口,“一群鳖孙。” 温沐阳忙着收捡铺子。 凤玖夕无奈的叹气,她又惹事了,还是老师门下的,不过刚才那些清秋阁的够怂。 傍晚,她领着璧月门的来到清秋阁,大红门关上,她看到了老师。 还有一个深色衣服的一嘴飘飘须的中年人。 老头自我介绍是他们的掌门。 秋溟蓝道:“掌门,五行盘是自己认玖夕做主的。” 老头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五行盘是我门的法宝,你转手就给了一个外人,老夫没把你赶出清秋阁,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凤玖夕不说话直接把盘扔出来,里面的云云跳了出来,气哼哼道:“老头,小姐姐是我的盘主,你还不快拜。” 掌门一愣一愣的指着它,“这是....这是....” 惊的半天说不出来。 云云凶狠的咬他一口。 “啊!”掌门手指流血,骨头碎了。 “混账!本云是五行盘的器灵,老坏蛋!打死你!....” 长出六条小手手出来,趴在他脸上,左右互扇耳光。 掌门还没搞清楚状况,挨了好大一顿黑打,那脸肿的比馒头还高,还吐水,飘飘须被拔下一大片。 凤玖夕想说云云干得好。 掌门受不了惨嚎:“来人,还不快拉开这朵云。” 几个大汉上前,连拉带拽才把六条手的云云拉开,掌门脸上六条血杠,一脸呆逼的样子。 云云在几个大汉周围东打西窜的,撞到了好几个,一口雷电一口水,几个汉子杀猪般惨叫,翻滚着撞倒几个石灯。 掌门眼睛肿成一条缝,活像个被马蜂蜇到的狗子。 一副求亲娘的样子,“溟蓝,你快让那小祖宗别闹腾了。” 凤玖夕想即兴给他来首伤不起。 几个汉子仿佛电鳗,来来回回的滚,嘴里哀嚎。 元如烈哈哈的笑声,难听的凤玖夕想自闭。 她漫然道:“云云,回来。” 云云放了一个超级闪电,听话的回去,双眼水汪汪,萌萌哒,多云转晴了。 凤玖夕道:‘掌门,看见没,我现在是五行盘器灵的主人。’ 掌门肿成猪头,忌惮五行云不敢对凤玖夕放肆,气恨道:“器灵承认了你,不代表我们认可。” 他眼睛肿的眯成一条缝,给一个家丁使眼色,那人回意走进南方耳房里。 “掌门。”秋溟蓝担忧的看向凤玖夕。 掌门对秋溟蓝的态度出奇友好:‘溟蓝,你没事就先回学院。’ 一团火从正南门窜出,熊熊飞向凤玖夕。 云云气吞山河一嘴吸进去那条火蟒。 五行云能吞噬万物灵气。 凤玖夕能看到它身体里火团滚动,整团云变成炎色扭曲的大眼睛都成波浪边。 “云云!” 那团火在它身体里上窜下调,奶气道:‘云云只是消化不良。’ 它一说完,火就从它屁股后迸射。 云云焉答答的飘落,凤玖夕去接着,好烫,带着股阴冷之力。 它身体的赤红消散了一些。 “小姐姐,快把我放进五行盘。” 凤玖夕把它打入盘心。 那团火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蛰伏在阴暗的墙角边。 冷冰冰的燃烧。 “老师,那是什么东西。” 秋溟蓝郑重其辞:“炎鬼。” 不可置信的望向掌门:“你把谁练成了炎鬼。” 那团火球暗噬的滚到凤玖夕面前。 缓缓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形人伸展开,面貌凶狠,飘火的手型上还有只红玉扳指,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燃烧的冰凉刺骨。 “前任掌门。” “是你杀了他。” 掌门眯眯眼里的阴毒迸射出来,“谁让那个老东西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你。” 他当年在前任掌门重病后,假仁假义的在他身边侍奉,借机下黑手一掌拍死掌门,传假令,坐稳了掌门之位。 他眼里全是阴险妒色:“秋溟蓝,我身为你的师兄到底哪一点不如你,那个老东西眼瞎,才让你接替掌门,结果还不是被我操控练成炎鬼。” “他器重你,今日吞噬了你,也算是你报了他的师恩。” 195 五行之术杀不死它 “李旷天,你敢做出这等事。” 当年他一掌拍死前任掌门后,就挖出他的尸首,在火炉里烧烂皮肉,捡起骨头用特殊的招灵符纸召回前任掌门的灵魂封存在火晶骨灰盒里,炼制了一年,火晶才将它烧成炎鬼,前任掌门生前是个火爆性子,骨头又在离火位吸收了大量的炎气,威力很猛。 凤玖夕道:“如此丧尽天良的贼子,怎可留在这世上为祸一方,老师,学生帮你清理门户。” 她的眼神雪清正义,秋溟蓝眼里带着几分欣赏与肯定,斩钉截铁:“好。” 肿脸的李旷天,越发的阴暗猖狂:‘你们一个也别想跑,秋溟蓝,老夫等和你摊牌的这天很久了,我才是这九璃城中最荣耀的人物。’ 凤玖夕眼神犀利,义正言辞:‘李旷天你欺师灭祖,夺取掌门之位,实乃阴险狡诈,狼心狗肺的杂种,撅了自己恩师的坟墓,毁尸灭迹,制成炎鬼,让你的师父魂魄不能久安,实乃大逆不道,丧尽天良的畜生,还嫉妒同门师弟比你能力高,心理扭曲,蓄意谋盖,像你这种厚颜无耻,大奸大恶的狂徒,不杀不足以谢师门,不灭不足以拨乱反正。” 她本就生的美艳,配上嫉恶如仇的表情,带着一种静肃的气魄,让人心甘情愿的折服。 李旷天脸涨成猪肝色,差点厥过去,笑得像一条恶犬,“想杀我,那就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他吹了一声口哨,炎鬼燃烧的滋滋的伸手拍去一巴掌。 凤玖夕轻盈的如同一只乳燕翻转躲开的同时发出急道水系蓝符,那些符如同蓝色的冰浪,击打透穿炎鬼,蒸发成水汽。 凤玖夕肃立在一丛竹边,用金篆笔绘出一道大型水符,掌心运起魂力猛打过去,一粘到炎鬼变成五道高耸入云的水柱,蕴含着惊人的水能量,在中空聚成一朵大型的倒垂式水莲花,气势磅礴的罩下去,把炎鬼扑灭到地上,水里包裹着火,看得在场众人啧啧称奇。 这招叫做水能覆火,凤玖夕是仿照雪夜澜上回的花型攻击术,偷用过来的,那回他的那朵花给她的视觉冲击里太强了,好想在看他施展一次。 水灵力太强,庭院里的景象很潮湿。 炎鬼变成小小的一团在水面上,忽闪忽闪的,几息过后又烧起的恢复成原形,阴冷的要把人骨头刺碎。 李旷天嚣张道:“炎鬼身体里有高等火晶,一般的五行之术杀不死它,等着被挫骨扬灰吧。” 元如烈看他那张挂彩的猪脸就生气,握紧月灵刀,挥了一弯白色的玄灵锐气过去,劲风裂开他的外衣外裤,脸上一道竖起的血痕,他哀嚎着捂脸,下半身的红裤衩,十分惹眼。 血罗刀被进化后灌入了一部分月灵力,所以能挥出双属性气浪。 “玄之形。”他边撒药边瞪着那些璧月门众,最后惊愕的落在少女脸上,一个门众都能练出玄之形,这个四公主有些骇人。 他眼色毒暗,再强也不是炎鬼的对手。 这期间那团炎鬼又和凤玖夕打了几个回合,翻出凤血剑,白光灼眼。 正阳之火,能灼尽世间一切阴邪障碍。 李旷天和秋溟蓝眼睛都大了一圈,这是南明离火。 她轻轻一挥,数道剑影不会轻易消散。 灼人的白光照在人眼里,如同和太阳直视,刺的睁不开眼。 凤玖夕照它火柴般的脑袋横砍一剑。 阴火与阳火相对,白光与黑火有很明显的分界点。 凤玖夕轻松的削开它的脑袋,火焰脸被焚化,看不出形状。 凤玖夕也初次看到,阳火还能焚化阴火。 离火剑接触的地方,不多时融开一条凹槽。 凤玖夕顺着凹槽砍下,一剑到底,火鬼在地面上燃烧一层,沾到的树木花草,瞬间枯死,阴火不会焚烧,却是会从内冰能噬骨,破坏生机,直到这个生命消失。 凤玖夕剑尖碰到的地方,那火自动让道。 李旷天的脸沉的像千年老鬼,恶毒的很。 就在大家都以为炎鬼会消失,它又聚拢成火柱复原。 李旷天捂着脸,阴笑:“你的南明离火再厉害,炎鬼是不生不灭的,等你力气一耗完,就会被完全吞噬。” 他的声音令人厌恶,凤玖夕动神识,金篆笔飞出去,扒了他的裤子,打得抱头惨叫,那些门众去拿,金篆笔变出金现缠在那些人身上,一个个缠丝兔动弹不得,被金篆笔啪啪的抽脸,抽脚,抽弟弟。 发出不和谐的尖叫。 凤玖夕精神力耗费的差不多了,难以在控制离火战十招,发现不了她的致命弱点。 一团蓝光从她的魂晶里飞出来,涨到和炎鬼一般大。 “哥哥。” 魂晶温养了它的魂魄,让它具有战斗力。 一火一水两只灵火打起来,震动地下。 炎鬼发出奇怪的吼声想要绞杀蓝光。 蓝影化成一条水把它的身体穿出几个大洞,虽然打不死它,可以拖住时间让凤玖夕赶快想到办法。 李旷天一声令下,双方的人打在一起,凤玖夕用金光破,粉碎了一堆人,血肉横飞。 她站在血色里,眸影漆黑的如同血渊,艳色邪肆。 秋溟蓝和一帮拥护他的门众也杀了不少人。 绑成缠丝兔的李旷天被元如烈扔进角落里,打得哇哇叫。 他们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两只灵鬼还在不分上下的打。 这样不行,李旷天被揍的模糊,凤玖夕还是能勉强看到他脸上的一丝自信。 他知道如何克制灵鬼。 凤玖夕冷静的想,灵鬼附骨而生。 她眼眸陡亮,大步朝正南房间走去。 李旷天凶猛的大喊大叫,命人去拦。 凤玖夕邪魅一笑,面前一个门徒就人头落地。 她冲进房间里,李旷天血都凉了一半。 像一条大虫,拼命往那边爬,被元如烈拖回来踩住脑袋。 凤玖夕找到骨灰盒,尊重的鞠了三个躬,倒出骨头。 一把离火焚灰。 外面的炎鬼消失,掉下火晶和扳指,秋溟蓝去捡起,原地沉重的跪拜三下。 骨头是炎鬼的本源,她捧起骨灰装进盒子里,弹琴超度了炎鬼。 196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门众拥戴秋溟蓝为正掌门,剩下的叛逆分子也全部投降,秋溟蓝的修为中没有涉及灵火之内的,将火晶交给凤玖夕,她镶嵌在凤血镯上,两种灵火都提高几倍,而且还能自动修炼她的火灵力,塑成火晶之体。 四月殿试,这次参加考试的不乏九璃城的青年才俊,几个炙手可热的人物,除了刘涟,还有辛大人的儿子辛允升,他和刘涟并称九璃双壁,是年轻士子们狂热追捧的偶像,也是万千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九璃城有个习俗,那些有待嫁女儿的人家,会押注士子,提前预定自己的未来女婿,或是提供考试费用,或是缔结婚约,一旦有士子高中,就算是压对宝了,就要在家里大摆宴席。 辛允升和刘涟家都快沦陷在说亲大队中,门槛垫得老高,天天有人盯墙头,他两每次坐轿子回去都偷偷摸摸的,一盯上就跑不了了,九璃群众太狂热。 殿试提前七天就与外面隔离,一切衣食来源都有专人提供,殿试本该由皇帝主场,凤帝把这事交给吏部。 殿试前一夜,计相府,院内。 刘承伯举起一支箭投壶,耳中。 “大人好箭法。”说活的人是一个矮胖胖的官员。 九璃三司使职权广泛,会涉及到六部中,这个矮胖子是上几届的探花郎黄保保,家就和刘承伯隔一个坊,黄家世代农户,穷得很,和刘家这种书香门的没得比,黄保保这人从小志向远大,不想做大字不识的农民,每次他爹给刘家送柴送米时,他就跟着,和刘承伯一来二去的就相熟了。 他当年拉着刘承伯的袖子说他想做读书人,在刘府当了几年书童,刘程伯看他天赋聪颖肯吃苦,就准他去外面的小书院听课,以幕僚身份与他保持联系,十年几前他考上探花后,外放出去做了几年知府,京查时,刘承伯暗地里托人给他功绩薄上记几笔,调回九璃,安插到吏部司,这些年升到了郎中级别。 官员们大多不知道黄保保去给刘承伯当过书童。 他道:‘你入朝十二年了,以你的才华本该做侍郎的,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可惜了。’ 刘承伯清楚他与侍郎之间有矛盾,黄保保一直不能忍受宣赞一个举人是他的上级,两人不穆众所周知,经常因为一些意见,在六部廊房就吵起来了,声音老大,严重的一回还撸袖子打起来,惊动凤帝,把他两在广场里绑起,当着文武官的面扒开裤子,着实打了一顿,要发放去边疆和少数民族做邻居。 李公甫率重臣求情才保下他两,自此两人收敛,暗地里还是针锋相对的。 黄宝宝巴不得宣赞被搞下台。 刘承伯和他密话了一耳朵话。 今年的主考官是李公甫和吏部左侍郎宣赞,刘涟和辛允升考试时都镇定自若,下笔如神,两位主考官不期然的目光对接,都默契的频频点头,这些士子中要数他两的门生最优秀。 几个时辰过去,院里的白玉兰落了一地。 九璃就是为了防止约定门生这种现象,考生们的试卷会由专人收起誊抄用卷筒密封起,放进卷宗室。 刘涟和辛允升状态还好,精神熠熠的样子,两位师座心里都有谱了。 夜里,黄保保府邸,耳房,他拿了一大叠银票给誊抄官。 那人哈头弓腰连连道谢。 黄保保阴沉道:‘本官看在你平时在廊坊对我还算客气的份上,此事办成,就许你掌固的位置,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前途光明。’ 掌固这职位就是各部的一些属官,帮长官们处理文件的秘书助理,也比苟剩现在只是个誊记员兼端茶倒水的小吏要好的多,他字写得好才委派去抄卷子的。 他激动的要跪舔的样子。 黄保保鄙恶,“卷子拿来。” 苟剩言听即从,抓出辛允升的卷子出来,纸皱成一团,汗腻腻的,他瞥了誊抄吏一眼,就这昏黄的灯,细细看了,眼色越来越亮。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他这篇策论写得确实不错。” 暗静道:‘你都记住了吗。’ “大人,速记这方面,属下是专业的。” 他眼光忽明忽暗,把策论放到烛火上,脸色昏黄,闻到轻微的烟味,又怅然的拿回来,轻叹道:“他这篇文,确实比本官写的那篇要好得多,大概会中个榜眼。” 放进袖子里,沉重道:“你先下去。” 苟剩默默退走。 他楞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出卷子来看那篇策论。 君子处其厚,不居其薄,处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是以天地虽广,以无为心;圣王虽大,以虚为主。上德之人,唯道是用,不德其德,无执无用,故能有德而无不为。不求而得,不为而成,故虽有德而无德名也。下德求而得之,为而成之,则立善以治物,故德名有焉...... 次日封筒被带到阅卷的大殿中,以李公甫为首的几个大佬轮流阅卷。 一般会有个几日才会公布结果。 宫外,听雨楼。 某间雅室。 凤玖夕推开白纱长窗,外面的柳条,在阳光里滴露。 她收回目光喝茶,漫然道:“刘二郎,这次的策论题是什么?” 刘二郎坐在她对面恭敬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凤玖夕唇角勾起一抹漫然的弧度。 “以德为题,倒是有趣。” 刘二郎道:‘唯德,才能使万物善始善终。’ 凤玖夕道:“本宫倒认为有道才能有德,道是规则,德是行为,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德之一行,万变不离其宗。” 刘二郎以求解的态度道:‘公主是以为这道题目不单是论述德,而要究其源。’ 凤玖夕平静道:‘依本宫看来这是道意向体,看你能拓展多少,本宫理解的是道德。’ “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 刘二郎顿了顿,恭肃道:‘公主的境界,小生佩服,一则重于行,一则忠于心。’ “刘二郎,为了你心中的那片山水,可否?” 刘二朗掷地有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公主与小生不谋而合,小人愿以茶代酒,引为知己。” 凤玖夕与他碰杯,“望刘二郎你能知行守一,不变如初。” 刘二郎眼睛亮得像灯泡,一饮而尽。 【作者题外话】:中间那段对德的论述引自王弼道德经注,致敬。 197 雨雨风风又要开始了 殿试结果出来,刘涟高中一甲前一,辛允升进入了一甲前三,未能如愿,结果也不算太差。 两篇策论及原文,凤帝都仔细看了一遍,命李大福当殿宣读。 一篇完,众臣们都对刘涟赞誉有加,一甲之首当之无愧。 当开始读第二篇时,辛允升的脸色就不对了,此文虽然针砭时弊,文辞优美,但不是他写得那篇。 脸色青透。 宣赞作为他的座师看出他脸色异常。 苟剩不顾礼仪,大叫着从臣子堆里跪趴出来,‘皇上,这篇策论不是辛公子写得。’ 满室寂静,辛允升的脸由青转白,最后雪透,还惶骇至极。 有人掉包了他的考卷。 宣赞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他学生,气得发抖,“荒唐,小小书吏敢在殿前大放厥词,是谁给你的资格来上朝的。” 表现的比他老爹还冲动。 凤帝肃着脸道:“宣赞,放肆,是谁给你资格说话的。” 宣赞满面惊诧,“微臣不敢。” 凤帝不变如初,“苟剩你今日为何会在殿上,刚才的话说清楚了,若有一句不实,朕马上命人割了你的舌头,棍棒逐出殿外。” 苟剩没在天子面前议过政,一个小人物真被吓黄了,满脸的冷汗滴在地板上,所谓富贵险中求,他给自己灌了一碗毒鸡汤,才不至于漏黄。 膝行到大殿中央,“皇上,小吏也想一睹两位少年英才的风采,偷偷来的,刚才李公公念得第二遍策论,小吏敢以性命担保不是殿试那天结束后誊抄的那一卷,小吏可以背.....” 他黄脸上滴着冷汗,分分钟就要尿裤子的怂包样,顺利念完了一篇。 辛允升眼里充满血丝,听到了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挤压在一个真空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抽走,眼前一片黑,要原地爆炸的感觉。 这篇才是他的策论。 李公甫和刘承伯都惊了,这篇文章确实要比李公公手里的那篇策论格局境界高。 其他臣子都忘了这是抓包现场,不顾朝堂纪律,激动的探讨起来。 连刘承伯脸色也亮起一丝光又陡然消失。 他本与辛允升没有直接过节,谁让他爹是盐铁使,背后有太子撑腰,因刘承伯原是丞相的人,对他有看法,太子近来也有意无意的说他管的太宽,对于久居官位,政治觉悟很高的刘承伯来说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他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没准儿就玩儿完了,官场弱肉强食的规则他懂得,潜在的威胁也是敌人,称时间还早,先下手为强。 辛允升作弊一旦坐实,他爹最轻的结果都要罢黜官位,流放到飞白崖,凤帝对人才重视,因此非常反感考试作弊的人,他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他的理想是坐上丞相之位,可是由于他曾经是丞相手下的黑历史,虽然洗白了,官员们对他都有所忌惮,表面上风光,实际过了上回的京查后,他身边的大部分拥臣都被搞下台,在朝中的处境很被动,臣子们大多疏远他。 官场是个拉帮结派的地方,想要做清流很危险,所以他才一直反对刘涟入朝。 中书省李公甫最大,那么就从他的属下下手,一步步铲除障碍。 所以他这次要对付的其实是辛子慕,和中书六部一整个集团,阴险的给黄保保支了个眼色。 辛子慕情绪复杂,一看到他儿子楞起失常的样子,猜到了事情有问题。 黄保保接收,假把式问小吏:“你誊抄了试卷后还有没有别人接手过。” 苟剩吓得像是被踩脚的猫,“殿试试卷重中之重,万万不敢,微臣在密阁中抄好后,由人护着去往案卷室,一路上眼睛都不敢斜一下。” 李大福适时道:“皇上,当天护送他的是老奴身边的小太监,他们过来回传过从他誊写开始到最后归档都没有异常。” 那天是有一个小太监守着他的,都被皇后打点好了。 还去通知了刘承伯,他不明白皇后是怎么打听到的这个消息。 这几晚上都没睡好觉。 又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黄保保道:“既然小吏没有动过手脚,那卷筒交去卷宗室后只放了一晚上就由当天监试的主考官来取卷。” 他面上带着嘲讽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李宣二人。 宣赞和他不钉对,生气了:‘黄保保,你那眼神什么意思。’ 黄保保事不关己:“意思意思了。” 宣赞气得想开揍,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坨屎盯上了。 刘承伯在这件事情中一直都表现的很局外人,可惜李公甫没跟他一起去取卷,不然这事更好办。 凤帝脸色又阴又诡:“李大福,你去把案卷使给朕喊过来。” 李大福阴着脸去了,雨雨风风又要开始了。 凤帝转面看向李公甫,语气中带着几丝质疑:‘李爱卿,你那天为何没和宣卿家一起去案卷室。’ 按规定,交卷时两位主考官必须在场。 李公甫出列,恭顺道:“回皇上,微臣临时肚子不舒服,在给事中处记了名。” 吏科给事中出来解释。 案卷使也过来了。 凤帝道:“次日来取卷宗的是不是只有宣卿一个人。” 案卷使如实交代。 黄保保继续作妖,“这么说只有宣侍郎你一个人护送卷宗,中途做点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宣赞警告他:“黄保保,你不要血口喷人。” 凤帝的目光也注意到宣赞身上了,释放出威压:‘宣卿,案卷是你护送回来的。’ 李公甫耿直作保:‘皇上,此事定有隐情,宣大人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黄保保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为何不可能,宣大人是辛公子的师座,而且案卷使也是从他手底下调过去的,他们想要合谋做点什么,就容易了。’ 宣赞脸都气青了:“你听到了,苟吏刚才读的策论,分明比伪造的那篇好,我会想不通去送死。” 刘大人的话幽幽传来:“余拙就不觉得那篇策论好,议事太单一了些。” 也有其它臣子这样认为。 “大概宣大人也觉得吧。” “刚才你看到苟小吏表现的比所有人都激动,猜不到他会过来。” 198 就你话多 刘涟凝视着旁边几乎要厥过去的辛允升,也在凤帝面前作保。 暴风雨来的太突然,凤帝听着下面的一片臣子你一句我一句,争的面红耳赤的,头疼,此事绝非偶然,最后涉事的宣赞,辛允升和案卷使关进大牢,辛子慕也被软禁起来。 凤帝着有司彻查此事。 李公甫脑袋一团乱,暗暗怀疑事情和黄保保有关,他和宣赞的过节,朝中大臣们看在眼里。 倒是苟剩这小人物,看他吓得不成人形,量也不敢参与到这件案子中,一群大佬全忽视了。 今日朝退的有些诡异。 东宫,太子慵懒的丢食喂鱼。 称心炸呼呼从外面跑进来,“爷,今日朝上,辛公子和宣大人出事了。” 太子怡然的把鱼食全倒进鱼缸里,两条白鱼争抢着吃,他的玄衣溅上水渍。 称心为鱼默哀一分钟,又要被撑死了。 他觉得可以想想下次买那种颜色的鱼,最好是能知道饱觉的。 他返身坐到罗汉榻上,拿起上面一小瓶酒来喝,眼里的光影又锐又摄。 “皇上最忌讳九璃学子作弊,若辛允升当真与宣大人私下作了约定,本宫也不便过问。” “殿下,妾身的兄长必是被人陷害的。”太子妃从门口冲进来,眼里泪莹莹的像是刚哭过。 称心退下。 太子放下酒,从罗汉榻上起来,微俯着身子瞅她,“洛儿,你刚哭过,谁欺负你了,本宫替你出气。” 太子妃一看他这幅二不挂五的样子,娇美的容颜上生出一丝隐怒:“太子,我兄长从小就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我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况且朝中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本生写得那张策论好。” 太子妃认真的看着他,一朵带露的鲜花似的,太子捧起她的手,握了一会儿,一脸憨真的笑,“洛儿的手真好看,又白又嫰的,葱段似的。” 太子妃看他痴了,羞恼的缩回手,“太子,妾身在与你说正事。” 太子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眼里含着春煦的笑意,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他眼色转浓,像是最纯粹的黑夜,锐人三分。 他是不可能会插手此事的,当时凤帝大清洗的时候,他为刘承伯求情的目的,就是为了等他们自相残杀,他不是凤帝会依靠谁的势力。 他想要做的是削弱朝中的几大势力,集中权力,将来主宰九黎,也不容易受现在这些凤帝的臣子牵涉。 他只信自己,至于辛家人能不能转败为胜,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辛洛儿信了,眼眸澄清,一眼见底,她是如此娇美动人,这一世,他便是输了,败了,也要保护好她。 “洛儿,你是我的妻,我会给你最好的。”他捏起她的下巴,眼里的光柔得荡漾,俯唇凑近,辛洛儿脸上浮起红晕,娇羞的推开他。 “你还是把事情做好再碰我。”说完就心跳的厉害,不知所措的跑了。 太子低头闻了闻自己手上的幽香,笑得像一条恶犬,人他是一定要碰的,事情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辛洛儿跑到花园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摸住心口,跳得没那么厉害了,她捧着自己红彤彤的脸,今天是怎么回事,太子亲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回去还来得急吗。 侍女小瓶偷偷笑。 辛洛儿脸色还透着一丝芙蓉花色,难堪的问她:‘你笑什么。’ 小瓶喜气洋洋的,“奴婢笑主儿喜欢上太子都不知道。” 辛洛儿愕然,其实几年前新婚,她听说太子花天酒地,是把太子推出新房的,自此太子也识趣不理她,整日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美姬混在一起,所以太子妃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她咬唇绞着手指,是不是该抽个空,把这事给补上。 小瓶掩唇轻笑:‘主儿,你脸更红了,要不原路返回东宫,太子他还等着你。’ “讨厌,就你话多。”太子妃喜色难掩,急匆匆走到前面去了。 夜里,皇后把太子召进凤藻宫。 “歌儿,你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救辛大人一家,也好让洛儿放心。” 凤酒歌注意到她眼眸深处一丝深意,搁这儿演戏呢。 他一副孝顺温敦的样子,“母后,您放心,若是辛允升清白,孩儿会想办法澄清。” 谈话的氛围很融洽,母慈子孝。 “你能这样想,可见是个稳慎的,母后也放心了。” 她点好香拜了三下,坐回蒲团上,漫然问道:‘你与洛儿成亲已逾三年,为何还没动静。’ 太子没弄明白。 少时,皇后偏头看他一脸懵,不慌不忙,“太子,你过了明年就二十有六,年龄不小了,应该孕育自己的子女。” 太子当时震惊极了,他都没想过这些问题。 “母后知道你与洛儿这些年一直没有圆房,歌儿,她是个好孩子,你要珍惜她。” 太子猝不及防的被呛到,这个时代的人,这么开放的吗,他有些拐不到弯,不圆房等于不珍惜,逻辑不太对啊,辛洛儿娇花一朵,他不舍得摧残,而且他现在只想安心搞事业。 一副受惊的样子从圈椅上起来 “儿臣知道了,告辞。” 风风火火的出去。 对称心暗暗道:‘安排人注意着母后。’ 称心会意。 皇后今夜话中有话,她眼底的那一丝细森,是不希望他插手辛允升这件事的,要防着。 称心贴心道:‘爷,今晚去芙蓉殿吗。’ 芙蓉殿是辛洛儿住的地方,隔着东宫不远,她本该去东宫住的,只是她挺气太子的。 太子锐瞪了他一眼,没好色,“回东宫。” 太子爷好可怕,称心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东宫里,灯色蒙蒙。 古代没有夜生活,他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闻到寝殿中一丝暖融融的芙蓉香,顿了顿,错觉吗。 摇了摇头,脱衣睡觉。 撩开帘子,吓惨了,护紧自己的金丝睡衣。 “辛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洛儿一身白裙子走下床,故作娇羞,“夜里风大,妾身睡不着。” “你说过不让我碰的。” 辛洛儿埋首道:“我知道夫君不会让我失望的,再说了服侍你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责。” 太子想静静,他错了就不该撩拨她的,玩儿火了。 199 春深又一年 夜葳蕤,外面开放的茶花湿淋淋的落了一层。 太子妃裙衫轻曳,长发云云,像是一枝料峭在春雾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段柔情无处安放。 殿里的熏香有些上头啊,辛洛儿身姿婀娜,细腰盈盈一掬,迤逦向他而来,太子眼前晃晃的。 她温顺的抱住他,娇弱道:“夫君,妾身愿以身相许,成为你的人,你永远也别想休了我。” 她的身体很软,凤酒歌意乱了,脸色微红,“洛儿,你是怕我休你才这样做。” 太子妃仰头望他,柔柔的一笑,“我对你动了真情。” 太子记忆中,他是没有和辛洛儿圆房的,所以上回才想还她自由。 一手扶在她肩膀上,“你是喜欢现在的我。” 太子妃诚恳道:“我喜欢殿下,从你揭开我红盖头那天起就喜欢了。” 太子莞尔,“你搬去芙蓉殿,是醋了我三年。” 太子妃道:“你将来身边会有很多女人,洛儿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是留给我的。” 太子的表情仿佛宣誓,“我身边心里都会只有你一个人,辛洛儿。” 太子妃眼里亮起星星,踮脚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太子全身的血液似奔涌不息,灼灼的盯着她,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迫不及待的抱着她走进帷幔里。 凤藻宫中,皇后收到了一张纸条,在香炉里焚尽,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青黑色的手令。 宫外,沐王府偏殿。 他凝视着对桌的人,“晚风过南境。” 来人答:“春深又一年。” 他交出一块墨玉印,下面是个程字。 静妃也有同样一块印。 “丁午未,门下起居郎。” “你是我程族的人。”他眼光很深。 程族十几年前已然被凤帝灭族,除了程也,丁午未是当年静妃一支的现在留下的唯一族人,隐姓埋名,打入宫中。 “在下本命程三练,殿下有要事可吩咐掠风,臣在宫中自可接应。” 掠风是静妃安排给凤沐璟的近卫,隐匿在丁午未家,她希望沐王在外面能够安全。 沐王眼里墨色淡去,“本王在外面听到辛大人的儿子考试作弊案子的全过程,丁大人可详细给本王说说你的看法。” “你认为这件事会是谁指使的。” 沐王细细给面前的素兰浇水,脸上偶尔挂起纯良无害的笑容,眼眸却黑的恐怖,没有情感流泻,着实骇了丁午未一大跳。 认真回答,“殿下,朝中皆知黄保保与宣赞不和,微臣觉得会是他们内斗。” 沐王漫然道:“宣赞也怀疑是他。” 他漆深的眸子忽而透过兰草的缝隙直视他,像只猫要狩猎时的窥视,“丁大人还有没有怀疑的人。” 丁午未被他的视线盯得发寒,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耿直道:“臣想不出还有谁会害宣大人。” 沐王道:“这件案子本王怎么看都觉得设计的太过用心,黄保保要害宣大人,犯不着把盐铁使一并得罪了,那个幕后人是在给所有人放烟雾弹,他其实真正想对付的怕不只是宣赞一个人,这招叫杀人诛心。” 丁午未瞳孔一缩,他在官场里摸滚打爬十来年,竟不如一个少年考虑的仔细。 “苟剩,你们都忽略了这个小人物,有时候陷在迷局中要会反推法,往往最不起眼的可能会是事件的决定因素。” 这个少年太通透,他们都是注意力太集中迷在了事件中,倒是失去了平时的判断理智。 急声道:“这事是臣没考虑周到。” 沐王俯头轻嗅兰花,面无表情:“谁会是辛子慕的敌人。” 丁午未想不出来。 沐王眼里的浓色散了些,徐徐道:“问一问那个苟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掠风暗肃道:“主子请差遣。” 他温声细语:“此事本王另着人去办。” “丁大人,你先回去,本王这边有消息会让掠风知会你。” 丁午未庄重的行了一礼,退下。 此夜,他又找来一个人,程也。 面容平和:‘程伯,我想请你帮我打听苟剩这个人。’ 程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卑职知道该怎么做。” 他拿出一个瓶子推到程也面前,“这是本王派人在天枢楼买的追命毒液,一日烂皮,二日烂骨,三日烂心,服下它,证明你的忠心,隔三日到我这里取一次解药。” 少年注视着他的眼神很温良,俨然是不谙世道的矜贵少年郎。 程也庄重服下。 这是他欠程族的,过去他要不是为了保命,也不会和他们疏远十几年,还做了落井下石的事情。 “很好,本王就静候程伯的消息。” 夜深了,他房间黑暗,静坐在锦垫边,头发散了一地,用指尖划过花瓣,一遍遍的低喃着她的名字,“小兰,小兰,你安睡了吗,哥哥放不下你.....” 他掐下那朵兰花,放进嘴里嚼烂了,苦甜的味道散开,他哽咽着吞下去,泪水清亮。 小兰,哥哥永远爱你。 他想利用这个人来对付刘涟。 另一头,凤卿兰突然被惊醒,“哥哥!” 她流了一身的冷汗,拥紧被衾在暗夜里无助的哭起来,哥哥,卿兰好想念你。 她不想嫁给刘二郎,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嫁人。 程也当晚就抓到了苟剩,那狗货被带到专门的地方关押起来,受不得刑,没两下就抖出了真相。 接着黄保保也遭殃了,他见大祸临头毫不犹豫供出了计相,猪队友啊。 程也转述沐王的话,“我们主子说了,你交代了人,就放过你。” 他颤抖着把卷子交给程也,其实这东西他交不交都没所谓。 走时,故意解下玄武军的令牌,扔到门口,让他去怀疑太子吧。 所有事情尽在沐王掌握中。 当晚丑时。 “主子,这是苟剩写好的策论原篇,他是专业的,字迹和那天辛允升手写的一样。” 他放好,穿得轻简,戴了一顶斗笠前往诏狱。 程也开路。 他顺利找到辛允升所在的牢房。 一脚踢醒他。 辛允升惊觉,睁眼就看到面前站了个笠帽客。 退到墙角,“你是谁?” 沐王道:“来助你脱罪的人。” 【作者题外话】:如无意外,最近十天都日更七千~~ 200 我随便逛逛 辛允升看不见他的样子。 冷冷道:“你如何助我脱罪。” 凤玖夕从衣服里扔下一张纸,“刑部问起你,就照这上面的说。” 辛允升捡起看信上的内容,眼色越来越红,身体比这不见天日的暗牢还冷,“你让我诬陷刘二郎。” 他把纸揉皱,扔到凤沐璟脚边,沉声道:‘我做不到,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凤沐璟声平无波:“你再好好想想你的老师怎么办。” 辛允升眼里颤抖出泪意,彷徨的样子像是被魇着了。 凤沐璟将那团纸重新踢到他身边,默默走出牢房。 次日,天刚亮,他去了计相府。 一枝羽箭飞进了花丛里的铜壶中,依杆。 “刘大人好兴致。” 刘承伯与凤沐璟没有交集,他今日前来搞不清楚目的,也还是礼数周到把他迎进厢房里。 西苑里的刘涟透过窗户,看到了对面的情况,凤沐璟不经意的看向他,暗静的目光让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收回视线,刘承伯走到窗台前,盯他一眼,撤下叉杆关的严严实实的,生怕他看见。 沐王刚才的眼神实在让刘涟很不舒服,他心烦的关上明瓦窗。 茶室中,沐王拿出一个烫金花做工精美的细长形青玉盒子。 掠风递到他面前,似乎是个首饰盒。 “打开看看。” 暗红色垫子上,摆放着一枝造型别致的金镶玉簪,透明的飘花翡翠雕刻成螺旋形边线嵌金在阳光下看起来特别漂亮,簪头的金玉旋毫无违和感,从不同的角度能看出流动的样子。 沐王道:“这枝簪子名叫金影琼华,是云耀那边新出的式样,本王专门托人寻来的。” 云耀,历来有风雅之国的美名,美景,美花,美人,他们那里生活特别精致讲究,就舍得花心思捣鼓这些细致的物件,虽说戮神阁被雪夜澜端了后,衰了十六年,他们的小资情调是没变的,浪漫的很。 精巧物件外贸历来是他们国库收入来源之一,东西在民间都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高端奢侈品。 刘承伯脸色有些诧,“王爷,簪子虽好,也不像是男人带的,再说你送微臣簪子,这于理不合啊。” 他眉有些皱,像是在摸到了一个烫手山芋,果断放进盒子里。 少年的脸色捉摸不透,“你想多了,本王知道你夫人与辛夫人是手帕交,所以簪子是要借你夫人的手送给辛夫人的。” 刘承伯有些绷不住脸了,沐王年纪轻轻的,是不是口味太重了,暗恋辛子慕的老婆,还托他送簪子,年少风流也不是这个风法啊。 他脸上泄露出羞耻的表情,含蓄道:“王爷,这种事还是你亲自去做比较好。” 他关上盒子,镇定的把簪子推回他面前。 重要的事情说两遍,“你想多了。” 他打开盒子,用簪尾细细挑开那层红垫。 刘承伯已经看到里面是一张纸,他拿出来漫不经心的念了。 刘承伯脸上陡然见汗,是辛允升那片策论,他失声打断:“别念了。” “刘大人,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本王想与你做个交易。” 刘承伯黑脸了,他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沐王是有备而来的。 “你说。” “刘大人想做九璃丞相的位置,制造了这件案子让他们内斗,事情做的不彻底。” 刘承伯的脸越听越黑,浓声道:“沐王,你究竟想怎样。” 沐王脸上挂着三分笑意,悠然道:“舍小而取大,舍轻而就重,暂时放下你与辛大人的仇恨,从李大人身上切手,他现在是你最有利的对手,若是一朝倒台,你坐稳了丞相的位置何愁对付不了辛子慕。” 都是明白人,刘承伯直话直说:“你买通了黄保保和苟剩。” “黄保保本王留给你自己去处理,苟剩他是此案的重要人物,我务必要保护他。” 刘承伯道:“我夫人与辛夫人是手帕交,感情深厚,这事不好办。” “那是你自己的事,机会只有一次,看你珍不珍惜。” 说完就和掠风转面离开,脸上仅有的悠然变成彻底的阴暗,刘涟本王不允许你高中。 好戏还在后面。 他要赌一把人心,就算是赔了这一条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兰儿,你恨我自私也好,疯魔也罢,感情这种东西我是没办法分享给别人的,哪怕是你事后知道要杀我解气,哥哥这条命也给得。 刘承伯不明白其实他夫人对辛夫人是塑料姐妹情,她不过是想攀比。 凤玖夕也大概知道朝上的事,从昨天到今天平静的太过了,她仿佛听到暗潮流动的声音。 她去东宫,想再探出点口风。 刚走到门口看见太子和太子妃,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她眼睛有些酸,打扰了。 还是晚点再来。 “夕妹妹,你别走。” 凤玖夕好尴尬:“你们忙正事,我随便逛逛。” 辛洛儿从太子身边起来,轻盈地走出殿外,柔和大方,“夕妹妹,你去和太子谈谈,他最听你话了。” 凤玖夕看到她眼角浮出一丝浅愁,拉到一旁问她,“辛姐姐,太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脸上浮红,似嗔非嗔的。 凤玖夕瞧着她表情有些奇怪。 “辛姐姐,你别怕,有话直说,我替你出气。” 辛洛儿美眸晶亮,甜到凤玖夕了。 “夕妹妹,你往后有夫君就知道了。” “太子他最听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在他面前帮我提一嘴辛允升。” 她的忧愁中还夹杂着一丝忧虑。 凤玖夕点头,坚定的神情很让人放心,“我知道的。” 进了殿里,太子还在弹琴,眉眼温和成熟,凤玖夕觉得他不一样了。 慢调琴声里,也有一丝愁。 “玖夕,你总算想起你还有个太子哥哥。” 他不弹了。 凤玖夕往凳子上一坐,扔了一个账册给他。 闷闷道:“药堂的分红,你自己点。” “这些天,朝上的变化似乎很复杂,太子哥哥,你相信辛允升会作弊吗。” 太子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微笑着翻账页,“玖夕,不错啊,我要抱好你的金大腿了。” 201 充满了力量 凤玖夕一声不吭的拿掉他手中的账页。 “好好的干嘛啊。” 凤玖夕脸上挂着一丝纯美的笑。 太子害怕极了,死云还冲出来捣乱。 这次太子不会放过它,手指快速翻动,弹了一段高亢尖锐的魔音,凤玖夕受不住封了耳窍,瞥见称心口吐白沫,艰难的往外爬,翻白眼快死的样子。 云云从天上坠到地下,来回的弹,嘴巴震成波浪形,滴水了,这是那啥了。 她确实感受到太子的琴声中有股刚猛的气劲,调用瞳术,看到他围绕在一团金属性风暴里,站在他旁边没被锐气撕碎简直奇迹。 他还能隐藏属性灵气,这骚操作奇了。 云云吐水了,近不了他的周围,软绵绵的骂了几句,很有志气的躲回五行盘。 太子表情那叫一个狂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杀人。 “滚你妈的!神兽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 她神识里辟邪骂骂咧咧的吼声还没彻底消失,凤玖夕感受到丹田里有股强锐的能量冲出来,金篆笔翻转着打入太子的无象风暴里。 她心惶惶的,金篆笔刚才那一瞬间的能量,她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而且她还轻松的钻入了凤酒歌的风暴屏障里。 发出的金丝光像网一样缠在凤酒歌手指上。 “玖夕,你这是什么武器,很好玩儿的样子。” 他被金篆笔强行拽出来,修长的趴在地上,一脸懵逼中,又被金线拉扯成各种离奇的造型,还华丽的踮起脚自转一圈,舞姿那个美。 凤玖夕隔桌看戏,金篆笔的能量好强,她眼眸红暗,没有使用追本溯源,金篆笔在自动吸凤酒歌身上的灵气。 她识海里响起辟邪战意满满又激动的声音:“我现在充满了力量,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潮。” 她忽视了凤酒歌惨兮兮求救的呼喊,能量越来越强,形成了一个金属性场。 金篆笔亮得耀眼,太子被震晕,所有能量烟消云散,金篆笔啪嗒掉在地上,没有主动回她身体里。 称心早口吐白沫打抽抽了。 “太子哥哥。”凤玖夕过去捡起金篆笔。 手猛然被趴在地下的太子抓住,还带着一股霸道的金灵力。 她很害怕,如果是只猫保准会炸毛。 太子爬起来,眼神不太一样了,散发着一种刚凛的邪气,微挑起唇角,凤玖夕抖三抖,这种气势和辟邪睡着时好像,随时要杀人的样子。 只是他现在半跪着,姿势不太雅观。 “死丫头。” 好强的战意,她表情失控的睁大眼睛,“你....你是辟邪....” 吓得滑腔,一群问号围着她转。 辟邪一脸邪肆,玩闹的把她扯进怀里,好硬,撞晕她脑袋了。 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 “你又被本座的魅力迷倒了。” 非也,她只是眼睛晕,这也不太像是辟邪那个逗比啊。 简直有毒! 她被震慑到了,太丢脸。 “辟邪,你先放开我的手,太疼了。” 辟邪甩开她,威武雄壮的从地下起来,那拽样得有两米八的气场了。 202 奉命查案 凤玖夕用瞳术看到,太子身体里的金灵气源源不断的消耗,辟邪占据他的身体太久了,怕是有损伤。 她有种辟邪现在变完整的感觉,又急又怕:“辟邪,会损害太子哥哥身体的,你出来。” 辟邪东瞅西盯,傻兮兮的,拉着她就往外走,眼睛亮得可以当灯泡用,“凤玖夕,本座命你带我进城。” 凤玖夕甩手不干,不近人情:“从太子身上下来。” 他扯了一朵茶花下来抛着玩,相当满足的样子,“他的身体不会有问题,你带我出去溜一圈,我就回空间。” 凤玖夕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个老妈子,还没同意就被他强行拉去逛街了。 进了城的辟邪,撒欢的要起飞,凤玖夕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如果她现在走了,这二愣子八成人家给个糖就跟着走了。 “凤玖夕,我要那个。” 他眼里亮晶晶的指着一串糖葫芦,凤玖夕摸了一转自己的脸,天啦,他是在撒娇..... 孩子关久了,怪难的,罢了,让他疯一回。 爽快的抛了一锭银给老头。 辟邪一只手三串,嘴里还叼着一串。 凤玖夕好丢脸,暗戳戳他的手,“辟邪,你要有个人样,我帮你拿着。” 他把六串都給她,舔了舔手里那串,一脸傻白甜的样子。 凤玖夕有种带傻儿子进城的赶脚。 好想逃离怎么办。 接下来,她们去了赌场,青楼,过程并不愉快,辟邪赢了一大堆钱,打得姑娘满院子跑,然后凤玖夕和他一起被人满院子追,这货能干,把钱全用来堵路了,最后他两翻墙逃走的。 又去买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新衣服,凤玖夕想吐槽,辟邪的审美水平很糟糕,把人铺子里的积货全搬空了,本着礼尚往来的规矩又给她买了好几把簪子头饰来着,没几个入眼的,扎手,扎心,她强颜欢笑,这不都是用她自己的钱买的,找谁评理去。 一场下来,凤玖夕钱囊空空,唉,辟邪是个败家子。 日暮十分,他两坐在桥上,辟邪巷子里的一排李花,脸上带着笑意,从那堆买来的东西里,翻出一个竹丝编的别致的小香囊给她。 “送给你。” 这是还吧,不过东西倒是新颖,像是云耀那边的特色,凤玖夕收下,“谢了。” “凤玖夕,外面的景象很美。”像你一样美。 凤玖夕看着他道:“辟邪,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解救出篆笔空间的,让你时刻都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美。” 他眼里含着清朗的笑意,淡淡道:“把手拿出来。” 凤玖夕不明。 他很强硬的握住她,金红两色灵力在他们手周围旋转,最终结在一起,在辟邪脑袋上方形成一道红光,他放开她,淡淡道:‘血契已成,凤玖夕你的目的达到了。’ 凤玖夕手心又痒又烫,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契符。 “辟邪,你与我结契,以后就要供我驱策了,当真愿意。” 辟邪瞥她一眼,“本座只是想要你身体里的能量。” 他和凤玖夕结了灵契就意味着以后凤玖夕修为提高,他会跟着沾光,有危险,他也会跟着遭殃。 凤玖夕拍了一下他脑袋,调侃他:“叫主人。” 辟邪炸了,“死丫头,本座不是你的奴隶,本座与你是平等关系。” 她一看到辟邪炸毛,心情特别好。 “时候不早了,回宫。” 东宫里,辟邪回到篆笔空间。 太子晕乎乎醒来,看凤玖夕在安然弹琴,顿时觉得哪里不对,浑身又酸又疼。 “玖夕,我好像和你在外面疯了一圈。” 凤玖夕停下,慢悠悠道:“太子哥哥做梦了,我刚刚才过来。” “有事问你。” 太子手脚酸疼的厉害,身体好像被掏空:“你说。” “辛大人的儿子,你不准备想办法查清真相。” 太子道:“我能怎么办。” “今日我来时,太子妃还托我与你说两句话。” 太子脸沉在阴影里:‘本宫要为政,就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凤玖夕沉静的端视他,太子不是个可以为情所困的人。 但愿她所担心的不会变成现实,但愿她与太子能够永远和平相处。 次日,朝廷炸锅。 舞弊案的涉事人员全部到达现场。 辛允升指白为黑,嚷嚷着案子是李公甫和刘涟一起制造的。 这和刘承伯想的不太一样啊,怎的又诬陷上他的儿子了。 苟剩自己上来认罪,那篇伪造的策论是他授刘涟之意写得。 刘承伯惊觉,坏了,中沐王的招了,他为何要把自己的儿子牵涉上去,想不通了。 案子动了凤帝的利益,这片臣子这次火玩大了,敢烧到他眉毛上。 他作了一个决定,命玄武军在所有涉案人员的家里都去搜寻一遍,如果能找到那篇策论,就依律定罪,如果找不到,此案到此结束。 如果要彻查,现在不是时候,会动了国本,凤帝大概清楚是几方势力在玩儿政斗。 当天太子就带玄武军把几个人府邸同时围住。 刘府也在其中。 他今早上朝就料到案子一旦翻转,凤帝可能会派兵搜府,早让她夫人去了李公甫府里。 至于那个苟剩为何会翻案,也是逼的没辙了,不照做,当晚就会死,照做,沐王允他一条生路,收归到王府里。 横竖都是死,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 李家后宅。 李夫人看乌泱泱一群兵闯进房间,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带头的病,亮出玄武卫的手令。 肃声道:“卑职奉命查案,还请两位夫人配合。” 刘夫人倒是比李夫人镇定,他的夫君猜对了。 那些兵到处翻找东西。 刘夫人假装惊吓过度退到妆台边,失手砰碎了青玉盒。 露出了里面的策论。 慌张的尖叫,“晚晚,你簪盒里有东西。” 玄武卫扣押她们两个,捡起纸条递给搜查官。 他摊开看到是那篇策论,凶厉的举在李夫人眼前,“是李大人制造了这桩案子。” 李夫人吓哭了,摇头道:“这枝簪子是金玉堂的小厮送过来的,我不知道里面有这篇策论。” 李家女眷的首饰衣服,大多有专供渠道,金玉堂是城里的首饰大店,会派小厮亲自登门给这些大户人家送货。 刘承伯就是利用这点,派人伪装成金玉堂的人,消除自己的所有嫌疑。 203 不可饶恕! 刘夫人眼底划过一道暗光,颤抖着眼睫帮腔,“这枝簪子和李夫人没关系,我可以作证。” 玄武卫长玩味又冷酷的笑道:“你怎么证明....” 李夫人宛如一只呆鸡,诚惶诚恐:“我....我....” 她害怕的看向刘夫人,娇躯颤抖说不出话。 刘夫人惊急道:“金玉堂送簪子那日,李夫人没在场。” 其实那日她是在场的,送簪子的小厮就是她事先打招呼的。 她要确保李夫人收下簪子。 李夫人被押走。 她从脸白到手,一片冷汗,李家落势,再没人能威胁她在九璃权贵圈子里的名媛地位了,在暗无人际的地方,脸上缓缓挂起嚣张又漠然的笑。 此案言及金玉堂,府尹授命查访,老板口述,事发那天,他们并没有派人去过李大人府邸。 这案子几乎坐实了。 据辛允升交代,刘涟是怕自己抢了他功名,才与师座李公甫勾结害他的,这极有可能,他两公认的九璃双壁嘛,至于李公甫他所要针对的是宣赞,他在侍郎位上做了五六年,建立了自己的一帮亲信,李公甫的意思是怕宣赞成熟了会威胁自己的地位。 一番话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三司会审,黑白颠倒,刘涟气得当场喷血,不顾风范的甩了辛允升一个大耳光,衣服被小吏扯破,声嘶力竭的狂吼:‘辛允升,你个天理难容的王八蛋,诬陷我就算了,为何还要反过来诬陷我老师,你的原则和信仰呢,诛心之孽,不可饶恕!’ “可怜我还引你这种人为志同道合的好友,当真是瞎了眼。”他疯狂的把他揣在地上。 辛允升像是掉线的风筝,表情迷蒙,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为了自己的老师必须这样选择。 宣赞当了十几年的官,要比他们这些愣青稳得住,谁黑谁白,看人心,他只是脸色很沉,还有些倦,不敢确定看到的是不是真相,朝堂里人人都会伪装,直到变成真实。 刘承伯也被软禁在府里了,淡不下定,甩袖子拂掉书案上的所有东西,眼里充满血气,方寸大乱,说好的只整李公甫,沐王敢反过来阴他。 他怎么当时没想过自己是在与虎谋皮,自取灭亡。 翻案吗,不存在的,以沐王这波杀人不见血的操作,到死他狗急跳墙了,背上满门抄斩的罪名都有可能。 他悔啊,一步错,满盘输,连官位都保不了了。 额头上的青筋都要跳裂,昏乎中想到了一个转机,皇后,之前还给他送过信。 东宫里,太子给两位黄灿灿的金鱼投食,兴致很好:“称心,这次的两条鱼颜色不错。” 称心苦憋憋的,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朝局乱的一团糟,他家太子爷看着也太佛系了些。 太子弹了一粒鱼食进去,脸色怡然,这出戏越来越出彩了,刘承伯那老匹夫倒是不用自己出手了,闲人当得值得,以不变应万变当为上上策。 政势摆在明面上,接下来暗里定会更有趣,他表情暗锐,谁会是操棋博弈人,静观其变。 凤帝那边也不安心,折子看一本丢一本,几方的人还在文字上抄起来了,他觉得这些臣子是故意挑战他底线的,措辞一本比一本激烈,步步推进,明讽暗喻,兼之还有其他借机挑事的,比连续剧还精彩。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群文官集团捆起来,集体打屁股,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想理会了,想知道幕后者到底有多大的手笔。 诏狱里,刘涟热血男儿,宁死不折,被吊着打得衣服看不见本色,血淋淋的丢在角落里。 半夜,有人过来,往他身上扎了几针,轻微的疼痛刺醒他。 恍惚睁开眼,看到一个黑衣少年,哦,不对是少女。 他眼睛猛亮,上半身干干静静的,衣服俨然被他脱了。 “四公主。” 凤玖夕没看他,撒了一堆药粉在他伤口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好转。 她收针扼开他下巴,冷冷的灌了一瓶不知名的药进去。 刘涟红着脸被呛。 翻出角落里的衣服搭上,警觉的看着她,“四公主,你还会医术。” 他说着衣服又往上一拉,遮住两点。 凤玖夕鄙视他,跟个瘦皮猴似的,还怕别人馋。 她站起来,用帕子揩干净手上的血迹道:‘外面的事本宫听说了。’ 刘涟满面气怼,捏起拳头往地上狠狠一锤,血顺着指缝溢出。 执着的仰头问她:“四公主,你信外面那些人说的吗。” 凤玖夕漫然道:“一则重于行,一则忠于心,这是你告诉我的。” 刘涟眼色灰暗:“辛允升他背叛了我们的原则。”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涟本宫帮你,你尚不算身在绝境。” 她宁静的表情让人放心,感觉到一种生命不息的力量。 从事发到现在,他找回了一点精神。 仔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晦暗不明的直视凤玖夕。 她道:‘有话直说。’ 他低下头,改变了注意:“四公主,你走吧,你帮不了我的。” “说。”凤玖夕清冷的语气仿佛命令。 他抓着地下的蓬草纠结了一会儿,表情异常沉重:‘如果你不能救我,请求你一定要保护我的家族。’ 凤玖夕清楚这不是请求,是在迫她誓愿。 “好,我答应你。” 刘涟微微一笑,脸色彻底决然,“其他的我可以忽略,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明,两天前,沐王去过我家,他和我爹关起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就发生了昨天的事。” 凤玖夕脚底血凉,脸色苍白又冷。 刘涟脸色黯然,“四公主,请你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我的家人。” 他脸上是绝死的神情。 凤玖夕道:‘我也会保护你。’ “要想找到一个知己,很难的。” 刘涟眸心散开一缕清澈的光。 “在这里安心等消息,该软就软,别死。” 她扔出几瓶药给他,“可助你多挨几天。” 她轻捷消失。 刘涟眨了眨眼,该软就软,总觉得这话哪儿不对劲。 204 继续为丞相效力 今夜,凤卿兰房间。 她坐在绮窗,望着外面一树凋零的梅花,心口不安的疼,外面所发生的都是巧合吗,她埋头抓着头发,豆大的眼泪,滴在宣纸上,像是渲开的冰花。 次日,清晨,一道翻卷的红衣穿行在正一街,吹面的杨柳风中夹着丝丝沁冷的霜气。 凤玖夕眼睫上也湿漉漉的。 她不愿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沐王府,月洞门帘影深垂,凤玖夕看到素帘后一道朦胧的身影,沉着脸,毫不犹豫的进去,一股清兰香包围了她,凤沐璟及地的长发仅束了一条一米长的月色辫绳,着水墨袍,脸上挂着青涩儒雅的笑容,俯身侍弄红木架上的一排排素心兰,窗外的阳光照亮他滑在肩袖的一缕发,透出淡青的光晕。 这个空间里都有种安静的格调。 “玖夕。”沐王的脸半隐在兰花的缝隙里,目光清润含笑。 凤玖夕走到花架边,闻到他衣服上沾染的兰花香,丝丝冷沁。 她盯着他的头发看了一会儿,过去他都高束起看不出长度,今日放下随时都会拖地的样子,比玉楼的还长,凤玖夕好想拿把剪刀咔嚓一剪子给绞了,要是她估计会被自己的头发绊倒,这样看上去,他整个人透着一种别样的气质,就像是一从独幽的兰草。 他给凤玖夕旁边的兰浇水。 凤玖夕道:“王兄对这些兰不太一样。” 他看向她,认真道:‘你是个花痴,太痴迷这些兰花,不是好事。’ 凤沐璟的声音幽了几分:“你觉得我不该侍养这些花。” “以平常心待之最好。” 凤沐璟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她身上,“我不懂玖夕话中之意。”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架子,凤玖夕弯唇,笑容沉沉的:“可我却懂王兄对这些花的别有用心。” 她伸手点了点花瓣,“你对她存在着不该有的意思。” 她从袖子里取出那截扯断的红绳,“这是那日百花宴我在兰姐姐摔倒的偏院找的,这是她的头绳,我想应该是从某个人手腕上扯下来的。” 凤沐璟漫然的一笑,“玖夕一大早来就是给我说这些,你真够无聊的。” 他笑容未到眼底。 “王兄,这根红绳是你从自己手腕上扯断的,你对兰姐姐存在着那种心思,刘涟是你设计的。” 她的眼神清澈的一透到底。 凤沐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妹妹说笑了,卿兰她是我的亲妹妹。” 他继续给花浇水。 她轻声道:“王兄,那天你邀我赴宴,喝醉酒亲口说的,你喜欢兰姐姐,是一个男人对一人女人的那种爱。” 砰,凤沐璟握不住花勺,掉在地上。 “我带你去青楼的目的也是为了带你见识更多的女人,好让你绝了对兰姐姐的那种意思。” 她的眼眸深冷,“我没想到,你爱兰姐姐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王兄,你爱她,就不该破坏她的幸福,你爱她,就不该干涉她的命运,你们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天理不容,枉顾人伦。” 凤沐璟脸色苍白,苦涩道:“玖夕,你没有爱过一个人,是不会理解这种相爱不能相守的感受。” 凤玖夕道:‘退一万讲,就算你鼓起勇气和她在一起了,能躲得过世俗对你们的评价,卿兰她要和你一起去承担,再说你们血缘相近,有大概生的孩子会早夭,你还年轻,多出去走走,总能找到真正等待你的那个人。’ 凤沐璟震惊的盯着她。 “你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父皇吗?” 凤玖夕道:“我只希望王兄你不要因为你的亲妹妹疯魔。” “哥哥。”凤卿兰闯进来。 “玖夕,你也在。”她是刚刚才来的,没听到他两的谈话。 但是看他两表情都不太好。 凤玖夕道:“你和兰姐姐说清楚,我去外面等,只要你肯交代这件案子的始末,我会想办法帮你脱罪。” 他如果不说,凤玖夕可以去找刘承伯对证,她要给凤沐璟一条退路。 凤玖夕出了房间。 凤卿兰,看着花架上那些兰花,轻弱道:“你养这些兰草都是因为我。” 凤沐璟承认。 “刘涟的案子与你有关。” 凤沐璟怔了怔也承认了。 凤卿兰心里一疼,脸白如纸,她果然还是猜到了。 “小兰,哥哥对不起你。” 凤卿兰眼泪淌了出来,“我不想嫁给刘二郎,可更不想你做出危险的事情。” “哥哥,这件事你做得太莽撞了。” 凤沐璟心疼的给她擦去眼泪,缓缓将她拥入怀里,“小兰,我更不想看见你为我伤心。” 凤卿兰紧拥住他,不想放开。 “哥,刚刚玖夕说她可以给你一条退路。” 她抱了一会儿,将他推开,面色冰静:“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但那个人永远也不可以是我。” 她浮着脚步离开了房间。 凤沐璟伸手想触摸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孽是罪更是劫。 但愿来世自己不再是他的哥哥。 茶房里。 他脸色漠然。 凤玖夕道:‘卿兰她和我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会再来找你,也希望你别在干扰她。’ 凤沐璟脸色很沉,说出了案子的全过程。 夜里,刘承伯翻狗洞出来,到了一个茶社里。 跪下道:“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脸色朦胧。 “刘承伯,你原是陆相手底下的人,现今在朝中不讨好,本宫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刘承伯脸都不敢抬:“娘娘请吩咐。” 皇后的目光寒芒。 “我这次帮你脱罪,你继续为丞相效力。” 刘承伯茫惑。 “本宫的兄长他迟早有一日会再回来的,他需要一个接应。” 刘承伯道:“娘娘那日是如何得知臣要设计那件案子的。” 皇后漫然道:“本宫在你家里安插有暗卫。” 刘承伯心惊。 皇后道:“我兄长他早料到权力越高,风险越大,在陆府豢养了一批暗卫,如今该是派上用的时候了。” 她将那块能调动暗卫的手令放在桌子上。 205 苟小吏要崩溃了 案件重审,回到原点,昨天所有涉事人员都接到一张字条,当然不包括刘大人和黄保保,因为接下来是他们双人秀的时间。 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苟小吏要崩溃了。 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没力气和他们玩儿了。 太特么欺负人了。 今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凤帝的脸板的像只茄子,多半是被那群狐狸精给气得。 好像亲手把下面这群人胖揍一顿,太特么折磨人了,天天战斗,他都累了。 凤玖夕也在场。 苟小吏昨天收到通知,不老实交代就杀他全家。 遭不住了,跪在地上号丧式翻供:“皇上,微臣的错,臣是受黄保保指使,才偷换试卷的。” 凤帝揉着脑袋,“黄保保,你怎么说。” 黄保保抖腿跪下,“皇上,臣是受刘大人指使才去栽污辛公子的。” 凤帝继续揉脑袋:“辛允升,你怎么说。” 辛允升道:“皇上,小生是被一个笠帽客威胁,才栽污刘涟的。” 凤帝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刘涟,你怎么说。” 刘涟道:“皇上,小生希望您能查清此案。” 凤帝眼色疲倦,反应过来。 肃穆的盯到刘承伯脸上:“刘卿,他们都说是你栽污的。” 刘卿,看来他在凤帝眼中还是有地位的,打死不能认。 指着黄保保,叱咤风云:“黄保保,你栽污我,老夫根本没有涉及此案,还敢栽污我儿子,企图把我拖下水,你好狠,那个笠帽客多半也是你故意找的。” 凤玖夕大有感慨,刘老这戏演技足,连台词都自带,不搬个奥斯卡可惜了。 凤玖夕顺嘴说一句:“黄保保,你就是想把李大人和宣大人拖下水,好上位吧,心机好深啊,适合做间谍。” 黄伯伯脸很绿:“臣还想说公主你怎会在这里的。” 凤玖夕想当然:“无聊,想来看看。” 说得好任性,但是却无法反驳,这四公主是无赖吧。 刘大人道:“黄保保你口口声声说是受我指使的,拿出证据啊。” 他吞了一肚子苦水,大声道:“皇上明察。” 凤帝凛注一片臣子,没人帮腔,看来他在朝里的人缘不够好,老刘就不一样了,势力还是有一些的,想起被奏折支配的恐惧,他道:“黄保保,苟剩不就是证据,你手段很高明,把我们都耍的团团转。” “此案已定,无需再议。” 凤玖夕答应了刘涟要保护他的家人,不会在把刘承伯供出来。 她算是看懂官场上的势力有多复杂,像黄保保这种势力不大的也只有当炮灰的命。 皇后那里也听到消息,倒是不用再为刘承伯求情了。 太子继续喂鱼陪辛洛儿。 之前凤帝曾把他召到御书房问过一些话。 他说于皇权而言,棋子多了才好用。 凤帝听了他的话。 他摘下一朵茶花别在辛洛儿头上,且让他们斗着吧,如果换他接位,前朝的几个权臣也是留不得。 蒹葭宫,这几日凤凰花又红了一些,娘亲去世已经过了半个月,她心情不好。 206 卧槽!吓到宝宝了 正一街,凤玖夕和温沐阳赶着往京中的绸缎大商唐家去收账,就上回辟邪买新衣服腾空底货的那家人,唐少赚了凤玖夕一大笔钱,现在又该轮着她去收债了。 她一路给温沐阳传授收账心得:‘一会儿到了铺子上,我打头阵,态度温和点,别几句不对,就给人干上了。’ 温沐阳蠢呆呆的,“老大,我觉得拳头可以解决一切事情,他们家近一个月来,尽捡好药,欠了我们八千纹银了。” 凤玖夕眼里充满杀气瞥他一眼,温沐阳抠着眉心掩饰自己的害怕,有种萎了的感觉。 老大扒皮的手段他刻骨铭心,想忘都忘不了。 “羽涅和白夭两个小姑娘喜欢她家的成衣样式,可不能把人给得罪了,回头再像西一所那边,见了我们就关门。” 温沐阳道:‘还不是烈哥那憨货惹得。’ 西一所是九璃城中的百年铁器铺子,上回元如烈想买对锤子,兴致勃勃的去,结果力气太大把玄铁锤给挥断了,伙计们不服就找他理论,这货粗惯了,把人把秧苗似的丢进护城河里,不让人起来。 还大砸特砸人家铁坊,到处宣扬铁家是卖锈铁片片唬小孩的。 伙计被迫泡在水里一夜,坊主气得充气,知道他是玖宝阁的,就带了一伙能干的去超老大,结果一窝人全滚着出来,把玖宝阁门口洗得焕然一新,铁坊主被打成脑震荡出高价去玖药堂买玄药,凤玖夕才知道这件事。 那次玖宝阁后院一群大老爷们儿光膀子,被迫摆出各种离奇妖娆的造型,供花辞树作画,鉴于玉楼事发时只在屋子旁观,又要忙着记几个铺子的账躲过一劫。 花辞树画工倍儿棒,临摹了五六十幅,拿去出售,结果大爆了,九璃城从来没看过如此清奇别致的画,比外面春宫图的销量还好,整整五千金,文圈里取名叫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大汉光膀跳尬舞,看点就在汉子们妖娆的胴体,上厕所观画最佳,保准一泻千里,停不下来。 元如烈及一干部众受到了奇耻大辱,还不成,凤玖夕信奉精神肉体双重惩罚,汉子们光膀子在水深火热的五行盘里啊啊啊跳了几天的天鹅舞,加上凤玖夕美其名曰给他们弹琴解乏,汉子们可以直接升天去佛祖那里打卡了。 事后元如烈被凤玖夕要求提着水果去西一所慰问,大汉的一滴伤心泪很值钱的,他太苦了,不敢说。 铁家的诚惶诚恐的收了几斤大橘子,自此看见元如烈从河对面路过宛如惊弓之鸟,再好的生意,也把人逐出去关上几道门。 老大对他们这些汉子不留情,对那些香喷喷的小姑娘倒是呵护宠溺,温沐阳委屈巴巴的。 侧方向二楼茶馆,一个身穿玫红色纱裙的女子,身姿丰满高挑,站在栏杆角落注视着下面情况,丹凤眼底蔓延出别样的情绪,摸着挂在胸前的重环黄龙玉璧,红色面纱下的唇勾起魅惑的笑。 她细白的兰花指伸在风中,一只蓝色的多角虫从她纱袖里爬出来,停到中指上,扇动着四只蓝色翅膀,这虫丑陋的要死,正是飞蛮蛊。 她的目光滑在凤玖夕身上,一动不动了。 楼下的少女红裙翻扬,琼华玉雪,低眉浅笑间潋滟起春时的熏芬,比画楼前的一树明桃还清艳,一眼便沉醉了。 当初看到画像已令她短暂的窒了呼吸,没想到真人更是有种要夺了她魂魄的魔力。 可惜绝美的容色能为她带来很多便利,也会招来祸患。 她和温沐阳合计好了,打眼道前边的桃树下一抹天水之青飘逸过来,那不玉楼吗。 楼上女子的视线也移在那抹青影上,脑袋有些晕,眼底浮出迷潮,那种烟柳云青,像是一直以来困扰她梦中的那种迷雾,她情绪动荡的厉害,七年前的雨太冷,她又摸了摸玉璧,似得到安慰。 “玉楼,今日有空逛街。”凤玖夕笑吟吟的尬聊。 玉楼望着她的眼睛稍许,脸上也不由自主挂了点笑意。 “小阳,我忙完了玖宝阁那边的事,看你还没把账子送来。” 玉楼是玖宝阁的总账会计,个个分铺的流水每日下午都要交到他手里清算。 温沐阳拍了拍脑袋:“想着唐家的事,忘了这一遭,和老大一起去收账呢。” 玉楼柔和的望到凤玖夕脸上,叮嘱温沐阳:“小阳,你保护好公主,我先过去自取。” 温沐阳脸色一凝,玉楼莫不是话说反了,该是威武的老大保护他吧。 四公主的表情友好肆意:“你放心去,小阳会保护好我的。” 小阳,老大叫他小阳,好开心。 楼上女子看准时机,控制飞蛮蛊,温沐阳这货被蜜蜂盯到了脖子,换了个位置刚好吧飞蛮蛊挡了,该死,女子拧着秀眉脸黑了一圈,这次匆忙出来只带了一只蛊。 “哎呀!”他突然皱着眉头叫唤一声,“老大,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多蜜蜂。” 凤玖夕也怕被蜜蜂蜇,快步走了两步,温沐阳像只僵尸不动了。 她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温沐阳,你被蜜蜂蜇傻了。” 楼上女子红着脸咬紧银牙,目里散开旎光还是先看看在说吧。 他眼睛猛亮,夹腿,扭腰,翘起兰花指。 “卧槽!吓到宝宝了。”凤玖夕往后蹦一步,“温沐阳,你抽了。” 他表情那个妩媚啊,还有点红,像个伶人,扭屁股转了个漂亮的圈圈,刷的把自己的外衣扯到空中。 “啊,有人耍流氓!”那些姑娘们都遮着眼睛,最佳观景地盘偷看。 凤玖夕好方。 小阳同志仿佛没听到,继续转着舞步脱衣服,解裙带。 现在全街直视他的就凤玖夕还有二楼的女子。 罢了,谁让你挡道,先替凤玖夕出一回溴。 她脸上带着面纱,习惯性的掩唇轻笑。 蛊毒发作,非要把流程做完才算结束。 小会儿后,温沐阳脱完了上做出各种罕见的顶胯,摇摆的劲爆姿势,他淫威习武的缘故身材是不差的,凤玖夕都看呆了。 这谁教他的,玉楼吗? 207 缺失了魂元 眼看着就要脱完,凤玖夕别开脸。 玉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过来,捡起地上的衣服围住他,反按在树上。 这造型,凤玖夕真没脸看了。 那些躲在角落里的小媳妇大姑娘,发出高高低低暧昧的笑声。 “温兄,你冷静点。” 温沐阳还在忘乎所以的摇摆,丹凤眼里那股媚劲像是扛起品如衣柜跑。 他力气本身比玉楼大,快脱缰了,玉楼没法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温沐阳停了片刻。 玉楼瞬间把他两只手反捆在后面,围紧底下,拖进河里。 扑腾出一个大水花。 凤玖夕侧着脑袋奇异的看玉楼,俏脸忽白忽红,刚才他那一记是职业病犯了吗。 玉楼忽而朝二楼的一瞟,看到了那个女子,和她轻纱里的黄龙璧,猛地对上那女子视线,七年前,小怜儿。 那女子惊诧过后,更多的是茫然,匆忙转身消失。 凤玖夕警觉,顺着玉楼视线望过去,空无一人。 他的神情苍白又疑惑,紧追上去,惊慌的就像是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温沐阳美人出浴,看到自己光膀子,摸到重要的东西,在水里就红了脸,看凤玖夕的眼神,仿佛一道惊雷劈到他脸上,刚刚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屁股还有一点点的疼。 凤玖夕顾不上他呆鸡,追着去找玉楼了。 温沐阳困在水里,一身凉飕飕的,他没想通,不敢起来。 凤玖夕追上了玉楼。 他望着二楼失魂落魄的。 凤玖夕道:‘你发现了什么。’ 他失意的看向她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 七年前他十六岁,被辗转卖到了白焰帝国,他听那些人说自己要被卖到最大的青楼,花锦楼,那里分上中下等,三教九流,杀手黑户什么人都敢接,趁那些人不备,偷到钥匙打开笼子想逃走。 一个被同抓的小姑娘帮他打掩护,本来是打算一起跑的,那些人醒了把他们同时抓回来,后来进了花锦楼,他就没在见过那姑娘。 由于他样貌太过出色,被分到了上等院,就是在这里,他受尽了最惨烈的训练和折磨,待了两三年,后被赵时锦发现,出了大笔价钱把他买进馆楼。 人没找到,三个人一起回到玖药堂。 温沐阳换了身衣服,被凤玖夕带到清风院里,元如烈坐镇。 他一看这架势,头发丝都在发抖。 凤玖夕叹气道:“温沐阳,你今日为何要在大街上跳脱衣舞,若不是玉楼及时把你按到树上,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本宫今日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温沐阳也很丢脸,脸里一片惊色:“老大,属下绝不敢做出那种有伤风化的事。” 他羞愤难当。 凤玖夕眼里一暗,“你跳舞的过程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温沐阳委屈的甩脑袋,“一点也不记得,老大,你罚我吧。” “本宫行事威严,有错必罚,你去五行盘里待三个时辰,出来围着院子蛙跳十圈吧。” 温沐阳苦着脸自去领罚,元如烈同情:“小阳,你这次比我上回还出格,太惨了。” 温沐阳怎么从他同情中看出一丝幸灾乐祸。 次日下午,他们顺利来到唐家铺子,据一个小厮说他们唐宅,这个月出了些岔子,家里从主到仆都像是中邪了,魂不守舍的,丢了元气,仿佛是中邪了。 家里的修士法师,来来回回请过几批也不见好转,唐少这几天也像是被感染了,四肢酸软,有气无力。 凤玖夕跟人来到唐宅,他家里到处贴上灵符,穿起辟邪铃。 有一半的人都出现上述症状。 凤玖夕找到唐少,屋子里灰蒙蒙的。 一个衣着淡靓,艳态媚人的丰腴女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身态沉甸甸的,腰若柳曼,简直火爆,年龄大概在十五六岁,盘起少妇的发型,额前还故意垂下一缕发,风韵十足,顾盼之间,辄通眉语,左右见者,无不荡魂。 连温沐阳都迷瞪的盯着她的身材,不能自已。 凤玖夕凶猛的肘他,温沐阳快速收回目光。 “你找谁。”她的声音轻媚悦耳。 温沐阳酥了,那女人好像天生有种勾引他们这些俊美少年的魔力。 他揉了揉鼻子,有些冲。 刚才的老管家给他们介绍过,他们怀疑家里的情况,和唐少夫人有关,刚才过来时,也听到碎嘴的丫鬟议论,少爷新娶的少夫人是狐狸精变得,要来害了唐府。 想来就是这位了。 凤玖夕大方有礼:“想来这位就是唐少夫人了。” 少女肌若素雪,眸如清酒,荡漾着明媚的神采。 这世上竟还有如斯绝色,少夫人自愧不如,感受到她身上盈纯的灵气。 微微见礼,韵度绰约,“奴家正是。” “我是玖药坊的老板,想看看你家夫君的情况。” 女人将他们引进门。 温沐阳的眼神又不知不觉挂在那女子身上,凤玖夕再次狠狠的肘了一下,他眼里包起泪,真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莫名其妙的就被勾引了。 凤玖夕查看了唐少的情况,印堂发黑,嘴唇乌白,身形消瘦,精气流泻,她面色沉凝,瞥了少夫人一眼。 少夫人拈着手绢轻嘤问道:“我夫君怎么样。” 她眼里媚影摇荡。 凤玖夕面色放松,淡逸道:“夫人不必担心,你夫君他只是操劳过度,开些补药就好。” “可外面的人都说我们家里进了妖怪,奴家好怕。”她挑眉可怜楚楚瞄了温沐阳一眼。 他鼻管一热,鼻血不可抑制的流出来。 少夫人拈起帕子过去,给他擦鼻血,“这位小兄弟可是热了。” 那沉甸甸的很有分量的贴在他身体上。 温沐阳捏着鼻子,敏感的朝后躲。 凤玖夕看出异常,“我家这小厮,有鼻炎,对香粉过敏。” “还不快回去吃药。” 温沐阳揪鼻子低头和他出去了。 路上温沐阳揩干净鼻血把少夫人从街头骂到街尾,并像凤玖夕保证那女人邪门。 “我也看出了她邪门。” 温沐阳道:‘那些人都是被吸了精气吗?’ 凤玖夕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不是,他们缺失了魂元。” 208 本尊快掉了 夜里,凤玖夕和温沐阳趴到人家房顶上,偷窥这种事他第一次干,心情很激动。 最重要还是跟她最崇拜的老大。 今日是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才得到这个机会,成为像老大一样厉害的人是他的宗旨。 凤玖夕用瞳术观察到唐府里涌动着浓烈的青色瘴气。 她暗暗道:‘温沐阳,本宫身边不跟拖油瓶,一会儿要干就拿出你的实力,别整的跟今天下午那没出息的样子,见着女人就冲动。’ “老大,真是那女人有问题,用媚术攻击我的。” “用媚术攻击你,亏你想得出来。” “院子里有一大片瘴气,你看不见。”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颗发着红光的灵丹给他。 “吃了,这是我用命魂炼制的魂丹,能助你固魂,清心,免受少夫人诱惑。” 境心源达到一定境界后,可以利用魂力炼制丹药,这是符篆大全上,医篆同源记载的。 接着她又给他一沓符纸,“这里面有十张治疗符,十张攻击符,还有三张逃跑符,你省着用。” 她指尖运起魂火在他命宫上弹了一下。 “这是传音咒,可以通过识海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通过命魂和其他人传音,这是凤玖夕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新技能,以魂晶为媒介,用得熟练了可以直接像雪夜澜那样,隔空传人。 他凝重的盯着凤玖夕。 “老大,你对我太好了。” 他的老大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值得他效忠,他暗下决心要强大。 老管家在院子走,面无表情,凤玖夕看到他身上有股识别不出特性的祟气。 她和温沐阳跳下房顶,躲在游廊里,“我去会会少夫人,你把那些缺失魂元的人劫进我给你灵镯空间里,分头行动,你做完先回去不要管我。” 凤玖夕自从召唤了南明离火再有火晶炼化,凤血镯空间有大衍生,可以分体,只是有时间限制,所以温沐阳要在一个时辰能,把所有人找到。 他坚忠道:“老大,我会和你并肩作战,璧月门是一个整体,要生同生,要死同生。” 凤玖夕感觉到了一丝肉麻,“时间有限,不说废话。” 她其实心里是很感动的。 两人分散。 凤玖夕有金篆笔护体,可自动驱散那些邪雾。 游廊转角,头顶挂了三个红纱灯笼,凤玖夕不用瞳术也能看到飘在灯笼里的邪雾,映绿了光线,怪阴冷渗人的。 有人经过她蹲在美人靠后,仰头看见那三个丫鬟,个个面无表情,魂元倒是没有缺失,不过像是被控制了。 而且整个院子都有种怪异阴森,让人冒冷汗的感觉。 丫鬟离开了。 她走进院子里,树叶沙沙的响,瘴气比刚才还阴冷,且她的思维容易分散,用了一张定灵符才集中注意力。 难怪那些丫鬟管家会像是丢魂儿。 也不知道温沐阳那边情况怎样,她有些担心。 走了几步她听见黑夜传来似猫又似婴儿的啼哭声,重重叠叠的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不想是一个婴儿在哭,立体环绕式音效,让她屁股有些凉,空中九颗排列有序的星星,亮得有些刺眼。 她仔细感受起码得有五个以上的婴孩在哭,而且很真实,不像是虚幻的。 她问温沐阳也听到了。 走了有五六分钟了也没找到今早去的那个院子,婴儿还在哭。 鬼打墙,她打出几道驱邪符,青雾散开一些。 用瞳术看到的院子完全和刚才不一样,脚底生寒,再走一步就掉井里了。 她连忙后退,井边一树梨花如夜雪,实际这是东南院,她肉眼所看到的却是西北院。 婴儿啼哭近在她耳边,恍然转身,她眼下红襁褓里包着一个婴儿,啼哭声响亮,她眼眸暗红,走进去看,孩子玉雪粉白的,很可爱。 抱起哄哄,一声更响亮的啼哭刺进她耳里,长廊里同样出现了一个包着红襁褓和她手中这个一模一样的孩子。 五步外红灯笼下又出现一个。 好强的怨力结界,她丢下手里的孩子,刚摔在地上就消失了。 美人靠上眨眼多出一个。 边哭边笑,看得凤玖夕一阵阵发毛,陷入了一种极大悲伤中出不来,但她很清醒,是长廊里怨力结界的能量在作用她。 红襁褓包着的小孩忽多忽少,出现在长廊里不同的地方,又哭又笑的样子简直让人崩溃。 她像是陷得很深,有种脑袋断片的错觉。 温沐阳那边也和她联系不上,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不过那些幻境能量像是对他不起作用,他的心神一点儿也没收到控住。 就是啼哭的婴孩随时出现,他有些害怕,收完了一个院子的人就去找凤玖夕。 就在凤玖夕不安时,她的裤脚被人扯了一下,低头就对上一双琉璃波蓝眸,恢复一丝心安。 “夜澜雪。” 不对夜澜雪是黑发黑眸,眼前这孩纸是银发蓝眸和雪夜澜那家伙比较像,她毫无防备的抱起小孩,软糯糯的让她心安,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小脸,“小朋友,你是谁,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是你夫君。” 冷着脸欠揍的表情简直和雪夜澜一模一样,凤玖夕抱着他笑容僵硬,半天没动。 这比她看到那些红襁褓娃娃还诡异。 “雪...雪夜澜!”大眼瞪小眼。 雪夜澜小短手捧着她的脸,噘嘴啵一口。 耳根有些红,小孩音没有威势,“你终于肯承认本尊是你夫君了。” 她就说这几天雪夜澜没有来骚扰她,原来是变成了这幅德行。 雪夜澜搂在她脖子上,凤玖夕放手。 做不出表情,这比鬼故事还吓人。 君上像个零件挂着了。 不耐烦道:“凤玖夕,本尊快掉了,你快搂着我。” 凤玖夕失去自我思考能力,迷乎乎的又重新抱稳他。 想起来该问问题:‘君...君上,你怎么变小孩子了,虽然很好看,但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还是变回去,我好接受一点。” 雪夜澜脸黑的像个大人,脆生生道:“你以为本尊想变成这个样子,你别问了,总之,本尊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小孩,要半个时辰后才能恢复过来。” 他真是不想这个鬼样子来见凤玖夕的,但是感觉到她有危险才和宵引一起下来的。 躲在附近不远的宵引噗哈哈的笑,君上这次太衰了。 209 尾宿九星 凤玖夕重点抓在了只是个普通小孩,那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露出阴险又腹黑的微笑。 雪夜澜很不好,小奶音毫无威胁性:“凤玖夕,你是不是在想坏事。” “啊....你放开本尊的脸,凤玖夕你太放肆了,本尊不会放过你....” 他的半边脸被揪起,小奶音有些漏风,凤玖夕没听清楚,手感真是好啊,一个男人要那么好皮肤干什么,她羡慕的很,好想咬一口。 辟邪刚睡醒看到这一幕心情大好,甚至还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儿。 捏脸讲求对双,她眼眸晶晶亮,这感觉,简直不要太赞。 君上大人的脸,多摸几把,养手。 雪夜澜被迫挂在她脖子上,以冰冷幽寒的眼神抗议。 自己家的宝贝,总不能打吧。 宵引躲在暗处要笑得厥过去,他家君上这发展趋势,以后注定是个妻管严。 占了君上大人便宜的凤玖夕,心里高兴的像是一朵花在绽放,实在太可爱了。 就是眼神太吓人了点。 “上回那个夜澜雪也是你变得。” 君上大人死傲娇,“不然你以为顺便就能拉个如我这般美貌的小孩。” 君上自夸不要太高调。 所以那天在清风苑这厮其实是占了她便宜。 为防他在占便宜给放了下来。 君上冷着小脸,好想在她怀里多躺一会儿,他眼睛悄然瞟到她颈下,感觉太好,不知以后床第间又是何种美妙滋味。 他很期待。 蓝眸盯到她脸上,像一只野兽,身上的血都在往某一处烧,别开目光,舔着他手指上留下的唇脂香解渴。 凤玖夕看到他细细舔手的动作有些害怕,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反而像是只野心勃勃的老猫,抖了抖,死变态。 婴儿的哭声还在断断续续的。 雪夜澜盘着手,干脆道:“凤玖夕,本尊这一个小时靠你保护了。” 凤玖夕冷瞪了他一眼。 这位小祖宗是来给她添乱的。 一个红衣侍女缓缓过来,仿佛她不存在,抱起她面前的一个孩子,头顶的灯笼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投下青红的阴影。 若是刚才她会吓着,可君上大人在身边,她就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即便只有小小的一只,她图个心安。 小短手拉住她手指,他仰起头,“别怕,我在你身边。” 他的面容很冷峻坚毅,凤玖夕没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看。 回给他一个烂漫而镇定的微笑,掷地有声:“你在,我不怕。” 那个丫鬟走进了黑暗里。 凤玖夕抱起小君上跟着。 “雪夜澜,我觉得那个丫鬟是在故意引我们走。” 雪夜澜蹭着她的身体,有种幸福的感觉。 他们躲到一个树丛里。 雪夜澜道:“宵引在暗处注意着我们,你不用担心。” 凤玖夕点头。 他凝视着她,“再过不久我就恢复原样了。” 凤玖夕握着他的小手,冷静道:“我知道。” 他们眼里涌动着一种默契。 有东西撞到雪夜澜,是温沐阳的屁股。 雪夜澜不客气的踹他一脚。 他猝然转过来,没注意到小矮子。 “老大,你也在这里。” 他也是被丫鬟引过来的。 “阿夕,他是谁。”小奶音里带着绝命的寒意打破他两的对话。 温沐阳瞟到雪夜澜,被他那双特别的蓝眸盯着,有些冷啊,不自觉抱着肩膀。 “老大,你什么时候抱了个孩子过来。” “放肆。” 雪夜澜眼里射出噬冷的寒芒,小脸仿佛是万年冰川,爆发出惊人的威压。 好可怕的小孩,温沐阳快要被他盯得冻化了。 怵着脸不敢说话。 凤玖夕把雪夜澜牵着,打圆场:“这是我刚刚在西面捡到的孩子,他跟大人走散了,我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就带上了。” 雪夜澜黑脸,垂着眼,阿夕撒谎真是没水准。 温沐阳面上满是怀疑,就这小孩看起来凶得他都不敢惹,还蓝眸银发的,那那都不对,不过精致的过分了,有种缭乱众生的感觉,让他又敬畏又想去抱一抱。 雪夜澜眸里的寒芒变深,他识趣的移开目光。 这孩子不友好。 雪夜澜转过小身板,揽住凤玖夕脖子往她脸上亲一口,瞥他一眼,像是护食一般,充满了挑衅与不屑。 温沐阳更怵了,继续看情况。 前面厅堂里已经放了三个小孩了。 “温沐阳,刚才我遇到了鬼打墙,这个院子里有一个怨力结界。” 她脖子不太好活动,掰下君上的小短手。 那幽谧如深海的眼神毫不掩饰对她的觊觎。 凤玖夕不敢想以后了。 温沐阳疑惑:“鬼打墙,我没遇到,刚才去救那些人都很顺利。” 雪夜澜转身打量他,负手稳站着,像个小大人,“你身上有种物质包容了这里的祟气。” 凤玖夕道:“包容,也就是说他身上的那种物质和祟气接近。” 温沐阳目光黑亮,“小屁孩你别乱说话,我又不是阴邪之物。” 雪夜澜一丝不苟:“我觉得你像是。” 只要接近他家阿夕的都像是,而且他身上那种物质像是没有觉醒。 凤玖夕没理会他们,看到厅堂两排花椅上放着九个婴儿,房檐下走过去一个人,长门里透出的灯光照清了她的身影,凹凸有致的身材被无限放大,裙纱葳蕤,凤玖夕躲在暗处也能看见她云髻上宝钿珠花的光彩,姿容妖媚,浓艳照人。 是少夫人,与白天那种淡靓装束判若两人。 她去瞟温沐阳,那货又直勾勾的盯着人不动了,凤玖夕拍了拍他后脑勺。 温沐阳被打醒了,吐槽:“我白天就看出那少夫人是水性杨花,你看她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风流暴露的,不是个正经的。” 她变出一根很粗的银针,运起魂力深扎进他脖子里,温沐阳疼得飙泪,“老大,我错了。” 魂针把魂力导入温沐阳身体里清心比魂丹要强上一点。 雪夜澜什么也不想说,阿夕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别的男人动了两次手脚,这笔账以后他要加倍的在闺房里讨回来。 少夫人抱起其中一个孩子,面色柔婉,唱歌哄他。 歌声柔和宛转,飘得很远,阴森又凄怨。 夹杂着直透人心的怨气能量。 凤玖夕也给自己扎了一针。 随便去扎雪夜澜,被他的小手指抓住,冷傲道:‘本尊不需要。’ 那个孩子不哭闹了,她又继续抱起下一个孩子,时间很短,她每一个孩子都哄过了。 歌都唱完了,还在院子里飘。 雪夜澜道:“我们现在处在半虚半实的环境中,这里的时间是乱的,眼前所看见的或虚或实。” 温沐阳听起来好玄。 凤玖夕道:“这个少夫人到底是什么妖怪。” 雪夜澜:“九婴鬼母,女歧。” “凤玖夕,你看天上那尾宿九星就是女岐的九个孩子,反应在这个世界就是那九个孩子。” “女岐会吞噬人魂魄维持自己的美貌,养育九婴。” 凤玖夕严肃的盯着温沐阳,“她白天勾引你,就是想吞噬你的元魂。” 温沐阳尾椎骨发凉,幸好有老大在。 歌声消失,女岐哄完了九个孩子,魅惑的眼色盯到他们这里来。 树丛幻影消失,就像是看电视突然没有信号,都是雪花,是时空转换的过程,片刻昏冥后,他们处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黄草沼泽,芦苇荡漾,前方是两间红木的高脚楼。 是傍晚的样子,天空星星铺得很远,一望无际,像是朝一个方向倾斜,高脚楼上空雪蓝色的尾宿九星耀眼。 像是久远年代的景象。 温沐阳道:“老大,这是哪里。” 这也是凤玖夕疑惑的。 雪夜澜道:“女岐生活的年代是夏朝,我们现在还是在唐家后宅,她用念力改变了环境。” 凤玖夕开启瞳术,环境没变,女岐的念力很强。 温沐阳一下,“小屁孩,你怎么长大了。” 雪夜澜冷幽幽瞥他一眼,没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温沐阳啃了一嘴草。 “君上。” 宵引也过来了。 凤玖夕道:‘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雪夜澜:“不是,时空紊乱,我才提前恢复原样。” 温沐阳腰酸背疼的起来,老大这孩子捡的值,能变大变小,还是个百科全书。 凤玖夕隐隐看到从木楼上下来一个女子,赤足,白色的裙纱荡漾起,如同烟云。 乌发飘散,带了一个银白色扎绿叶的女萝花环,手腕和脚腕上也装饰这松绿石籽链,原始的装扮。 饱满高挑的身材走起路来,盈盈生风。 与凤玖夕他们隔了一条长满黄草的浅溪。 风情的卷着头发,含情看向雪夜澜,“灵域来的小帅哥,我美吗?” 雪夜澜眸中如凝结着厚厚的寒冰,威摄道:“连生九子的怪物,辣眼睛。” 凤玖夕笑了,这梗绕不过去了。 女岐不恼,韵度风情的笑道:“三个小帅哥,都来玩儿。” 宵引抓起一把沼泽上的草就向她脸上掷去,正中。 “老妖婆,学人家小姑娘,不要脸。” 温沐阳闲着也抱了个稀泥球朝她脸上砸。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女岐被砸到,用法术消除淤泥,俏美的脸上染了一丝怒气。 210 玄阴邪气 凤玖夕被夹在中间,好没存在感,辟邪就更别说了。 女岐从地下爬起来,目光掠到凤玖夕脸上,凤凰元魂还有仙力,她妖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个不错的养料。 表情又柔又媚,“你们几个都来做我的养料。” 温沐阳愤愤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女岐眼色变利,透着一点凄怨,“我水性杨花,你们这些男人做错了事,就把所有过错都怪在我们这些女人身上,还扣上红颜祸水的大帽子,美丽从来都无罪。” 她身上散发出魔气。 凤玖夕道:‘世上那种有错就往女人身上推的贱男人是该死,可冤有头,债有主,你因为心中有怨,就去害无辜的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凤玖夕清楚她怨力能量的来源。 女岐积怨太重成魔,她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男人的神魂都毁灭,偏激道:‘我最恨他们,你和这群臭男人同流合污,也是我的敌人,该受我驱使。’ 温沐阳:我哪里臭了? 宵引护主心切,侮辱他可以,但侮辱君上就是在犯戒。 砍出一道刚猛的剑气过去,女岐瞬移躲开,飞到天空中,衣服里钻出无数蓝色的光点,飘浮在她周围。 是那些她还没有吞噬完的魂灵。 她手中托起一个,声若幽风,“我要让你们几个的灵魂,同此下场。” 话音落下,她表情阴柔,捏碎灵魂。 毁了一个生命入六道轮回的机会,彻底从这个宇宙里消失。 凤玖夕对温沐阳道:“抢下哪些魂元。” “休想!”她衣发翻开,吸回那些魂元。 身上的魔气大量扩散。 形成一个瘴气屏。 雪夜澜变出几朵花旋转着吸收了一些。 瘴气有毒,凤玖夕烧了一张清心咒。 雪夜澜身体边缘发出莹蓝的光,是他上回那种净化术。 温沐阳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包容了那些魔气。 女岐道:‘你是邪物,那你的神魂就更容易与我融合。’ “我不是。”温沐阳断否。 女岐魔魅妖艳,“你身上有一股没有觉醒的玄阴邪气。” 这也是他玄阴之体的由来。 温沐阳脸色茫然,“我是正统修士,不会有邪气。” “你不受我鬼打墙控制,也不怕这些魔雾。” 风玖夕道:‘女岐,你少胡说八道,温沐阳只是体质特殊而已。’ 风玖夕从没打听过他的身世,也不敢确定他的身份。 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那是光,温沐阳不过于纠结。 女岐打量雪夜澜的目光像一个恶心的爬行动物,滑腻腻的,“早听说过,灵域灵尊风采卓绝,傲世无双,吞噬了你的神魂,我能得到的价值不仅是美貌。” “本尊的神魂不是你能消受的起的。” 他眸心亮起弑杀的冰灵光,只动神识,女岐肚子上就被无形的打了一拳,像只虾米蜷缩在地上,肚子仿佛被冰针在里面慢慢的绞,半天痛不过来。 “对你,无需本尊亲自出手。” 女岐感慨,现在的后起之辈都不好对付了。 宵引自发过去。 凤玖夕从袖子拉住雪夜澜的手,诚恳道:“我想对付她。” 雪夜澜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宵引,回来。” 他只管命令,退回来。 女岐还蜷在地上缓气。 “阿夕,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他揽住她小腰,往她唇上亲了一下,笑意盈然。 凤玖夕不好意思的掰下他的手。 宵引假装扶额,君上这恩爱秀的,能攻略凤夕姑娘,多亏他的撩妹三十六计,接下来他该编养崽技术指南,还有论一个男人的自我修养手册。 君上这摆明了以后要被凤夕姑娘管理的服服帖跌,说一不二的,他觉得君上变得好欺负了,当然这只限于给凤夕姑娘欺负,他们该去紧牙司呆着,火羽宫搬砖一天都不可能缺勤。 温沐阳脸呆呆的老大捡的小孩还有这特殊用处,以后是不是还可以用来暖床。 凤玖夕看温沐阳眼睛都直了,冷着脸打了雪夜澜一下。 宵引摸着下巴,一副老司机的样子,打是亲骂是爱,凤夕姑娘对君上很满意。 女岐被他们无视,暗地里搞小动作,化成一团青魔气跑了。 天上的尾宿九星也消失。 那些被控制或是缺失魂魄的丫鬟小厮从不同的地方靠近。 温沐阳手镯里的人也受到控制重新出来。 这些人又不能打死他们。 凤玖夕用灵针把他们扎晕。 有的确陆陆续续的睁起眼睛,身体僵硬比之前小一径,瞳孔放大,面色死青,连肌肉都萎缩了。 这些人死了,女岐逃到别的地方,吞噬他们的魂元。 更糟糕的是那些晕着的,元魂还在从身体里抽出来,如果魂魄缺失的太多,即便是救回他们,有大概率会疯。 她又给他们命宫扎上固魂针。 死了的僵尸是活不回来了。 她和温沐阳开始战斗,而宵引和雪夜澜就在一边摆闲,这个大陆的事,他们不过多掺和。 “君上,属下去告诉凤夕姑娘怎么办。” “让她自己发现。”他的宝贝是个小机灵鬼,会知道该怎么做。 宵引表示,君上的眼睛要粘在凤夕姑娘身上了,还歪头笑,好像一个发痴的汉子。 那些非人非鬼的怪物,凤玖夕完全砍不死。 即便是脑袋掉了他们也会爬起来,身上还有尸毒,沾上一滴就会瞎眼。 那些施了固魂针的,还是不时有人神魂冒出来。 再看溪对面的君上,白衣飘扬在夜色里,稳得一批。 魂晶在亮,她想起那些人是缺了魂魄,可以封魂,她摸着坠子,用意念把那些人全收进魂晶里。 耗费了不少精神力。 温沐阳不受尸气侵蚀,她变出离火剑送他们灰飞烟灭,累趴了温沐阳还没扶到她,就被一道雪影抢走了。 使用一次离火剑所耗用的魂力和精神力近乎枯竭,她躺在雪夜澜怀里,看到凤血镯在发光,她手上的经脉也能看到发光,是火晶的能量。 场景转换到唐府,到处安安静静没人,女岐跑到了另外的地方。 211 千丝万缕,画地为牢 凤玖夕贴了几道驱祟符,化开瘴气,和雪夜澜他们一起离开唐府。 外面街道上,轻云蔽月。 雪夜澜望着空中的尾宿九星,打横抱起凤玖夕,飞跃向那个方向。 宵引也飞闪跟上。 温沐阳望着乌漆漆的房顶,一只玄猫摇着尾巴路过,眼里充满了鄙视,喵喵的嘲笑他。 他拉了拉嘴角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飞檐走壁谁不会啊。 还是保存一点体力,迈开脚步白影一闪朝着九星的方向跑,速度还是挺快的。 到了地方,凤玖夕已经和女岐打起来了,房顶上一坐一站,晒星星看戏。 形象岗保安啊。 一团蓝星向他射过来。 转起璧月刀挡开,他手震得发疼。 女岐心口还有不同颜色的光星迸射出来。 凤玖夕道:“温沐阳,这是她的魔星刃,碰到会噬人魂魄,你当心。” 魔星也对他不起作用,弹到身上都会被化掉。 他挥出一道月灵气,挡在凤玖夕面前,冷肃道:“老大,你休息,这一场我来。” “好。”凤玖夕退到后面。 女岐脸上含着勾媚的笑,风情万种:“小帅哥,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就笑纳了。” 她摆收拾指挥那些星刃聚成一道流光溢彩的墙,整体朝温沐阳压去,他发放玄灵之气在星墙与刀之间形成一个微弱的月色光照,逼退那面墙。 一颗魔星的锐气就足以切碎一个人,更别说他现在承受着联合性星墙,相当于把锐气放大无数倍形成锐力,他咬着牙,脸颊割破流血,被星墙的力量点点逼退,再用精神力,逼发玄力。 脸上滴着血汗,拍退一点,他的白衣上浸染了血迹,映红那弯银月,他抽空连砍了几下,星墙纹丝不动。 他衣服上的浅红却变成了深红。 他一个灵武境的,力量不足与星墙抗衡。 女岐魅惑的声音透传墙壁如同对温沐阳耳语:“你等着被我的魔星撕成血花吧。” 温沐阳眼色坚毅,“妖孽,可惜你是等不到的。” 凤玖夕掷地有声从背后传来,洋洋盈耳,充满信念,“温沐阳,你可以做得的,像清风苑里的那株海棠,活得灿烂精彩。” 凤玖夕的话响在他耳里如同警钟,力量爆发,赤手空拳把墙退后,转身用背抵着墙,衣服滴血,表情却濯净生辉,铿锵有力:“老大,是你用宽容和信念救赎了我,温沐阳会拼尽全力证明,璧月门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老大看准的人没有孬种。” 凤玖夕脸上挂着明亮若阳的笑,像是晴空高山上的雪晶一样耀眼光华。 宛如一支明箭射进了雪夜澜心房,流淌出一片爱意,不可收拾。 她的阿夕是凭实力偷走他的心。 好想现在就冲下去把她按进怀里,来一番天荒地老的亲吻。 蓝眸泛起灼浪。 压下心火看向温沐阳,轻漫的声音飘荡在风中,清晰入耳:“温沐阳,阿夕给了你灵魂,你没有权利令她失望。” 凤玖夕房顶上望去,银发雪衣,俊美如神祗的男人,在苍穹之下,依旧伟岸,高大的身姿能容得下一个她,也能容下她所敬畏的日月山川,天地星河,为君为上者,当有此气度。 温沐阳意志坚定,不可易转:“我不会。” 他转身投入到战斗中,手掌上割满鲜血,握紧璧月刀,哗地砍出一条缝隙,身上的力气像伤口上的血一样流失。 没有倒下,眸光墨亮如初。 凤玖夕变出御灵琴,弹了一段万物生息。 温沐阳感受到伤口里有股温暖的木灵气在涌动,不疼了,玄气也恢复了一些,老大是在以这种方式,磨炼自己的意志。 他气海中的玄气比过去还充溢,还隐隐发热。 三招之内,攻破魔星璧。 身体反而还轻松了,他眼里光灼灼的看向凤玖夕,他在战斗中晋级到到了纯武小星境。 凤玖夕收回琴,面带笑容:“温沐阳,恭喜你晋级了。” 温沐阳血汗斑驳的脸上,挂着笑意。 凤玖夕其实还担忧一件事,温沐阳的体质会排斥灵气,似乎不适合修灵。 女岐脸上的柔媚消失,温沐阳破了她的星墙不说,还在战斗中晋级了。 都是和那个女人有关,只要杀了她,掠夺元魂,一切就好办了。 她漫然道:“你那么厉害,那就试试我的火星阵。” 温沐阳举着刀,不屑的走到她面前。 凤玖夕上前一步,“你做到了,这一局让我来。” 温沐阳清楚他老大的性格,退下。 女岐发动火星。 那是很多星星组成的一个五星图案。 凤玖夕用凤血剑三两下就打散。 邪肆妩媚,“你还有什么招,都一一使出来。” 女岐衣裙再次翻开,心前出现九颗蓝色的星星。 她要用九婴对付凤玖夕。 这是真正的星星,不可小瞧。 温沐阳要上去帮忙,凤玖夕命令他好好休息。 雪夜澜从房顶上落下。 没有上前,他想看凤玖夕现在的实力究竟处在什么阶段。 九星一起上,凤玖夕的凤血剑对它作用不大,只用离火剑才能与九婴正面打拼。 但是有使用上限,用不了几次。 雪夜澜看她被星星割伤都要出手了。 她手上出现几条金线,缚仙索。 这本是辟邪的技能,和她上次结契过后,她也掌握了。 技能命叫千丝万缕。 她游刃有余控制金线缚住九婴,用魂火烧时,她手腕上的凤血镯跳动,手臂上的红色经络再次显现出来。 识海里传来很深的回音。 辟邪告诉她,通过火星已经练出了初阶火晶之体,识海中的声音是她要即将召唤出火晶魂兽的迹象, 也就是说魂修等级提升了,可以自己创造出魂兽。 眼看她就要把九婴烧化了。 女岐一慌,收回星星。 凤玖夕手上缠着金线,漫声道:“放了那些人的神魂。” 女岐冷笑:“我就算放了那些人的元魂,你不是魂师也修补不了他们的魂魄。” 凤玖夕扬唇:“你不放。” 她想逃走。 凤玖夕缓缓道:“千丝万缕,画地为牢。” 她手中的金线如同羽箭刺穿她的身体,再收紧一点就会切成碎肉。 元魂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而她也变成一丝青光逃走。 留下一句话:‘你那个小厮,他不是个简单的人,恐怕永远也无法成为灵修了。’ 212 股票债券分析师 凤玖夕收集好那些魂魄到魂晶里。 和九颗星星大战了一场,脚软了,倒在雪夜澜怀里。 她这个样子让他骄傲又让他心疼。 温沐阳还在想着女岐刚才那句话,永远成不了灵修就意味着他失去了变强大的机会。 凤玖夕道:“你别听她的。” 温沐阳微笑如阳,“我只听老大的。” “去唐府。” 雪夜澜塞了一颗药到她嘴里,轻柔道:“你伤得太严重,不急这一时,有事明天再做。” 凤玖夕听他的。 看雪夜澜抱着她离开。 温沐阳问宵引:“他是谁啊。” 宵隐冷厉的盯着他,“你只需知道他是你老大的未婚夫就好。” 他一脸问号,老大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 回到蒹葭宫,雪夜澜给她擦手,洗脚。 凤玖夕轻笑,“君上这样子像个合格的贤内助。” 雪夜澜给她擦干净脚,“本尊看你精神很好,要不要和我再做些运动,消耗完你身上的体力。” 凤玖夕一脚踢到他身上,没踢中。 被他温暖的大手握住,上面的薄茧刺得她脸红心跳的。 少女的脚娇小幼嫩,匀称微弓,不足他的手掌宽,适合一辈子把玩。 他的目光陷在她小脚脚上。 凤玖夕敏感的朝后缩。 雪夜澜握着她的脚踝,俯身挡住了她身前的所有光线。 凤玖夕暗道不好,使劲甩脱他的手。 整个身体都在朝后躲。 她退他进,跪在床上,凤玖夕退到墙边,总不能穿墙吧。 他勾起她的下巴,一脸坏笑:“夫君喜欢你,躲什么,又不会吃你。” 可是这厮现在的眼神透着饥饿的光,分明像是要吃人。 她现在进退维谷,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弱弱道:‘君上,我困了。’ 雪夜澜俯头嗅她脖颈里的幽香,身上的火烧得厉害,咬了一口她。 “啊。”凤玖夕闷叫一声。 他卡着她小腰,圈进怀里,勾起她一缕发轻拢慢捻,嗓音低沉魅惑:‘凤玖夕,还记得昨晚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凤玖夕想起捏他脸的事,表情惊恐,她昨晚光顾着过手瘾忘记了这是个小气鬼男人,惨了,她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马上认怂,声音小的像蚊子:“君上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 凤玖夕陡然变色,像是被判了死刑。 雪夜澜一手一边给捏回来,凤玖夕脸都捏成棉花糖了。 想哭。 “君上,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她的嘴漏风,君上听不清。 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 君上把她的脸捏得粉嘟嘟的才放过,这样才像个羞涩的少女。 “阿夕,你还欠我一个东西。” 凤玖夕揉着脸怂怂的:“什么?” 他挑开衣服露出了自己的香肩,艳光四射。 凤玖夕听到自己的血液在激动的流。 他表情惑人,风情万种的赶脚,“咬啊,啮齿之盟必须算数。” “你叫我咬的,疼哭了别怪我。” “尽管上。” 凤玖夕像是在啃白萝卜一口咬下去。 君上身上的雪香味太好闻,她有些醉了。 雪夜澜发出一声闷哼,凤玖夕抬头,声音低迷:‘我就知道你怕疼。’ 少女的唇柔软好闻,靠近一点点就能要了他的命,“阿夕,你怕疼吗,今晚我们....” 凤玖夕已经可以感觉到他腹下传来的灼意,强撑着仅有的理智,跑进金篆笔空间里,床内空空,她又跑了,雪夜澜身上的火要烧了自己,想冲进空间里把她拉出来泄火。 凤玖夕慌慌张扎撞到辟邪,那金瞳里的光要把她刺穿。 “你出去,本座这里闲人勿进。” 凤玖夕苦哈哈,转移话题:“辟邪,那天你怎么上太子哥哥的身。” 辟邪盘坐在地上像个老僧:“就那样上的,要不是你在我耳边念经,我还不想下来了。” “我在他身体里很舒服,连背疼那毛病都减轻了。” 凤玖夕想道:‘你背上的图腾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星辰镜也在他手里。” 辟邪表情不明:“我的星辰镜确实遗失过很长时间,而且我一看到镜子就有种说不出来难受的感觉。” 他只记得和一个强者打赌输了,可却记不得的那个强者是谁,几十年前他苏醒,脑海里只要一个人的印象,璇星魂师,他的心隐隐的疼,这就像是他一个很重要的人,想忘记又记得很深,很多时候他绑起头发,都会想起她。 他眉头一皱。 凤玖夕一看他脸色就不正常。 “辟邪,你又背疼了。” 辟邪怕被拔鸭子,摆手,“一会儿就好了。” 看他那样是真对自己上次扒了他衣服有心理阴影了。 倒了一颗能止疼的灵药给他,去架子上找关于修复魂灵的书。 还真找到了那么几本,乐平王家里的书架有点儿货,可惜他误入歧途,白瞎了这些好书。 次日,她去唐府。 学着控制魂晶,提取出大量的能量,一个下午她修复好了那些人的魂魄。 初级修魂记载,魂系法术需要借助的法器很多,仅一个魂晶无法修炼出更高级的魂术,勉强有成为魂师的条件。 她累得虚脱,低阶大陆又无法使用仙力,若是真正的圣祖级魂师,修补残魂算是最基本的。 唐家人遭此大劫,唐少不敢在外面随便找女人,痛改前非,把他以前的夫人接回来,好好对待。 对凤玖夕感激涕零,给了她四五张玉牌,承诺以后凡是有这牌子的人,在他庄子里买衣服绸缎,不管多少全部免费。 凤玖夕感慨,他还挺阔的,不怕她搬空唐府,经此一劫,唐家人不看紧钱财,命最重要,即便把掌令给凤玖夕接手都要的,她管理药铺和玖宝阁够累了,不想往自己身上揽麻烦,最近玉楼看账上充溢,建议她可以在城里开几家分店,她合计着让元如烈去选址打听。 又收了几个原在鬼市炼药坊的大股,在城里发行不**质的玖宝股和玖宝债,商界的很多大佬听说了这两种金融产品的用途,信得过无名都去买了,玉楼有了新职业,股票债券分析师。 由于有一定的规模,凤玖夕买了一栋房开盘,那些璧月门的兴奋的很,都找到了工作,元如烈带头管理,精通市场和算账的,就做操盘师。 凤玖夕此举,影响了九璃以往固化的经济市场,商圈里无名的传奇事迹还将持续。 珍宝阁那里,她隔段时间交宝石的目的就是降低两种晶石的市价,最初市价是5000金,而她交给掌柜的成本价是1500金,等市场上的晶石数量增多,那些修士短期不再需要,市价跌到2000金时,掌柜的那里的晶石会积货,成本价也会随着跌到600至700金之间,她以800金收购完世面上大部分瑶碧和璿瑰,过段时间仅有的那两种晶石卖完了,市场价涨回七八千金以上时。 她在以2000金的成本分批出给市场,那些商家看有钱赚又会挤破脑袋去她那里收购,到时价格还能再朝上抬,她连之前交给掌柜的那1500也能再赚回来。 凤玖夕要在九璃开创属于她的商业帝国。 主要是她之前欠雪夜澜高利贷哪会儿,没钱的滋味太难受,被吓怕了,就想着搞钱。 四月中旬,凤帝五十岁寿诞,宫里大摆筵席。 风玖夕和沐王都去了。 一处僻静的小花园,她找到刘涟。 “刘二郎,你想到怎么打算了吗?” 刘涟道:“小生这个月底就要迎娶欣宪公主。” “本宫是问你是否会入朝为官。” 刘涟道:“老师在皇上面前提点过,准小生入朝。” “一般一甲前一会供奉翰林院,你有李公甫这层关系也可以入外制。” 少时,刘涟才谦逊道:“学生愿入内制。” 凤玖夕目光冥幽平视向前方的一株梨花,清淡道:“你收了本宫那枚压胜钱可还作数。” 刘涟微抬眼望了望她,坚定不移:“作数。” “翰林供奉从编修做起,本宫要你为太子侍读。” 翰林编修和太子侍读本为两种不同的官职,九璃这边一个官员可以同时充任几个职位。 刘涟心思明了:“要告诉太子吗。” 凤玖夕平静道:“不用,本宫不仅要你为太子服务,还要监察他。” “那个诬陷你的辛允升,他不是心思明洁的人,他若与你同朝为官想个办法阻止。” 刘涟道:“他不用筹备婚礼,已经入翰林院了。” 凤玖夕漫然勾起唇角:“辛子慕动作挺快,本宫没猜错的话他也充当了太子侍读。” 刘涟承认,愣了愣,目光明亮道:“辛兄他上回也是要救他的老师,才无奈做那种事,后来他亲自登门给我解释过。” 凤玖夕正视他,眸光明透,沉沉道:“刘二郎,你与他或许现在好,但他能放弃底线陷害你一次,可见其劣根性,官场是个水很深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利益足够诱人,也会伸黑手对他老师下手也说不定。” “不要太傻太天真,这种人不值得被原谅。” “你要实现心中的山水,就要看得惯污浊,要能忍,不该你出头时不要强出头,要能装糊涂。” “别图一时冲动,等不到实现你心中山水的那一天,本宫的知己是真清醒的人。” 刘涟思索了片刻,有他自己的立场:“小生愿做一支明剑,拨乱反正。” 一般读书人脑子都有些固执,把一些东西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凤玖夕不多与他说。 213 撒狗血,越多越好 凤玖夕去东宫找到了太子。 “太子哥哥,丞相之位空缺已久,你觉得这次谁会替代。” 太子喂鱼:“玖夕不去参加宴会,过来专问我这件事。” “你不也没去。” “本宫向来对那些不感冒,这个时候要是能在家刷会儿手机,看会儿电视多好啊,这里太无趣了,玖夕你想回去吗?”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想回去,就算是每天做任务也愿意,有电视有手机有空调有小说,多好啊,哪像这鬼地方,除了帅哥多一点,危险多一点,稀奇古怪多一点,真不如华夏有趣,或许现在能牵绊她留在这里的只有雪夜澜,要是他能跟自己一起回去就好,想看他穿上现代的衣服是什么感觉,一定比电视上那些明星还好看,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她认真道:“不想。”眼里却满溢着情思。 “玖夕,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眼睛亮了亮,“没有的事。” “你骗我,我们的世界多好,若是我没有洛儿,也会想方设法的要回去。” “这地方,怕是只有老祖会适应了。” 凤玖夕道:‘这里的人不知道小说是什么东西,不如我们写来卖。’ “是个不错的商机。” 太子来了兴致,“玖夕,你有好点子。” 凤玖夕笑嘻嘻,“撒狗血,越多越好。” “你看,我们可以把背景放到一个深宅大院里,女主是个集万千宠爱的嫡女,她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庶妹,女主成年后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她很爱这个男人,可是她的男人却和自己的庶妹搞在一起,然后女主的噩梦来了,她被栽赃陷害,被婆婆刁难践踏,而男主明知道这都是她的庶妹干的,不仅不帮她,还一起以欺辱她为乐。” “婆婆知道她得不到儿子的爱,变本加厉,大冬天的天还没亮就让她在外面跪着,庶妹有男主撑腰也跟着对打非打即骂,没到一年女主在这家人的摧残中郁郁而终。” “她重生了,这一世报仇是支撑她活下来的唯一信念,一个完美无瑕的男人出现了,是万人之上的大权臣。” “她选择嫁给了这个大权臣,而权臣因为门第观念开始并不喜欢她,为了赶走她还,各种威胁耍脾气,女主凭着她魅力四射的光环,打动了男主,然后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男主也帮她虐完渣渣复仇。” 她说完就拿笔写了个大纲。 太子看后仿佛瞎了眼:“玖夕妹妹,你确定这有人看,女主被她庶妹二个月打了三次胎,女主这体质很强,这就不说,这个权臣怕不是神经病,威胁了女主二十次要打断她的腿,强吻了三十次,还安排了四十场床戏,你确定这样的男人有人会喜欢,如果是在现实中怕是会被打成残废吧。” “这就是狗血啊,书名我都想好了,重生嫡女是朵黑莲花。” 太子倒抽了一口冷气,“玖夕,我觉得你还是重新想一个。” 他认为这就不是本正经书。 “太子哥哥,你看着吧,不用你写,有钱我分你一部分。” “好。”反正有钱拿,她随便写成什么样子也不关他的事。 太子继续道:“玖夕妹妹刚才问我谁会替代丞相之位,我觉得朝中没一个人适合。” “刘大人和李大人呢?”凤玖夕道。 “刘承伯,他身家不干净,原先是丞相手底下的人。” “李公甫,本宫跟他不熟,不了解。” 凤玖夕看到他刚刚说刘承伯的时候,脸上的锐气又深了几分。 “太子哥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对付刘大人。” “丞相倒台,他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朝上的理由,玖夕你会帮我吗?” “刘承伯和李公甫都是朝上的权臣,他们上回不是闹得轰轰烈烈的,相除刘大人何须你亲自出手。” “刘承伯也参与了上回的案子?”他是隐隐怀疑这其中有他的手笔。 凤玖夕比他的消息还灵通。 “辛府搜出来的那篇策论就是刘承伯派人送去的。” 她不能把沐王的事说出去。 “整件案子都是他策划的。” 刘府,探子在宣赞家门口发现玄武卫令牌。 刘承伯深信不疑,想对付他的人是太子。 他眼里很是警觉,命令探子把这件事告诉皇后。 宴会开始,辛洛儿就坐在太子身边,如胶似漆的,太子却想着凤玖夕说得那本书,鬼使神差的问她:“洛儿,你们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辛洛儿害羞的用团扇遮住脸,美眸瞅她:“奴家当然是喜欢夫君了。” “我的意思是大多数女人是不是都喜欢那种强势霸道的男人,比如会强吻什么的。” 辛洛儿俏脸红烫,垂头一只手拧着绣帕,娇羞道:“讨厌,妾身怎么好意思回答你这种问题。” 她这反应有些异常啊,难道玖夕妹妹那种书真能卖出去。 正想着对面传来一声娇叱,“月妹妹,我好心送珠钗给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把盒子扔了是什么意思。” 那个身穿湖蓝色上襦三层皱纱石榴撒花春裙,梳朝仙髻的宫妃,毫不客气的斥责另一个白纱滚绿纱裙的昭仪。 凤玖夕认得,那个嚣张娇肆的指脸骂人的就是低配版颜妃,刘青青,而那个惊慌失措的软性子就是淑仪,李弄月。 刘青青是计相族里的人,仗着有些家世就在宫里我行我素。 李弄月是李公甫族里的偏亲,在宫里的地位就没刘青青高。 却也并非完全是像她娘那种软包。 底气还是有的,“妹妹,你这珠心钗里有一只老鼠。” 刘青青柠起柳眉咄咄逼人:“胡说,我钗子里没有老鼠,你就是想故意栽赃我。” 李弄月清楚这刘青青是得理不饶人的,收了珠钗起身道歉,“是姐姐的错,看岔了,给妹妹道歉。” 刘青青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 “即是如此,那就算了。” 连道歉的表示都没有。 凤玖夕喝着花几上的桃花酿,微醺。 宴会开始,凤帝和皇后过来。 214 你让她跳一个 然后就是大型送礼现场,那些东西个比个值钱有趣,特别是太子送的那玄玉枕函,里面塞了多种灵草,安神舒心,凤帝这几天忙着处理那些大臣们内斗,火气大,太子枕头是送对了。 凤帝那是爱不释手,沐王送了一盆水晶兰,通体透明,是云耀那边的品种,这玩意儿就稀奇了,据传它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仙草,极难培育。 这个虽不如太子送的,好歹也是沐王花费了心血去搜罗。 太子盯着他的头发发呆,他这四皇弟出宫过后似乎变奔放了,不梳高髻就算了,还留的老长,这要是一脚踩到不就是车祸现场,怕不是会把自己缠到勒死。 他拉起一缕自己的头发,上回被烧,他老实剪了一截,到背心长度,还是太长了,像前世那样,剪成寸头就清爽了,好好的一个钢铁汉子,来到这地都变娘了,他暗地里翘了个兰花指,鸡皮疙瘩掉一地。 凤玖夕也在吐槽沐王那一身的头发,虽然发质是好,乌黑发亮的,但她觉得可以用来上吊了,简直想冲上去给绞了。 凤帝带头都望向她,只有她一个人没送礼了。 她肆然的走到台子上,给大家伙耍两套拳,明眸熠彩,飘逸自信,她今天忘了带礼物了,临时解围。 太子摸了摸额头,不忍直视,他的玖夕妹妹天下第一随性,送个礼也能惊世骇俗。 太子妃俏眸含笑,“夫君,玖夕她拳脚功夫真好。” 太子看到了什么,他家太子妃,双眼皮卡皮卡亮闪闪的望着凤玖夕,那是崇拜啊,扇子下的唇边还挂着一抹羞涩的笑,凤玖夕收获小迷妹一枚。 太子直盯着凤玖夕,面色冷肃,她前世今生都是不省心的,男女通杀,洛儿也没能幸免她赤果果的勾引。 “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他给辛洛儿倒了一杯茶,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套拳耍的凤帝他老人家还是比较开心,重在参与。 凤玖夕从容下来,跟打仗凯旋归来似的,气场全开,那明艳神气的姿态,把宫妃们的眼睛都摄到了。 沐王心里话,玖夕妹妹真有魅力。 饮宴期间,凤玖吃着盘里的看着周围的,重生后她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场上的宫妃们,谁是真闺蜜,谁是塑料姐妹,她一目了然,脸上时而挂起嘲讽又刺眼的笑,她突然想起了陆茗玉,前世也待她如自己的亲姐妹,有好东西都不会忘了她,就在最后她成婚还在用她给的香膏,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伪装成另一个人迎合,她笑陆茗玉可怜,也笑自己上辈子活进了狗肚子里,为他人做嫁衣,陆茗玉带给她心底的伤害一点也不比风陌寒少。 她又打开一瓶桃花酿,仰头猛灌,这一次她喝的在多也不会醉,清水眸底弥漫出血丝。 月沧梧坐在凤帝下首看出了她的异常,从前在南禺山阿夕千年如一日的心空似水,不问外界,自从出现了他,长久的安宁在短短的几年间就被打破,阿夕替他抗下了所有罪孽,成为三界六道的罪神,她那样骄傲,最后死时连魂魄都被那些神魔妖鬼撕碎,雪夜澜是他们南禺的劫,若是还可以回去,他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殿内涌入一股香风,很奇异的香味像是深空下熏蒸的各种花香,很撩人,她喝完一瓶酒朝台子中间看去。 那是个穿着玫红轻纱跳舞的妖娆女子,四周的香镇喷出紫雾,她脚腕和细腰间的铃铛摇荡的令人迷迭,玲珑高挑的身材,随着舞步的旋转摇摇晃晃的,夺人魂魄。 她两只雪臂拉着头纱,含笑的眉目如同温柔夺命的刀,致命诱惑,风玖夕注意到她胸前的重环黄龙佩,和她现在的装扮不太搭,千娇百媚中透出一丝庄肃的仪式感,这样的美人像是雷雨中的野玫瑰,很特别。 她看向凤玖夕,老人家虽然五十了,也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老眼早陷在美人身上拉不回来了。 皇后掩袖喝酒,表情有些微妙。 那美人跳了几下,走个仪式,跪下行礼,语气宛如轻媚的雨:“小女子苏媚祝皇上寿与天齐。” 刘大人过来也说了几句恭祝语。 瞟了皇后一眼。 凤玖夕把他们之间的微表情传递,尽收眼底,又是预演好的一出戏。 钟乐停下。 刘大人的声音响亮盈耳:“皇上,此女是微臣从云耀那边寻来的美人,作为此次的贺礼。” 凤帝沉肃道:“刘卿,你是外臣公然闯进殿中,成何体统。” 皇后三言两语就调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看着有些目的。 云耀那边的人均能歌善舞,凤帝表面上对美人不感冒,那精灼的目光不客气的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凤玖夕拿了块水晶脍来吃,她这个大皇叔真是不正经,可怜那娇滴滴的小姑娘要被耕不动田的老牛糟蹋了,外面梨白棠红的,正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凤帝老正紧了,“刘卿,你这礼送的有些特别啊,这姑娘舞跳得也就尚可,带回你府里养着,朕看挺好的。” 底下的宫妃皇子们无情的讥笑他,皇上宫里不缺能歌善舞的美人,刘老这礼送的没新意。 创意还还是有的,他涨着脸道:‘皇上,云耀的人文风志,就在一个奇和雅上,这位美人会在舞中作画。’ 凤酒歌转着酒杯,瞥一眼那女子。 舞上画,他倒是想瞧瞧。 凤玖夕也眼眸一亮,期待她表演。 国师理着袖子上的接头,和殿内的环境都不太搭。 他几辈子加起来看过最震撼动人的舞是凤夕的凤华九天,他扯掉袖子上的线头,抬眼看向凤玖夕,她几百年没跳过那种舞了。 凤帝顿了顿,平静道:“你让她跳一个,舞得好了,有赏。” 苏媚微微福了一礼。 钟乐开始,声势浩大。 两排裙袖飘飘的舞女展开一张宽长的画卷。 在台子上摆好笔墨。 苏媚微微一笑,执笔沾墨,掂脚跳下高台,落于画卷上。 连转了几个舞步,宣纸上落下点点墨迹。 足上金铃的激荡,动人心魄。 凤玖夕感到她的舞步中带着力量,那种绰约多变的风姿,很能激起人共鸣。 215 这个苏媚有点儿意思 她反弯下腰,荷叶袖下手中两只笔在纸上勾出黑黛两种颜色的线条。 音乐暂停,众人的呼吸都滞了滞,鼓声如雨点般落下。 编钟刷的一响,她如同一朵被风吹皱的春水,两只水袖甩下在画布上翻了一个空翻,两色墨点甩到画布上,她单脚点地,荷粉色舞服上没有沾上一点。 凤玖夕想着自己要是在宣纸上踩,早破几个大洞,这位美人应该是有些功夫底子的,每一个舞步的力量都控制的刚刚好。 她想的时间,苏媚已经在纸上又勾化出好几笔了,姿势灵动,携画踏上高台。 收回水袖,一笔掠过一排相近的红色颜料,拉起画卷在空中勾画,凤玖夕东西都不吃了,她用一支笔过渡出梅花的渐变层次,而且还是在跳舞的情况下,这得要多大的精力。 还完全能踩上音乐的点。 这个苏媚有点儿意思。 她的目光移到皇后脸上,刚巧看到她眼底闪过的一丝带着冷笑的暗芒,她安排这个美人进宫到底要干什么。 高台上美人在变幻的舞姿中,画完了整张画。 两个小内侍支起展现在众人面前。 是山色空蒙雨中万树红梅,山与梅之间的留白处绝了,若是花辞树在这里看见这幅画会疯。 美人身上映上琉璃灯,华彩熠熠,福身道:“民女这张画得是云耀国花朱砂云梅盛开的时候。” 众人沉寂,太子当先暖场:“姑娘这幅画好啊。”他鼓掌。 其他人也回过神,有嫉妒的,有称赞的。 结果很明显了,美人一舞倾人城,顺利被凤帝纳入后宫中。 苏媚她本是商羽宫的,冷琴为了套取云耀情报,十六岁时就给她安排了一个舞姬的身份潜入云耀景郡王府里,凭本事得到郡王关注。 陆云荒现在又在那边混,和景郡王关系好,招呼一声,就把她转到九璃这边,皇后手底下,一来给云耀联络,二来保护皇后。 她是商羽宫的人连云耀都不知道。 下午,沐王去静衍宫,陪他母妃下棋。 静妃落下黑子:“璟儿,你去找过丁午未。” 沐王落下白子,“母后,你被围了,死局。” 静妃顿了顿,反应过来收回棋子。 “外面不顺心吗。” 他埋头,十八岁的少年褪去宫里的青涩,满目失意。 “母妃,你一向不会干涉我这些的。” 静妃漫然道:“那是以前,你现在长大了,想法多了。” “母妃有很多事情也该给你做考虑。” “刘二郎舞弊的案子是不是和你有关。”她眼眸阴暗,逼问他。 沐王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母妃,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 “凤沐璟,母妃在问你话,刘二郎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他,你差点毁了你妹妹的婚姻。” 他很久都没听到过静妃用这种严厉的态度和他说话。 记得在他小时候母妃就叫他全名,那时她对自己总是冷冰冰的。 一点儿小事就会对他非常严厉,卿兰总是会为他求情,有时求不了会和他一起受罚。 后来他大一些,静妃像是突然转性了,又对他很好。 凤沐璟沉静道:“我看那个刘涟不顺眼,觉得他不是卿兰的良配。” 静妃收完棋子,清幽道:“凤沐璟,你回来,跪下,都是本宫平时太惯着你了。” 凤沐璟返身,冷着脸跪下。 静妃困顿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头发披了一地,你父皇的五十大寿,穿个灰白色的衣服过来,母妃从小就教你,君子正衣冠,你倒好出宫还没一个月,规矩就忘得干干净净,不知道的以为你死娘了。” “采乐,你去拿把剪子过来,把沐王的头发剪短。” 沐王自认为他不是个君子,出宫后他对凤卿兰的爱越发的浓烈,他恨自己。 采乐经常帮静妃打理头发,手艺是不错的。 她拿了剪子过来,小心翼翼的去剪凤沐璟的头发。 他偏头去躲。 静妃厉声道:“采乐,剪。” 采乐看他眼睛红红的,不敢剪了。 跪在静妃身边,替他求情:“娘娘,公子他的头发一直这样长,束起来就好了。” 静妃收敛心神,摆手让她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一坐一跪两个人。 “凤沐璟,你今天能解释的清楚为什么要陷害刘二郎,我就不剪你头发。” 凤沐璟表情静肃,愣了半天道:‘是丁午未告诉你的。’ “是娘猜出来的。”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凤沐璟的眼睛。 “你是不是对你的妹妹有别的意思?” 凤沐璟脸一下就白了,“儿臣不明白母妃的话。” 静妃起身走到他面前,不动声色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她是你的妹妹,你这辈子都妄想得到的人。” 凤沐璟一声不吭,脸色白中一点点的透灰。 “本宫真是造孽,要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就不该....” 她恍惚盯着凤沐璟的脸,透出一点陌生的影子。 “冤孽。” 她背转过身去,“你马上离开宫里,本宫不想在看见你。” 凤沐璟从地下软软起来。 灰着脸行了一礼,退走。 静妃脸上透着一点寥落,返回坐榻拂乱了那盘棋。 凤沐璟往宫外走,晚饭他都不想留下来吃了。 走过月洞门撞见凤卿兰过来。 “哥哥。” 凤沐璟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他的头发拂过她鼻前,带着一点兰花香。 她冲动的抓住凤沐璟袖子。 “你刚去过母妃宫里。” 凤沐璟不敢看她的脸,用另一只手去挣。 “凤卿兰,你放手。” 她挥手让侍女下去。 走到他面前,“母妃她是不是说你了。” 凤沐璟抬头看到她那张朝思夜想熟悉的脸,眼中燃起灼光,火速低头,气息里也染上一点火气:“凤卿兰,你终究是我妹妹,一个娘胎里出来最亲的妹妹。” 凤卿兰听到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哥哥,你不用强调,前三天是你的生辰,我想说祝哥哥生辰快乐。” 凤卿兰每年都会祝她生辰快乐,他以为今年不会了。 “卿兰,卿兰.....”凤沐璟低沉的叫着她的名字,拉着她手腕推到墙角,眼里的灼火肆意腾烧,刀削般的俊美面容上是一个男人的野心。 凤卿兰没有挣扎,脸有些微红,能看到他急促的呼吸。 他看了她一会儿,眼里的灼色退去,手指滑过她脸畔,点在她心口上,“凤卿兰,你就要嫁给刘二郎,今天过后,从心底把我忘了。”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失魂落魄,终是没说出那句话。 “我走了,珍重。” 他瞬间放开她,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216 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 晚宴,凤沐璟没在现场,静妃和凤卿兰都无心饮宴,凤玖夕看出了一点猫腻,桌上的美味佳肴,吃着吃着就不想了。 兰兰理着自己辫子上的小红绳,多半还是放不下凤沐璟, 殿外有人放烟花。 凤卿兰的眼睛飞速朝外面一瞥,而又灰蒙蒙的,她喜欢烟花,以前有哥哥陪她上高楼去看,如今她一个人也没心情去看,心中的他忘得了吗。 太子过来,身边,辛洛儿脸色红润,眉眼温柔妩媚,仰头望着凤酒歌,一看就是被爱情滋润过。 太子喜笑颜开的:“玖夕,出去看烟花。” 凤玖夕觉得自己好亮,走到凤卿兰那座,拉起她的手道:“我和卿兰出去看,你陪着辛姐姐就好。” “那我们先走了。”他和辛洛儿那如胶似漆的样子做得太过了。 凤玖夕好酸。 辛洛儿走了几步,突然拈着帕子,捂心。 太子很担心,“洛儿,你怎么了?” “夫君,我这几天也不知怎么的,老是恶心发呕。”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这几天颜值下线丑到洛儿了。 他想的时候,凤玖夕已经给辛洛儿把过脉,眉开眼笑的看着太子。 “你看着我傻笑干什么?”太子嗔她。 辛洛儿也苍白着脸看凤玖夕,请求解答。 她也不卖关子了,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洛儿姐她有崽了,太子哥哥你动作挺快的。’ 他和辛洛儿互相看着对方,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同时娇羞的笑起来。 特别是太子笑容逐渐灿烂,听不下来,满眼闪着甜甜的星星,晃瞎凤玖夕的眼,“玖夕妹妹,你确定。” 凤玖夕脸色也挂着明媚的笑容,“太子哥哥还不相信我的医术。” 凤卿兰也笑望着他们,真心祝福。 太子觉得他现在可以去外面跑上三十圈。 喜不自胜的抱起辛洛儿在空中转一圈,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两人眼里的星光都璀璨的溢出来。 静妃脸上挂着平淡的笑,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凤玖夕刚才说的小声,就只有就近的她们几个听到了。 太子转一圈还不够,摸了摸她的嘴唇,将她揽进怀里,腼腆又喜悦的样子,像个得到蜜糖的孩子。 在她脖子边轻稳道:“洛儿,谢谢你送了一个大礼给我,以后我的生命里就有两个珍贵的人了。” 他看向凤玖夕,眼眸都像是沁进了糖水里。 凤玖夕感觉到空气里洋溢着丝丝的甜,她扬起唇角,“太子哥哥,祝福你。” 太子道:“玖夕,你也会等到这天的,也能像哥哥一样幸福。” 太子妃害羞的拉下他的手,开心的像一动春花,大概是知道自己要做母亲,笑容美得动人,她握着凤玖夕的手,“玖夕妹妹,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你下个月就要及笄,皇上欲把雪三爷的许配给你,如果见了面你不喜欢,别凑合,与洛儿姐和你太子哥哥说一声,我们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求情,这世上女孩子只有嫁对了人才会越过越幸福。” 太子揽着她的腰,眼里全是温柔神情。 凤卿兰羡慕的看着他们,这才是幸福的样子,爱情她是一辈子都不能渴望到了。 外面的烟花声音太大,太子生怕惊动到太子妃。 “你皇嫂有孕在身,我先带她回去了,烟花你和卿兰妹妹去看。” 他抱起太子妃离开的,凤玖夕目送着他两的背影,想起了某个人,心里甜滋滋的,要是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外面闹嚷嚷的,那些宫女雀儿似的叽叽喳喳的,“今晚的烟花真漂亮。” “没有我喷得火好看。” 两个玩闹的宫女不正是白夭和羽涅。 她也牵着凤卿兰去外面看烟花了。 庭院里,五彩缤纷的烟花绽放在高楼上空,云气都染成了彩色。 她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勾出落霞坠,五彩斑斓的,像是天空烟花的缩影,还有暖暖的温度,她望着天外的另一头,雪夜澜,你现在也在想我吗? 树影后,一团朦朦胧脓的紫影也在看她。 眼底是绝望的阴影。 那团黑气越来越浓烈。 凤玖夕藏好落霞坠往回走。 游廊对面几株错落的玉兰树下站着一个人。 她走进了才看清楚是刘二郎。 月白衫濯不染尘,他望着的方向正是凤卿兰的背影。 “喜欢就去追啊。”她悄无声息的从廊沿上跳下来,吓了他一跳。 “四公主。” 烟花又放了一茬把白玉兰都映出彩光。 “兰姐姐她现在也在等人陪她一起看烟花。” “说来你这个月就要和她成婚了,还没见过几次面,培养感情。” 刘涟脸色不解,“四公主,我应该怎么做?” 凤玖夕笑他,“刘二郎,你真是个呆子,感情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她喜欢在高楼上看烟花,你带她去。” 刘二郎拘束的像个小姑娘。 “去啊。”凤玖夕看不得他扭扭捏捏的,推了他一把。 凤卿兰望着天空的烟花,脸上已没了往日的笑意。 “公主。”刘涟作揖。 凤卿兰低下头,“刘二郎。” 刘涟抬头看到她清丽如夜霜的容貌,一说话就紧张,聊得可尬:“小生想邀请公主去前面那栋画楼去赏烟花。” 凤玖夕凝望着少息,脸上挂起清淡的笑容:“我喜欢到高楼上看烟花。” 她眼里带着一点泪意。 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她受刘涟邀请来到高楼,这里也看见其他宫苑里幽幽的灯光,今夜尤其热闹。 刘涟一直很礼貌的站在她身后,没有刻意保持安全距离。 像是在等她说话。 她望了一眼空中的烟花,转身清淡道:“刘二郎,虽然我就要嫁给你,但我不想隐瞒你,我的心里藏着一个人,我爱他。” 刘涟眼中的光点一点点散去,眼里透出失望,“我知道,你心里有愁。” 凤卿兰道:“我知道我心里藏着别人是对你的不忠,但你是个好人,我不想隐瞒你。” 刘涟道:“公主能与我坦诚相对已经足够了,你在乎一个人,我也在乎你,只要你能安心,我才能放心。” 217 花缘谷 凤卿兰道:“刘二郎,我会努力忘记他的。” 刘涟的眼里闪动着烟花的光影,微微笑道:“你就在我的心里,我也等你的心里完全属于我。” 凤卿兰给他一个平静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刘二郎,谢谢你能理解我。” 他接下外衫给她披上,笑得一脸纯澈,“风大,下楼去。” 凤卿兰愣了愣,拢好他的衣服,微微鞠了一礼,低头跟他下楼。 凤玖夕看这刘二郎也不是呆头鹅嘛,还知道给凤卿兰披衣服,这小子有前途。 她自己看烟花没意思,就回去了。 不出意外,雪夜澜独守空房很久了。 坐在床边,发呆。 凤玖夕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他抬头,逆天的容色很有杀伤力,站起来摸摸她的头,“阿夕,你长高了一点。” “废话,我才十四岁当然会长个了。” 他似笑非笑的,“你下个月及笄,喜欢什么,我送你。” 凤玖夕倒了杯水来喝,握在他手上,“我想要你陪我一天。” 她像只小猫钻进雪夜澜怀里。 雪夜澜有些意外,她今天似乎突然变得很粘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奇怪的刺激,扯了扯她的头发。 “好疼,雪夜澜你干嘛扯我?” “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凤玖夕横着坐到他腿上,雪夜澜一手揽着。 她使劲扯了扯他的银发,雪夜澜不动,眼里充满热烈的爱恋。 “雪夜澜,我现在有钱了,什么礼物都能买到,我不是那么好哄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我把自己送给你,可好?” 凤玖夕手指上卷着他的头发,莫名有些伤感,隐隐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有注意他刚才说的话。 她道:‘只要你随时都平平安安的,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那个劫数就像是一个过不去的坎萦绕在他们中间。 “阿夕,别想那么多,我们才开始,会平平安安的。”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凤玖夕看到眼前的景象就震撼了,满山满地都是火红的凤凰花,上面还缠着红色的祈愿条。 “雪夜澜,这是什么地方。” 他道:“花缘谷。” 这里也是姻缘谷,那些红束就是来这里祈愿的情侣挂的。 她很喜欢这里。 踮起脚搂在雪夜澜脖子上,“阿梵,我觉得你能带我来这里,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你叫我什么。”雪夜澜搂紧她的腰,眼里充满光采。 “阿梵。”她又认真的叫了一次。 周围的凤凰花,红的好像都烧了起来。 “我想再听你叫几次。” “阿梵,阿梵...”凤玖夕眼里盈满笑意,连叫了他好多声。 雪夜澜扶着她的头,吻在她唇上,轻轻的,没有霸道强势,每落一次都像是熨帖在她的心上,仿佛在宣誓。 凤玖夕回应着他的吻,时间很静。 他就像在呵护娇柔的花瓣,凤玖夕的呼吸里都融合了他的雪香味,一点也不冷,反而很暖。 拥得更紧,她现在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雪夜澜抱起她,压在花丛里,很软,像是扑在了席梦思大床上,一点儿也不硌背,花香味都染上了灼热的气息。 或许是环境太美好,花香太醉人,凤玖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失力的推开雪夜澜,再亲下去,她怕会窒息。 这货的吻功很强,凤玖夕看他眼里还蕴着饥光,精神饱满的样子,有些后怕。 “阿夕,我还要。” 他的声音像是一颗春药,响在她耳畔,凤玖夕神光清醒,手指按住他还在锲而不舍的唇,严肃拒绝:“不行,我会死。” 君上只好郁闷的放弃,把她抱在自己身上,语气灼热蛊惑:“先欠着,往后一起收。” 她觉得自己会死得很惨。 轻风絮絮,吹起他的衣袖,凤玖夕看到他暖白手腕上藏着的那截红发绳,伸手去摸,料想他没有直接戴出来必是有所顾虑的,眼色慢慢变得有些晦暗,灵域能接受她一个低阶大陆的女子在雪夜澜身边吗,如果不能,她与雪夜澜就不能真大光明的在一起,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雪夜澜是他们灵域的主人,肩负着很多的责任。 她深粉的指尖在发绳附近划圈。 雪夜澜抓着她手指轻咬把玩,眼里光影缠绵,阿夕的手真好看,骨节匀称流畅,纤白中带着一丝力量美感,指甲晶莹饱满,像是花瓣上的凝露,深深浅浅的粉柔,这样一双手天然雕琢,不用擅加装饰,也诱人入骨,以后床笫之间又会多一抹乐趣。 他目光加深,仿佛有密密绵绵的火焰烧在凤玖夕手上,她感觉自己的手要遭殃了,在他唇边轻轻颤抖着,收不回来。 她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些刚硬的血杀之气,和近乎野性的占有欲,想起他以前说过杀了害她前世的那些人,残暴的一面隐隐反应出来。 “你怕我。”他眸光落在她脸上,瞬间化为了绕指柔。 阿夕脸有些怵,是真吓着了,抱着她坐起来,银发上沾染了不少火红的小花絮,脸色明朗的像净空,蓝眸清澈含着笑意,“不管我是什么样子的,都会宠着阿夕。” 凤玖夕心里的那一丝惧意在他的绕指柔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很快就消散了。 再说她就是女魔头干嘛要害怕他,不存在的。 空气里那种暧昧的味道加深,春天真是不好,总容易让人意乱情迷,想入非非。 她再次按住雪夜澜快要得逞的唇,一手搭在他腕绳上,呼吸有些沉,“雪夜澜,我不在乎身份,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好。” 雪夜澜顿了顿,手腕诱人的触感传进他心里,痒痒的,绵柔的表情中多出一丝严肃,握开她按在唇上的手,字字珠玑:“我在乎,这世间没有谁能替代我的阿夕成为灵域的圣后。” 他拈下凤玖夕粘在眉心碎发上的小花朵,轻轻吻了上去,“我的女人,应该和我比肩,以高贵的姿态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上,一同接受万民的景仰膜拜,而不是只站在我身后,掩饰光芒。” “我的阿夕,你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会用我的力量把你的荣耀传递下去,你也不可在我面前生出轻贱自己的想法,我会生气的。” 凤玖夕很感动,笑着蹭他的鼻尖,“好了,小气鬼,我都听你的。” 她的呼吸里有淡淡的花香味,雪夜澜眼睛一眯一眯的有些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等我们成亲了,你也要听我的,尤其是在...” 他热的受不了,捏开她的唇,狂风暴雨般汲取着她的芬芳,又来了,好猛。 凤玖夕的唇舌都被他亲痛了,眼里润开情潮,这惩罚的一言难尽,她以后在君上面前说话要三思三省了,不好伺候啊。 她真想晕过去了。 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才得以活过来。 摇摇晃晃的跳出他的控制。 雪夜澜迷溺的望着她,手指摸了摸自己唇上的芬芳,歪着头去舔,眼里春光摄人。 凤玖夕望了望四周,找不到路回去了,很急。 雪夜澜慢条斯理的从地上起来,满头满身的花。 凤玖夕看着好笑。 他走过来,凤玖夕红着脸朝后退,并附威胁:“你在过来,我跳下去了。” 雪夜澜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我送你回去。’ 她还在发愣,雪夜澜已经近在她眼前了。 牵着她往前走。 凤玖夕不动。 雪夜澜捏了捏她q弹粉玉的脸,“还想要。” 凤玖夕疯狂甩头。 拉开自己头发上的红色发带,用灵气切断。 “你说这里可以祈愿,我也想挂一条。” 雪夜澜用灵气在带子上写了一竖字。 凤玖夕也写了一竖。 “我看看你写得什么。”雪夜澜笑着把发带藏进袖子里,“我们一起挂在上面就看到了。” “那我数三声,一起挂。” 雪夜澜虽然觉得很幼稚,还是照做了。 他两的祈愿条下有流苏,比较显眼。 一蓝一红两道相同的字迹。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两很有默契的念出来。 凤玖夕咬了咬下唇,低头都不敢看雪夜澜眼睛了。 心里仿佛煮了一锅红豆。 肩膀被雪夜澜搭上,“我家阿夕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谁是你家的,乱说话。” “迟早都是。” 凤玖夕勾起小指,“拉钩。” 雪夜澜大手勾小手,郑重的在她大拇指上盖了一个章。 “永远不许变。” 回到蒹葭宫。 雪夜澜不想走了,他即刻就想与凤玖夕成婚。 随时在她身边。 “快走。”凤玖夕推他。 雪夜澜看她嘴有些肿,心疼的放过,化为一道雪风消失。 凤玖夕今天的心跳就没缓过,跳到床上,傻兮兮的笑,从床头滚到床尾,来来回回的滚了几圈,兴奋的睡不着。 摸着自己的唇,浮想联翩,那种想出去跑的感觉更强烈了。 辟邪今晚很不爽,在书架子后蹲了几个时辰,外面设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隔音。 心烦意乱的。 次日,下午。 凤玖夕去花辞树那里转转。 “长荣,你又来收账了,看在我和你是一家人份上,说钱多见外。” 凤玖夕大喇喇往圈椅上一坐,“本宫现在有钱,不收你的。” “我来就是问问你,那几本医书看的怎么样了?” 218 又不是我的儿 “都看完了。” 他从碧雷剑空间里拿出一颗蓝莹莹的丹药。 凤玖夕一闻味道就清楚这是五品以上的水行丹。 “你练的。” 花辞树面色平静的过分了,“我就照着你给我的那本丹药大方随便练的,也不知道报废了没。” “炸炉了没。” 花辞树呆萌的摇头,“我是不是连丹药的门都没入。” 凤玖夕脸色复杂的看着他,花辞树这表现确实像个菜鸟。 “花辞树,你真是个人才,连五品以上能去丹火的水行丹都练出来了,这种丹药我练着都困难,你还说只是随便练练。” 凤玖夕感觉到这又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妖孽。 “我一共练了有九颗。” “你怎么升起丹火的?” 一般而言,丹火这种东西要强大的灵气去催动,或者就是要借助法宝。 “我就用身上的木系元气升起火的。” 他挑眉,语气有些兴奋:“长荣,我是不是太厉害了。” 凤玖夕不置可否:“花辞树,你在炼丹这上面的造诣确实很高。” 低阶大陆少有会炼制丹药的,花辞树这水行丹在世面上千金难买一颗。 他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花兄,你这水行丹不如拿到我药坊里去拍卖。” “很赚钱吗?” 他很缺钱的样子。 “赚啊,够你买下半条街了。” 花辞树的眼睛逐渐明亮。 他像是天生就会炼药。 把一盒子丹药都交给她,“以后我和缨哥的幸福就靠你了。” 他娇羞的样子好像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凤玖夕看着有些别扭。 哥哥的灵魂还不知道要温养多少年才能重见天日。 回到药坊,温沐阳给她看了看最近的流水,还不错。 他拔弄着算盘,记账时错了一笔。 “温沐阳,你把收入列到支出了。” “哦。”他赶紧拿红笔划掉。 凤玖夕看出他心不在焉的,“我来吧,你休息一下。” 半个时辰后,凤玖夕理完了当天下午的进出。 他锤着药,凤玖夕过去,“你是不是还在为那晚的事担心。” 她从空间里拿出个小盒子给他。 是破境灵药。 温沐阳还给她,“老大,我不想吃这些灵药来提高修为,那不稳。” 凤玖夕交回他手里,“东西给你了,你看着办。” 元如烈来报,最近她开的那个盘楼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商业大头也学她发行股票债券,在那里入驻。 她想着没多大影响,还可以活跃九璃经济,就由着那些人去,只收注册费就成,那些股债带来的利益不只眼下。 回到蒹葭宫她闲着没事干,捉摸起那本小说,写到第二天上午,五万多字。 匿名拿去坊间售卖,最开始书局的老板简直瞎了眼,拒不收她的书,最后找了家小书局,勉强收下。 次日,无课。 她和羽涅还有白夭闲着转御花园。 深深浅浅的梨花径里,有人吹笛子,低续辗转,满是愁思。 她穿过海棠花树,转过去,四角凉亭里,一道绿白衫倩影背对着她,夹道梨花纷飞如雪,她双层裙纱斜斜飘垂,像一支乱风里飘扬不定的清荷,平添寂寞、 凤玖夕命羽涅她们在花径外静候。 浅步踏上台阶,她这身装扮凤玖夕在宴会上看过,就是那个被刘青青用老鼠捉弄的李弄月。 “娘娘这首曲子听着有些愁。” 李弄月惊觉回身。 红漆柱边的少女,穿着嫣红色箭袖上襦,黑红相间的单罗长裙,凤尾腰带和裙边都绣着暗红色的云丝纹,小髻上只有一支彤色的竹节形玉簪。 桃花眸潋滟流莹,容色逼人,风雅入骨。 这样魅艳夺人的气质和容貌除了四公主,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个。 她躬身行了一礼。 凤玖夕走到她面前,细细端详她,美人柔弱,清霜玉质。 少女走得进了,她呼吸都停了一瞬,这四公主美得像妖精。 “你就是李弄月。”她朱唇轻起,嗓音悦耳轻细。 “正是。”李弄月礼貌回答。 “为何而愁。” 她娴静笑道:“公主多心了,我只是比较多愁善感而已。” 凤玖夕眸含滟影,声音如同轻絮的风:“前天在宴会上,刘青青是故意刁难你的,我可以为你复仇。” 李弄月眼眸柔弱胆怯,“公主,当日的事与刘妃娘娘无关。” 凤玖夕脸上挂起邪肆的笑,让人看了摄心又胆寒。 “刘青青,度支司判官之女,在本宫面前又算什么。” 她眼里的滟影清澈荡漾,“本宫有耳闻,李昭仪的爹也在朝中为官。” 李弄月道:“户部主事。” 这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和刘青青的爹差不多,度支管全国财赋,户部管财经,相当于现在的财政部,刘妃也就仗着和刘承伯挂亲才敢抬高姿态。 今日凤玖夕就要煞掉她的锐气。 她道:“本宫可以帮你除掉那些敌人。” “你等着看。” 李弄月疑惑:“公主为何要帮我。” 她沉静道:“本宫与你一见如故。” 她身上那种柔弱单薄的感觉和自己的娘亲很像,只是她到底还有些倚仗,不至于像娘那样时时都唯唯诺诺的。 李弄月还没弄明白,凤玖夕已经消失了。 目标,青莞宫。 羽涅提着食盒。 刚才皇后赐了些首饰钗花过来,刘青青正在妆台前虚伪的比划。 看到四公主来了,理好衣服,踏着小碎步迎接,说来是官家女,举止行为都小气刻意的很,像是山麻雀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也无,而且还不会管理情绪,看来又是个草包。 “不知公主要来,有失远迎。” 她殷勤的拉开一张玫瑰椅,请凤玖夕入座。 偷偷看凤玖夕,少女美得高贵摄人,她在旁边自惭形秽。 刘妃今日穿单丝红罗花笼裙,手腕上带了一个金闪闪的锁圆镯,梳牡丹头,戴八只大钗,打扮的比皇后还隆重讲究。 凤玖夕嫌她毛手,漫然瞥了她一眼道:“你在边上候着就行,又不是我的儿,虚礼多了不惯。” 刘青青脸尴尬了一瞬,职业式假笑倒是标准,她早听闻四公主路子野,不拘小节,可算是见识到了。 宫女上了一壶茶过来,凤玖夕漫然的喝了一口,吐出茶叶。 “这茶不太够味。” 陆青青诚惶诚恐的,“公主,这是妾身这里最好的雀舌茶。” 凤玖夕清了清嗓子,“刘妃啊,本宫一看你就没见过好东西,特意给你送了一些。” 219 是无名! 她支了个眼色,羽涅端着食盒过来。 好大一盅羹,她面带笑容亲手给她盛了一碗,“这是云耀那边进贡的灵狍肉,本宫守着御厨做的,前日看刘妃不惧奸邪的气场深有感悟,本宫就喜欢像刘妃娘娘这样雷厉风行的人,今日就前来拜访了。” “刘娘娘,趁热喝。”她笑容天真烂漫,像是极阳。 汤色米白,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刘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汤,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对凤玖夕感恩戴德,“谢公主赐汤。” 翘起兰花指,舀了一勺,满眼贪婪的光,恨不得喝个十碗八碗,鲜汤入肚,她还啧啧嘴。 “味道怎么样?”凤玖夕的表情妩媚莞尔。 刘妃眼里水莹莹的要感动的喜极而泣了,“公主赐的汤,鲜美浓郁,只是有些微微的酸。” 羽涅捂着唇偷笑。 凤玖夕挽袖,安雅的给她递了双玉箸,耐心解释,“灵狍肉是会有些酸味。” 刘妃欢欢喜喜的接过筷子,“是妾身孤陋寡闻了。” 她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笑容浮动,“妾身从来没吃过此等珍肴。” “灵狍稀有,好吃你就多吃点。”凤玖夕眼里含着幽冷的笑意,漆黑深远。 羽涅尽收眼底,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刘妃开始还可以保持矜持,许是肉太好吃,后来完全放弃了姿态,一口比一口吃得快。 像极了山上的野猴子。 黄铜莲花炉里的香烟,飘了半缕出来,凤玖夕眉头一蹙,有些呛人。 刘妃速度很快,已经吃完了所有肉。 优雅的用帕子掩唇擦拭。 凤玖夕惬意的轻拍扶手,幽泠泠道:“羽涅,刘妃喜欢吃老鼠肉,你明天再去打些交给御厨弄。” “老鼠?”刘妃手里的绢子掉地,震惊地看着凤玖夕,脸在几息之间,颜色频繁变化,白了黄黄了绿绿了紫紫了红,比外面的花颜色还好看。 随后眼一黑一白,就是一阵悲壮的狂吐,她的侍婢拿了痰盂盆过来,吐了半天。 凤玖夕生怕沾染晦气站的老远。 她吐中清醒过来,青着脸恶瞪凤玖夕,柳叶眉拧得快要看不见,一说话还是忍不住呕了几口。 娇喝道:“四公主,你怎么能给妾身吃老鼠肉。” 她听闻过凤玖夕在宫里的杀人不见血的冷辣事迹,有所忌惮。 凤玖夕事不关己的瞟了她一眼,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饶有兴致:“你不是吃得很香,老鼠多可爱啊,你怎么能拿去吓人。” “刘妃,你是个有口福的,多少人都不敢吃,看你喜欢下次再给你带一些,盘里还有一些汤汁,可不能浪费了。” 她的语气来带着逗弄轻嘲。 一身黑红重色装扮写尽轻狂,刘妃脸青黄青黄的,只敢在心里气恨,李弄月那小蹄子竟有拉拢四公主的本事,今日这局已败,老鼠吃了也吐不出来,她没勇气敢和凤玖夕正面较量。 她就说自己一向和四公主没有交集,她怎会突然来示好。 捏着帕子拭泪,娇弱的跪下来,“四公主,那日是妾身的错,求你饶了妾身这一次,不要再送老鼠汤过来了。” 她想到老鼠那黑漆漆,灰绒绒,又脏又臭的样子,又哇的一声吐了。 凤玖夕慵懒道:‘你害的人又不是本宫,想要我放过你,亲自去给李弄月磕三个响头道歉。’ 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烟气,一脸嫌弃,“这里晦气重,没得惹上就不妙了,外面天光正好,羽涅,陪本宫去踏青赏花。” “奴婢也觉得这里太臭了,公主这衣裳干净,快些走吧。” 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就出去了,在花园里哈哈大笑。 “羽涅,你看刘青青那八辈子没吃过饭的样子,笑死个人。” “公主,我觉得那老鼠肉应是好吃的,刘妃吃得香的不得了。” 两人一路笑着回到了蒹葭宫。 刘妃吃了憋当天就去给李弄月道歉,把这事告诉了皇后。 皇后叫来苏媚,计划着要对付凤玖夕。 当天李弄月就去蒹葭宫拜访凤玖夕。 “弄月多谢公主解围。” 凤玖夕道:“本宫不会无缘无故帮一个人。” 少女红衣灼灼,端是运筹帷幄的高雅姿态。 “公主请讲。” 凤玖夕转着手里的青花瓷杯,眼底的光影似要流泻。 “本宫要与昭仪合作。” 她们谈了一会儿,白夭送出李弄月。 羽涅道:“李昭仪无权无势的,公主为何要拉拢她。” 凤玖夕道:“本宫正是看准了她的无权无势,我下个就要出宫,想留个人在宫里接应,掌握皇后和太子的情况,还有他爹,本宫想让他和刘涟联系。” 宫外,玖药坊。 元如烈来报,盘楼那边出问题了。 凤玖夕跟着前去。 两方打得人仰马翻的,但都不是她这边的人。 据元如烈汇报。 他们是为了抢一张三个月的有期玖宝债闹起来的。 一方是京里绸缎商沈老爷的人,另一方是城里金玉堂的老板,两方都是皇商财大气粗的。 凤玖夕道:“来多久了。” “一个多时辰。” 她幽幽的瞥了元如烈一眼,“你作为这里的保安,怎么不拉着他们。” “到处弄得血淋淋的,脏了地方,多难看。” 元如烈也很无奈:“不是我不拉,是他们自己要决一死战的,说是所有损失都由他们承担。” “短期债是没有了?” 元如烈道:“这种由于利息高,发行数量都很少,又可以随时取回本钱,老早就被人抢完了,就还剩了一张。” 风玖夕道:“我看不仅只是一张券的问题,他两应该有私人过节,撞上了。” “玖宝债可以多发行啊。” “这不正找老大你开口。” 风玖夕一声吼:“都别打了!” 元如烈的耳朵受到冲击。 “是无名!” 风玖夕调了容貌入场,大家这才注意到他来了。 “你们两方谁是老板,都给我站出来,把我这盘楼砸得乱七八糟的,干嘛呢,当我们这里菜市场啊。” 无名怒气冲冲的,来这里交易的人都夹紧裤裆。 现如今无名的大名在城里,无人不知。 220 欺我老无力 两位当家的站出来。 都穿得亮闪闪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两个是暴发户。 金玉堂的金老板肥胖的食指和中指上各带了一枚金绿两色的猫眼石戒指,看着做工细致,价值不菲。 沈老板则穿得亮堂堂,花繁色复的,那天蚕丝的衣服料子看着也不落俗。 金老板拱手道:“无名大侠,那张玖宝债是我先拿到的,是沈三八故意来抢的。” 沈家老爹没文化,他儿子出生在三月八号,就取了这名字,沈三八因此被人嘲笑了好多年,还自己改了个名字沈有文,不过大家都习惯叫他三八,九璃也有很多人像这样改名字,比如王二五,朱重八啊。 沈三八觉得金老板是在骂他,眼红的像是被洋葱熏过,指着他道:‘金克拉分明我之前就预定了。’ “无名大侠,这个人就是来闹事的。” “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凭什么说就是你的。” 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凤玖夕打了个哈欠,在边上问元如烈。 “怎么回事。” “老大,那张券是沈三八预定的,是金克拉的人冒领的,沈三八一过来就抓包了。” 凤玖夕道:“这金克拉好大的狗胆。” 她懒洋洋的走到他们中间:“你两闹够了没有。” 他两个一听到凤玖夕的声音就熊了。 “无名大侠,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无名慢悠悠道:“金克拉,你冒领别人的东西,是你不对。” “为了你两能和谐。” 她命人拿来那张券,当众撕了。 “有胆来爷的地盘上撒野,就要做好觉悟。” “元如烈,把他们两边的人都给我绑了,拖去玖宝阁后院,着实打一顿。” 金克拉吓到了,跪如狗:“爷,饶命,早几年小人相中了南三街几间商铺,去庄宅牙行哪里挂了名,契据写了,租金也交了,过几日交房的时候,就被沈三八那无赖给抢了,沈三八他欺我老无力,和牙保勾结,不认账,吞了小的三万多纹银,今日这事怎么能算作抢,他本来就欠我的。” 凤玖夕道:‘一码归一码,你别混淆视听了。’ 庄宅牙行相当于现在的房产中介,不过多少底子不干净,有黑户性质,而南三街那边就是个商业区,由九璃城的大佬们修了大片的商业房,专用于出租出售,牙行和大佬又每年给九璃城官孝敬,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只能怪金克拉运气不好,相中的那边去有发展前途,钱没凑够被沈三八截胡,不敢去报官,只能自己认栽。 他的目的就是要在交易所曝光这些黑幕。 “不止如此,他还偷税漏税,我们这些大商户都是二十税一,他倒好三十税一。” 沈三八脸红到脖子,“你们卖的那是珠宝首饰,本来税就高,少黑白颠倒了,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交了多少税。” 按规定,九璃这边的商税都是二十税一。 “你家做了好几本账,用不着吧,我金玉堂百年老店都才一本账。” 沈三八红脸变白脸,他怎么清楚自家底细的。 凤玖夕眼睛亮亮的,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 若真如金克拉所言,上税环节就是出了问题,要不是沈三八刻意避税,要不中间有名堂。 九璃商税归度支司管,她脸上涌起笑容。 九璃税这一块管控的比较严,犯事的人依律要棍棒打死,剥下人皮,缝成稻草人挂在城门示众,而且九璃商户地位本身不高,判刑时还会视情况往上加。 两位还各说各理:“金克拉,你无凭无据的诬陷人,是要被关进诏狱贴九宫的。” 这对犯人来说是一种比较艺术的刑罚,过程是把人绑在长椅子上,用浸了水的纸往脸上贴,一般到四五张犯人就会窒息而死,到九张时撕下来就是妥妥的纸面具。 凤玖夕闲来翻看过九璃的刑典,大开眼界,款式多多。 无风不起浪,凤玖夕继续听他们鬼扯,越多越好。 沈三八的气势明显落了下风,咬牙切齿的,命令人打。 璧月门的人出手了,大汉们群体出动抱住两边的人,其他的看这瓜不容易吃,跑了不少人。 凤玖夕道:“你两的私人恩怨,不管我楼盘的事,元如烈打吧。” 两个吓尿,拼命磕头。 凤玖夕撩袍朝后退。 “脏了我的地板,怎么说?” 她眸光黑浓,如有利刃顷刻射出。 两人更吓了,嘴都抖成香肠。 凤玖夕给他们一人赏一个窝心踹。 表情严肃的像一面冷玉,“本爷心肠软,你两个脱完衣服裤子在城里走一圈,这事就既往不咎。” 两人嘴皮子都白了,露出吃了大粪的表情,其他人已经开始发出讥笑。 “元如烈你押着他们。” “好嘞。”元如烈很欢的答应了。 笑眯眯去拔两个人的衣服。 “不要,大侠,饶命啊,不要.....” 凤玖夕听着有些逼良为娼的感觉。 元如烈很快就扒干净两人衣服裤子,夹腿遮住重要部位,像只小鸡在风中瑟瑟发抖。 金克拉光膀子跪到凤玖夕旁边求情。 元如烈揪着头发把他扯趴下。 一脚踩在他屁股上,“老实点。” 他泪水直流,蛋疼。 一边一个拉出去巡街。 全城百姓都出来围观。 引以为戒,得罪无名的下场太惨了。 回去后,他两个受到严重惊吓,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夜里,凤玖夕穿着一身夜行衣,和几个璧月门的人偷潜进金克拉家里打探消息。 金克拉白天受到惊吓,早早就睡了。 凤玖夕躲在屏风后给温沐阳支眼色。 他偷溜到金克拉床边,拉开帐子,捂住他嘴巴拖下来。 夜色里,他的胴体如同圈里的猪,这货还有裸睡的癖好。 温沐阳嫌弃的往他屁股上踩一脚。 “大....” 侠字还没说出来,温沐阳大拇指卡在他牙齿上。 金克拉拼命摇头。 痛苦的发不出声。 温沐阳闲情逸致的点上灯,金克拉看是个少年,魂儿都快吓没了。 胖子的身体辣眼睛,旁边还有一本破烂的小人书,正翻开男女没穿衣服打架的一页。 温沐阳好整以暇的捡起来,随手翻了翻,面无表情,卷起书就往他红透的老脸上抽了两下。 目光下移,鄙夷的放手,掐在他后颈上,往前磕。 “哎呦!”金克拉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鼻子流血。 凤玖夕在屏风后,眼里好奇,温沐阳捡的什么书。 221 有辱斯文 温沐阳顺手把书扔到他脸上,冷声道:“金老,一把年纪了,要注意节制,或者娶个老婆也好。” 金胖子脸色爆红,在他露骨的注目礼下,又惊又恐的护紧蛋蛋,“求大侠赏条裤子穿。” 他脸大眼眯,表情很是羞耻罪恶。 温沐阳来了玩儿心,一靴子踢开他护蛋的手,语气戏谑:“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金胖子眼里包着泪,捂嘴,牙齿打抖,鬼市那边有些变态重口专抓他们这些老年人玩儿,还戏称是种猪,这少年看着文文静静的,不会是鬼市那边的兔爷,专干这营生的吧,他越想越吓,今日怕是遇见采猪大盗了。 狼狈的抹了一把磕出来的鼻血,吓得老泪纵横,“兔爷,你放过老夫吧,你也知道老夫一把年纪,经不起折腾啊。” 凤玖夕眉头深深的跳了一下,这聊天内容有些诡异啊。 温沐阳脸色骤然一黑,拽着他头发,猛扇后脑勺,扭头舔了舔唇,刚得很,“格老子的,你才兔子。” 金克拉被揍得狗嚎,缩成一团软弱求饶,“大侠,我错了,别打了。” 凤玖夕在屏风后听得一愣一愣的,咋还上手了。 温沐阳原先是在鬼市干过的,该辣的时候也不会心软,按着他半边脸冷酷的推一下。 金克拉精神受到冲击,灰溜溜的跪好,跟个朽木似的。 温沐阳把他收拾够了,用手指捏暗火芯,才开始套话,“金老,你为何知道沈三八家里有几本账还偷税漏税了。” 金克拉吓个半死,有问必答:‘大侠,我交代清楚,你别杀我。’ 少年脸色暗静,笑得有些邪佞,漫声道:“放心,你只要乖乖配合,我一定把裤子还给您老,轻轻的走。” 他最后四个字真的说的很轻,却仿佛让人陷进无限恐怖的漩涡中,不仅没让他安心,还活脱脱的打了个冷战。 凤玖夕竖着耳朵在屏风后听,温沐阳今晚有些狼啊,不太像是平时老实规矩的温甜甜。 又发现了一个变态,她掰着手指头数,看她认识的还有几个正紧男人。 凤酒歌,算一个,和她一起接受过二十四世纪文明教育的人心态就是不一样,其他的都不太好,特别是雪夜澜那白皮厮,舔手的动作简直邪恶的她没眼看。 她情不自禁的怵了一下,可怕。 金克拉如同被赶上架的猪,背上的冷汗一层,吓的走调。 他会知道沈家的事,多亏了五年前从那边跳槽过来的账房先生没有职业道德出卖老东家,倒了沈家财务的底。 温沐阳脸上挂起一丝亲和的笑容,“说的很好。” 金克拉往大腿上擦了一把手上的冷汗,唯诺道:“大侠,请把裤子还给我。” 他很在乎自己的名节。 温沐阳两只大长**叠,漫不经心,“你自己找。” 金克拉如同解脱,羞涩的站起来,遮遮掩掩的走到床边找衣服。 温沐阳闲着又把那本小人书拿起来翻,眼色逐渐加深,耳根红了一截,暗暗道:“有辱斯文。” 金胖子火速穿好衣服裤子。 凤玖夕使易容符换了容貌出来。 “温兄,看什么呢?” 她注意那本书好久了。 温沐阳不动声色的把书藏进怀里,瞟了眼金胖子,恭恭敬敬的:“老大,他说账上的事和他家账房先生有关。” “我刚刚听到了。” 金克拉看出来的人是无名,脸都快惊裂了,菠萝盖软,扑通一声跪下:“无名大侠,你饶了我吧,老朽什么都不知道。” “你家账房叫什么,家住哪里?” 金克拉出卖的干脆:“申菊花,家住城东草桥庙。” 凤玖夕仿佛看到了风中一朵黄金爆菊。 她要顺藤摸瓜,找出那笔商税的由来。 温沐阳盘着手道:“金老板,我们璧月门做事光明磊落,今日这事还请不要声张,我们不会为难你,届时烦您老做个见证。” “这几天你的安全包在我们璧月门身上了。” 金克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都怪他自己惹了一身骚。 此夜,他们找到申会计的家。 他家里是座别院,假山楼台,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她和温沐阳偷偷躲在假山后。 听到竹林那边有个老头子哼小曲。 轻快的越过围栏走过去。 老头子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绸衣,翘腿躺在一面凉席上,头枕青玉,摇着精致的竹扇,几从紫竹文秀,枕函边小板凳上还放着一盆应时的鲜果,随手取来。 很有些魏晋风雅,想来这位就是申会计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搁这哼歌,申菊花也是个追求精神世界胆大的。 温沐阳怀里的书不稳,凤玖夕手快正正接住。 什么书啊。 温沐阳是没发现的转头与凤玖夕商量,“老大,我现在就过去抓....” 他看到凤玖夕震惊的眼色和手里的小人书,脸刷的白了,吓到了。 凤玖夕面上充满质问:‘温沐阳,人先别抓了,随手带着这种书好吗?’ 温沐眼的脸由白转红,吞吞吐吐的:“老大,这书是我在金克拉那里捡的。” 凤玖夕随手把书放进空间里,砸到了辟邪脑袋。 辟邪想起上回被金币砸的满头包的恐惧。 看得书里的内容,他想自戳双目,感到自己不纯洁了,死丫头太大胆了,留裸画不说,如今又整来如此劲爆的画册,他想一拳锤烂,偷瞄了一眼,金瞳飞速瞟开,够手去捡起,一副看艺术的审视态度,这种东西,对本座才没影响,腹下的动静无情出卖了他。 红着脸翻完一整本。 凤玖夕表情严肃:“没收!” “你要真受到了春天的影响,本宫出面去给你找个媳妇。” 温沐阳眼里的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暗成一片:“不需要。” 他的心里只有在温家大庄里那个叫温小枫的女子。 那只是一个念想。 凤玖夕眼眸微凝,觉察出他的失落。 他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眼里很有些故事。 申菊花的哼唱声又飘了过来。 温沐阳躲避开她的视线去捉人。 申府花厅,温沐阳关上门。 222 觉得刺激 “你们什么人。”被绑成肉粽子的申菊花惊恐大叫。 凤玖夕一脚踩住旁边官帽椅,抽出短靴上的匕首,冷冰冰贴在他老脸上,做出嘘声手势,表情冷酷轻狂,“声音大了就不好玩儿了。” 申会计看到少女眼中冷血的邪光,两股一下就吓抖了,虚声道:“两位如果是要劫财,都在搁笔房间的床底下,大箱子里,钥匙在我鞋子里。” 他光着脚,几只灰指甲不安的缩起。 凤玖夕的表情像某种狡猾的动物,鱼肠刃挑起他下巴,说话温柔悦耳:‘我们不图财,想问申老您一个问题,答得好了,立即给你松绑,答得不好,’ 她唇边勾起一抹邪艳致命的笑容,踢开板凳,踩平他卷起的脚趾,手弹了弹匕首,微微道:“爷不介意用这把匕首把你的灰指甲一寸寸切断,想想那个场面啊,爷就觉得刺激。” 申菊花仿佛闻到了她浑身的血腥气,脚麻了,脸上不停的冒汗。 扯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好汉请说。” 凤玖夕抬腿放开他,慵懒的躺在他面前的官帽椅上伸直腿,扶着额头道:“你原先在沈三八那里干过。” “是的,爷。” 申菊花脚上还有紫红的脚印,钻骨的疼。 凤玖夕手放到扶椅上,轻轻的敲,漫然看向他,老头子不经吓,脸上汗流的像是在外面跑过几圈。 “温沐阳,申会计热了,流一脸的汗,你快给他擦擦。” 申会计:“....” 这他妈是吓得冷汗啊。 温沐阳从命,随便找了张搭在官帽椅上的帕子不温柔的往他脸上抹,像是在刷猪。 擦灰帕的臭气钻进他鼻腔里,申菊花不敢说不敢动。 凤玖夕和颜悦色:“申老,我和小阳都是客气人,在你这东道主家里做客,要尽宾客之道,不能怠慢了您老。” 申菊花板着张马脸,我他妈谢谢你。 这规矩的表现凤玖夕很满意,悠哉悠哉的收回腿坐正:“沈三八是不是做了假账应付上面的官府。” 申菊花回过神,惶恐的看着他,木鸡了一下才说。 沈三八这些年能在九璃站稳脚跟,就靠着家里的那几本假账,申菊花匿税这块做得好,在沈府做会计时又会笼络关系,隔三差五的请郎官判入也就是刘青青的父亲去听雨楼吃大餐,时间久了,刘日安对于他们沈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十税一也过。 申菊花外账帮他处理的好,薪俸不见长,每次请外面各个部门吃饭,逛花楼,做服务,回去又不报销业务招待费,申菊花心里不平衡,关系帮他疏通,票子也帮他挣了,自己当夹心饼,一点儿好处捞不着,刚在位置上坐稳,他家那傻乎乎的侄子一来,就把自己撬了,说是跳槽都是为了撑面子,实际是被关系户抢走了饭碗。 他痛心疾首跑去金玉堂管账,每天只处理一点流水再不管外务,好在金克拉待他尚好,除了工作之外,有点儿私人交情,得知金克拉也被沈三八坑过三万多纹银,恨得不得了,他也就吐露出在沈家那里的辛酸奋斗史。 凤玖夕听后有些同情他了,申菊花活了一把年纪也是不容易,“申老,爷这里有一个可以帮你把沈三八彻底拉下水的机会。” 申菊花的眼色变得有些沉浊,“爷请说。” 他对沈三八压抑着的恨意暴露出来。 “给我们作证。” 申菊花犹豫:“沈家的事情发了,我也会死。” 凤玖夕看刑典也是有收获的,她可以帮申菊花求一条活路,至于完不完整就不敢保证了。 她眼里闪耀着艳摄又悠然的光,刘青青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三八是城里的皇商,九璃户部除了管国家预算,也经手宫里的物资采购计价,他既然敢冒着挂城门的风险做避税,没准儿这里边也有文章。 次日,听雨楼。 李大人的态度很恭敬。 “公主,不知小女在宫中可好。” 凤玖夕道:‘不好,前几天刘妃还拿了只老鼠吓她,害她在宴会上丢脸。’ 李主事眼睛震了一下,这件事李弄月没有告诉他。 “弄月她这些年在宫里过的并不舒坦,刘妃时常刁难她,本宫听闻大人在朝上也长受制于刘大人。” 她这些消息是从太子那边得到的。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李弄月在宫中过的很好。 “李大人,只要你配合本宫,可以帮你拔掉刘大人这颗钉子。” 李主事眼光微微闪烁,是动心的表现。 太子要除掉刘承伯,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伤了他的根基。 虽然前段时间京查已经伤得差不多了,可是如今刘妃更皇后走得近,可想这个刘承伯又找了个新靠山,还是不好对付的那种。 她继续道:“不仅如此,你立了功,还可以和太子结盟,如今朝中的形势你比本宫清楚,你身边可以利用的人太少了。” 炉里的春茶,咕嘟咕嘟的沸腾,凤玖夕把沈三八的事告诉他了。 “本宫可以保护你女儿。” 他心里惴跳,是保护也是威胁。 四公主这是明面上把他推荐给太子,实际却有拉拢他的意思。 他道:“沈三八运往宫中绸缎上的账确实有些问题,微臣这里的,和内库司那边的账数字有差错。” “微臣人微言轻一直没敢说。” 要是彻查,一定是有问题的。 凤玖夕现在差不多理清这件案子的脉络了。 她把此案和设想的可能完整的复述一遍给太子。 接下来根据申菊花的提供就该去查沈三八的老底。 此夜,他派温沐阳去沈家偷几本账册出来。 拿去给申菊花看,是他前些年做的假账,平的让人瞧不出一丝纰漏。 他把这几本老账也交给太子。 太子道:“玖夕,你对哥哥真够意思。” 凤玖夕的亲哥哥死后,通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她是把凤酒歌当成第二个哥哥了。 她道:“应该的,太子哥哥一有好吃的就叫上我,我也没什么可以孝敬太子哥哥的。” 凤酒歌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叫哥哥。” 凤玖夕一点儿也不反感,“哥哥。” “以后有哥罩着你,谁也妄想欺负你。” 凤玖夕心里暖暖的,凤酒歌现在倒是有哥哥的样子。 223 把辛允升请过来 御书房,太子私下把这桩案子告诉了凤帝。 凤帝把此案全权交给他。 房间里的合香烟沉浮。 凤帝和上了一本刘承伯送来的折子,闲然的和李大福聊天:“李大福,去把辛允升请过来。” 李大福应命退下。 不出小会儿,辛允升恭恭敬敬的过来,跪在台阶下。 凤帝的目光带着上位者的静肃冷漠,居高临下的盯在他脸上,二十岁的青年,眼神干净纯澈,像是一张白纸,全然没有受过世俗的熏染,满身都是意气风发的愣青样。 他把紫豪笔悬在笔架上,一滴浓墨滴入下方盛满清水的烟青笔洗里,肆意晕开。 他的语气里带着适度的关切,面容却沉的像铁板:“辛允升,你最近为太子侍读,收获如何。” 辛允升眉毛抽了抽,眼色懵逼,难道不是应该问太子收获如何,君心难测啊。 他谨小慎微:“太子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就是微臣最大的收获。” 他心里打抖,没有发挥好啊。 香烟里明黄服饰的凤帝和蔼的像一尊活菩萨,引得他想皈依。 凤帝有感,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天资聪颖,敏而好学做给人看的,花枪倒是有一套。 “他这几天有没有外出。” 辛允升抓不到头绪,照实说:“太子每日都在宫中静心学习。” 凤帝眼底渐渐变暗,如今太子那边没几个心腹,这件案子有人助他,他想到了凤玖夕。 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空白的印金册子,命李大福转交给他。 “以后太子每日的言行,你都记录在这个册子上。” 另找了一篇白麻纸给他。 辛允升头上的雾水消散,白麻纸撰作诏敕,这是要给他加知制诰的节奏。 白麻纸撰内制诏,黄麻纸撰外制诏,知制诰有皇帝私人顾问的性质,辛允升随即明白凤帝的意思。 是把他作为了重点培养对象。 行大礼稽首跪拜,声音朗悦:“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 年轻人就是好哄,一个知制诰衔就能换来死心塌地,不像外边那群成了精的狐狸,除了宰相位,其他没有实权的岗位,一点儿兴趣也无。 打发他下去,辛允升的背影都是劲。 他躺在椅子上,吩咐李大福给他添茶。 计相和辛子慕那里不好对付,干脆也给刘涟加个衔,让太子去和稀泥。 也好考察他处理家庭和外事的能力。 他品了一口茶,玖夕现在颇有些他当年的风范。 天下纷纭,谁主沉浮。 九璃朝几百年间,也出现过女主临朝,他老了,就要看太子了。 此案进行中,涉事人员被抓到刑部,内库司和户部那边的账一查问题就大了。 沈府每次送进宫的绸缎都没有实际要交的数量多。 不仅是中间有人动手脚,户部和宫里管理也不够完善。 沈三八近些年来的假账全被太子查出来,送去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申会计也被抓。 刘日安落马,不仅帮着沈三八匿税,还涉嫌贪污,黑底越查越深,刘承伯不敢插手这件事。 刘青青天天在宫里求皇后。 陆颜华烦她吵闹,罚去禁足。 太子雷厉风行犯事的,一个也不放过。 三天后,判决下来,沈三八匿税十年,棍棒打死,剥皮掉去城门,刘日安同罪。 沈家一百零八口,押去飞白崖充军,几个重要当家人,关去诏狱,秋后问斩。 念申菊花配合作证,从轻发落,没收所有财产,发配去青州矿区劳改。 估计也够呛。 其他涉事官员,都或轻或种有惩罚,连李弄月的父亲都依律,罚一年薪俸。 这一波下来,凤帝没有插手,臣子们对太子的态度又变得微妙起来,有些识时务的臣子赶着送礼巴结。 城门外两具人皮稻草人,被热辣的太阳晒得流油。 刘承伯在家里气得,尾巴又被砍了一截,虽有皇后做靠山,长此下去,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变成弃子。 刘涟如今在太子手底下,他道:“二郎啊,你可要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你叔叔小时候还给你买糖,抱你出去看月亮,说没就没了,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你就是我们刘家的希望。” 他老爹情深义重,老眼朦胧,二郎看得出有卖惨的成分,朝局波谲云诡就是他老爹和老师一帮人搅和起来的,自古忠孝难两全,他的理想是清臣,和刘承伯的思想相悖。 一个想嘿咻爬上去做宰相,一个想换盛世安宁,父子俩没说上几句话就道不同不相为谋,关起窗子,谁也不理谁。 刘承伯对灯垂叹,他家二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为官之道。 沈三八被处决,皇宫绸缎那边供货不能断,凤玖夕把唐家推荐给太子。 跟着四公主有肉吃,唐府人对凤玖夕态度更好了,一见到面就送衣服绸缎,羽涅和白夭两个小姑娘眼睛选花。 凤玖夕给辟邪挑了几件,走到里面,看见一批妆花织金红缎。 伸手去摸,柔软舒服的料子,做成衣服应该很大气。 唐夫人笑吟吟的过来招呼:“公主是看上这匹了。” 凤玖夕笑得温柔:“这上面又是彩雀又是金凤的,做衣服隆重了些。” 唐夫人若有深意的瞅她一眼,掩唇轻笑了一声,笑吟吟道:‘公主,这是做嫁衣的料子哩。’ “哦。”她表情平静,眼里却冒起一丝光。 唐夫人覆手,端庄道:“奴家看公主年龄尚小,还没及笄吧。” “下个月。” 唐夫人道:“这匹红缎里面加了雪蚕丝,上面的金缕绣花,历时半年才完成。” 凤玖夕仔细看那些花纹,花瓣烫金,边缘蹙金,线纹紧密匀贴,色泽繁复,像是一层荡漾的金粼,柔美华贵。 “做成嫁衣穿在公主身上再合适不过。” 凤玖夕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我还没想过要嫁人。” 唐夫人道:“公主,您脸上的喜色都溢出眼角眉梢了。” “有吗?”她惊讶的捧着自己的脸。 “这匹缎我会帮公主留着,您要裁衣,可提前知会我一声。” “夫人,我现在用不着。” “公主眸泛桃花,面若粉霞,喜事将临。” 她善意的微笑着。 唐夫人该去看相。 224 玉佩做得真好看 唐夫人看她害羞,也不逗她了。 表情温和,朝凤玖夕福身:‘这次多谢公主救了我们唐府。’ “唐夫人客气了。” “要不是公主,奴家这次就回不了唐府,公主是奴家的大恩人。”唐夫人眼里充满感激。 她出身市井农户,嫁到唐家这种大商户来,算是脱贫,如果这回没有凤玖夕,她一个被休的下堂妻,以他们家的条件是难再嫁出去,外面本就对女子格外苛刻,她们这样的小户人家为了保全名声,有大概率会逼着她自尽,原则上来讲,凤玖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把凤玖夕领到后院房间,从柜子里取出一整套点翠头面,零零总总大约有五十多件,样式新颖,做工考究,看起来价值不菲。 “公主,这是珍宝阁时下新出的款式,您这次救了奴家,也没什么好感谢的,这套头面你收着,权当是奴家的一点心意。” “唐夫人,你这套头面看着贵重,至少得有小一万,还是自己留着以后应急。” 唐夫人态度诚恳,一副她不收就不让走的架势,凤玖夕推脱不过人情,只好收下。 “唐夫人以后有用的着本宫的地方,都可以到玖药堂来找我。” 唐夫人犹豫了稍会儿,说出她如今的困境。 她和唐少成婚三年不出,这也是唐少会勾搭上女岐,以七出之罪休了她的原因。 凤玖夕坐下给她把脉观颜色。 唐夫人脉象沉迟,手脚不温,是阳虚体质,需要先温补肾气,凤玖夕写了几个方子,让她隔几日到玖药堂取药。 她道:“公主,奴家这能治吗?” “小问题,调养二三个月就可。” 她和凤玖夕又聊了会,都是些家常琐碎事,近乎欢天喜地把凤玖夕送去铺子里。 羽涅见凤玖夕端着个沉甸甸的盒子出来,忙去接手。 一只手抱着箱子,还腾出一只选衣服。 “白夭,你穿者粉色的裙子好看。” 白夭看她轻松的样子,吓着了,其他人也很惊悚,那箱子遮住了她半个身子,一看就沉甸,这姑娘面不改色,力气得有多大。 她选得那条,上面的大花像是铺盖花,白夭另选了一条鹅黄的。 唐府不收他们的钱,凤玖夕对元如烈道:“玖宝阁那里,多给他们计利,算是变相的给钱了。” 羽涅她们挑好衣服,满载而归。 回到蒹葭宫,凤玖夕把新衣服交给辟邪。 “上回你在城里疯了一天,买的那些衣服不好,我这回又给你带了几件。” 辟邪捧起一见玄色的缎面外套,满脸都是欢劲,激动的双眼冒金光:“给我的。” 他那二呆呆,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把凤玖夕逗笑。 假装去抢:“不要的话,还给我。” 辟邪偏起身板把衣服藏得严严实实,瞪她一眼道:“虽然你选得这几套不怎么样,也就将就能凑合着吧。” 她瞟眼看到三株树,在空间里晶莹剔透的仿佛冰雕。 没搭理他,朝树走去。 摘下上面的珍珠。 想着兰姐姐马上要出嫁,给她做一个吉祥佩。 转过来辟邪已经换好衣服。 玄色缎面的宽袖长袍,配搭一件霜灰色大氅,接袖上的曲水纹反射出蓝白华光,黑底白缘的宽腰带勾勒出他劲腰,金色马尾高束,气度凛贵华然,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 他步履生风,走到凤玖夕面前,抖抖宽袖,拽得二五八万,“凤玖夕,本座是不是魅力四射。” 凤玖夕哦了一声,随后平静道:“辟邪,你好像把外面的衣服穿反了。” 辟邪脸上狂傲的笑容逐渐消失,咋能不拆穿吗。 强词夺理:“你懂什么,本座这是个性。” 他风一般的走去架子后,仿佛落荒而逃。 凤玖夕摘了几个珍珠放好。 哼曲儿准备出去,看到辟邪换下的衣服下压着的那本小人书,一脸黑线。 辟邪重新穿了一遍,从架子后走出来。 傲慢的谁要抱他金大腿似的。 “吾与你那小娇夫比起来,孰美?” 凤玖夕笑容虚伪,配合他,“君美甚。” 辟邪一脸洋盘,“凤玖夕,你定是对本座的美貌心存觊觎。” 凤玖夕望天想翻个白眼,清了清嗓子:‘辟邪,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辟邪金瞳闪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本座几万岁了,不是小孩。” 他生气的跺了跺脚。 她板着脸把书拿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假装不知道,惊讶道:“凤玖夕你怎么能看这种书,对身体不好,你交给本座,容我销毁。” 辟邪戏真足。 云云幽幽飘出来,“小姐姐,云云知道这本书,黑哥哥昨天翻了一下午,而且脸还很红,云云都以为黑哥哥不好了。” 辟邪金瞳发出灼眼的钨丝光,盯到云云脸上,如同要把它撕成烂棉花。 “死云。” 他一手去抓,云云提前做好准备,躲进了凤玖夕背后。 “黑哥哥,不要打云云,呜呜呜。” “辟邪。” 他觉得自己扛不住灭顶的压力吓得变回神兽跳到树上。 “本座没看过那本书,是那坨死云诬陷本座。” 他说完搭着尾巴睡着了。 凤玖夕今天心情好,不想与他计较,把书扔进了凤血镯空间里。 出去后,她让白夭去司珍那里讨要过来做吉祥佩要的材料,忙了半个下午才做好。 明天兰姐姐就要出嫁,她得赶着今晚送过去。 羽涅从外间匆匆过来,暗生道:“公主,苏夫人来了。” 苏媚上回那画上舞出彩,凤帝一高兴就册封她为夫人。 她把做好的吉祥佩放进针线框里。 正欲起身迎接,苏媚已经由少女搀扶着袅袅娜娜的进来了。 穿着妃色宫裙,梳灵蛇髻,双眸昳丽轻媚,人如其名,那种奇异的花香,勾的人心尖痒。 她妖娆百媚的行了一礼。 凤玖夕赐她坐在对面。 她脸上挂着勾人的笑容,信自拿起盘里的白玉红绦吉祥佩。 “妹妹好手艺,这玉佩做得真好看。”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重环纹黄龙佩。 225 该去收拾残局 凤玖夕是不喜欢她摸自己玉佩的,“这是我给兰姐姐做得成婚贺礼。” 苏媚妩媚的眼光有些利,涂着粉蔻丹的指甲不动声色的往玉佩上扣了一下,“说来我也该给三公主准备成婚贺礼。” 她说着把吉祥佩还给凤玖夕。 白夭端了茶水过来。 苏媚起身主动去接,手指扣在茶杯口上,凤玖夕不喜欢她这种递茶的方式。 她也给自己端了一杯。 优雅地吹了一口热气慢品,“公主这里的茶比我房里的好多了。” 凤玖夕浅呡了一口,悠悠道:“今年的春尖,茶水是院子里荷叶的凝露,玫瑰花骨是今早天还没亮白夭摘的,辅以冰糖,桂圆肉,一次醒茶,二次冲泡,它能不香吗?” 苏媚微微笑道:“公主雅趣,颇有些我们云耀那边的格调。” 凤玖夕漫然道:“差远了,本宫就是个大俗人,又哪里比得上苏夫人那日一舞倾城,令本宫大开眼界,至今念念不忘。” 少女蓝衣雪静,容色妍丽,一双水眸风雅潋华,浓睫微微一动,仿佛能勾起惊心风暴。 让人甘愿卖命。 今时今日苏媚才明白皇后为何要一心一意除掉她,这就是妖。 她看得入怔,凤玖夕弹了弹玉杯,清音悦耳。 “苏夫人今日怎有空到本宫这里来了。” 苏媚目波流漾,语气也如春水涟漪,“苏媚听闻公主卓然绝俗,风采出众,早生敬仰,特来拜访。” 凤玖夕端视向她,眼里的笑容带着清冷揶揄的意思,“那苏夫人就耳背了,宫里人人皆知本宫嚣张冷酷,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你那些客套话在本宫这里不受用。” 苏媚不惧不恼,态度柔媚风妍,盈盈含笑:“妾身就喜欢和公主这样直率豪爽的人近乎。” 凤玖夕脸上映着暮春的光影,眼神锋利危险:“本宫尤其不喜欢两面三刀的人,也不喜随便和不三不四的人近乎。” 苏媚笑容凝了一下,不过她受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人觉察不出她笑面中细微变化,凤玖夕是个不好对付的,只是这一劫看她有无本事去化解。 “妾身是真心实意相与公主结交。” “只怕你的真心都拿去喂了狗。” 白夭幸灾乐祸的看了苏媚一眼,遇上她们家公主的毒舌估计够呛,她家公主可是男女都想嫁的妖孽,敢来招惹,太过自信了一点。 凤玖夕倒是欣赏苏媚临危不乱的气魄,有趣得很,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她胸前的黄龙佩。 悠然的声音如同暮风过境,幽意自来,“夫人这身上的黄龙佩那日在宴会上也看过,似乎是重要之物。” 苏媚脸上的笑意变浅,昳丽的眼光也带着一点清寒,似乎这时的表情才有一丝真实。 “这是我一位故人送给我的,确实是重要之物。” 倒是坦诚。 凤玖夕不继续深问。 她脸上有些倦意,“本宫有些乏了,夫人若是无事,就请先回。” 话才没说几句就下逐客令,四公主确实是个肆意洒脱之人。 “既如此,妾身就先退下,择日再来。” 凤玖夕打了个哈欠,不给面子,“别来,本宫喜欢清静。” 白夭微笑着,恭敬道:“苏夫人,奴婢送您出去。” 苏媚深视了她一眼,福身,跟着白夭出去,看见羽涅单手拔起一根抱大的死树,轻松的拍手上的灰,震惊的踩到脚下的坑,跌了一下。 白夭扶稳,沉声说话的样子像一个老姑婆,“夫人莫要见怪,羽涅她力气大了一些。” 苏媚看她脸阴阴的,有些惶然,这不是力气大不大的问题,单手拔树,那不是一个正常人可以做到的吧。 她越走越诡异,莫非这蒹葭宫真是一屋子妖怪。 凤玖夕在碧绮窗里望着外面的景象,深静的脸上光影斑驳。 她坐回茶几上,命羽涅倒掉两杯茶,圣学院每年都会连放两周的假,任他们出去历练,累计积分。 对羽涅道:“你去把李弄月请过来。” 不出几刻,她步履姗姗过来。 凤玖夕道:“李昭仪,那天你是故意在凉亭吹笛子,引起我注意的。” 李弄月宛如春天里的一朵白李花,缓声道:“公主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那日宴会上,故意发出大动静,对刘妃表现的唯诺至极,那夜还跟我说了许多刘妃刁难你的事情,我命人收买过她身边的丫鬟,有些根本就是你夸大其词,还有子虚一说。” 李弄月面色柔美静素,“妾身在宫中步步维艰,孤立无援,公主**,妾身确实是想求公主作为倚仗,解决如今的困蹙之境。” 凤玖夕脸上扬起一丝魅人的笑:“本宫是不喜被人欺瞒的,念在你处境本忧,此事可既往不咎,但你若想倚仗我,日后就不能生二心,可明白。” 李弄月沉着道:‘公主帮弄月除掉了一个大障碍,弄月愿以性命担保,对公主死心塌地。’ 凤玖夕脸上暮春影摇,缓缓道:“本宫要你与苏媚争宠,巩固在后宫的地位。” 李弄月目色晴柔,望着她道:“弄月应该怎么做?” 凤玖夕道:“如今凤印在静妃手里,你主动与她结交,这次三公主成婚,你用心准备一套贺礼,一会儿随本宫一同前去。” 李弄月听命退下。 离晚上还有几个时辰,该去收拾残局。 刘青青被皇后打入冷宫。 她梳妆打扮好,前去探望。 寒雨宫中,刘妃打脆了一只粗瓷碗,娇叱婢女,“你给本宫送的这些东西都馊了,是人能吃的吗?” 一丝轻柔清婉的声音传来:“刘妃连老鼠肉都能吃的干净,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刘青青陡然朝门口望去,一道正红华丽的身影如同一朵贵气的牡丹花站在四面阴影里。 “四公主。” 她渐渐走过来,表情清艳邪冶,身上的正红绸衣让人想起地狱里幽暗的红莲业火。 恐惧重刘青青脑海里传来,她坐在地板上朝后退了退。 凤玖夕暗暗睨着她道:“刘妃以为会被关在冷宫里是谁造成的。” 刘青青脸色疑惑。 226 送你下去一家团聚 她吓得表情扭曲,“是你害我的。” 凤玖夕踩住她的裙角,暗红华衣像是鲜血泼成,由内而外散发出令人战栗的血摄气息,语气幽魅彻骨,“只怪你动了本宫的利益。” 她头上的凤衔珠钗因为瑟退,碎在地上,鹅黄色的大珍珠滚到凤玖夕鞋边,她捡起来眉眼含笑勾起蹲到她面前,眼尾深浅过渡的粉晕妆容,精致艳丽,可刘妃知道这种诡艳华浓象征着死亡。 她惊恐的大叫,“凤玖夕,我是皇后的人,你不能杀我。” 凤玖夕鸦羽般的睫毛根部泛红,倾城一笑,仿佛忘川河荷里盛开的血莲,杀意浮沉,“皇后在本宫面前也不过尔尔,何况是你一个废棋,你知道的太多,本宫不得不杀你。” “凤衔珠,可惜你会错了意,只是这一颗珠子,可有可无。” “既无用,本宫就送你下去一家团聚。” 她冷艳的扼开她脸颊,把手里的大珍珠打进她喉咙里,咽不进,吐不出,连挣扎声也发不出,表情阴暗扭曲,眼泪直涌,张牙舞爪像是要拉凤玖夕陪葬。 可惜她永远也触碰不到凤玖夕的血色华衣。 前世刘妃欺她憨傻,大冬天的脱掉她的衣服鞋子引她在厚厚的积雪上走,严寒的风雪吹破她的皮肤,冻烂脚,刘妃跟着一群丫鬟宫妃,哈哈大笑,用雪球扔她,石头砸它,伤口里的血化开在雪中,少女痴傻的笑着,感觉不到疼,刘妃拿着奶酪糕,笑容残忍,逗她在雪地里奔跑,伤口震开,点滴撒地。 她们还洋洋自得,戏称梅花缀雪,后来阮淑仪找到她,魂吓掉半截,接下自己身上单薄的麻衣,裹起她,刘妃他们不顾阮淑仪凄厉泣血的哭嚎,将母女二人打得遍体鳞伤,凤玖夕印象中阮淑仪为护她伤了背骨,在榻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她却忍气吞声从没和任何人提起过,那时羽涅还没有去,她身边只有一个体己的老嬷嬷,过几年病死在蒹葭宫,羽涅才调过去。 若是老嬷嬷还在,她必是会好生侍奉的。 刘妃将死的样子很凄惨,由于一直没有死下去,她抓破自己的脖子,翻到在地上。 凤玖夕平静的看着她,眼里深冷红暗,没有情绪,仿佛仁慈的送她离开,比起她以前三番四次折磨自己和娘亲的手段,这样被珍珠噎死的确实算是便宜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她也看开了,没必要再去折磨她。 刘妃在地上滚了半天,才脸色涨青蜷缩着死去。 羽涅抚下她的眼睛。 侍女早吓得裤裆黄臭,泣不成声,仿佛瘫了。 凤玖夕幽沉道:“你给本宫提供过刘妃欺负李弄月的细节,我不会杀你。” 羽涅肃然问她,“你今天都看到了什么?” 侍女抖不成声:“奴婢看到刘妃娘娘她不适应冷宫,吞珠自尽。” “羽涅,我们走。” 过了一个时辰皇后就知道了此事。 草草处置。 即便她猜测是凤玖夕所为,刘妃一个废子而已,她也会迟早丢弃,便没在逼问宫女。 凤玖夕也是抓准了她的心理才敢对刘妃下杀手。 回到蒹葭宫,近晚,落地青凫灯葳蕤,凤玖夕回内室换了一件轻薄的嫩柳色轻衫,熟练的用红玉簪挽起头发,白夭来报李弄月在外候着。 她把吉祥佩装入黑檀盒子里,随羽涅出去。 李弄月穿鹅黄色纱裙,她的贴身侍女手里端着盆造型别致的朱砂云梅。 凤玖夕想起凤卿兰和凤沐璟,平静地瞥了眼那盆梅。 少女妆华明艳,李弄月眼前一亮。 和她一并去静衍宫。 同静妃问安后,去了壁橱纱后凤卿兰房间。 凤卿兰收下吉祥佩后,看到那株云梅情绪异动,这个时候梅花已谢,她脸上浮起一丝浅笑,有些伤感。 李弄月出去和静妃闲聊。 凤玖夕则坐在软垫上对凤卿兰道:“兰姐姐明日就是刘二郎的妻,不要想太多。” 凤卿兰摘下一朵梅花放在手心,面貌冰寒,声音无力,“他也让我从心里忘了他,如何割舍。” 凤玖夕眼眸晦暗,凤卿兰爱凤沐璟,就像是她爱雪夜澜,如果有一天必须选择分离,她也会像凤卿兰这般惘然。 佛说世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如何割舍,这是一个矛盾的问题。 她心疼凤卿兰。 只能握着她的手安慰,“刘二郎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你眼前之人,试着接受。” 凤卿兰把花拈进笔洗里,声音有些沙哑,“玖夕,我心痛,也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刘二郎是个端方容雅的君子,我努力记着他的好,可想要忘记心里的那个人很难。” 她脸色苍白的像一面纸,泪水如珠落下,“我感觉到他现在也很痛。” 凤玖夕看她这凄伤哀怨的样子,也心软了。 “兰姐姐,这就是你的孽。” 她不能再与凤卿兰说更多的话。 把吉祥佩放在她手里转身离开。 另一头,凤沐璟喝的酩酊大醉,瘫在兰花架边,清辉碎了一屋,也碎了他的梦,“卿兰,助你幸福。” 次日,黄昏。 凤卿兰穿着大红嫁衣出阁,面上淡淡清愁。 城门甬道,斜晖的冷金光影洒在她嫁衣上。 胭脂的颜色再美,也暖不了她的脸和心,除了循规蹈矩的雅致,没有一分半点新嫁娘的羞涩喜悦。 凤沐璟作为宗室皇亲,又是她的亲哥哥在她面前开路,他今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着深色华衣,面容冷峻清贵,眸色深沉,再没有少年气象,凤玖夕在路边甚至看出了一丝老气横秋的感觉。 那些权贵命妇们都意味深长的打量他,合计着自家女儿攀上这门亲事。 国师就站在凤玖夕身边,像是个玉雕一动不动的,没意思。 凤卿兰不高兴,也心情也不好。 同样的地方送了两次亲,都体验不佳,好想送一对情投意合的新人,宫中几个公主还年幼,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出了皇宫走到正一街。 苏媚躲在暗处看。 227 王兄,我可以解释的 凤玖夕跟在轿辇旁边,听到后面命妇在说小话。 “刘夫人,你这发簪式样很别致。” 那位夫人得意洋洋:“这枝簪叫红露凝香,是云耀那边新出的样式,金玉堂送来的,只此一枝。” “我看你这枝簪和那日小厮送到我家里的那一枝差不多,你就不怕被人害。” 刘夫人的声音又倨傲了几分,“我没李夫人心大,送簪子过来的那小厮我本认得。” 凤玖夕忍不住别过脸去看。 说话的人是刘李两个死敌的夫人,上回出了舞弊案那件事后,她们两个的便淡了交情。 刘夫人螺髻上那支簪和金影流华一样的款式,区别在于螺旋纹换成了红宝石裹银。 “我家出事那天你就在场,我怀疑那簪盒就是你故意打碎的,送簪子的小厮也是你找的。” 刘夫人当场变色,华贵的装扮也挡不住她的刻薄气:“李夫人,你无凭无据的,可别乱冤枉人,你就是嫉妒我是一品诰命夫人,而你比我次一等。” 她脸上妆容华艳,看不出异状,可凤玖夕却看到她垂下的手不自然的缩紧,整个人都透出一丝焦虑紧张。 她眼眸幽静。 李夫人拿好长扇柄,半遮住脸,双眸发暗,“不是你做得,就不要这般不知仪态,丢了一品诰命的颜面。” 其他几个命妇眼色嘲讽。 刘夫人敏感的放稳眼色,提着奢华的羊角灯,仪态万千的端视向前方,不与她继续说话。 凤玖夕也别过头去,外面臣妇的明争暗斗一点儿也不比宫里差,无聊。 经过坊区,苏媚躲在墙头,注意到骄辇里凤卿兰大带上的吉祥佩,鬼祟的看了一眼凤玖夕,噙起阴笑,指甲运起玄气,在空中划了几笔,手一拂那粉色咒纹便化作粉末飘到凤卿兰吉祥佩上。 她拂了拂鬓发,表情诡暗,离开了现场。 金辇里的凤卿兰,打了个喷嚏,就扇子掉在嫁衣上,晕倒了。 “兰姐姐。” 凤玖夕惊觉。 凤沐璟也从前面的人堆里发狂的跑过去,握着她的手,连叫了几声。 凤玖夕看过了,她指甲上有淡粉的小点,像是中毒的迹象。 骄辇停下,其中有随行的御医说她是中了绕指香,这是一种罕见的毒咒,施毒者常常把毒粉藏在指甲里,摸到一种贴身的器物上,在暗中念咒激活毒性,就会有淡淡的异香,此道非玄修者不可。 御医中有狗鼻子的闻出了吉祥佩上面的香味。 “毒在这里。” 凤沐璟把玉佩扯了下来,脸色有些狰狞的看着凤玖夕,眼睛也冲起血丝,“凤玖夕,卿兰说这吉祥佩是给她你做的。” 凤玖夕眼色一暗,是苏媚,她千防万防没想到苏媚会在指甲里藏毒。 冷静道:“王兄,我可以解释的,这毒是苏媚下的。” 凤沐璟砰的摔碎玉佩,“不管你如何解释,玉佩都是你亲自送给她的。” 刘二郎穿着大红婚服,急匆匆赶过来。 “公主。”他伸手去拂。 凤沐璟红着眼睛,如同一头发怒的野兽,猛地打开他的手,抱起凤卿兰。 刘二郎脸色温肃,沉声道:“沐王殿下,把公主交给我。” 凤沐璟眼里锋凌,低吼道:“我是她哥哥,这世上没有誰会比我更适合照顾她。” 说完他满面肃杀的把凤卿兰抱入一个空马车里,自己使马去玄医阁。 刘二郎红衣缥缈,立在风中,脸有些僵。 太子找一圈,没发现苏媚又返回来。 看到刘二郎木鸡,一团乱的场面有些诡异。 凤玖夕道:“刘二郎快去玄医阁找公主。” 他如同听到命令,驾马就去。 其他人也跟着去了一部分。 凤玖夕捡起碎掉的玉佩。 沐王他太冲动了,毁掉了证据。 太子也帮她捡了几块。 此事很快有人往宫里通风报信。 皇后正在静妃处作客。 她道:“凤玖夕为何要故意害你女儿。” 静妃心中有鬼,难道上回抱厦那件事她知道了,凤玖夕探查消息的本事她是清楚的。 皇后悠悠道:‘妹妹别心急,本宫派人去打听打听消息。’ 她一脸慈眉善目,“本宫先回宫里为卿兰念祈福经。” 玄医阁,穆医师和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都共同查看。 给她为了一颗解毒丹进去,说明了这是一种特殊的咒毒,毒素解了,咒术要必须破除她才能醒过来。 凤沐璟跪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通红的眼睛都没离一下。 凤玖夕施过几道灵针,凤卿兰也仿佛睡着了,没有一点儿反应。 “公主。”刘二郎一想靠近,就被凤沐璟凛暗的目光逼退。 他道:“卿兰现在昏迷不醒,本王为她做主,暂停与刘二郎的婚礼。” 他说完就抱着凤卿兰离开玄医阁。 在场的人看沐王的表情都带着几丝异样。 纵是刘二郎再温文尔雅,看到沐王这种表现,脸色也有些沉。 他直接把凤卿兰带去了王府。 拒绝凤玖夕去看。 房间中兰花冷沁,他守在凤卿兰床边,双眼浮青,散开头发,握住她的手,脑袋埋到她身上,似在啜泣,“卿兰,在哥哥这里别怕。” 掠风过来,肃静道:“殿下,四公主托属下给您捎句话,勿要忧极伤身,三公主中毒她有责任,会想办法救她。” 凤沐璟情绪缓了缓,抬起脑袋还余留着一丝恐惧,“掠风,你先出去。” 室内光影幽微,他点起鱼凫青灯,扶起凤卿兰,靠在自己怀里,垂眸亲吻着她的头发,声音轻的如同窃语,“小兰,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醒来看着我,哥哥有好多话想给你说,上次你过来哥哥还没邀请你好好看看这满屋子的兰花。” “小兰,还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听哥哥给你讲故事了,只要你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说着眼泪就滴到她脸颊上,温柔的给她拭去,她暗红色的嫁衣铺满整个坐榻,脸上的妆容在灯光里异常的美艳。 他紧紧扣着她手背,脸上扬起一抹冷甜的笑,“小兰,你今天真美,哥哥多希望你这身嫁衣是为我而穿的。”他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无可抑制的痛苦。 228 低级的毒咒 门外有风吹入,她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璟儿。”静妃走到他面前。 凤沐璟微微抬起暗红的眼睛,看她一眼,把凤卿兰抱得更紧,语气低微:‘卿兰,母妃过来看你了。’ 静妃看到他们交扣的双手,心里仿佛交了一盆冷水,表情清寒落寞,“璟儿,本宫现在要把兰儿带回去。” 凤沐璟摇头,面色憔悴,“母妃,儿臣想守着她。” 静妃眼里散开寒雾,侧身坐到榻边,表情渐渐冷漠,“凤沐璟,你守不了她一生一世,便是兰儿她不嫁给刘二郎,也不可能属于你。” “你是她一辈子的哥哥。” 凤沐璟面如死灰,静妃的话如同把他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嗓音嘶哑呜咽,“母妃,我只是想看着她醒过来,其他的我不想过问。” 青凫灯光影幽微,静妃面容暗黄,透出沉痛。 她浑身寒凉,心里如同有一团乱线,站起来摇摇晃晃,袖里的指甲掐破掌心肉,一眼都不想在看她,“凤沐璟,本宫从不欠你什么,你让本宫情何以堪。” 凤沐璟嘴唇惨白,声音低弱:‘母妃,儿臣知自己不孝,儿臣现在只想救醒卿兰,日后再亲自跪在您面前请罪。” 窗外的寒气凉进静妃血里,这般苦恼都是加注在她身上的。 是幸,亦是孽。 凤玖夕被软禁到蒹葭宫,她告知凤帝是苏媚动了手脚,皇后横插一句白夭和羽涅都是她身边的,不能作为人证,凤帝将信将疑过去。 苏媚一点事没有。 她坐在房间里记挂着凤卿兰,想直接打了窗子,威逼苏媚解咒。 凤血剑一出,手腕被一股大力拽住。 她收回剑,慢悠悠的转身疲惫的望向雪夜澜,俏脸上含着一丝委屈。 雪夜澜微俯身子,扶住她肩膀,与她视线齐平,表情稳重,“我的小玖夕又闯祸了。” 凤玖夕听到他一本正经的称呼,心情好了一些,不与她计较,“不是我闯祸,是我被人坑了。” “哪个胆大包天的连你这女魔王都敢惹,不要命了。” 她眼色陡暗,狗男人就是来惹她的,去踩他的脚。 力道很大,雪夜澜跟个没事儿一样。 “为何不躲。” “有气憋着对身体不好,让你撒气释放一下。” 她眼里的暗气消失,这男人真让她又爱又恨。 他修长的手指卡在她嘴角边,强行拉起一丝不太好看的微笑。 “笑过了,该说正事。” 他拉了凳子坐下,自然而然把凤玖夕抱到腿上挂起。 凤玖夕“....” 她抱今天的是完整的复述了一遍给雪夜澜。 他脸色漫然,靠不住的样子。 凤玖夕想从他腿上下来,不现实。 头发丝被他绕在手指上,“你被那个苏媚甩锅。” 凤玖夕汗,这还用考虑吗。 “绕指香。” 他低头嗅卷起头发的手指,表情上瘾。 气息微沉:‘在我们灵域莳雨宫,有种叫娥儿媚的毒咒和你说的这种相似。’ 凤玖夕眼色一凝:‘可苏媚身上并无半点玄气。’ 雪夜澜歪着头,闻头发上瘾,不可自拔:‘这种毒咒是当年一个逆天的药师创造的,不仅可以藏在指尖,中咒者还能被控制。’ 那个逆天的药师就是莳雨宫从藏锋门那里挖过去的,失踪了好多年。 “若真是你说的那种药,可凤姐姐只是晕过去了。” 雪夜澜低沉道:“修为太低控制不了咒术,就只会致人昏厥。” “这种低级的毒咒,氏月乌会解。” 雪夜澜的唇堪堪擦到她脖子,凤玖夕侧了侧。 认真道:‘君上,靠你了。’ “嗯。”他的状态如痴如醉的。 “你打算怎么给自己脱罪。” “要不我帮你清理了苏媚。” 凤玖夕脖子被他蹭的痒痒的,想轻叫出来,喘气扳正他的脸,嗓音魅惑:‘我自己可以处理的。’ 她眼底散开一丝迷潮,说道:‘雪夜澜,她那天扣着我的杯子,应该是给我下了药。’ 雪夜澜欲求不满的拿下她两只手,玉指在空中画了一个蓝色的咒纹:“这是解咒。” 凤玖夕看了一眼,他点这蓝纹吸入到自己手指里。 “你给我解啊。” 雪夜澜脸色惑人,“给我一个吻。” “讨厌。”凤玖夕打了一下他。 柔软的手指划过他锁骨,雪夜澜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激活。 如果他想要控制凤玖夕为所欲为很简单,但他想让她心甘情愿,而且她现在还小,会影响身体。 凤玖夕看到他薄绸衣下起伏的胸膛,眼色清明,想下来。 雪夜澜凤眼微眯,喉结上下滚动,面露旎态,仿佛要进食,大手按在她饱满欲滴的红唇上,看到手心一个若深若浅的红唇印,歪着头亲了上去。 靡情的眸光像是在品尝世上最诱惑的珍馐。 他怕如果直接亲她,会忍不住把她就地办了,他要把第一次留到洞房中。 凤玖夕大吓,“雪夜澜,你是不是疯了。” 他脸色恢复一些理智,在她耳边近乎疯狂的低语:‘我想入你,很想。’ 凤玖夕的心里如同丢了一颗炸弹,他雪玉般的肌肤薄红透汗,薄唇也艳的诱人。 可怕的沉水香信号素又飘散出来,暮春她穿着薄纱,滚烫的温度从他白绸衣里透出,几乎能烧掉她的衣服。 她脸红的像西红柿,当机立断从他腿上滚下来, 春天是万物交配的季节,这厮又发骚了。 那衣衫不整的样子,明摆着是在勾引她。 她抱着自己没二两肉的身体道:‘君上,夜已深,你该走了。’ 雪夜澜薄衣宽松从凳子上起来,把她拉到怀里抱了一会儿,‘阿夕,你什么时候能迎我进门,我等不及了。‘ 凤玖夕推开他,“雪夜澜,臭不要脸,你又不是女人。” 他在凤玖夕面前一向放飞自我,“我就是要入赘给你当驸马。” “有问题吗?” 凤玖夕哑口。 “你还没给我解毒。” “过来。”雪夜澜勾起一根手指,面色有一丝轻佻,像是在勾引小娘子。 去或不去,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退后半步决定:‘我还是去找氏月乌。’ “不可以。”雪夜澜眨眼出现在她面前。 229 把这件事情散播到宫中 这次不逗她,直接解开了她身上的咒术。 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回到灵域。 天枢楼,氏月乌接到水晶鹤,亲自去沐王府。 外面的守卫拦不住他。 找到沐王,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 瞥了一眼凤卿兰道:“那个人我能救。” 他一来就打得沐王的府兵一地,沐王是不让他碰凤卿兰的。 氏月乌难得和一个普通的凡人计较,手指划出一道光,沐王晕倒。 给凤卿兰解咒后,身形一闪,离开。 掠风他们没看清,没法去追。 消息传到宫里,苏媚坐不住了,她本欲去解咒的,想不通还有谁懂绕指香。 雪夜澜接到氏月乌传回的灵鹤,面色冷沉,阿夕在低阶大陆的敌人太多了,他要尽快修补好灵域的结界,回到她身边。 冷琴那边飞蛮蛊在九璃城转了一圈,能嗅到九璃城有雪夜澜的灵气,始终找不到他的具**置,蛊虫没有心智,被雪夜澜的结界迷糊到了。 她心里气恼,那些男人也满足不到她,眼里满是对雪夜澜的仇恨,百年未见,他的实力已不同以往,她意识到想到在这里消无声息的除掉他,绝非易事。 身下又传来了风陌寒的闷吼,她嫌弃的把他踢下去,若不是为了养蛊,早吸尽了他的精气。 云耀那边陆云荒在朝堂上混的风声水起,如今郡王云起在那边权势滔天,云耀皇帝昏庸颟顸,几十年前被九璃打了一次后,伤了元气,沦落为三等小国,在九璃和白焰面前称臣,年年上贡。 云耀帝子息单薄,几个皇子碌碌平庸,云起身为帝师,朝臣们多数向他一边倒,连民间都传闻,云耀的天下迟早要落入帝师的手里。 陆茗玉在那边不能独善其身,要为陆云荒谋前程,勾引云起,做了他的宠妾,表面上是风光,只有她明白云起是一个怎样变态的人,高兴起来愿为她一掷千金,花前月下,不高兴就会把她当做奴隶打得片体鳞伤,她修为没有云起高,有很多次在床上伺候的他不尽兴就操起鞭子把她从屋子里打到外面,奄奄一息的求饶。 那些奴婢姬妾就看着她一丝不苟在青石地上打滚儿,毫不遮掩的嘲笑,云起打得累了就把她扔进水井里像只死狗一样吊着,不管她的死活,她为了陆云荒的前程,甚至连逃跑都不能。 有时她被凌、辱的受不了也会躲在墙角哭个一两声,想起和风陌寒在一起的日子,对凤玖夕的恨意日渐加深,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害她的人生不如死。 砰,她房门被打开,像是掉进了魔鬼窟里,敏感的瑟缩一下,爬到落地灯台边。 衣裳轻薄的青年从门外走进来,面容诡谲阴沉,像是一匹饿狼,缓缓靠近她,陆茗玉缩着脚,仿佛一团可随意处置的烂棉花。 眼里深深恐惧,光亮全部消失。 青年蹲下来,长长的金色护甲勾破她下巴。 声调阴柔,“茗儿,我是个很可怕的人吗?” 他阴暗的眼睛里如同翻着血花,陆茗玉的血粘到他护甲上,她狼狈的跪下抓着他的手,疯乱的求他,“王爷,不要打我,茗玉求你了。” 他眼里血冷浓缩成一团,暴虐的捏着她的脸,护甲太锐利,她的脸也被刺破。 “茗儿,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每次都是这样,打得她半死不活,又反过来给她道歉,猜不透自己会面临更恐怖的折磨,还是温存。 她的表情崩溃。 “奴婢不敢生王爷的气。” 云起解下自己的衣服搭在她身上,把她抱到一个妆台前。 拿起象牙梳给她梳头,铜镜中的景象是一片和谐,可陆茗玉的表情却像是身在地狱里。 云起眼帘微微闪动,眸光残忍血毒,却极尽温柔之事,给她挽起头发,插了一支金钗,陆茗玉脸上流血,不敢轻举妄动。 他望着镜中的陆茗玉,慢条斯理的给她梳好头发后,又取下护甲,蹲到她前面,手指挑起盒里的胭脂给她抹到嘴上。 陆茗玉的脸色看起来多了一丝血色。 “茗儿,这样的你才美。” 他把陆茗玉的头转到茜纱窗外面的那颗白梨花树下,“美吗?” “美。”她的表情就如一枝风中的梨花。 “以美人血肉做土,当然美了。” 陆茗玉面呈土色。 一只金簪插入她身体里,就像当初她把簪子插进风陌寒心口上。 凤卿兰醒来后就去了宫里,为凤玖夕求情。 静妃独自下棋,侍女在旁边闲聊说到凤玖夕曾在宴会上单独请刘二郎到帷幕里。 她眼眸晦暗,“你去把这件事情散播到宫中。” 皇后那边消息很快,听说了这件事。 苏媚一事本缺乏证据,皇后命身边的侍女开始泼脏水,当着凤帝和众人的面说了宴会当天那件事。 意思就是凤玖夕对刘二郎有意思,才害凤卿兰的。 凤玖夕冷笑一声。 谋害当朝公主按律是要滚铁床的。 就是把人放在全是倒刺的刑具上滚。 凤卿兰相信凤玖夕不会害她的,去凤帝面前求情。 太子等一干人也去求情,包括刘涟,坚决证实四公主清白。 凤帝觉得这个女儿有意思,本不想判她去滚铁床,刑典中有一条规定,谋害皇亲,若是当事人据理求情,可酌情处理。 最后三司商量着,由凤帝下令,打凤玖夕三十大板。 凤玖夕穿着一身白衣被带到广场里,皇后,静妃,太子等都在场。 连太子妃也不顾太子阻拦,去了现场,想再向凤帝求情。 皇后眼里藏着阴狠。 凤玖夕从容笑道: “兰姐姐,这一次是我失察,让奸人有机可乘,我理应受罚,别担心,我受的住。” 少女身姿纤小,自己趴到凳子上。 凤帝严肃下令杖打。 几板子下去,凤玖夕白裙染红。 眸光宛如幽冥暗火,瞪着皇后,疼得咬破下唇,血红的唇畔缓缓挑起一抹妖诡的暗笑。 让皇后心栗。 太子也看到了她的表情,转眼看向皇后,眼色寒静。 被凤夕盯上的人,必会被夺命。 她怎么就是不相信。 230 掌天下财权 凤玖夕被打后,自己从凳子上下来,滚到血里,嘴唇血艳的刺眼,不能即刻站起来,阴森的看了皇后一眼,抓着地板往台子下面爬,身后拖了一地的血。 行刑的皇后之前打过招呼,那三十下打得不轻,皇后表面上端的起,心里却还是惴然的,凤玖夕刚才那一眼实实在在的恨她,必须要想办法除掉她。 辛洛儿和凤卿兰心疼的流泪。 她不让羽涅和白夭扶,今日她受罚不是屈服于谁的淫威,今日所受的屈辱只会让她记着以后凡是都要多长记性,她受皇后一党陷害,也是再惩罚自己。 若是不变强,她自己死了也罢了,但是谁敢利用她伤害她所在乎的人,就是侵犯了她的底线,绝不可饶恕。 她爬到冰冷的台阶边,一双黑靴站在台阶下,挡住了她的身影。 “玖夕,哥哥扶你。”凤酒歌的声音里透着哀伤。 凤玖夕眸影漆黑,苍白的小手上沾了灰尘,摸了摸他的鞋,仿佛是在感谢他,沉声道:“太子哥哥,你让开,几步台阶而已,我能走。” 她冷峻的样子像是一只生着反骨的小狼崽,倔强而顽强。 凤酒歌表情心疼,默默地让开。 自责没有保护好她。 凤玖夕从几阶上滚下,血滚得满身,也一声不吭,她想要站在极阳的位置,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将来要承受会比这更多,不淬炼好自己,一点风雨就要雪夜澜来保护,她要做的是与他共同承担危险,而不愿做一个依附在他身边的莬丝花,她相信雪夜澜也会更欣赏勇往直前的她。 她脑袋被晒得发晕,忍痛继续朝蒹葭宫的方向爬。 一把水墨纸扇遮住了她头上的烈日。 清凉的风里夹着一缕若即若离的木叶香,凤玖夕抬头望见他温润如霞的面容。 他微微俯身,没有说一句话,伸出手,交流都在眼神里。 凤玖夕默了片刻,低头继续往前排,他就撑着伞随她,不近不远,不咸不淡,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他的在乎。 凤帝在楼上望着,凤玖夕这份坚强的心性和狠劲,很难找。 让他想起想起了那个女主天下的预言,九璃的江山只要是在他的血脉下千秋万代,他更愿意找到一个能驭天下的继承人,太子和玖夕这是一个他难以做出决定的困扰。 面色浓重,离开广场。 凤玖夕爬了一个时辰才回到蒹葭宫,国师也跟着她一个时辰,不说别的这份耐心就很难得。 她从空间里拿出灵药,苍白又带着调趣的望着国师,“羽涅要给我上药,你还不走。” 她眼里水莹,因为虚弱,透着一抹柔情,她根本就不知道对国师来说诱惑多大。 他立在原地有些愣。 “公主伤得很严重,奴婢要剪开她的裤子,国师还不走。” 月沧梧作了一揖,“公主好好休息,微臣告退。” 撞到了后面的屏风,心不在焉的离开。 凤玖夕脸上浮起一丝笑,国师经不起逗,太纯情了,以后可怎么找媳妇儿。 月沧梧是很担心的,认真的分析着凤玖夕刚才打趣他的表情,像是一个怀情的少女,表情纠结,她是不是还对自己保留着一丁点别的意思。 羽涅上好药后她屁股上的伤全好了。 辟邪的声音破喳喳在她识海里响起, “死丫头,你怎么不跟他们打,不保护好自己。” 凤玖夕道:‘世上有很多事不能用武力解决。’ 辟邪哪管,在空间里愤愤不平的跺脚。 刚才凤玖夕挨打时把金篆笔空间封闭了,它看不到外面,也感知不到任何声音,这也是她修为提高才能做的事。 白夭烧好热水,凤玖夕去泡了个澡,换了身浅蓝色的寝衣,出来就看到雪夜澜规规矩矩的坐在屏风后,双眼如同幽暗的深渊, 这个男人是要出嫁怎么的,最近往她这里跑得比较频繁。 “雪夜澜,你怎么又来了。” “我本不打算来的,可感应到你又做了危险的事。” 他的眼色好像要灭人。 凤玖夕怕他担心,没说那件事。 他脸上还有一点儿狐疑。 “阿夕,有心事要和我说,你性子急,不一定事事都能考虑的周到。” 她道:‘雪夜澜,你说怎样才能扩大自己的权力,最好是能要挟人那种。’ 她随口说说,不指望雪夜澜能帮助她,这男人要说打人是一流,低武大陆玩权方面,她觉得可能还不如太子。 可她的话就像是圣旨,雪夜澜在很认真的思考。 她又道:‘国师预言我会女主天下,可我不想和太子哥哥争。’ 雪夜澜第一次从凤玖夕脸上看出疲惫和无奈。 焐热她的手,情真意切:“阿夕,如果你在这里累了,和我回灵域,那里是我的地盘,没人敢害你。” 可凤玖夕觉得她身份不对,或许还不如在这里。 她摇头,“这是我的试炼,在哪里都一样会遇到。” 雪夜澜不再执意劝她。 “阿夕,我上回听你说,你很有钱。” 凤玖夕点头。 “你想扩大权力,可以从钱这方面下手。” 凤玖夕呆呆地凝望着他不解。 “掌天下财权,令诸卿臣服,即便是四际动荡,你掌握着经济命脉,也没人敢轻易动你。” 凤玖夕愣了愣,低武大陆的人要吃五谷杂粮,要用钱,她若真掌控了天下财权,不管九璃还是云耀她不是都能玩转,别说一个小小的皇后了,倒时便是凤帝也得向他低头。 君上大人一把线拉出来,她就理出了头绪,想到了李弄月的父亲,可以从他那里接线。 她再次看向雪夜澜眼里都在闪光,她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要是他能一直在自己身边,熟悉了九璃的中枢运转,她觉得自己可能玩儿不过君上大人。 幸好这男人与她一条心,若是为敌,不得算计死她。 雪夜澜对低阶大陆的一些操权弄势的事其实是了解的,他分体为找阿夕在低武大陆荡了百年,看过王朝更迭,看过天下动荡,却从来没干预过这些事情,正因此他开创了天枢楼,若是决定和阿夕成婚,天枢楼的用处才算是真正开启。 231 该是由你妈来做 次日,凤玖夕受邀去唐夫人家里串门。 去后院给她换了几个方子,唐夫人的脸色没有之前清瘦,人也精神了很多。 金克拉的妻子死得早,她的表妹卖与金克拉的大儿子做妾,九璃富人之间有种换妾游戏,拜金正因所赐,她伺候了五六个男人,回去还被大夫人刁难受辱,那日她受不了跑来与唐少夫人诉苦,一说起她这几年的遭遇就眼泪汪汪的,有投靠她的意思。 唐夫人揪然,想让凤玖夕想个法子。 凤玖夕坐在楠木椅上,吹开盖碗茶上漂浮的茶叶,有的放矢:‘她其实有意想做唐少的妾室,夫人不愿,所以才让我想办法。’ 唐夫人娇柔的望她一眼,面上都是心酸苦楚,没有那个女人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哪怕她的表妹想要过来做妾,唐夫人和唐少刚重修旧好,不想被人插足。 坊间和金少夫人熟络的姑嬷婆子都知道她是九璃商户圈里出了名的个性要强,眼里容不得沙子,暗里害死了好几个金少纳的宠妾,她是府尹家的近亲,金少畏惧府尹势力,知道她暗地里她那些害人的手段,当睁眼瞎,唐少夫人的表妹也是个仔细人,和她前后入府的妾室一年过去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个。 唐少夫人不放心她留在自己身边。 凤玖夕看穿一切,若是能调节这件小事,对她又不少帮助。 她道:“如果我帮了夫人你,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唐少夫人深知礼尚往来的道理,何况四公主还帮了自己不少忙。 “四公主请讲。” 她放下茶盏道:“如今你家为皇商,我想入一部分股。” “本宫知道你们往玖宝阁那里存了不少钱。” 唐夫人有些愣,“公主也在哪里存了钱。” 凤玖夕道:“本宫也是他们那里的大股,和无名有些交情。” 她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 唐少夫人一听到无名的大名,眼睛都亮了,对凤玖夕多了几分崇敬。 “在奴家心里,公主是和无名大侠一样如瑰璧般的人物。” 凤玖夕心里欢喜,九璃人民净说大实话。 她谦虚道:“唐少夫人过奖。” “玖宝阁有一半的权力在我手里,我入你们的股,可以把你们存在玖宝阁的钱计高利息,而且以后你们在玖宝阁买药都不收钱,你和几位当家人可以把私房钱按月存进玖宝阁,以后年纪大了再每月给你们付双倍的报酬你看怎么样?” 凤玖夕要做的是掌天下经济命脉,这还远远不够。 唐少夫人不太听得懂她的意思,可她能断定四公主说得这些对她及整个唐府来说都有好处。 拿不定主意,亲自找来唐少。 她喝了一口茶又重新讲了一遍,唐少生意人,走南闯北的见识比一般高,从没听过这样新颖的理财方式,但以他商人的敏锐直觉,隐隐猜出凤玖夕是在做一件前无古人的大事,若是成功,他就是第一批受益者。 凤玖夕是他全家的救星,他早想为她做点儿实事,现在正是效忠的机会。 他拿出了一枚青章印道:“这是我们唐家的商号印鉴,有了这枚印你就可以调动五湖四海唐家名下的所有商号。” 凤玖夕道:‘你就不怕我侵吞了你们唐家所有的权力。’ 唐少道:“草民想寻求一个避风所,这青章我们唐族当家人手中各有一块,只有集结了所以青章才能控制整个商号。” 她收了唐少手里的青章,附言,“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 她又和唐少夫人说了一会儿子话,由她领着去金玉堂。 凤玖夕捏着那一枚小小的青章,现在才开始,她要用倾天的权势,彻底打压住皇后,甚至是凤帝。 来到金玉堂她见到唐少夫人的小妾,穿着粉色的对襟长衫,风鬟雾鬓的一看就是妾室的样子。 刚入座,大夫人消息很快,命丫鬟打开柳玉烟的门就闯进去。 穿正红妆花襦裙,梳着高高的发髻,上面戴着八宝金钗两对,金镶银花鸟掐丝珐琅翠翘一支,细节可见真章,耳垂上挂着天青色的瑟瑟石华珰,宛如碧水。 瑟瑟石就是一种宝石,其中以天青色的品质最高,一颗最少要值千金。 皓腕上的累丝赤金镯子更是巧夺天工,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致奢华的气息。 刘玉烟虽装扮的不如金少夫人气派,可风髻上一对翅膀扑闪的袅蝶掐花银钗显得她轻盈娇弱,绝非普通人可以戴的上的。 金家不愧是百年商户,衣锦绣,着丝履,可比某些大臣气派亮堂多了,她要收下一部分。 金少夫人礼数周全,大方端庄的福了个身,珠圆玉润的脸上是精明和气的笑容,“奴家方才得知公主驾临舍下,此地寒碜晦气,公主金枝玉叶理应去雅厢。” 凤玖夕扶了抚手边的玫瑰椅,“这里绣墙繁丽,雕琢精致,绮窗临阁,楠饰流金,本宫不觉得寒碜,倒是金少夫人你穿得太靡费了些,这种风气不好。” 金少夫人绷紧身体,心下惶然,“公主垂训的是,命妇此番回去过后,必轻衣简素,时刻谨记公主教诲。” 凤玖夕坐到了玫瑰椅上,“本宫当不起教诲金少夫人,这些事该是由你妈来做。” 金少夫人不敢抬头,紧紧锁了锁眉,这四公主似乎不好应付。 凤玖夕懒瞥了她一眼,“这里没你的事,先下去。” 金少夫人抬眼正对上她慵懒摄人的目光,赶紧垂下去,她今天就是来公主面前刷个存在感,图好印象,这算怎么回事。 “金少夫人,还杵着干什么,要做使唤丫头给我端茶倒水吗?” 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谄媚道:“能为公主端茶递水是民妇的荣幸。” 凤玖夕淡淡道:‘出去,本宫嫌你手脏。’ 她的语气很轻,听在她耳里却重的很,还有些慌。 悻悻地瞟了刘玉烟一眼,退出去。 凤玖夕眼眸清幽,语气朗朗悦耳:“等等,你在外面候着。” 金少夫人忧疑不定的应声退出。 232 抄三十遍莲华经 柳玉烟拘束的候在一旁,眼里都是卑怯之色。 凤玖夕翘起二郎腿,眉眼微微上挑,斜她一眼,清致的侧颜里透着一分朗逸邪魅。 柳玉烟俏脸扑粉,四公主这样看着有些雌雄莫辩,迷到了她。 旁边的唐少夫人也怔怔的,半天缓不过神。 凤玖夕轻幽道:“你两站起本宫压力很大,都坐下。” 她们各自入座,刘玉烟小家碧玉的样子仿佛屁股长痔,捏着手不安生。 压抑的氛围搞得凤玖夕不自在,“柳小娘,你的事情唐夫人与本宫说过。” 她拿起一个金橘子剥开,分一半给唐少夫人。 四公主突然给橘子,她有些拿不稳。 刘小娘抬眼偷瞄凤玖夕吃橘子,搞不清楚状况了。 “唐少夫人,你尝尝,金家的橘子比外面甜多了。” 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机器,呆呆放了一片到嘴里,很甜。 柳玉烟大胆地抬起头与凤玖夕平视,“金府的橘子有专人送来,公主如果觉着味道不错,妾身可派人给您送些。” 凤玖夕吃完橘子道:“可宫里的味道比起还是差了一点,就像柳小娘穿粉色到底还是差强人意。” 刘玉烟不敢看她了,毛手毛脚的跪到地上。 “公主。”唐少夫人眼里疑惧,坐不住站起来。 凤玖夕悠然道:‘唐少夫人,本宫和刘小娘说话,你坐下。’ 她揣着橘子,规规矩矩的坐好。 “柳小娘,本宫听闻金老爷几年在南三街那边看房子被庄宅牙行坑过三万多银,如果本宫能帮你要回来,相信整个金家都会对你刮目相看,以后日子也能好过。” 来的路上唐少夫人悄悄与她说过,金少夫人与金克拉关系不太正当,这也是柳玉烟给她说的。 凤玖夕看了眼外面的人影,把声音压得很低,“柳小娘,你说金少夫人与金克拉私通,可有证据。” 柳小娘眼睛一亮,看了唐少夫人一眼,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悄悄告诉凤玖夕。 金少夫人在外面听不到声音,心一急,没注意撞开房间,跌了进来。 以凤玖夕为首,几个人目光齐齐看向她。 金少夫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强颜欢笑,“奴家想过来看看,公主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凤玖夕眸光清艳肆然,“你家小妾不听话,本宫正训她。” 金少夫人脸上挂着假笑,目光锁定到跪在地上,表情惊怯的柳玉烟,眼里多了几丝温柔的笑意,“我家这小妾不是个规矩的,民妇吃斋念佛惯了,平时对她疏于管教,若是冲撞了公主,民妇愿替她受过。” 这般巧言佞色,能说会道,凤玖夕不罚她,就太不够意思。 “金少夫人信奉佛门,是个心慈手软,以德报怨的大功德人,你既愿为柳小娘受过,回去抄三十遍莲华经,过后全交予本宫,带回宫里给众人宣扬夫人善举。” 金少夫人的珠脸上的微笑凝了一下,三十遍莲华经不得抄断她的手。 凤玖夕转而训斥柳玉烟,“柳小娘,你看你家主母多慈悲宽容,愿意抄经为你抵消刚才冲撞本宫的业力,还不快谢过少夫人。” 柳小娘又愣又茫的转面给金少夫人磕了三个响头,念念有词,“主母功德无量。” 金少夫人笑容浅薄,把她扶起来,“以后要规矩些,切莫再冲撞公主,枉造了罪孽。” 她是不想抄经的,四公主说到她没法插话,完全是被牵着鼻子强迫了。 柳玉烟退到一旁。 金少夫人满身沉重的回去抄经,凤玖夕和柳玉烟合计了一会儿后,回宫里去。 路上,听到书局一条街那边闹嚷嚷的,她命人停下轿子,和唐夫人一起去那边看。 小书局里挤满人。 老板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凳子上吆喝,“今日购书打八折,数量不多,先到先得。” 凤玖夕看到金闪闪的封皮上,白陵笑笑生几个大字,那不正是她的笔名。 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妇还有老奶奶都跑去抢书,把唐少夫人挤了个转,凤玖夕扶好她,这些人太疯狂了。 “八折啊,五两银就可以买到。” 一个小姑娘说得热火朝天,“我超喜欢权臣大人的,妖孽啊,腹黑啊,好想与他生猴子。” 这是书里的话,唐夫人不明白,难不成书里的权臣是猴子变的? “温兄,书是我看到的,别抢。” 前方抢书的两个汉子,一黑一白,是温沐阳和花辞树,他两拿出干架的气势,生生把书抢成两半。 “温沐阳,你赔我的书。” 她想说两个大男人看这种书真的好吗。 “都别抢了。”凤玖夕出现在他们面前。 “长荣,你也来买书。” 凤玖夕看了一眼唐少夫人道:“看这边吵,路过。” 然后他两一人接一句,大声讨论书里的内容,口不择言,凤玖夕听得老脸通红。 唐少夫人好奇捡起撕烂的书,随手一翻就停不下来。 凤玖夕想问问,“听你们的意思,似乎女孩子更喜欢看这类书,你们两个汉子看这种书合适吗。” 这两货严肃的表情有维护的意思。 说是为了学习知识。 凤玖夕随口道:‘学啥,如何去撩妹。’ “温沐阳就不说,花辞树你是哥哥的人怎么能够朝三暮四的,你不准看。” 温沐阳窃笑。 唐少夫人被完全忽略,她大致看了书里的内容,跑去局里买了三本。 东宫里,太子床头也放了一本,不过是太子妃的。 自从她家辛洛儿看了这种书后,整天看他不顺眼。 他找来凤玖夕气冲冲质问:“这本书是不是你写得。” 啪!他把书摔在花几上。 凤玖夕摇头否认:‘不是我。’ 他气得满头黑线,“洛儿天天嚷着要给书里的权臣生猴子。” 凤玖夕装模做样的,“可能是那个权臣大人太有魅力了。” “你可以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平衡了。” “玖夕,我不是神经病。” “生猴子这个梗,是华夏的,还不承认。” 他咄咄逼人,凤玖夕认怂。 “太子哥哥,我错了,不该写这种辣眼睛的书。” “洛儿说这本书是城里的爆款,老规矩,有钱五五分。” 凤玖夕觉着她被太子套路了,实际目的就是为了在她这里分钱。 233 我嫌它们太黄了 太子看她精神倦怠,放缓了语气:“玖夕,给哥哥笑一个。” 他的目光柔和,凤玖夕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唇边扬起一丝漫然的笑。 瓷缸里的两尾金鱼争食,扑腾出水沫子溅到凤玖夕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丢进去几粒鱼食,目光恢复平静。 “太子哥哥,你又换鱼了。” “这次称心找来的金鱼不错,知道饱觉,没有胀死。” 少女穿着蓝白色垂罗衫裙,眸光水灵的凝视着缸里的金鱼,看起来纤小柔和。 就是个亭亭玉立,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样子,很难想象她虐起渣渣,邪肆狂傲,杀伐果断的样子。 太子觉得她这样乖乖的样子,也挺好的,如果她不去拼搏,就保护她一辈子,凤夕她这两世都活得太累了。 她看着那两条鱼摆尾,嫣唇浮起干净的微笑,眸星灵动,像是枝头初开的桃花。 感染人心,太子愿她一直都能笑得这样真实美好。 温声道:“玖夕喜欢可以搬回去养。” 凤玖夕笑意柔雅,“我嫌它们太黄了。” 她看向太子,粉白的小脸上有一分俏皮柔媚,让人舒心的感觉。 前世的凤夕他躲避不及,今世的凤玖夕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玖夕,上次的事,哥哥替我母后向你道歉。” 凤玖夕表情清朗妍丽,“太子哥哥,这不是你的问题,用不着替人道歉。” “我那天看你滚到台阶下,心也跟着掉下去了,你就是不懂事的妹妹,摔到脑子,傻缺了可怎么办。” 凤玖夕其实很想说他一两句的,看他脸色苍白,是担心的样子,语气里带着些暖意:‘我这不是好好的。’ 他脸色有些沉,满满的自责,“我说过要保护你的,这次是我大意了。” 凤玖夕的脸也沉到阴影里,片刻后,凝重道:‘太子哥哥,如果我有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认我这个妹妹吗。’ 太子望着她小脸严肃老成的样子,愣了愣,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玖夕妹妹是不会做对不起哥哥的事情的。” 他脸上都是信任。 凤玖夕眼睫有些颤,心跳也跟着沉了几分,用压抑的声音道:‘我是说如果。’ 太子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收回,言笑款款,“那我就会把你想要的东西都给你,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我是你的哥哥,照顾好你是我的责任。” 凤玖夕心里如同蒙上了一层迷雾,她说不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卿兰也是你的妹妹,也没见你对她多好。” 太子道:“她不一样,你和我都是华夏来的,最亲最爱的妹妹,我只认你。” “玖夕,你来了。” 太子妃从外面进来,比往常丰腴了些,看太子时脸上也全是小女孩般的笑意,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不一样的感觉。 “洛儿来了。”太子起身亲自去搀她的手,一脸狗腿。 “小心磕着碰着。”他把辛洛儿扶到位置上坐下,才放松脸色。 辛洛儿一脸甜蜜,“我这才怀孕,没你想的那样娇气。” 凤玖夕也道:“辛姐姐应该多出去走走,以后才好生产。” “我听玖夕的。”太子道。 凤玖夕不想当他们两个的电灯泡,借故离开,太子摆手满脸都是要撵走她的意思。 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 她脸上挂着浅笑离开。 上回凤卿兰成亲时出事,婚礼被迫取消,凤帝决定从简,命国师重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与刘二郎完婚,她心情更不好了。 回到蒹葭宫,羽涅迎上说凤卿兰在里面等她。 居室里,凤卿兰愁眉苦脸的,像一朵焉了的兰花,“玖夕,我知道那日的事不是你做的。” 凤玖夕道:“兰姐姐平安就好。” “父皇重新为我择了日子,我还是要嫁给刘二郎。” “兰姐姐,刘二郎不比王兄差,只要你放下他,你日后会过的很幸福。” 凤卿兰垂头丧气。 又和她聊了一会儿,兰兰婚路坎坷,两次都没嫁成。 婚期定于本月末,还有几天。 她回到静衍宫,望着天上的残月,摘下一朵朱砂云梅,撕成一瓣一瓣的,掉在裙子上,换好衣服,翻墙偷溜出宫去,她想在婚前见凤沐璟最后一面。 静妃在窗口看到,目里无奈,兰儿现在大了,她这做母妃的管不了了,拿起剪子乱剪盆里的垂丝海棠。 吩咐婢女,“你去跟着四公主。” 不能让她做出越矩的事,婢女会意。 这个婢女也是静妃的心腹,和掠风同属于一支暗卫。 凤卿兰跑到沐王府。 掠风把她带进去。 凤沐璟还在窗边饲养那些兰花,没有睡。 “哥。” “卿兰。”他手里的花勺掉在地上。 灯台边,凤沐璟严厉的看着她,“凤卿兰,你太没规矩了,掠风,马上将她送回宫里。” 凤沐璟负手转身背对着他,压抑心底翻涌的情潮。 凤卿兰在背后抱住他。 “我不想走。” 凤沐璟瞳孔猛然一缩,手里如同烧起火焰,把她拂倒在地。 厉声道:“掠风,带她走。” 没人应,他拉起凤卿兰就朝门口拖。 她眼里泪汪汪的,“哥,你那天说只要我醒来,你什么都答应我。” 凤沐璟怔忪的放开她。 “那天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她拉着他的袖子从地下爬起来。 正对着凤沐璟,“你看着我。” “凤卿兰,我那天只是为了让你起来,迫不得已才说出那种话的。” 她像是在赌气开始解自己腰带。 凤沐璟眸光漆黑,猛地按住她的手,“凤卿兰,你疯了。” 她表情妩媚,“哥哥,你难道不想吗?” “卿兰的身心都是你的。” 啪!凤沐璟扇了她一耳光,“放肆!你这样做对得起刘二郎吗?” “滚!” 他推了她一下,毫不留情。 心里的火焰仿佛要灭顶。 凤卿兰眼泪簌簌而下。 滴在兰花叶子上。 声音弱的仿佛听不见,“凤沐璟,对不起,我会错你的意思了。” 凤沐璟克制住心境,温柔的给她擦干净眼泪。 “卿兰,是我太冲动了。”他捧着她的脸呵护至极。 给她系好腰带。 凤卿兰抱在他怀里,“哥,我想像小时候那样听你讲故事,可以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把她抱到床上,躺在旁边给她讲起故事,夜很沉,凤卿兰依偎在他怀里,脸上挂着一丝笑,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亲吻她的脸颊。 234 跪下! 南三街商业区,据柳玉烟的话,五年前金克拉是和史记庄宅牙行交易,她和元如烈沿街找,一路上房屋林立,路边牙行随处可见,她们经过四条街,元如烈手里被塞满了各个牙行的凭信,大概类似于名片一类的东西,他也不扔,全夹进腰带里。 现在老大生意做得开,得随时预备些房源,这片区,玖药堂分铺也开了几个。 她两顺利找到白记牙行,牙保史上飞眼睛前看元如烈腰带里塞满小广告,搓着手,笑脸迎上来,脸上一个长毛的痦子一抽一抽的,眼睛灌风,闪个不停,五大三粗的汉子长了张年画娃娃的樱桃小嘴,还很红,脑袋像是一颗煮尽心的卤蛋,溜圆发亮,整体观感不好。 一说话那樱桃小口,还有痦子上的长毛很是出戏,凤玖夕想拿把剪刀给他剪了。 黑黢黢的胖手跟掏了大粪似的,搓的沙沙响。 声音一弹一弹的,有种让人不适的韵律感,“二位贵人是来买房还是卖房。” 九璃的房产都要通过庄宅牙行,这些人通过赚差价谋了不少利。 凤玖夕道:‘天热。’ 史樱桃会意,热情地把他两迎进铺子里,果汁伺候着,凤玖夕往墙上一看都是那些房子的图,标识语什么的,她喝着果汁看到一条,呛到了。 坐拥柳街,环抱花巷,圆你夜夜笙歌梦。 好劲爆的标语,住在这种地方就不怕害花柳。 史上飞小嘴一开,都是套话,“爷是看上了这套房,和花小娘对窗,可日日赏美人梳妆,夜夜看美人宽衣。” “公子这般风流标志的人才,往那窗口上一站,花小娘不得自荐枕席,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绵雨膏。” 花小娘是九璃城的名妓,据说她身价昂贵,千金难得一见。 凤玖夕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看那淫荡的表情也知道他不安好心。元如烈不识字,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史老板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本爷不想跟你兜圈子,我们这次是来追问五年前你和沈三八侵吞金克拉的那三万银。” 史上飞脸色骤变,樱桃小嘴闭起,有些嗔意。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们若是来找茬,小人不奉陪。” 没眼力见的。 元如烈一拍椅子站起,大步流行跨到他面前,黑压压的挡住他前面光线,“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是璧月门的。” 史上飞缩紧屁股,顿时黄脸,璧,璧月门的。” 元如烈威胁他,“你敢对我们老大不敬,你惨了。” “无名!” 他吓得光头都不亮了。 来了些尿意,“无名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小的一命。” 凤玖夕的声音清冷动听而又雌雄莫辩,“简单,交出那三万两银,和当时的契据。” 史樱桃光头冒汗,软跪在地,“无名大侠,钱小的可以交给你,契据早没了。” 他眼光四瞟,似乎在隐瞒什么。 “怎么没的?” 史樱桃小嘴打结,“小,,,小的烧了。” “烧了。”她似笑非笑的走到史樱桃面前。 “那本爷把你也烧了。”她眼里仿佛有地狱之光。 “爷饶命啊....”他吓的光头都红了,满头大汗,油腻腻的像是要化了。 “说清楚。”凤玖夕冷魅的踩着他的脚。 史樱桃疼得尖叫一声,老实交代。 “爷,是府尹大人他把契据烧了。” 凤玖夕脚下留情,踢开他的手。 史上飞小樱桃嘴吹着痛手,眼泪兮兮的。 瞄到凤玖夕意犹未尽的样子,心疼自己的手,魂飞魄散的说了。 府尹史克宝是他的远亲,借着这层关系与他官商勾结,谋取利益。 这些年下来,二史寐了不少巨款。 史克宝,凤玖夕有印象是刘承伯推荐上位的。 “爷,小人知道的就这些了。” “元如烈,把他绑了。” 九璃的贪腐问题很严重,怪不得刘二郎会执意要做清流。 她和元如烈接着就去了府衙。 偷潜进院子里,史克宝还蒙着眼睛和几个小妾欢乐。 凤玖夕走过去,就给了他两个耳光。 姬妾们吓到一边不敢动。 史克宝脑袋嗡嗡的,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撤下面纱,“谁敢打老子。” 他接下面纱,正对上一双艳煞桃花眸,胆吓裂了,脸色红色速速退散,“四公主。” “跪下!” 史克宝那敢犹豫,跟个鳖孙一样,说跪就跪。 其他姬妾也吓得跪倒。 “朝廷发公奉,就是养你们这群为害一方的酒囊饭袋。” 凤玖夕正颜厉色,想当场宰了他。 室内。 凤玖夕坐在黑檀大椅上,金克宝跪的规规矩矩,呼吸都觉得是错。 “四公主,刚才外面都是她们那些贱人勾引微臣的。” 凤玖夕面色平静,抄起茶杯就砸在他脑袋上,史克宝鲜血长流都不敢擦。 “她们勾引你,本宫看史大人很是受那一套。” “微臣不敢。” 凤玖夕沉声威严道:“元如烈,你去外面抓把灰给他脑袋上糊糊。” “好嘞。”元如烈去外面抓了一大把灰摁在他伤口上,史克宝疼得啊啊大叫。 凤玖夕走到他面前,满身的肃气,“史大人,可好些了。” 史克宝狼狈的捂着脑袋,疼得要厥过去。 咬牙道:“微臣好多了。” “你与你叔叔暗地里干的那些狼狈为奸,谋财取利的事,本宫都知道了。” “五年前,你和你叔叔还有沈三八侵吞了金克拉的三万两纹银,好大的胃口,吃着也不怕被噎死。” 其实金克拉是被整他三个合起伙来整了,原因是金克拉作为九黎城中首屈一指的商户没给他孝敬。 府尹瘫着道:“四公主,微臣可以把那些银都孝敬给您。” 凤玖夕寒心的一笑,宛若天山上的雪,“你不乖,元如烈,府尹大人伤得厉害,你再给他治治那张菊花嘴。” “好嘞,”元如烈撸起袖子打肿他的嘴,狠辣的揉的他脑袋上的血,糊红半张脸。 府尹惨叫的大半条街都能听见。 几乎痛的在地上缩成一团休克。 “公主,臣知错了,饶命。” 凤玖夕肃静了片刻,“元如烈,够了。” 元如烈在他身上揩了揩血迹,退到一边。 235 红露凝香 凤玖夕扫眼望了望四周,盯到府尹半黄半红的脸上,“金克宝,本宫记得你是今年三月中才上任的,前任落马,也不知道张张记性,采画丹漆,丝枲整齐,瞧瞧这一整套的金丝楠木家私,亮瞎我的眼,人间富贵安乐窝,本宫也想来当当你这一角儿。” 府尹的脸花怪似的,从头抖到脚,“公主,这些都是前任府尹留下的,臣不忍浪费掉,才暂时收捡着。” 凤玖夕调高声调:‘好东西自有府库收捡,何须你在费那劳什劲暂管。’ “本宫认为你是继承了前任的奢靡风气,留在任上继续把贪敛精神发扬光大。” 府尹半边脸血汗交织,惨不忍睹,说话都气息奄奄的:“公主,臣不敢。” 凤玖夕飞起给他脸上一脚,府尹捂着鼻子,半天缓不过气。 “府尹,本宫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了,你这一个多月来做得所有伤天害理的事,若有一句不实,本宫即刻送你上天。” “本宫能查到你贪污的三万银,也能查到别的。” 凤玖夕站在画彩错金的昏暗环境中,如同一枝滟滟的莲花,华丽而暗黑。 府尹大人真心畏惧,“公主,臣是迫不得已的,臣如果不和他们勾结起来,会死得很惨。” “他们是谁。”凤玖夕的声音如同一团地狱的风。 还有什么是比四公主追问更可怕的事吗,府尹被迫妥协了。 金克宝的前任贪污成风,他由刘承伯调上任后,除了继续贪别无选择,当然他本人是愿意当一只坐享其成的小乌鸦,九璃官员贪污这种事一般是集体包庇,一根绳上的蚂蚱,团结的很。 和牙保勾结取财只是一部分,凤玖夕听出了其他猛料。 他搜刮来的孝敬要定期去孝敬上级,其中就包括刘承伯和他刚拉拢的巡查御史马应龙。 马应龙是本城盐运司的,九璃茶盐归国有专营,盐商们要销售粗盐就需在运司处取得盐引,而马应龙就在这里面钻空子,以收重税的方式给盐商们施加压力,钱不到位,就不给盐引。 商人重利,为了多得到一些盐引,就隔三差五的往马应龙处送孝敬,字画珠宝,钱粮珍馐都送。 明年的盐引都快发完了,盐铁使辛子慕谁不参与他们的贪污活动,可上头刘承伯他是惹不起的,只能说敢怒不敢言。 盐铁为国家经济命脉,照此下去,盐钞泛滥,九璃城必会乱成一团。 若是能掌控盐铁,她的财权计划,又会进一步。 这里他还交代了一件事,史记牙行有黑户性质,暗地里会做一些谋财害命的勾当,包括上回舞弊案,那些往李府送金影流华簪的小厮就是刘承伯派他找的。 府尹真是太给她面子了,老底都倒。 她命府尹提供证词,暂时放了他,让璧月门的人监视着。 元如烈则让史上飞重新写了一张契据,吐出三万纹银。 再次找到柳小娘。 凤玖夕契据交给了她,说道:“柳小娘,三万纹银本宫放进了玖宝阁,凭着这张契据也能取到,本宫能助你登上正妻之位,你是否愿意在金府做本宫的接线。” 正妻之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柳小娘跪下,认真道:“公主对妾身恩重如山,便是做不了金府主母,妾身也愿效忠公主。” 凤玖夕扔出一瓶药到她膝前,淡漠道:“腐蚀散,吃了它,本宫会定期给你解药。” 柳小娘开始是有些怕得,她凝视了一眼自己的粉色衣服,在凤玖夕的注目下,闭着眼睛吞下。 “柳小娘,随本宫一起去正厅,清算总账。” 另一边金少夫人还在郁闷,小蹄子是怎么蛊惑四公主的,接到丫鬟来报,四公主请她去正厅,金少夫人欣喜若狂,梳妆打扮好,前往正厅。 金府大厅,金少夫人看来的不止她一个,金克拉金少,小蹄子也在现场,娇美的容颜上生生挤出一丝笑。 “妾身请公主安。” 凤玖夕拿出星辰镜,整理好发髻上的红玉簪子,轻幽漫然:“虚礼就免了,唐少夫人到边上坐着。” 柳小娘是跪在正厅中间的。 金少夫人看她那娇怯瑟然的样子,心里落平整了一些,小蹄子必是冲撞了公主,要当着大家的面惩罚她。 她嘴边噙起一丝傲慢得势的笑,待会儿要好好在四公主面前表现,留下好印象。 凤玖夕瞟眼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桃花眸魅惑流光,语气清的若一滴打在芭蕉叶上的雨,“柳小娘,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柳小娘娇躯瑟抖,莹眸瞟了一眼金少夫人和金克拉。 柔弱道:‘回公主,金少夫人和金老爷私通。’ 金少夫人笑容僵硬,面色灰了下来,拧着罗帕站起来,声音有些尖厉,“柳小娘,公主面前,你敢胡说。” 金克拉,也气得脸上肥肉颤抖,呵斥了她几句。 金少看着金少夫人紧张地样子,脸有些绿。 凤玖夕看这家人的表现,好想笑。 手指敲着桌子,轻漫道:“柳小娘,你有证据吗?” 金夫人用罗帕捂着心口,急声插话,“公主,你别听她的,她冤枉妾身。” 凤玖夕道:‘金少夫人别着急,柳小娘胆敢辱没你,本宫必不会轻饶她。’ 那两父子的脸色一红一绿,唱戏似的,都不太和谐。 “公主,妾身有证据。” 她瑟颤着把簪子递给凤玖夕:“公主,这支簪叫做红露凝香,是妾身前几日经过老太爷院子里,看到主母头发凌乱的出来,掉在树林边的。” 金少一眼就认出来,这簪子是他爹从云耀那边进回来的。 “爹,你不是说这簪子只有一支,我前几天送去了刘府。” 金老答不出。 金少夫人脸色的嚣张散了一些,表情有些苍白拘束。 金少的脸绿的像青蛙。 “你们.....” “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金少夫人吓着了在旁边拉。 被自己的老爹带了绿帽,金少气得失智,动手去打金老爷。 凤玖夕嗑瓜子在旁边看。 真实版家庭伦理大剧。 金少夫人拉着拉着,想起都是柳小娘造起势的,戾狠着掐了她一把。 236 权御天下之姿 “住手。”凤玖夕一语定乾坤。 金家人都不打了,金少那脸啊,像外面的青青草原。 证据确凿,金老反过来开脱,说是少夫人勾引他的。 金少夫人又气恨着去打,不是金老爷的对手,被打趴在地下,踩得凄厉惨叫,去抱金少的腿,乞求帮助。 她做了伤风败德的事,金少一脚甩开她,绷着脸要与她和离。 柳玉烟有眼色的拿出契据,说是公主把金家五年前的那笔钱要回来了。 金少心情平静了一些,对比地上如疯妇的金少夫人,把柳小娘看顺眼了。 父子俩都不管金少夫人,凤玖夕道:“金老,这笔钱府尹也吞了一部分,本宫已经追偿回来了。” 金家父子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也相信她治人的手段,对少夫人弃如敝履。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扶正柳小娘。 少夫人脸色雪灰,四公主说收回了府尹的钱,府尹是她娘家那边的人,也就是说可能落在四公主手里了。 她现在被休,对她很不利。 她疯狂的求情,胭脂花了一脸,表情狰狞扭曲,金少看着她这鬼样子,更鄙夷厌恶了。 避之不及的扯了扯自己衣角,护住柳小娘,那般温柔体贴本是该属于她的。 柳小娘是个有计划的,哭哭啼啼靠在唐少怀里,吐露出这些年在金少夫人那里受的委屈。 金少从袖里拿出一张干净的方巾,给她擦了擦,又不留情面的训斥了金少夫人几句。 她不敢还嘴。 金老也跟着骂她贱人。 凤玖夕倒觉得他父子两都挺贱的。 金老眼巴巴让柳小娘还钱和契据给他。 柳小娘嫣弱的望了眼凤玖夕,说是契据上是凤玖夕的名字,钱都在玖宝阁里。 凤玖夕知道柳小娘想托自己留个后路,遂道:‘本宫和玖宝阁里的管事打过招呼,柳小娘亲自去才能取出钱。’ 金老脸上有些不爽,意思这钱自己要不到了。 她又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金老谈。” 金少和柳小娘离开,地下哭啜的少夫人金少命小厮拖走。 她把同唐少说的那番话和金老复述了一边。 金家财力雄厚,用不着像唐少那样,去做没把握的事,金老本人也是个人精,计算的周到,碍于凤玖夕的身份,脸色迟疑。 凤玖夕道:“金老,惠利于金家的事情,不相信本宫,你和你儿媳妇私通,若是报官,金老即便能用钱财买一个平安,面子上可挂的住。” 金老随即明白了凤玖夕是在要挟他,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给儿子带了绿帽。 半是被胁迫着答应,交了一块金黄的印鉴给她。 金家在白焰和云耀两国都有大产业,他们的印鉴分很多种,凤玖夕手里的这块只是能知悉金家的账务,没有控制权。 凤玖夕能否拿到控制印鉴,就要靠柳小娘了。 不过这枚印鉴倒是可以随意调人,她要把璧月门的人安插进白焰和云耀的金氏商号里,本城也可以派人随时打点着。 处理完这件事,回去的路上她心情放松了不少,仰头望着和风细柳,蓝天白云,那种纤尘不染的纯蓝,真像是雪夜澜的衣服,嫣唇扬起一抹腼腆的笑,羞合桃花眸。 回宫里。 皇后那边这几天没有动静。 她在花园里和李弄月说话,瞧见了不远处一道烟霞色的曼丽身影,是苏媚。 交代完事情,命李弄月先退下。 走到苏媚那边去。 凤卷红袖袂,质傲清霜色。 苏媚摘了一枝紫玉兰,放进旁边丫鬟的篮子里。 盈盈给凤玖夕行了一礼,丹凤眼内勾外翻,撩人心弦。 她让侍女先在外面候着。 凤玖夕也不与她废话,沉声道:“苏媚,那日是你给兰姐姐下得毒咒。” 一枝春桃斜开在她眼稍边,眸中的星华,盈盈了花盛,便是人间最美四月天,醉人心怀。 苏媚丹凤眼微微敛起,玉音婉转,“公主为何怀疑我。” 凤玖夕道:‘苏媚,你也给我下了药。’ 一片梨花飘在苏媚头发,她妩媚的撩掉花瓣,丹凤眼挑起,冶容张扬。 凤玖夕感觉到空气中玄气涌动,大约在凡武境地阶中期,不算太高。 她胭裙飘扬,指尖勾动着粉色咒纹。 是绕指柔的属性光。 灵动绘完过后朝凤玖夕打过去。 粉末粘在她身上,片刻,她红唇扬起艳烈桃花的笑容,妖丽魅惑。 苏媚眸里微寒,“你解开了咒毒,三公主的毒咒也是你解得。” 凤玖夕人狠话不多,翻出凤血剑,挥出一道火灵气。 苏媚错身躲开,雪颈上刺出一条痕迹,漫出血珠。 她冷媚的用手指抹了抹。 从腰间取出一个骨哨,吹出一阵诡异的声调。 蓝黑色的虫子,从她后面飞去凤玖夕那边。 数量不多,凤玖夕摸出几道御火符去烧,发现这些恶心丑陋的多脚虫根本烧不死。 用凤血剑砍断了好几只。 苏媚趁机溜了,她被飞蛮蛊挡着,用离火剑烧干净。 俯视这地下砍成半截虫子,背皮发麻,像是一种蛊虫。 再去也追不上。 回去后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要他注意那个苏媚。 她把盐引案那件事情告诉太子。 “太子哥哥,这次可以扳倒刘承伯。” 太子脸色不明,“玖夕,朝中有些人是动不了的,刘承伯权力很大,在朝中举足轻重,只有削减掉他的实权,才能彻底扳倒。” “最近他在朝里又拉了一帮人。” 凤玖夕道:“我会为你找出所有证据,结果就看你怎么处理。” 太子默了片刻,转而道:“玖夕,刘二郎想见你。” 宫中一角,她见到刘二郎,澄清了那天的事。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到嘴边却变成别的话。 说了几句凤玖夕走后。 刘二郎有种不安的预感,四公主有权御天下之姿。 她和李主事约好在落雨楼见面。 并把在九璃城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设想给他复述了一遍。 “李大人,关于按月存钱以后发钱养老这种造福人民的事情,需要国家支持,你可以把这个建议提到凤帝面前。” “别说是本宫告诉你的。” 李主事懂。 237 我买,成吗? 马应龙贪腐大多是通过宴会,凤玖夕从百晓生那里得知本月末,他家有一场,和温沐阳决定去。 四月三十日,她两没有请帖翻墙进去,顺便还做了小厮装扮,温沐阳戴上黑色的绒球帽,像是现在华夏的**帽,洋气的很。 宴会上,那些人都去送礼,她和温沐阳守在一边。 御史家的伙食不耐,都是山珍海味。 凤玖夕闲时看到了人堆里的马应龙,长得头圆身肥脖子短,像一盒痔疮膏。 嬉皮笑脸的接受那些孝敬。 温沐阳那货目光精亮盯着那些食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凤玖夕肘了肘他,“没出息的,待会儿我带你去天香楼去吃。” “老大,你对我真好,我最喜欢吃酱蹄子了,一次能吃二十多只。”他丹凤脸笑得弯起,好似人间理想。 有人高呼,“今日花小娘要来给马大人捧场。” 那些人激动地能蹦三尺高。 香风过境,凤玖夕打了个喷嚏。 台子上,一群细腰美人翩翩起舞,水袖亮开,中间的蒙纱美人吸引了凤玖夕的目光,眉目如画,云鬓高挽,珠压腰身,宽大的褶裙轻描淡绘,色极淡雅,风动如月华。 脚踏花鼓,玉臂轻舒,裙衣斜曳,娇袅的身姿忽而急旋若雪花迎风。 凤玖夕觉得这种舞有些另类,基本都是在转圈圈,却能看出技巧性。 要她的话,早转吐了。 温沐阳眼睛看晕了。 观众们带着有色眼镜,吹嘘喝彩。 一舞毕,她揭开白色面纱,从台子上优雅下来,后领下滑,香肩半露,天鹅细颈又白又美,不是那种非常瘦的,肌?细腻骨肉匀,很耐看的美人。 温沐阳这回规矩多了,用眼神在诠释他对美色不敢兴趣。 其他人的目光跟着美人的脚步移动,都成猪哥了。 凤玖夕想起史上飞说的那首诗,花小娘名气大着。 她走到了马应龙面前,行礼的仪态有些清傲之气。 有人说马应龙是花了大价钱才把她请过来的。 说了几句后,马猪哥眼色邪秽命丫鬟把她带到后院里,一看就是要侍寝。 那些人还没把人看够。 凤玖夕道:“跟着花小娘,看她去到哪里。” 两人鬼鬼祟祟离开宴席现场。 一处轩室,凤玖夕打晕花小娘。 温沐阳懵逼的看着她。 凤玖夕道:“你待会儿假伴花小娘,从马应龙嘴里套出他那些赃物藏在那里。” 之前凤玖夕在前厅看过,没几件像样值钱的东西。 温沐阳一百个不情愿。 凤玖夕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来不及了,快点换。” 砰,房间门被打开。 温沐阳蒙着面纱,穿着轻纱,塞着苹果,黄花大闺女似的,坐在床边上,凤玖夕躲在博古架后,给他比了个ok的姿势。 他丹凤眼冷冷一瞥,不高兴了。 “美人儿,让你久等了。” 温沐阳如果看见一头色眯眯的猪。 嘿嘿嘿靠近他。 温沐阳配合的旋身一躲。 装女人这种事让他颜面扫尽。 “美人,跑得真快。” 他说着要去熊抱。 温沐阳躲在花架边。 马应龙有种她突然长高的感觉。 温沐阳丹凤眼勾人,他色令智昏,“美人,你快摘下面纱让爷香一个。” 温沐阳看他那恶心的肥猪样,想捏碎他的天灵盖,但凤玖夕就像个班主任看他,要忍,喉结滚了滚,尖着嗓子道:‘爷,别慌,奴家跟你玩个游戏。’ 马应龙淫荡的笑,“都听美人的。” 她从花架后走出来,转到他背后,瞄准屁股,猛踢一脚。 一只膝盖跪在他背上,反拽起他头发。 马应龙背骨快要被他压碎,依旧浪笑,“美人儿,你喜欢玩这种游戏。” 温沐阳再一使力,马应龙的头发几乎要连头皮一起扯下来,疼得流泪。 “老子是来收你命的,不是美人。” 凤玖夕扶额,温沐阳怎么搞得。 就在她快要出去,事情不按套路出牌,马应龙知道他是男人后,居然发出快感的嚎叫,结果很明显,温沐阳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凤玖夕出来了,她是无名的相貌,马应龙不认识。 “我们是来劫财的,知道马大人家里有钱,都藏在哪里。” 马应龙为保命,老实交代了。 凤玖夕把他打晕。 拿到钥匙去藏银的密室里。 偌大的密室里只有一箱白银和其他的字画珠宝,应该是最近一批的,他把藏银的地点转移了。 这就不好办了。 她回到蒹葭宫,想了想在哪里藏赃物最安全。 眼睛一亮,天枢,凤玖夕记得雪夜澜上回提到过借钱代表天枢楼,也就是说他那里有钱庄。 想谁谁到。 她正对上雪夜澜的目光,有些尬。 “阿夕,你在想我。” 说着他轻佻的去玩她的腰带。 这个男人太骚了。 凤玖夕贞烈的夺回腰带不让他玩。 把事情告诉了他。 雪夜澜一脸茫然。 “我带你去一趟就知道了。” 天枢楼。 氏月乌查到,马应龙存了二十几万白银,还有字画珍宝。 他倒是精明把赃物藏到这里,没人会发现。 她收到氏月乌那里的凭证。 “阿夕,你真听我的话。” 凤玖夕不服,“你只是给我出来个主意,具体的还不是我来做。” 雪夜澜笑微微的,从柜子里拿出小盒子。 是好几枚青章,还有控制黄章,和其他一些东西。 凤玖夕眼睛都亮花了。 “君上,你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雪夜澜道:‘你以为天枢楼是开着玩儿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交给本尊的。’ “低武大陆的各个地方,都渗透有我们的人,才便于掌握各种情报。” 所以雪夜澜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凤玖夕摸不清他的水有多深。 她一脸狗腿,“君上,那枚黄色的能给我吗?” 雪夜澜笑容迷人,果断关闭盒子,“不给。” 凤玖夕继续狗腿,“我买,成吗?”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雪夜澜拉过手,“你买的起吗。” 凤玖夕想缩手,感受到了他的力量。 “不给就算了。” 雪夜澜放开。 她转身轻快的走。 “等等。” 她转过身,“君....” 话还没说完,雪夜澜就把那枚黄章放进她手里。 “白焰,金家天字一号,洛雨城,他是本尊的人。” 238 贪鄙在率不在下 东宫里,凤玖夕把马应龙存钱的协议给了太子。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太子说了一遍。 凤玖夕就像是他在外面的一把刀,可会伤到自己。 他眼里透出迷蒙。 兹事体大,他单独去御书房探凤帝口风。 凤帝浓沉的看了他一眼道:“此事朝上议。” 五月初,朝议。 太子到场,玄袍扣带,金相玉质,群臣侧目而望,太子像是潜龙在渊,面上逼人的英气一看就是要放大招了。 刘大人望了眼外面的天色,今日硌的慌。 凤酒歌像是与凤帝预演好了,说出了盐引案始末。 反应最大莫过于刘计相和辛子慕。 刘大人被倒了黑底,脸色转黑,和后边吓黄脸的马应龙比起,职业素养高多了。 辛子慕迟疑的看着太子,他没有与刘大人他们同流合污,但是放任此事不管,被御史们记上一笔,视为同罪就坏了,太子连他也坑,日后也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刘计相注意的是凤帝的反应,这意思是想摆明了要对付他。 户部李主事见机行事,一脸痛心疾首,直抒胸臆:“货赂下流,犹水之赴下,不竭不止,贪鄙在率不在下,教训在政不在民,长吏厉诸小吏,小吏厉诸百姓,不患其不足,患其贪而无厌。” 刘计相的脸黑的像黑炭,李一然他一个户部主事连这种话也敢说。 这事像是欲谋好的,等着来套他们。 太子不太听得懂李主事的话,但看刘大人脸炸的样子,就会心了。 辛子慕自知情况不对,当时就跪了,声色哀切,“臣有失察之罪,甘愿受皇上责罚。” 凤帝脸色诡暗,像一只沉睡的老虎,当场就受到了陆相的待遇,在众卿面前被拔下裤子,挨了好几十杖,血撒金殿,其他大神看得心胆俱颤。 只剩下半条气,凤帝解任了他的职权,卷铺盖回去养老。 看在鼎甲辛允升的面子上,外加没有直接参与此案,已是格外开恩。 辛子慕刚才敢不惧强权,针砭时弊,绳墨之言说到点上,且他那天私下里提议的惠民政策,凤帝找李公甫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开过小会,均有赞可的意思。 当时刘计相表现最好,句句都说到他心坎上,宛如白月光,这才两三天时间就成蚊子血了,可见文人一张嘴,放鞭炮似的,说话不可信。 凤帝罢黜了辛子慕,把李主事替补过去。 马应龙身为御史,连自己的关不住,整天一张乌鸦嘴,到处搅屎和尿,大臣们乐得看他被查水表,都想欢欣鼓舞,问候一声,该。 御史台那帮人,大臣们都是排斥的,兴风作浪,颠倒黑白,惹是生非他们在行,跟搅屎棍差不多。 凤帝把马应龙和刘计相都收监,太子看出了意思,凤帝他在等,看动了这两个人会不会牵动到其他势力。 今日下朝,臣子们都各归各队议论纷纷。 辛允升消息灵通,从开阳院跑去殿中,群臣们自动让道,都讳莫如深的看他,最近朝局跟坐火箭似的,他们都有些压抑,有黑底的规矩老实了,避免遭殃。 辛子慕跑到殿里,跌到太子脚边,抬头看去,眼睛里充满血丝,又红又暗。 “父亲。” 几个同僚把他晕倒的老爹扶下来。 太子道:“你爹这是被革职。” 辛允升脸上蕴着怒气,“太子殿下,我爹犯了重错,该罚。” 他背起辛子慕朝外面走。 辛家。 辛子慕趴在榻上,屁股上好了药。 对辛允升语重心长:“儿,太子他是个能拿主意的,你跟在他身边要小心了。” 他目光沉重,像是在说遗言。 辛允升表情冷暗,眸色一浓到底,“父亲,我会代你处理好朝上的事。” 他回宫拿起金纸小册子,去御书房见凤帝。 “皇上,太子的日常都记录在这里。” 凤帝看到他眼里灰沉沉的,如同墨迹在晕开。 翻了翻册子,“四公主最近找过太子。” 辛允升态度了然,“就在案发前几日,四公主去找过太子两次。” 凤帝合上折子,“继续记录。” 太子回到东宫,辛洛儿不愉快。 “殿下,妾身犯困,先去睡觉。” 她与太子错身而过,手被挽住,“你躲本宫。” 太子妃吸了一口气,冷漠的拉下他的手,音色沉沉的,“对,妾身的父亲犯了重罪,妾身是个不孝之女,本该替他受过的。” “洛儿。”他声音轻怅。 “你没必要生我的气。” 太子妃转身娴静的望向他,福了一礼,“妾身给您请罪。” 太子冷肃道:“你又没有罪,请哪门子。” “妾身罪在是辛大人的女儿,是太子的妻,没法圆融你们的关系。” 太子脸色灰暗,眼里却有一丝锐亮,“本宫不想看到你这样,洛儿你考虑的太多了。” 太子妃脸上的娴静都退散了,冷冷道:“妾身有事,先行告退。” 她转身刚走一两步,肚子疼。 “洛儿。”太子脸色苍白,去扶。 “不用。”太子妃坚持自己走,疼晕过去。 芙蓉殿里,凤玖夕来看过了,太子妃伤心动了胎气。 “早知道,本宫就不动辛子慕。” 凤玖夕道:“太子哥哥,你多哄哄洛儿姐。” 皇后消息灵通,知道了这件事情。 找到凤帝。 “皇上,刘大人是两朝元老,他知道很多事情。” “你拿那时的事情威胁朕。” “并非,臣妾一心为皇上着想。” 凤帝被气笑了,“皇后真是良苦用心。” “即便是众臣知道了,又怎么样。” “昭王的人已经死绝,这天下是朕的。” “皇上难道忘了静妃,忘了程也,他现在是玄武军首领。” “程月棠的直属族人。” “刘大人是我哥哥从昭王那边拉过来的人,如果他狗急跳墙去投奔了沐王,皇上觉得不会多添烦恼。” 凤帝一拍案板,“皇后,你太大胆了。” 皇后微微一笑,和颜悦色,“臣妾是在为皇上解忧。” 凤帝又一次把她踹到了地上,“你考虑的是很多,若不是看在你是太子的生母,朕早就除了你这满腹心计的女人。” 皇后从地上爬起来,没有一点狼狈,“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239 无为 “滚!朕不想在看到你。” 凤帝一个人在空旷的书房里,看着周边昏暗涌动的黄幡,脸上生了几许垂暮之色。 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为一个臣子求情,刘承伯以前是丞相的人,想来他们已经在暗地里搭好线。 判决下来,凤帝命辛允升润笔,完全悟到了他的想法,凤帝打点京兆卫去刘府查,略开了太子的玄武卫,说明他现在是不想和刘大人撕破脸的,结果可知,刘相家里一清二白,没有赃物,最后责任全推在了府尹和马应龙头上。 刘相只是被卸下了学士位,扣了些工资,在诏狱里被人打了几天,一部分职权移交给李公甫,那群才拉拢的小弟,又倒去了李老那边。 他不甘心。 凤帝安排了新的府尹,李一然从户部主事调到三司之一算是升职,以后和户部尚书平起平坐,他看到了来自安怀素的死亡凝视。 宫外听雨楼,刘二郎找到凤玖夕。 “公主,这桩案子里有你的手笔。” 凤玖夕看他目色警惕,故作高深,“何以见得。” “太子在宫外的势力不大。” 她推开轩窗,“愿天下清平。” 刘二郎的眼睫垂了一下,抬起道:“这次是我父亲的错,公主,我会回去劝说他。” “本宫不会因小失大。” 她拿出花几下的一幅画,徐徐展开,是九璃城的景,柳陌清河,花光满路,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金翠耀目,罗绮飘香,节物风流,人情和美,是一片锦绣之象,画的很真实,向当年凤长荣开创的那种画风。 可细看之下他发现九璃城的夜景还没达到她画里的这种繁盛。 他似明非明的看向凤玖夕。 她道:“刘二郎向往这样的地方吗。” “公主。”他声音有些凝。 “像不像你心中的山水,本宫要做的是把这样的景象变为你我眼中所能视。” “刘二郎追求的是大道之行,本宫求的是大同盛世,而如今却有很多障碍,本宫只有拔丁抽楔,才能一匡天下。” “而那些丁楔皆是你我所知的。” 刘二郎心里跳得很沉,四公主要拨乱反正却乱了他的心,他的意志。 他以四公主为知己,却有太多执念犹豫,活不出她的坦荡洒脱。 眼眸深邃迷惑,“四公主,微臣敬佩你的气节,却心中旁骛太多,无法做到舍弃一切,何解?” 凤玖夕眸光温和澄远,音若云渺,“无为。” 刘二郎更不懂了,“若是无为,何以作为。” 凤玖夕的声音清透入心:“刘二郎对道理解的不透彻,欲求无为,先当避害,顺天之时,随地之性,因人之心,远嫌疑小人,苟得行止,慎口食舌利,处闹力斗,无为即又为,有为即作为。” “所以通天晓理,知人善事,乃是无为之道。” “刘二郎本宫是要你不勉强,顺其自然。” “方能避烦解忧,返璞归真。” 刘二郎目光烁亮的仿佛能滴雪,大有感悟,四公主于他而言,就像是灵魂启示录,他长生作揖,声调微微激动,“臣多谢公主指点,臣心中那片山水是主,其余皆是辅,是臣悟错了主次关系,欲要求道,当摒弃妄自作为,远祸慎行,这是一个从反本转向真我的过程。” 凤玖夕微微哂笑:“刘二郎,万物与天地自然本通,五行土乃中枢,金气运转于胃,生两仪四象,十二时令,做人也要多接地气,不要一根筋。” 四公主的意思是拐着弯说她一根筋。 他还半知不解,凤玖夕卷起画卷,“这幅画本宫送给你了,拿回去再多多参悟。” 愣头青就是好哄,几句话就把他说的不知所谓,怀疑人生,她觉得自己该去做传销头子。 凤卿兰已经嫁给了他,有两天了。 她表情忱挚,“刘二郎,助你新婚快乐。” 刘二郎懵过来,二十岁的青年脸上有些羞意,“承公主吉言。” “兰姐姐,她还好吗?” 刘二郎面上喜色消散,眼里泛出一丝忧意,“阿兰他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他因为凤卿兰心有所属,成婚两天了,还没有圆房。 “刘二郎,你也别着急,要用心去感化她,那夜本宫看你做得挺好的。” “明天她说要回一趟宫里,算是回门。” 她突然想到事情还没完。 草草说了几句。 凤帝准了李一然的养老保险建议,实际是落在她这里。 凤玖夕决定在交易所开一个保险公司,派几个甜嘴去接洽,玉楼从璧月门里选出了几个,凤玖夕听他们说话,都不用培训了,直接上岗。 国家扶持,还派了几个官员来管。 李一然调到运司,算是自己人,盐这边搞定了,然后还有铁器。 她得想个办法。 这回的府尹是凤帝的人,看来他老人家也是被朝局整坏了。 五月三,凤卿兰和刘二郎一道回宫。 沐王也在。 气氛不太对。 凤卿兰穿着雅贵保守梳着新妇的发式。 沐王表情冷冰冰的,“刘二郎,本王的妹妹是以公主的身份下嫁与你,要好生待她。” 转而看向凤卿兰时,眼里那道冰冷就化成了柔,还有一丝心疼,“卿兰,哥哥在宫外,如果刘二郎敢欺负你,就派人通知哥哥。” 刘二郎不喜欢他那样盯着凤卿兰,总觉得太过亲密暧昧了一点,拉住凤卿兰的手,“我爱阿兰如我命,又怎会薄待她。” 沐王眼色黑沁,仿佛烧出了黑火。 不想看他,离开殿里。 凤卿兰人还在,眼睛却跟着飞走了。 静妃剪理海棠,表情柔和,“兰儿,以后你再来宫中的时间就少了,陪母妃说说话。” 刘二郎姿态恭敬,退出门外。 玉兰花树下,他撞见了沐王。 略行了一礼。 沐王看他的眼色很不善,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他都以为沐王和自己是情敌了。 沐王没理他,转身去了另一头。 他想起上回沐王抱凤卿兰,虽说是兄妹,但他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和这个大舅子犯冲。 240 苏媚,你敢! 自从上回凤卿兰出事后,凤玖夕便和沐王见过面。 宫里,凤帝也给刘二郎加了一个外制诏的知制诰头衔,太子不明所以。 皇后那边,上回苏媚没整倒凤玖夕,皇后又出新计。 她把暗卫的令牌给了刘承伯。 宫外,凤玖夕拿出一颗水行丹在玖药堂拍卖,起先那些修士是不相信九璃这边有去丹火毒的水行丹,又没几个人见过,价格还奇高,一连几天都没人过问。 路上,他和温沐阳说着小话,苏媚故技重施,这回真把虫子下在了凤玖夕脖子上。 她丹凤眼微眯,唇边缓缓洋溢起一丝妖媚的笑。 四公主你惊才绝艳,秀倾天下,我本敬佩你,可惜你动了皇后的利益,为了我能长久在两国之间打探消息,只能动手除掉你。 她胭裙飘扬,曼姿离开茶楼。 凤玖夕正和温沐阳说的开心,脖子刺痛,那只蛊钻进了她的皮肤里。 温沐阳看她脸色苍白,忙询问。 她道:‘可能是被蜜蜂盯了。’ 苏媚这几天都在注意她的行踪。 圣学院今年的新政策,课上的好好的要放他们出来试炼。 天阴山脉那边必是有很多人,她就不去扎堆了。 改去十里坡,虽然那边灵植灵兽少点,风景是没得说,她站在山丘上还能望见天枢楼,足有五层,占地面积不小,说来去过那边好几次,还没好生转过。 微寒的岚气中飘出一抹微醺的异香,是苏媚的味道,她翻出凤血剑转身和她指个正着。 苏媚掩唇而笑,丹凤眼勾人酥魂,还暴露出一丝阴柔的森气。 “四公主,让你久等了。” 凤玖夕随即意识到,“苏媚,你跟踪我。” 她身姿娇曼,捻着自己头发,丹唇血艳,飘媚的语气酥进人骨子里,看起来有些烟花气,“我三天前就跟着你了,可惜你知道的太晚。” 她轻拊掌,一群武者从缭绕的山雾里出来,亦步亦趋的围进她。 此情此景若当初,她红衣猎猎,表情狂艳,双眸滟光如血月,满身弑杀戾气。 一群练气的战五渣,敢来挑战,就是前世的自己也能吊打。 “苏媚,你让这群杂种来打我,莫不是脑子有病,要不要我给你治治。” 她的语气清润寒薄。 苏媚朝后退几步,媚音缭绕,“你在清醒的情况下,我当然没有把握让这些人和你迎战。” “为了这次,我早几天就准备好了。” “你做了什么。” “脖子还疼吗?” 凤玖夕眸影勾凉,“是你。” 她故作轻声,像是在恐吓她,“公主,由于你不太好搞定,我往你身体里下了一种能控制心神的蛊,你见过的。” 她轻扬玉指,胭袖里爬出来黑蓝色的蛊,停在她指尖血色丹蔻上。 她脸色雪凉。 虫子慢慢爬了回去,她风尘的脸上挂起玩味的笑,媚眼瞟向那些武者,“一会儿四公主任你们处置。” 那些人立即明白了意思,上下打量凤玖夕,脸上露出淫邪滑腻的笑。 “苏媚,你敢!”凤玖夕握紧凤血剑冲上去。 苏媚吹骨哨。 凤玖夕脑袋里那种尖锐的声音无孔不入,她越动气越嘈杂,而且还提不上灵气,垂着眼皮,站在原地,红裙单薄飘飞,像是被风吹走。 那些武者围上来,她连眼神都恍惚昏花。 听见苏媚的声音重重叠叠的散开,“我可以保留了你一丝神智。” 凤玖夕说不出话,看着那群淫荡恶心的男人靠近。 怀里的金篆笔飞出来,打散了一片。 她身乏腿软的跑开。 山雾稀薄,苏媚看没人、。 “还不快去追。” 她中了蛊,跑不远。 凤玖夕没法回空间,跳进了一个冷水池里,她到底造了什么孽,两次中这种奇怪的毒。 神识里传来辟邪的吐槽,“死丫头你又中了。” “她在哪儿?” 那些武者追了上来。 凤玖夕才重水里起来,不出几息,看见男人又全身滚烫。 坐到石头上。 抓扯着自己衣服,“辟邪,我不行了,你去。” 那些人靠近,辟邪千丝万缕发动,金线射穿昏暗的树林,捆绑住那些人,几息,武者们被分割成碎肉,天灵盖,脑花,骨头肠子溅到树叶上,凤玖夕忍着发呕的冲动,从肉堆里捡出令牌。 踉踉跄跄的躲到了别的地方。 难受的在地上打滚儿,不仅是浴火烧身,还有种刮骨抓心的噬痛。 她的手都抓进了泥里。 汗水一滴滴把衣服染成深色。 强撑着从地下起来打坐。 三息过后,有只手从背后扶上她的腰,白皙性感,凤玖夕脸色**,被一股大力拖入到宽阔劲实的怀抱中。 她心口起伏,转头想看是谁,那只按在她腰际的手,熟悉的雪香气息和温度。 凤玖夕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一颗烈药。 对他简直是生理心理双重暴击,天知道他是怎么残留一点理性的。 一只手卡在她腹前,“阿夕,不可以,会长不高。” 凤玖夕烧糊涂了,他还没有,他说过的要把第一次留到洞房里。 “那现在怎么办?” 雪夜澜觉得以她现在的猛虎精神,秒秒钟就会把他按到。 他太难了。 划开自己的胸口,凤玖夕轻车熟路的贴了上去。 雪夜澜汗流一层。 几秒后,凤玖夕一恢复一点神智就吃干抹净的从他身上跳开。 辟邪躲在书架后,滚来滚去的睡不着。 那团臭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出来的,就在他眼前晃。 “黑哥哥,云云陪你玩。” 啪,被无情的打扁了,还捡起来撕成了好几块。 云云表示伤不起啊,几朵残云,飞出书架后,半天都长不回来。 凤玖夕跑得远远的。 “雪夜澜,你来的可真及时。” “你都等不及了,我能不来吗。” 最近墨龙渊那边是消停了,阿夕这边又危机四伏。 她要是能跟着自己回去就好了。 “阿夕,你想去灵域吗?” “干嘛突然这样说。” “你老遇见危险,我心疼。” 她摇头。 “君上,我不想做一只金丝雀。” 雪夜澜道:‘你想学什么,我也可以教你的。’ “那不是我的人生。” 雪夜澜是不会强迫她的,再等等吧。 241 让他们两为敌 苏媚追过来了。 一眼就看坐在地下银发蓝眸的男人。 侧颜骨相凛华近魅,便是隔着丈远,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冰寒威压几乎要把自己捏碎,不可抑制的惶恐。 男人似乎早觉察到有人窥视,平静的转头,睨视她,唇红眸暗,雪魅妖冶,苏媚微怔。 凤玖夕也注意到了她,看到被雪夜澜的容色吓呆了,脸上不善。 看似无心地走到雪夜澜面前,挡了个正着。 拳上绕火,涅槃技能发动。 “苏媚,你还敢来。” 她抡圈上去,苏媚看情况不妙,摸起缠在腰上的软鞭,挥打过去。 凤玖夕翻身朝后躲避,撞在雪夜澜身上,脚下有风,是趴着的苏媚,拖了一地的泥,那条长鞭的一头在雪夜澜手里,苏媚啃到泥巴,一有抬头的举动,雪夜澜就抬腿重重踹在她脑袋上,踢回原地。 地下的痕迹像是猫爪印,苏媚指甲盖抠翻,血泥跟着流,看出不娇纤的样子,脑袋上的血也染红了头发,脏乱又凄惨。 “阿夕,你有没事。” 她刚在都没被苏媚的鞭子碰到,生龙活虎的,怎么看也不想是有事的人。 君上大人是为了缓解气氛吗? 倒是苏媚比较惨,眼里充血,还在爬,雪夜澜又像是在扔垃圾,风度翩翩的轻松甩回鞭子,苏媚二次重创,背骨开裂,趴的比刚才还平。 脑袋晕晕的,视线里洇起血气,看不清那个男人。 苏媚好好的人被打成狗,关键是雪夜澜还在不亦乐乎的摸她的腰,凤玖夕生气地肘他,仿佛碰上钉板,疼得冒泪。 “阿夕,乖一点,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顶撞人。” 凤玖夕又气又痛,仰头眼光莹莹的瞪着他,像是一只小野猫,奶凶奶凶的,“混蛋。” 她一骂完,小腰一紧,被他单手带离地面,要掉不掉的。 凤玖夕乱蹬脚,不敢凶了。 就被他挂着走到了苏媚面前。 人家想爬起来也是不容易,雪夜澜脚不留情,踩下她肩膀。 像是被玄铁锤下,粉碎性骨折,脸上渗汗,惨叫一声。 “敢伤害阿夕,你当我不存在。” 他蓝眸一深,直把苏媚半边肩膀踩得陷进泥里,肩胛骨冰裂的痛楚令她身体抽搐。 凤玖夕仰头望他,蓝眸深得如同融入了浓墨,暗摄冷辣,她有些心惊。 苏媚血泥糊一脸,连声音都夹杂着痛楚,“你是谁?” 雪夜澜放脚,语气淡漠威严,“将死之人,知道了,又如何?” 他的眼睛深成纯黑色,像是深海里的黑洞,让人陷入无休无止的恐惧轮回。 翻涌的杀机随时都会落在苏媚身上。 俊脸被一只酥柔的美手摸到,他脸色瞬间柔和,眸色恢复静蓝,看向凤玖夕,有些懵。 “君上,你生气眼睛会变黑啊,好神奇。” 装逼失败,咋能别闹吗。 苏媚奇异的盯着他们两个。 君上神情乖乖的,极宠纵容的样子。 “阿夕,回去在研究,好吗?” 凤玖夕眼里盈荡着温柔晴和的光影,刮了刮他的鼻子,“宝贝儿,听我的,乖。” 君上表情变奶了,他的阿夕居然反过来宠他。 他有些缓不过来,不过他还是分得清楚什么时候该硬。 他像是在逗小孩,蹭了蹭她的头,言听计从,“看你的。” 凤玖夕不好意思的偏过头,看了看自己离地的脚,腰杆被勒的很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下不来。 苏媚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傻掉了。 “苏媚,皇后派你来的。” 苏媚眼里阴沉沉的承认了。 凤玖夕脸色有些灰蒙,“刚才那些是谁的人马。” 苏媚看她的表情带着一丝可怜。 声音里散发出媚气,“你可以猜猜看。” “我说出来你可能会不行。” 她直视着她的目光,脸色越来越暗,透出苍白。 苏媚讽刺的笑起来,“四公主,我笑你可怜,被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你那么能干,只在暗处就能控制整个朝局,谁敢容忍你。” “对谁又会有威胁。” 凤玖夕眼里升起戾气,身体有些微颤。 雪夜澜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迫问苏媚:“是谁。” “是太子派我来杀你的。” 凤玖夕扒开雪夜澜的手,面色暗寂,“苏媚,你想离间本宫和太子的关系。” 她袖里手指扣着令牌,仿佛要把指甲折断。 她刚才就觉得令牌熟悉,想起了是玄武卫的。 她于太子哥哥而言确实会构成威胁,那日她也是想确定太子的底细才去找他谈话的。 她不愿相信,可皇后又哪里会有调兵的权力。 “太子,他不会对付我的。” “四公主,你可以问问你自己信不信。” 雪夜澜看她失魂落魄的,想一掌拍死苏媚。 凤玖夕颤抖着叫停,“放她走,若是现在杀了苏媚,所有事情都会曝光。” 苏媚眼底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公主就不怕我回去后告诉太子。” “滚。” 凤玖夕不再多说一句话。 苏媚走后。 她陷入了一种恐慌。 雪夜澜道:“你还是不相信太子会害你,才放了她。” 凤玖夕道:“这个苏媚很有问题,现在不宜杀她。” 她从袖子里把令牌摸出来。 “玄武军的令牌。” 雪夜澜摸到上面还有她的汗。 她是不想和太子对立的。 “阿夕,有没有可能是凤帝想对付你。” “要我选择,最好是他。” 她心里已经把太子当成了亲哥哥。 雪夜脸擦掉她脸上的冷汗,“若是栽赃,他们必会有下一步行动,多留意宫里的动向。” 凤玖夕点头。 早知道就该让辟邪留一个人。 风藻宫,苏媚回去禀告了此事。 皇后的脸色忽明忽暗。 上回刘承伯告诉她也收到了玄武卫的牌子。 她早想让太子远离凤玖夕。 那就让他们两为敌。 她相信她的歌儿有能力除掉凤玖夕,不止如此,她要借刀杀人,让所有人孤立凤玖夕,进而为敌。 凤玖夕回宫,辛洛儿过来拜访她。 “玖夕,我白天没找到你,可是出了岔子。” 凤玖夕漫然的一笑,“我去外面转了一圈。” “玖夕,我吃了你开得安胎药后,心情好了很多。” 242 脸笑红了 凤玖夕道:“只有洛儿姐和孩子平安,就是对我最大的回馈。” 辛洛儿恬静的摸了摸肚子,一脸母性的慈相,“宝宝,你姑姑是全世界最美最好的人,你以后长大了,母亲就把你交给她习武,要与你姑姑像娘亲一样亲,要孝敬你姑姑。” 凤玖夕眼睛有些润:“洛儿姐,我哪有你说的那般好。” 辛洛儿把她的手摸在自己肚子上,面容娇美慈和,“在洛儿姐心中玖夕就是最优秀的,也让宝宝多沾沾你的福气。” “以后宝宝出生了,你一定要第一个来看,我希望宝宝以后随你。” 凤玖夕鼻子有些酸,“我一点儿也不好,嚣张放肆,冷酷无情,还总是惹祸,宫里人都在背地里说我是女魔头,连皇后都说我是小贱人,宝宝出生后如果是男孩应当像太子哥哥那样英俊潇洒,有勇有谋,有担当有责任,如果是女孩应当像洛儿姐姐这样貌美如花,温柔贤淑,善良真诚。” 辛洛儿道:“你太子哥哥和洛儿姐都没你说的好,我们都知道玖夕是个真正心口如一的好人,我也希望宝宝以后是个顶天立地,敢爱敢恨的人。” “玖夕,你要相信自己的心,不要妄自菲薄,你有我们这些懂你的亲人。” 凤玖夕眸里光莹,心里温软成一片,声音有些哑,“洛儿姐,玖夕这一世能有你们,值当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好人,还会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吗?” 她的表情渐渐认真,心内半边似晴阳温泉,半边似荒芜沙漠,她怕有一天走着走着,眼前所见皆为幻影,晴阳似假,温泉似假,黄沙漫卷,满鬓风霜。 “玖夕,好好的,你就是胡说,”她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好妹妹。” “何况玖夕是我了解的人,玖夕是不会变成坏人的。” 她的话柔里带着刚劲,拂过她心灵,击溃荒芜风暴,洒下点点甘霖。 “洛儿姐...”她哽塞的说不出话。 辛洛儿脸上浮起玩趣的笑意,“好端端的,你这表情跟生离死别似的,玖夕就像一簇小太阳,多愁善感不适合你。” 她没去管凤玖夕的表情了,满脸对幸福的憧憬,“玖夕,你说我这一胎是男孩女孩。” 凤玖夕道:“男为阳,女为阴,左为阳,右为阴,洛儿姐你左脉比右脉跳得稳实有劲,怀男孩的可能性大。” 辛洛儿低头,柔柔道:“宝宝,你听到了吗,你姑姑测出你是男孩。” “洛儿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辛洛儿道:‘我总觉的第一胎是男孩比较好,他以后就可以保护妹妹。’ 凤玖夕脸上也挂着一丝笑,“宝宝要做男子汉,累也不怕,家人就是你的后盾。& 辛洛儿以教育的语气道:“宝宝要听姑姑的,她比娘亲会拿主意。” 两个人都被自己的话说笑了。 五月中,院里的凤凰花浅翠深红,小院干净空旷,摆着一排开繁的海棠花盆景。 凤玖夕伏在碧纱菱花窗畔,一丝风吹入她轻薄的素纱袖口里,已有了初夏的熏意。 外面秀竹风雅,一滴珠露落在洼坎里,荡出碧绿。 她笑吟吟地来了兴致,淡黄衫裙一转,娉娉婷婷的像朵花般,走到屏风后的黑漆方台上,取出羽涅她们放在这里的小竹筒,去院子里取茶露。 白夭在廊下看着,四公主面若娇桃,身影匀合,已有少女初长成的样子。 明日就是她的及笄宴。 羽涅刚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家公主满面喜气,浅瞳闪亮,笑从双颊盈,“公主今日看起来很高兴。” “有吗。”她收集了浅底的露水。 “明天我就要及笄,正式长大成人了,当然高兴。” 她眼前浮现起雪夜澜的影子。 羽涅脸色有些疑,她家公主高兴也好,脸笑红了是几个意思,成人了应该害羞吗。 她收起完露水返回屋子里,连背影都是欢脱的。 她得闲抛去问白夭,“你们人类成年是不是都会害羞。” 白夭莫名其妙的,粗着嗓子说,“我没有成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次日,天未明,凤玖夕就起来缠着白夭给她梳妆打扮。 她拿起一个珠光宝气的妆奁盒,打开最底下一层抽屉,是几种颜色的胭脂,纯金烧蓝盒子上还贴了色号。 她全部打开,选择困难症,兴致勃勃的问白夭:“你说我涂这正红色的好看,还是豆沙红,或者玫瑰深粉。” 白夭攀好小辫子,往她发髻上插了一支庄重的白玉扁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公主今天喜欢的人,一定会来赴宴。 她嫣然笑道:“公主貌美倾城,随便涂哪个都好看。” 凤玖夕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今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随便涂。” 白夭轻嘤地一笑,“成亲才该是公主最重要的日子。” 凤玖夕的脸不点胭脂而红,容光焕发,像是在念着谁。 “白夭,本宫看你就是嘴贫。” “奴婢说错了话,该掌嘴。”她轻笑着,意思性往嘴上拍了拍。 “快帮本宫选。” 最后白夭选出一种浅红色的,既端庄又能衬托出她的青春活力。 天亮了。 凤玖夕穿戴整齐。 及笄礼上,辛洛儿作为赞者给凤玖夕整理头发戴上玉钗簪冠,四公主美艳华贵的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她两依礼郑重互揖。 辛洛儿美眸里充满期待祝福。 旁边的太子也欣慰的看着她,可玖夕看她时总觉得眼色有些冷,像是在有意无意的回避。 正座的皇后把她的细微变化收进眼底。 静妃给她穿上软红色宽袖笄服,眉目娟丽清和,祝道:“吉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凤玖夕回拜礼。 静妃退坐回席位,眸光清淡静寂。 九璃尚巫术,月沧梧将金樽递给她,祝道:“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凤玖夕以酒点唇,晕开一抹胭脂香,散开在月沧梧鼻端,他面无表情的深深一嗅,眸底有些迷色。 她跪下撒酒祭地。 凤帝今天的眼色格外慈和明亮。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嫉意,当年瑶儿及笄他都没这样重视过。 一个时辰后,笄礼毕。 凤玖夕有些累。 243 你找我 仲夏五月,桃花落,榴花开,春日宴里照眼明。 凤帝够意思,还请了云耀和白焰那边的使节,凤玖夕席前金樽里盛了满满的摇光酒,软红笄服上花树光影清浅,她大气的扣起金樽酌饮,深睫下的眸光微醺,看不出心底事。 今世的凤帝似乎对她过于关注了,她又痛快地喝了一杯酒,面容华艳夺春,桃花眸醉沉沉的俯视着走过来给她祝贺的云耀使节。 着章丹色缎面华袍,腰上的玉带金扣的凌影刺到了她的眼睛,她懒洋洋的仰面望去,此人金冠束发,骨相严凛,眉眼深邃阴柔,隐藏着几分暴虐冷血的气息,像是一只隼利的枭。 她眼色明了一分,瞟了眼正赶过来的白焰礼部尚书,完全和眼前这位不是一个画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篡位的。 礼部老头子,作揖恭贺,说了一堆恭维话,凤玖夕嫌他聒噪,起身应付了几句,打发去。 倒是云耀这位,站在边上不卑不亢的,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四公主倾城国色,举止间有种唯我独尊天骄气度,这样的人可缭乱乾坤,难怪茗儿做梦都想弄死她。 凤玖夕被他盯得不舒服,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云耀使者还有话吗。” “公主头上有朵桃花。” 凤玖夕摸到,肆然的看他一眼,“你可以走了,后面的还排着队给我祝贺。” 他眼色隼暗,轻缓道:“公主有凤逆九璃之姿,微臣敬服。” 凤玖夕心里像是沉铅,整个人都不好了。 恰时,白夭过来,兴高采烈的像是捡了糖,“公主,青州的雪三爷带着他儿子过来了,正和皇上议事,公主准备什么时候过去瞧瞧。” 凤玖夕眼睫一跳,面上挂着一丝愠意:“白夭,真是活转去了,越发没规矩,谁叫你去窥探雪三爷的。” 白夭看了云耀使者一眼,立即明白,“公主,奴婢知错。” “本宫的奴婢不懂事,让使节见笑。”凤玖夕清傲的睨了他一眼。 “臣不敢。”他红衣血森,阴诡着退下。 他一走,凤玖夕就面色沉静道:‘白夭,那个人有些诡。’ 白夭道:“他是云耀国炙手可热的帝师,景郡王云起。” “本宫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舒服。” 凤逆九璃,凤玖夕细细回味这句话。 羽涅那丫头多半跑到国师那边去打小报告了。 白夭垂着脑袋瞄她,“公主,咱还去吗。” “去啊。”凤玖夕理了理妆发,不去今天不是白捣鼓了。 白夭这丫头超小路一流,云起在一座高楼上,俯瞰着下面。 四公主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吗。 两个人绕到一个偏院里。 “凤玖夕,你找我。”她被反拉到一个人面前,黑发黑眸蓝雪衣。 她面容娇艳的如吐芳的桃花,魅惑撩心。 “雪夜澜。” 白夭窃笑着,她家公主眼里都在发桃花光,识趣的退下。 雪夜澜凤眸含着笑把她压到墙角,上下打量,勾起她下巴,“你穿成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 她低估了雪夜澜想搞事情的狼性,就不该盛装打扮的。 好奇的摸了摸他性感的喉结,轻声道:“雪夜澜,陪我逛逛。” 雪夜澜抹了她唇上的胭脂,邪肆地舔了舔,好甜。 凤玖夕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 他笑的像一只恶狼,凤玖夕往他背后掐了一把,眸里泛起水汽。 “使劲啊,本尊不怕痛。”他一把拉着她的手,撞在怀里。 凤玖夕气红了脸,雪夜澜那脸皮就是千层酥。 她眸心一红,一拳把他轰出去。 雪夜澜硬摔在地上,她家阿夕简直是个暴利狂,他想到了一个景象,在月光如水的春夜,正你侬我侬时,阿夕她不满意,一脚把他踹到房间外,细思极恐。 他怨怼的审视着凤玖夕,想起不是第一次被她踹了,脸快没了。 一抹紫影翩翩走进。 “国师。”她有些意外。 然,月沧梧的目光全被地上的雪夜澜吸引了。 他挺直了背,不屑地掠了他一眼。 雪夜澜被严重的威胁到了,从地上起来,越看他越觉得**。 凤玖夕似乎看见了他们眼里的电光火石在滋,砰,两个大佬就打起来了。 突如起来的闪了凤玖夕的眼,连个缓冲都没有。 她退到边上,是该劝架还是该抓出把瓜子出来磕。 石凳都被打碎了好几盏,碎成粉的那种。 国师身上都被打得冒黑烟,什么情况,烧机油了。 雪夜澜擒住他的手,撞退。 “月沧梧,你入了魔修道。” 国师身上的魔气还在燃烧。 凤玖夕看着情况不对啊。 月沧梧打出一团月灵光,雪夜澜转出九韶笛,灵气自动吸了进去 至纯至洁。 “我不是魔。” 他周围发散出月灵气,吞噬了那些魔气。 浓眸看了凤玖夕,撩袍就走。 似乎对她有些难以言喻的悲意。 雪夜澜收回九韶笛。 凤玖夕道:“国师是入魔了吗。” 他冷冰冰道:“他的身体里存在着魔气能量,过招时却没有一丝魔气,他像是受了重伤,被魔气侵蚀了神魂。” 凤玖夕面色茫然。 雪夜澜手搭在她肩膀上,凤玖夕腿软,差点给跪。 “你还在想他。” 凤玖夕不敢想了,给他顺毛,“我想的都是你。” “散步。” 她肩膀很疼,几乎是被迫走的。 暗地里国师往经脉上打了几根蚀骨毒钉。 凤玖夕这一路下来,幼小的骨头快被压碎了。 找到一个石凳子坐下,哀嚎着,“雪夜澜,我疼,您大人又大量,放我一会,来世我必当做牛做马来孝敬您。” “胡说什么,要孝敬我何须来世。” 雪夜澜心情很美好,不整她了。 换给她捏肩,捶背。 “舒服吗。” 凤玖夕闭上眼睛,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懒懒道:“君上的按摩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雪夜澜凑在她耳边,幽幽道:“想不想更舒服。” 他的手从她背后钻过来,放到腰上,勾她的带子。 凤玖夕把他打老实了。 雪夜澜脸色一黑。 无妨,有些事情可以慢慢调教。 他变出一支金凤钗。 “送你,青丝为我绾。” 凤玖夕脸上浮起笑意,把钗递给他,“给我戴上。” 244 渺境丹 雪夜澜挽起她一缕松掉的小辫子插好。 凤玖夕拿起星辰镜来照,金凤三尾翎盘翔,凤喙里衔着四角回云扣吊坠,红白二色的三条串珠在她乌鬓边累累欲坠。 雪夜澜扶着她双肩,仿佛与她耳鬓厮磨。 “阿夕真好看。”好看的他想要把她藏起来。 凤玖夕望着铜镜里的一双容颜,他换了发色和瞳色,乍看之下倒是和自己长的有些像,她红衣如霞,颜容秾丽,有种出嫁的错觉。 雪夜澜捻着珠串,眉目柔情缠绵。 凤玖夕放下镜子,正襟危坐,“雪夜澜,我看那红色的珠子不像是宝石。” “红豆。”他修长的手轻车熟路的朝下移动,反扣着她小手,低眉耳语,“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凤玖夕心里像是煮熟了了一锅红豆。 兰姐姐的诗经,娘亲的蛮蛮佩,还有这首诗,可知时代也不是纯架空的。 她出奇的问了一句,“那珍珠呢?” 他唇畔挂起一丝撩人至深的笑,语气压得更低了,“托付中馈,衍嗣绵延。” 凤玖夕心里的红豆煮化了,脸上胭脂欲醉。 坐的更直了,紧张的话都说不直:“瞎说什么虎狼之词。” 雪夜澜怕再说,阿夕就坐不住要跑了,拿起星辰镜。 凤玖夕看镜中的自己脸红的滴血,从袖兜里甩出一个小手帕,半遮住,只露出一双飞艳的桃花眸,浓睫扑闪,撩得雪夜澜心尖情潮滚滚。 眼眸一灼,敏感的放开她。 坐到对面桃花树下,充满磁性的声音盈进凤玖夕耳里,“你还小,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本尊不会现在就和你要孩子。” 凤玖夕面无表情的平视他,厚脸皮男人的代入感太强了。 “我又没有嫁给你,想太多了。” 雪夜澜翻起镜子背面,轻柔道:“刚才你父皇和雪三爷商量过了,定于下个月末,你和我完婚。” 刚才为这事,凤帝还请来国师选日子,情况不顺,而凤帝又想拉拢雪三爷,青州铁矿也是一片势力,最后还是雪夜澜会说话,贫嘴这项少言寡语的国师哪里会是他对手,三言两语就把国师说走了。 这也是他两刚才一碰头就大打出手的原因。 凤玖夕看他一直在玩镜子,去抢,雪夜澜淘气的不给。 还站起来举得老高,凤玖夕气哄哄的,跳起都抓不到。 想揪他的脸。 狗男人目测有一米八五六,“雪夜澜,你吃发泡剂长大的。” 雪夜澜把镜子背在后面,挑眉问她,“发泡剂为何物。” 凤玖夕顺口就来,“喂猪的。” 雪夜澜摸她的头,奇异的平静了,像是被封印。 “阿夕应该多吃点。”他眼里透出王之藐视。 凤玖夕脸上渐渐扬起一丝浓丽的笑容,咬着嘴唇把他揪到自己面前,眨了眨眼,雪夜澜身体不听话了,俯身欲要采撷。 凤玖夕飞速夺回他手里的镜子。 看到他的反应,拍桌子狂笑调侃,“君上,后面有个池子,水凉的很,几秒钟就好了,你这个样子一会儿可怎么见人。” 雪夜澜的脸,绝望的红。 阿夕她太坏了,撩了人就不负责任,总有一天要把这匹胭脂烈马给驯服。 她想起国师的话。 “雪夜澜,你好像对我的镜子很感兴趣。”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戒备,实话实说:‘阿夕,你手中的镜子可以逆天改命。’ 凤玖夕即刻明白他说的意思。 把镜子交给他。 “我信你。” 宴会上,凤玖夕为避嫌还是刻意和他远远隔着。 她看到了雪三爷。 离座,吩咐羽涅过去。 凉亭里。 凤玖夕大喇喇坐在美人靠上,斜他一眼。 “上回的信,本宫收到了。” 雪三爷直说,“闫立的腐蚀散是公主给的。” 九璃铁器国营专营后,各州县设置铁器专管所,由各大铁商担任铁官,雪族在青州那一带势力庞大,雪夜澜现今是那处最大的铁官。 闫立就是朝廷派去给他的下属。 “是我给的。” 雪三爷道:“敢问公主那药是哪里来的。” “我自己练得。” 他眼睛有些亮。 “公主能练出那种特级玄药,造诣非凡,小人想请公主解我体内的毒龙散的余毒。” “天枢楼的毒。” “实不相瞒,小人并非雪三爷。” 这位是十年前,被云耀帝送往白焰帝国的质子,太子云灏。 凤玖夕听说过当年云灏只有二十岁。 她打过一团灵气过去,神魂受到冲击,命魂第二源技能,探灵,能通过魂气查探对方的元魂情况,反应在神识里。 “你闭锁了魂海里的主魂,占据了这具身体。” 他眼里有些阴鸷的恨意。 他的父皇为了自己苟且,把他交给白焰帝国不管不问,那三年他在商羽宫的日子就是噩梦。 被冷琴折磨的生不如死,还被毁容,他偷学了商羽宫藏书阁里的夺舍秘法,装死逃过一劫,被白写月送回云耀,三年过去,景郡王笼络了云耀的大部分势力,他的父皇现在的云耀帝,想偏安一隅,联合大臣,随便给他扣了个与敌国私通的罪名,绑上邢台,打得半死,驱逐出云耀。 他濒临绝路,躲到九璃变成青州,雪三爷门口乞讨。 雪三爷看他可怜,捡了回去。 几年过去他混成了雪三爷的心腹,可心中对白焰冷琴和云耀的仇恨没有消失,他本身又不是灵修,就去天枢楼,说出他的情况。 那时雪夜澜就在楼里。 “你身无分文,拿什么来换渺境丹。” 这是一种灵药的名字,没有灵气的人服了这种灵丹,身体内就会产生一种非修炼出来的虚拟灵气,对于他夺舍而言已经可以了。 云灏的面上全是疤痕,有些狰狞。 他眼色灰灰的,跪下道:“楼主,我复仇过后,用命来还。” 雪夜澜戴着银色的彼岸花面具,薄唇微微一扬,“想用命来换,现在就可以,跟我结下魂契。” 氏月乌给了他毒龙散,“此丹是毒是药,可以固你身上渺境丹的灵气,服下后从此每三个月你都会承受扒筋抽骨之痛,无药可医。” 245 解释 云灏服下丹药同意,他念雪三爷在他落魄时救他一命,没有吞噬他的元魂,暂时封闭。 “天枢楼主都说了无药可解,你还来找我作甚。” 雪三爷道:“你给闫立的那种腐蚀散,天枢楼也有,市面上的药师基本无人会练,如果公主能解我身体里的余毒,我愿交给公主青州城一把的铁器权。” 凤玖夕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青州是九璃最大的铁矿区,云耀和白焰国的三交界。 “要我帮忙可以,不仅要你手里一半的铁器权,还有兵权。” 雪三爷笑面虎,“公主说笑了,我一介铁商,手里哪有兵。” “本宫是认真的,你没有兵储备那么多兵器干什么,还谈复仇,今年初本宫去清剿英王,当时他说他有四十万兵马,可最后本宫端了他老巢点过人头,最多有二十万,你是青州城那边的土势力,本宫查过他老底,和你私底下交涉最多,雪三爷我没把这件事举报给父皇,是在给你退路。” 雪三爷道:“公主,我可以把兵给你,可否助小人复仇。” 凤玖夕神色淡漠,“助你重回云耀,顺便解决了商羽宫,雪三爷不会是九璃数一数二的权商,这笔买卖算得顶好,事成本宫能沾到三爷的光,事不成本宫就是三爷的炮灰。” “雪三爷,你理想很大啊,可惜本宫并非憨傻。” 雪三爷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公主是个爽快人,想要我的兵马,想来公主的处境并不太平,皇上他也想掌握青州铁矿的大部分权力,公主与小人合作,是多了一条退路。” “本宫不用你,也会找到其他的退路。” “不求公主现在能助小人复仇,只希望公主能记得小人。” 凤玖夕调侃,“你儿子都要入赘给本宫了,以后都是一家人,本宫怎么会忘了你。” 雪三爷脑袋上有些钻汗,当那尊大神名义上的老爹,他其实是提心吊胆的。 “本宫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暂且答应你。” “雪三爷,合作愉快了。”她笑得眉眼弯弯,狡黠如狐。 她本是不想聚兵的,但如果苏媚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她就没有退路了,只有集四方权力,她才能保自己长久安全。 她眼眸发红,“雪三爷,把你的天灵盖伸过来。” 她手上命魂灵气燃烧。 雪三爷脸色暗黄。 “本宫要通过灵气查看你身体的情况,不会要你的命。” 这四公主救人的方式有些别致。 “害怕本宫,取消合作得了,别浪费我时间。” 雪三爷规规矩矩的把脑袋伸过去。 凤玖夕追索到了他身体里流动的灵毒。 取出一包银针。 “脱衣,本宫要给你扎灵针把灵毒堵死。” 灵毒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活的高能量物质,它还会吸取寄主身体里的养分。 灵域里有炼药高手,这些能量物质本来是存在于自然界的,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集聚它们练成丹药,甚至可以养创造这些物质的东西,可是人,也可是物。 雪三爷五十岁的身子,三十岁的心,在小姑娘面前脱衣服,他还是有些害羞的。 背过身去解开衣服,肉杠杠的老熊背,直煞眼睛。 肉太厚影响凤玖夕找穴位,果断在他背上扎了几针。 “转过来。” 大腹便便的,那胸上的肥肉比她还大。 她面色沉沉的,扎了几根很粗的银针下去,雪三爷痛的惨叫一声。 她顺势抛了一颗灵药,堵住他猪叫。 变出御灵琴,万物生息技能发动。 弹出木火混合灵气,钻进他皮肤里烧化灵针引出的灵毒,雪三爷身体里几种灵气在搏斗,像是在刀山火海里滚。 他疼出猪叫,凤玖夕识海里也能感觉到灵毒的搏斗,弹琴的手指上有种斥力,还有些发疼,这灵毒有些凶猛。 黑水从雪三爷毛孔中排出来,流了一地。 雪夜澜听到猪叫声赶过来时,雪三爷的毒已经解了,还在穿衣服。 他神识一动,雪三爷就弹到空中,如同一颗人肉炸弹空降进池塘里。 水花溅到了凤玖夕眼睛里,有些冰。 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揪着后领,提起来。 头发都气的起静电了,一丝丝的飞起。 “你刚刚在和他作甚。” 凤玖夕看间雪夜澜头发比她还炸,眼都气蓝了, 气着气着就笑了。 搓了搓他的黑脸,像一个慈祥的老母亲,“澜儿,安静点,先把老娘放下来。” 雪夜澜脑子有些疼,阿夕她还能正常一次吗,他的表情仿佛被摧残坏了。 把她立在地上。 “解释。”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罪。 雪三爷在池子里狗刨,“儿啊,爹不会水,快救救爹。” 雪夜澜的眸光幽蓝幽蓝的。 “救命啊!!”雪三爷的脑袋机械式提起按下,提起按下。 一看就是雪夜澜的手笔。 凤玖夕都不忍心看了,“君上,他一把年纪了,怪可怜的,放他一马吧。” “让他多在里面洗洗。” 雪夜澜那眼神像是在要挟她。 凤玖夕心平气和的坐下,“他告诉我你和他交易的事了。” “我刚刚解了你给他下的毒龙散。” 雪夜澜背后水花荡起韵律。 雪三爷脸都青了。 “你还敢看。”雪夜澜的脸黑的像是白不回来了。 “毒龙散是没解药的。” “我用万物生息解开的。” 雪夜澜看她的眼神凝重了几分,阿夕对药理的精深,比莳雨宫的那帮人要厉害。 凤玖夕看他应该是理顺毛了,眼神疯狂暗示后面。 雪夜澜:“死不足惜。” “君上,他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爹。” 她表情柔柔的,化了雪夜澜的怒气。 他性感的手指着脸,表情上明摆着我不高兴了,要哄才好。 凤玖夕秒懂,撅起嘴给他香一个。 这招凑效,雪夜澜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神识一动,雪三爷就水淋淋的趴在他脚前,晕了。 雪夜澜心血来潮,踩了一脚他肥厚的屁股凳子。 抱起凤玖夕就从他屁股上走过。 出了凉亭。 太子夫妇以为雪夜澜抱着个孩子,走进才看见是凤玖夕,惊得不能言语。 246 望尘莫及 凤玖夕以微笑缓解尴尬,“刚才脚扭了。” 雪夜澜就是个拆台精,“是我想抱她。” 太子补刀:“本宫看出来了。” “放我下来。”凤玖夕黑脸。 辛洛儿挽着太子,“我们去别处赏景,你们自便。” 雪夜澜脸色平静,“凉亭那边风景好。” 凤玖夕奶凶的瞪着他,附在他耳边道:“再不放开,我扎你了。” 雪夜澜也悄悄咬耳朵,“要扎也是我扎你。” 放手她就掉下来,摔得像只小兔子。 脸红的想把他按在地上打,太没节**。 太子夫妇装没听见,神情怪异的往凉亭去。 凤玖夕不动声色的踩了某人一脚。 ‘洛儿姐,东巷那边的石榴花开得好,玖夕陪你去逛逛。’ “正好,我想摘几枝回去插瓶。” “我帮洛儿姐摘。” 辛洛儿撂下太子,和凤玖夕有说有笑的就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和死亡凝视的雪夜澜。 密密麻麻的冷意窜上头,玖夕妹妹家这位有些像移动式冰箱,先走为敬。 “你是阿夕的哥哥。” 太子脚底拔凉,来自内心的恐惧和压力。 强作镇定,“雪公子还有事吗。” 雪夜澜居高临下,宛如一尊神祗,太子看出了颠倒众生的样子。 “你不是人。” 他眼眸冷傲,太子总觉得是在骂他,突然有勇气,“我看雪公子也不像是人。” 雪夜澜没理他的话,“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若是对阿夕动心思,如此树。” 他眸影深冷,瞥太子一眼,错身而过。 离开后。 太子旁边抱大的参天大树,轰榻,碎成冰渣渣。 他跳开几步,震惊了,这是灵修才能有的破坏力。 凤玖夕摘了几束花,交给辛洛儿的丫鬟。 “玖夕,雪公子他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她憋了一路才说,担心凤玖夕嫁过去会家暴。 “洛儿姐,你想哪儿去了。” “玖夕,如果你是被逼的,我和太子现在就去皇上面前求情。” 凤玖夕闻了闻花道:“他就是有暴力倾向也不敢打我。” 辛洛儿很诧异,是她老土了吗,早听说过雪夜澜在圣学院里就很受姑娘追捧,现在的小姑娘口味变了,喜欢这种有些坏坏的男生,就像是书里的霸道权臣。 她承认看书时,心尖确实犯痒,还会产生看太子不顺眼的错觉,像是被蛊惑了,一停下来,她清醒了还是觉得太子好,不会像那个雪夜澜,人形春药似的。 回到宴会上,她说三日后要去宫外南山寺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凤玖夕决定作陪,不远处的皇后听了一耳朵,暗厉的望了望凤玖夕。 静妃掩袖饮了一盏菊花茶,把皇后的表情收入眼底。 凤卿兰这次是和刘二郎一起来赴宴的,头发挽成新妇的发型,簪几枝素雅的贝壳花银簪,穿茜纱大袖襦裙,银线耳坠碧凌凌的,还是那日百花宴上见到的那一对,整体装扮偏简约,眉目清丽淑娟,面若霜沁,像是失去了灵魂。 刘二郎给她舀了一勺鸡蛋羹,呵护备至,他私下问过凤卿兰的婢女,她的喜好,她的厌恶。 凤卿兰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隔桌的凤沐璟披头散发的喝闷酒,眼眸无神,像一个浪人。 凤玖夕默默收回目光,有些悲。 太子在凉亭发现雪三爷。 也不知他是怎么掉进池塘里的,让人抬走。 宴会结束。 刘二郎带着凤卿兰走了,凤沐璟就在后面卑微的目送他们。 “王兄。” “凤玖夕。”凤沐璟脸色有些暗,似乎是不想看见她,朝别处走。 她在后面道:‘上回的事,是苏媚。’ “我知道。” 他穿过藤条,朝宫外的方向走。 凤玖夕目光淡淡的,与凤沐璟的结不好解了。 一只大手温暖的搭上她肩膀。 “雪夜澜,你总是神出鬼没的。” “阿夕,那些人不值得你去伤感。” 她恹恹的坐在长廊边。 “你这段时间老往这儿跑,灵域不要了。” “你在这里我没办法啊,和那些人谎称闭关。” 凤玖夕幽愁的望着他,“雪夜澜,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待我变强大,一定会和你回灵域,不会丢你的脸。” 雪夜澜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几时丢过我的脸。” 他动手掐了掐她的小脸。 “别闹。” 东巷某处偏殿。 辛允升跪下给皇后请安。 皇后坐在旧椅子上。 “今天你也听到你妹妹三日后要和凤玖夕去宫外南山寺祈福。” 辛允升疑惑的抬头望她。 “本宫不放心凤玖夕,你倒是陪你妹妹一起去。” 辛允升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臣愚钝,请娘娘示下。” 皇后眼色阴暗冷傲,“你父亲因为盐引案被牵扯,被皇上罢免。” “你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知制诰,刘涟也是,你两又是九璃的双璧,可在本宫眼里辛学士的才能比刘涟更甚一筹。” 辛允升卑敬道:“皇后谬赞,刘卿论才华学识胸襟能力臣都望尘莫及。” 皇后唇畔勾起一抹暗笑,“你们两个谁更有能力,皇上圣目如炬,你比刘二郎早先掌制,又会在内廷,可想皇上是器重你,如今右相之位悬而未决,你和他都是朝中的青年才俊,他爹是三司使,明面上有些事情看不见。” 辛允升的手有些微颤,九璃朝臣都知道,掌制者,就相当于是默认的储备宰相。 他一直怀疑盐引案是朝中的几大势力在暗中角逐。 皇后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见机行事,“刘大人是太子的老师,又是两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扎实。” 这话辛允升明白,刘家是名门望族,而他辛家是这几代才崛起的,往前就是寒门。 他现在掌内制,和刘涟明面上都是翰林学士为凤帝效劳,他自问心无愧,可谁又敢保证刘家人为了宰相之位不会是这次盐引案的筹划着。 于刘计相而言搞垮了辛家,他能得到的回报不会小,比如宰相之位,也可庇护刘二郎,收拢朝中的大部分权力。 他想到了太子,面上隐隐不安。 皇后循循善诱,“这件事是太子当朝提出来的。” 幸允升眼色一暗,“太子自案发是都在东宫里。” 皇后不知道凤帝还给了辛允升监视太子的权力。 247 你做了什么 皇后道:“太子人虽在宫中,他却可以借助外面的力量,最近他和凤玖夕走得很近。” “本宫有些担心。” 辛允升眉头一皱,皇后这样一提,那凤玖夕确实有些问题。 “娘娘的意思是。” 她道:“她心术不正,众所周知,本宫怕她会蛊惑太子。” 辛允升表情复杂,盐引案若真是四公主挑起的,又与太子走得近,对他而言是极为不利的,正如皇后所说,刘计相是太子的老师,而自己现今唯一的优势就是有一个妹妹,要想在朝廷里立足,这还不够。 皇后在阴暗的环境里,眼底划过一抹毒辣,唇边挂起贤良的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令牌扔到辛允升面前。 “凤玖夕对九璃不利,与其夜长梦多,不如当机立断,三日后南山寺一行是个机会。” “你拿着这面令牌,自会有人与你接应。” 辛允升脸色苍白,眼里的犹豫渐渐变成了冷漠,捡起令牌,暗声道:“四公主实力高强,如果....” 皇后表情浓暗,“觊觎帝位,谋害皇嗣,这罪名不小。” 辛允升五体投地,“臣受命。” 皇后想利用他除掉四公主,他则是为了自己,皇后于他只是顺水推舟。 “退下吧。” 辛允升轻步告退。 居室里,皇后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眼神毒辣。 洛儿,为了歌儿,你别怪母后太狠。 她面容像一片黑夜里的冰。 “刘大人,出来吧。” 刘计相恭敬的候在皇后身边。 “你是我兄长的人,本宫自会为你扫除所以威胁。” 他眼神暗亮,“娘娘,太子他....” 皇后锋利的盯着他,如同一根暗针,煞住了刘计相。 她声音里透出阴厉,“你还想让本宫对自己的亲儿子动手,刘卿别搞错了主次关系。” “臣不敢。”他惶恐的跪下。 皇后道:“舞弊案中,你捡到的那面令牌不一定就是太子指使的,当今玄武卫首领,他可是静妃的族人。” 刘计相表情板成马脸,皇后不知道沐王参与过舞弊案,她的猜测或许是对的。 “你可以走了。” “微臣告退。” 是皇后主动邀请他过来看的,也好拿出她与刘计相结盟(勾结)的诚意。 他走后,皇后的表情并没有放松,这才刚开始,她说过要离间凤玖夕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三日后,天日方好。 只是去上个香而已,太子夫妇难舍难分的,她仿佛看了一场苦情戏。 辛允升要陪同辛洛儿去,看她的表情很不友善。 她记得好像没和他起过直接冲突。 太子派程也和十几个玄武卫陪同他们保护辛洛儿安全。 南山寺,花木深郁,钟磬余久。 后山有一汪佛泉,据说喝了后可以填寿纳福,山涧飞流,云清雾横,十里荷花,鸥鹭沙汀,那里的风景也是极美的。 辛洛儿理完佛,他们三个就过去了。 路上凤玖夕和她有说有笑的,辛允升就在边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洛儿姐,你弟弟好像对我有意见。”她小小声。 辛洛儿远眺湖光山色,心情格外愉悦。 “他从小就不讨姑娘喜欢,你别管他。” 亲姐啊,精辟。 到点,辛洛儿看着脚前的一汪碧泉,面向山谷,合十默念,“信女平生愿有三,其一盼麟儿健康平安,承欢膝下,其二望夫君知行守一,赤子初心,其三愿玖夕岁月无虞,余世清欢。” 金乌渐沉,光芒万丈,为她塑了一层金辉。 凤玖夕眼眸亮亮的看着她,世人求神拜佛或图功利,或求富贵,洛儿姐求的却是最简单平凡的东西,从她身上凤玖夕看到了大仁大爱,洛儿姐她是一个有禅心慧根的。 她也望着远方,合十祈祷,“愿以我真心,换亲朋岁岁安宁。” 辛允升脸色金暗迟疑,摩挲着袖子里的令牌,他们应该在周围了。 凤玖夕背后有破风声,她旋身躲开,一枚飞刀暗器钉到泉边榆树上。 “程也,你去看看。” 程也带着几个人疾风追去。 她担心道:“洛儿姐,可有事。” 辛洛儿镇定摇头。 划,一条灵气切枝碎叶,凤玖夕用符纸驱退。 榆树上,胭色曼影染上长天暮色,红沉沉的。 “苏媚。” 她很佩服她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辛允升扶住辛洛儿。 “佛门重地,你这魑魅魍魉也敢来。” 苏媚的鞭子狂卷起叶子,打向凤玖夕。 她本想学雪夜澜抓住把人拖下来,苏媚早已防备,紧急收回鞭子。 凤玖夕越到树上,用凤血剑与她打了几个回合。 苏媚鞭子勾到小山坡对面,放出蓝黑色虫子,红裙洒落,飘移过去。 凤玖夕御剑追上,她惊呆了,突然就学会这牛逼技能了。 辟邪说小天位身上的灵气足够御剑,让她省着点用,别半空中就掉下去。 苏媚红唇一勾。 凤玖夕的身影消失在氤氲的夕色里。 暮色四合。 辛允升平静道:“长姐,这里危险,我们先回去。” 一群人从林子周围窜出来,白衣银月衣漂浮在昏暗的环境里,如同鬼魅。 那些人持着短刀向他们逼近。 辛允升捏着令牌,意识到危险朝后退。 “你们不是去截杀四公主,怎么又回来了。”他声音里透着恐惧。 这批人就是皇后的暗卫。 他举起令牌,“我奉皇后之命,令你们退后。” 带头的一人如同豺狼,“皇后的命令就是杀了你们。” 辛洛儿看不懂,抓着辛允升的手,“截杀玖夕,你做了什么。” 一个杀手摸了摸下巴,阴邪的看着她。 “你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杀了太可惜了。” 幸允升挡在他们面前,“你敢!”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杀手当球砍掉。 “阿弟!”辛洛儿惊恐的尖叫一声。 捂着绞痛的肚子朝后退。 那些杀手嚣张冷酷的逼近。 她拔下发簪,脸色惨青滚汗,肚子里的血打湿了雪白的衬裤,惊慌失措,“本宫是太子妃,退后。” “小美人。”一个冷酷的杀手扯着她头发扔到地上。 248 滚开! “杀的就是你。”杀手一脸邪相,疯狂的撕烂她的衣服。 事发突然,玄武卫与杀手打在一起,寡不敌众,杀了个把人。 辛洛儿的血有透出裤子染红了外面纱裙,她痛的脸色惨紫,失去反驳力气,眼里流泪,凄惨的叫道:‘孩子,救孩子...’ 杀手看她浑身是血,眼里闪烁着残暴毒辣的光,拉起裤子,一脚蹬在她肚子上,“臭娘们儿,要你何用。” 拳打脚踢了她一阵,天空灰红的色调,湮没了她眼底的光芒,泪珠滚落到鬓角里,肚子里的生命一层又一层打湿裙子,空空的,那种腥热消磨了知觉痛到了她的心尖,她虚汗淋漓的手,紧紧抓住裙子,好像这样就能阻止源源不停的血崩。 她如同是吹在地下的一片红云,西面山麓背阴,一线残辉与她红成一色,她心空的闭上眼睛,血泪风干在鬓边,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仿佛天神的关照,双手缓缓交叠在腹前,孩子,你在哪里娘都陪着你,不怕孤独。 她的宁静将随落日一同消散,雪白的唇畔微弱开合,夫君,对不起,洛儿要陪着孩子,你是我上辈子在佛前许下的愿,这辈子的快乐,原谅我不能陪你一起老去,我爱。 光影消失,东宫里骤然黑成一团,像是永远也不会再亮,西窗下,太子的玄色深衣铺在地板上,渺茫成墨,外面的惨风似乎吹来异地的血腥,他眼眸黯淡,心口痛的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半。 惊茫道:“称心,备马,本宫要去南山寺....” 他手背上沾上一点沁骨的寒意,是泪,茫然和恐惧噬了他身上一半的力气,他手脚发软,跌撞着撞倒了一面芙蓉花屏风,他努力把那个念头压下心底,却翻涌的他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必须快点去找到洛儿。 称心看他主子情况不对,不敢说,不敢问,一溜烟的就去办事。 太子领头带着一大支玄武军,黑衣萧索,骏马飞驰,东边的血月残钩倒影在他锐眼里,红的像是人间地狱。 佛泉边,红荷摇曳出血夜的凄色。 太子找到了静静摊在地上的辛洛儿,满身的血染红周围的草地,流到莲花塘里。 他跪在辛洛儿身边,怀里的人冰冷如雪,迷茫了他充满血丝的眼睛,她还是美的,凄绝的美。 ‘洛儿,睡在这里会着凉,夫君来看你了,快醒来。’ 高低错落的红荷骨,浸在山麓血月的光色里,如同他心口的血滴。 暮风潮湿,翻开了他的长发,夹杂着几根银丝。 他的骨线像是清霜刻成,半世的憔悴与落寞,都反应在脸上。 “洛儿...”他无力的呼唤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漫山遍野呜咽的凄风。 他牵着她的手,僵硬冰冷,眼睛锐红,崩溃的啜泣起来。 亲吻她惨白的嘴唇,像是枯萎的花瓣,血冷的味道,灰死了他的心。 称心在边上,看得一泡泪。 后山另一头,苏媚似乎是拼尽全力和凤玖夕过招。 “苏媚,放弃吧,你打不过我的。” 苏媚阴渗的笑:“我当然知道打不过你了,可皇后要你死,我也没办法。” “一个时辰,佛泉那边差不多得手了。” 凤玖夕眼眸猛地一缩。 反应过来。 不和她纠缠,御剑赶回去。 佛泉那边一大队人马。 程也也回去了。 她冲进人堆里。 看见血月光里,跪在地上抱着辛洛儿的凤酒歌。 两人后面红荷荡漾,像是泡在血里。 “洛儿姐。” 她失魂落魄的走过去。 太子侧眸盯到她脸上,锐眼里翻涌出势不两立的仇恨和杀气。 凤玖夕脚下一怔,注意到不远处的两具尸体,穿着白色银月衣,但她认得,那并不是璧月门的人。 程也也以一种悲茫的眼神看着她。 幸允升的脑袋滚到一边。 太子枕着辛洛儿的头,拖下外面的玄色直裾,披到辛洛儿身上。 红衣血煞,隐隐透出暗金色锐气。 在场只有凤玖夕能看到。 “凤玖夕,你还敢回来,是觉得本宫会顾念兄妹之情,不敢杀你吗。” 狂躁的金锐气,无形切断她一缕发。 他顺手拔开下属的佩剑,割断自己的红袍扔在她脚下。 凤玖夕所有的坚强,都随着那截断袍散掉,眼里泛泪,身形晃了晃。 太子是要和她断袍绝交。 她望了一眼血泊里的辛洛儿。 就在一个小时前还在祝愿她能一世清欢。 太子手里的剑向她胸前挥去。 她不避不躲,欠了太子两条人命,那就换吧。 太子金锐气拂倒了一片荷花,气海紊乱,他的神魂似要被另一股神力带离身体。 凤玖夕识海中传来辟邪的低吼,似乎很痛苦。 “辟邪。” 一股劲力,捏住剑,把太子打退。 他凤眸漆寒,墨发在狂风中肆意飞卷。 手里的血,滴答答撒在草地上。 “阿夕。”他惊恐的看着她的脸。 凤玖夕脸色灰暗,眼如幽潭,没有一点情绪。 太子从地下爬起来,手中运起金灵气,眼色猩红,再次冲上前去。 雪夜澜拂袖打倒他。 “滚开!” 谁敢伤害阿夕,就等同伤害他。 他转出九韶笛,面露杀机。 凤玖夕转瞬站到他面前,雪夜澜眼眸一暗,九韶笛紧急收回灵气。 天地如倾,北风呼啸,背后一剑刺穿凤玖夕胸膛。 雪夜澜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九韶笛落地。 他心疼的喊不出她的名字,眼眸变成纯蓝。 头发翻成雪色。 眉心的凤血纹显现出来,表情妖冶噬血。 上空紫雷滚滚,以他为中心地下裂开。 太子颤抖着手,眼色像是分崩离析。 山谷里的鸟兽,嘶吼鸣叫,受到了雪夜澜灭天威压的冲击。 “君上!”宵隐从天枢楼赶过来,跪在开裂的地面上,“您要冷静!” 他身上缠绕着冰火两种灵气,心口一团紫电隐隐扩散。 凤玖夕嘴边流血,倒在他怀里,蹙眉抓住他的手,“君上,是我欠太子哥哥的,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她眉间的一点红光,是开启的命魂宫。 249 会摧毁低阶大陆 她的凤凰命魂从命宫里飞出,以灵气形态护住她心脉。 空中形成了一个足以吞天灭地的红黑色巨型漩涡,还有蓝色的冰雷纹扩散。 冰火两重究极毁灭性技能,荒弑劫,还有可怕的弑神雷劫。 这于低阶大陆的人说,确实可以作为一个劫数。 他握着凤玖夕的手,日月图腾迸发出刺眼的蓝白色灵光把他们围起来,凤玖夕身上的魂晶也发散出蓝色魂光把他们两包围在其中。 通过借助日月能量合力催动魂晶固魂属性,把凤玖夕的魂魄强行封印在魂海中。 这对雪夜澜的身体损害几乎是不可逆的。 宵引看得惊心动魄,嘶吼道:“君上!求您收了荒弑劫!会摧毁低阶大陆的。” 雪夜澜半神之体,弑神雷劫落下,他会被销毁成能量粒子,非人非灵非神,无思无智无形,永远飘荡,永不泯灭。 宵引如同回到了两百年前,那时他尚没有修成神体,不会受天道制约,荒弑劫的威力还达不到这种程度,尚且杀得天地失色,哀鸿遍野。 他除了撕心裂肺的呼喊,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雪夜澜化掉凤玖夕身上的剑,灵核里火灵气上调到极限,以心头血护住她心脉。 凤玖夕本虚仙体,便是被刺到心脏也能缓个几时,她想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忽醒忽昏的。 白透的脸上沾了几滴雪夜澜的心头血,揽着他脖子凑近,微弱道:“此事是我疏忽,害死了洛儿姐,不要动怒,不要弑杀,我怕你死....” “阿梵,我三百年前收留你,不后悔。” 她说着又短暂性的陷入昏迷。 雪夜澜眼里两种光色涌动,抱紧她,声音哽塞痛楚,“阿夕,你再说一遍,我还没听清,我回来了,你不能再走。” 荒弑劫还在继续,生灵在哀嚎,太子部队中有好些人已经碎成血粉。 太子晕过去身体周围自动形成了一个金灵气光罩。 宵引面如死灰,他家君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辟邪也受到劫数冲击,它在金篆笔空间里本来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是太子身体的损伤反应给他的。 背疼得仿佛要炸开。 变成一团金锐气钻入了太子体内,合二为一。 雪夜澜感受到凤玖夕周围有一层类似气运的能量,太子那边也有同样的气息,他不太明白。 辟邪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太子身上响起:“雪夜澜,你个王八蛋,他妈的还不快停止装逼,别逼老子放大招。” 太子的眸心中泛起金色锐光。 雪夜澜忙着给凤玖夕固心脉没理他。 月沧梧也赶到现场。 他的血脉感受到凤玖夕心脉受创。 看到四周荒芜的景象,和雪夜澜上空的红黑色紫雷滚滚的旋心,眸光发紫,惊呼道:“雪夜澜,你疯了,天道的制裁,你承受的起吗!” 程也他们被震得七窍流血,月沧梧发动空间结界,把他们包围起来,可以减少荒弑劫的重创。 祭出紫剑划出一片紫灵光,暂时冷却荒弑劫的狂暴吞噬。 他看到阿夕的情况,心里仿佛沉到了当年的地火山脉的离火岩洞里,又炙又痛。 雪夜澜用力过猛,把身体里青巫杖的魔气诱发出来。 花辞树在碧雷剑空间里打坐,心里也受到了魔巫气的冲击。 开耳窍听到外面闹哄哄的。 赶紧从空间里出来,这才打了一个小时的坐,天就变成混沌纪了。 月沧梧看在凤玖夕的面子上,用月净化之术,压制了他身体里的魔气。 严肃道:“雪夜澜,本座命你收了荒弑劫。” 辟邪从地上站起来,满面狂邪的对雪夜澜道: “臭小子,爷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他祭出雪夜澜衣服里的星辰镜,罩进云层里,那些滂沱的滚云黑洞上一点点的布满了上千的小星星。 把下面的景象都照成了银亮色。 星与星之间由金属性灵线连接,组合成一个磅礴的图案。 月沧梧眼里紫光大亮,是阵法图,数千个星星就是阵眼,星辰镜面变成黑洞,里面亮闪闪的,准确的说是银河的缩影,还是在洪荒纪那时的天体景象。 在阵心位置飞旋出金光。 千星万眼阵,属吞噬阵法中的一种,月沧梧错愕的盯着太子,他是什么的德性自己还不清楚,这种不是经验丰富的阵法师根本布不出来。 他道:“你一个小小的荒弑劫都不够我星辰镜吞噬。” 他变会原形,一对大翅扇出金属性风暴给星辰镜加持。 月沧梧惊了一跳,这不上古神兽辟邪吗。 他以为他眼睛出问题了,太子若是他们神兽界的他应该一眼就能认出的。 雪夜澜也时不时望着天上的景象,荒弑劫一旦激发是难以收回的。 宵引跪在地上,看着那头意气风发的黑兽,膝盖有些冷,他记得君上上回从洪荒纪回来后,脸色不是很好,还问他自己是不是长丑了,隐约听到老黑猫什么的,这只有些像。 紫光越来稀薄,荒弑劫的冷却时间到。 锈红锈暗的。 那些星星也变得更亮,镇压住阵法,吸进星辰镜中。 辟邪变回人样。 宵引的表情有些呆,他家君上究极灭天技能,就这样被一面镜子和一只会变人的猫给吸了。 这简直耸人听闻。 别说他了,雪夜澜表面上绷得住,心里也挺惊的。 天地恢复原状。 凤玖夕陷入了绝对的沉睡。 辟邪大步走到雪夜澜面前,低头望了望凤玖夕,眼里盛满关心。 千星万眼阵法在他全盛时期,也很费修为,他看了看这具身体,那种变完整的感觉更强烈了。 而且他敢说若是随便附身一个人是无法使出这种技能的,太子和他身上的金灵气属一体。 他神识被抽空,强制变成一缕金灵气飘进金篆笔里。 太子倒地昏迷。 雪夜澜深看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承受住神兽上身。 月沧梧怕他对太子下手,隔空拖到别的地方。 程也那群人一时三刻起不来。 雪夜澜心头血输送的太多,灵力溃散。 宵引担心道:“君上,属下请求你回灵域疗伤。” 250 修炼载体 他眼里血红一片,薄唇都被血染成了深红,眉间火凤纹也灼艳的心惊。 这里没有灵气和仙气,对阿夕的伤势没有帮助,他必须要把凤玖夕带回灵域。 吻在她眼睛上,气息轻弱,哀进心里:“阿夕,我带你回家。” 他承受了弑神雷劫,又流失了大量的心头血,衣服全部染成深红,元魂根骨都受到了爆炸性的重创,皮肉筋脉绷断翻开,手臂上一条伤口,血流蜿蜒,都被神雷电击烧下几块肉,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弑神雷劫属于天道中的一种高级制裁,认人的,他眼前昏虚一片,却还是紧紧抱着凤玖夕。 走一步,地下都是一滩血。 宵引要急哭了,君上伤成这样,回去后,他怎么向灵域重臣交代。 月沧梧看他抱着凤玖夕的指缝里都在流血,深知天劫对他们的损伤有多重,他还能走完全是靠着对阿夕的爱在支撑。 他望着昏死的凤玖夕,心里的悲郁痛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冷沉道:“雪夜澜,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劫数,这就是你要不顾天道和她在一起的灾难,如果你们不分开,只会两败俱伤。” 雪夜澜血性的眸光盯向月沧梧,不愿相信:“住口!” “月沧梧,你再敢多说一句,本尊现在就杀了你。” 他昏虚的朝前方走,冷得如同失去了心,难道他和阿夕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他已经失去过一次阿夕,这次决不能,他脑子里嗡鸣混乱,如果他不能用星辰之力逆天改命,又该怎么办?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月沧梧道:“你用魂晶封印住阿夕的魂魄,她便是和你回到灵域也不会醒来,她是万年的凤凰,身体里有元灵丹,两百年前救你,她掏出灵丹遗落在青国境内。” “也就是四方诸国寻了近百年的火灵珠,只有她自己的元丹才能修复好断掉的心脉,不然她将会永远陷于昏睡中。” 这是月沧梧一直以来在找的东西。 某山脉里,悬崖里辟谷的宫池砚开天眼,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虚清的老眼动了动,天地变色,火灵光现,他手里的魔神巫力溢出,飘散在石壁里,长出一片青草,难道是她回来了。 雪夜澜目里显出疑惑,她以为阿夕是修灵核,不曾想她是修灵丹的。 这两个是不同的修炼属性,照理说来,不会同时存在。 “阿夕身体里是灵核。” 月沧梧道:“是南禺大劫后,本座给她新加的修炼载体。” 雪夜澜眼里现出锋寒的光,灵核这东西除了他们灵域的人天生就有,其他大多是修炼出来的,又不是衣服,说加就能加的。 他继续抱着凤玖夕往前走,宵引跟上。 灵域,他把凤玖夕安置在忘川河畔的小木屋里,命心部首领心月狐去照管她,这部分属灵域的后勤,尚医,接待和暗杀,间谍之类,大多由女子组成,不全是灵域的。 雪夜澜回到玄冰洞。 “君上...”楚老急急跑过来。 看到雪夜澜满身的血,吓的跪地在他耳边聒噪。 雪夜澜刚打坐入定,震碎身体周围的薄冰,威严寒迫道:“楚老,本尊还没死,嚎什么。” 楚老吓得一个激灵,满头冷汗道:“君上伤得不轻,臣恳求您驾临钩星庐疗养伤势。” 他头埋进雪地里不敢轻易抬起。 那里是能自动恢复元魂和根骨的药庐,由当年在莳雨宫在藏锋门那边挖走的妖孽药师所创,那里有他设下的灵力阵结。 宵引在旁边中心耿耿,“臣也恳请君上到钩星庐疗伤。” 雪夜澜不是不想去,只是那地在灵域城里,一个楚老他已经很烦了,纯粹是想图个清静,还有他扯谎说闭关,结果弄的一身伤,不想丢自己的脸,而且这里离忘川河畔近,方便照看阿夕。 “君上。” 面对宵引酸泡的目光,决定去了。 莳雨宫,楚凌微听说雪夜澜受重伤回来的消息,他就知道君上谎称闭关,其实是下到低阶大陆和狐媚子私会了。 雪夜澜没透露他带回了凤玖夕。 昨天天色有异,她隐隐怀疑和雪夜澜的伤有关。 荒弑劫是以低武大陆为中心,他们这里感应不强烈。 她带上药去探望。 钩星庐,宵引来报。 “君上,凌微小姐来看您。” 雪夜澜干净利落,“不见。” 他要尽快恢复好伤势去见阿夕。 宵引跑到门口,敷衍着传话,“楚小姐,君上正在闭关疗伤,他谁也不见。” 说完恭敬的作揖,走回去。 楚凌微不甘心,“宵统领,很担心君上的情况,就见君上一面,送了药马上走。” 宵引慢悠悠回头道:“君上的命令,小人若放你进去担待不起,请楚小姐回去。” 楚凌微急道:“木狼,你让开。” 她眼里水莹莹的,楚楚动人。 楚凌微趁机跑进去。 ‘楚小姐。’他望着她的背影,卑微的唤了一声。 “宵统领,所有罪名我担着,不会连累你。” 她进了药庐,雪夜澜正在石床上打坐。 一身宽松的白色丝衣,铺在石床上,如同轻软的云朵。 银发散落,脸色比衣服还苍白,薄唇也没有一丝血气,浓卷的长睫在他眼睑下投落扇形阴影,眉目倾绝深邃,骨相华凉清憔。 楚凌微心跳慢了半拍。 宵引闯进来,“君上,是楚小姐自己要闯进来的。” 楚凌微脸有些暗。 雪夜澜睁开眼睛,平静的眼色看向宵引。 他屁股一紧,要遭。 “出去。” 他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跑出去。 以为这就完了,一会儿再与他算账。 “君上,凌微担心您的伤势,为您送来了养魂固魂的冰纹丹。” 她今天穿了紫纱衣,该不会犯忌了。 雪夜澜盘着腿,对她爱答不理的。 “放着罢,本尊还要静养疗伤。” 楚凌微表情柔婉,担忧的样子,让人生怜,“君上,凌微知道你受了很严重的伤才来这钩星庐的,凌微想诊断君上的伤势。” 雪夜澜没有正眼看她,“只是去外面试炼时,遇到了难缠的灵兽,楚小姐多虑。” 楚凌微一脸不信,开始说是闭关,现在又说是被灵兽伤了,君上从不忽悠人的,都是那该死的狐媚子蛊惑君上。 251 最新调制的蓝纹丹 他说完又闭上眼睛入定,一副清心寡欲之态,楚凌微想要多与他说说话都很难。 她眉目清婉,把冰纹丹丢进她自带的天灵水里,加强养魂的药性。 纤手拿好,轻步走到雪夜澜面前,“君上,这是凌微最新调制的蓝纹丹,加了域北迥流沙的黄泉果,对您入定养魂有奇效。” 域北迥流沙是灵域一个比较复杂的荒漠地带,那里有朔月泊,黄泉果是一种类似与红色彼岸花所结的稀有果实,自从莳雨宫的药师始终以后,灵域再无人能培育出这种果实,仅存下了两颗。 楚凌微想做灵域的女主人,说动了他父亲才拿出这稀有果实入药。 灵药散发出雪漠的异香,雪夜澜眼睛都没睁一下,平静道:“本尊神识进入了缥缈境,不得随意打断。” 楚凌微像是在和一个和尚说话,偏偏他说的又很有道理,他思绪入神,玄虚状态,若是打断确实会前功尽弃。 她只好走回石台边,“君上,冰纹丹融入天灵水半个时辰后,药性就会挥发。” 雪夜澜没有说话。 她知道君上的脾气,眼底闪过一抹媚意,天灵水中混入了娥儿媚,只要君上喝下,她就有办法俘获君上的心。 石窗外的雪影投入雪夜澜位置上,照得一片雪明。 石台上的青瓷药瓶丝丝纯蓝水灵烟外泄,雪夜澜睁开眼睛,换回宵引。 “那瓶药赏你了。” 宵引刚才在外面就听说药里有黄泉果,君上就当糖赏给他了,有些不敢接手啊,楚凌微的灵药一向都是他在吃,好是好,就是每回的丹毒有些麻烦,他呆呆的看了闭目养神的君上一眼,身上有种不安的感觉,君上莫不是对他有别的意思。 拿着药出去,关好门,心慌的很,不敢吃药,瞟眼看到门口站桩的木狼,捏紧瓶子,去拉个人情,虽然木狼这人是一根筋,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木统领,烈日当空的,辛苦了。” 木狼冷肃的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继续吹口哨,抛那瓶药,一个不注意,就塞进他腰间。 木狼眼色一深,冷峻的样子仿佛吃了炸药,“宵引,你干什么?” 宵引调。戏了人家,沾沾自喜的,“君上念木统领守卫辛苦,赏你的瑶华灵液。” 灵域强身健体,滋养灵根的四品灵液。 “赏我的。”木狼有些诧异。 前段时间君上赏给宵引的药太多,补的厉害流鼻血,不敢吃了。 他看宵引走回去的背影,眼里有一丝嫉意,他知道君上私下里赏了很多药给他,说是试毒的,凌微小姐送来的只会是灵丹,君上就是不领情,他也想去做试毒的,没那福气,他打开瓶子闻了闻上品灵丹精纯的香味,眼光一亮,莫非君上是器重自己,当时就喝下了。 入夜时分,楚凌微离开莳雨宫,去了他们设在玉清城的雅居里。 推开轩窗,明月当空,遥望曦明殿方向。 指尖摘下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划出一道粉色的灵光,默念咒诀,写月无芳桂,照日有花菱,意随心念动,云释梦还真。 她粉唇一扬,吹走花瓣。 木狼在房间里好好的,花瓣飘到他衣服上,打了个喷嚏,神态僵硬,面无表情的往门外走。 未几时,到了一个雅致的闺房里。 没有点灯,他昏昏沉沉的朝软红床帐里走去。 楚凌微刚沐过身,穿着轻薄的寝衣,气若兰麝,酥手勾过他脸畔,贴在他耳畔暧昧道:“君上,凌微好喜欢你,做梦都想。” 她手指顺着他心口划下去,解开他的腰带。 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阿嚏。”木狼一醒过来就发现有人执着的在摸他的身子。 “君上。”她朝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木狼全身滚烫的像是煮开了。 楚凌微脱开了他的外衣,身子清香柔软往他边上攒。 木狼闻出是她的体香,血液沸腾,脑子短暂性缺氧,不吭声拉住她的手。 楚凌微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使出浑身媚劲,“君上,凌微今晚就是你的。” 黑暗里,木狼意乱情迷把她压到身下,狼吞虎咽的亲吻。 楚凌微有些惊,君上平日里对她冷冰冰的原来都是装的。 她呼出一口气,摸在他背心上,“君上,你什么时候迎娶我。” 他如同木塑,没有说话。 楚凌微急了,她好不容易把人引过来,今夜必须要让他答应。 又主动吻了他一遍,声音轻颤,“君上...” 木狼怔了怔,穿好衣服要走。 楚凌微攀上他后颈,木狼拔都拔不开,心里有些冷。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楚凌微装出柔弱的样子。 木狼大力扒开他的手逃离。 楚凌微速度的跳下床,扯住他袖子,外面的幽弱的灯光映亮他的侧脸。 楚凌微旎意骤然消失,心咯噔掉入冰水里,脸色十分难看,惊恐的甩了他一耳光。 拉好自己衣服,声音里全是羞辱愤怒:“木狼!怎么会是你?” 睡错人了! 木狼半边脸火燎火痛的。 缓缓抬头看清她那张羞愤狰狞的脸,去摸她手臂。 啪!楚凌微在他右脸又甩了一耳光,“别碰我!” 像是看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往后躲避。 木狼脸上冷冷的,卑微的垂下头,鼓起勇气,又小声又坚定,“我会对你负责的。” 楚凌微宛如晴天霹雳,尖厉道:“本小姐还是清白的,轮不到你负责,今日这事你知我知,就当没发生过,你马上滚!” 他冷峻的望向她,就知道自己是不配得到凌微小姐的爱。 “还不快滚!”楚凌微声色俱厉使劲的擦自己的嘴,犯恶心。 木狼看到她的反应,身体微颤,被喜欢的人嫌弃的滋味不好受,他转身就走。 楚凌微把嘴都擦红了,一气之下,拂倒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君上不想接受她的药就算了,还赐给一个下贱的杂役。 她眼里满是对木狼的毒恨,他刚才不做声,还故意亲她,不可饶恕。 狠狠踩碎了地上的玫瑰花瓣。 菱花金反射出暗光,白泠泠的映在她狰狞毒暗的脸上。 252 请二爷拿个主意 九璃四公主失踪了,在后宫中引起了不小风浪。 皇后指使人到处宣扬,雪夜澜是白发蓝眸的妖怪,他与凤玖夕是一伙,会给九璃城带来灾难。 凤帝也为这事坐立不安的,缓了几天,传召来国师。 “国师,那日天倾地陷真是雪夜澜带来的,那日他白发蓝眸的,宫里不少人说他是妖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瞒的,他不假思索:“雪夜澜他是高级大陆的灵尊。” “并非妖怪。” 凤帝表情震骇不已,惊得站起。 高阶大陆于他们这些低阶大陆的来说,就像是一个神话,即便他是这里的王。 他直凝向国师,酝酿了半刻才倾吐出一直以来的困惑,“朕早看出国师不是凡人,可也是来自那高阶大陆。” 该说的迟早要说,他摊明了。 凤帝重重的坐了回去,合着他九璃是神仙窝,他害怕极了,都不敢把凤玖夕嫁给雪夜澜了。 他郑重道:“国师,雪三爷也是高阶大陆的。” “并非是,雪夜澜只是借用他儿子的身份。” 他松了口气。 要是再来几个,他这皇帝也该下课了。 “玖夕她在什么地方?” 他到底对这个爱闯祸的四女儿是担心的。 “皇上不必担心,臣掐算过公主她现在在高阶大陆,并无危险。” 他摸着金丝楠木椅背,手里滑腻腻的,她的女儿被太子刺穿心脏还并无危险,被雪夜澜顺利带去高阶大陆,要知道,他们这些低阶大陆的人没到达小天位是无法上天的,看来她这个女儿也不是正常的,以前对她的了解太少。 国师看他都懵了,自己告退。 他去往东宫,太子穿着雪白的衣服,灰沉沉的靠在一丛青竹边。 像是傻了,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焉掉的茶花从他头上掉下来也浑然不知。 “荼命。” 他听到这名字有一丝陌生的抬头看向国师。 眼睛又红又暗。 他一进殿里就会想起辛洛儿,宁愿一直在外面。 “凤夕她和我是命中注定的死敌,我杀了她,这个命数解了。” 国师道:“凤夕她被雪夜澜带去了灵域,没有死。”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微光。 愁眉苦脸的笑,“我还以为她死了。” 国师道:“辛洛儿不是阿夕杀得,那些人也不是璧月门的。” 太子的泪水潸然而下,“是谁要害洛儿。” “皇后。” 太子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可洛儿她是母后的儿媳,肚子里还怀着她的皇孙,她怎么忍心。” 荼命他前世就是冷血弑杀之人,若真是皇后所杀,他还是有些惊得。 “皇后她恨阿夕。” “或许是别人。” 他跪在月沧梧脚前,“老祖,你本事大,能不能救活洛儿。” 他眼里带着孺慕和恳切。 “这就是你给辛洛儿服下固尸丹,停在东宫里的理由。” “本座没本事救活人。” 他声音嘶哑,“老祖,你是魂系传人,身负月魂之力,能操控世间魂灵,能救洛儿的。” 月沧梧有些避讳的看着他,“本座三百年前受伤,早就失去了控魂的修为。” “辛洛儿,你还是让她入土为安的好。” 皇后那边,只要凤玖夕一天不在,她就可以松口气,唯一担心的就是凤玖夕下落不明,没死。 没准儿她那天阴魂不散又回来就不好了,她指使刘承伯去找月建波。 月府里。 月建柏孱弱的坐在圈椅上,蜘蛛在房檐下织网,看到老刘过来并不意外,寒暄了一阵,直入正题。 “月二爷,实不相瞒鄙人是代皇后过来传话的。” 月建柏脸色病白,语气轻微,“刘大人请说。” 刘承伯道:“月二爷运筹帷幄,那日天上的异相,想来心中已有定数。” 月建波目光通透深清,“那是一个劫。” 刘承伯的语气变轻,“那日四公主就失踪了,鄙人想请月二爷测算她现今是生是死。” “刘大人稍后。” 他拿出一把算筹,在桌子上排开,闭眼,手上蕴起刘承伯看不见的月灵光。 刘承伯忐忑等待结果。 稍后,月建柏睁开眼睛。 “烦请月二爷解答。” 月建柏虚弱的咳了几声道:“四公主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没有死。” 刘承伯的目光失望的暗了暗,表情隐晦。 月建柏道:“某家算出刘大人来此的目的不只于此。” 刘承伯肃然起敬,“月二爷神机妙算。” “四公主,她带来了那个劫数,皇后认为她是个煞星,想请二爷您做个见证。” 月建柏幽深的看了他一眼,世外高人的目光看得他心虚。 “四公主她不是煞星,乃是南方帝星。” “帝星?”刘承伯没想到这一行还有意外之惊,“鄙人愚拙,望二爷解答。” 月建柏清幽道:“四公主她是天命之女,要凤逆九璃。” 他算天算地,却算不了自己的命数。 这话不得了,“天...天命之女,国师算出不是那坠崖身亡的凤长荣吗?” 月建柏喝了盏清茶,“沧梧在卜筮方面是不及某家的。” 刘承伯相信月二爷说的话更权威。 “四公主她是要凤逆九璃,是回毁了基业吗?” 月建柏人虽四十了,脸上皱纹很少,常年抱恙,身体很清瘦,让他看起来甚至像是一个二三十岁成熟青年。 “刘大人,你太急躁了,逆可成可败,天机不可泄露。” “失礼。”他态度收敛了一点,“二爷既知道鄙人来的目的,有些话就直说了。” “皇后她不希望有谁逆九璃,想请二爷拿个主意。” 他拿了一根象牙算筹给他,“你把这带回去给皇后交差,某家自有办法。” 刘承伯揣起算筹,半知不解的作揖告别。 外面清寒的风吹进他衣袖,雅室传来声声低咳。 自己能给别人排忧解难,谁又能来解救自己。 皇后收到有点数的象牙抽,也不明不白的,命刘承伯暂行退下。 灵域,出了晚上召错人的那档子事后,楚凌微很久没去钩星庐了。 雪夜澜元魂和根骨的伤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 这才回来灵域三天,宵引就有事来报,外面大臣们有急事相商。 253 司幽塔 曦明殿,大臣们一看君上出来了,一个老臣眼底满是孺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认爹,‘微臣担心君上身体,才召集了群臣来。’ “说重点。”雪夜澜面容威严。 那个带头的老臣绕来绕去才说出关于灵域女主的提议。 宵引在旁边气呼呼的,君上这还在养伤,他们这些人就抓着这事不放,像是在逼人似的。 雪夜澜表情淡漠华凛,“如今冥界,魔族两大势力崛起,忘川河畔鸾星结界漏洞不断,你们有心就去守边界。” 他从坐位上起来,凛然注视着地下的臣子。 那些人感到到扩散的威压,都面面相觑的低着头,不吱声。 “七彩落霞坠已经选择了她,你们想知道不日本尊就把人带过来。” 那位老臣错愕:“君上把流霞坠交给那位姑娘了。” 他一脸使不得的样子。 “她是圣晶认定的女主,本尊把她带过来,诸卿一定会满意的。” 他说完就走。 “君上...” 臣子们还想说话,宵引道:“君上需要静养,没有要紧的事,勿扰。” 雪夜澜回到钩星庐,他不交人那帮杂毛是不会罢休的。 坐了一个时辰,心里越来越不安定。 “宵引,随本尊去一趟若水。” “君上,你的伤。” 到门口,木狼正要跟着,宵引挡住他去路,笑嘿嘿的,“君上要去若水修补结界,你在此候着就行。” 木狼恨他一眼,冷峻的站会原位。 真是木头,宵引兴致勃勃的跟上。 他们走的远了,木狼想起那晚的事情,耳根微红,远眺了一眼雪夜澜。 所有的心思都消散。 若水木屋里,雪夜澜守在凤玖夕旁边。 心月狐道:“姑娘的情况还是很不好。” “你们两个先出去。” 屋外。 心月狐一身黑衣劲装飘扬,对宵引道:“那位姑娘戴着圣晶,应该是君上认定的灵域女主。” “她长得好美。” 心月狐眼底流露出艳羡。 宵引笑得憨憨的搭话:“月狐你张的也挺好看的。” 心月狐抡圈要揍他。 “宵引你一天没个正经,真不知道君上看上你那点了。” 宵引躲她,“月狐,我知道错了别打。” 心月狐收手。 雪夜澜给她喂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他只好用嘴给她渡药,她的脉象弱的几乎要消失。 走出木屋,宵引看他昏颠颠的,就知道他又给凤玖夕喂心头血了。 “心月狐,开启司幽塔。” 司幽塔,是灵域璇星圣女创造的一座锁人的刑塔,荒废了好几百年,里面关着那个药师唯一的弟子。 “心月狐从命。” 雪夜澜第一次进塔,宵引跟着,在第二层找到了那个药师的弟子。 他在地上静坐。 这里有星辰灵气,一般没人强行破塔是不会被激发的。 他命宵引先在外候着。 “你就是少皞药师的弟子,折丹。” 他穿着里白外青的宽松布衣,上面还有木叶图腾。 “新任灵尊。” 少皞失踪后,他找遍了灵域,自觉来塔中的。 “为何要把自己关在这里。” 他想当然:“这里安静。” 折丹炼药水平灵域无出其右。 雪夜澜道:“藏在这里就能心静了吗。” “本尊要用你。” 他看了眼矜贵凛威的雪夜澜,请求:“君上可以帮小人找家师的下落吗?” “本尊答应你。” 宵引还以为这折丹有多坚强的意志,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木屋,折丹用火灵气开瞳术查看她身上的情况,面色忽重忽轻的。 “小人从来没见过如此命硬的人,心脉都断了身上还有生命特征。” 宵引暗戳戳的盯了他一眼,好嚣张的药师,也不怕挨打。 “本尊用灵气封印住了她的心脉。” 宵引疑道:“君上你看,凤夕姑娘头上的红玉簪在发光。” 折丹收敛了灵气,那簪子又不发光了。 雪夜澜瞟了折丹一眼,看到凤玖夕脸上,一片柔软。 “阿夕她怎样才能醒来。” 折丹没有要说的意思。 宵引急道:“你倒是说啊。” 他脸色沉沉的,“这位姑娘断掉的心脉要用黄泉果才能接好。” 宵引松了一口气,“莳雨宫还有一颗。” 折丹道:“那种红色花开得不行,要去迥流沙找到一株白色的且结果后马上摘下来的才行。” 白色的叫金风玉露和彼岸花也长得很像,这在灵域雪夜澜是闻所未闻。 宵引道:“你不是说笑的吧,迥流沙只有红色的胭脂泪,哪里来得白花。” 折丹道:“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说那里有。” 雪夜澜想起小时候在一本古典上看过,有记载那种花,那是他大哥还调侃书上写的那种花就好像是自己天生带的那种花瓣技能。 “本尊要去找。” “君上,让属下去吧。” 她看了一眼凤玖夕,“我怕你们心不诚找不到。” “君上,小人也与你一道去。” 夜里,雪夜澜还在给凤玖夕熬药。 心月狐道:“君上,您照顾了姑娘一天,交给属下。” 雪夜澜脸色清冷,“你先出去。” 多说无益,心月狐退出门外。 望着湖面上深深浅浅的红色鸾星光。 宵夜守在门口也能担心,君上他都给凤夕姑娘喂了三次心头血了,身体重创又还没恢复。 门内雪夜澜一丝不苟的煎好药,用灵气晾温。 金篆笔飞悬在他面前。 “臭小子,看你对死丫头挺好的,我就不与你打了。” 雪夜澜走到凤玖夕床边,喂了一勺,她还是喝不进去。 虚弱的问辟邪,“你可听说过一种金风玉露花。” 辟邪也不知怎的突然就说出来了,“迥流沙的花。” 雪夜澜看着那只笔,“你怎会知道灵域的迥流沙。” “记忆里。” 雪夜澜一提起金风玉露花,他最先想到的是璇星魂师。 又是她,辟邪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睡意袭来,飞回凤玖夕身体里。 雪夜澜给她喂好药,躺在她旁边,蓝眸幽寂空茫,没有一丝睡意。 她的手很冰凉,他放进心口上。 低微道:“阿夕,我明天就要去迥流沙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就醒你。” “我们才刚开始。” 他勾着她小手,盖了一个印,眸里含着沁水的笑意,“永远不许变,你不能扔下我。” 254 炼胭脂 冷夜无边,她沉睡的面容上映着暗红色的结界光,泠泠幽暗,雪夜澜眼底也一片红暗,他怕睡去了,凤玖夕就会消失,薄唇吻在她苍白的手指上,阿夕,如果天道不可违,你在,我离开,你不在,我陪你,生不同衾,死同穴。 雪夜澜看了凤玖夕一夜,次日他又给凤玖夕喂了一碗心头雪,在她身边下了一个蓝色的保护结界。 宵引在门口睡着,被心月狐踢醒。 “君上。” 落地门拉开,雪夜澜从里面出来,天边的红灵光薄弱,他面如清霜,还要保存力气救阿夕,不能修复结界。 心月狐道:“君上,属下发现近期结界里偶有黑色的鬼气。” 现在天没两,雪夜澜不仔细看不出来。 他手上聚起一朵白色的彼岸花飘进朦胧的湖面上,震动了一下,花瓣全部散开,吞噬了鬼气,变成纯黑色,沉进水里。 他这种带花的法术,有种吸收邪气的能量,当年阿夕让他少用这种技能,邪气吸收多了对他身体有影响,凤夕不知道外面的邪气为何会通过技能入侵到他身体里,把至阳凰火练成的遗玉九韶笛送给他,教会梵音诀以辟散邪气。 遗玉及其稀有,是松枝千年之后化成茯苓,再过千年化成琥珀,最后千年成玉。 若水通往朔月泊,灵域地域志有载,璇星魂师时期那里也是一片绿洲,她死在司幽塔后,那里几年就变成了一片雪漠,朔月泊边开始有成片的血色胭脂泪。 当时的灵域臣民不知道璇星魂师为何要用星辰领域创造出这座类似于芥子空间的虚塔,把自己困死在里面。 青衣折丹也赶了过来。 叮叮当当的铃声,吵到了宵引。 “你那腰上挂的一串串的,什么玩意儿?”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摸,折丹打了他一下,护住铃铛,文弱的往后躲。 一脸就不给你看的架势。 “这是师父给我的镇风铃,你不能摸。” 折丹体质特殊,从小走路就带风,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把人掀到半空中去,他家里姊妹多,爹娘又是灵域城的普通居民,受不了隔三差五来人索要赔偿,就在他满一百岁时,大概就在人十二三岁间,给了他一个初级乾坤袋,自立门户。 他给自己在灵域与神域交界处的荒野之地,东极山,盖了间漏风不遮雨的小房子,由于自来风原因,他怕吹翻房子,时长在桃花树上睡觉。 而就在一个明媚的清晨里,他在树上睡得好好的,又风了,把自己都卷了下来,落在了一个装药的大背筐里。 他从里面爬出来,有筐定是有人的,多半是被他的风之力吹走了,四处张望,走了几步,踩到个软垫子。 是一个青衣人的屁股。 他当时害怕极了,惊跳开。 青衣从地下爬起来。 变出灵剑就要杀他。 看是个十二岁,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收回剑。 问后才知道,这少年天生带风。 害怕吹跑人,孤孤单单的躲到这儿大荒山来。 少皞看与他有眼缘,就收其为弟子,赐他镇风铃,从此折丹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 日子久了少皞才发现这是个有很多秘密的少年。 简直让他大开了眼界。 宵引翻了个白眼,“几串破铃铛,谁稀罕。” 雪夜澜道:“心月狐,你照顾好她,此事绝不能让别人知晓。” “属下遵命。” 迥流沙,漠野荒无穷,白日堕沙头,灵域气候偏寒,这里虽是沙漠,却也有雪。 日光晒在雪漠上,宛如碎掉的星粒,晶莹白灿。 折丹一药师,走得比他们慢。 宵引站在荒坡上催促:“行不行啊。” 折丹加快速度,一脚一个沙印,仿佛在求证:“我腿比你长,只是不惯走沙地,很行的。” 宵引眉开眼笑的搭着他肩膀,大咧咧道:“我看你就是弱鸡。” 折丹反应极其强烈的推了他一把,拉着自己袖子,眼里带着些嗔意:“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和你又不熟。” 他生气的朝前走,叮叮当当的,耳根子都红了。 宵引吸了一口气,斯文就算了,怎么像个娘们儿似的,可他是看到有喉结啊,手在空气里狐疑的捏了捏,难不成真是弱鸡。 雪沙吹到他脸上,这里容易迷路,追上去。 朔月泊位置,雪地里开满一片鲜血般的胭脂泪。 这片在以前是个湖泊,沙化到只有一个小水塘。 宵引看红了眼,“君上,属下一朵白花都没看到。” 折丹道:“你一眼看到,就不是传说了。” 宵引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怕被君上降罪,把我们忽悠到这里来。” “信不信由你。”折丹采了几朵胭脂泪装进乾坤袋里。 “栽这花做什么。” “炼胭脂。” 宵引联想到他刚才过激的表现,觉得诧异。 这个折丹该不会是个弯的? 雪夜澜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还不如不带宵引这憨货。 大漠的狂风刮得太猛,宵引脸皮吹紧,眯着眼睛,头发狂狼,沧桑的像个卖羊肉串的。 折丹身上有镇风铃,脚下是胭脂泪花丛,像是站在和风丽景里,只是发梢微微吹拂起。 雪夜澜身体边缘自动接起一个蓝色光罩,“有妖气。” 暴风停了些,宵引眼睛里进沙,红红的 还吸进一些,难受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流着泪,委屈巴巴的站在中间,为什么只有他那么惨。 花丛颤动了一阵。 “君上小心!” 他翻出剑。 一只黄色的东西从他脚边窜过。 钻进雪沙里。 他精准刺到那里。 沙子冲起,空中,他看清是只四脚黑的黄狐狸。 正入神时,扑到他脸上,尾巴毛茸茸的扫。 他身体晃了晃,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只手抓下狐狸,摔到地上,幻化成一个婀娜多姿的,粉衣暴露的美人。 “小哥哥,来玩儿。” 宵引对妲己没兴趣。 一剑戳到她心口上,美人沙化成一只花蛇,缠在他剑上,张开血盆大口要要掉他的头。 腥臭的口水滴到他脸上,宵引要吐了。 255 中尸毒了 他手里的剑缩小,插进蛇眼睛里,抓住尾巴在沙地里摔得黄沙漫天,血肉模糊的断成好几块。 折丹躲在一边,好心疼那只蛇。 完事就蹲下捡。 蛇是好东西,可入药,可煲汤,就是皮太烂了,要不还可以棚起做架二胡,没事拉几首小曲伤春悲秋也是极好的。 宵引诧异的盯着他,敢情是跟过来捡漏的。 他捡了有两块,在他手上就沙化了。 变成了一只长相猥琐的鬣狗,咬掉了折丹的一截衣角,他叮叮当当的爬起来,躲到宵引背后。 还没完没了,宵引十分英雄的把狗斩成两半。 化沙吹走。 他转头冷冷的瞪了吓得白脸的折丹一眼,“没出息的弱鸡,还不快把你的猪蹄子放开。” 折丹胆怯的缩手。 宵引拍了拍袖子,凝视了他一阵子。 折丹甩袖子,“你瞅啥?” “瞅你咋的。” “懒得跟你说。” 他面皮薄,没注意踩到坑里,跌了一下。 宵引眼色疑惑,这折丹怎么看都像是个弯的,抱了抱手臂,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的,他不会是想打主意吧,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了。 那团黑沙卷到雪夜澜那边,沙面震动,他们的位置雪沙在往下陷。 宵引眼色一惊,“君上,是流沙。” 这个荒漠经常有流沙,所有久而久之就取名为迥流沙了。 他们往后退出范围。 折丹不像他们是人命币玩家,有外挂,很快一只腿就陷进沙坑里,拔不出来。 沙尘暴太大,这里靠近朔月泊流沙下沉出一个大坑,宵引用灵气驱走那些沙粒才看到折丹被淹的只有一颗脑袋,脸上都是沙子,头发迎风飞舞。 他一剑砍开把折丹拖出来。 大部分的花都掩埋进去。 坑越来越大,雪夜澜在半空中观察情况。 鬼气。 到处都在沉,没地站了。 他变大灵剑,踩在上面。 折丹想上看到他要杀人的目光,又不敢上。 “我可不想再拽你脑袋了,快上!” 折丹站到他后面,起飞。 空中的沙子黑压压的,他有些踩不稳,折丹揪着他衣服摇摇晃晃的。 “你技术不行。” 这话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密密麻麻的沙尘像是雨点,好像是故意朝他身上打,他眼睛都睁不开了,“你来。” “我不会。” “不会还那么嚣张,再说把你扔下去。” “我看你家君上就比你稳多了。” 在沙尘的另一头,雪夜澜身边有光罩,那些沙团都近不了他的身,是挺稳得。 宵引要不是怕他的威严都想去狗腿求庇护了。 流沙形成沙柱,铺天盖地的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那些沙像箭一般,从随时移动的沙暴里射出来,刺穿了雪夜澜的灵力屏障,他闪躲开。 宵引那边还带着一个不会战斗的辅助型药师,打的很吃力。 沙子打散又聚起,暗的看不到天。 雪夜澜变出九韶笛,灌入灵气吹奏,笛声仿佛从空谷里传出来,幽远静穆,释放出一股厚重的威压。 蓝色灵气如同丝丝缕缕翻花的箭光,带着势不可挡的破风声,击散了不少风柱,大块的厚沙落到坑里。 沙坑里沙眼翻涌。 黑色鬼气满溢出来,像是若水河畔上的。 黑沙像是扭曲的蛇,现出森森骨架的形状,满满一坑,往周围爬,那些爬出来的抖掉沙子就是一副副眼冒红光的人体骷髅。 黄泉西境的食尸鬼,这种怪物能变成各种动物,和若水那片黑气相似,多半也是这东西发出的鬼气。 墨龙渊这几天没有动静,原来是派来了这玩意儿。 白骨扑到空中,抓到宵引的眼,牙齿里吐出尸臭的黑气,宵引捏住鼻子,往边上呕了一阵,这味道上头,崩溃的踢掉了他的骷髅头。 无头白骨抓住折丹的脚,剑的另一面也扑上来几个,他使出一根毒针扎在骨手上,踢掉。 剑摇摇欲坠的他俩像是在上面蹦迪。 宵引又用灵气拍碎了好几个骷髅。 折丹看着他手心发黑,“道友,你中尸毒了。” 宵引倒八辈子霉,鬼气不但奇臭无比,还特么能毒死人。 他递过去一个黑不溜秋的丹药,弱弱道:“吃了它,可以解毒。” 宵引拿在鼻子边闻了闻,呕的口吐白沫。 雪夜澜在两道沙柱的空隙看他吐得昏天黑地的,还以为他晕剑,脸色有些沉,那么多丹药都喂了狗了,回去指定罚他到紧牙司去好好夹磨。 宵引吐得眼泪都流出来,简直恐惧,“你这东西像是陈年老屎,比食尸鬼还臭,我不吃。” 折丹幽幽道:“食尸鬼靠吃腐尸存在,你这毒不解,最多半个时辰也会加入他们的吃腐尸大军。” 比起吃尸体他还是比较能接受这个药。 逼着眼睛吞下去,浑身都不好了,想原地来一段极光舞。 艰涩道:“你这药什么做得。” 折丹的神情有些自豪,声音提高的像个小喇叭,“夜明砂,俗称人屎,就是刚才内味儿。” “这东西来之不易,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弄到的,只有五颗,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污秽之物可以驱邪,灵域这边并不像低阶大陆,他们大多数人身上有高级灵气,好些都失去了吃饭排泄的功能。 宵引脸黑的要晕过去,他就知道从化蛇口水滴到他脸上时,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主动吃了一颗陈年老屎,一想到它就,呕,呕,呕不清楚了。 折丹安慰:“你再吐,药效没了,就白吃了,这药珍贵着,我可不想给你浪费。” 雪夜澜把包围的一群骷髅用灵力波碎为齑粉。 看到宵引比刚才吐得更厉害,要不是在战斗,他早用神识把他送到朔月泊里冰封起来。 折丹还在隆重介绍他夜明砂丹的制作过程。 还挺细致的。 宵引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哥,你行行好,别说了,我对你那东西不感兴趣。” 折丹道:“你尸毒解了。” 宵引昏沉沉的看着自己的手,这夜明砂丹的效果很硬核。 一会儿也让君上吃一颗。 雪夜澜每次都是成片攻击没几下就打退那些食尸鬼。 沙坑塌陷出一个大坑,他们被海啸般掀起的沙尘扑了进去。 里面黑深深的,甬道里点着长明灯,像是一个墓穴。 256 鬼吹烛 宵引跟到雪夜澜后面,“君...君上,这里好像是个墓穴...” 折丹拍了一下他肩膀,他就啊啊啊大叫起来。 雪夜澜给他禁言。 折丹道:“修仙之人,你还怕鬼啊。” 那眼神鄙视到心底,宵引觉得他就是来克自己的。 食尸鬼就是吃墓穴里腐尸的。 他们三个走进甬道里,是一个很大的地宫,四面墙壁上挂着幽暗的长明灯,依稀照见整个墓室的结构,到处都有些乱,是躲在这里的食尸鬼劫掠的。 有几个翻开的棺材里的腐尸已经被吃。 宵引做不出声,激动的指着墙壁上的画。 雪夜澜看去,是灵域的星辰图腾,而地底不远,还有一个完整的黄柏木题凑方棺椁,一般围了黄肠题凑的都是一方有地位的人,这里应该是灵域先带灵尊的王陵,时间久远。 雪夜澜现在是半神之体用不上这些东西,墨龙渊活人的灵核挖不到,就来打死人的主意。 他用冰灵气感应到附近有水流的声音,在地底很深,龙落平洋如展席,一片茫茫难捉摸,平洋只以水为龙,水绕便是龙身泊,故凡寻龙,须看水来回绕处求之。 这个地方没有山,平原以水为准,是一个极好的水抱区,照理来说是不会干旱成荒漠的。 东南角风位,一盏长明灯变成青色,人点灯,鬼吹烛,八字不硬莫靠前,宵引自觉的退回一步躲到君上大人后边。 灵域的鬼也是很强的,他瞟到折丹脸上,果然他眼里那种鄙视的意味更深了,嘴边还挂起一丝笑,在森暗的青灯里,瘆的慌。 后方棺材板后扑过来一具白骨,精准的抓到宵引背后,牙齿的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一串鬼笑声,时而变成一个风、骚的美女,“小哥哥,背我啊。” 她血红的手摸到宵引脸上又成了森森白骨。 宵引就纳闷儿这些粽子怎么就稀罕他了。 变出灵剑愤怒的往女鬼天灵盖上砍。 女鬼扑到地上,皮肉烂掉,白骨化,宵引瘆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踩爆她的头。 骨头里一股黑气附到他身体里,白骨沙化。 他眼里亮起赤光,黑气直冒,转身就去砍折丹。 雪夜澜聚起一丝花瓣,飘进他眉心里,黑气被净化了一些,他动作变迟钝。 折丹二话不说,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未见光的胎驴蹄子塞进他嘴里,宵引眼里冒着红光,不动了。 “君上,宵道友他中邪了。” 雪夜澜一笛子打散折丹背后的白骨。 棺材板翻开,五六具白骨腾空而起,还没落地,就被雪夜澜的花瓣削成骨头渣子,折丹头上打了好几个大包。 他给自己身上贴了张符。 “君上,您要吗?” “本尊自带净化术,邪体不侵。” 折丹顺手给宵引贴脑门上,黑气又散开一些,看他这造型着实想笑。 雪夜澜道:‘把他衣服脱了。’ “脱衣?”折丹脑袋里想到了另一种情况。 胆怯道:“君上,在地宫里,不好吧。” 雪夜澜的眼睛发出危险的蓝光。 折丹想都不敢想,迅速扒掉宵引衣服。 青色光线里,雪夜澜清楚的看到他背后两根黑气缭撩的鬼骨,这是食尸鬼附身的记号。 他手里的九韶笛,化为松枝,缠绕着青白色的属性光,雪夜澜动神识,松枝便啪啪打在他背上。 折丹听那鞭打声不清,驴蹄子都从嘴里打了出来,黄符也打掉了。 他呕了一声,食尸鬼被驱出。 松枝飞到地上,白骨鬼鸣彻底消灭。 宵引感觉背很疼,身体凉飕飕的才发现自己光膀子。 “宵道友,你好了。” 他穿起衣服,脑袋有些懵,“发生了什么。” 折丹讲了一遍,目光尊敬的凝视了雪夜澜一眼。 宵引都忘了自己刚才的怂样,追随君上的心更坚定了。 墓室震动,长明灯落了好几盏。 其余的全部变成青色。 一个大棺材朝他们飞来,宵引砍开落下一个大粽子。 食尸鬼附在腐尸上,松枝打掉他的头还能走。 “君上,这边也有。” 折丹屏住呼吸,那腐尸的手停在他面门前,还有紫黑的尸毒粘液在流,眼色腥赤,折丹吓得要晕过去。 宵引道:“这些尸体上附在食尸鬼,他们不是瞎子,你屏住呼吸是没用的。” 那僵尸手一挥,折丹滚到棺材后面,这阴力士还玩儿人。 松枝分化成好几枝去抽打腐尸。 折丹从棺材板里逃出来。 雪夜澜不想在这里耗时,收回九韶笛,变成一把蓝剑,食尸鬼腐尸全消灭。 暗室里乱糟糟的恢复安静,墙壁上的灯还是青的。 那座题凑棺椁完好无损,雪夜澜刚才发现食尸鬼攻击他们都是躲开棺椁的。 他还要找花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正要炸开出口。 棺椁异动,华丽的棺纹上发出青色异光。 好强的鬼气能量。 雪夜澜退后。 宵引傻呆呆的立在原地,被弹飞的题凑碎屑,打趴下。 雪夜澜满头黑线的盯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一具青衣媚尸从里面飞出来。 容貌姣好,魅气缭撩。 她目光灰幽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们。 长发卷舞,宛如新生。 她面前围绕着青绫带,目光凝视到雪夜澜脸上,阴魅道:“你就是灵域的新任灵尊,看着年龄甚小。” 她挥手出现一个蓝色的华丽图腾,召唤出雪夜澜的本命图腾。 “正曜第一,你资质不错。” 灵域古籍上除了开域之主璇星,没记载过哪一代的灵尊是女子。 可她身前的图腾确实是十四正曜之一的南斗天机。 他道:“前辈可知道一种此地有一种叫金风玉露的花。” 她没有回答,满身的鬼气。 雪夜澜打了一朵白花过去。 她拉起青绫扫开,像是神识不稳,忽而有腐尸的影子。 这应当是个怪物。 雪夜澜威压散开,她手中的青绫如长蛇般卷起打散了攻击灵气 身上燃烧着阴邪的青灵光。 长绫上绕起水柱攻击雪夜澜。 他飞身避开。 宵引手背上沾到一点就开始腐烂。 折丹眼眸一沉,是水蛊,“你忍着点。” 他用一把小刀剜去那团烂肉,撒上祛毒灵液。 宵引闷叫一声。 水蛊沾上若不及时驱除,最后会扩散到他整个身体都烂成一滩水。 257 祟气 雪夜澜眼睛发出幽蓝的光,那些花瓣飞进青衣身体里,缠绕成蓝线。 没有爆炸。 青衣绫带飘动,眼里发出黑气,阴渗的盯着他。 雪夜脸面色如冰,幽凉的声音飘开,“旱魃。” 旱魃是僵尸所化,他可以理解这里为何会成为沙漠。 此处为九阴之地,白日照一个时辰,夜晚月亮照四个时辰,适合养尸。 折丹身体抖了抖,这是僵尸王啊。 她周围的水聚成一个大水球,“算你识相。” “本尊不会让你出去祸害灵域。” 她两个青绫带起水气,技术朝他打去。 雪夜澜眉间火凤纹出现,调动身体里的火灵气,烧化她的青绫,还有包裹在她身体周围的那个水球。 她像是一片纸人飞进棺椁里,棺面上涌起一层透明的水蛊屏障,雪夜澜开启冰火两重术,踩到棺上,打破那层水蛊,旱魃安睡在里面,身体里涌出密密麻麻的蛇形水蛊。 爬到地面上,潮湿一层。 折丹惊恐大叫,“它来了。” 宵引灵剑斩化一大波,折丹也用火灵气烧掉一些。 雪夜澜的灵火烧得差不多,九韶笛变成灵剑正要斩她。 旱魃睁开眼睛,青绫翻卷,变成纸片人,飞快流走。 雪夜澜追击残影,到了一个比刚才还暗的地道里,他指尖点起火,一剑贯穿背后旱魃脑袋,眼眸一深,整个地道都结起暗冰,旱魃也变成原始僵尸状态,在冰火两重的包围场中灰飞烟灭。 那边水蛊化为水汽。 宵引道:“它们刚才怎么没攻击你。” 折丹也不知道,他身上又发散出了金光,那些东西都不敢凑近。 雪夜澜听水声明显,这里应该是在朔月泊附近。 识海一阵发晕,刚才动那种带花的法术太多,身体里的祟气被带动了。 他眼前闪现出金风玉露的影子,脚下,他用剑劈开,像是被识海里的祟气拉了进去,掉到一个深渊里,他闭了闭眼,体内那股祟气像是要强行与他融合。 不断的下坠中,他拿出笛子放在唇边,欲要吹一段梵音诀。 砰的掉进了水里。 任身体沉下去,凤玖夕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里,阿夕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他睁开眼睛,银发丝丝缥缈在水里,目中一片混沌景象,这里应该是个潭底。 他衣服里飘出蓝白色的灵花,如同探路,往一个方向涌动。 最终全聚集到一个地方。 他思绪混沌,眼前似乎闪现过星空的景象,很真实的抬头望去,除了一片黑,什么都没有。 这里给他一种压抑深沉的感觉,仿佛元魂都受摄,那些花闪烁着微蓝的光停在他脚边,他脑子里划过白花的片段,难道金风玉露花在这里。 他收摄心神,刨开土,挖到一颗深蓝色的种子。 地下晃荡,聚集的灵花散开成一朵朵钻入了他的体内,尽头出现了一圈蓝光,那种离魂的感觉强烈了一阵,随着那圈蓝光消失。 水底仍在震动,他捏紧种子,游走,总觉得这里和他有些渊源,以后还会再来。 出水面,映入眼帘的是开在朔月泊湿地上的胭脂泪。 “君上,你怎么从水里出来了。” 宵引和折丹等了些时间。 他上岸,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景象,旱魃以除,有些沙丘上已经冒起了新绿,过不了多久,这个地方又会重现千年前的生机。 他的银发和衣服都有些润,把蓝色种子给折丹看。 根据少皞对书中金风玉露花的描述,它的花种就是这样,像是剥了壳的蒜瓣。 雪夜澜刚才心魂受摄,祟气干扰,他脸色有些虚弱,清幽的眼里却亮起一丝微光,“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去。” 若水河畔,雪夜澜按照折丹说的方法,把种子种进花盆里。 折丹脸色有些凝重,“小人不敢保证会不会种开花。” 雪夜澜幽深的盯着他,即便是虚弱,也不影响他的威压,“本尊种不开这朵花,就拿你的脑袋当花肥。” 折丹一个哆嗦,要吓死了。 宵引宛如在默哀,“君上说话向来言出法随,你必须要想好办法。” 折丹当即就想到:“花种灵气很强,要烙印在那位姑娘身体里,才能被吸收。” 雪夜澜坐在凤玖夕床边,眼眸很深,没有卸掉一丝担忧,月沧梧说过要元灵丹才能救醒她。 折丹心惶惶的住进隔壁。 他怕被当成花肥。 雪夜澜指尖运起光刃。 宵引急了:“君上,您身体太虚弱,不能再取心头血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出去。” 宵引低头,一声不敢吭的走了。 雪夜澜取完血给她喂了,靠在她耳边低弱而认真道:“阿夕,再等等,我会救醒你。” 出门,宵引看到他脸又白了几分。 雪夜澜望着远处的结界,还有黑气。 回钩星庐,他走了几步,脸色雪灰,还没走进石床,两眼一黑,晕倒。 宵引听到响声,紧急开门入内。 木狼疑惑的看了一眼。 “君上。” 宵引扶起他。 雪夜澜时刻都保持着戒备状态,一有人砰,他就幽幽转醒过来。 拂开他,自己走回石床上。 宵引脸上满是担心,“君上您太累了,属下求您在钩星庐里养好伤再出去。” 雪夜澜盘膝闭上眼睛入定。 宵引垂头丧气的出去。 一个时辰后,雪夜澜往外走。 宵引卑恭的跪地拦他,“君上。” 这是不起作用的。 雪夜澜眼里射出寒芒,冷若冰霜道:“本尊给你的那些药白吃了,连御剑都做不好,去紧牙司里待一个月。” “君上我可以解释的。” “去把雪千封给我给我召到檀凡殿。” 宵引愣了愣,都不知道自己干嘛来了。 雪千封是他大哥的儿子,常年镇守玉清城。 檀凡殿,雪千封应召前来。 黑发蓝眸,他大哥和他年龄有些差距,雪千封现在两百多岁,雪夜澜只比他大一百岁,实际就相当于普通人两三岁的差距。 “君上召臣来有何要事。” 雪夜澜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少年的身上透着股武人的刚毅气息。 雪夜澜道:“千封,你给本尊讲讲玉清城这几天的情况。” 258 给璇星长脸 雪千封道:“回君上,玉清城里这几天出现了一些尸体,一到晚上他们就出来咬人,臣怀疑是冥界那边的手笔。” 雪夜澜目光冰冷的睥视他:“出现多久了,为何不早来汇报。” 雪千封虽然和雪夜澜差不多大,但他很怕这叔叔,跪下道:“臣知错。” 雪夜澜漫然道:“你觉得你可以,既如此,本尊给你三天的时间调查清楚这件事。” “君上。”雪千封摇摇抬头望他,蓝眸里都带着恳求。 “两天。”雪夜澜处理着手中的折子,“做好了,本尊还有事情交给你。” 雪千封一咬牙,从地上站起来,礼都不行就走了。 宵引道:“君上,你会不会对他太苛责了。” 雪夜澜放下折子望向外面,眼里一片宁和,“本尊想看他的真实能力。” “君上心里已有了定数。” “墨龙渊把食尸鬼放进了城里,你这两天去留意雪千封的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他迟疑的瞄了他一眼道:“君上,属下还要去紧牙司。” 雪夜澜压下一本折子,声音如冰玉交击,清楚传进他耳中,“以后凑够了一起去。” 他眼里透出一丝哀色,君上这是人说的话吗。 大臣们这些送来的折子也大多是说这种情况,灵域里有好些城里都出现了食尸鬼。 墨龙渊是要逼他出来见面。 若水,和前日一样灵花变黑沉入湖底,他感应出除了食尸鬼的鬼气,还有一种邪气。 和他那日沉进潭底的祟气很像。 木屋里,花盆还是没有动静。 折丹也没研究出个门道。 “君上,小人便是种出了黄泉果,也没把握能修复好姑娘的心脉。” “要想万无一失,只有我师父能办到。” 他拿出一个青色的储物环,是他师父原来的东西,冰火两重追魂术可以借物寻人。 一缕红白色光芒飞散。 “本尊感应到了你师傅气息的存在,但不在这个空间中。” 折丹把储物环放回乾坤袋,眼里燃起一丝希翼的光,“只要他活着就好。” 凤玖夕虽有凤凰命魂护体,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折丹倒了一点生花灵液进去,倒是很快就被吸收,就是不发芽。 雪夜澜指尖灵气点到泥土上,也被花吸收,他感觉花种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花盆里聚起一团蓝灵光,小绿芽钻出土层,迅速张大结出**,和彼岸花一样,不长叶子。 折丹疑惑,“小人也用灵气灌溉过它。” 雪夜澜感觉这花透着一股血杀气,挤了一滴自己手上的血,花萼显白,还有朦胧的淡蓝光色,要开的迹象。 几滴下去,花萼白的很慢,他索性割破自己手掌,血泡红了泥土,花朵盛放。 散发着冰蓝的光泽,和他自己的那种灵花技能很相似。 而且此话还吞噬了他灵核里的巫灵气。 花盆边缘都浸染上一圈血迹还不见开。 折丹看他的手血淋淋的,劝道:“这花本不好种,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雪夜澜收回手。 回到钩星庐,他一坐又是几个时辰。 木狼觉得他一天比一天虚弱了,像是耗费了很多元气。 次日,宵引回报了那边的情况。 三日,雪千封查出了是食尸鬼。 雪夜澜早有准备,拿了一个盒子给他,雪千封打开,是地部,氐宿部的军队令牌。 属于他亲军中一个不小的分支。 “自今日起见令如见本尊。” 雪千封满面错愕,也就是说雪夜澜把氐宿部交给他了,来的有些突然。 他印象里这个同龄的叔叔一只都对他很严苛。 “既查出来是食尸鬼,此事就交给你办了。” “是。”他的声音里充满力量。 ‘出去吧。’ 他这个侄子在灵域的混乱时期,藏了一百多年,雪夜澜平定局势后,宫里当年送他走的老嬷嬷才送他回来。 那时他看雪夜澜还有些生怯,这次就算是对他那一百多年的补偿。 “宵引,放出消息去冥界,今晚本尊要在玉清城会他一面。” 夜,玉清城门。 墨龙渊站在对面的灯塔上,对雪夜澜相对。 他的头发在月前翻飞高扬。 雪夜澜声音里加注了灵力,虽然不大,却足以清楚的传进他耳里。 “墨龙渊,我们有两百多年没见了。”他雪蓝色的衣袂涌动如浪。 墨龙渊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的脸在月光里如同覆了一层暗雪,骨线像是阴刀刻成,灰森森的,旁边飘着一黑一白两个高帽子鬼影,正是黑白无常。 下面被食尸鬼附身的玉清城百姓,眼里冒着赤狱的光,肢体僵硬聚集在角楼边。 雪夜澜眼若寒勾,直视墨龙渊,冰寒威压仿佛要铺天盖地。 “墨龙渊,你用我灵域的百姓引我出来见面当真是无耻。” 墨龙渊昏幽的眼底,露出一抹冷酷残暴,“你的灵核对我有奇效,不屠杀你的百姓,又怎么能让你乖乖交出灵核。” 雪夜澜语气一厉,“百年前你得不到现在就可以了,本尊看你还没睡醒。” 两人没说几句,打起来了。 墨龙渊的指甲长得又红又长,玄衣翻动,在空中划出血红的鬼爪印。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 下面,黑白无常操控丧尸搞破坏。 雪千封带人用驱邪符纸和灵气逼出了不少食尸鬼,那些死了的百姓就是灵核被食尸鬼啃噬了。 墨龙渊有千年的旧伤,只有灵域百姓的灵核练成灵药对他的调养效果最快。 当年要不是璇星背叛了他,也不至于伤年几千年还没好。 还有荼命一直没有吸引出圣引,毁了他千年的心血,本想找到毁了他,却连星辰镜也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雪夜澜用九韶剑切断了他的两根手指又白骨森森的长起来。 被他的雪花暴击打退。 他缩回血爪,语气阴柔,有所感慨,“后生可畏,” 他撇了撇唇,“你可真给璇星长脸。” 璇星没建灵域之前,这个地方就是个荒芜之地,他们那些身负灵核,没有身份,不被三界容许,被冠上小灵的称号,像是食物一样被几大界争来抢去。 259 随便说一句 是璇星用星辰镜的能量解救了他们,尊奉为圣女,可是他们到底力量薄弱,璇星困死在塔里后,只仅仅过了几百年,那些贪婪的侵略者还是没能放过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杀戮践踏。 直到两百年前,雪夜澜像是一个神迹,屠遍六界,才以暴制暴打开了灵域安定的局面。 墨龙渊飞回角楼,消失成一团青色的鬼气,“雪夜澜,本主与你的战斗才刚开始。” 他没有去追,看向下面的百姓,那些醒来的都已经开始跪拜他,食尸鬼被雪千封灭的差不多。 最近冥界和魔族走得近,他望着明月,目光坚定,灵域和阿夕都是他愿意用命守护,只要二者能安,他就是神魂俱灭又如何。 回到钩星庐,他身上被墨龙渊抓了好几条鬼爪印,背上有几道深进了骨头里。 血被鬼毒腐蚀成纯黑色。 一经放松,脸和嘴唇都透出乌青色,他盘膝,释放灵气逼毒,毛孔里渗出的汗滴都是青黑的。 喉咙像是被烧灼,吐出一口黑血,衣服上都洒落成墨迹般的黑色。 宵引拿药过来,下个半死。 “君上!” 他怎么有种感觉,君上自从和凤夕姑娘在一起,总没见者谁好。 雪夜澜服完了药,在宵引面前都支撑不住了,仰倒在床上。 爪伤里的黑血顺着石床往下流。 情况不好,莳雨门的那些药根本不管用。 他满头大汗,奔出门外,御剑去找折丹。 木狼看他嗖一下从自己头顶飞过,也意识到雪夜澜有危险,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他倒在石床上,衣服染成墨黑色。 “君上。”他唤了一声,望着他乌青沁汗的脸色,迟疑了一下,自去莳雨宫找楚门主。 楚门主听到他的描述,急得当即就拿給他一瓶五阶以上的解毒灵丹。 木狼走后,楚二叔从后门走出来。 “听木狼刚才描述,君上这次伤得不轻,我听说墨龙渊的血仞鬼爪已练到大罗金仙都无法招架的地步。” 楚门主表情表情浓厚,“豫飞,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二叔脸上挂着阴鸷的微笑,“我只是随便说一句。” 楚门主拂袖子,“有些话不是你张口就能乱说的。” 他严厉的离开,眼里藏着波谲。 楚二叔表情狞暗,百年前他能设计害死君上心心念念的那个妖女,只要他敢,如今也不少他楚豫横一个。 楚家主之位他有何坐不得。 楚凌微也听说了雪夜澜中毒的事,忙去钩星庐探望。 “凌微小姐。”木狼的眼色亮了亮。 楚凌微像是没看见他。 走进石室,他看到君上满身黑血,要心疼死了。 责备木狼,“你们是怎么保护君上的。” 木狼不敢抬头看她。 “凌微小姐,你别急坏了身子。” 楚凌微凶狠的剜他一眼,沉沉道:“木狼,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 木狼脸色卑微进骨子里,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楚小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他不配。 看他软弱的样子,楚凌微放缓了语气,“木统领,在君上身边就要时刻注意他的安全,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260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宵引带着折丹过来了。 “楚小姐。”他脸色有些不善。 折丹去查看雪夜澜情况。 楚凌微的注意力集中在折丹身上,娇丽的容颜渐渐透青。 不好的往事浮上心头,身体发木,不由自主道:“折丹。” 折丹若无其事的瞟她一眼,脱开雪夜澜衣服,在他伤口里洒下特制药,黑血像是受到刺激,往外排出,直到流出的血变红,折丹才松了一口气,毒气太猛烈,这种药只能管一时半会儿。 雪夜澜被疼醒,嘴皮青惨,鬓边的银发都被汗水打湿,凌乱的贴在脸上。 折丹道:“血仞鬼爪鬼毒太强,君上您强压在体内太久,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必须要剜掉那些伤口。” 雪夜澜为救凤玖夕,这段时间元气本就亏空的厉害,与墨龙渊战斗中背他的血刃鬼爪抓到,为了不让他发现破绽,就燃烧灵气,隐藏毒气。 雪夜澜命他做。 眼色宁静俯视楚凌微。 宵引会意:“楚小姐,君上疗伤需要安静,请随属下出去。” 楚凌微目光迟疑,行了一礼,和宵引离开。 “还请楚小姐不要声张此事。” “我不会的。” 石室内,折丹操刀,一点点的割掉他背上的血爪印,雪夜澜疼得咬牙,脸上暴汗,眼眸浓的如同极地海洋,爆发出惊人的忍耐力。 折丹刀染成红色,眼色因为太集中而充起血丝,歇了片刻,雪夜澜手臂上都暴起青筋,也没吭声。 他沉声道:“我替你剜掉了腐肉,那些毒气渗进了骨里,接下来可能会更疼。” 雪夜澜目光明定,虚弱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妥协的威严,“动手。” 折丹擦干净刀,在散发着蓝光的灵液中浸泡过,刀尖一碰到雪夜澜暴露在空气里的背骨,他就抽搐了一下。 折丹干净把他背上模糊的血迹擦干净。 这种是灵毒,加了灵域的五阶灵草蛇含,沾上一滴足以烧瞎人眼,却能以毒解毒,他要剃掉骨头表面上的鬼毒。 没一下,雪夜澜都仿佛在红莲业火里烤,备受折磨,眼眸亮得空洞,折丹看到他手上的青筋仿佛炸开。 他也没有晕过去,这得要多坚强的心志,灵域和阿夕时刻都在提醒他,不能就此倒下,当是一次磨心的历练。 三个时辰过去,外面的天黑得像浓墨。 折丹做完,自己累得都要晕过去,雪夜澜却还有坐起来盘膝的力气,身体素质很强。 他洗干净手,铃铛沉响,浮步走出门外,宵引记得在外面踱步。 “你家君上没事了。”他眼里透着些震撼。 石室里,雪夜澜打坐刚入定,就听到宵引叫他。 睁开眼,看他一脸酸,就差没扑过来了。 清淡道:“本尊要尽快养好伤,你不必来打扰。” 宵引知道他家君上就是傲娇,要顺毛,“属下太高兴了。” 他养伤这些天,莳雨门那边隔三差五的送药来。 楚凌微在药庐里炼制出新药,按理说以君上的实力,就算是又旧伤,也不会被墨龙渊伤得如此严重。 折丹过来取药。 也和楚凌微相认了,只是他觉得师傅失踪多半和他们莳雨宫有关系,态度一直很冷淡。 楚凌微意味深长道:“折丹,君上是什么时候请你出来的。” 折丹暗暗的看了她一眼,“七天前。” “楚小姐可以把药给小的,君上还等着用。” 楚凌微把药给他。 君上把他请出来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治伤吗。 玉清城,楚家别馆。 楚凌微坐在宽敞亮堂的雅厅里。 桃碧道:“小姐,木统领已带到。” 楚凌微仰头望向他,容颜娇丽清婉。 “木统领请坐。” 木狼躲避开她的注目,低头凝重道:“属下不敢。” “要你坐就坐。”她语气透着一丝清冷。 木狼拘谨的坐在她对面。 楚凌微眼里划过一丝暗色,清傲道:“那晚的事情是凌微的错,情急之下打了木统领两个耳光,过后凌微也很愧疚,今日是特意请木统领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她说着起身盈盈给木狼致了一礼。 木狼也站起来,神情木愣,“凌微小姐,那晚木狼不觉得您有错,不必如此。” 楚凌微面色冷静,心里却充满厌恶,不识好歹的狗东西。 她脸上挂着傲慢的假笑。 “只要木统领不介意就好。” 她递给木狼一杯茶,素手若有似无的碰到他。 木狼敏感的退后一步,不敢接茶。 楚凌微面带笑容,像是一朵冷玉莲,“木统领不接受凌微的道歉。” 木狼接过茶一饮而尽。 楚凌微返回到原位坐下。 木狼眼前一花。 楚凌微暗嗤,她在茶水里下了催眠药。 冷冷道:“木狼,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木狼昏沉沉的,“是,凌微小姐。” “君上这些天可时常在钩星庐里疗伤。” “有时在,其余时间都去了若水河畔。” 她眉头一凝,又道:“折丹也时常在钩星庐吗?” “不是,折丹只去了钩星庐一次。” “那他平时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她回到莳雨宫。 “桃碧,随本小姐去一趟若水河畔。” 她远远看到了雪夜澜和折丹朝木门里走去。 一个黑色劲装的女子走出来,她一眼就认出是心月狐。 君上带折丹过来,难道里面有人。 她冷色道:“桃碧,你在这里守着,等君上他们都走了,用水晶鹤传报我。” 木屋里,雪夜澜不管滴多少血,那花还是没结果,而且还有枯萎的迹象。 他有些着急。 暗暗道:“折丹,这朵花若是枯萎了,本尊只能把你当做花肥了。” 折丹悲催了。 瞎说了一句:“君上用血和灵气种开了这朵花,它是你从水底带回来的,说不定要长在水里才能开花。” 万物皆有根源,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雪夜澜抱起花盆就往河边走。 折丹追上。 雪夜澜周围飘起雪花灵气,他感应到这朵花在吸湖里的祟气。 眼睛缓缓闭上,身子一倾沉入水下。 远处的桃碧惊讶的捂着嘴。 “君上!” 宵引也跟着跳下去。 折丹站在湖边,一个个的都赶着跳水。 261 不太确定 桃碧匆匆返回莳雨门,回报她若水的情况。 “君上抱着一盆花跳进了若水?” 她顾不上太多直接过去。 湖水里,雪夜澜手里的花莹动着蓝光,和他那种技能花一模一样,他能清楚的看见周围的祟气都在往花里涌,他手上缠绕着黑气。 花盆在动,有种恐惧的力量场迫使他放开花盆,他仿佛看见金风玉露巨大的虚影震住他,识海里传来轰隆隆超自然的声音,他元海里一阵翻涌,波浪里又出现上次那种星辰,还有日月同悬的影像,刺到了他的眼睛,身体里溢出的火灵光也吸收在了花里,他唇角的血消散在水中,这种感觉像是他和阿夕之间的斥力。 这朵花仿佛能吞噬世间所有的气息,花朵凋谢,从顶端结出一个紫黑色像是核桃一样的果实,雪夜澜一碰到仿佛这果实就是一个无底洞空间,里面蕴含着庞大的能量,甚至感觉自身的能量都有一瞬间的枯竭,日月星辰图案消失,湖面被映成了紫黑色。 他抱着花盆离开水面。 “是黄泉果。”折丹惊奇,还真在水里就能种开。 宵引也从里面出来。 花朵残留的黑蓝色气息钻进雪夜澜衣服里,他浑身刺骨的冰凉一下,没有发觉。 黄泉果来之不易,折丹不敢立马入药,他没有把握能驾驭这种药,雪夜澜指尖划过一道红蓝光芒,灵核里的巫灵气猛地震动。 他幽深的看向折丹:“你师傅有下落了,他在低阶大陆。” 只是为何会引起他灵核里巫灵力的震动。 “师傅。”他眼眸亮得惊人,恨不得马上下去找。 “只要他回来,一定有办法接好凤夕姑娘的心脉。” 他乾坤袋里的储物手环发出青光。 木灵气的能量。 雪夜澜眼色变深,“我记得你师傅是习木灵气。” 折丹点头看他。 他想到了那个人,“你师傅的本命剑是不是叫碧雷剑。” 折丹很懵:“我师傅的剑叫碧华剑。” 雪夜澜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他的师傅是花辞树。 他吩咐宵引:“传话给氏月乌,让他盯着花辞树,把他手里的碧雷剑画下来,不要打草惊蛇。” “君上说的那个花辞树会是我师傅吗?” 雪夜澜眼里也有一丝疑惑,“本尊也不太确定。” 返回木屋,凤玖夕的心脉比之前还弱。 雪夜澜当即取出一碗心头血。 楚凌微赶到的时候,宵引他们三个都在外面似乎很着急,一会儿雪夜澜出来,从折丹手里拿过一瓶药又回去。 那间木屋里有秘密。 桃碧道:“小姐,我们过去吗?” “再等等看君上什么时候出来。” 他们等到了天黑,只有他们三个人时不时进去,却一直不见君上出来。 楚凌微的心仿佛沉入了若水湖底。 夜深人静,宵引他们三个都走了,君上还在里面,鸾星映得木屋荡出浅红色的光纹。 冷风吹得她衣袖清寒,压低声音道:“桃碧,你就在这里,我一个人去看看。” 她走到窗边,看见雪夜澜和衣睡在榻上,暗光里他的睡颜上透出浓浓的疲惫。 楚凌微的心柔成一片,正要离开,视线放宽一些,看到君上手边似乎护着什么,待看清他护着一个女人,心像是被恨恨掐了一把,脸上柔化的线条一寸寸冷硬,眸光幽森嫉恨,宛如恶灵。 他就说事情不简单,君上定是被狐媚子勾引才受了重伤。 她隔得远床上的狐媚子又被君上护的太紧看不出实际容貌,只依稀能看见她柔美流畅的骨线,楚凌微几乎嫉妒的要发狂,眼里迸发出无限的杀机和恶意。 雪夜澜披散在床边的银发上透出幽幽的蓝黑色光影,楚凌微循着光线看到后窗台边一盏奇怪的果实,想不起,不过依据她的炼药经验可以感知出那是一株稀有的高阶灵植,在回想起折丹住在这里,那个女人应该是生了重病。 她看不下去,幽深的目里仿佛嵌了暗刺,悄悄离开。 一缕凉风吹进窗里,雪夜澜疲倦的醒过来,拉好她身上的被子,抱得更紧,他摸了摸她冰凉的脸颊,眸光有些萧瑟,他心尖儿上的人,真想看到她睁开眼睛,甜甜的叫他一声夫君。 楚凌微一夜没睡,脑袋里翻来覆去都是君上护着那个女人睡觉的画面。 次日她翻遍了房间的所有的医药典籍,最后在一本杂记中找到关于那颗果实的记录,灵域古早传说中的金风玉露,没有誰见过那种花,像是杜撰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君上是从哪里找来的。 可接心脉,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其实是个将死之人,她眼里散发出阴毒的光。 桃碧回报:“君上他在钩星庐。” 楚凌微动身去若水河畔。 用灵药粉迷倒折丹和心月狐。 到了木门。 床榻上沉睡的女人眉若远烟,睫毛卷密,骨线清美,像是一朵清霜玉雪的白梅花,美到出乎她的意料。 确实有勾引君上的资本。 她表情毒辣,手中运起灵气,想拍死她。 瞟到她脖子上挂的落霞坠。 收回手,脸色有些震撼。 君上连圣晶都给她了,而且还没有开裂,她眼中的毒辣深成毒怨,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得到君上的青睐看中。 她咬紧牙,圣晶本来是该属于她的,只有她才有资格坐灵域的女主。 她眼底泛起红光。 君上被这个女人迷得失去心智,不能贸然杀她。 她扭头看到了窗台边的黄泉果,心里盘算了一个计划。 嘴角划过一道暗笑。 木狼,谁让你冒犯了我。 莳雨宫,楚二爷房间。 楚凌微找到他,“父亲这段时间忙于玉清城百姓的解毒安抚,微儿特意给您炼制了四阶养心紫丹。” 楚二爷看了上面规整紫色丹纹就知道楚凌微没骗他。 却也态度敷衍,“微儿有心,爹这里不缺这种药。” 楚凌微道:“这里面加了大荒边境灵泽兰的汁液。” 灵泽兰为四阶灵药,生长在大荒灵域与神域边境受仙气熏染的灵泽兰可遇不可求。 262 要你何用 楚二爷眼现精光,收下了她的药。 楚凌微知道她这所谓父亲因为楚老一直对她心存芥蒂。 她脸上挂着一丝愁绪。 楚二爷道:“凌微,你有心事。” 楚凌微道:“父亲,我们这一房原比大伯他们出色的,您却没资格做门主,女儿有一丝不甘。” 楚二爷阴鸷的眼里毫不掩饰对权力的渴望,语气却淡泊:“按照门规,历任掌门本就该立长立嫡,我们这支专心在门主手底下做事就可。” 楚凌微幽深的目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二人心照不宣。 清幽道:“只要父亲想,凌微有办法实现。” 楚二爷目里多出一丝贪婪,认真听楚凌微讲,脸色渐渐阴暗。 雪夜澜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若水河畔,凤戒里的能量已经不能再调用了,他只能依靠九韶笛和自己灵核里的火灵气修补结界。 每一次修补完结界,他的识海和元海都会枯竭,回到木屋,他守了凤玖夕一会儿,玉清城那边传来水晶鹤,楚门主给百姓用错药,城里那些快好的百姓又发狂咬人。 他和宵引急匆匆赶去。 玉清城里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发狂咬人的走尸,雪千封甚至用上了缚灵索去捆绑那些人。 楚二爷深恶痛绝的控诉楚门主,“大哥,你怎么可以把黑煞草加入丹药里,伤害这些百姓。” 黑煞草是一种能助人增长阴邪之气的毒草,生长在冥界和魔族那边,极受那些邪修欢迎。 楚二爷是派人从那边寻来的,放进药炉里,凝进解毒丹里,算是二次加工,莳雨宫里只要他能办到这种事,再悄无声息的把药放回去,用特殊的方法隐藏掉黑煞草的气息。 最后百姓吃了这些药尸毒爆发,他在出来说解毒丹里有黑煞草,污蔑楚门主。 他对药理的天赋高,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话。 并检测出来丹里有黑煞草。 楚门主不认,“我和这些百姓无缘无仇的为何要害他们。” 雪千封满面厉色,公开怀疑他与冥界勾结。 雪夜澜发动净化术解了玉清城所有百姓身上的毒。。 注意他们几个人的表情变化,冥界是灵域的死对头,雪千封绑了楚门主 同一时间,若水河畔只有心月狐和折丹。 楚凌微撒入上次那种能催眠人的药粉。 到了木门,狰狞的瞪了凤玖夕一眼,恶毒道:“灵域的女主人只能是我,所有妄想插足我和君上感情的人都该消失,何况你本就是个将死之人。” 她动手毁掉了黄泉果,凤玖夕心口上的灵植烙印消失。 地下的黄泉果爆开,一缕黑气钻进凤玖夕身体里。 动作要快,她影移回莳雨宫传了一只水晶鹤去木狼那边。 木狼以为君上有事,跑去若水河畔,推开木屋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折丹和心月狐催眠术醒转,发现在旁边的药房里,觉察到事情不对,推门就看到了木狼和碎了一地,灵光已经消失的黄泉果。 “完了。”折丹身体像是一片云,偏偏倒到的。 心月狐双眼发红,揍他一拳,一脚侧踢到他脖子上,揪起他领子嘶吼,“木狼,你怎么可以毁掉黄泉果,姑娘没救了,君上会要了你的命。” 木狼震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黄泉果,姑娘。 极力解释:“君上传水晶鹤给我,过来就看到这样了。” 心月狐怒不可竭的放开他,冷沉道:“君上去了玉清城,会传纸鹤让你过来。” “木狼,你做坏事撒谎能不能有点水准。” 天地良心,木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断定被人坑了。 心月狐道:“折丹,黄泉果还能修复吗?” 折丹摇头,他现在更害怕自己被当花肥。 玉清城,雪夜澜收到空中传来的水晶鹤。 脸色一白,不顾一切的影移回若水湖畔。 剩下的几个又惊又茫,他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雪夜澜如此慌张。 宵引心感不妙,也御剑飞回去。 楚门主和冥界勾结,残害玉清城百姓,仿佛是铁上钉钉的事,雪千封把他带回幽天司,等着雪夜澜回来裁决。 若水湖畔,雪夜澜看着满地黑色果实的残渣,面如死灰。 暴虐的眼光几乎要把木狼揉碎。 “为什么要毁掉花。” 木狼跪在地上,彻底绝望:“花不是我毁掉的。” 心月狐道:“你还敢说不是你,果实上残留的土系灵气和你身上的如出一辙。” 木狼眼睛猛亮了一下,他大概知道是谁了,青白的脸上透着伤心。 雪夜澜眼底布满血丝,琉璃蓝眸扩散开冰灵力,像是快要裂碎的寒冰,声音虽轻,却幽凉的如同死神的召唤,“谁派你过来的。” 木狼身体颤抖,那些无形的威压像是要炸开他的内脏,眼如死窟,陡然道:“是我,是我觉得这个女人不配站在君上身边。” 雪夜澜眼里翻起汹涌的杀意,一脚踹断他的鼻骨。 木狼神魂震荡,鲜血汩汩也不敢擦。 雪夜澜脸上的弑暴仿佛灭顶,眼里透出崩溃和挣扎。 “本尊要你何用。” 宵引跪在雪夜澜脚边,诚惶诚恐的哀求:“君上,木狼他开始不承认,最后又突然认了,此事存疑。” 雪夜澜收摄了一点心神,宵引说的对,木狼要害阿夕不可能如此明显,必须要找出他背后的那个人。 他眼色浓蓝如深渊,手中聚起一团锋锐的灵气,把木狼打翻在地。 木狼蜷缩成一团,脸色痛的狰狞,地下滚出一层血汗。 那团灵光如同刀片,生生从他身体里剔出一截血淋淋的根骨。 根骨为修者之本,剔去一根,严重的可能会修为全失,变成凡人。 木狼身体里的土灵气像是控制不住的朝外流失。 修为直接跌到了小天位小成黄阶,差一点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降到玄武大陆去。 那截根骨雪夜澜隔空捏碎成齑粉。 木狼滚了一身的血,痛的昏死。 折丹躲在一边,脸黄的不能再黄,还有一丝尿意。 君上好可怕,把人根骨都给剔了。 雪夜澜眼里的暴虐还没有完全冲散,脸上的线条像是寒钢刻成,冷厉道:“宵引,把他拖到幽天司,接受神魂鞭刑。” 宵引脸色雪白,不该不从。 神魂鞭,命不硬就魂飞魄散了。 263 黑煞草的味道 雪夜澜捡起地上黄泉果的残渣,眼色血茫,难道自己和阿夕就躲不开那个劫,窗外的风对穿屋子里,他的银发丝丝飘飞,蓝衣涌动,像是瑟蓝的冬空里飘下的一片暗雪,单薄孤清,仿佛是被世界遗忘在昏冥角落里,他只是想救阿夕,竟也像是天道予他的一个错。 他慢悠悠捡起地上的一片片碎核。 落在心月狐眼里就像是灵域广夜里坠落的一颗明星,寥落黯淡,这些天她也知道,姑娘对君上有多重要,若是她醒不过来,君上该多痛多苦,老天对他们真是不仁。 雪夜澜捡果核的样子太深刻了,脸色晦暗,绝望中还留有一丝缥缈的希望,失去的痛苦,折丹感同身受。 他捡完所有果核,语气深雪潇潇,“果实还能修补好吗?” 他侧眸望向折丹,眸心闪烁着一点光影,像是攥住了所有希望,连威压都消失。 折丹不想欺骗他,答案是否定的。 他眼里的光影随着希望一起幻灭,漆黑深寂,他想告诉阿夕,当自己伤心或害怕到极致时,眼睛会深得如一滴浓墨。 风潇潇,他垂下眼帘,放下花盆,孤独的蹲到凤玖夕榻边,静的如同连声息都敛去了。 折丹道:“或许现在能救姑娘的只有我师父了。” 他柔和的凝视着凤玖夕,仿佛她很亲切,第一次看见她头上的血玉簪就有这种感觉,他也不想看到凤玖夕就此沉睡下去。 雪夜澜没有说话,心月狐和折丹都自觉的退出。 一丝暗风卷起了凤玖夕的袖子,雪夜澜替她掖好被子,脸色潇然,“阿夕,若是天命,我这次救了你,就放你走。” 他说完最后四个字,心痛的仿佛要裂开,灵域覃星轨会一种清除人记忆的法术。 幽天司,木狼被吊在水牢里,电光火闪的神魂鞭打得他片体鳞伤,血肉爆开,一眼就能看见骨头,元海也被电火绞碎,全身痛麻,池里的水都被染成暗红。 灵域刑典规定,受神魂鞭的罪犯,初始就是一百道,有很多修为浅的,一般二十几下就会魂飞魄散。 神魂鞭里储存着神电,是当年雪夜澜屠神族时得到的,宵引记得那时他还小,雪夜澜一鞭就打散了进攻他的一窝神仙,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在台上数着木狼已经挨了五十多鞭,只听到惨叫,还是不肯说。 再打下去,他连去墨龙渊那里报告的资格都没了。 宵引情急之下叫停。 递了一碗水给他。 木狼鼻子凹下去一块,嘴皮也被电得紫黑,血污斑斑的,整张脸扁平可怖。 他偏头冷峻的盯着宵引,“你让他们停下,会被罚到孽镜池的,那里比这个水牢恐怖。” 宵引放下水,眼色有些严肃,“我再不让他们停手,你连招的机会都没有。” “木狼,我们都是在君上手下做事的,你人虽木了点,却是没胆做这种事的,到底谁值得你卖命。” 木狼冷笑一声,“宵引,我不像你,能得到君上的器重。” “我也有我的私心,我想报复君上,我再努力他都没认真看过我一眼。” 宵引一个字也不信,调侃道:“木狼啊,你是在酸我,君上的醋你也敢吃,我敬你是条汉子。” “可惜,你他妈就是个软蛋。”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厉了些。 木狼凶狠的瞪着他,“我说过了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宵引使劲踹了他一脚。 鞭伤裂开,水染的更红。 “木狼,你知道那个姑娘对君上有多重要吗,就敢包庇人。” “她是君上的命,若是君上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墨龙渊和魔族乘虚而入,你万死不能谢罪。” 木狼奄奄一息。 心月狐过来 冷冰冰道:“宵引,你去孽镜池领罚,我来审。” “月狐,你就不能说句我受听的。” 心月狐冷酷道:“你想听什么。” 她掰响手指。 宵引怂的像哈士奇,“我什么也不想听,月狐,我马上去。” 心月狐武力值爆表,他可不想去孽镜池前,再被打一顿。 莳雨宫,楚凌微听说了桃碧的回报,很是痛快。 “去玉清城里传播,君上带回了灵域的女主,就在若水湖畔。” 次日,那些老臣们就联合奏明,要见灵域的女主,还知道凤玖夕现在在若水湖畔。 楚门主那边的事还没好。 回到钩星庐,“宵引,这段时间多派人守着若水。” “君上,那些大臣没有见到凤夕姑娘,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雪夜澜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楚凌微房里,她和她母亲闲聊。 她娘七百多岁了,看起来像是四十来岁的美妇。 “苦了微儿,被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抢走了君上。” 楚凌微淡淡道:“只怪女儿没有福分。” 楚夫人容貌艳丽,藏着一股戾气,像是二十几岁的少女。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细纹,“娘这些天头上有多了几根银丝,你要在多找些少女。” 楚凌微淡雅笑道:“知道了,娘。” 她心里沉沉的,楚夫人觊觎门主之位,而她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门主,这个母亲对她而言就是阻碍。 楚家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和谐。 她想坐稳,这些人就不能放过。 闲聊道:“娘,这次大伯被君上关押起来,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楚夫人声音有些沉:“微儿有何事要说。” 她放低声音道:“女儿就私下里和娘说。” “在玉清城百姓出事前,我要练一种六品高阶灵药,就借来了父亲的六阶药庐,想着效果会更好一点。” 她说着去取来药炉,楚豫飞在她这里练黑煞草,就是怕事情戳穿好推卸责任,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表情隐晦,有些难以开口。 “娘,也不知道女儿是不是闻错了,这炉子里有黑煞草的味道。” 楚夫人拿过药炉,可以确定就是那种味道。 眼里升起一丝别的意味。 楚凌微继续道:“那天我路过储药坊,看见父亲从里面出来。” 楚夫人眸中的戾气更胜。 沉沉道:“以你父亲的修为练出的灵药是不会残留气息的,除非是二次凝丹,药气才会融不透彻,留下气息。” 264 倒也不可惜 楚凌微装出一丝惶然的样子,“难道这件事是父亲做的。” “莫非他是想得到门主之位。” 楚夫人眼瞳一缩,“门主之位是你大伯的他怎么可以觊觎,不行我要去告诉君上。” 楚凌微眼眸深处闪过一道暗光,柳眉顰起,楚楚可怜的,“娘,您不能去告发父亲。” 好一个父子情深。 楚夫人暗声道:“他又不是你亲父,微儿,你要识大体站在娘这边。” “母亲。”她眼里盈着波光。 楚夫人动身要走。 楚凌微的脸沉进阴影里,“母亲,女儿有一个更好的计划,可以彻底让他翻不了身。” 楚夫人迟疑了片刻,返回到坐榻上。 “女儿听说君上带回了灵域的女主,私下里去看过。” “她如今断了心脉沉睡着,看上去资质不错。” “君上养了黄泉果要救她,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木统领打碎了。” “黄泉果,灵域上古记载杂记里记载的金风玉露花的果实,这不可能啊,微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真的。” 楚夫人狐疑的看着她:“微儿,娘看你是对君上还有感情才去偷偷看的。” 楚凌微摇头,先拿木狼当挡箭牌,“其实上次琼雁会上君上公开说灵域女主另有人选时,我就对君上死心了,我是想救木统领。” “你。” 楚凌微低头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一想到那晚的事她心里恶心的要死。 “微儿与他私定了终身。” “他被关在了幽天司,微儿想救他。” 楚夫人行了。 她们合计着要把楚二爷打倒。 然而,楚凌微自己合计着要把楚夫人和他都打倒,亲生母亲又如何,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是她登上门主之位的障碍,如果此时不除,到后来不管他们谁赢,自己都会被当成障碍清除。 计划完过后,她幽幽道:“可惜,那个姑娘的优异灵质了,我感受到她体外有一层醇厚的单系火灵气,君上能喜欢她,不仅仅是美貌。” 楚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倒也不可惜。” 楚凌微会意。 这次就便宜木狼了。 楚凌微找了个机会去幽天司。 催眠了那些人。 看到木狼被吊起,眼里含水,“木统领,凌微看到你这个样子,很感动。” 她拿出一颗蓝莹莹的四品疗伤灵药,放在他紫黑的唇边,温和道:“木统领,你先把药服下。” 木狼诧异的望了她一眼,嘴唇从她手边接过药。 楚凌微脸上绽放出一个菱花照水的笑容,手却嫌恶的在衣服上擦。 木狼服过药后,元魂和外伤在发热修复,头脑也清明了很多。 虚弱道:“楚小姐,一会儿心月狐会过来审问我,你快走。” 楚凌微道:“你知道花是被我打碎,嫁祸给你的。” 她清冷的水眸里满是无辜,“凌微错了,今天就是来救你的。” 木狼心软的一塌糊涂,“你不用救我,就当是那天晚上我给你赔罪。” 楚凌微看到他鼻骨塌陷进去,心里厌恶,要不是为了门主之位,你早就该死一百回也不足以赔罪。 她眉毛一垂,脸色凄楚,“木统领,凌微看着你这样很是心痛,你放心,等我救你出去后,一定会接好你的鼻子。” “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木狼凝望着她,似乎有一丝庆幸,“我们的本命灵气都是土系。” 这倒是楚凌微疏忽了,没有消敛掉灵气。 这也正是她要利用的。 “这次玉清门黑煞草一事,其实是我父亲的手笔,照我说得做,把所有事情推脱在他头上。” 她看木狼的脸色有一丝震惊,忙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我的父亲心术不正,我不能助纣为虐,看着他陷害大伯。” 木狼眼光柔和,她清楚楚凌微很看重利益,可他喜欢她,不管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何况她还是来救自己的。 她交代出在别馆里催眠他的事,表情清冷又无辜。 心月狐过来,楚凌微早走了。 “木狼,想通了吗?”心月狐的声音没有情绪。 答案是否定的。 他要等楚凌微那边把事完成。 若水湖畔,雪夜澜刚给凤玖夕喂完心头血,宵引急奏,“君上,楚家的事果然有翻转,楚二夫人在曦明殿求见。” 曦明殿,楚二夫人把药炉交给了宵引。 楚凌微面色惶然,“娘,您不要说。” 她转眼看向雪夜澜。 君上脸色平静,没注意她。 她心里仿佛被狠抽一下。 楚二夫人以教育的语气道:“凌微,凡事要以大局着想。” 楚老的目光如同一匹狼盯在楚二夫人脸上,年过七百,也娇美动人,那股成熟的韵味更是年轻女人不能比的,他越看越满意。 已经想到了今晚要把她狠狠蹂躏一顿。 宵引脸色凝重:“君上,这个药炉里有黑煞草的毒气。” 她面向雪夜澜恭敬道:“君上,这个药炉是夫君的。” “他一直以来都觊觎楚家主之位。” 雪夜澜当即命宵引去把楚家主和楚二爷带过来。 情况明显,楚家主给了楚二爷一个耳光,楚二爷不认。 还骂楚夫人是贱人。 楚夫人道:“你为了推脱责任,还在微儿房间里炼药。” 楚二爷气得指着楚凌微,“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楚夫人插话,“和微儿没有关系,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雪夜澜不想管这些事,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阿夕, 事情真相大白,照流程押去幽天司就是。 眼眸一清突然想到百姓中毒的事和黄泉果被毁都是再同一时间,他记得下面这群人除了楚门主,其他人都是土灵气。 他幽清的目光落在楚二爷脸上,冷冷道:“宵引,把木狼押上来,本尊有些事需要求证。” 殿里散开寒锐的风,是他的威压。 楚凌微宁静的看向他,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手里有些紧张。 木狼被带上来。 看到楚家人都在,楚二爷又惊又恨被绑着,应该是事情暴露了,他知道该怎么做。 宵引把发生的事情重述给木狼。 他看向楚二爷,眼里做出惊讶。 265 神农令 木狼道:‘君上,是楚二爷栽赃给属下的。’ 楚二爷眼瞪得像铜铃,自是打死不认。 雪夜澜的目光明亮似乎要把他穿透。 宵引肃然道:“木狼,你之前说是人给你传纸鹤去若水的,后又说是你自己干的,现在又说是楚二爷诬陷你的。” “你让君上怎么相信你。” 木狼低下头,那道冰蓝视线摄人的威压,仿佛就在他头顶。 他抓了抓地板,一滴冷汗滴在地板上。 语气沉厚而卑微,“黄泉果里有土灵气,我以为是凌微小姐。” 雪夜澜脸色冰静孤高,漫然的俯视他。 楚凌微面若沉水,眼色渐渐灰暗,君上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都是那个贱人夺走为了君上的心,眸心里藏着恨之入骨的阴毒。 宵引脸色困惑,追问他:“为何。” 他的手指紧张的缩起,一字一顿:“我爱慕凌微小姐。” 楚夫人声音有些利,“你算什么东西敢觊觎微儿。” 他的拳头微微发颤,他的真心对所有人来说都一文不值,凌微小姐是明珠,而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尘埃,云和泥的区别,痴心妄想罢了。 雪夜澜道:“楚二爷为何要害阿夕。” 楚二爷正要反驳,楚夫人满脸哀愁的抢先道:“他是为了微儿。” “你胡说!” 楚二爷气红眼,这个女人好狠。 “你曾给我说过,为了微儿的前程,你会替她清除所有障碍,没想到你竟如此大胆。” 楚二爷哑口无言,这话他确实说过,如果他知道君上带回了别的女人也会下手,不过不会这样蠢。 楚凌微是楚家内定的下任门主,虽说怀疑她不自己亲女,为了达到自己的利益,他现在也会袒护楚凌微。 这个贱人分明就是借这次机会想除掉他。 雪夜澜也知道他们楚家内部这些年一直不太平,这个楚二爷还把楚老安插到他身边不是个安分的,早想找个由头打压楚家内部,黄泉果被毁他们楚家人脱不了关系。 他瞟了一眼楚凌微。 冷若冰霜。 楚二爷被关道幽天司血池,受完神魂鞭后,去黑海柱受雷刑,剔根骨,贬下玄武大陆。 至于木狼虽说没有直接害阿夕,可他是确实想包庇人,雪夜澜罚他去孽镜池待着。 他们楚家闹成一团,宵引即刻拖走了楚二爷。 木狼也由人带走。 凤玖夕身份暴露也没必要再待在若水那边,雪夜澜把她安排到钩星庐,加强防护。 宵引道:“君上,属下总觉得这事前后都有些离奇。” 雪夜澜不语,他有感觉阿夕现在很危险。 幽天司,楚二爷受了几十道神魂鞭,修为已经所剩无几,形同废人,被铁链子绑在血池里。 楚凌微去看他。 紫裙上血水的光仿佛飘动起来,居高临下的藐视着他,脸上也幽红暗诡,“父亲,你受苦了。” 楚二爷放弃了身份,像是一只懦弱的老鼠,茫然而又乞怜的求楚凌微救他,如果不是被绑,他就要狼狈的跪下了。 楚凌微脸色森暗,血光幽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冷笑。 很暗,很寒,很讽刺,直戳进他心里,这种笑熟悉的就像是他自己,在势时不也经常对她和那些求他的人,往往他会享受害死人的过程。 为了讨好那贱人得到她手里的神农令,他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糟蹋的给楚夫人炼药的少女数不胜数。 楚凌微的表情倒映在他眼里像是一朵翻腾的血花,让他感受到跌入尘埃的恐惧和绝望,然而他也丝毫不掩饰想要苟延残喘的懦弱求救,只要他能捡到这条命,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父亲,女儿救不了你。” 她语调讽刺扎心。 楚豫飞眼色险恶,“都是那个贱人害我,女儿你要相信父亲,去求君上。” “微儿当然相信你了,你有幸在这血池里都是托我的福。” 她把作案的过程原封不动的说一遍。 楚豫飞脑子嗡的一声,如同炸裂,血水映红了他暴怒的眼色,拽着铁索像一条疯狗,“贱人,是你设的计,你敢害我。” 她眼色阴毒,语气却风清云淡,“谁让你阻碍了我的前程,何况你又不是我亲父,对于挡我的绊脚石,我楚凌微一向奉行赶尽杀绝的原则,不过你放心,等我得到了戚家神农令,很快会让你和娘团聚。” 戚家是楚夫人的娘家,也是灵域的大世家,他们负责供应灵药的原材和其他与药有关的辅材器具。 灵域的大荒山东临神域,南靠魔族,西北两边就是冥界的地盘,中间是汪洋大海,靠近迥流沙,这片海就是蜃海之滨星岚岛的地盘。 大荒山是灵域大部分灵药的药材原产地,这里地形复杂,十分凶险,戚家小少爷戚天霸大荒山西北面的土霸王,手里有一支辅助和战斗一体的星位巅峰药师,这是戚家培养的私卫,也只有这样强大的卫队才敢深入大荒山寻药,是戚家雄踞在原药世家中的基石,那些戚家军的综合实力与雪夜澜四卫亲部的黄部有的一拼,令人闻风丧胆。 戚天霸本人是藏锋门的剑修,实力在中星境大剑师二段圆满以上,与当年的少皞只相差一个境界,少皞当年已经凝结了剑心,就要领悟领域法则,若不是突然失踪了二三百年,以他的天赋突破剑师晋级到剑宗级别只是个时间问题,藏锋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都感到可惜。 灵域的剑修和其他属性灵修一样,从凡武跨度天位八境,只是各阶段多出了几个剑境。 剑者(剑徒,剑士)剑师,剑宗,剑圣,剑尊,剑灵,剑帝。 一般修者七八百岁才能达到剑师境,到达剑宗境的在灵域不多见,且很难再有寸进。 戚天霸三四百岁就能到剑师,已算是天赋迥异。 少皞这种属于妖孽级别,拿剑开始学习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晋级到剑师,当时他只是个几十岁相当于玄武大陆七八岁的孩子,此后两百多年,连剑心都凝结出来了,因为身上灵气的原因,就没能突破。 266 合作伙伴 楚豫飞的眼里深深恐惧,仿佛预见了自己的下场,“她可是你娘。” 楚凌微面如寒水,把楚豫飞嘲讽进心里,“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我娘,她的存在只会影响我的荣誉。” 楚豫飞像是被她攥在了掌心里,随时都会被捏成血水。 神智清明了一些,像是在和魔鬼筹谋,“贱人,我已经要被贬去玄武大陆了,你还想怎样。” 她隔空拿去神魂鞭,狠毒的朝他焦臭的伤口里戳去,蓝色的电光仿佛毒蛇一圈圈的炸裂皮肉,楚凌微表情戏谑,转动鞭子搅碎他的骨头。 血池里回响着一声比一声大的惨叫,楚豫飞肋骨被绞出一个血洞,碎掉的骨头乱七八糟的戳在肉里。 烧得外焦内嫩,滋出细密的油泡。 楚凌微听着他的惨叫,非但没有停手,阴毒的眼里还翻开一丝尽情蹂躏弱者的亢奋讽笑,手里一用力,神魂鞭像一根雷针,刺穿他的后背,雷电波像蜘蛛网从血洞扩散开撕扯着他的神魂和肉体,直窜脑门,楚豫飞身体电的抽风,烧焦的皮肉大块的掉进血池里,忽晕忽醒的,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某种功能。 “你...贱人.....杀了我吧...”一句话中途电晕好几次才说完整。 楚凌微似乎折磨够他了,毫不手软的把神魂鞭从碎肉中抽出来。 楚豫飞身上还滋着余电,荡漾在血水里,形成了一个自导雷体,楚凌微站在台子边都能感受到电波。 楚凌微扔下鞭子,打入了一枚紫色的丹药在他伤口里,化水流遍全身经脉,楚豫飞血液里一阵奇痒,脸色紫胀。 楚凌微默念了一句咒语,手指上出现一根紫线,连接到他丹田处,同时他自己也服下一颗,紫线在他们中间消失。 “你的命多重要,反正你已经成为了废人,不如做我的咒人。” 楚豫飞像是吃下了一个炮弹,脸黑的要冒烟。 楚凌微这贱人居然掌握了以神角木做药为引,祝由术做辅掌握人元魂及心智的咒鼎秘术,他不得不承认楚凌微在药学方面的天赋。 深角木是一种生长在海底能附着生灵魂魄的四阶灵木。 她手上的紫线缓缓显现出来,得意道:“我想知道你三百年前害那个南禺妖女的全过程。” 楚豫飞眼里转动着紫光,像是一条听话的狗。 完全交代。 楚凌微眼色有些震然,楚豫飞简直大胆。 她以这段记忆为咒源,手中的紫线缓缓消失。 以后楚三爷只要敢说这句话,神魂便会即刻被楚凌微收走。 楚二爷便是再重新修炼,他修为的三分之一也会自动反馈给楚凌微,若是她想动念也可以随时收回他的全部修为,同时也可以加持他的修为。 可惜她只学会了这个秘术的皮毛,无法把人练成咒鼎,而且控制一个咒人极损修为,她要是能研究出秘术要领,可达到操控多个咒人,并汲取他们的修为。 楚豫飞眼里紫红色的咒光消失。 清醒过来就开始大骂,‘贱人,你不得好死。‘ “啊!”他的元魂仿佛气化,能看到被撕扯离体的虚影。 “你的元魂在我手里,要生不如死的也只能是你。” 她眸心闪现出一条紫光,楚豫飞的元魂瞬间归位,他汗如雨下,觉得刚刚自己的身体像是变成了混沌,被人攥住命运。 楚凌微就像是创造了他生命的神。 虽然他很狠,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楚凌微道:“楚豫飞,你到了低阶大陆就去投靠冷琴,你们在三百年前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楚豫飞脸色惊恐:“你知道了什么。” 楚凌微傲慢道:“我知道南禺之劫就是你们两个造成的,甚至还让君上受了重伤。” 楚豫飞吓得止汗,“冷琴是谁。” “曼陀宫,华曼罗,君上两百年前弑天时,把她贬到玄武大陆。” “她没死?”楚豫飞像是在听一个鬼故事。 当年是他们亲眼看到两百多的雪夜澜,动手捏碎了她的灵核,一寸寸敲断她的根骨,踢去黑海柱的。 他们都以为那个习媚心邪修的女人,便是去了玄武大陆也活不成 楚凌微回到莳雨宫,君上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妖女,以他不近女色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爱上别的女人。 除非,她心一惊,掐断了手里的玉簪,怔怔的看着手上涌出来的鲜血。 回想当日的情景,那个女人眉眼间的枯寂高远让她有种凤夕的感觉,她的相貌也和凤夕有几分相似,即便是沉睡着也像她一样倾艳冷傲。 可凤夕当年都神魂俱灭了,连元灵丹也不知道被她刨去了那里,怎么会...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管怎样那个女人身上有凤夕的影子,更不能留在君上身边。 钩星庐,宵引收到氏月乌回传。 以传送门带回了画。 折丹一眼就认出这是碧华剑。 脸色瞬间苍白,他找了师父一多百年,不敢接受没有师父的日子,把自己关进司幽塔里又是一百多年。 难怪他找不到,原来师父是去了低阶大陆。 宵引道:“君上,我马上下去找他。” 折丹恳求:“宵道友,带上我。” 宵引看了君上一眼。 雪夜澜冷静无波:“你带他去。” 雪夜澜每日要给凤玖夕喂心头血不敢去。 另一头,楚凌微的计划还在继续。 玄武大陆,花府。 宵引和折丹从天而降。 不巧,花辞树刚练完了剑,出了一身汗在唱歌洗澡。 折丹嗅到了他的气息,迫不及待的推开门。 云雾里的果男看到门外站了两个陌生男人,正灼灼的盯着他。 遮哪儿也不是,惊恐的大叫一声,扔出一个香胰子,打在折丹脑袋上。 “出去!” 折丹关好门。 心里砰砰直跳,有很多问题。 那是师父吗,看起来好黑,而且长得也不太像。 他和宵引傻呆呆的盯着对方。 他咽了一下口水道:“宵道友,确定他是我师父。” 他有种货不对版的感觉。 宵引有些懵,捡起香胰子扔给他。 折丹手忙脚乱,太滑没接住。 花辞树穿戴整齐,推开门出来,垂下的湿发还在冒热气。 267 约等于无 折丹把手擦干净,满脸探究的望着他。 花辞树鹿眸冰冷锋利,还有点萌,震慑力太小。 他手一伸出,碧雷剑自动飞过来。 折丹看到剑,探究全变成了肯定。 “碧华剑,师父。” 他脸色酸酸的,多出几分尊敬想去抱。 花辞树鹿眼瞅他,“我这是碧雷剑。”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他挥出一道剑气。 宵引躲开,折丹没有修为就比较惨了,一截衣袍被撕烂。 “师父,我是折丹,你不认识我了。” 花辞树小眼神儿冷冷的,把剑指着他。 “哪儿来,滚哪儿去。” 脸上全是戒备。 宵引说话了,“你叫花辞树。” “管你屁事,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对我有企图。” 宵引一脸谑笑,“还真是。” 折丹的铃铛发出青光,是灵气感应。 是他师父没辙了。 宵引把来的目的说了一遍。 换花辞树惊了,“你是雪夜澜的属下,长荣,哦,玖夕在你们那里,我可担心死他了。” 宵引也懒得纠正他了。 只是他这满脑袋冒热气,傻里傻气的样子,能救凤夕姑娘吗,他很是怀疑。 折丹腰间的铃铛钉铃铃。 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大说特说以前的事。 可惜花辞树没有一点印象。 一掌把他推开,眼色焦急,对宵引道:“玖夕他情况如何。” “心脉断了,昏着,君上派我们下来的目的就是要你救凤夕姑娘。” 花辞树略掉他们说什么药师,“带我去见她。” 他现在是灵修二段,没有进灵域的资格,宵引给了他一颗能产生虚拟灵气的渺境丹。 带回灵域,以守卫的身份带到钩星庐。 他看到雪夜澜惊得瞠目,“你头发和眼睛怎么了。” “看阿夕。”雪夜澜像一尊冰雕。 虽然更美了些,隐隐威压也几乎要冻死他。 他查看了凤玖夕的情况,着急的灌了一瓶固魂灵液进她嘴里。 折丹一嗅,熟悉的味道。 只是不够精纯,品质差了些,这是花辞树之前好奇研究出来的。 “她灵核里有一股亦正亦邪的灵气已经自动修好了她的心脉。” 少皞的眼睛能看见自然界里的多种气息,他当年的剑心也是在四时轮换,日落星辰,万千气象的漫长岁月里格出来的。 可他却几百年也悟不出天生的元气其实是巫力。 而雪夜澜又是会与他有感应就是戮神阁青巫杖的巫力力侵入他体内,与花辞树相互感应。 众人都有些懵。 接好凤玖夕心脉的就是黄泉果里的那丝黑气。 她的心窍里涌动着两股未知能量,都是那丝黑气带来的。 黑气侵体,连辟邪也进入了长久的昏睡。 花辞树感觉其中一股力量在膨胀,不日就要突破。 那股在膨胀的力量还与她体内的魔巫力完美融合。 不过现在对她身体并没有危害。 雪夜澜和其他两个有些不可思议。 他蓝眸幽茫,阿夕她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花辞树道:“她现在的魂魄很缥缈,得亏有这钩星庐养魂。” 他识海中有记忆,“我刚才的那瓶固魂灵液里,还缺了两味重要的原材。” 雪夜澜急道:“是什么。” “星岚岛海底的千年神角木树心和蜃兽珠,这两种原材有固魂和养心两种用途。” 这个地方也是记忆传递给他的。 “我去找。”雪夜澜枯雪般的眼底重新燃起了一丝亮光。 “我还没说完,慌什么。” “蜃兽珠,要已经化为蜃龙的那种。” 蜃海之滨的名字就来源于这片汪洋里有很多能化幻境的蜃蛤,这些小怪一般要几千甚至上万年才能修成蜃龙。 蜃龙就喜欢居住在神角木里,吸噬神角木吞食的哪些魂魄滋养蜃珠,这两者相依相存,缺一不可。 雪夜澜交代好宵引他们照顾好凤玖夕,他义无反顾的要去星岚岛,不仅是为了找神角木,他还要问覃星轨,自己与阿夕的命数。 莳雨宫,楚凌微得到消息,雪夜澜去了星岚岛,她还正想以楚门主的名义告诉他大荒丘壑里黑玉灵泽兰能固心脉,支走雪夜澜,倒是不用了。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楚夫人,她最近必会有行动。 等她去掳走那贱人,她再去通知君上,既可以让君上高看她一眼,又可以借机除掉楚夫人。 想办法得到号令戚家那群星境药师的神龙令。 她只管静等,然而她料想不到最后事情的走向完全不按套路发展。 星岚岛,海雾缥缈。 观星台上,覃星轨卷曲的秀发迎风而舞,一身银鲛纱衣荡起星辰。 五官深邃立体。 &君上。&她庄重的行了一礼。 “臣这几天观天象,发现紫薇帝星越来越朦胧,而南方天府之星渐亮,有代替帝星光芒的趋势,君上与那个姑娘这些天出了不小问题。” 雪夜澜望向天边的海岸线,眼睛被风吹得微眯,站姿威严,声音里却透出淡淡的愁绪,“星轨,本尊今日单独与你到这观星台,就是说这件事情的。” “事到如今,本尊也不瞒你,她是我的师父凤夕,现在就在钩星庐。” 覃星轨只微微震颚了一下,恢复正常。 “和臣猜的一样,南方的朱雀星变亮,臣就知道神凰她苏醒了。” 凤凰本为朱雀家禽,之间有感应,所以星轨才能通过朱雀星,预测凤夕没死。 雪夜澜道:“她如今还沉睡着。” 覃星轨脸色幽静,“沉睡代表着她清醒。” 她沉重的看向雪夜澜,星月流苏微微荡漾,“不管她未来如何,君上都应该远离她。” “你们如果执意在一起,那个劫数会越来越大。” 雪夜澜道:“本尊记得你上回说过,我和她之间会有一个契机。” 覃星轨平静回:“约等于无。” 她微微拱手,“星轨可直接告诉君上,你们的命格太深奥,普天之下只有冥阴界的圣物星辰镜或可推动,但是冥星消失,九幽火不燃,星辰镜无法真正启动,逆天改命,会伤了己身。” “君上,星轨以十四正曜七杀的传承劝您斩断情丝,与她断了这段缘。” 覃星轨作为璇星的直系传人,能召唤七杀星图腾命盘,同时她也是雪夜澜玄部下的一将星。 268 我是男的 雪夜澜的侧脸在灰暗的天空下,一寸寸冷化,眼里的雪影仿佛不会再消散了。 低哑道:‘我想让她忘了本尊,还有她身边所有人关于本尊的记忆。’ 让要将自己从凤玖夕的记忆里完全抹除。 他身体沉的想从高台上跳下去。 手指扣进漆红色的栏杆里,指尖的血随着海风飞散,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与阿夕相认,能看到她平安的生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覃星轨眼色怅然,再强大的人也左不过一个天意,再坚强的人也躲不开一个命运。 君上与凤夕的这两世像是绑错了红线。 雪夜澜回想着两世与阿夕经历的种种,再深的情也是该做出了断的时候。 覃星轨不想看他伤心,声清如水,“君上,星轨也可以帮您消除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雪夜澜却只是漫然的一笑,“本尊留不住她的人,记忆是留得住的,回味的时候就像她一直都在。” 他的表情带着凄凉,已经习惯了有阿夕的日子。 钩星庐,近晚。 花辞树给凤玖夕制了一天的药,倦的在隔壁药庐里睡着了。 闻到一丝丹炉里药糊味儿才陡然清醒过来。 练出三颗黑不溜秋的药,报废了。 折丹白天还围着自己团团转,一道关键时刻人都没了,还说什么要孝敬他师父老人家。 不靠谱。 他只好重新找药,被一只脚绊到。 正想开骂,看到门口的折丹惊呆了。 手里的药,哗啦啦的掉了一堆。 门边打盹儿的折丹秀发上散发着淡蓝的月晕,面容柔和,唇若浅樱,近看时有些雌雄莫辩的美感,身前也多出了女子的那二两肉。 极有风韵。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折丹在睡梦里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窥探他,悠悠醒转,看清了花辞树那双鹿眼闪着呆光。 “师父。”他清醒的站起来,笑容勾魂。 花辞树从上看到下,结结巴巴的,“折...折丹,你是女的。” 折丹修长的兰花指抚着自己芳鬓,仿佛顾影自怜,“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她又放下手,柔柔的指着他脚前,宛转的语气也是雌雄莫辨的,“师父,药掉了。” 花辞树反应过来,端着药一步三回头,惊慌失措的撞到了宵引。 宵引嫌弃的退了退,“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花辞树睁大眼,激动的手无处安放瞎比划,“折丹变成女的了,而且他还很淡定。” 宵引眼里一惊,想到上回他在迥流沙的表现。 “我就知道他有问题,跟我走。” 冷拽的样子像是要去抓奸。 进门,他站在药台子前,划分好要用到的药材。 若无其事,语气透着几分女人的韵味,“宵道友,你也来了。” 花辞树在旁边暗戳戳道,“我就说他对于自己变女人这种事也还过意的去。” 他们两像是在看鬼神一样走近。 宵引道:“折丹,你真是女的。” 折丹瞟眼看他,“我是男的。” 说这句话时,他又英姿飒爽的。 两人被他整糊涂了,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 269 君上怎么办! 折丹用灵气升起丹火,开始凝丹。 对两人视若无睹。 宵引忍不住道:“折丹,你是男的,我们又是什么。” 折丹凝好一颗四品固魂丹,英气的坐下,望向花辞树,眸影深幽:“这是我的二级形态。” 宵引想到一个词:“雌雄同体。” 折丹没好色的瞪他一眼,英气凛然,铃铛响动,自带鼓风机特效,“老子是男人。” 说完两眼一闭,直直倒在桌子上。 “哎哟。”他揉着脑袋上的青包,恢复了原样。 宵引两位措手不及。 他每次变成女人脑子都是混乱的,清醒的时候很少,还被宵引看见,脸都气青了,他本认自己是男孩子,该死的,他这时男时女的有完没完了。 宵引和花辞树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诡异,折丹雌雄同体实锤了。 隔壁房间有脚步声。 宵引面色警惕,踹开房门。 戚百香站在凤玖夕榻边,表情黑暗,深盯着凤玖夕,眼里暴露的贪婪和狂妄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她身后窗户位置,悬着一团混沌风暴,旋心中一点小黑眼,蕴含着似乎能扭曲整个房间的强大能量波。 宵引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四阶以上的中阶传送阵门,旁边还站着几个星境二段圆满境的**。 他心里一咯噔,挥出一道浑厚灵压,四个**控制传送漩涡一息把灵压吞噬干净,只微微震动一下,黑洞缩回针眼大小。 宵引习得是力量压制的术法,他又挥出一道泰山压顶的灵压往楚夫人打去,木屋轰隆隆的震动一阵,巨大的黑洞几乎是把灵压扑灭。 戚百香表情张扬恶毒,如同一只鬼魅,与平时艳美贵气的样子大不相同。 楚老全当没看见她带着几个星境**来钩星庐。 楚凌微消息最快,得知了这件事,再等等,只要她把凤玖夕带去了大荒西面的荧玄谷,就去通知君上。 “楚夫人,你想被贬下玄武大陆吗?”宵引全身包围着灰白色的灵气,衣发自舞,威肃道。 戚百草仗着有几个**,肆无忌惮,眼底满是疯狂的野心,这个女子的灵赋太精纯,她可以想象用这样的极品炼药,对自己的修为该多有益。 只要能得到这个女子的价值,她宁愿放弃门主之位。 “你们还不快把人抬走。” 几个**听命去动凤玖夕。 宵引打出一道白色的灵力波出去,这是地部支援的信号,他一发出去就被外面的戚家军打散。 那些守卫也被戚家军的人干掉了。 花辞树也加入到战斗中,他是低武大陆星境的不是这些高阶大陆星境的对手,没两招就被人拍晕过去。 折丹在混乱中拖走他,师父去玄武大陆溜了一圈,实力变弱不少。 宵引震退两个**,被楚夫人的喰血蝶挡着,不能尽快接近凤玖夕。 这些是楚夫人养的蛊蝶,个头血红又大,牙齿尖尖的,会把人啃得只剩下一堆白骨,翅膀上扑下的红粉也有剧毒。 宵引被喰血蝶围攻,身上都有被啃过的痕迹,有些手指已经被啃出白骨,皮肉烂掉。 几个星境**操控传送阵对付他。 风暴的能量,震碎的内脏,喷出一口血,脸上也被蛊蝶啃掉一快,露出颧骨,手臂上都被毒粉腐蚀黑了,血液凝结出大大小小的毒包。 折丹丢了几刻爆炸丹,喰血蝶闻到臭味,散开一些。 “宵道友,你中毒了。”说话的同时,他把一大瓶丹药灌进宵引口中。 宵引脸肿的比馒头还大,血肉被咬的乱糟糟的,表情像是被翔噎到,怪可怜的。 折丹急哄哄的,“宵道友,你放心这是解毒的四品丹,里面绝没有添加夜明砂。” 宵引推开他,把一堆蜂拥的喰血蝶打成血水。 肿脸说话不清,“折丹,快把花辞树带走,去找君上。” “宵道友!”折丹愣了一下。 宵引逼出灵力开启了一个微弱狭小的传送门,猛踢了一脚他的屁股,形如恶煞,折丹不敢犹豫背着花辞树爬起就跑。 喰血蝶和传送门吞噬了他的灵力。 心月狐赶到。 看到他身上都是被啃烂的血洞,那些解毒丹撑不了他一时。 “月狐,快去求地部过来支援。” 心月狐握了握他的手,语气坚定:“你等着。” 毫不犹豫的跳窗。 大片喰血蝶扑过去,宵引握紧剑,衣服被啃的破破烂烂,粘在血肉上。 “凤夕姑娘。”他不顾喰血蝶的围咬,满面血光的冲到传送阵前,满身血迹的跪到地上,抓住凤玖夕的脚,以血肉阻止他们拽走人。 阵口的戚百香一脚踹飞他,召唤出更多的喰血蝶。 眼看阵门缩小的要融不进去一个人,他强行燃烧识海和灵力,咬牙把门推开一丝,想挤进去。 楚夫人他们已经逃了,传送门就快化成虚影。 宵引背上爬满了喰血蝶,被啃噬出一个大洞,连背脊骨都被咬破。 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也被快消失的传送门锐风割的连骨头都翘起。 眼睛充血,却还是想拼死冲进去。 若是凤夕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君上会比他现在承受的痛到忽略不计。 他身上筋肉爆开。 喰血蝶全部融化。 心月狐带地部过来。 看到他自爆识海和灵力阻止传送门关上。 吓得流泪,忙奔过去。 “宵引!你会死得!” 传送门缓缓消失。 宵引脸上和身上已经不成样子,惊恐的望传送门方向爬。 完全忘了身上的痛,奔溃的流出血泪大叫:“君上怎么办!” 巨大的悲伤和自爆的伤害,让他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心月狐抱起他,眼泪滴到他脸颊上也冲不开那些血。 他的血浸湿了她的衣服,满目疮痍。 “宵引。”她的脸色瞬间白成一片,眼眸黑尽,透着恐惧和狼狈。 地部的人倾巢出动。 她缓缓放好宵引。 以绝杀的姿态冲到外面。 月亮都被杀成了血色。 戚家军无一活口,她问出手里最后一个人地点,砍掉他头颅,带部往大荒西境赶去。 她下令玄部把莳雨门看管起来。 楚凌微没办法去报信了。 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意料。 270 凭什么要抢 无妨,那个贱人已经被掳走,戚百香和她不管谁死,自己都是最后的赢家。 宵引的传送门把折丹和花辞树送到星岚岛上空,啪叽掉到沙滩里,背上还驮着一个,他啃了一嘴沙子,感觉自己快要摔得四分五裂。 巡海的修士以为魔族入侵把他们叉起来送到璇玑大殿。 折丹被扔下来抓狂的大喊,“君上,在哪里!” 覃星轨还没搞清楚事情,一股雪煞的威压从门口卷进来。 折丹转身望去,眼眸映上一片血红。 雪夜澜全身滴血,衣服深红破烂,连丝丝银发都飘红,脸上也血迹斑斑的,唯一双蓝眸澄静透底,散发着寒肃的气场,他把凤戒里的神角木树心和浅碧色的蜃龙珠变出来。 冷峻急迫:“阿夕,她在哪儿。” 他灵核里感应到凤玖夕危险才尽快结束战斗,匆匆赶过来的。 折丹惊悸的凝视着他滴血的手,匆忙交代。 雪夜澜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蓝眸弑暗,冰冷无波,“折丹,把东西带回去。” 折丹看他要走,鼓起勇气,扔给他一瓶天灵丹,“君上,处理一下你身上的伤口。” 雪夜澜平静服下,身上大创伤好了一些,丹田里也迅速聚起灵气,变成一道雪光消失。 大荒西境,他眼前闪现出一道传递血光,是心月狐的血契。 眸光清雪,阿夕在荧玄谷。 血契消失,雪夜澜不敢做一丝停留赶紧用灵气感应。 他脸色变暗,好强的阴煞结界,几乎笼盖了整个大荒西境。 空中也笼罩着一大片青压压的阴气。 鬼哭声从山脚下传来。 他蓝色的防护圈化散一只食尸鬼。 目之所及,密密麻麻的食尸鬼,爬满山丘。 墨龙渊如同一只黑色的蝙蝠,站在另一个山头,周围全是俯首的绿眼食尸鬼骷髅。 声音不近不远,带着一股强大的阴凉之意,“雪夜澜,我们又见面了。” 哪些绿眼的是高阶食尸鬼,像是一个阵法,每隔不远都站着一个鬼魅操纵,这些魑魅魍魉,生前就是极阴体质,可以自动吸附怨鬼幽魂,无需招阴幡。 鬼气到达了一定程度,已经形成鬼压。 雪夜澜眼里的弑暗之气加深,这片区归戚天霸管,本来的屏障被破坏,满山没有一个人来支援,也就是说戚天霸叛变了。 心月狐她们也赶到了。 “君上!”她和玄部砍开一大片食尸鬼,在山脚下砍。 雪夜澜道:“快去荧玄谷。” 他声音清远,却像是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戚天霸和冥界早有勾结,荧玄谷那边的炼药基地就是他在管。 他看到戚百香带人来,听说是君上身边最重要的人,当即给墨龙渊通风报信。 心月狐带了一部人马突围,往荧玄谷方向赶。 墨龙渊嘴角扬起一丝阴渗的笑,“你的属下赶到,恐怕已经晚了。” 啥也不说了,开打。 荧玄谷,山洞后,这里有一片很大的石室。 心月狐带着玄部包围开。 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药味。 她手里的大刀砍开石门。 眼色震惊,里面的情景,几句让她作呕。 到处都是残尸,断头,挖眼,有好些心脏被直接挖出来。 药炉里还有没被药水融合完的少女的残肢断骸。 这里挨着灵域山下的集市,其实是墨龙渊的炼药点,楚夫人只是顺便练些美容养颜药。 心月狐脸上燃起滔天的怒火,灵域的百姓竟是他们炼药的容器。 她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玄部的找了一圈没发现一个活人。 他们转移了藏身地点。 星月狐带着玄部往山下集市戚天霸的宅邸赶。 凤夕姑娘,她一定不能出事。 戚天霸宅邸,他们杀了一转的人,被困在了一个七杀灵毒阵里,心月狐中毒严重,气血双亏,才从阵里杀出来。 得到凤夕被戚天霸和戚百草带去玉香楼。 这是大荒山集市,戚天霸开得最大的妓馆。 她神智不清,赶过去,就算是死也要保证凤夕姑娘安全。 戚天霸在这里是出了命的变态残忍,落在他手里的女人,下场极凄惨,只是戚家有些势力,杀了很多在背后议论他的人,他恶痞名声才没有传进玉清城。 玉香楼后院,一间偏僻的别馆中。 戚百香被一团杀机四溢的灵气击在地上。 头发散乱,狰狞的喊叫,“戚天霸,她是我的药人,你凭什么要抢。” 她目光贪婪的盯着睡在床榻上的凤玖夕。 一个长相邪毒,鹰钩鼻的男人,如同一只凶残的豺狼冷眼看她,“姑姑,你就把她让给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逼侄儿动手。” 戚百香本来是单独把凤玖夕带到荧玄谷的,不巧,被戚天霸暗算把人抢走,戚百香醒来就到戚府要人,打了老管家一通,才被告知,她一路追到玉香楼。 戚天霸也看上了凤玖夕的天赋。 他往戚百香心口上重重踩了一脚。 走向沉睡中的凤玖夕。 她浓密的睫毛在眼睛周围投下一片阴影,肤若琼玉,骨相清致,唇如落花,即便是睡着也足以令人神魂颠倒,念念不忘。 戚天霸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这等绝色还是第一次见,淫邪的舔了舔嘴唇,这样的美人蹂躏起来,一定非常快乐。 他某处骚动,垂涎的想要碰她。 脚被楚夫人抱住。 凶厉道:“戚天霸,你不能动她。” 她清楚如果让戚天霸得逞,必是糟蹋了凤玖夕就会掏出她的灵核,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戚天霸运起灵气,一掌拍在她脑门上,像烂泥鳅一样被踢开。 戚百香口鼻流血。 戚天霸是中星境剑师,自己一个小星境药师根本不是他对手。 他自己也会控制蛊蝶,喰血蝶也对付不了他。 骂不绝口。 戚天霸听的烦了,隔空抓起她脖子,掐的她喉管嗬嗬的。 “你在不识相,休怪我不念姑侄之情。” 把她扔下。 戚百香衣服被划出一道口,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戚天霸踩着她的衣角,舔了舔唇,目光渐渐邪恶。 他这姑姑吃了不少少女血肉提炼出来的养颜丹,倒是个有风韵的。 271 日月同悬 “戚天霸,你干什么?”戚百香惊恐的拽衣服。 戚天霸万恶的笑了笑,“姑姑貌美如花,不知其味如何,侄儿想尝尝。” 戚百香眼眶通红,“畜生,你敢!” 他笑得像一条野狗,满脸罪恶,猖狂凶狠,“你都说我是畜生了,就玩儿你了。” 戚百香不停挣扎,被戚天霸狠辣的甩了两耳光彻底制服,屈辱的泪水流到眼角,面如死灰的看着自己被糟蹋。 身上被掐满红痕,戚天霸心满意足的穿好裤子,“贱人!我看你也很享受。” 戚百香看他浪笑,眼里的恨意疯狂翻涌。 “啊!”戚天霸摸着血淋淋的耳朵惨叫一声。 “贱人!”他运气成仞,像是切菜一样往她身上戳。 戚百香凄惨的大叫,刺的戚天霸亢奋的切掉了她的透露,戚百香脑袋滚了一圈双目突出还保持着震惊的样子。 戚天霸对着她的头颅冷笑一声,身体里飞出一团鬼气吞噬了她身上的修为,地下的无头女尸干瘪成一具皮包骨架,鬼气钻回他身体,戚天霸眼里红光一闪,几种能量中和过剩,充涨起他的身体后又像是戳破气的气球恢复原样。 他缓了一阵,叫来几个人把干尸和脑袋拖出去。 “头骨敲了做酒杯。” 来人习以为常应命照办。 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凤玖夕身上,眼里充满野心欲望,脸色阴诡,又像是另一个人在看她。 “小美人儿,就让我在你身上留下血色的痕迹,成为我最好的容器。” 他某处胀痛,像是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嘴边挂起狰狞的笑,伸手去摸凤玖夕。 “啊!”他的手腕被大刀砍到空中,血流不止。 心月狐刀上还沾着他的皮肉,冷暗的表情像一个夺命修罗,决然道:“不准伤害凤夕姑娘。” 戚天霸断手上黑气缠绕,森森长出完整的一只布满绿色鳞片的黑爪。 心月狐诧异的看着那只像被烤焦的绿鳞爪。 戚天霸眼中也诧异一瞬,体内灵气充溢,他眼里红蒙蒙的,很快就更加得意狞狂。 “又来一个送死的,长得倒也还能爽一把。” 心月狐用大刀指着他,“老娘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正好用你这人渣过过手瘾。” 戚天霸眼里兴奋,散发着残忍的光,“臭婊子,一会儿在我胯下曲谀求饶的可别太惨。” 他想到了心月狐被他蹂躏的满身是血,连求饶都喊不出,生不如死的样子。 大刀狂烈的灵气已经削掉了他的一块头皮。 他痛了一阵,头皮又长了回来。 戚天霸服用了冥界的一种用鬼气凝结成的鬼丹,这种丹药能快速加强人的修为,比一般的五品灵药还管用。 但其实丹里的小鬼一旦成熟,就会反吞噬,并且还会摄魂控制宿主,戚天霸一心追求修为精进,走错了道。 小鬼的神魂烙印在冥主身上,他吸收完的修为最后也会反馈给墨龙渊。 戚天霸的表情越发肆虐,“你是砍不死我的。” 心月狐本就中了剧毒,不断的被她打退,也是不要命的自爆灵气和元魂,逼退他几招。 “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黑爪上长出尖锐的指甲,朝她天灵盖上扣,心月狐大刀挡住,身上爆裂的血管不要钱的流血。 戚天霸手上的黑气震颤大刀,地面开裂,她的身体陷进去一点。 眼睛几乎被血丝充满,疯狂燃烧灵力,推到刀背上把他逼退。 戚天霸被激怒,鬼爪撕开她的胸透,毒气渗进里面,心脏都仿佛溃烂石化,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毒血。 他的鬼爪接踵而至,心月狐大刀挡退一点,躲避不及,抓到了她的背心上。 戚天霸好整以暇的想要马上在凤玖夕身上宣泄一把。 心月狐趴过去,举起大刀。 戚天霸闪躲开狂暴的刀气,房顶都破出一个大洞,灰扑扑的。 “找死!” 心月狐肚子被他抓下一片肉,痛的昏死。 “晦气。”他一脚把心月狐踢开。 那只鬼手就要触碰到凤玖夕的衣服。 砰!凤玖夕丹田处扩散开一片白光,把他震退数米,鬼手融化成气。 他狰狞的望去,凤玖夕全身像是在月亮里,一片白亮。 房间里的温度陡升,戚天霸断手的地方,里面的骨头都好似要被白光焚化。 她身上的白光越来越强,亮得戚天霸几乎睁不开眼。 戚天霸像是被围在了世间最烈的火里,恼羞成怒的退后一些。 发出一个黑色的光罩挡住烈光。 凤玖夕身上有几层跳动的虚影。 那些白光渐渐收敛在她丹田上方凝聚成一个浓缩的白色光团,凤凰命魂化形,流金泻彩的围着光团盘旋了几圈,俯头似乎很敬畏的唳鸣一声,丝丝缕缕的融合进旋转的白球中,渐渐变大,边缘缠绕起一圈命魂光。 戚天霸感觉不对,想阻止却骨头烧得不行。 大荒山上。 雪夜澜灵核受到牵动,喷血。 阿夕每一次大晋级他身体都会有斥力反应。 空中出现了日月同悬的现象。 天地能量的压抑,化散了大片大片的食尸鬼。 太阳像是被遮住变成纯黑,月亮也只剩下一圈极细的诡异白光。 墨龙渊望着空中异相,一时也悟不透了。 九璃,也出现这种异相。 月建柏像是要被什么拉走魂魄,身体一圈月色光芒,痛苦的快炸了。 城楼之上月沧梧的脸色也变得幽冥。 掌心里冒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红色灵气,像是变黑的太阳里传递过来的,也像是从一个未知领域的烙印,很烫手。 他不自觉的看向了云耀方向,掌心中还在冒红气,眸色深冥。 这种奇象只仅仅维持了二十分种,就完全恢复正常,墨龙渊的食尸鬼阵被异象的能量破坏的差不多。 返回幽冥界。 星辰台,还是没有别的征兆。 鬼压消失。 凤玖夕的能量太浓郁,他感知到在山下集市,率部过去。 她丹田上的光球越来越大,中和了命魂,如雪似的澄澈剔透,像是凝结成了一颗夜明珠。 渐渐显出形状,同时蕴含着天地至阳属性的巨大能量。 272 回去 那团模糊的形状悬浮在空中,戚天霸感到有热风从里面扇出来,破开一丝红光,一只透明的小红鸟飞了出来,拖着长长的尾翼在凤玖夕上边转。 它有很多问号,“主人,你怎么沉睡着,辟邪呢?辟邪死哪儿去了。” 它飞的不太稳,身体上围绕着漂亮的红色星星。 堪堪要落到地上。 戚天霸惊呼:‘朱雀。’ 小红鸟冲过去叮啄他的脑袋,“坏人。” 戚天霸脑袋上冒起白色火焰。 这是凤凰命魂和南明离火共同融合出来的魂兽,只是离火的威力比较大,所有它的形态也更接近于朱雀。 能召唤出魂兽也是凤玖夕技能晋级的体现,丹田里凝结出魂兽,她现在就相当于是在古武系的元婴一阶,这是魂师入门的条件,而她本身也升到了月曜中天位。 连魂晶也变的更加坚硬通透,她现在是初级魂师,离圣级和天命魂师还差一段距离。 能入门就召唤出本命魂兽实属不易,当年的璇星在圣级阶段只是召唤出庞大的命魂能量最终也没能凝聚出魂兽。 也可能是她的本命魂兽能量太强大了。 金篆笔本就与她的命魂连接,也跟着提升等级,辅灵琴作为金篆笔二级形态医类技能以琴命魂为载体,玄灵之气为辅,以后也可作为魂兽的修炼提升容器,她现在唯一没有开启的就是命魂盘里的星辰属性了。 像是与她没有直接联系,可却又能操纵星辰盘这点连辟邪都很疑惑。 小红雀的空间就是她身体里的火晶。 她心脉上的那股异能量还在膨胀。 戚天霸全身都包裹在南明离火里,被烧得哇哇叫,元海和灵海都被烧碎,修为控住不住,疯狂的往外流泻。 眼睛发红,鬼气大量吞噬他的元魂修为还有精血,渐渐在他身体里凝聚出实质,戚天霸在地下打滚嘶吼,健壮的身体越来越小,头发变白,脸也苍老凹陷进去。 声音苍老,“不,我不想死,救命。” 小魂兽已经返回到凤玖夕床边。 戚天霸被吸干,元魂和鬼气挣扎,像是被掏到脑子,白眼翻得变形要掉出来的鬼畜样子,身体也像是发羊癫疯,比鬼还难看。 元魂彻底被强大的鬼气包裹住,一点点吞噬掉,最后完全取代了他,就是一具烧焦的白毛干尸鬼,还长着蛇皮绿鳞甲,眼里冒着红光。 挥出鬼气去扇魂兽。 小魂兽喷出一团白火,烧得他一只鬼手像是被硫酸腐蚀,还没有化完,他的鬼气又滋滋的长出一只实质性新手。 老手脱落,踩得能拉丝。 他转动着焦黑色僵硬的鬼头,手指腐烂,目标很明确,就是凤玖夕的灵核,虽然这灵核不是她自然修出来的,可里面罕见的能量也足够诱鬼。 “丑鬼,你敢碰我主人。”魂兽一翅膀把它扇飞,鸟爪踩瘪他的鬼骨,脑袋也被踩下去一块,尾翼在他脸上扫,一用力屁股里喷出一团白火,把他的脑袋连鬼气一起烧散。 并像小孩子戏水,踩扁他的焦尸,粘在地上,抠都抠不起来。 若是云云现在没沉睡,八成是会和它组队。 踩扁成一片的鬼:我不要面子啊。 雪夜澜及玄部在外面大杀了一阵,冲进来就看到火鸟踩黑鬼的场面,虽然觉得很离奇,他的注意力还是第一时间放在凤玖夕身上。 火鸟张开翅膀挡在他面前。 “坏人。” 雪夜澜一笛子把它的咽声。 主人的气息,魂兽萌萌的大眼睛盯到笛子上。 莫名的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地下鬼气重新凝结出实质形状脱离地下那片。 雪夜澜九韶笛一转,冰灵气直打碎它的鬼心,吹出一段梵音诀超度了它。 接下来,他蓝眸盯到魂鸟身上,冷冰冰道:“你是阿夕的魂兽。” 魂鸟一个激灵,似乎很欢乐,“主人叫阿夕,真好听的名字...” 看到雪夜澜冰暗的眸光,没了底气。 “回去。” 魂鸟焉答答的,当然知道他指的是回凤玖夕的火晶里。 有种主人命令它的奇异感觉。 弱弱道:“你和主人是什么关系?” 雪夜澜斩钉截铁:“夫妻。” 魂鸟亮闪闪的眨了眨凤眼,“主人成亲了,那你就是小兽的...主公....” 总觉着哪里不妥。 什么鬼,雪夜澜非常不满意它的称呼,眼里充满警告,小兽灰溜溜躲进凤玖夕身体里。 阿夕,你受苦了。 雪夜澜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利落抱起。 对玄部道:“诛杀戚府,找到神农令。” 玄部得令,火速赶去 钩星庐,凤玖夕安然无恙,花辞树练好了定魂丹给她服下去。 “雪..君上,玖夕她吃了这定魂丹,你以后不用每天给她喂心头血了。” 莳雨宫,楚凌微得知凤玖夕又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气得面目可憎。 戚百香死了就算了。 那个贱人都睡不醒了,还能翻天。 她嫉妒凤玖夕的容貌和气运,最关键的她还迷得君上五晕三道,为了就她不惜犯险。 雪夜澜把神农令交给楚门主,获得了这件事情的官方解释。 楚凌微不慌,威胁她的两个障碍都清除了,神农令楚大伯早晚也会传给她。 现在君上必是会警惕他们,那就让灵域女主人的消息尽快传开,让那帮大臣给君上施加压力。 宵引和心月狐一清醒过来,就去向雪夜澜请罪。 他面上淡淡的,罚他们回去闭关。 宵引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君上实际上还是关心他们的。 简直想冲上去抱大腿了。 雪夜澜以为把阿夕就在身边就安全了。 他错了,她的阿夕就是宝,到哪里都有人惦记,他突然有些佩服阿夕能在低阶大陆安全那么久。 传来星轨,用星辰轨变之术,彻底清除了她所有有关雪夜澜的记忆,凝重道:“君上,从现在开始她和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忘记你。” 这种术法对修为高的月沧梧和辟邪没用。 雪夜澜挥手让她走。 取**边的蛮蛮佩,系在她腰带上。 如同心被割掉一半下来。 他唤来花辞树。 273 万万使不得 “本尊听国师说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青国境内,本尊要魂体下届去找,你随我一道。” 花辞树有些懵,“为什么要我。” “本尊要把阿夕安放在凤戒里,带着你方便查看她情况。” 移动药箱,他看了凤玖夕一眼,如果不是她用还债的方式逼自己振作骑来,还不知道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便是没有和凤长缨那层关系,他也愿意尽力帮助她。 事不宜迟,风波又起。 灵域大臣集体上奏,要雪夜澜交出凤玖夕。 曦明殿上。 雪夜澜的目光古寂幽深,盯着说的最狠的那个老臣,看来是上回还没在火羽宫搬够砖。 “她不是灵域的女主人。”他说出这句话时,心几乎痛成一瓣一瓣的。 众臣们一片哗然。 君上向来说话算数,都有些迟钝和不可思议。 还是那个老臣最先站出来,“君上,此事非同小可,岂敢儿戏,臣听闻您把落霞坠都给那女子了。” 雪夜澜冷笑一声,眼里透出刻骨的凄怆,有些失态,“卿的耳力可真灵通,落霞坠本尊是给她了。” 老臣急道:‘君上,落霞坠历代只有灵域的圣后有资格带。’ 雪夜澜暗厉的声音堵住了他的话,“落霞坠认可了她,本尊身边也不需要圣后,你们休要在提此事。” 阿夕就是自己认定的圣后,这世间没人可以替代。 那些大臣的脸色可以用惊恐来形容。 七嘴八舌的,“君上,这万万使不得。” 雪夜澜面色一平到底,眼色幽幽的。 宵引打了个冷战,该为那个倒霉鬼烧一炷香。 “在本尊这里也是使得的,你们喜欢说,有一个特别适合众卿的地方,去了不说话嘴皮也会忍不住颤抖。” “都去紧牙司待个二十天,不把嘴说抽风,都不准回来,宵引,你负责看管他们,若是谁提前不想说话了,搁孽镜池里待着。” 话音一落,地部的就把大臣们包围起来。 一片臣子绿成青蛙,更有那惊不住吓的,裤子都快抖掉了。 还是那个老臣,“君上,臣也是为灵域着想,您不能这样对臣。” 雪夜澜的眸中像是结起冰凌,透出失望,“你为灵域着想,卿看起来少有七八百岁,灵域的几次**,也没瞧着卿平定下来,食尸鬼入侵卿爱莫能助,边境结界破坏卿更是一无所知。” “卿有说话的本事,本尊给你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去墨龙渊那里谈判,让他给本尊俯首称臣,熄灭成天想着挖你们灵核入药的念头,去蜃海之滨驱退那些在海里摸鱼的魔修,让魔尊烛幽心悦诚服不再挑衅域南。” “像卿这般有雄心壮志的铮铮谏臣,本尊昏聩派你到火羽宫砌墙委实屈才,托付重任,你可不能辜负本尊,闪了舌头,得罪人家,会回不来的。” 他看都不想看老臣一眼,漫然的挥挥手。 两个玄部的过来架起他。 老臣像是一个衣架子,脸色蜡黄,地下也黄浊一滩,一激动涕泗滂沱的跪嚎:“君上饶命,臣做不到。” 其他臣子脸也黄黄的,君上平时看起来清傲寡言,真要怼起人来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招架的。 没一个人敢给那倒霉蛋求情。 雪夜澜坐在玉座上,脸色冰幽莫测,说话声音很淡,却像是有死神在撵他们,“卿的一张嘴不是很利索,办不到,那你说说你能办到的事。” 他唇边扬起一丝死亡微笑,像是一朵开在血里的花,妖气森森。 宵引眼睛被晃花,背皮却是有细密的冰针在扎,不断渗出冷汗,他家君上妖起来是真会要人命。 其他臣子和他的反应差不多。 心里在默默的给吓尿的老臣上柱香。 面对君上那妖魅恍惚,惊煞人眼的表情,老臣便是能办到的事也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他懒懒瞟了老臣一眼,包含了太多足以令他马上升天的情绪。 宵引心也晃花了,他家君上是被凤夕姑娘附体了,都快活成她那个样子了。 可怕。 老臣悲绝饮泣,一点儿个性也没了,“臣是地下泥,出言不逊冲撞了君上,求您放过微臣,定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那你就重新做人。”他表情孤静,声音若一丝冷云吹开,大殿仿佛有结冰的声音。 “带他去黑海柱,碾碎灵核和根骨,丢去玄武大陆,用心体会人世险恶,磨平这张嘴。” 老臣滩成一堆,魂魄仿佛都飘在了空中,一副当场去世的样子。 哭都哭不出来。 向他们这样被灭了修为,贬去比灵域更弱肉强食的玄武大陆去,能生存下来吗。 他情急之下双腿蹬着地板上自己的尿,嘶喊,“君上,臣去和墨龙渊谈判。” 他活着还可以逃到冥界。 雪夜澜看穿一切。 让地部在路上就把他ko了。 像这样对灵域没有实际意义的臣子,死不足惜。 自此大臣不敢再拿这件事说。 宵引有花辞树和折丹两位大能联合会诊,脸上的肉重新长回去,没几天就活蹦乱跳的。 “君上,那批戚家军怎么办。” 雪夜澜不紧不慢,“都杀了。” 从此原药世家里再没有戚家的名号。 楚门主手里那块就成了空令。 楚凌微没想到,君上会为了那个女人诛杀了灵域最大的原药世家,那些戚家军都是天才。 她更恨凤玖夕毁了她的利益。 雪夜澜魂体下九璃。 到花辞树府邸。 把凤玖夕安置好。 折丹也下来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师父的,要跟着。 花辞树道:“君上,你魂体维持不了多久的,找元灵丹的事还是交给我。” 雪夜澜才半个时辰身体就开始透明化。 “本尊不放心把阿夕交给你。” 眼神有些危险。 花辞树一本正经道:“我喜欢的是她哥哥,只是把玖夕当做妹妹,君上大可放心。” 雪夜澜眼里的寒光没有减弱,仿佛里里外外把他戳穿。 折丹想到中折,“不如君上派心月狐下来守着凤夕姑娘,就不怕师父了。” 花辞树眼神也变得锋利,他对缨哥可是忠贞不渝,折丹说话太不中听了。 雪夜澜身体马上要消散,这倒可以,有心月狐在,他大可放心,这些野男人。 274 不买滚 青国早被九璃吞并,区域就在天阴山脉往南上五六十公里的另一个叫琢光山的区域里。 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远的,要想快速到达只能过飞,心月狐登上从灵域带过来的飞行法宝载上折丹和花辞树。 天阴山脉气候潮湿,花辞树裹紧衣服冻的流鼻涕,这里灵力不够,飞行法宝摇摇晃晃的,花辞树俯瞰着下面一片绿茫茫的景象,恐高晕的干呕。 折丹扯了扯他的衣服,一脸不可置信,&师父,你以前御剑很厉害的,不该啊。& 花辞树脸都吐青了,虚弱的坐下来,“你都说了是以前,现在能比吗。”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在叫我师父了,我不是。” 折丹和他理论的时候,飞船已经到达目的地的一个集市里。 心月狐收回飞船,路人都围住他们,看三人气度不凡,那好奇激动的小眼神都以为是看到了神仙下凡。 在这个世界来说,能在天上飞的修者几乎看不到。 花辞树晕乎乎起来,一身市井气把他们都撵开。 心月狐小心翼翼的把凤戒装进自己的大刀空间里。 “人海茫茫的那里去找。” 花辞树道:“你们都是天上来的,对这里不熟悉,找人这种事还得靠我。” 他从碧雷剑空间里找出好多字画,就地摆开叫喊。 一秒融入街上的气氛。 心月狐和折丹傻站在一边,他的画是挺好的,就是这样大甩卖,叫不上价的样子。 画圣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很快那些人三三两两结对去看热闹。 路人甲捡起一副雨雾青竹问,“你这画卖多少一副。” “三千金起价。” 那人瞪大了眼睛,‘三千金,画好也不是这样抢人的啊。’ 花辞树轻蔑的看他一眼,“三千金还叫少了,我报上名号吓死你。” 路人甲甩了一袖子,“这种东西我拿来垫桌角都嫌多余,送我也不要。” “土鳖,不买滚。” 花辞树想要以这种方式吸引出他师父宫池砚,这是他唯一能依靠的线索。 折丹又拉了拉他袖子,嘀咕:“师父,我也觉得三千金太贵了,要不少点儿。” 花辞树煞有其事的瞅他一眼,“听着,要找到元灵珠就听我的。” 说话的时间,一个中年文士把他摆的画都看完了,拿起一副元如烈的光膀子画,激动的要哭了,“这是画圣花辞树的名作啊,小兄弟你这些画都是哪儿来的。” 这里离九璃城远,花辞树的画在这里就是孤品。 其中要数这幅着墨大胆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流传甚广,花辞树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花辞树也不藏着掖着了,亮出身份,“我画的。” 中年文士激动的脸都红了,大量他的目光像是老母亲。 像是要迫不及待抱他,吓到花辞树了。 “你是宫池砚的唯一的徒儿。” 说是要找人效率也太快了点。 “大叔,你知道我师父在哪儿。” 就搁他家呢,这位大叔叫樗(念出)于茂和宫池砚是铁哥们儿,也是青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 宫池砚上回在山洞里辟谷感到天地异动,一出来就找到他。 他这亮出名号,那些文圈儿的粉丝们都蜂拥抢光了画,之前那个说画不行的,还没来得急跪舔,踩得没影儿了。 花辞树身上塞满金银票子。 心月狐和折丹目瞪口呆。 低武大陆的人好疯狂,他家师父的人气值比在灵域还高。 樗府。 花辞树见到了他师父。 宫池砚辟谷了十几年,容貌还是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的样子,一点儿没变。 他倒是一眼就看出来花辞树是他当年收留的小孩。 师徒两大型相认场面感伤了一阵。 花辞树介绍了两个新伙伴,几个人这顿饭吃的相当热忱。 心月狐和折丹除外,她两不食五谷。 别间里。 宫池砚道:“你那两个伙伴是高阶大陆来的。” 刚才花辞树碍于樗于茂没有直说。 “师父,徒儿就不瞒您,我们这次来青城的目的是要找元灵珠救人。” 宫池砚眼色明采,“树儿,你知道元灵珠,你们要救谁,为师这次出山也是因为元灵珠。” 低阶大陆历代帝王口中得之可得天下的火灵珠蕴含着无穷的能量,其实就是凤夕的元丹,月沧梧找了好久。 花辞树相信他的师父,如实相告:“那是凤凰的转世,受了重伤,必须要内丹才能苏醒。” 宫池砚眸光明晃晃的,如他所料,原来他们青国一直守护的火灵珠,其实是一个高级生命的元丹。 他道:“青国灭亡后,太后命为师带着元灵丹逃走了。” 花辞树眼里瞬间亮起光采,“谢天谢地,长荣她有救了。” 他顿了顿后道:“师父,刚才外面那个青衣折丹说我是他师父,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宫池砚望着窗外,眼色极远,缓缓看到他脸上。 又极近极清。 他抬起手缠绕着一圈青灵气,花辞树手腕上也缠着一圈。 “这是青巫术之间的感应灵力。” “是为师主动找到的你,也不知道你是高阶大陆的。” 花辞树道:“我身上为何会有巫灵力。” ‘你和那个凤凰一样是句芒转世。’ 木神句芒是青国祖巫。 花辞树鹿眼一眨有些惊讶,难怪他生来就自带一种春回大地的元气。 宫池砚也告诉他了,他身上那把是碧雷剑。 金篆笔也是青国的密宝,由历届的大祭司接管,只是到了宫池砚这一代他修为高,发挥的效用比较多。 花辞树也不多管自己的事,“师父,你快救救长荣。” 事不宜迟,他们找到凤玖夕。 宫池砚几乎一拿出火红色的元灵丹,它就自动回到了凤玖夕的丹田里。 一道灼光映红半间房。 效果很快,凤玖夕缓缓睁开眼睛。 脑子里一片蒙沌。 “长荣,你醒了。” 她听到花辞树的声音坐起来,身上红光散开,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巅峰。 她只记得自己被太子刺了一剑,对于雪夜澜和凤凰时期,她是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275 闹到几时 她感觉到心脉有些膨胀,丹田里暖融融的。 “花辞树,这什么地方?” 花辞树把她昏睡后的事情过了一遍,只字未提雪夜澜。 她看向宫池砚,“你就是花辞树的师父。” 变出金篆笔。 和之前在他手里时不太一样。 辟邪和五行云也清醒了。 小魂兽从火晶里飞出来。 吓了凤玖夕一大跳,“哪儿冒出来的火鸟。” 小魂兽欢脱,“主人,你醒了。” 花辞树做了解释。 小小鸟还没名字,长得像朱雀,凤玖夕给它改了小离。 她向宫池砚问了一些金篆笔的基本情况,发现他还没自己知道的多。 回到九璃。 宫池砚继续回去辟谷,这回给花辞树留了地址。 凤玖夕暂住在花辞树府邸。 一想起那日的事情,仿佛是场噩梦,她对不起太子和辛洛儿,宁愿以命谢罪。 现在身体里有元丹和灵核在修士界来说,就是奇葩。 在窗台边思量着接下来的事,无意中摸到腰间的蛮蛮佩,心里猛的疼了一下,为何自己看见这玉佩就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像是经历了很多。 “辟邪,这是我的东西吗。” 刚才花辞树逮着金篆笔,跟他说了很多,辟邪守口如瓶,“死丫头,我哪儿知道你那是什么。” 话说他堂堂圣神兽居然被一朵花里的黑气毒晕了,说出去都丢脸。 很快凤玖夕发现她脖子上也挂了个奇怪的东西,像是无法割舍,塞回衣服里。 外面璧月门小分队来看她。 温沐阳打前阵最激动。 说了会儿话,玉楼单独留下来,眸影深幽。 “四公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凤玖夕想了一会儿,坚定道:“洛儿姐的死,苏媚脱不了干系,我要为自己和太子哥哥讨回公道。” 玉楼眼里有些怜惜,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四公主,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着是不会放过你的,不如我带你去云耀。” 凤玖夕风轻云淡的笑了笑,“我的这笔糊涂账,必须要清算。” “这段时间,有没有谁来找过璧月门的茬。” 玉楼摇头。 夜里,她点起仿佛灯,脸色幽幽的,纸包不住火,也躲不了一时。 外面,一袭紫影接近。 是国师。 “阿夕,你醒了。”他表情里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她的眼光很深,像是要看穿她的心。 可凤玖夕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倒是下午不小心碰到蛮蛮佩,波动的厉害。 直入正题,“国师,你觉得这次真要对付我的人是谁。” 国师道:“是皇后。” 凤玖夕表情深定,早把她列入嫌疑人中。 “明日我要入宫。” “阿夕。”他眉头轻蹙,稍稍犹豫了一下,舒展开。 表情也恢复清定,阿夕想要做的事,他不会阻拦,每一次的试炼,她都会提升,总有一天,会以前世的姿态重回南禺,夺回那片天。 灵域,钩星庐。 雪夜澜掌心日曜图腾山洞,这段时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眸蓝的像纤毫不染的明空,阿夕把他忘得越彻底越好。 次日,她装束明媚雍容,像是一只涅槃后的凤凰回到宫里,从凤帝到皇后,从前廷到后宫都像是活见鬼。 混世女魔王四公主,大难不死,又双叒叕回来了,而且比以往还要容光焕发,霸气侧漏。 满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昭示着,尔等敢犯本宫,虽远必诛。 皇后是该哭还是该哭呢。 她来宫里第一件事就是恳请凤帝答应她搬出宫。 宫里受限太多,她不好放大招。 凤帝看她那架势像是来逼宫的,敢不从吗。 他的女儿能回来,他倒是喜忧参半。 凤玖夕太强悍,他盘算好了,白焰九皋学院冬季修士运动会,就让她去代表九璃队参赛,反正她又打不死。 关于之前的事,他不想去和太子的稀泥。 解铃还须系铃人,凤玖夕调整好心态去了东宫。 月沧梧随她一道。 太子已经关了自己半个月,不理外面的事情。 凤玖夕走到殿中,帐幔厚重,光线阴暗,一股酒味扑面而来,沐王也在这边。 抬眼看到她过来,眼神深静。 以前没觉着沐王和太子有交接,她昏睡了半个月,宫里的人际关系发生了些变化。 沐王还在好言相劝太子,被他掀翻在地。 带着酒气的声音从柱子后沉沉飘开,“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躺在棺材里的又不是你老婆,你知道个屁,有多远滚多远。” 凤玖夕未明的看了看国师。 得到解答。 太子已经把辛洛儿的遗体放在殿中半个月了,因为有鬼市那边的固尸丹,她还保持着刚死的样子,就是有些硬,他还每晚都睡在里面。 凤玖夕有些失魂落魄。 其他宫人都不敢靠近他,凤帝也是气到了,对他不管不问。 “洛儿,洛儿,你睡了半个月,该醒来了。” 他发着酒疯,踉踉跄跄的抱着棺材盖,像是仪式般的亲吻,还踩到了沐王的头发。 醉醺醺的脸上是痛彻心扉的表情。 沐王道:“太子哥哥,皇嫂看到你这样不会安心的。” 太子又强势的推了他一把,踩断了几根头发。 “你们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就只会说这句好,本宫听烦了,走吧,不要打扰本宫与洛儿的二人世界。” 他瞳孔恐惧的震了震,放声强调,“不对,还有我们的孩子,是三个人。” 凤玖夕眼眶湿润,她间接的把太子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奔过去。 太子还醉眼迷离的枕在棺盖上,语无伦次,“洛儿,夫君给你唱歌。”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他唱得不好听,却如同泣血,让人感觉到声声断肠的压抑。 凤玖夕走到他面前,低哑唤他:“太子哥哥。” 太子陡然睁开通红的眼睛,狠意暴啸,“凤玖夕,你为何还要回来,滚啊!” 他克制不住狠意,一掌朝她面门上拍。 狂暴恶金锐气冲鼻。 国师扭着他的手,啪地扇了他一耳光。 “你还要闹到几时!” 国师很少情绪如此激动。 凤酒歌一屁股坐在棺材边,低低啜泣。 276 入了轮回 凤玖夕变出御灵琴,浮生梦引发动。 国师清淡的声音飘了过来,“阿夕,没用的,辛洛儿她已经入了轮回。” 他目光瞟向棺材前的一盏已经熄灭的魂灯。 凤玖夕收回琴。 太子幽暗的瞪着她,悲啜的样子狰狞又无助,声音淡的几乎听不到:“凤玖夕,你我本就是敌人,我天真的以为你成为了我的妹妹,从前的宿命就摆脱了,就应该像前世那般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结果。” “你是荼命。” 太子垂下目光,不想再搭理她。 “太子哥哥,你每天守着洛儿姐的棺材板有什么用,她又不会回来,反让真正害死她的人逍遥法外。” “凤玖夕,你有办法对付苏媚吗,我们在这个世界,就要受约束,拿不出证据来,仇人在面前也不能手刃。” 她道:“要想打倒一个人的办法有很多,皇后她害死了我的至亲之人,我又怎会给她一个痛快的。” 太子也道:“最好是能让她痛苦。” 若说之前他还会顾念一点母子至亲,那么辛洛儿的死,就让他和皇后走向敌对。 包括凤玖夕,他再也没办法对她保持过去那种心态。 凤玖夕给辛洛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太子道:“凤玖夕,本宫收回那日请你赴宴说过的话,你若是想要九璃,本宫必会视你为乱臣贼子。” 凤玖夕不敢再承诺他什么,她想要对付皇后,势必会牵扯到前朝的势力,而且她现在的势力已经渗入到太子这里。 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冥冥之中,事到如今,她从没想过与太子为敌,可太子这话却在明示她。 她暗白的脸色透出迷茫。 “阿夕,我们走。”国师拉着她就出了门口。 凤玖夕不自在的抽开自己的手。 国师暗暗的凝视了她片刻,“阿夕,本座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是天命之女,荼命他想与你争天道,躲不开一个输字。” 他的表情变得义无反顾。 凤玖夕不安。 表情清澈,“国师,若真如此,我只希望你不要插手。” 她独自走下台阶。 石榴花落,满面风尘。 凤帝赐封她为璃,食邑三千户,地方就在城南那片区,也就是说她可以私自按户头收取那片区百姓的税赋。 凤玖夕没有住进凤帝御赐的公主府,却是住进了清风院,她有个印象出宫后非住这里不可。 其实在失忆前她本打算找个时间和雪夜澜提成婚后就搬进清风院里。 院里的海棠花落了一茬,看着光景有些落败。 羽涅和白夭两个小丫头进了新院子叽叽喳喳的,她们还是比较喜欢宫外的,可以随便逛街买新衣服。 羽涅和小离欢的在凤玖夕面前飞,争论谁好看。 还是白夭比较稳重,一来院子,该置备的东西,都命人赶着往屋子里抬。 凤玖夕闲着没事,命她去选几株时新的花树过来。 她回房里补了个觉,清醒过来时,外面的石榴花已经栽好了,还间着两株凤凰花,红的像空中燃烧的红霞。 打了个哈欠走到窗台边,取下了那枚蛮蛮佩,放进旧盒子里凑成一对,白夭告诉她是阮淑仪传给她的遗物。 “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她有些伤感的念出了这句话。 自己是单身狗,为何会挂了一只在腰上。 她砰的关上盒子不再多想,放进抽屉里又看到一枝凤钗,一股思念之意绵绵不停。 换来白夭,“本宫是不是失忆了。” 她捻了捻凤钗上的珠子,“为何我看了这玩意儿,有种恋爱的感觉。” 白夭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和雪夜澜的过往,她必须要保密,恭敬的打忽悠,“公主的东西太多,一时记不住也正常。” 见鬼了,她收回钗子,单身太久产生错觉了。 宫中,静妃处,一室茶香。 凤帝落下黑子,静妃随即下白子围住他。 “月莲棋艺见长。” 静妃不卑不亢:“臣妾只是侥幸赢了一局。” “朕输了。” 他信手抓着盒里的棋子,漫不经心,“璟儿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为他择一门亲事了。” “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静妃面如清水,疏淡道:“臣妾近来常与李淑仪品茶莳花,她与臣妾聊过几次她还有个妹妹,今年刚及笄,待字闺中。” “臣妾闲来也听婢子们碎过几句嘴,李淑仪家的这位妹妹,芳名李兰姒,模样俊俏,知书达礼,颇有些才气,在九璃城的闺秀圈里攒了些名声,李淑仪是柔情似水的性子,她妹妹想来也是好的。” 凤帝回想着,“李淑仪,盐铁使李一然的女儿。” 李一然开始只是去替补辛子慕,凤帝没太过于关注他。 这段时间发现他工作效率比辛子慕要好些,把他当年也无可奈何的烂账,理的顺当当,凤帝才多注意了他两眼。 也去李淑仪那里歇过几晚上,倒是伺候的他圣心愉悦。 “这个李淑仪是个识礼数的,朕记住你的话了。” 静妃低头呡了一口茶,水烟雾绕里,她的眼尾细长微挑,凤帝误了,“月棠。” 深柔的语气传进静妃心里,她眼睫微微一颤。 差点连杯子都握不住,端静的放下茶盏。 抬眸幽静的望向他,“皇上,臣妾是月莲。” 凤帝愣了一瞬,别开目光,“你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 静妃声音有些凉,“可臣妾不是姐姐。” “姐姐喜欢海棠,臣妾喜欢莲花,姐姐好动,臣妾好静。” 凤帝语气有些僵,“你是代替不了她,你姐姐她就像人间富贵花。” “千娇百宠,不是谁可以随意攀折的。” 静妃眼色有些灰,她是程家庶女,而程月棠是嫡女,从小都看到家人是如何娇养她。 她就是在这种差距里长大的。 在她六岁时,月棠已长成了最美的样子,她时常看到正厅里围满来提亲的人。 月棠最后嫁给了昭王,本该是幸福的,可她实在太美,那时的凤帝也喜欢她。 静妃永远也忘不了,昭王死时,她一夜白头。 277 知道你的立场 “时间不早,朕还有些折子,回御书房去了。” 静妃回过神来就看见凤帝浓沉的目光,低头谦卑道:“恭送皇上。” 脸上没有一丝留恋牵挂,凤帝起身就走,静妃清心寡欲的有些过了。 殿中她慢条斯理的收好棋子,望见窗边干枯的海棠,清风云淡的命婢女拿出去扔了。 眼色变得冷漠幽深,盐铁为国家经济命脉,璟儿能与李家结亲,也算是为他日后入朝政铺好了路。 姐姐,皇上念你念得深,我让你儿子夺回本该属于昭王的江山,可好? 外面狂风大作,殿内的灯遽然熄了一盏。 宫外,夜晚,李一然悄手悄脚的去了清风院。 白夭把他引入花厅中。 凤玖夕正在屏风后弹琴,宛如金戈铁马。 李一然耳朵嗡嗡的,这是在弹琴还是打架。 凤玖夕有阮淑仪的琴练攻击技能,找感觉。 看到外面的人影,琴声放柔。 夹杂着她的声音,刚柔并济。 “李大人来了就别羞答答的,本宫还要睡觉。” 李一然调整好状态,匆匆进入里面。 凤玖夕轻软的白衣铺在坐位周围,长发若流缎,简单的发髻上插了根红玉簪,像是月下的谪仙,风流倜傥,世无其二。 半月不见,四公主又多了几分勾引妙龄少女的妖孽气质。 李一然马上低头。 “公主,皇上有意将小女兰姒许配给沐王。” 凤玖夕想了想,若是以前她一百个满意,上回那件事后沐王和她关系就淡了。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李一然,淡声如风,‘好事啊,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了。’ 李一然躬腰道:“臣便是成了皇亲国戚也是站在四公主这边的。” 凤玖夕眼里的光像是夏夜河星,晶晶粼粼的,说话的声音仿佛是在安抚李一然,“李大人别有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 凤沐璟就是个超级妹控,他不一定会答应这件事。 李一然默不作声。 凤玖夕道:“行了,本宫知道你的立场了,回吧。” 李一然退下。 看来是自己安排在静妃旁边的棋子起作用了,李弄月她倒是会给自己找路子。 李一然刚走,羽涅穿着夜行衣,推门而入。 “公主,属下把苏媚带回来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随羽涅去到偏庭。 她被羽涅下了迷药还没醒,凤玖夕一桶水泼她一身。 踹了她一脚冷冷道:‘起床了。’ 苏媚如梦初醒。 羽涅麻利给她塞了一颗药到嘴里。 “凤玖夕。”她脸色有些慌。 凤玖夕白衣萧索,居高临下道:“苏媚,本宫刚才给你喂进去的药叫三日丧命散。” 就是一颗糖,她吓苏媚的。 苏媚运气想逼自己吐出来。 凤玖夕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去皇后那边做本宫的内应,或者,’她抬头比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苏媚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凤玖夕,我可以做你的内应。” 羽涅一脸嫌弃,“你这叛变也太快了。” 苏媚湿淋淋的脸上扬起一丝妩媚的笑容,“我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套取九璃的情报,在皇后身边不过是掩人耳目。” “但是,四公主,苏媚想请你帮个忙。” “说。” 她摸着黄龙环道:“帮我找到这个玉佩的主人,他从小就被卖进了白焰帝国最大的妓馆花锦楼,名字叫玉楼。” 凤玖夕的表情变得严肃,是她知道的那个玉楼吗? “或许本宫马上就能带你见到他。” “羽涅,把玉楼叫过来。” 羽涅应命。 他们两个一见面,还是玉楼最先认出她。 “小怜儿。” 当年苏媚和他一起被抓,玉楼本意是把玉佩给她去当些钱,哪知道他两又被抓了回去。 玉楼比较值钱,被单独带走。 苏媚就比较惨了,比奴隶主打得遍体鳞伤,凌、虐的不成人样,以为被折磨死了,就把她扔进了乱葬岗,苏媚有玄气护体,在大雨醒过来,藏在鞋里的黄龙佩没被发现。 后来倒在街边上,就被商羽宫收留了。 她只知道自己叫小怜儿,别的一概不知。 玄气怎么来的也不知道。 玉楼告诉她现在是凤玖夕的手下。 直接策反了,什么云耀,九璃,商羽宫统统抛在脑后,谁救了玉楼,她就信谁。 凤玖夕给玉楼记了一笔功。 “苏媚,那日假装璧月门的到底是什么人。” 苏媚道:“他们是皇后身边的暗卫,具体隐匿在什么地点我也不知道。” “我可以去查。” 凤玖夕道:“留意着。” 她跪到凤玖夕身边,“苏媚想加入璧月门。” 羽涅道:“你以为璧月门是你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我们璧月门最忌讳你这种三心二意的人。” “而且你背后还背着商羽宫的身份。” 苏媚脸上有些遗憾。 玉楼望向凤玖夕。 眼色敬仰,没有要替苏媚求情的意思。 她平静道:“以你这种身份确实没有入璧月门的资格,不过只要你肯为本宫效力,日后就看你表现。” 苏媚脸上燃起一丝希望,她十岁之前的事情记不清,被卖去青楼歌舍,十二岁就开始接客,十五岁被冷琴救,又帮她暗杀了很多了,她以为这辈子都要像一堆烂泥活下去。 可她看到如今的玉楼心里有灯,眼里有光,便知道他过得很好,四公主是个可以解救他们的人。 凤玖夕也不打扰他们了,苏媚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想和玉楼单独叙旧。 她和羽涅出去 玉楼把她扶起来。 苏媚抱着他就不撒手,一说话眼泪就跟着流,“玉楼哥哥,怜儿想不到有一天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聚。” 玉楼想要挣脱,多年未见又不好下手。 “小怜儿,这些年也苦了你。” 她摇摇头,“能再见到你,我不苦。” “玉楼,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她怕再不表露心声,哪天又离别。 玉楼眼色很软,但没有一丝男女之间那样的情愫。 “怜儿,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她愣了片刻,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放开他,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可玉楼看得出她眼里没有笑意。 278 老子要揍她 凤藻宫里,皇后坐立不安,小贱人已经回来三天了,不能放过她。 她命侍婢换来苏媚。 脸色有些惶然,“你昨天去外面可探出些什么来了。” 皇后白天让苏媚出宫打探过清风院。 苏媚脸上飘浮着烟媚之气。 “清风苑里四公主派璧月门里外围着,妾身无能,进不到里面。” 皇后精致的妆容都狞曲,“小贱人这是在防着本宫。” 苏媚察言观色,‘娘娘万不可急躁,四公主搬进了清风苑里就不外出,必是想迫您主动出击。’ 皇后脸色平静下去,妆容也恢复了平整,“你说的对本宫不能慌张。” “你先回去。” 她返身走回了月洞门后。 苏媚退出,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皇后和侍女也从里面出来。 神色匆匆的。 苏媚跟着她去到东巷破殿里。 看到侍女带着刘承伯进去。 破殿里。 皇后道:‘四公主大难不死又回来了,刘卿,本宫现在要对付她只能靠你了。’ 她摆明了要刘承伯想损招。 他也不负皇后的器重,随即想出一个,“四公主间接害死了辛大人一家,皇上虽然给辛子慕加封进爵可丧子之痛,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刘大人的意思是可以利用辛子慕对付凤玖夕。” “诚如此,李一然以前是户部尚书安怀素的手下,如今接替了辛子慕的位置,和他平起平坐,他心里是不会甘心的,而辛子慕又与安怀素交好。” 户部尚书职辖广泛,其中一项就包括户口征税,而凤玖夕刚被凤帝赐下有食邑三千户的资格,收税有专人负责,安怀素要在这里面做出点文章很容易。 且李一然的女儿李弄月和静妃走得近,皇上最近又有把他的二女儿许配给沐王的意思,一旦他们李家和静妃沐王打成一片,对自己和歌儿极为不利,她正好缺个主意。 由着刘承伯这一嘴,说道她心坎里去了。 这几个都是清林学院的,常拉帮结派去城中各大诗社谈理想,刘承伯对于他们之间的联系自然就熟悉了。 皇后道:‘这还不够,四公主诡计多端,总能给自己找到辙儿。’ 刘承伯面色茫然。 她站起来把象牙箸拿出来,望了望破旧的宫殿,浓暗道:“刘大人,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刘承伯略略扫了一遍,角落里的幡子下面坠着惊心的彼岸花,他毛骨悚然,“太后的宫殿。” 皇后打这地的主意好久了,这里于宫中来说是禁地,她故意命人撤下了青荇宫的牌子,两次把刘承伯召到这里来。 刘承伯压根儿不知道这里是青荇宫,直视凭那传闻中的彼岸花猜出了大概。 皇后无比认真,“人为不够,还要天时,地利。” 她给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匆匆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取出一个盒子,在刘承伯面前打开。 一盒子黑珍珠一样的东西。 他脸色不明。 皇后道:“这是彼岸花的种子,在九璃来说就代表着不祥和妖孽,是本宫托陆相在云耀偷偷带回来的。” “当年先帝销毁了九璃所有的彼岸花,不止是因为太后与青国大祭司过往的私情,他从月建柏口中听到过一个预言,九璃彼岸花再开之日,将有天命之女颠覆江山,至于是存是亡,犹未可知。” “先帝怕了,才视彼岸花为禁忌。” 那是年幼的凤帝从先帝和太后的谈话中听出的。 青巫也通预知,此事先帝也问过太后。 只是她刻意隐瞒了。 这个预兆本该在凤玖夕十五岁时实现,月沧梧把凤凰的一缕主魂转移到凤长荣身体里不仅是因为她要历劫,顺便用月魂之力把那个预兆错开。 只是他做了移魂这件有违天道的事之后,本身有旧伤,又受到天劫制裁,他控魂的能力就消失了。 他对阿夕的保护除了心悦她,更重要的是使命,即便为她牺牲,也在所不辞。 刘承伯意味深沉,“臣即刻去请月二爷公开此事。” 皇后的脸色阴暗的只能看见轮廓,“用不着马上去,凤玖夕是九璃之祸,有她存在国将覆灭。” 刘承伯心领神会,“臣明白。” 回到凤藻宫。 皇后传来苏媚,让她把一半的种子栽到清风苑。 苏媚说一个人怕支不走那些守卫。 皇后想都不想就把暗卫牌子给她。 刚才的事苏媚全听到了。 皇后的计划是好,可惜她猜不到苏媚策反了。 清风苑,苏媚把事情全给凤玖夕说了。 她给一盆草花浇水,惬然道:‘皇后可真是念得本宫紧,她要搞事就如其所愿,把花都栽上吧。’ 苏媚有些疑惑。 凤玖夕道:‘顺便在她院子里也栽上,本宫要让她这回彻底倒台。’ 她脸色云静。 下午她打包了几个暗卫,问出隐匿地点。 叫来温沐阳。 “小阳,这回我们又可以捞一票了。” 凤玖夕一副玩儿人的表情,温沐阳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迫不及待:‘在哪里。’ “醉花阴,你还假装过别人。” 温沐阳弄不明白了,哈戳戳的,“我装过谁啊?” 凤玖夕笑得风流,“淡黄色的长裙,蓬松的头发,你不记得了。” 温沐阳脸一暗,造次的瞪了她一眼。 “扮女人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凤玖夕斜了他一眼,“我是要和你去找女人。” “那个花小娘是陆家暗卫里的人。” “刚才苏媚送来的那几个倒霉蛋出卖了他们的小伙伴。” 温沐阳丹凤眼一眨,“苏媚是谁。” 昨天的事,凤玖夕还没告诉温沐阳。 她看到温沐阳的二呆脸,忍不住嘲笑。 温沐阳冷然道:“你笑什么。” “别说,如果你不脱衣服裤子,上回那舞跳得挺好的。” “你就是中了她的飞蛮蛊,才跳舞的。” 温沐阳脸红的像是一只刚下蛋的鸡婆,恼羞成怒:“她在哪儿,老子要揍她。” 凤玖夕边走边说,“下次给你引见。” “你不怕玉楼尽管揍。” 温沐阳的脸瞬间白回来,玉楼表面上文文弱弱,看起来好像谁都可以欺负,温沐阳没少在他身上尝到挫败。 玖药堂那些账,几厘几毫的出错他都能一眼看出来,然后他们几个伙计就经常通宵达旦的查账。 温沐阳忍不住去给凤玖夕诉苦,换来更惨烈的对待,南三街几件铺子的账凤玖夕也一并交给他。 黑夜里查账的辛酸有谁能懂。 279 吃香喝辣 “苏媚和玉楼认识?” 他突然想到。 凤玖夕边走边给他作解释。 到达醉花阴。 花娘们一看有两个俊俏公子哥,都赶着围上来。 温沐阳那个没节操的是来者不惧。 凤玖夕一双桃花眸波澜不惊,像一尊神,那些人反倒不敢接近了。 使钱把老妈子打发走了。 温沐阳在温柔乡里呆的挺好的不想出来。 凤玖夕挤开那些狂风浪蝶,上手把他拧出来。 “老大...住手...疼...” 她的眼里仿佛有暴风雨,温沐阳脸火辣辣的愣是不敢揉。 “老大,我错了。”他秒如怂狗。 凤玖夕脸上挂着老干部般平易近人的微笑,有些刺眼。 “你年轻气盛,又没媳妇儿,有火没处发,我理解。” “一会儿找到花小娘你好好表现,我看她上回也挺中意你这款的。” 温沐阳大祸临头,总觉得她特别不怀好意,像是要卖他。 想法是对的,凤玖夕就是要他使用美男计勾引苏媚,顺利让她说出暗卫的具**置,好一锅端。 温沐阳苦着脸不干,“老大,我是个有节操的人,不能去勾引人。” 凤玖夕道:“空有一张皮相,不拿来用,我图你什么。” 温沐阳感觉自己受到侮辱,意思自己的用处就是勾引男人女人的。 “玉楼那皮相不比我好看。” 凤玖夕一针见血,“人家每天要记各个铺子里的账务,你数学又不行,这种事不找你找谁。” 他们说着被小厮请到一个雅致的房间里。 老鸨喜笑颜开,“二位爷稍等,奴家这就去请小娘过来。” “你去。”凤玖夕笑着打发走她。 门一关凤玖夕就变脸,“听着,一会儿花小娘来了好好表现,上床这些都不要介意。” 温沐阳有话说,“我可介意了。” 凤玖夕看到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漫不经心,“你刚才不是和那群小姐姐很欢的。” “我做戏而已。” 他要知道自己会被当陪客,打死都不敢放肆。 他急得瞟到凤玖夕,眼色惊讶,抱紧自己衣服。 朝后躲,“老大,你..你把自己画的那么美干什么,不行的。” 凤玖夕眼里色泽淡静无波,“本宫不会强人所难,你又不敢跟她玩儿,只有我亲上了。” 她手里的青黛笔往眉尾轻轻一挑,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颠倒众生的样子,要人老命,太妖了。 他脸色有些复杂,脑袋里想的怀疑人生,老大不会假戏真做吧。 凤玖夕把腰带系松一点,眉目如水,萧萧肃肃,语气清灵悦耳,“本宫可比的上玉楼。” 温沐阳被她绝摄的目光晃花眼,“老大这幅样子出去,我都怕被看杀。” 看杀不至于,她自认比卫阶那小子身体素质好多了。 “来了。”凤玖夕薄水烟外衫往下撩开,故意作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 花小娘一进来,不出意外被凤妖精吸引了。 直接无视温沐阳。 他好挫败。 她淡黄色的长裙轻若月华,蓬松的发髻上插了两支很长的黄白玉莲头簪,堪堪要掉下来。 似花含露,秀美如画。 怔怔的盯着凤玖夕,呼吸短暂的一窒,郞艳独绝,倾城玉质。 她都分不清男女。 凤玖夕一看她眼馋的表情就知道有戏。 他挥手把温沐阳打发出去了。 花小娘的目光全程痴缠在她脸上 妩媚的行了一礼,“公子。” 簪子松开,她俏脸红艳含羞,欲拒还迎的姿态拿捏的很准。 凤玖夕走进捡起她的发簪。 花小娘近看到她那张绝色容颜,差点没激动的掐人中。 今夜能侍奉他,就是倒贴也愿意。 凤玖夕用簪尾在她纤白的脖颈上移动,挑起她下巴,笑容倾绝撩人,“美人儿,你不怕我杀你。” 花小娘鬓影如云,脸色柔媚镇定,“今宵有幸能与公子相识,奴家便是死了也值。” “有胆识。”凤玖夕暧昧的把簪子重新插回她松散的发髻上。 ‘温沐阳,出来。‘ 这就完了,他出来后脸色还有些愣。 花小娘总算发现了温沐阳的存在。 一眼认出。 脸色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是上回在马大人家的。” 她拔下一支簪子,朝温沐阳刺去,被她扭掉。 “刚才还说和我相识死而无憾,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凤玖夕懒懒坐到大椅上,“扔出牌子。” “陆家暗卫,花小娘还是老实交代了你们的窝点在哪儿。” “本爷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不说我可会打你的。” 花小娘勾起唇道:“你们要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至少要我知道二位是谁。” “cos了我们璧月门,还敢问。” 花小娘眼里有一丝惊色,“你是凤玖夕。” 她就说哪里会有这种妖孽。 ‘眼力不错。‘ “接下来该说你的。” 花小娘笑容暗沉,“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温沐阳快扼开她下巴。” 他速度很快阻止了她咬碎毒。 风玖夕声调染上了一丝暗沉,“花小娘,今天你必须说。” “交代的清楚了,本宫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活路。” 花小娘说话不太清,“暗卫平时都以普通的身份隐藏,你们是查不到的。” 凤玖夕也不多跟她废话,点了她几处穴道。 “温沐阳,把整个房间搜一转,看他们有没有联络的凭信。” 凤玖夕也在她衣服上搜了一转。 花小娘脸色平静。 凤玖夕塞了一颗药丸在她嘴里,解开她的穴道。 她来之前在天枢楼找到可以催眠的药丸。 二十几分钟后,温沐阳把她说的都记录下来。 带走。 那些暗卫在这城里做各行各业的都有,但是他们最终的集合点是在西二所铁器铺子。 铁坊主,冤家路窄。 西二所。 凤玖夕绑了铁坊主。 一身黑衣,宛如阴煞。 凤玖夕找人重新做了个和调动陆家暗卫一样的令牌,扔到铁坊主面前。 “这东西你认得。” 铁坊主黄脸。 “你们想怎样。” 凤玖夕:&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 “本宫看你这几件铁器铺子不错,如果你能交一部分给本宫,并集合那些同伙,本宫保你以后吃香喝辣。” 凤玖夕早就看上西二所,想找个时间来谈判。 280 你怎知 铁坊主沉思了一瞬,反倒镇定了,他是为了保命,敢把西二所交给凤玖夕,只是上面有雪三爷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雪三爷在九璃城的铁器市场占了半边天。 势力是有的,所以当初凤帝不好管控他,才想通过联姻。 凤玖夕记得她和雪三爷之前有过交涉,西二所这边,她给收了。 放雪三爷一条生路,回去等消息。 皇后那边,刘承伯也说动了月建仁和辛子慕。 辛子慕说动了安怀素。 是时候清算总账了。 院里的彼岸花凤玖夕撒上药水很快开花。 皇后殿外的彼岸花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静静绽放。 才过了几天,城南那边的百姓集体抗议,四公主税收的太多,再下去他们都吃不上饭了。 煽风点火起了很大的作用,安怀素信了刘承伯的话,李一然能坐稳和凤玖夕脱不了关系,嫉妒使一个人面目全非,他不遗余力的想搞倒凤玖夕。 风声传到了凤帝耳朵里。 他把凤玖夕找来查水表。 月建柏也在场,而且还当场预测凤玖夕是天命之女,要覆灭九璃之类的话,还故弄玄虚说她院子里现在就有彼岸花。 挑事儿不嫌多。 凤玖夕脸上平静无波的,你们随便说,多皱一下眉头算我输。 国师后知道这件事,一进勤政殿里就和他父亲唱反调,坚决肯定天命之女是死了的凤长荣。 他和月建柏那眼神里都是胜负欲。 凤玖夕搞不通自己和月沧梧他老爸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坑她。 难道自己真会给九璃带来灾难。 几方僵持不下,凤帝的表情和她差不多的悠然自在。 恨没有一本折子能挡脸。 差不多了,凤帝派去清风院查看的人回报,四公主院子里有彼岸花。 凤帝眼色略微认真了一些。 凤玖夕把放花种的盒子拿出来,里面还剩下几颗。 刘承伯脸诧,这盒子怎么到她手里的。 凤玖夕道:“花开在本宫院子里没错,只是却是有人种的。” 她还把陆家暗卫的令牌拿了出来。 “父皇,种花的人身手不凡,被我家的守卫制服,在他们身上搜出了这牌子。” 李大福呈上去,凤帝的脸色阴诡透底。 皇后那个满腹算计的女人,还敢豢养暗卫。 怒声道:“把皇后叫过来。” 皇后正暗暗庆祝着,就不明不白的被传到勤政殿里。 凤帝不给她面子了,把牌子扔下去砸的她头破。 皇后镇定不起来了。 凤帝心知肚明,皇后有这牌子意味着她和陆相还有往来,对他而言是威胁与挑衅。 皇后看了看凤玖夕睥睨的姿态,就猜到苏媚可能叛变了。 又有小宫女来报,拦都拦不住,跪道皇后殿里有彼岸花。 是别院的嫔妃去串门发现的,实际是被苏媚收买了。 这下好了,凤帝对皇后是越看越不顺眼,就说她还敢豢养陆家暗卫一条就是犯了逆鳞,该是死罪。 管月建柏说的是真是假,把天命之女的帽子带在她头上。 凤玖夕还道:“刘大人一口咬定本宫鱼肉百姓,有证据吗?” “那些账本就是证据。” “账本是可以伪装的。” “刘大人深谙此道。” 刘承伯怔怔有词,“四公主你什么意思。” 凤玖夕从容的跪在凤帝面前。 众人:四公主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儿臣有罪,盐引案中儿臣有参与。” “史克宝为了保命曾交代,史记牙行有黑户性质,李夫人家里的那支金影流华簪就是刘大人托史克宝找人陷害的。” 刘承伯脸绷不住,“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可找史记牙行来对质。” 李公甫若是今天在现场估计就和刘承伯打起来了。 不过凤玖夕说出此事,也相当于彻底暴露了自己。 凤帝真派人去逮捕史上飞和找来李公甫,李一然,涉事人员基本到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承伯身上。 史上飞扛不住大佬们的压力,承认了。 皇后这是把自己赔进去了。 还顺便背了个天命之女的祸国名声。 事到如今,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到凤帝的地位,他必须做个了结。 判决下来,凤帝念着夫妻旧情以及她生下了太子,贬去冷宫,终身茹素。 刘承伯判死刑。 凤玖夕罪在干预朝政,凤帝罚她回去闭门。 她的脸色稍稍放松。 凤帝对她仁慈了。 皇后出身高贵,以后都要在冷宫度过,于她而言,比死更难煎熬。 她认可了凤玖夕的手腕,连苏媚都能策反。 刘二郎也听说了这件事。 当天就跑去清风院质问凤玖夕,“你为何要对付我爹。” 凤玖夕不疾不徐,“是你爹先要对付本宫的。” “域南那边的事端就是他让辛子慕和安怀素挑起的。” “你怎知。” “不需要你知道。” “可对你而言也没好处,还暴露了自己参政。” “远比鱼肉百姓,更令凤帝忌惮。” 凤玖夕眼眸古静的端视他,“刘二郎,你说过本宫是你的知己。” “你爹他私下里和皇后勾结,本宫是在为国除害。” 刘二郎脸色矛盾,少倾,才低声恳求道:“四公主,求你保住我爹一命。” 凤玖夕眼里色泽淡漠宁静,“本宫现在身陷囹圄,且你爹是皇上判决的,本宫爱莫能助。” 他低头跪下。 &只要四公主想,就有办法。& 凤玖夕眸心泛起一丝微澜,平缓道:“本宫就是有办法,也不可能替你父亲脱罪。” “本宫不想在给自己找堵。” “刘二郎,你要认清现实。” 刘二郎起身。 “臣还是认四公主为知己,会再想办法救我爹。” 她走后,凤玖夕在院子里,坐了良久。 到最后都成了南辕北辙。 羽涅道:“公主,刘二郎他会救出他爹吗。” 凤玖夕脸色清渺,“他会的,他能依靠的还有太子。” “羽涅,本宫乏了,先去睡一觉。” 她回到房间很快睡着。 梦里像是有人在唤她阿夕,带着坚不可摧的深情。 她醒来时,初夏石榴树的婆娑光影在她房间里闪动。 纤秀的手背上一滴跌碎的冰泪,她用手指摸了摸眼角的湿润,脸色恍惚,怎么会哭。 心腔里翻腾着一股巨大的悲伤。 281 这很公平 她进入辟邪的空间里,他还在树上睡觉,从地下捡了个茄加果把他砸下来。 辟邪炸毛,冲她咆哮。 凤玖夕扯了扯他的胡子,“辟邪,莫冲动。” 她把魂晶取下来,“这个东西里蕴含着强大的能量,真是我捡的。” 辟邪金瞳看向一边,“你运气好。” 凤玖夕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沉声道:“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辟邪摇了摇尾巴,重新蹦到树上去。 “你想太多了,出去,别打扰老子睡觉。” 前面还在说话,就睡着了。 凤玖夕服了。 觉得他指定有毛病,而且还和太子有关。 出了空间,看着窗外的景象她感到物是人非。 这一番你争我夺又换了什么,沐王和自己疏远,太子和自己疏远,洛儿姐也没了,现在和刘二郎也生了嫌隙。 她累了,想过太平日子,可是能如愿吗,除去了许多看得见的麻烦,还要警惕着看不见的。 下一个,该是安怀素了。 冷宫,皇后倒也坐的安生,闭着眼睛一下下敲木鱼。 门吱呀打开,一团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她背后的光线。 “母后,冷宫里的滋味可好受。” 太子冷漠的声调刺激着她的头。 她放下木鱼,一抬头太子锋冷的眼神仿佛锁链般桎梏了她,深玄色身影遮住了佛龛。 “歌儿,你是一朝太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太子眼里色调凉薄而讥讽,声音苦怆,“母后为了儿臣的前程做得可真多,害死的洛儿和你的皇孙。” “论手腕和狠毒,儿臣是万万不及的。” 太后手中的黑檀串珠如风化断开,跳动着朝太子脚边滚,他浓墨般的袍服,似乎能吞噬这些珠子。 他脸色黯淡,每一寸线条都暴露着仇恨。 皇后端庄得体的承认,“凤玖夕她是能威胁到你的仇人,母后的手上就是沾满鲜血也要为你清除一切障碍。” 太子深黑的瞳孔里翻荡出一层红雾,“陆颜华,洛儿她也很敬重你,以我心头之血成全我的前途,何其残忍。” “结果还把自己送到不见天日的冷宫里,洛儿温恭善良,如果你能安分守己也能争取到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 “可你亲手毁了你心中的生活。” “你就是个无药可救,愚不可及的人,也是该到了作茧自缚,因果报应的时候了。” 皇后暗静的脸上升起一丝怒气,“歌儿,你要杀了母后吗。” 凤酒歌脸上的情绪消散,薄冷无情,“我本想救赎你,是你一步步推自己向灭亡。” “我并不是你那个花天酒地的草包儿子,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阴差阳错的占据了这幅身体。” 皇后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声音变得尖利,“你不是我儿子。” 凤酒歌脸色薄情,“这些都不重要,洛儿因你而死,一命抵一命,这很公平。”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毒药,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吃了吧。” 皇后摔碎药瓶,“本宫不会吃的。” 凤酒歌抬眸,锐气森森的看向她,“别做梦了。” 他踩碎药丸,猛地掐住她脖子,收紧,“我前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洛儿她让我有了感情,学会了做人,你又毁了她,把我变成最初的样子。” 皇后瞳孔放大,声音都没发出一丝就毙命。 他冷酷的放开她的尸体,走到外面。 森然的注视着一个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侍女,“你去找根绳子把她吊起来,知道什么意思吗?” 侍女不停磕头,“奴婢知道。” 他走出殿外。 门口的称心感觉到他浑身的杀气,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 凤酒歌像是得到释然,冷静道:“准备太子妃的葬礼,让她入土为安。” 次日,山坡上。 万里阴云,大雨倾盆。 太子跪在她的墓前,膝盖上都溅满泥浆子,死静的看着泥土渐渐盖满棺材。 他淋了一个时辰的雨了,凤玖夕上前一步,跪在他身边,把伞遮在他头顶。 凤酒歌眼睫都在滴水,推了她一把,伞也掉了。 凤卿兰踩着泥水扶起她。 凤酒歌悲伤的像是要厥过去。 “你走,凤玖夕,你就不该来的。” 凤玖夕一身很快被雨淋透,眼眸清润幽静。 “太子哥哥,难过也要适可而止,别忘了正事,不然我会代替你做好一切。” 太子幽深未明的瞪了她一眼。 “本宫看到你这张惑乱众生的脸就清醒了。” 他撑着地下站起来,淋得一身黑衣都垂搭起。 “凤玖夕,本宫与你的交情在割袍那一日就断了,你日后最好注意些。” 凤沐璟劝道:“太子哥哥,你少说两句。” 太子道:“还有你,本宫不喜欢。” 吓到沐王了。 凤卿兰道:“玖夕,你别在意,太子哥哥他就是说气话。” 皇后也自缢了。 凤帝依制厚葬她。 云耀,帝师府。 云起阴鸷的瞟向陆云荒。 陆茗玉在旁惴惴不安的添茶。 “陆后薨了,苏媚叛变,陆相,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凭陆后就能斗倒凤四公主,这才半个多月,她又活着回到九璃。” 云起也通测算,早料到凤玖夕会成为九璃女主,想轻松除掉她,但看现在这情况似乎棘手了。 陆茗玉紧张地碰到茶盏。 云起冷酷的眼神瞟到她脸上。 陆茗玉吓得面无人色,低头赔罪,“王爷,对不起,婢妾不是故意的。” 陆云荒的脸色也紧张起来。 “不是故意的。” 他提起茶壶扔到地下,滚烫的沸水流到她膝盖上也不敢乱动。 “本王是有意的,跪在上面。” 陆茗玉吓得眼泪都流出来。 陆相急声:“王爷,舍妹虽然死了,但眼下九璃的朝局一团糟。” 云起心情好了一些,免去她跪到碎瓷上。 夜晚,床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惨叫。 陆茗云身上都是紫淤红痕。 疼得哭着求还压着她施暴的男人求饶。 “王爷,您放过茗玉。” 云起掐在她脖子上,一手把她提到外面,陆茗玉摔到地板上。 男人声音里染着暴虐,“本王最讨厌你这种没用的女人。” 陆茗玉痛的迈不开腿,身体都像是要散架。 282 嫌你脏 云起穿了一件薄衫,撩开帘子,拽着她手腕,重新拖回床上,嵌住她双手,发狠的咬破她唇瓣,吻着弥漫开的血腥,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陆茗玉痛的嘴皮发颤,云起又用力咬了她一口,陆茗玉脸色苍白,却是连嘴皮的轻颤都克制住,不敢再动一下,像一只死狗忍受着他几乎要碾碎她筋骨的宣泄,生无可恋的流着眼泪。 云起凶残的在她身上留下足够多的新痕,才吐出一口气放过她。 粗沉的语气近乎恐吓,“茗儿,你的命拿捏在我手里,本王要你干什么你都只能选择服从。” 陆茗玉的身体撕裂般的痛。 泪水源源不停的涌出,若不是为了父亲,她真想去死。 “你哑巴了。”云起扇了她一巴掌,陆茗玉半张脸肿起。 握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讨好,“婢妾是王爷的人,王爷说什么婢妾都照做。” 云起嫌恶的甩开她的手,眼里充满怨狠,“本王嫌你脏。” 陆茗玉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云起看到她这样子,脸色暴怒,心里像是有一根刺,分分钟想做死她。 “你很恨凤四公主。” 她死灰般的脸上有一丝刻骨的恨。 云起阴鸷的看着她道,“等我做了云耀的王,就把她交给你。” 陆茗玉眼里涌动着一点水光。 云起脸上的阴沉消散了一丝,说话也温柔似水,“茗儿,你喜欢我吗。” 陆茗玉眼光变淡,她只喜欢风陌寒,那是她的唯一,而且像云起这样喜怒无常的男人她陆茗玉就是死也不会喜欢。 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耐心渐渐耗完,温柔完全被残暴所代替。 对她开始新一轮的摧残。 刘二郎那边还真说动了太子,凤帝把他爹贬到偏远的地方去做个小推官。 回到清风院。 凤玖夕虽然很难过,但她是不会耽误正事。 找来李一然,“本宫可以确定安怀素他想对付我,李大人可有办法。” 李一然一时也拿不出主意。 宫里,李弄月把这件事告诉了静妃。 静妃脸色清恬心中已有了主意。 过去了三天,羽涅就回禀了在院子里禁足的凤玖夕。 “主子,安怀素的爹死了。” 凤玖夕震惊了一瞬。 放好手中的凤钗。 有人在暗中帮了她。 九璃朝有规定,凡有官员父母离世,依制需丁忧致仕三年。 这下连怎么对付安怀素都不用想了。 静妃把李兰姒请到宫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秀外慧中的气质。 听她谈吐不熟,且还会跳舞。 和她家兰儿性情和外貌上都有几分相似。 静妃心里准了几分。 李一然巴不得把这件事情促成。 想了个时机把李兰姒送到沐王去。 某夜,沐王刚回房里,就瞟到绿纱窗下,有个婢女在给兰花浇水。 当时可气了,说话夹枪带炮的,“放肆,谁让你进我房里来的,还不快出去。” 婢女放下勺子恭敬的退出。 沐王看着眼熟,叫住了她,“你是上回来过府里的李兰姒。” 上回是凤帝下旨让李兰姒来沐王府里的。 意思很明确,就是给他相亲的。 沐王看不上李兰姒。 换做任何一个姑娘他都看不上。 283 为何要揽事 李兰姒眉目宁静,恭敬的望向他道:“殿下的兰花养得很好。” 沐王没有过多留意她,信自走回里间坐好,给花几上的兰花浇水。 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屏风,遥映上他长发轻袍的矜贵阴影,也笼罩在李兰姒脸上,房间里几盏青铜雁鱼灯光波跳跃。 门外的夜风里送来含笑醉人的暗香,盈进她薄烟蓝束腰衫裙上。 她收敛声息。 良久,屏风后传来花浇置下沉闷的轻响和整理衣服的细微声。 沐王双手扣着,垂在袖里,坐直了,语气散肆,“今天你大哥邀请本王到听雨楼吃茶,他期间态度表现的很是热情恭敬,跟本王闲聊过很多你的事情,回府后,你就进了本王的房间。” “兰姒姑娘可以猜猜本王现在对你可有兴趣。” 房间里安静的像是有暗暗的风浪流动。 屏风后的李兰姒吸入了一口沁人的兰花香,声调不轻不重,“兰姒私入殿下房间,还动了那些您最喜欢的兰花,最轻的本该是被驱逐出去,现在能风平浪静的站在这里,证明兰姒引起了殿下的注意,是好奇与试探。” “你知道本王喜欢兰花。” “兰姒也喜欢。” 沐王在听雨楼里喝了些酒,脑子晕晕的,眼里色泽漆黑沉静。 “李兰姒,你进来。” 她款款绕到屏风后剪灭某盏灯芯,异香沉沉。 沐王的视线跟随着她的举动,眼里无波无澜。 “如果你不剪掉灯芯,说不定今晚的目的就达成了。” 李兰姒不经意道,“说不定也有意外。” 沐王清淡的凝视着她透出妩媚的眉眼,脑海里反应出凤卿兰的影子。 沉稳道:“你这样做就是违背了他们的意愿。” 李兰姒尊重的平视他,音调清缓,“兰姒有自己的想法。” “倒是大胆。” “本王也有自己的想法,兰姒姑娘你并不能勾起本王的兴趣。” “沐王殿下如今身单力薄,前途困惑,便是想偏安一隅,也只在这一时,兰姒今晚能来,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沐王静静的触摸眼前的一片兰花,脸色清隽淡然。 李兰姒漫声道:“若是那天到来,殿下就护不了这些兰花。” 静妃其实是告诉了李兰姒,沐王和凤卿兰之间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的手微微一凝,收进袖子里,面向她,表情像是在请求,“本王可以依靠你吗。” “兰姒愿意为殿下效劳。” 沐王眼光变得深邃刻骨,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李兰姒看到他眸心深处势在必得的浓暗色泽,心里有些不安。 他快速收回目光,闲声淡调:“听你哥哥说你会跳舞,可否为本王舞一支。” 李兰姒自是不敢违抗。 琴声幽幽,沐王面无表情的观看她跳舞,眼底却偶尔流露出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不可自拔,当李兰姒不期然的探究他的目光,又尽皆收敛,平淡似风。 一曲终,沐王渐渐的停下手里的动作,凝视着她端媚的眉眼,微笑道:“跳的真好。” 那日里,春光媚,桃花开尽,舞转回红袖。 李兰姒从他目里荒芜的色调里,隐隐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清风苑里,凤玖夕接到字条。 赶赴听雨楼,后院一个隐秘的厢房。 侍女把她邀请到隔间里,小心关好门,见到来人,眼色一深。 静妃和李弄月。 她悠悠落座,闻到静妃皂衣上温和的佛檀香,就如她内敛的性子,开始不引人注意,等到你发现她时,已经深入到心,耐人寻味。 李弄月候在凤玖夕身边,娟丽端庄的眉目间也染上了三分静妃那般的淡远禅意。 穿着梨黄色烟纱襦裙,像是月射寒江,越发脱俗了。 她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美艳太过,反倒让人忽略了真意。 “静妃今日简束出行,邀玖夕到听雨楼,可有要紧事。” 凤玖夕的娘亲死后,她就不常看到静妃了。 静妃清水明眸瞟了李弄月一眼。 她会心退去外面。 凤玖夕澄静的目光随着李弄月瞟到门外,果断收回,自己的人,倒是和静妃相处的好。 静妃把安怀素那件事说了一遍。 凤玖夕其实更想知道她是派谁解决了安老头,静妃这人滴水不漏,暗杀这种事都干的出,可想是有心思的,宫中就没有一个真正里外如一的人,她在心里讽笑,所有人都在卖人设。 只有她娘是真柔弱。 静妃交代了要与凤玖夕结盟的诚意。 凤玖夕表情散漫随心:“静妃现在的处境并没有多大障碍,为何要揽事。” 静妃平稳道:“本宫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璟儿。” 凤玖夕故意敲了一下桌子,“沐王他现在很安全,就说是怕危险,大不了可以搬到封地上去住,静妃又何必犯险,给他制造不必要的矛盾。” 静妃道:“安全能有几时,太子他现在不喜欢璟儿,随时都防着。” 凤玖夕明白了她上次回来为何会在东宫看到凤沐璟,原来是静妃刻意的试探。 她道:“你不主动招惹太子,他是不会在意的。” “太子他在璟儿出宫前就开始防他了,皇上曾与本宫谈论过要把璟儿分封出帝京,是太子在皇上面前提嘴,让他留在京里,方便管制,玖夕,璟儿就算想去封地,皇上也不会准的。” 凤玖夕目光明洁的照清她的影子,静妃还在宫里设下了眼线,为了能和自己结盟,她连会谋心的真面目都暴露出来,这是在用自己的命赌注。 “静妃,本宫会罩着沐王,劝您收心,沐王他是个纯善人。” 以后凤玖夕就会知道凤沐璟到底有多腹黑。 静妃道:“玖夕,璟儿他是一定会娶李一然的女儿。” 凤玖夕轻而易举解析出她这句话的成分。 她们在私下里已经筹谋准沐王会答应这件事,如果凤玖夕是不答应,他们可能会采取下一步计划孤立她,那凤玖夕掌天下财权的计划势必会受到影响。 静妃是结盟也有成功威胁她的本事。 还是学太子哥哥一个人单干,谁都不依靠来的理想。 284 岂有此理 “娘娘,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不受你掌控,想要保命的方法有很多种,您若真担心王兄受到伤害,我现在就可以求父皇把他调到封地。” “玖夕奉劝您一句,是你的不会丢,不是你的求不来。” 静妃不急不恼,“玖夕,那你的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可符合道义。” 凤玖夕道:“我和娘娘不一样,若不收揽势力只有死路一条,我对九璃不敢兴趣,该是太子哥哥的东西,我没有心思去争抢。” 静妃意有所指:“身在是非中,到了最后便是身不由己。” 她的思绪仿佛飘成了一股烟缕,身影白茫茫的,“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说多了也无异。” 她的眼色沉淀的很深,像是在寻觅着一个尖锐且深奥的答案,皂衣上的檀香散开一丝古旧的味道。 凤玖夕像是看到了岁月的缩影,苦而悠长。 她道:“不管结局如何,我唯有一心是真,世人多为权力所驱策,而我是要驱策权力。” “凤玖夕,世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当你真正得到了那些东西,你只会嫌少。” 凤玖夕嘴角勾起一抹明达的笑意,吟出一句谒语:“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谁。” “本宫一直都很清醒。” 她说完就扬长而去。 静妃斟酌着这句话,眼色茫然:“玖夕,本宫想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凤玖夕的声音悠悠荡荡,“不要在人间俗家去找真正的道理,静妃也是学佛之人,要去悟,每个人的悟都不一样,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的悟。” “因果循环,随业随德,造化不同,真机妙法。” 她话音落下,人已远去。 静妃悟不明白,她是一个唯心主义者,意识流的观点,又如何能轻易窥探。 她想了一阵子收心,凤玖夕不想结盟还故弄玄虚,只怕日后不能善处了。 既然如此,她只能选择另一条她本不愿触及的路,深深吸进去一口气吐出,只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坚硬而冰凉。 姐姐我不想违背你,可冥冥之中,一切都像是按照轨迹再运转,第一个是你,然后是程族,我念了十几年的佛,却是舍弃不了心中的小我,成全大我,我无法忘记那些罪孽阴森的过往,它是我的魔,我的噩,我日夜抄经拜佛永无止境的心孽症结,我苦思冥想不得释怀的哀痛情债。 姐姐你解脱了,九璃却永远囚住了我。 午夜梦回里,故人的血像是淹没了我,那些血腥恐怖的面容绊住了我逃跑的脚步,撕心裂肺的告诫是咒,主宰着我的后半生。 半年的流离,他对我是假,我却当了真,明知是错付,依旧蹉跎在匆匆光阴里。 我莲花轻衫如水银泄地,便是十三豆蔻二月初,梨花煞血折芳馨,也曾记春时晓寒轻烟缕,一丝一绕卷成夜的囚幕,如云似雾,摇曳了灯荧清辉,乱醉了桃花腥色,不负。 门口,凤玖夕单独问李弄月,“是你告诉静妃的。” 她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李弄月承认。 凤玖夕脸色很淡,“你若是想追随静妃,本宫也依你,你若想继续为我做事,说话尚需掂量,本宫这里只收忠诚老实的人。” “此事是弄月欠妥,弄月心甘情愿追随公主。”她神色坚定。 凤玖夕莫不在意:“你不是本宫的附属,若想为自己打量,也合乎情理,不用纠结太多,也无须认为自己有错。” 她说完就走了,李弄月对着她的背影恭敬作揖,眼色明然。 回到清风苑,羽涅匆匆迎面,“公主,国师在花厅里候着。” 凤玖夕大步进去。 “国师今天有空到本宫这里串门,稀客。” “不算稀客。”月沧梧意味深沉。 她裙裾轻曳,惬意的坐到玫瑰椅上,“国师也坐。” “不必。” “我说完几句话就走。” “上回月建柏说你会祸国,我回去问过他了。” 月沧梧认真的看向她。 “继续。”凤玖夕漫不经心对他昂头。 月沧梧瞟开目光,若无其事看向外面,脸色微红一瞬,“你克他。” 若是现在有一盏茶,凤玖夕指定喷了。 脸色有些懊恼,“本宫还没说他克我,他咋不上天。” “简直岂有此理。” 国师默默道:“月建柏精深卦爻,一般不会错。” 凤玖夕无趣敲着扶手吐槽,“国师,我说你们月家的人是不是都有妄想症,炼药算命都朝走火入魔方向发展,邪乎的很。” 月沧梧像是忽略了她的话,自顾自说:“月建柏那边,我会说通他,你不必在意。” “追求真理的疯子,你说得通吗,还不如老实打一顿,来得痛快。” 月沧梧清汤寡水的没有说话。 凤玖夕闷得慌,国师这模样是出挑,就是太正经了些,可怎么找媳妇儿。 她语重心长,“国师,你也老大不小了,本宫出面去为你寻一门亲事,本宫的眼光不差的。”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姑娘,萝莉,御姐,还是风情性感的。” 月沧梧骤然盯向她,眸色暗沉像是在警告她。 “臣是正经人,公主不要拿臣开玩笑。” 凤玖夕打哈哈:“是挺正经的。” 正经的都要皈依佛门了。 她看见外面羽涅路过,赶紧叫住,“羽涅,你上回不是看上唐家那条花裙子了,本宫有空,陪你去买。” 羽涅看了眼冷冷站桩的国师,不敢说话。 国师道:“既然公主还有事,那微臣就先告辞。” 凤玖夕摆手笑吟吟,&国师慢走。& 月沧梧像是气急败坏的走了。 路上,陪羽涅逛街的凤玖夕道:“国师刚才好气啊。” 羽涅喃喃道:“他其实是想多待一会儿的。” 墙角里,一抹紫影目光深邃远远的望着她。 却没有上前一步的勇气。 杏花弄巷,乱红满地。 羽涅话说的好好的,背心冷了一下,止身晕倒。 “羽涅。” 凤玖夕警惕望着前方,那些飘飞的花瓣都仿佛冷的静止了。 在她看不到的某柱杏树后,有人遥遥的凝望着她的背影,思念如潮水像是要漫没了这些凋零的景象。 285 请自重 凤玖夕整个人都恍惚,有种誓言般的力量似乎从背后把她揉进一个明不开的境地,她心脉真实的震痛,眼色挣扎,转身,巷子里荒凉的景象倒映成眼里的灰白,那种力量若近若远,像是经历了一场嫣然泣血的胭脂旧梦,刻骨铭心,也欢情,也悲戚,泪痕犹在透红衫。 她怔怔的抹干净脸颊上的泪,怎么又哭了,像是她不可自抑的反应,她本认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不该的,莫非是自己病了。 很快她被清冷汹涌的力量牵引,狂奔到那株杏树,似乎那里有她遗失的最重要的东西,灰寂的光影颠簸迷离,怕再晚一刻,那二十几个日夜里,困惑她的梦就会稍纵即逝。 可当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梦的源头,没有答案,全身的冷汗沁出薄衫,天空仿佛被枝叶切割的支离破碎,初夏的日光微熏,刺破红杏片片,冰冷的映进她眼里,心慌意乱的蹲在矮墙边,暮霭的色调,染成了她脸上的黯然。 残风轻狂吹皱她的深红薄衫,一处闲愁。 墙内有人经历着她的孤独愁怅。 恨不得告诉她一切。 “阿夕既然都记不得你了,为何还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让她痛苦。” 月沧梧眼里蓄满怒气。 雪夜澜凝静的面视矮墙,伸手覆在上面,眸光寂落,“我只是想远远的看一眼,她过的可好。” 他面色如雪。 月沧梧冷淡道:“可你若没有想见她的预期,又为何要伤她身边的侍女,雪夜澜,你骗得过本座吗?” 他是有那些想法,可最后她看到了凤玖夕脸上的泪水选择了退出,他不想阿夕为他伤心。 他手里翻出笛子,挥出一道灵气,月沧梧打灭。 雪夜澜手中的笛子变成灵剑,锋利的指向他。 “月沧梧,你尾随阿夕又算什么?” “阿夕她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我劝你休想在打她的主意,而且你还身家不干净。” “阿夕是不会与邪魔为伍的。” 月沧梧不惧他满身的杀气,“本座身上的魔气只是与烛幽之前的一个交易。” 他眸心泛起寒摄的紫芒,&如果不是你把阿夕召唤回来,她本不会承受这些伤害,还差点为你赔上了一条命。& 雪夜澜是用青巫杖把她召回来的,他当时屠灭戮神阁拿到青巫杖时,感应到上面有阿夕火灵力的气息。 只是他能找回阿夕青巫杖的原因很小。 他要是知道阿夕会经历这些劫数,当初就不会召她,就算孤独一世他也认了。 “本座是不会和你打架的。” 他说完化成一道紫色的灵气消失。 凤玖夕独自走在大街上,才想起羽涅,赶紧原路返回。 走到弄巷口,她撞到人。 那种感觉像是找到了归宿。 雪夜澜刚从人家院子里出来,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 不敢看她的脸,神识一动,要虚化消失。 凤玖夕拽住了他袖子。 “撞到了本宫还想跑。” 她揉了揉额头。 看清楚了他的侧脸。 除了惊艳更多的是悲伤。 “我看你很是眼熟。” 雪夜澜狠心的扯开了自己的袖子,匆匆忙忙的要消失。 凤玖夕往他背上打了一张四品定灵符。 时间还没到,雪夜澜无法催动灵力了。 主要他现在是魂体,又大伤初愈,实力还没恢复过来。 凤玖夕像是与他自来熟,走到他面前打量,像是在估价,“皮相倒也不错,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对本宫的丫鬟有企图。” 雪夜澜平静的装懵,“我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凤玖夕道:“还装,我家侍女有你身上残留的气息。” “现在还晕着。” “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宫是谁,就敢动我的人。” 雪夜澜压抑住心中的狂狼,全程不敢看她的脸,“你家侍女一会儿就醒了。” 表现的很弱势。 羽涅真醒了,从地下爬起来,就冲到凤玖夕面前。 看到雪夜澜,差点儿没吓死。 表情变得很严肃,“小姐,我们走吧。” 她的目光却凝在雪夜澜脸上了,“为何本宫越看越熟悉。” 雪夜澜虽然受制也气度不凡,“在下是路人脸。” “羽涅,你在边上候着,本宫有话问他。” 雪夜澜面无表情,再过十几分钟他就能脱身。 国师应该走不远,羽涅退下去找。 凤玖夕揪着他领子,抵到墙角,挑起他下巴,“我发觉你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躲啥?” 她攻气十足的吹了个口哨。 这个人让她现在很心疼,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没有顾忌,有种非常想占有他的熟悉感觉。 雪夜澜掐破手心,快要忍出内伤,头一偏躲开她的手,清冷孤高:“姑娘请自重。” “满身的灵气,公子是神仙吗?” 她捏着他下巴,迫到自己眼前,对上他那双澄澈淡漠的黑眸,心内那股刀割般的痛楚更深了,描绘着他的眉眼,声波寂寥,“本宫与你一见如故,你是不是与我有约定。” 雪夜澜凝视了她三息,猛地推开,阿夕真是念得他太深。 “我只是个路人,从未见过姑娘。” 他背后的定灵符微弱了一些,变成雪影消失。 回到钩星庐,他捂着心口强烈的冲动,无可奈何,阿夕,你为何没有忘了我的情。 他用灵力平复好心境,把宵引叫进来,“你去把覃星轨叫过来。” 她速度很快。 雪夜澜一副受伤的样子,落寞道:“星轨,本尊刚才魂体去见过阿夕,被她发现了,你是不是没有把她的记忆清除干净。” 覃星轨目色有些怔然,“她认出君上了。” 雪夜澜道:“没有,只是她看见本尊的反应太过强烈。” 覃星轨望着他的脸色,低头,一脸秒懂的样子,“臣只能让凤夕姑娘忘了您。” 雪夜澜懂了,失魂落魄的,脸上全是悲伤,低声道:“本尊知道了,退下。” 覃星轨没走,欲言又止。 “说。” 她想了片刻,“若君上想见凤夕姑娘,臣想起一个主意,可以不受天道制约。” 雪夜澜认真的看向她,眼里星光璀璨。 覃星轨告诉他魂体可以附着在某个凡体上,只是不能长时间维持,而且使不出灵力,和普通人没区别。 286 棋局凶险 雪夜澜听了她的话,哪怕只能和阿夕待上一刻他也愿意。 九璃,静妃没有回宫,直接去了沐王府。 内殿中,凤沐璟和她对弈,步步杀招,仿佛有戾气溢出棋盘。 静妃看他的表情有些震颚。 把棋子收回棋盘中。 凤沐璟举棋不定,“母妃为何不下了。” 静妃道:“棋局凶险,本宫在下也只有输,不如主动退步。” “璟儿可想通了出路。” 凤沐璟不假思索:“兰姒姑娘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本王娶她便是。” 静妃眸影深了一下,李兰姒还有几分本事,她原打算今天再劝凤沐璟。 “你能看上她,本宫就放心了。” 凤沐璟深视着眼下的棋盘,漫然道:“我看上了她背后的势力,不正随了母妃的意。” 静妃表情平静的像是云雾里的清脸,朦朦胧胧的。 稳重道:“璟儿,你跪下,母妃有话和你说。” 凤沐璟想都没想,就起身下跪,十二岁之前他都不知道跪过多少次。 静妃仔细的打量他的脸,棱角分明,眸色沉着,越发像昭王,眉眼间清逸矜贵的气质也像极了她的姐姐。 只是年纪轻轻的,却透着几分不得志的怅然。 凤沐璟不经意的瞟了静妃严慈深沉的眼色,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静妃很多年没这样过于关注过他了。 她眼睛有些发晕,压抑尘结的心绪隐隐释放,放弃了好几次才鼓起莫大的勇气说出口,“你并非是本宫和皇上的亲生儿子。” 那些杀戮血腥的画面就在眼前,几乎要带走她,姐姐的嘱咐,在她脑海里越来越模糊,想要有所得,必会有所失。 她不敢保证皇上这些年来是否真对璟儿放下了戒备,不让他去封地,表面上是太子的提议,其实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他为了姐姐屠了程家满门,帝王心思深不可测,只靠他心情如履薄冰的存活,以眼下的局势,不太容易。 凤沐璟不是个喜怒于色的性子,他像是一根绷紧的弦,心中稳固了几十年的世界轰然崩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是我姐姐月棠和昭王的遗子。” 小时候他视为传奇般的人物,突然变成了他的父母,静妃说的那么不经意,那么风清云淡。 他却仿佛被吹进了惊涛骇浪中。 如何能承受。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都要跳出了胸膛,声音嘶哑沉重,“卿兰她是我的亲妹妹吗?” 静妃看到了他眼里充起的血丝,和爆发出来的那份求而不得的偏执。 她意料之中,就是要用璟儿对卿兰的痴念去对付太子身边的刘涟。 如果继续无动于衷,她心里不安,她要对得起程族,就算违誓的报应落在她身上也受着。 恍惚的看到凤沐璟焦急的脸上,“她是本宫的女儿。” 这样说凤卿兰和他其实算是堂兄妹,静妃又是家里庶出的,他落寞的心里生出一丝喜悦,可惜太迟了。 转念一想,就算是静妃提前告诉他也不能改变什么,身份就摆在那里,心里那股欲望疯狂的燃烧,凤卿兰已经困住了他的心,他想拥有她,以前是梦,现在却真实的令他发狂。 静妃作为母妃,她有规劝凤沐璟的义务,“璟儿,东西都有适合摆放的位置,你一心移动了,就是错的,不合时宜的。” 凤沐璟想将错就错。 “如果我能操纵那些位置,就不存在会放错东西。” 静妃从他暗藏机锋的眼里看到了她所期待的。 把随身带来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白铜刻纹的令牌。 交给他,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 “这是指挥程族暗卫的令牌,是程家留下来保护你的。” 当年程家主赔上满门也不让他们暴露。 凤沐璟收下牌子,眼里流露出困惑,“母妃,当年昭王他们的死是不是有隐情。” 他脸上带着恳切,静妃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你的生母是本宫的姐姐,璟儿,我瞒了你十八年,现在你是否还会认我这个养母。” 他敬重的给静妃磕了一个头,“母妃养育儿臣十八载,在儿臣心里就是亲母。” “起来吧,时辰不早了,本宫也该走了。” 静妃走后,凤沐璟才从地上起来,看房间里的那些兰花都变得清亮。 钦天监那边为凤沐璟择了日子,定于本月。 王府婚礼那天,都到齐了。 凤卿兰和刘涟也到了。 她给凤沐璟送了一个喜庆的双鱼佩,笑容温雅,“祝哥哥得偿所愿,找到意中人。” 凤沐璟碰到她的手,凤卿兰收回时,他反而握住了。 她惊怔的抬眸,凤沐璟的目光涌动出执念,不加掩饰,深入人心,以至于在场气氛有些微妙。 刘涟上前,脸色冰冷,毫不客气,“沐王殿下,你收了玉佩,可以放开兰儿了。” 他揽着凤卿兰。 凤沐璟听到他叫兰儿,简直要狂炸。 收回手,他心里猛然一紧,凤卿兰不经意的仰望刘涟,竟有一丝明显的依赖。 眼色浓的没有光。 太子也出面警告凤沐璟。 凤玖夕看几个人情况不对,上去打圆场,“王兄,玖夕也带了东西来。” 她让人端来一盆蓝莲花,灵气缭绕,一看就不是凡品。 还介绍了它的功效有观赏价值,吃了还可以强身健体,美容养颜。 在场那些黄阶修士眼馋的很。 这东西长在雪湖里,那里有守护灵兽,不是中星境以上根本不敢去。 好些个人都在可惜,送给沐王一个普通人,简直是暴殄天物。 凤玖夕也发现沐王看凤卿兰的表情太灼然了,像是变了一个人。 要小心。 拜过堂后,凤沐璟进了兰苑弹琴。 太子和刘涟在一起。 凤卿兰偷偷在月洞门外听琴。 凤玖夕刚才是和她在一起的,故意找了个由头,暗中观察,果不其然,她来到了这里。 凤沐璟看见了她的云烟黄纱裙。 轻缓道:“既然来了,为何又躲着我。” 凤卿兰默了半刻才进去。 凤玖夕在外面看不到了。 凤沐璟红衣锦缕,矜华成熟。 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颤颤的归于宁静。 287 人干的事 凤卿兰衣着柔和,梳着新妇发式院里的兰花都像是染上了她的书卷气,高致雅静,不竞繁华美。 凤沐璟华衣拂过沿径的兰花,幽香簇簇。 俯视向她眼里仿佛有星辰月光。 亮得太过灼眼,反倒让凤卿兰产生一种压迫感,大大方方的退后半步。 咫尺之近,日东月西。 一切如昨,恍如隔世。 凤卿兰耳垂上两汪石榴红银丝珰清澈摇动,刺到了凤沐璟的眼睛。 俏脸都衬得明丽红润,她的样貌清媚,更适合这种偏正式浓淡相宜的装扮。 过去她装着清素,都是随他的喜好,红色的珠饰她很少带,看她的精神状态都知道刘涟待她很好,想及此,他眼里的色泽又浓了几分。 她变了一丝丝。 院里静谧,偶尔有几声鸟叫。 他俯身,摘了一朵璧月兰簪在她云髻上,袖口流动着独属于他天然的清香,他的举动太过亲昵,凤卿兰觉察出和往常不一样的感觉,有些不自在。 “卿兰今天真好看。”他声色都淡淡的。 凤卿兰伸手去摘那朵兰花。 “以前你也总喜欢把新开的兰花簪在头上。” 那些日月里,他总会站在西窗下,手里带着一本书,偷偷的看她,从小丫头片子到娉婷少女,自己是何时痴的,大概是春日里第一缕阳光洒在她桃花色衫裙上的时候,也或者是她爬到树上给自己摘梅花时,点点滴滴,渲染成画,太久太久了。 后来他就不在西窗下看书了,她活泼的身影让他静不下心。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卿兰不爬树,少外出,文静成了一朵兰,抱着书成天往他房间里跑,处处融融恰恰,光影和谐。 他这些年实在想回到那时,没有顾忌,没有烦恼,一切都是干净清新的样子。 凤卿兰的眸光悠荡,也像是从那个时候回来。 兰花,和眼前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梦幻的影调。 距离,让她找不回当初的心情,眼帘轻垂,连追忆也够不到。 眼里蓄起水汽。 “卿兰不喜欢兰花了吗。” 她扫了一眼周围,“有些东西它就像是习惯,潜移默化的刻在了记忆里,已经不能单纯的用喜不喜欢来解释。” “那是情怀。” 凤沐璟眸心一点雪亮,“小兰,如果你没有嫁给刘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凤卿兰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在请求。 “哥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命。” “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你不该说出这种话。” 她脸上有一分决然。 他心中压抑着的那丝不好的预感,窜了出来。 紧张的抓住她手腕,表情都变得执拗,“我想得到你。” 凤卿兰眼里的情绪只剩下震惊和逃避,“哥哥,你疯了吗。” “我就是为你疯了。”他把凤卿兰拉进怀里,倾身吻了上去。 凤卿兰睁大眼睛,在他怀里挣扎。 只觉得整个天都要陷了。 这个吻和凤沐璟想象中一样柔软温和,带着一丝丝苦涩。 凤玖夕刚走到月洞门外就看到这难言的一幕,进退都不是,而且看凤卿兰的样子,分明是被强迫的,沐王他太放肆禽兽了,愤懑的夺了个脚,像是自己被绿了,还是决定要去。 瞥见紫藤长廊那边,刘涟和太子是往这边走得样子。 跑得比狗还快。 风一阵窜到他们两面前。 “玖夕。”太子的语气浓浓的透着一丝不满。 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偏僻的地方和刘涟说点儿正事,冷不防的窜出个凤玖夕,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刘二郎道:“兰儿不是和四公主在一起吗?” 凤玖夕风尘仆仆,一看到刘涟的脸,就想到青青河边草,总不能说你媳妇儿被你大舅子绿了,她有些同情二郎,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 她的表情像老母亲。 刘二郎不太自在:“四公主?” “卿兰她去如厕,我在这边闲着等无趣,随便锻炼锻炼身体。” 她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 太子眼里不明的色泽一闪而过。 “吵死了,刘二郎,我们重新找个地。” 刘二郎一脸懵,跟着走了。 太子帮了她一次。 冲回月洞门里。 凤卿兰望向她时,脸上的粉晕还没有散尽。 她一脸严肃的走到他们中间,把凤卿兰拉到身后。 致命三连问:“凤沐璟,你刚才那样是人干的事吗?” “如果刘涟过来了,你怎么向他交代?” “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你尊重过新王妃,尊重过你自己吗?” 说完连扇了他两巴掌。 几秒钟就和他衣服红成一色。 “玖夕...”凤卿兰怕她生气做出别的事情。 “走。”凤玖夕怒气冲冲的拉着凤卿兰就走。 “玖夕,我要和卿兰说几句话。” “又想轻薄她。” 凤沐璟眼色变沉,沉重道:“我有些私事想和她说,不会再冲动了。” 少顷,凤玖夕默应,去外边儿等。 她没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 凤沐璟把她拉到里面一个素静的小房间里。 “哥哥有话请说。” 她像是被伤到。 凤沐璟道:“小兰,我心里只有你。” 凤卿兰脸上还剩下一丝情义,“哥哥,你当初指着我的心口要我忘了你,我成婚前深夜来找你,你给了我一巴掌,难道都不作数。” “你因为这些事情和我置气。” “不,我觉得哥哥你变得我有些不敢认了,当初是我任性,现在你却像是变得无可救药。” “那晚你要我尊重刘二郎,可你刚才可尊重过我,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凤沐璟听到这句话,心凉了半截,突然不想把真相告诉她了。 “你喜欢上了刘涟。”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哥哥你有了王妃,一颗心应该放到她身上。” 凤沐璟脑袋有些乱,心里怒欲交加,失去理智,把她抵在墙边,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凤卿兰脸色冰冷,滚烫的泪水滴在他手背上。 刺激到了凤沐璟,把头埋在她脖颈间,“你的心里有了别人的影子,我不是唯一。” 他的心疼的痉挛,眼泪蹭在她颈窝里。 愿以为是希望,却成了囚徒,困住了他一个人,该怎么说。 他抱着她,啜泣了一阵子,心灰意冷的放开。 眼眶凄红,“我忘不了你。” 288 尽力而为 凤卿兰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怅然的笑道:“哥哥,你要幸福。” 没有你我怎能幸福,可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凤卿兰推开门,一缕强光照在她脸上,比月色还寂寥,满苑兰花香如故,人却不复当初了。 “珍重。”她说沉沉的说完这两个字就走。 凤沐璟从门缝里窥着她远去的背影,目色和脸色都浓靡成一片,阴郁偏执,红衣灰沉,卿兰,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眼里心里生前身后,除了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凤玖夕发现凤卿兰眼里有泪,说道:“兰姐姐,珍惜眼前人。” 凤卿兰深以为然,“玖夕,我会的。” 另一头,日影深深,紫藤秾阴。 太子道:“沐王他娶了李一然的女儿,没想到本宫这王弟平时温吞老实的,也好这口。” 刘二郎想到婚殿里沐王握着兰儿手不放的一幕,有些心不在焉,浑身不舒服。 “刘涟,你要小心他了。” 太子漫然的语调如同警钟。 若真由沐王控制住财政大权,对太子如今的处境是极为不利的,他这句话实际是在提醒自己。 刘涟道:“殿下可有想法。” 太子道:“从宣赞入手,本宫要你把他拉拢到我们的阵营。” 太子是要开始集权了。 “本宫要把听雨楼盘下来,作为我的私人情报所。” 他现在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只有一个个去找。 要在短期内收拢工农士商的所有可用的权力。 拉拢宣赞这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容易,可宣赞的学生是幸允升,他们之前虽说表面和谐,但观点理想不太一致,在清林学院的时候就常开辩论会,太子想得到的绝对是一个整体。 他一根筋:“臣认为此事难办,辛允升的死让宣赞受到了打击,殿下可以再找人。” 太子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宣赞是吏部侍郎,吏部的实权由他说了算,如果本宫能与他接线,就可控制整个朝廷的官员调动。” 李公甫虽是吏部尚书但职辖范围太广,像选任,调动官员这种事都是宣赞在经手,人选好了李公甫只过个目与其他两省几个大佬开个小会议定好就成。 以前他没想过要集权,但沐王有掺和进来了,只有多抢人要紧。 他看刘涟态度不明,继续说道:“刘涟,前日皇上把本宫召进御书房,有加封同平章事的打算,如果你能办好这件事,本宫就去与父皇提议。” 刘涟双目清的惊人。 同平章事全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在本职的基础上加封的一个三品虚衔。 也就是说可以同时断决处理中书门下两省机要政务,实际和丞相没有多大区别,甚至还可监视分化宰相权力。 刘涟悟出来了,凤帝是要对朝堂制度进行一次大换底,把三省的权力分散,以后可能不会在设左右相,一步步用挂职宰相削弱李公甫那些权臣的势力,集中皇权。 而太子要做的就是把各个机要位置换成自己的人。 刘涟不敢高兴的太早,反而压抑,太子这种做法完全和他想做一朝清流的理想背道而驰,他道:“如果微臣办不到此事,当如何?” 他眼里的意思明白。 太子身上已初见威仪的气候,语重心长:“要改变这世道,清流是最无用的。” “朝廷乱了,国家也会乱,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刘二郎,本宫欣赏你清流的气节,才把你带在身边。” “本宫现在还找不到可以代替你的人,若你做不到此事,本宫不会为难你,同平章事的位置给你留着。” “宣赞如果成不了我们的人,本宫也不能给别人机会,吏部那边只能是本宫的人。” 刘涟道:“臣尽力而为。” 洞房夜,沐王来到新房。 看到床边蒙着红盖头,坐的端庄扣手的李兰姒。 坐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清酒,“兰姒姑娘有夜里私入本王房间谈判的胆识,也会紧张到失态。” 李兰姒放稳手,语气里透出一丝娇婉,“妾身是个女子,第一次洞房这是本能反应。” 凤沐璟喝下闷酒,走到她面前,缓缓掀起了她的红盖头,桃花妆色,眉眼清润如水,嫣唇红艳欲滴,清媚端雅。 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兰姒姑娘,嫁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可悲吗?” 李兰姒大大方方的抬眸望着它,眸光清晰沉静,“世间能真正嫁给爱情的又有几个,平民百姓或许有,到了钟鼎贵门那都是利益,兰姒生来就接受的是这种思想。” “不知道爱情该是什么样子,也从没想过去期许。” “只要殿下能利用好我这个身份,便是我的价值。” 凤沐璟有些好奇的端视她:“你把自己比作了物品。” 李兰姒不咸不淡,“殿下对我没有情义,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沐王表情漫然:“李兰姒,你倒是把事情看得开。” 她道:“看得开是一天,看不开也是一天,何必要活的闷闷不乐,殿下也应该试着放下一些东西。” 沐王没说话,返回到桌子边,倒了两杯酒。 李兰姒接过。 “本王不会和你洞房,但本王尊重你的个性,合卺酒是一定要喝的。” 李兰姒桃雪般的容颜上挂着一丝清雅的笑意,“殿下不说,这酒兰姒也是要要求你喝的,才算婚礼流程结束。” 银盏清光濯濯,婚房中没有一丝暧昧的情调。 他们喝完交杯酒。 沐王起身平静道:“你睡床,本王在地下凑合一夜。” 李兰姒站起来卸掉了繁琐的饰物和外袍,自己把被子铺好,仿佛是在闲话家常:“殿下金尊玉贵,睡床好了,我打地铺。” 沐王淡淡的看着她铺地,李兰姒太懂事了。 她虽然和卿兰有几分相似,但比她理智。 放缓了语气:“这里没人,本王可以睡地下。” “兰姒心不安。” “或者殿下于心不忍,兰姒可以与您凑合一晚。” 凤沐璟果断拒绝:“本王睡床。” 289 分内事 五月下旬,沐王府月夜。 庭中积水空明,紫藤花影交错。 露天石桌上,菜肴飘香,沐王与丁午未相对而坐。 掠风候着一边如一条黑影,不易察觉。 沐王把静妃给他说的话都跟丁午未说了一遍,想从他嘴里套出些隐情,哪知丁午未口风严紧的很。 只有换一个话题了。 “朝里最近什么动向。” 丁午未挑重要的说:“皇上有分散三省长官的权力,另设同平章事的打算。” 沐王不动声色的掩袖喝了一杯酒,不胜酒力,脑袋有些晕,父皇他是不变应万变,外边党争的再厉害,政治核心他还牢牢攥在手里。 姿态风雅放下酒盏,“父皇他心里可有人选。” 丁午未垂思:“近来皇上时常召刘涟去侍驾,太子也在御书房那边出入频繁。”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皇上在一步步扩大太子的权力,他对大皇兄比较满意,刘涟正是他眼里的一根刺。 漫然道:“刘涟虽得父皇器重,但他年纪轻资历浅,缺乏历练,丁大人是门下起居郎,跟着父皇多年,比起他你更适合受此殊职。” 皇上的意思是这回封同平章事不仅限一个。 丁午未做出职业性的惶恐态度,“殿下抬举,微臣资质平庸,不堪挂此职。” 沐王扶额揉脑袋,语气里浸了丝酒气,“丁大人资质是否平庸,是朝廷考评说了算,本王看好你。” “殿下的意思是。” 枉他在凤帝身边伺候了多年,善言观色,随机应变这种事他一向擅长,今天在沐王府吃了点夜宵就发挥失常了,他猜不到沐王这小毛头的心思,这是很危险的,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上回就见识过他的本事,还不留意着。 “官员政绩考评由吏部,科给事中,和御史台决定,丁大人能不能上升得看你和这三部官员交情深浅。” “如今官员除封荫外,大多是清林学院里出来的,丁大人是从外地一步步考过来的,想要融入到这个集体不太容易。” 丁大人脸上有些冷汗,沐王他太懂官场厚黑学了,完全是说出了他的心神。 他怔怔的看着沐王,眼色有些呆。 沐王暗沉的睨了他一眼道:“御史在朝中地位特殊,他们多数喜欢搬弄是非,历朝不受其他官员待见,给事中职权太小,若你能与吏部侍郎联系好,才是上策。” 宣赞吗?他还是算了,那个老匹夫,毛都拔不出一根。 沐王像是听懂了他的心理活动,“宣赞那边不用你出面。” “本王亲自找他聊。” 丁午未有些担心,“只是宣侍郎为人清高,恐怕...” 沐王莫不在意的截住了他的话,“再清高的人也有弱点。” 他眼里墨色翻涌。 消散了一些酒气,又迫不及待的喝了一杯,像是要让自己永远醉着。 “刘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丁大人,你仔细与本王讲讲。” 沐王似乎有些过于关注刘涟了。 丁午未用十六个字总结他:“少年意气,志存高远,惊才绝艳,风生水起。” 沐王心里一涩,曾经他也说过刘二郎是个惊才绝艳的人。 志得意满,红袖添香,幸哉。 “他太顺了,应该经历些大风大浪,才能考验出他的能力。” 这次丁午未听懂他的意思了。 他喝的醉颠颠的,命丁午未离开。 晚风盈盈,他倒头睡在桌子上,青丝灰袍上都落了些紫藤花瓣,一缕发落在地下。 李兰姒轻轻过去,温柔的给他搭了件披风,小声吩咐侍女是熬碗姜汤过来。 就坐在他旁边静静看着他酡红的睡脸,不擅长喝酒还趁强。 一朵花吹在他侧面上,李兰姒小心的去拈,凤沐璟睫毛颤动,抓住她,幽幽醒来,眼里映进一团紫藤花般的倩影。 “你想对本王做什么?”他坐直,冰冷迷离的俯视她。 背后的黑绸披风滑落。 “殿下醉酒,关心殿下是本分。” 侍女端来了醒酒汤,告退。 “请殿下放开妾身。” 她莹白的手腕上被捏出几道红印,吹温姜汤递到他唇边。 沐王不厌其烦的喝完最后一口。 喉咙又辣又热。 画面诡异的和谐安静。 “你爹...” 浅紫色的绢帕柔和的拂过他唇角,她的声音如一丝柔风,“殿下唇边沾了姜末。” “李兰姒。”他声音里染上一丝无可奈何愠怒。 她浑然不查,“妾身只是在做分内之事。” 没有情绪波动。 沐王把她拉近,低声说话的样子像是恐吓,“是不是和本王圆房也是你的分内事。” 李兰姒目光清澈宁静,“妾身上次忘了告诉你,静妃娘娘叮嘱妾身必须为殿下生下一个嫡子。” 沐王静默的看了她一瞬,冷漠道:“你真把自己当做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了。” “是任务。” “那好啊。”沐王冷冷的把她抱回房间,扔到床上,粗暴无情的撕开她的外衣,唇堪堪擦过她脸颊,她那双清幽无波的眼神让他瞬间恢复清醒。 “李兰姒,像你这样的女人,本王最多会和你生出朋友之谊,别的不可能。” “不可能殿下也必须要一个嫡子,如果兰姒让殿下为难,兰姒保证生下孩子后,就远离您。” 沐王难堪的从她身上起开,“你当真是理智的可怕。” 李兰姒虽然家境优渥,可她父母从小就以大家闺秀的标准教导她,小时候为了走路端庄,她一练就是几个时辰,学的不好母亲会严厉训斥她,学的好也是她理所当然的,不会得到半句夸奖。 她没有体会过真正的关爱,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循规蹈矩的,脑袋里形成了一个固有的执行系统。 沐王意识到她其实适合做一个杀手。 “兰姒,你明天就跟着掠风去暗阁。” 暗阁就是程家暗卫的隐匿地。 “妾身领命,殿下不是还有事要和我说。” “你都不知道暗阁是什么地方,就说一不二的答应了。” “那不重要,就是死在里面妾身也无怨无悔。” 她确实是个做影卫的好料子。 沐王望了她片刻道:“你爹的上级刘承伯失势,本王短期之内要把他扶上去。” 290 又有忙的 次日,沐王先去了辛府说动辛子慕由他出面去拉拢宣赞胜算比较大。 那日刘涟回去后,还没有去找过宣赞,他们政见不和,宣赞又是个火爆性子,怕一个不容易被打出来。 转折去清风苑找凤玖夕,又没人敢打她。 不巧,凤玖夕刚溜出府外和白夭从金玉堂回来。 她倒对那些珠钗首饰兴趣不大,主要是自家两个小姑娘得宠。 正一街,对面冲出一辆马车。 失惊的马撞得满街鸡飞蛋打的。 凤玖夕护着白夭躲到边上。 发现那匹疯马后面还拖着一个人,袖子挂在车轴上,一身血淋淋的都快要被卷到马车下了。 “起开!”凤玖夕一脚把马夫踢下去,拉住缰绳,往马天灵盖上拍去。 马焉焉的叫了两声,蹄子几颠,晕菜。 “多谢姑娘相救。”从车里探出来一个穿金戴银,惊吓过度的夫人。 “人没事就好。” 凤玖夕无意中瞟见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贵妇惊慌的拉紧帘子从车上下来。 像是见不得人。 “小姐,这个人伤得很重。” 凤玖夕跳下车,绕到后面。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看他衣着贵气,一脸富豪像,脸擦破皮惊魂未定。 手脚上几条见骨的拖伤。 凤玖夕一瓶药给治好,连疤都没留下一块。 男子猜出她是一位修士。 连连道谢。 贵妇走过来。 那男子的脸一下就黄了,像是见到鬼。 不过又立即恢复镇定。 贵妇谢过凤玖夕,命小厮出银钱,凤玖夕拒收。 不是她不求回报,主要是有钱了不缺这几个。 贵妇看了那男子一瞬,脸有些青。 “既然没事了,阿盈,我们继续走。” 声音是从车厢里传出来的,是个男人。 小厮又牵了匹马过来。 等他们走出好远,男子的目光还停留在马车上,有些克制着的怒意。 凤玖夕道:“你认识那个女子。” 男人像是被踩到痛脚,果断摇头,“我不认识她。” 他的脸隐约有些涨红。 凤玖夕和白夭离开。 走进一个巷子里,她道:“白夭,你去跟着那个男人。” 她有种直觉,刚才是那个贵妇故意撞的他。 凤玖夕本来不认识那个男人,但在九璃她的敌人多,不能掉以轻心。 她自己回到清风苑,见到刘涟,听他说了一遍情况。 “太子想要拉拢宣赞,你要本宫出面。” 她坐在圈椅上,悠闲的摆腿。 “你说和他政见不同说来听听。” 他们几个都是出自清林学院。 以李公甫为代表的重农党,和以宣赞为代表的重商党。 主要体现在税收方面,李公甫坚持减轻农税的主张,而宣赞提倡减轻商税,这两年矛盾越来越大,清林学院的两派经常拉起横幅,在街上游行,势要抗争到底。 所以凤帝这些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着两派打太极拳。 清林学院就有一部分学生是那些资产阶级家庭的,或是祖上是经商的。 宣赞早前三代家里也是从商的,对收商税势必会动了那些富商的小饼干,所以闹得厉害。 凤玖夕自己手里就有一部分商业,也是要定期缴税的,九璃如今的二十税一算是不清不种,真不知道那些人闹什么。 白夭回来。 凤玖夕拿不定主意,不能即刻答复他,让他先回去等通知。 刘涟知道此事的分量,规规矩矩的就走了。 白夭道:“公主,奴婢去打听过了,那个男人是宣记米铺的老板。” “宣记米铺?听着怪耳熟的。” 白夭道:“府里的米粮都是在他家拿的。” 凤玖夕反应过来,不过这些都是温沐阳他们在做,她没经手,不认识宣老板。 米铺老板姓宣,她联想到了宣赞,总觉得有些关联,又说不上。 她命羽涅把温沐阳叫过来。 他委屈的很,“老大,温沐阳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派我去勾引人了。” 凤玖夕坐在椅子上差点想踹他一脚。 “谁要你去勾引人了。” “本宫问你个事,米铺宣老板什么来历?” 只要老大不命他去勾引人,他就可以明媚的像一朵花。 说话都轻快了,“宣平啊,他大哥是宣赞,在朝里当大官。” “可惜这宣老板命不好,老婆跟着别的男人鬼混。” 巧了,事情都连到一起了。 找到了线索的她一身都是干劲,“小阳,他老婆是谁。” 温沐阳也不敢问他家老大为何对宣平的家事感兴趣,照答就是:“金克拉二大爷的三女儿,大富商比宣平有头面。” 凤玖夕道:“宣平被绿了,就任自己老婆和别人瞎混。” 说道这儿,温沐阳神态激动的像个说评书的,满脸正义之气,“金家那二大爷可不像金克拉那怂包,金二爷是混道的。” 凤玖夕邪肆的瞥了温沐阳一眼,“哪个道的,能有我们璧月门黑。” 瞎说大实话,璧月门白得亮光光怎么能说黑。 “我听说金二爷和黑市里的那些没有户头的杂碎有些交情。” 凤玖夕表情懒散,“那些人都不够本宫当球大。” 温沐阳原先在冷琴手底下做事,深知鬼市的情况,“那是因为老大你打的那些段位太低,鬼市真正的力量是白焰国的黑域。” 凤玖夕眼里透着杀气睨他:“你的意思是本宫太弱。” 温沐阳秒变贴心小棉袄:“老大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那些杂毛算个球。” 凤玖夕心情好了一点:“金二爷又是怎么和白焰国的那个黑域扯上关系的。” 温沐阳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他给黑域提供了很多资金上的支持。” 凤玖夕撇唇一笑,“这金二爷也是大胆,连黑域都敢做交易。” “温沐阳,我们又有的忙了。” 温沐阳有些愣神,丹凤眼底冷光幽幽的,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痛的过往。 凤玖夕道:“你家在白焰帝国吗?” 温沐阳回过神,“那里是我过去的家,我现在只认清风苑这个家。” 凤玖夕脸上浮起笑意:“这个家不会亏待你的。” “看来我们今晚又有忙的。” 宫中,勤政殿。 凤帝看了些折子,精神有些倦怠。 291 参加寿宴 喝了一口茶,和李大福闲聊,“小李子,玖夕也老大不小了,朕该给她择一门亲事,可她那个性子彪悍,朕有些头疼。” 朝里的大臣们一听到四公主的名号,连那些铁骨铮铮的谏臣都会青脸,还有谁敢要。 而且他老有种给凤玖夕择过婿的幻觉。 李大福恭敬道:“四公主容貌绝世,灵敏端惠,能配的上公主的必是盖世之人。” “你说得条条是道的,心中可有人选。” “老奴觉得国师甚好,仪表堂堂,魁梧壮实,也好保护四公主。” 凤帝倒是想起了,国师是高阶大陆来的惹不起的大佬,而她的四女儿实力又深不可测,以至于他现在都不敢惹凤玖夕。 他当下宣来月沧梧。 态度和谐,像个精明的老大妈上下打量了国师一眼,眼里流露出慈祥的光芒,轻声缓调的,“国师家中可有妻室。” 月沧梧老正经了,“尚无。” 凤帝与李大福互视了一眼,有戏。 他端视向月沧梧,威严而不失礼貌,“朕的四女儿年纪和国师相当,昳容姝静,礼教夙娴,朕欲择国师与她婚配。” “你可有异议。” 事情赖的太突然,月沧梧表情有所动容,纯的像一朵淡樱花,以至于有些紧张到失态,敛衽道:“此事还需公主表态。” 凤帝有些急:“朕就问你有无异议。” 月沧梧心跳的紧,向来平静如水的脸色出现一丝生动复杂波荡,头都想低进袖子里了,“臣无异议。” “回吧。” 月沧梧匆匆退出去,还踢到了后面门砍,踉跄了一下。 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捧着脸降温,激动的快把梧桐树锤爆,眼里的光泽忽冷忽热的,便是有凤帝做主,阿夕会同意吗。 骤降的眼色里写着答案。 夜里,凤玖夕正打算和温沐阳去夜探宣府,开门就看见他风华绝代的立在外面。 温沐阳把一肚子话咽下去。 今天的国师似乎不太一样,看老大的那眼神像个夜猫子,每一根飞起的头发丝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凤玖夕又有第一次见他的那种迷心的感觉。 “阿夕,我有话要和你说。” “请。”凤玖夕一脸懵的站边上。 温沐阳眉毛两抽,“老大,我一个人去宣府查探。” 说完跑得像狗子,避鬼神似的。 花厅里。 国师坐了半天,茶喝了半杯,才正视向她,脸色粉嘟嘟的,偏偏又正经老练的很,呡了呡唇道:“阿夕,今天凤帝找我谈了些事。” 她的目里充满好奇,月沧梧缓缓回避开,“关于你的婚事,他想把我赐给你。” 国师说完这句话后就正襟危坐了。 凤玖夕退坐回圈椅上,目里色泽清浅,认真道:“国师,我觉得咱两不配。” 自从她上次遇见了那个神仙,她回来后心里一直很乱,无心在考虑婚姻大事,总觉得与他有过不可亵渎的约定。 月沧梧扶着圈椅,端视向她眼色明暗不定。 他那日回到杏花巷后,凤玖夕已经不见了,所以阿夕即使忘了他的人,也忘不了他的情。 他的表情恢复平静,“我太老了,阿夕不喜欢也正常。” 凤玖夕还没反应过来,他换了一个话题,“你想去宣府。”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月沧梧。 次日,上午。 李公甫府邸,日光照进某间厢房里,透出冷意。 一个体型颀秀,头发散乱的男子,光脚走到落地铜镜前,从容的把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身上的每一寸细瘦无力的线条,眼色微微一凛。 这幅身体太瘦弱了些,以后可怎么保护阿夕。 他慢悠悠的走到屏风后,泡进浴桶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认真洗了一遍,换上水蓝色的纱袍,坐在石榴花窗前,矜静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狭长的清水凤眸冷得好似要把周围的一切事物冻结。 他望着镜中陌生的容颜,眉若远烟轻度,淡樱色的薄唇雾蒙蒙的,肤色白皙,线条阴柔,这幅皮相打理好,尚能入眼。 他眼光深邃,低声喃喃道:“阿夕,我来找你了。” 身上没有一丝灵力。 他梳好头发,挑起一根冰蓝色流苏发带拉了一缕发到后面束好,薄唇翘起明媚的弧度,低阶大陆普通人的装束还算能入眼。 “宵引,出来。” 房间里多出一道黑影,苦巴巴的:“君...主子,你真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待在低阶大陆,极损修为的。” 雪夜澜脸色镀上房间里融融的光影,“只有这样本尊与阿夕相处才不会受到天道制约。” “损三分修为,换与阿夕厮守,值得。” 他现在这个身体是李公甫庶出三姨娘的小儿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个傻子,氏月乌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幅适合君上的身体。 其他的他要不嫌人家家世不好,就嫌人长的丑,身材不好。 虽然这幅皮相合适了,可与君上逆天的容色还是有些差距。 他有些担心吸引不了阿夕。 清风苑,温沐阳去了解过了,宣平的老婆金丹盈是和他的生意伙伴,青州的大粮商严亭勾搭上了,而这个严亭是那边粮行商会的会员,和商业大亨还有那边的大官都有些交情。 宣家多半惹不起。 他们正说着,白夭送进来一张大红洒金帖子。 是李公甫派人送过来的,邀请她明日去参加寿宴。 次日。 李府石榴苑。 沐王也到场了,还有宣赞。 就跟在旁边。 意思很明显了,沐王把他拉进阵营了。 凤玖夕还是想去试一试。 一道蓝色纱影抱着琴与她错身而过,不道歉不赔礼,走得风快,躲鬼似的。 凤玖夕生气了。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 跟着追到后院。 石榴树后,一阵魔音简直要震聋她的耳。 气汹汹的,拂开低矮的花树,踏上台阶,后苑别有洞天。 那道蓝影,风采翩翩的坐在石亭里弹琴,模样极为阴柔俊俏,以至让人忽略了他指下的魔音。 凤玖夕风姿卓朗的走过去,看他那勾起琴弦弹棉花的作态,简直要瞎了眼。 不会弹琴还学别人附庸风雅。 “喂,琴不是你这样弹得。” 292 傻子在这儿 雪夜澜抬头笑吟吟的看向她,温文尔雅:“四公主能否教在下弹琴。” 他的容貌不属于倾国倾城的那一挂,却有些恍眼摄人的感觉,还隐隐牵动起她的心弦。 “要本宫教你弹琴,你拿什么来报答。” 她认为这个陌生男人是故意把她诱到这里来有别的目的。 雪夜澜低头,清睫微微颤动,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每一根琴弦,声线清柔:“用我自己来报答。” 凤玖夕此时才想起他是李公甫的庶子。 撩袍在他对面坐下,“听说你以前是个傻子。” “在下听说公主以前也是个傻子,咱两绝配。” 她拔下手中的红玉簪,从他的下巴滑到心口上,刺进一寸,饶有兴致:“李小郎君,本宫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若你接下来的话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本宫的手可会打滑的。” 雪夜澜似笑非笑的握着她的手刺深进去,鲜血点点晕染开,声调刻骨:“公主一手难敌四拳,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可用的力量太少了,我愿成为你身前最坚强的护盾,为你披荆斩棘,为你出生入死,不背叛,不抛弃,不改变,一寸丹心只交给你一个人,这样的我,你要吗。” 他的眼里闪动着珍惜的光泽,像是从前失去过什么。 凤玖夕的手在他手里发抖,镇静道:“若是以后本宫与天下人为敌,你也愿意?” 雪夜澜眼里充满不可撼动的意志,“天下人没有你重要,我只想做你的孤臣。” 看样子她不答应这一根筋,他真敢把自己戳死。 “本宫记着你了,先放手。” 雪夜澜缓缓的松开她。 凤玖夕用绢子擦干净上面的血迹,重新插回头上。 “傻子在这儿。” 三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冲到这边来。 凤玖夕认出分别是李公甫家里的两个嫡子和一个庶子。 三个人看到凤玖夕在这儿都有讨好卖乖的意思。 “四公主,您金贵着,别沾染了这傻子的晦气。” 凤玖夕嫌弃的伸手在面前扇了扇,“是挺臭的,像是从你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倒胃。” 三个纨绔像是傻狗,抬起自己袖子闻了闻,长子李华矜娇的瞥了眼雪夜澜,对凤玖夕殷勤至极:“公主,都是那傻子的味,他成日里疯疯颠颠的,常年不洗澡。” 雪夜澜没有存在感的淡淡挑起几根琴弦,这话他深以为然,才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确实差点被这幅身体的味道送走,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洗了个澡。 凤玖夕端端绕到雪夜澜旁边,俯身凑到他脖子边嗅了嗅,一阵清淡的雪香,勾的她想咬一口。 雪夜澜都被她这举动整懵了,某处反应强烈,心里像是猫抓,蹙起眉头,面无表情的忍着。 “小郎君香得很,事实证明恶臭味儿就是你们三个散发的。” 三个人的表情精彩纷呈。 李华狠瞪着雪夜澜,有些失格。 他一天沐身两次,衣服随时由丫鬟熏香,他闻着也是芸艾笑,难道四公主不喜欢这种香味。 “啊!” 他听到的骨头被撇折的声音。 庶子李安想打雪夜澜,碰了个硬钉子。 凤玖夕幸灾乐祸的看李安的手被雪夜澜掰地挨着手腕,废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她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李澜,你反了。” 嫡次子李雄仗着身量高,体型大,想熊抱起清瘦的雪夜澜摔跤。 雪夜澜眼都没眨一下,一脚踹断他***,李雄痛的紫胀着脸尖叫着在地下抽搐。 又一巴掌把断手的李安打飞,口鼻流血,还被石阶磕破嘴皮,吐掉两颗牙。 凤玖夕愣愣的望着他,这路数和自己好像。 他的眸光幽幽落到李华身上,面色寒静。 李华觉得有无数道雷光劈在他身上,表情都像是要四分五裂开。 夹紧腿想逃,这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厉害了。 “站住。” 凤玖夕的声音勾魂摄魄。 李华背上有大祸临头的寒意。 凤玖夕惬意的和雪夜澜说话,“小郎君,你不是要我教你弹琴,起开,本宫给你示范一遍,看清楚了。” 雪夜澜规矩的站起来,瞟了浑身发抖的李华一眼。 琴声响起,三个人连地滚。 哀乎惨叫着求饶。 雪夜脸悄悄的从背后扶住她纤美的双手,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仿佛在窃窃私语:“公主,教在下弹琴。” 凤玖夕牵着他的手指,佯装镇定道:“好啊,本宫今日兴致好,就教教你。” “来,左手按弦...” 雪夜澜开心的任她把着手指,“用点力。” 凤玖夕的手指带他勾起一声劲音,地下那三个人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那两个像是没看到地下那三个人浑身被音刃歌声血淋淋的凄惨样子。 你一句我一句,好不风雅悠闲。 惊动到了外面的人。 “华儿,安儿...”美妇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地下翻滚,心疼死了。 转目看到凤玖夕和雪夜澜眼里有些恶意。 李雄的姨娘也差不多和一样的表现。 凤玖夕停下弹琴,雪夜澜还眷恋的摸着她的手指。 她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有种奇特的依赖感,莫名其妙的想要宠他。 若是别人敢这样摸她的手,早和地下那三个一样的下场了。 李公甫看着这诡异的场景,都快老糊涂了。 “李小郎君,下次再教你弹琴。” “好。”雪夜澜温顺的放开她。 “李公甫,你家三个儿子刚才冒犯了本宫,小惩一下,您老不会有意见吧。” 她的眼色明媚张扬。 李公甫见机行事:“臣不敢。” 几个丫鬟扶起了三个人。 李夫人不服了,泪汪汪的,“公主,华儿手都折了。” 凤玖夕漫不经心,“那是他自己磕的。” 李华脸白如鬼,不敢辩解。 李公甫深盯了雪夜澜一眼,这傻儿子刚才和四公主不明不白的。 凤玖夕基本上猜出了他的心声,说道:“李大人,借一步说话。” 她看李夫人还瞪着雪夜澜,顺便把他一起叫走了。 某间耳房里。 雪夜澜候在门外,心里都是蜜,阿夕对他太够意思了,那份情阿夕是没忘的,只要他到了她身边,很快就能再培养起来。 九璃太险,我陪你一起闯。 293 迟早玩儿完 房间里浮动着细小的灰尘。 凤玖夕坐在胡桃木官帽椅上道:“李公甫,自从上次本宫托你从京兆狱里救出花辞树以后,我们很久没再谈过话。” “朝中的局势,你比本宫清楚。” “刚才在外面你也看到了,宣赞和沐王走到一起。” “九璃国已经有分崩离析的状态。” “若是不改革,迟早玩儿完。” 李公甫眼里也有浓浓的担忧,“天子脚下还算一派祥和,再远一点就不是这样了。” 凤玖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朝堂上现在分为重农和重商两派,李大人是重农派。” “本宫也偏向于广大的农民百姓。” 李公甫道:“这也是皇上现在所担忧的问题。” “李大人,不瞒你说,太子那边也想拉拢宣赞,他是典型的重商党,本宫想改变他的观念。” “公主,宣赞这个人固执的很,最近还在皇上面前提议,把刘涟放到青州去历练,那里情况复杂,刘涟身为微臣的学生,臣有些私心,不希望他去青州。” 凤玖夕面色明悉,“刘涟私下和本宫说过,太子欲在皇上面前提议加封他为同平章事,宣赞下方他去青州历练是好事,多攒些资历对他日后的仕途有帮助。” 李公甫脸色有些愣。 “李大人,本宫知道你手里现在掌握着大量的政权,可今时不同往日,权力倾轧下,你就好比招风的大树,这种时候应该多放权才能明哲保身,这些道理李大人应该比我明白。” “我看李府装潢华丽,李大人娶了十八方小妾,齐人之福你也享受够了,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听本宫一句话,钱是赚不完的,再敛财下去,你在人前维持的清高人设就保不住了。” 李公甫头上已经冒汗,四公主才来了一回李府就看穿了他。 他今天请凤玖夕过来的目的就是想探她的底,没曾想反被她探了自己的底。 李公甫连一丝气息都不敢大意:“多谢公主提醒,微臣定加收心养性。” 凤玖夕拍拍扶手道:“本宫想要帮助你,光在这皇城脚下不能了解九璃的真实情况,无法做出预判,这回刘涟去青州,本宫随他一道。” 李公甫的眼神亮了亮,“公主随同刘涟,臣大可放心。” “宣赞派他去青州有没有具体指向。” 李公甫道:“青州近几年税赋上都有不小的问题。” 这也是刘承伯被贬职后,凤帝迟迟没有找人接替的原因,衮衮诸卿没有一个人能解决国库每年缴税不足的漏洞。 “依本宫看当不止青州这地,只是比较有代表性罢了。” “公主所言不虚。” 他瞟了眼李公甫,“你那傻儿子是叫李澜吧。” 李公甫想到刚才的场景,眼色有些微妙。 “犬子他昨天突然不傻了。” 、“本宫也是突然不傻的。” “你家小郎君是个明白人,能接住本宫的问题,本宫虽是初见与他摆谈,但她的表现比你那两个草包嫡子好,本宫决定培养他,安插进朝野中。” 李公甫沉默,他那两个嫡子就不是读书的料,脑子的确愚钝,没赶上他十分之一的机敏,他想着随便求个荫封给他两子算了。 他道:‘公主既然看中犬子,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以后公主有需要老臣的地方,臣当尽力而为。’ “现在就有一个,本宫今天就要带走你儿子,试试他的深浅。” 李公甫老脸一红,是他想的那个深浅吗,不由地声音有些虚,“公主,您的意思是要召幸犬子...” “放屁。”凤玖夕毫不客气。 “本宫要观察他是否有能力。” 怎么说着都有些不太对劲。 李公甫只管应着。 “本宫想日后把他放在太子身边。” “今天你那三个不听话的儿子冲撞了本宫,大人您不会找本宫算账吧。” 都是些便宜儿子,李公甫一点也不心疼。 “臣不敢。” 雪夜澜保留了耳力,里面的对话他听得一字不差,眼里有些憧憬,阿夕,本尊也想试试你的深浅。 那三个傻逼敢惹凤玖夕感兴趣的人,也是该了。 宴会结束,凤玖夕没去找宣赞,她还要确定一点事。 雪夜澜被她悄悄的领进府里,她还想把人安排在太子身边,不能太嚣张,让人看见落了把柄。 她坐在凤凰花树下,吩咐温沐阳:“去把宣平给本宫叫过来。” 院子安静,她坐着喝了口香茶。 直白的打量候在一边的雪夜澜。 水蓝色的纱袍轻柔,像是一朵从深空落下的雪花,剔透高雅,宛若天人,让她想起了那日被自己迫在墙角的那个人,一样的感觉。 当和他的眼神对接时,凤玖夕不动声色的瞟开目光,灌了一大盏茶,有种想把他扑倒的冲动。 “小心呛着。” 凤玖夕听到他善意的提醒真呛着了。 公主的面子不能丢。 “李小郎君,你想成为本宫的孤臣,最重要的就是要服从本宫的命令。” “能做到否?” 雪夜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是昨天才恢复正常的,刚才本宫看你揍人的利落劲是有些功夫底子的,哪儿学的。” ‘梦里。‘ “你可真会忽悠本宫。” 她起来就像一条残影去抓他,然后被他的手带的自转了一圈,旋进他怀里,看着瘦弱,身体倒是有些硬。 凤玖夕警惕的扭头瞪他,满眼的肃杀之气。 “放肆!敢对本宫无礼。” 刚才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这个李澜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她,真有些诡异的像是梦了。 他放低声音,薄唇几乎要贴到她耳垂上,“我告诉过公主了,是在梦里学的。” 凤玖夕发现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猎物一样深,伸指想要戳他的眼。 雪夜澜动作轻盈的像一片雪花,她的眼睛一晃,不知怎么的就被他按到凤凰花树上,震掉了一树的花絮。 “公主,你不是我的对手。” 凤玖夕是不可能认输的,手里挥出一道锐利的火灵气弹开他。 雪夜澜没躲过,右脸上被灵气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294 老严比他强 凤玖夕像是没看见,重新坐回圈椅上,添上一盏茶,风雅婉约举起来喝,“小郎君,想要在本宫手底下过招,你还嫩了些。” 雪夜澜抹掉脸上的血,舔了舔,小没良心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夫君。 少年站在花树下,唇红肤白,过长的清睫,遮住了瞳珠里的晦暗,令人看不透他的心,凤玖夕有些惴然,总觉得自己好像领了头狼回来,驾驭不住的样子,就不该心血来潮的随便在外面捡人,她琢磨着能不能退货。 温沐阳带来了宣平。 大胆的和雪夜澜对视一眼看着弱不禁风的,他却有种雪花飘飘,背后一冷的感觉,老大这次捡回来的人有些狼啊。 他似乎同情的看了凤玖夕一眼,匆匆的走了,他直觉那个男人不好惹。 宣平不敢正视混世女魔王凤玖夕,冷嗦嗦的跪下行礼。 凤玖夕不过多在意他,问道:“知道本宫今天找你来的意思吗。” 宣平摸不着头,以为凤玖夕对他送的米不满意,抓慌的解释。 凤玖夕一脸嫌弃,亏得他亲大哥还是朝廷的要员,弟弟倒是没受到一点儿熏陶,如此沉不住气,窝囊的很,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也见怪不怪了。 “若你家大米有问题,本宫吩咐一声,叫下人去找下家就是,用得着浪费时间单独见你。” 她语气倒是很轻,可宣平似乎更吓了,坚持解释自己是良民。 凤玖夕语气一沉,没脑子的,“你家媳妇儿是跟人跑了。” 宣平的表情秒变悲伤蛙,脸都绿了。 “那日在街上,你家媳妇是故意要把你撞死。” 宣平这才正眼认出了是上回救了他一命的女侠。 在凤玖夕的深切关注下,他绿着脸交代了事实。 她的夫人是五六年前和青州商会的会员,兼城里最大的米粮供应商严亭好上的。 严亭有权有势,最近两三年经常以和宣平生意上的往来为由,私查宣家的账务,而且还收购了宣平在其他的地方的分店和粮仓,连钱都不交一分,摆明了要霸王硬上钩。 在他房间里就和金丹盈姘上,他也只有蹲在墙角,在心里骂娘海扁的出息了,硬碰硬的他没那个胆。 严亭和他夫人在他家里偷了几年情,坊间都明目张胆的取笑了,他也跟着别人笑,别人给他取宣帽帽的外号,他也不当回事。 隔壁老严比他强,能怎么办。 金丹盈偷汉子,他就去找女人,一般的还看不上他,只有那些为钱的花娘,对他奴媚笑颜百般逢迎,仿佛在花楼里才能找到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他的名声在九璃花楼里可响亮了,那些会吟风的花娘都给他取了个顺嘴的外号,花间一叶绿,别的恩客来这里是紧追潮流风向,因为老婆绿了自己来这里寻乐子的找志气的,只有他了。 宣赞也老没面子,不过他官大,人民群众大抵是尊重他的,不敢轻易在他面前开黄腔。 那天马车里见不得人的男人就是严亭,和金丹盈在严家**,宣平在前院受不了那夸张的叫声,就跑去楼子里躲清静。 事后的两人合计着在路上把他做了,卷跑宣平的资产,前面收仓查账也是这对狗男女筹划好的。 没想到眼看着要大功告成,凤玖夕就赶巧救了宣平。 才有他看金丹盈脸都吓白了。 后来事情过去就算了,回去他也没追究,把家里一半的财产都给金丹盈了,当然他知道,金丹盈连暗杀他这种事都干了出来,就把心里话和宣赞说了,打算过些日子去十里坡上跳崖。 他这种危险的想法没和宣赞说。 宣赞也气,在外地把房子都给他安顿好了,要他去那边躲躲,自己再想办法把金严两家搞倒。 不太现实。 不说金二爷与黑域那些暗修士有关系,就严亭和当地商会,封疆大吏的交往都不是他一个吏部侍郎可以动的。 凤玖夕听了他这些,有些同情宣家人了,这宣平简直就是人间悲剧,老婆被绿,还和奸夫勾结要卷跑他的钱,要他的命。 她的正义之心被激发了,答应要帮他。 这一刻,宣平是不信的,四公主虽说厉害,但有些不能全靠武力,他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凤玖夕要他再把宣赞找来。 回到殿中,她听了宣平的事迹,自己也有些动容,心情不大好。 雪夜澜端了盅蜂蜜燕窝羹过来,热气腾腾的,闻着香。 他给凤玖夕盛了一碗,还舀了两颗饱满晶莹的大蜜枣递到她面前,“公主先别想太多,吃点东西。” 难怪刚才不见人影。 凤玖夕眼里有些戒备,“你不会在这里面放东西了吧。” “我在里面放了蜂蜜,解公主心里的苦。”他舀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 “很甜,公主尝尝我的手艺。” 他眼里仿佛有明月光。 她是个爱干净的,却出奇的不在意勺子是他刚才用过的,慢条斯理的舀了一勺,流进心的那种清甜,他厨艺还是很好的,味道有些熟悉,她在雪夜澜目光的包围中,一不小心就喝完了一碗,说好的要面子和风度呢。 她意犹未尽的瞟了眼剩下的一盅,想着他走了再喝。 这次是捡了个厨师回来吗。 雪夜澜很有眼色的给她添了一碗。 怪不好意思接的,可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不是。 理所当然的受了。 搅着羹底道:“你也喝啊,这一盅本宫喝不完。” 她的阿夕还在装,分明饭量是很大的。 “在下只带了一个碗过来。” “那不巧了。”她喝了好几口,越喝越上瘾。 李小郎君看她吃东西的样子,那认真样,像是傻了般。 “李澜,你放肆,干嘛一直盯着本宫。” 他也不避讳,“公主好看。” “还用你说。” 羽涅来报,“主子,宣大人过来了。” 她认真的把雪夜澜叫到后面的围屏后去躲着。 可不能让大臣认出他了。 宣赞进来就看到凤玖夕在喝燕窝。 山珍海味他见的多了,不知怎么的,他看到公主府这盅香气腾腾的燕窝就想尝一口。 凤玖夕看出了他的小眼神。 吩咐羽涅去拿碗盏。 然后围屏后的雪夜澜就看到宣赞屁颠屁颠的吃起来了。 心情不大好。 295 查寝 “宣大人,燕窝好吃吗?”凤玖夕似笑非笑的问他。 宣赞手里的燕窝突然就不香了,他是干什么来的。 周围的空气有点冷。 “四公主,微臣逾矩。” 他放下碗,擦干净嘴就起来。 仿佛屁股被烫着了。 凤玖夕慵懒的搅着自己碗里的蜜枣,“宣大人别紧张,本宫答应帮你弟弟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昨个儿,本宫看你和沐王似乎走得很近,他答应你什么了,你又承诺了他什么?” 她指尖的玉勺往碗沿一扣,抬睫定定的看向他,眸底色泽清灵摄人,让人无端压抑,又难以拒绝。 宣赞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真是个妖孽。 玎!凤玖夕又惬意的敲了敲白玉杯沿。 掩唇打了个哈欠,“大人快些说,本宫有些乏。” 这是明目张胆的要挟。 宣赞道:“沐王并没有答应过微臣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默,没有回答她第二个问题的意思。 “没有承诺,你还敢与他为伍,沐王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宣大人你被耍了呀。” 宣赞是被辛子慕说动的,和沐王结盟,主要还是来自于他与辛大人一家的情谊。 凤玖夕的声波幽幽荡开,无比认真,“宣大人敢来这里,说明你的立场并不坚定,你的规划并不准确,你一贯提倡重农税,轻商税,只是因为你家几代前是大商户,形成的固有观念,就是应该维护商户,本宫会用实际行动改变你的观念,或者说强制拉你和本宫站在一条线。” “宣大人,本宫这次会随刘涟一起去青州。” 宣赞刚正不阿:“四公主,你是在威胁臣吗?” “是在和你做一笔稳赚不亏的生意。” “我弟弟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一时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微臣不敢冒险和四公主交易。” “而且四公主现在被皇上禁足,私自和钦差去青州,有失体统,于理不合,违抗圣命。” 凤玖夕脸上挂着三分肆然的笑,桃花眸中无边轻狂,“本宫要做的事,就凭父皇他敢动吗。” “相反,若是宣大人想以此要挟本宫,可想过后果,宣大人一身正气,实乃朝廷诸卿榜样,本宫不想哪一天你就退了。” 宣赞瞳孔惊的一缩,四公主敢说这样的话,就绝对做得出来。 “本宫不要求宣大人马上答应我什么,只是希望我救了你的弟弟,日后在朝廷上,宣大人不要与我作对。” 宣赞就是在傻也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了。 惊的提醒,“四公主,你在外面胡作非为,随便怎样都行,可朝廷的力量不是你惹得起的,微臣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凤玖夕眼里轻狂的光泽变成悲悯,甚或有些威严:“不与你们为伍,就是胡作非为,在本宫看来,那些拿着俸禄不为朝廷做实事,搬弄是非,唯利是图的奸佞之臣才该当得起这称号,本宫要惹的也是这群人,宣大人认弄清楚自己就行,本宫要做的事岂容你妄言凭判,擅加摘指。” “本宫在宫外招抚了朝廷百年的隐患罗刹门,重创鬼市,说服九黎各大天字号银庄缴纳商税,缓解国库赤字危机,次月朝臣俸禄均翻一倍,像宣大人你们这些高管,还不止一倍,穿得身上锦,吃得腹中珍,这会儿就牙尖嘴利了。” 还有为百姓谋福利,解决他们的养老危机,除掉陆家朋党,跟这些人说了他们也不会动容,回头还说她干预朝政。 宣大人整个人都站成木头了,所有大臣都以为商税那事是太子一个人的功劳,而且她居然还知道九璃大臣们集体长了工资,可想四公主现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达到什么地步了。 这就是块不能碰的铁板。 后悔啊,他招架不住。 凤玖夕道:“宣大人,本宫乏了,你且回去。” 宣大人像是一片云,快速退走。 她疲惫的躺在圈椅上,眸色暗沉。 雪夜澜从圈椅后走出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影。 她合上眼,心情不佳:“出去,本宫要休息。” “公主,你刚才太情绪化,暴露出了一些事情。” 她重新睁开眼,浓浓的看着他,“连你都看出来了。” 雪夜澜道:“公主,再激动也不可妄议朝中事的细节,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他蹲下捧着她的双手,凤玖夕垂视着他那双澄明如静的凤眸,形态渐渐安定,奇迹般的没有拂开他。 声音清凉,“李澜,本宫与你前世是不是认识。” 雪夜澜缓缓低下眼睫,放开她的手,“我是清醒的第二天才认识公主的。” 夜里,他回到凤玖夕新安排的房间。 他自愿留下来的。 风声一紧,宵引长条条的立在房间里。 看他家君上入乡随俗往榻上走去,满脸担忧:“君上,现在这个时候正适合你分身回到灵域。” 他脸色平静:“万一阿夕来找。” 宵引好想说,凤夕姑娘这时候来找,陪睡吗? 咚咚咚,他衣服脱了一半,眼眸一亮,奔去开门。 不会吧,凤夕姑娘真来了,宵引消失。 “这么晚了,公主找在下有事?” 凤玖夕注意力聚焦在他脱了一半的衣服上,虽然吧里面穿着间白衣,她也觉得骚了点。 雪夜澜端庄的拉起衣服,这又不是他自己的身体,阿夕想对他有非分之想,他还不给呢。 她假装朝里面望了望,“我不放心你,来查寝。” 雪夜澜忍住笑意,正经的退到门边,“公主可以进来查,里面干净着。” 她眼里充满警告,“不用了,在本宫的地盘,量你也不敢。” 她说完就利落的走了,石榴花阴影里,小丫头越走越快,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还标准的摔了一跤,爬起来就崴着脚跑了。 雪夜脸心里的笑意溢在唇角,他家阿夕可真会玩,想看他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凤玖夕回到自己房间,揉着红肿的脚腕,脸委屈巴巴的,她不就是想看一眼帅哥,至于吗。 摔了个狗啃屎,也不知道被那小郎君看到没有。 殿外一道蓝影接近,袖子里揣着一瓶药膏。 “公主刚才摔到了,在下不放心,过来看看。” 还是被发现了。 他衣衫里飘出一缕雪香。 好香,那种想啃他一口的感觉又出来了。 296 广寒秋 他的目光直凝着她脚裸上的那片红肿。 凤玖夕若无其事缩进裙子里。 他跪坐在她脚边,撩起她的裙子把着她还在缩的小脚脚,拿出瓶子挖了一指白糊糊的玉容膏摸在红肿的地方。 冰冰凉凉的,凤玖夕出神的盯着他的脸,总有种认识了他几个世纪的熟悉感,深究下去也找不出源头,那种困扰着她的寥落心绪好了很多。 她正看得入迷,雪夜澜上完药,拉下她裙角遮住。 “公主,以后走路看着点。” 她规规矩矩的收好脚,瞟着他白皙匀长的手指,心内有些奇妙的意犹未尽,幽深的眸中掩饰的很好。 雪夜澜越看越觉得她可爱。 “本宫明日就要启程去青州,你这段时间先回家去吧。” 雪夜澜放松身体,大刀金马的坐好,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她道:“我是李府一个不受重视,可有可无的庶子,回去了也免不了被兄弟姐妹欺负,还不如随公主一起去。” 凤玖夕幽暗的脸上明写着我信你个鬼,人李雄的***说废就废,这般嚣张放肆的坐姿,藐视一切的表情,不欺负别人都算好了。 放在身边做保安还差不多,就不拆他的台了,“你回去准备着明日一早出发。” 他脸色突然有些古怪和不好意思:“公主,你这里有恭桶吗?” 他才想起玄武大陆的人是吃了要拉的,那傻子前几天吃了啥玩意儿,腹里胀痛的难受,抓着地毯,忍住想崩两个屁的冲动。 凤玖夕看出了他很急的样子。 木然的朝后面指了指。 雪夜澜爬起来面色冷肃,像一阵雪风小快步走过去。 没过一会儿,他腿有些软,想起重要的事情,脸快吓裂了,这屁股应该擦的吧。 生无可恋的坐在恭桶上。 他许久没出来,凤玖夕去敲门,“李澜,你掉桶里了。” 里面传来冰冷请求的声音,“公主,我忘带厕纸了。” 拉屎不带纸,也是没谁了。 凤玖夕找出一沓火纸,隙开一条门缝捏着鼻子塞进去。 温暖来了,雪夜澜贼兮兮的抢过,速度关上耳门。 凤玖夕其实很想笑得,但就怕吸入毒气。 他飞快的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三遍澡,皮都快搓下一层,沿着桶壁沉进水里,想到刚才屎味飘飘的从阿夕眼前经过,她捂鼻子东瞟西瞅那样,淹死在找一副身体算了。 次日,李大福来公主府了,凤玖夕出去后,他才敢见天日。 凤帝宣她入宫主要是说为她择婿的事情,凤玖夕拒绝凤帝要把她指给国师这个危险的念头。 他不意外,国师上回给他说过了,今次就是来确定她的意见。 “玖夕可以中意的。” “儿臣没有。” 她眼前老晃着李澜的影子,一定是他昨晚那事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此事没有说成。 她急匆匆的赶回府里。 得知刘涟他们已经启程,来不及了,只有御剑去追,顺便还得带上凡人雪夜澜。 她把人安置在凤血镯空间里。 府里只留下白夭,她留下几张传音符好随时联系。 他改装成无名和刘涟取得联系,以随从身份住进布政使江炬的府邸。 这个江炬是上回京查从京里调过来的,他的资历和实权都比刘涟大,对他们这一行人的态度,也就平平的。 刘涟身穿藏蓝色革带官袍,气度清正。 反观刘炬随意多了,青州虽是州县但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复杂是白焰,云耀和九璃国三交界,想看风景是没有的,矿山不少,城里还有各国人贸易。 所以不同于别的州县,省一级的三司办事处都设在这里。 江炬大概介绍了这里的情况,云耀那边云帝禅位于云起,最近让派兵滋扰边境,而九璃只守不攻等事。 凤玖夕总觉得江炬说话时刻意在隐瞒一些事情,日后再看。 他们来到这里在江府用过午膳,凤玖夕回房洗了个热水澡,除去一路劳顿。 上回来青州忙着打仗,没好生去城里逛逛。 外面有丫鬟敲门,替江大人传话,今晚邀请他们去广寒秋听戏饮宴。 广寒秋是青州城一个著名的戏楼兼酒楼,江炬怕不是单纯的邀他们去听戏。 没过多久,房间门又被敲响,还能不能让人安静会儿了。 她用头巾包好头发,板着脸去开门。 “是你啊。”她看到是李澜,眼色瞬间柔和了不少。 “公...公子似乎现在不方便,我过会儿再来找。” 他说着就往外走。 “回来,本公子现在不忙。” 房间里,李澜解开了她的头巾。 水漉漉的头发倾泻下来,显得小脸柔美。 “湿发会捂出虱子的。” 凤玖夕端视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她顺便也帮李澜易容了。 ‘刚才府里丫鬟过来说,晚上会请刘涟去戏楼饮宴。’ 雪夜澜也是过来说这件事的。 “要不我们先去提前看看。” 凤玖夕答应了他。 云耀大街,这地有些异域情调,卖的好多东西都是九璃城里极少见到的,凤玖夕看到了有小贩在卖饰物。 精巧别致,云耀那边的手笔。 她看中了一把金晃晃的折扇,一打开另有乾坤,每一柄扇骨上都薄如蝉翼,雕刻着镂空花纹,累丝手艺出神入化,细看还闪耀着银华。 宝光逼人,大概不是用来扇风的。 这扇子她在珍宝阁看过一次。 由着那小贩吹嘘两句,雪夜澜就阔绰的买下来了。 价百金,在九璃都卖到千了。 凤玖夕道:“这东西中看不中用,扇风嫌手重,打架不称手,烧钱。” 雪夜澜道:“买东西图个开心。” 倒是想的开。 “本宫回去把钱还给你。” “不用,当我送给你的行不行。” “行。”凤玖夕不是个扭捏的人,金晃晃插在腰间。 日后还要把他安排在太子那边,就当收个孝敬。 骏马骄行踏落花,红楼上,美人一笑褰珠箔。 “雪夜澜,你看上面廊芜。” “广寒秋。” 他两个交了钱就进去了。 这里视野极宽,台子上还有几个青旦在表演,水袖甩来甩去的。 凤玖夕在底下回头望向倚靠在廊芜上面的雪夜澜,说着唇语。 我去后面查探情况,这里你看着。 雪夜澜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容,右眼微微一眨,潋滟起无边的风华。 凤玖夕咽了咽口水,别过脸去,心里乱成一锅粥,撒丫子就跑到后院去。 297 美人,抛给我 雪夜澜望着她跑得像小兔子的背影,每一根眼睫毛仿佛都染上了笑意,侧倚在栏杆边随手折了枝盆栽里的石榴花,在指尖轻捻,是极放松的样子。 台上的生旦,唱词宛转悦耳,那些看客连连叫好,扔花扔钱,雪夜澜拂了拂袖子,玄武大陆的气象倒是比灵域得多。 “二位爷您先坐着,小的去叫茶。” 雪夜偏头看见了不远处的那两个人,看着豪气阴险。 这两个就是青州粮商会的,其中三十几岁看起来比较嚣张的那个就是严亭。 “好,好....”下面换折,鼓声敲得盈耳,雪夜澜继续看戏。 那两个人也起身喝彩,都丢了些铜钱下去。 雪夜澜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听到他们对话。 “严爷,这两天将军那边催的紧,我手头紧,交不出多少银,可不想被丢进芜镇里,你要帮帮我。” 严亭随手摸出一沓银票,那中年男人宝贝的跟***似的,舔着唇,站起来去抢。 严亭手里的折扇抵在他喉咙前,收好票子,仿佛牢牢攥住了中年男子的命,阴险道:“我帮了你的忙,拿什么感谢我。” 那人咬了咬牙道:“我手里的米仓都给你。” 严亭似乎对他的话不满意,“我即将得到宣家的产业,要你那点米仓干甚么。” 那人脸都黄了,眼里都是妥协,“严爷想要什么。” 严亭手中的折扇一紧,毫不客气的把他抵回原位,“石爷,我要你一半的粮道,如何。” 石桂眼睁的像铜铃,嘴皮都没了血色,石家粮道就是一个镇屯,严亭要一半会伤了他石家产业的根基。 严亭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只能怪他倒霉,家产太大,近两年收成不好,最近云耀那边挑衅军粮不能少,三司和会长的孝敬照给,一分不少,一时手头紧俏。 他不是傻的,回去卖几片地也比答应他的要求好。 战战兢兢的,“祖业我不能交给你,孝敬的事我再想办法。” 严亭道:“雪三爷你惹得起吗?” 石爷眼色有些狼狈,严亭这个阴险小人真拍上雪三爷的马屁了,他们商会会员都知道雪三爷水深,一般不敢挑衅。 严亭自从和金丹盈勾搭上后,混的是风声水起,原来就是个小米商,到如今势力圈上半个青州,基本和商政两界的大佬有些交情。 石爷后悔了,他今天就不该来的,看这情况是被拴着了。 他把钱塞进石桂怀里,脸上挂着一丝阴鸷的笑:“去准备办理交地契。” 石桂石化了,他摇着扇子就走。 “等等,严爷既然连我半个粮道都要收,不妨再拿出些银子,我好应付今晚要来戏楼的钦差。” 严亭头也不回像是撒纸钱,“赏你,今晚我也要来赴宴。” 石桂屈辱的捡起,眼色气得绯红,他的产业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他,严亭你等着。 刘涟这次来和钱粮有关,布政使请了商会打幌子,雪三爷派了几个重要的会员去。 雪夜澜看他蹲在地下捡钱的背影,眸中看不出情绪。 后院,连接酒楼,凤玖夕转了几个弯,跑到了道具室里,有一间隐秘的暗室里她发现那些兵器都是开过刃的。 蹲下,敲了敲地板,下面是空的,她找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空衣柜里遣下去。 里面堆放着大量的珠宝,还有金银像是个私库,有些珠花上面还刻着彼岸花的花纹,她轻步走了几圈,听到上面的脚步声,还有花旦唱曲的声音。 这里够宽,连接了上面的戏台。 “快把东西搬进来。” 有人,她贴着墙躲到一边。 “快快...”有人从里面抬了东西进来。 她眼眸一暗,是兵器。 “今晚他们若是不识相,有雪三爷帮忙,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这次多半是鸿门宴。 她看到雪三爷走到那些珠宝箱子边。 “这些东西你可要看仔细了。” “是,三爷。”另一个人唯唯喏喏的。 凤玖夕等他们走后,才悄悄出来,脚上的血都凉了。 回到道具室,就被一个画着油彩的角儿拦住。 丢了一包戏服给她。 “磨磨蹭蹭的,快换好衣服上场。” 然后就被强行按在坐位上,化好油彩。 她害怕极了,想来如果说不是来唱戏的,更容易让人怀疑,跟着一群角儿上场。 台子上,灯光葳蕤。 她穿着华丽的戏服,望向廊芜,他应该认不出自己吧。 然后她手里被莫名其妙的塞了一个绣球。 花旦唱道:“小姐请看,那一个个来的都是貌美少年郎。” 凤玖夕往台子底下看了一眼,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 她便是涂了油彩,那双桃花眸也波光摄人。 台下起哄:“美人,抛给我,哥哥给你幸福。” 脚下丢满了鲜花钱币。 花旦愣愣的看着她。 用眼神示意她唱词。 该怎么办。 她无意中瞟向楼上,正对上李澜把着石榴花轻嗅,那欲说还休的潋滟眸光。 他还把花放到唇上,似亲非亲的,像是在撩她。 幸亏涂了油彩看不出她脸红了。 收心,面对着台子下面如狼似虎的一群男人。 抱着绣球甩了甩水袖,吊着嗓子唱道:“奴家呀,意中人他还没来哩...” 花旦收起袖子,这不对啊。 “小姐,你的意中人他金榜题名,在这里哩,请看。” 接着台子上窜出来一个红衣。 凤玖夕水袖娇弱的遮住唇,像个戏精一样,后退几步,“不,他不是,奴家的意中人他遥在天外,不可求思。” 台子上的人都有些慌了。 “好...” 台下一片喝彩。 更多的鲜花扔向她。 红衣角唱:“莺莺,你不记得小生,也曾海誓山盟不相弃。” 凤玖夕别过脸愤而摔下绣球,“竖子胡吣,奴家曾与他姻缘树下结红束,一生一世一双人,非你这轻薄浪子耶。” 这越演越奇怪。 地下喝彩倒是越来越亮。 “那小娘子说说,你那意中人何许人也。”红角唱道。 楼上飞下一枝花,端端插到凤玖夕发冠上。 凤玖夕瞟了李澜一眼。 回唱,“他...他不可说....”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唱完的。 掌声异常激烈,有人都要冲上台子去追她。 298 眼瞎了吗 路上,他们两个交换了情报。 回到江炬府里,天色见晚,街上的灯光照进了院子里。 还剩下两个时辰。 咚咚咚,凤玖夕房门被敲响。 是李澜,她的戒备微微放松了些。 开门,他手里还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野菜饼子。 是这里的特色荠菜饼,下午回来时,他看阿夕盯着摊贩的烙饼看了一眼,趁她去找雪三爷,讨了做法赶回来做的。 刚出锅的饼有些烫手,雪夜澜倒了杯水给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凤玖夕手上都是油,撕了一块递给他。 雪夜澜虔诚的用嘴去接,还碰到了她的手指,凤玖夕像是被电到了,慌忙的端起茶壶灌水。 像是在他面前正经不起来一样。 雪夜澜忍俊不禁低笑出声,就喜欢看阿夕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或者意乱情迷更好。 她强制让自己安静下来,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如果是李澜刻意想要引起她的注意,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她的心跳得很快,比和风陌寒谈恋爱的那个时候还快,且深刻。 “李澜,你为何要对本宫好。” 雪夜澜从袖子里拿出一方手巾,给她擦干净嫣唇上的油花,低声道:“在下要抱公主的金大腿。” 他呼吸低沉,凤玖夕听出了性感,像是被他看穿,佯装声势:“放肆,本宫的金大腿轮得到你来抱。” 他的眼波晴柔像是很早之前就只能容下她一个人的影子,千回百转。 雪夜澜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在她眼前晃,凤玖夕瞳孔惊亮,想钻到桌子底下。 “公主,有些东西不能看的。” 像是在哄她。 凤玖夕虽然极力解释这书的来历,可雪夜澜似乎像是认定她的一些事情。 把书没收了。 广寒秋,凤玖夕和雪夜澜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给刘涟。 在预知的危险里吃大餐,能保持平常心,就要靠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能耐了。 他们被安排到一个封闭的二楼包厢里,这里既能看到下面的戏,又不被人打扰。 凤玖夕仿佛能听见磨刀霍霍声。 席上除了他们这一行,如雪夜澜所料,严亭和石桂代表商会来了,石桂心不在焉的。 然后就是布政使江炬和按察使朱访文,边线战事焦灼,都指挥使罗璋没有来。 席间气氛十分欢快愉悦。 凤玖夕刚才填过肚子了,不饿,就只顾喝杯子里的杨梅酒。 江炬鄙夷的看了他们俩一眼道:“刘大人,这种正室场合,你的两个家仆理当回避。” 凤玖夕掂了掂手里的大红果子,扔过去,给他脑袋上砸了一个大青包。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大人,江大人如果有意见,不如属下与您切磋切磋。” 她坐的板正,重重置下银盏澄红的酒液倾撒出一点。 江炬揉着脑袋上的青包,刘涟身边这两个门神看似平平无奇,身上的肃气却足以让人胆战心惊,退避三舍,不招惹可隐身,一招惹就碰硬,像是大内高手。 刘涟举着酒杯谦虚的站起来,神态清宁端正,“在下御下不严,自罚三杯,冒犯之处,望大人包涵。” 说着他就刚正不阿的饮下三杯酒。 江炬对上他们两个凛静的视线,揉着青包,放低了姿态,“是在下说话莽撞欠妥,与大人无关。” 雪夜澜拿了一个青果子在手里抛,漫不经心:“道歉。” 眼里透着咄咄逼人的锋光。 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那大刀阔斧的,目无一切的姿态,像是一尊神。 可怕的是,他似乎还有种众人不敢久视的魔力。 江炬觉得看到的都是错觉,老牛逼了,“本官在不济,也还没沦落到给一个下属道歉的地步。” 雪夜澜垂下目光,一派祥和的把手里的酒盏碎成银灰,鲜红的酒液溅到他手上,如同血滴。 台上花旦正唱:“你看那断鸿过境,战鼓满红沙,竟是血泪相和流,残画了黄埃塞上落日缺,悲乎,壮乎。” 另一个青衣丹哀婉唱词,“都是汝一念贪欢,惹得这清平世里烽烟直,吾今次受王命,挥刀斩汝于马前,信也,服也。” 锣鼓促急,台子上打斗激烈,最后演到那个叛徒被金马将军斩获。 底下连声叫好,包厢里个个脸色凝重,这戏演的太真了些。 江炬绷不住,给凤玖夕规规矩矩道歉。 严亭站起来热情的说话:“这光有戏听着也乏。” 他一拍手,珠琏外进来几个纱罗摇曳的妙龄女优,起舞清影。 有红油添香,饭局上的气氛和谐了很多。 凤玖夕往着楼下的戏台,唇边扬起一抹讽笑。 纸醉金迷,声色犬马,大概说的就是这种。 那些美女老热情了,跳着跳着就把他们团团围住。 刘涟受不了他们这一套,雪夜澜像个不解风情的冰雕,眼神都可以杀死美人了,她们识趣的不敢打堆。 倒是凤玖夕啊,左搂右抱的,接过美人递的酒,就亲人家。 “美人儿,你好香啊。” 那色胚样。 雪夜澜的眼色像是要把晃来晃去的美人刺成灰。 脸板的像刀枪不入的冰墙。 那些人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开始掏钱给刘涟。 江炬带头:“刘大人,这是老夫的一点儿心意,您笑纳。” 刘涟拂开那些占地方的美人,脸色明肃:“江大人,无功不受禄。” 紧接着几个人都把票子砸在他桌子上。 严亭道:“刘大人,青州城里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这些钱来的正当,您收下,回京后可如实向皇上禀告。” 刘涟抓起那万两银票,脸色清湛,不近人情,“本官嫌脏手,统统砸到了他们几个人身上。” 江炬命舞女们出去。 石桂赶紧捡起那些钱,尽数揣进自己怀里。 凤玖夕沉声道:“昨天我出去转悠,就有一个沿途的百姓晕在我脚边,他说是交不起田赋,和均徭,快饿死了。” “我给了他一些钱,田边的百姓像是难民一样涌过来,年岁不好,重役加身,绅豪并地,强占强买,这就是江大人说的吏治清明,安居乐业。” 她质疑的看向一个神色鬼祟,油头肥耳的中年男人:“朱访文,按察使司是用来做摆设的吗,你看不到路边流离失所的难民,是眼瞎了吗。” 她怒不可竭,抄起盛了热汤的碗,就朝他砸去。 雪夜澜眸色深晦,阿夕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299 李澜比她狠 朱访文满脸滴油烫,又红又肿,看那架势像是要和凤玖夕打起来。 雪夜澜抽起刘涟的剑,就抵在他脖子前。 朱访文不敢造次了。 江炬道:“放肆,你一个下属剑指朝廷命官,活得不耐烦了。” 雪夜澜不深不浅道:“尚方宝剑,见者如天子亲临,我就是斩了你又如何。” 朱访文不敢动了,脸上的油汗滴到剑身上、 江炬表情逐渐狰狞,声音变得嘶破:“刘涟,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实话告诉你,我们在这儿设了埋伏,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凤玖夕听到风里来的锐气,坐怀不乱的又喝了一杯杨梅酒,眼色里都是风平浪静,惬然自得,语气如琼酒佳酿般温醇:“江炬,你若在此地动了我们,不怕朝廷下通缉令,凄凄惶惶,亡命天涯。” 江炬沉着老马脸,像一颗点火就爆的炸弹,全方位诠释着威胁和凶悍:“青州总归不是天子脚下,你们现在站的地方是我江炬的地盘,”他的尾音拖长,透出讥讽和嚣张,“刘涟,你纵着你的手下撒野放肆,也要弄清楚你的角儿,你看看外边台子上,你就是那个四面楚歌,寡不敌众被压的青衣囚徒,而本官就是即将处决你的黑衣判官,本官背后有两司,粮行商会,铁矿总令雪三爷,”他越说越有底气,抑扬顿挫,“就是自立为王,你们安敢犯我。” 江炬有这样说的底气,青州是朝廷的财赋重镇,历来有重兵把守,这里离朝廷又远,年生久了,历代的守将佣兵自重,缺乏管束,渐渐形成各种军阀,到了凤帝这一代,青州基本是半散养模式。 加上又出现个不安分守己的雪三爷,实则是个险地。 凤玖夕早前就知道,刘涟被派到这个地方来,是党争的结果,他本是个初生牛犊,凤帝能爽快答应,是因为他在朝中还没有形成气候。 她眸心里仿佛聚着汹涌晦暗的波涛,手捏的极紧,脸色也有些发白,刘涟他是太子身边的人,也就是说凤帝是不想分权出来的。 青州的问题一时三刻解决不了,他其实更希望刘涟这次有来无回。 他的大皇叔才是善于操棋的那个,凤玖夕越往细想越心惊,提议封同平章事只是一个幌子,他是想让朝中所有的势力都暴露出来,一一决杀,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太子和沐王现在很危险。 而且还是温水煮青蛙的那种模式。 江炬看她脸色苍白,以为是被自己的威风吓到了,表情上所反映出来的吃相收敛了一些,以一种恩赏人的态度说道:“刘涟,局势现在已经很明白了,你们如果执意要和本官作对,无非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本官仁义,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恶狠狠的瞪了石桂一眼。 他缩着乌龟脑袋,规规矩矩的把钱交出来,驼着背放到桌子上。 “把钱撒了。” 石桂灰着脸看一眼江炬。 拖拖拉拉的像是在上坟,把钱撒开,眼里流露出心疼的光影。 不过他有更极端的办法不让严亭得逞。 江炬变幻脸色,透出一股灰色幽默的意味:“刘大人你们把钱捡起来,回去多为下官在皇上面前记几笔功劳,这事就当是没发生过,你说呢?” 凤玖夕憋着一肚子气,没有发作,她饶有兴致的看向刘涟。 刘涟道:“足下比在下资历高,不必谦称,在下受不起,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圜转的余地,江大人还是收起钱,还给百姓,物归原主。” “看来你是不肯收下这些保命钱了。”他的阴鸷全面爆发。 暗静的气氛里,雪夜澜的剑冷冷的在江炬脸上拍了拍。 眸里色泽清淡,像是在耍猴般挑衅他:“江大人,你看窗外,那个青衣把判官押住了,你们刚才没有仔细看表演,困惑吧,”他眸色骤然浓如墨晕,重重拍着他懵逼的马脸,一字一句,威严谨肃:“一会儿在告诉你。” 他眼眸深得像是无边黑夜,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让人看出华凉危险的感觉。 “欺人太甚,甩了!”朱访文愤怒的摔下桌子上的银盏,鲜红的酒液哗哗沁进木地板里。 刀剑出鞘的声音在每个角落里响起,围起长龙。 惊呼逃窜声骤然降落。 台上的戏子微惊了一瞬,继续在糟乱的环境中表演,刀剑的凌光照在他们的红雪丹青,水袖丹衣上,更添了几度岁月沉淀的风华绝代,戏一旦开场,无论何时何境,都不能停下来,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这是老祖宗立下的规矩。 一袭红袖甩到幕台中央,唱词凄婉:“便是绝了这三尺薄命,也不教汝一惩威风。” 这正是刚才那个青丹,几个来回下来,他被敌人折磨的皮开肉绽,所以才换了红衣。 今日这戏唱得太不是时候,朱访文在包间里叫喊,“杀了这几个戏子。” 杀手动作果断,台子上惊起一片腥风血雨,唱词的小旦红衣翻转,如同一朵煞血的国色牡丹,缓缓谢幕于舞台上,凄美哀怨。 凤玖夕一箸插在鎏金花匾额上,破碎的红幕荡漾着落下,遮住台幕。 她望着空荡荡的帘幕,眸中光影凝和,这些人值得致敬,给他们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一曲终,该散的都逃不掉。 她回过头,包间里已经围满了人。 “混账,死到临头了,还不把剑放下!” 雪夜澜把剑抵在他喉咙前,刺出一滴血,眼里激发出冷酷的杀意。 江炬怕了朝后退。 雪夜澜唇边挂起一丝绝命的笑,眼色刺人妖肆,踩上矮桌,酒水撒到他铆钉靴上,每一颗钉子上都想是被雪洗过一样刺眼。 江炬被抵到窗口。 凤玖夕盘着手靠在另一边好整以暇。 江炬看他的样子是真要索命,抖着腿,那脓包求饶的表情像是真要下出一个软蛋来。 雪夜澜清风如朗,命他把刚才骂人的话,全骂回去。 “再扇自己三十个巴掌,只扇一边。” 江炬照做。 凤玖夕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这路数和自己好像。 滋,她听到剑刃穿破血肉的声音,接着江炬就暴瞪着眼,像是一堆烂肉掉下去。 好吧,李澜比她狠。 300 李澜,张嘴 他杀完人回眸就看到凤玖夕惊奇的盯着他。 她还在发愣,手腕一沉,撞进他怀里,细腰生风,一个翻转落定,雪夜澜背后滚动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手里的尚方宝剑还在滴血。 她颤动着睫毛望回雪夜澜脸上,他清润的眼底满满都是她惊悸的影子。 “别怕,我在。” 凤玖夕那种脸红想躲的感觉又出来了,她才不会承认刚才看他出神,忽略了背后的危险。 “你们怎么回事!” 朱访文惊愕的望着打斗在一起的杀手。 凤玖夕低头推开还扶在自己腰上的手,逃也似的走到人群中间,“闫立,出来。” 雪夜澜意犹未尽的捻着手指,眼里荡起笑容。 染血的珠帘后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凤玖夕意料之中,江炬安排来刺杀他们的人除了雪三爷那边的还要指挥使派过来的人。 那天下午凤玖夕以查账的名义去找雪三爷,说明了他们来这里的情况,雪三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收了江炬的钱,反悔了派闫立过来反倒成了凤玖夕的帮手。 江炬目测她和雪夜澜是高手,从指挥使那边调过来的人也不少,够给面子了。 包厢中,刘涟命闫立活绑了朱访文,凤玖夕亲手砍下严亭脑袋,装进盒子里。 石桂本就胆小,跪在刘涟面前吓得屎尿遍地,他作用不大,刘涟放过。 凤玖夕这次是下属身份,不便干涉太多。 下面杀成一片。 凤玖夕站到窗口道:“闫立,你带人把钦差和盒子安全送出去,我断后。” 雪夜澜抱着她跳下去。 安全落地。 凤玖夕有些担心:“你要留下来。” 他眼眸清亮如雪,肆然的语气特别让人放心,“我要保护你啊。” 易容过后的脸,迎上满楼的刀光血色,坚定如山,瞧着竟有一丢丢的帅气。 她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丝欢喜。 连砍了几个来进犯的杀手,强制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雪夜澜细微的查出她眼底别样的味道,一场战斗下来打得酣畅淋漓,凡人也可以为她所向披靡。 血雨散开,他们砍杀完所有敌人,凤玖夕疲累的坐在二楼廊芜吹风,他一手撩开半面翻动的竹帘,向她走去,铆钉靴上血迹斑驳,衣袖破碎,握着尚方宝剑,手臂上的血蜿蜒流淌,刀片染的通红,是酣战过后的状态。 金红色的夕晖洒满廊芜,外面石榴树摇曳的花影拉长在竹幕上,他稳重的步伐像是她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 近在眼前的少年,眸色明湛,面容沉进,一身劲束的蓝影在金阳的光采里,如同掀起了她的万顷心浪。 他面上溢开只愿讨好她一人的微笑,伸出干净的大手,声音如春风过境,优雅轻柔:“阿夕,我们回家。” 凤玖夕呼吸骤然一窒,很久以前她像是与这个人有着剪不断的纠葛,他的面色比那树石榴花还明媚。 “好。”凤玖夕怡然微笑,纤美素手覆在他掌心中。 他说过要把阿夕是他掌中珠,用力把她带入怀里,一手揽紧,用情至深,“我想霸占你的心,愿成为你裙下之臣。” 他的语气压的很低,凤玖夕耳根一红,假装听不见,“李澜,张嘴。” 他还未反应过来,一颗冰凉的灵药快速塞进他嘴里,手臂上的大口子渐渐愈合。 凤玖夕趁机挣脱他的手。 雪夜澜眸光一凛,她装懵,这幅皮相果然没有他真身诱人,还是等把自己弄干净再徐徐图之。 夜晚,他们和刘涟在驿站汇合。 处理两司余下的事情,指挥使罗璋那边还没有个了解他暂时不能回去。 凤玖夕回去后就洗了个澡,穿着轻薄的衣服,在窗畔擦头发,点点月色透过细密的窗格,撒进屋子里,她的小脸清润柔婉。 我想霸占你的心,愿成为你裙下之臣。 她坐立不安。 回头就看见李澜立在门口,手里端着飘香的糯米红豆糕,轻衣染成月色。 她欲关门,耐不住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晚上看你吃的少,饿了?” 明知故问,凤玖夕把他放进来。 雪夜澜乖乖的看她吃上一点,凤玖夕眸光冷澈,这个男人多半是一开始就对她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正吃着,眼神霎时变得锋利,一手拿糕,一手拉着他躲开背后杀手一刀。 “李澜,我不欠你的了。” 她倒是论的仔细,可雪夜澜想让她欠自己的。 “吃你的糕,我来。” 咔!她听到手骨被扳断的声音,等她闲然的吃完一块糕,那个杀手已经被他钉穿肩胛骨挂在墙上。 发出惨叫,咬舌自尽。 外面有人来,凤玖夕扎好头发和雪夜澜出去。 刘涟那边也遇刺,手背划了一刀。 不是很严重,凤玖夕散了一些玄药。 很明显,这些杀手是石璋派来的。 刘涟那边加强防守。 凤玖夕回到房间,这里也多派了一些守卫。 “看来这个石璋是不打算放过我们。” 石璋手握百万大军,是九璃最大的封疆大吏,其实力不可小觑。 雪夜澜拆下她半干半湿的头发,取来檀木梳,轻轻梳理,他袖间散发的雪香味很令她安心。 “李澜,你先回去休息。” “今晚我要留下来保护公主。” 凤玖夕也不想跟他拗。 半夜,她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光着脚,偷偷溜到屏风后,窗畔锦榻上李澜他睡着了,易容失效消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她坐在他榻边,偷偷看他,睫毛密翘,骨线柔美,薄唇柔软,透出淡粉光泽,真是个美人儿啊。 她又品味着那句话,一手撑着床,畏手畏脚的俯首嗅他身上那令人上瘾的雪香味。 像是闻着这味儿,她就很安心,抬头望见他精雕玉琢般的下颚,好想咬一口。 雪夜澜的唇角在如水的夜色里,微不可查的一翘。 凤玖夕像是得不到满足,动手抱住他,贪婪的往他柔软如阳光的衣服里忘乎所以的轻蹭。 突然就很不想离开安乐窝。 低低道:“李澜,你和我上一世是不是拉过手,我这心里总是念着你。” 雪夜澜喉结微微一动,话将出口,终是压抑了回去。 301 应该去探探 清晨,日光稀薄的透进帘栊里,凤玖夕穿好衣服,懒洋洋下地,看了眼水墨屏风,想起昨晚的情况,意态迟滞。 “昨晚睡得可好。”雪夜澜披头散发的从屏风后站起来。 凤玖夕目光穿过他微微敞开的衣服,锁骨性感,在往下就看不到了。 她赶紧侧过身子紧张的扣手。 “公主,你踩到我衣服了。” “啊?” 凤玖夕抬脚,捂着脸飞奔回床上,拉紧帘子,匀顺气息,莫非真被那厮给勾着了,不能吧。 她心烦意乱的把脸捂在枕头里,想起他还没易容,霍的坐起来。 挡也挡不住的边跑边喊:“李澜,你还没易容。” 拉开围屏,他正对着镜子梳头。 及腰的长发,柔美的像一匹上好的青缎,凤玖夕放轻呼吸,慢慢走过去,生怕破坏了这短暂的安宁。 他递过一米长的蓝束带给她,语气柔如绵玉,“来的正好,昨天我人砍多了,腕子有些疼。” 凤玖夕像是发迷了,接过他手里的发带,给他束了一个高马尾。 立马变精神小伙。 凤玖夕望着镜中的场景,心内浮现起一股贤妻良母的错觉,眨了眨眼,把情绪压下去,贴了一张符纸到他背上,也给自己贴了张。 没过一会儿,铜镜里的两张脸变得平平无奇。 眼里的光采倒是清澈明朗。 刘涟那边又接到新的消息,石家镇今早黎明沦陷,石桂摸清石璋那个时候守卫松懈,通风报信给云耀大军,把粮道让给了云耀督军丁谷山。 严亭强行收了他的地契,他就打定主意把粮道给丁谷山,他昨晚才从好友口中听到,这一切都是阴谋。 石璋和石桂沾了些亲,不过隔得老远了,这层关系并没有给石桂带来遍历,相反石璋还索取他更多的孝敬。 石璋和严亭勾结早想弄死他,他不管凑不凑的上钱给石璋,他也会把自己丢进时疫区芜镇,同样严亭最后也不可能会让他活着。 边区的石璋大概想不到兔子逼急了也咬人。 他不见刘涟,明目张胆的显示出他想自立为王的野心。 凤玖夕在房间里拿不定主意,小贴心李澜过来了。 “别总愁眉苦脸的。” 她喃喃道:“该怎么办呢?” 目光不经意的转到雪夜澜脸上全是困惑。 他道:“那处宝藏是谁的呢,昨天我们应该没有把戏楼老板杀死。” 凤玖夕道:“你的意思是石璋和那处宝藏有关系。” 雪夜澜握住她的手,轻轻道:“或许我们应该去探探。” 昨晚石璋都派人下手了,说明他们除了扳倒这个大军阀才能回到九璃,而且速度还要快。 雪夜澜凑在她耳边悄悄道:“玖夕,我们被人监视着,从现在开始万事小心,听我的。” 他说道最后语气重了三分。 凤玖夕又惊又赧的盯着他,这个李澜太放肆了第二次直呼她的名字。 他们走在路上解决了那些麻烦的跟踪者。 凤玖夕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到了人少的地方才说:“李澜,如果戏楼老板是石璋的人怎么办?” 一朵石榴花落在她肩头上,他拈着花簪在她鬓角,低沉的呼吸喷进她耳朵里,欲拒还迎:“不管是那方的,总归不是我们这边的,杀!” 她的耳朵好痒,以最暧昧的语气说出最烈性的话,大概只有他才能做到。 他刚走出几步,凤玖夕抓住他袖子,表情郑重的像是在谈判:“李澜,你会永远忠诚我吗?” 李澜指腹抚平她紧张的眉心,把着她的手凑到自己心口上,“那天初见时你刺我一簪,我就把心交给你,” 他突然把她抵在墙边,目光灼然如磐,“凤玖夕,你听清了,我愿忠诚你,是一世起,世世有效的那种忠诚,是一念生,念念惟你的那种忠诚,是心如磁石,针针指向你的那种忠诚,是命似耀阳,仅仅温暖你的那种忠诚,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求索不到死不休的那种忠诚,是朝游山长暮水阔,不问岁月不止息的那种忠诚。” “你就是我的拳拳天理,梵法信仰。” “如果不够,我愿为你出将入相,集天下财权,铸殿宁宏宇,只赠你一人。” 他目光坚定如许,每一个字都重重撞恸着她的心,更像是一种变相的表白,凤玖夕眼里的情绪像潮水蔓延出来,李澜他那天和自己真是初见吗。 为何他眼里浓烈的感情像是认识了几辈子。 她真挚的回道:“李澜,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也相信你是不会背叛我的。” 雪夜澜修长的手指又在她眉心点了点,眼色化柔,脸上含着温雅的笑意,“走吧。” 说着自顾自的走在前面,阿夕她快要沦陷了。 广寒秋,这一次凤玖夕他们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刀架在脖子上,迫他说。 “地下的宝藏是哪里来。” 戏楼老板抵死不说。 雪夜澜扼住他喉咙,免得他又玩咬舌自尽的把戏。 “你说不说。” 老板临危不惧,疯狂摇头。 凤玖夕从靴子上抽出匕首,直比在他***上。 恶狠狠的威胁,“不说,就让你断子绝孙。” 雪夜澜脸色有些黑,阿夕是干的出杀人卸蛋这种事的,他胯下凉飕飕的。 凤玖夕很能找一个男人的弱点,命可以丢蛋不能不要。 他妥协了。 宝藏是雪三爷放过来的。 而雪三爷也不过是个管事的,这座宝藏真正的主人是云起的。 也就是说和石璋没有关系。 来历是青国灭国时,云耀国独吞的。 那时他们的实力还在九璃之上。 只是这座宝藏白焰,和九璃都不知道。 凤玖夕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们是悄悄来的,戏楼里的人没发现。 回到驿站。 雪夜澜道:“宝藏这事你有没有告诉雪三爷。” 凤玖夕道:“当然不会告诉他了。” 他的阿夕做得很对。 “玖夕,我想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可以利用石璋,把他们一网打尽。” 凤玖夕意味不明的看向他。 雪夜澜细细的讲与她听。 凤玖夕目光越来越亮。 咕~肚子又开始叫了。 “我给你做鱼。” 302 觊觎和试探 凤玖夕把雪夜澜的想法给刘涟说了。 夜,院子里。 刘涟邀请凤玖夕吃酒。 雪夜澜仿佛一个隐形人,远远的靠在廊柱边死亡凝视刘涟,喝了一口杨梅酒,酸的发苦。 刘涟心惊胆战的收回视线,“公...公子,他是你家的吗?” 凤玖夕尚需给雪夜澜隐藏身份:“护卫,这次非要跟着我来。” 那双眼睛深冷如海,刘涟都不太敢与凤玖夕有过多的目光接触。 夜色静谧,凤玖夕一身轻纱白袍勾勒出她纤秀背影,像是一片轻软的白羽,勾起雪夜澜无限的保护欲,想冲过去霸占她的美。 刘涟的眼神明写着我看你两关系不简单。 累了几天,凤玖夕今晚只想谈风月。 “你和兰姐姐现在怎么样?” 刘涟眸光如春水溶阳,秒变柔情儿郎,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兰儿她心里应该有我的位置吧。” 他表情有些发痴,是恋爱的状态。 凤玖夕选了个红彤彤的果子啃,眼里冒泪,酸的很。 故意调侃他:“那你要加快速度延续刘家的香火。” 刘涟正喝着酒呛得脸红,酒气醺醺的声音里有一丝挫败:“兰儿她还没有和我圆房。” 刘涟他是真君子啊,凤玖夕决定帮他一把:“重生嫡女是朵黑莲花,回去看看这本书,上面有撩妹攻略。” 他脸更红了,他是受过正统教育的人,原则上是排斥这种市井读物的。 可四公主都推荐了,他还是想去瞧瞧。 兰儿,是他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凤玖夕也不过多和他攀闲,言归正传:“刘二郎,明日一役,至关重要,你有把握能说动石璋借兵吗?” 这话凤玖夕白天问过了,她想确认一遍。 刘二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一次凤玖夕听李澜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让石璋和丁谷山彻底乱起来。 刘涟也再次问她一边:“你那个护卫,他当真可以抢回石家镇粮道。” 凤玖夕快惬的饮了一杯酒,目光明亮如浩瀚星海,语气坚定:“且试。” 只要刘二郎能借到兵,他们的局势就可以翻盘。 次日,清早,雾雨蒙蒙,青州边城军营。 刘涟腰跨尚方宝剑,藏蓝色官袍似海天一角,衬的他庄重穆静。 凤玖夕不起眼的随侍在一旁。 石璋客套话说了一堆,一双鹰眼仿佛要挖进人的心肝,暴戾,阴毒,诡谲。 面上的笑容狂妄,一副唯我独尊的吊样。 和凤玖夕设想的一样,石璋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地主,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大人想要借一万精兵破夺回粮道。” 他抚着金丝楠木大椅,看似拿不定主意。 “业城这边,丁谷山的兵马频频来犯,他现今又派麾下大将周采南守着粮道,本使也和刘大人想的一样,只是这不好办。” 凤玖夕在暗处观察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石璋他有隐情。 悠悠然道:“石指挥使麾下有百万雄师,石家镇周采南也就一万多人马,想重夺回粮道,属下愚见,应该不是难事。” 石璋眼里发出噬人的锋光,凤玖夕的话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刘大人,你这下属似乎不懂规矩,丁谷山那边也是百万雄师,骁勇善战,有很多还是身负玄气的黄阶武者,而本使麾下的不过都是些普通士兵,便是放弃那个粮道,也不敢拨出一万去冒险。” 凤玖夕想着李澜给他说过的话,忍住想暴起打他的冲动。 刘涟道:“本官这下属出言不逊,冒犯了石大人,我在此给您赔罪。” “粮道关乎一个士兵的口粮,将军应该不遗余力的夺回来,业城这边战事吃紧,将军不必亲自出马,本官自会派人去夺城。” 石璋似乎想通了,“这样,本使拨给你五千兵马,不能再多。” 凤玖夕眼色一沉,五千,李澜应该也是可以的。 几番说辞下,刘涟同意。 路上,凤玖夕道:“你刚才戏演得不错。” 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探石璋的底,连一万兵马都不肯出,这很有问题。 刘涟脸上浮起别的担忧:“公子,我想先去芜镇看看。” 凤玖夕和他一起去。 这时疫来的怪,除了芜镇区,其他地方都没有一个人感染。 那些中时疫的人,脸色紫胀脱水,横七竖八的倒在路上,凤玖夕打听道这些染上时疫的人,没有一个治愈,她查看了情况,更像是中毒。 普通的玄药效果不大,高级一点儿的灵药他们的身体又承受不住,开始狂吐。 灵药用给普通人,要看身体素质,一般是不容易吸收。 她赶紧和刘涟离开。 回到驿站,她就把路上的事告诉了雪夜澜。 “五千人,你有把握吗。” 雪夜澜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把着她的手指向石家镇,“你就乖乖等着我把这个地方送给你。” 凤玖夕缩回手,一本正经:“本宫不缺兵,你还是自己留个退路。” 雪夜澜支着手认真看向她:“我的退路是你。” “不,我不是,你少贫了,刚才我给你说的,你可有分析出情况。” 雪夜澜把地图败摆到她面前,翻了一转。 手指移动到芜镇,“你看看附近的城镇。” 凤玖夕表情细微谨慎,眼眸一亮看向他,“李澜,我知道了,离这里最近的除了边上那些小镇,就是青州城了,毒是云耀的人下得,目的在于掩人耳目,保护城里的宝藏。” 雪夜澜脸上露出灰心的笑容,看着有几分风华绝代的味道。 凤玖夕一不小心就痴了。 “然后解决你的第二个问题。” “石璋想要夺回粮道是轻而易举的,他为何不敢招惹周采南?” 他清澄见底的眸光定定的注视着她,是要她自己回答的样子。 她的眸光在地图上逗留。 “石璋虽然和丁谷山多次交锋,但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伤亡性的大战一回都没有,说明他对丁谷山是忌惮?”她眼里存在疑问。 雪夜澜耐心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是觊觎和试探。” 她水眸圆亮,“宝藏,石璋也在找那处宝藏,所以才有所保留,他并不知道芜镇的时疫和宝藏有关。” 雪夜澜很想亲亲她的。 303 两条路都是死 凤玖夕和他对视超过了三秒,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感觉出来了,若是爱情来得也没这么快吧。 她觉得自己多半是和他待的时间太久了,然后他又骚,才出现的心理障碍,这是病,出了风陌寒那档子事后,她早下定决心抓事业了。 微微瞟开眸光,盯在桌子上的地图上。 “有了这些线索,那么现在我们就可以做对策了。” 两人又合计了一会儿。 雪夜澜就着她白嫩的耳垂,嗓音低哑纠缠,“玖儿,我说过要做你的孤臣,永远忠诚你。” 她敏感的偏头,视线映在他微微呡起的淡红薄唇上,雾蒙蒙的光泽,有几分性感。 她其实不太懂雪夜澜说这话的意思,只是那声玖儿叫的简直能要她的老命,听着竟有些亲切。 侧过身子险些摔倒,端庄严谨,老正派了。 “小郎君,你要做我娘亲吗?” 不,他并不想,只是国师也私下唤她阿夕,他有些怨念,换个叫法,才好区分他对阿夕是不一样的。 次日,凤玖夕和李澜都出去了,刘涟留在驿站,身边端端放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严亭的人头。 这趟青州之行,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电灯泡,孤孤单单的在这里守人头。 石家镇外,黑马蓝衣的少年,手握尚方宝剑,带着五千人马破城,高束的马尾在狂风里猎猎飞舞,姿态绝傲萧飒,令城楼上的官兵肃然胆寒,都在猜测这一骑绝尘的少年是何来历。 再快的弓箭也阻挡不了他猛烈巧捷的攻势,他一个高阶大陆的仙人即使是附魂在凡人的躯体上,只使用武技应付这种小战役也不再话下,若不是体力限制,他一个人也能把这些低级武夫杀得片甲不留。 他满身肃杀跳上城楼,力量刚猛杀掉那些送人头的战五渣,如过无人之境。 他蓝衣染成深色,邪傲的舔了舔溅在唇上的血迹,目光深湛如海带着几丝玩世不恭的意味,步步接近周采南。 他的威压释放开,周采南觉得自己在少年面前渺小到像是可以忽略不计。 穷途末路的抢过属下的弩机,维持形象般指到他眉心,边朝后退边恐吓。 “你今天活不了的。” 雪夜澜血色薄唇边不经意的扬起一抹妖烈心髓的微笑,眸中清泠幻动的光影,如同神雷,能把他就地碾碎。 他脸色恐慌颤抖,觉得自己面对像是一尊睥睨苍生的煞神。 忍不住想要膜拜。 他的薄唇勾的更深了些,带着几分嘲讽和挑衅,“那你试试看。” 周采南目光尖锐,狠劲扳动弩机,青铜箭疾风发射,他眸心箭影越来越亮,密睫微微一动,挥出雪月般的残影,斩于剑下。 城楼下战势激烈,周采南发出支援信号。 雪夜澜嗤笑一声,来的越多越好。 周采南像是得到安慰,狞狂奸邪的叫嚣:“援军即刻就到,等着被砍成肉泥吧。” 雪夜澜淡漠临风,轩逸凛贵:“芜镇那场时疫是人为的,是不是你们下的毒。” 周采南想着他都要死了,就明明白白承认。 毒是他下的。 “我现在离你只有五步的距离,要杀你,他们是救不了的,交出解药,可饶你一命。” 周采南几相权衡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是亲自负责去下毒的,把身上仅有的几颗解药交给他。 援兵赶到,足足五万大军,雪夜澜眼睫下的眸光透出锋利清寒的光影,阿夕那边估计差不多了。 有人登上城门大喊,“将军,大事不好了,戏楼被人血洗....”他神色紧张,一时没说完。 周采南不难烦,“前几天不是才被血洗过,大惊小怪的。” 戏楼这种地方一般的人命案,他是不会在乎。 “宝藏被人洗劫了。” “混账!”周采南黄着脸扇他一耳光。 “索性发现的早,属下已经派人往芜镇和君山矿方向去追。” 这是雪夜澜的计划,搬运宝藏的是随刘涟来的两千军队。 他估摸着一时搬不完。 那笔宝藏远比这座粮城重要的多,那位新帝心狠手辣,宛如魔鬼,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他胆几乎要被吓破。 “今天算你走运。” 他带着五万军队全面撤离芜镇,又命人快马加急去通知丁谷山。 石璋那边也听到宝藏的风声,舍得派人去追。 雪夜澜也该去君山矿和阿夕汇合了。 山上下起小雨,他在一个栈道口看到凤玖夕素秀窈窕的背影,像是几个世纪没见,从背后揽住她的腰单手扣进怀里,低沉的语气里是担心和无尽的思念:“一切可办妥了。” 凤玖夕被吓了一跳,听见他的声音收回幻剑。 “妥了,你可以先放开本宫了。” “还差一步。” 他揽着她跳下栈道,凤玖夕闭着眼睛惊叫,“李澜,你干什么,我不想和你殉情。” 清冽的雪香味漫过她鼻尖,她脚下风声停歇,睁开眼睛差点没被吓死,雪夜澜带她落脚的地方是一颗扎在半山腰盘虬错杂的紫藤树上,一串串垂下来的紫藤花,像是仙雾里的瀑布,香色幽清,微风轻吟,丝丝缕缕的花簇婀娜舞动,且飞且落。 这树遮天蔽日的起码得有几百年了,树藤扎实的在来两个人都没问题,心情好了不少。 在他们正下方就是周采南带过来的人马,远处的矿湖蓝的不真实,她眸光深暗邪肆,这里可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地方,死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多好。 想来赶去芜镇那边的人发现空盒子,那表情会很精彩吧。 丁谷山的人有救,石璋带过去的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雪夜澜松开她,她眸光亮得如融化的冰糖。 那些人是凤玖夕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这两条路都是死。 石璋的人也到了。 凤玖夕舒心的坐到树枝上,掐下一朵花把玩,“李澜,我们什么时候下去收拾残局。” “再等等,石璋还没到。” 凤玖夕笑得像个小狸猫,“杀人夺宝这种大事,他不会缺席的。” 雪夜澜扶着她脑袋靠近自己怀里,凤玖夕正要发作,他的嗓音像是一块磁铁,勾人心颤:“这样我比较安全。” 304 忘不了就刻背上 凤玖夕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雪香味儿,下面开始闹了。 “我要看戏,松开。” 雪夜澜喉咙里发出亲密的声音,“看什么戏啊,看我就够了。” 凤玖夕果真抬起头看他一眼,平平无奇的长相还有些黑无甚看头。 她黑水玉般的瞳珠顺着下颚往下移动,凝定在他微动的喉结上,表情有些迷,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雪夜澜震惊的盯到她脸上,眼里仿佛在喷火,摁着她脑袋揉进自己怀里,歪头贴在她耳边粗重道:“阿夕,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碰的。” 凤玖夕听到他性感撩人的喘气声,有意识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可怕的机关,按着他柔软的衣服,毫不犹豫的起来。 脑袋上方又极轻的叹息一声,他嗓音里呛着火气,“玖儿啊,你的手能安分一点吗,我也是要面子的。” 凤玖夕脸一红,“误会,天大的误会。” 她吓得心里一颤,激动的掉了下去,雪夜澜拉着她的手轻捷的带上来。 上方雪夜澜如狼似虎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白皙的脖子上都冒出暧昧的红晕。 凤玖夕咬着嘴巴,手足无措的滚到一边,有种逃出生天解脱的感觉,刚要起来,雪夜澜就滚在了她身上。 树枝缠绕的像一个天然的手托,树叶花朵影影绰绰遮住了外面光景,构造了幽秘气氛,花束被风吹得此起彼伏如纱帘轻曳,幽香混着雪香,凤玖夕如同闻到了这世上最暧昧勾魂的味道,要死了。 他还在勾勒她的耳鬓下巴,轻声耳语:“凤玖夕,你今天摸了一个男人最致命的两个地方,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脑袋清醒的很,听到下来激烈的打斗声,回眸诚恳的看到他脸上,紧张道:“下面打起来,该去捡装备了。” “急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雪夜澜眼里含着迷情的笑意,薄唇轻轻擦过她胭脂色脸蛋,呡下一串花瓣。 凤玖夕望着他风情迷离的眸光,心都醉了。 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吃掉,她好后悔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不敢动一下,生怕诱发出某人的狼性。 连语气都板硬冷直,像是在交作业,“大哥,纯属意外,我向你发誓没有别的意思。” 雪夜澜叼着花接近她的唇,凤玖夕闭上眼睛,柔软芳香的花瓣落在她唇上。 “你的心意,我最清楚。”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鼻梁上。 她胆颤心惊的睁开眼睛,水帘般的花影在她清瞳的绵绵摇荡,有一丝丝甜蜜的温度,她起身拿掉唇上的一串紫藤花,心里竟有些遗憾,中毒太深了,这次回去就把李澜退货,眼不见心不乱。 她撩开花,李澜已经到下面去了,还在和那些人说些什么。 矿湖边。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是我设的计把你们两个骗过来的。” 他漫不经心的把细节交代了。 石璋和丁谷山气得要原地爆炸。 “他奶奶的,敢骗我们,甩了!” 雪夜澜默默的解下绑马尾的束带,缠到额前,满头黑发肆意狂乱,嶙峋的山脉塑刻了他的骨线,刚硬如刃,心如寒铁,握紧手里的尚方宝剑,眉目凛静如锋,散发着超然傲意,“以我一人,对阵你三万兵马,足矣。” 丁谷山哈哈大笑:“本将军就看看你需要几秒钟被我的兵马践踏成肉泥。” 石璋就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他是刘涟那边的人死了也好。 丁谷山的表情阴鸷诡暗,“在此之前,交代出你们把宝藏转移到了哪里。” 宝藏实际就藏在这座矿山里。 他眸光冷摄,是轩然的姿态,“做梦。” 丁谷山挥手,那些黄阶武者就跟着上。 一道金光晃过,第一排黄阶武者爆成血水。 除了雪夜澜,所有人惊恐的往金光消失的方向望去。 废墟里缓缓迎来一个长相清秀,气质却如谪仙般的白衣少年,她神情慵懒,纤白的指尖转着一只金笔。 “无名!”石璋看到他手中的笔,最先认出来。 凤玖夕自阴暗中走出来,展颜一笑,周围的废墟都似变得生机勃勃。 “真是无趣,被你看出来了。” 丁谷山面色敬仰,是对强者的畏惧,“在下早闻无名大神在九璃惊世骇俗的事迹,也多有拜访请教之意,只是阁下神龙见首不见尾,在下始终抱憾,今日一睹其风采,令在下终生难忘。” 这溜须拍马的本事,让凤玖夕有想缝住他嘴的冲动。 凤玖夕收回笔瞥了他一眼,冷嘲道:“忘不了就刻背上。” 丁谷山顿时噎话,他还忘了无名说话不饶人。 她看向雪夜澜,蓝巾束额的少年,身姿英挺,面上凛华的气势,让人呼吸都受到压迫,不敢高声言语。 “这个是我的人。” 雪夜澜望向她时,脸上刚峻的线条都冰雪消融,柔的一塌糊涂。 心里激动的像是有小雀在窜,不得宁静。 她的人,他回味无穷。 他认真的样子像是沦陷,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的感觉。 丁谷山态度细微的质疑,“他抢了我们的宝藏。” 凤玖夕抛着笔,滴溜溜的在掌心里转一圈,“是我抢了你们的宝藏。” 丁谷山咬咬牙。 最后谈判不妥,又是一场厮杀。 凤玖夕听到雪夜澜刚才说的话了。 以一敌万,她拭目以待。 而且雪夜澜的目光在告诉她退避。 他斩敌无数,那些掉在湖里的人,都镀成了铜人。 凤玖夕早先就发现这里湖水不正常的靛蓝是铜离子含量超标。 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 雪夜澜避开那些玄气,偶尔瞟一眼凤玖夕,是为你而战的姿态。 这片湖就是他最大的帮手,大片的人被他揣进湖里。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他脸上,脖颈都覆了一层热汗。 看他的状态是还能再打的。 凤玖夕眼里多出一些别的情绪要是他能玄修保准是混世魔王。 她指尖金笔一转,金光破发动,那些武者瞬间被绞成渣渣。 还剩下丁谷山和石璋,雪夜澜一起解决,搜到他们身上的兵符。 305 李澜,放肆! “阿夕,我们该回去了。” 凤玖夕目光专注看到他脸上,顿时明白他为何一直强调要做她的孤臣,兵符在手等于他夺得了青州封疆大吏的百万兵权,还有云耀那边的。 他这完全可以在朝廷单独记功,用不着安插在太子身边了。 一个月前他在九璃还疯疯癫癫,一无所有,被全城人嗤笑欺负,到现在手握百万军权,属实可怕。 “阿夕。”他又抱着唤她一声,身上刚铁般的血气还没有退散,有些烧脸。 她扬起下巴带着几分景仰在他耳边缓声祝贺:“李澜,恭喜你得到了青州兵权。” 雪夜澜身上的铁血热气发散出来,阿夕根本不知道她这样子说话对他有多大的杀伤力,如果是他自己的本体,就把她吃定了。 薄唇呡了一口她香软的小耳朵,食髓知味,揉的更紧道:“阿夕,还差一点,我需要你的钱,收买人心。” 凤玖夕的耳垂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她那天和刘涟去军营,看到石璋的那些士兵苦大仇深的样子,还有一个够胆的士兵抓住了刘涟的袍服,倾诉石璋克扣他们的军饷,他之前查过账,青州的军费开支有些问题,石璋和两司盘剥了那些大头兵。 她道:“李澜,你是不是早就发现账上的问题了。” “这些封疆大吏虽然手握重兵,但几国这些年都很平静,安生日子久了,他们就开始集权财,只是最近云起上位后,边境才屡有擦角,那些兵早不想给石璋卖命了。” “刚才我敢说以一人敌三万除了依据湖的优势,还有石璋的兵实则没有战斗力,所以我需要你的钱,重新整肃军队。” 她表情谨细:“李澜你以前是装傻的吧,知道这么多事情。” “不,我是从天枢楼那里得到消息的。” “你骗本宫。” “凤玖夕,不管我是不是骗你,都一心对你好。” 凤玖夕贴近他的耳朵,低沉的语气如回溯的风,“好,本宫答应给你钱,你以后出息了要回报我。” “以身相许,如何。” 凤玖夕揪着他的衣襟,利灼灼的看向他:“看你本事。” 趁他的眸光,深陷回味。 欲说还休的掰开他环在纤腰上的手,满脸都散发着禁欲孟浪的味道。 雪夜澜陷的更深了,他本意是想把她拉下水,看这情况是要被她先吃定。 雪三爷随即带兵赶到。 看到一地的死人堆里,那两个人还在眉来眼去。 势要打破这氛围。 “宝藏在哪里。” 两个人同时轻率的看向他,雪三爷有种自己被当成猎物的感觉,还是弱小对不起胃口的那种。 “雪三爷,不认识本宫了。” 她踩着一只断手走过去,气势凛人,视他后面的那群兵为无物。 “四公主。” 凤玖夕撩了撩头发,神态冷酷,“你要复仇还和云起勾结起了。” “是不相信本宫的能力。” 雪三爷哪敢,他就想人多力量大。 “那批宝藏本宫要了,戏楼里还没搬完,你有在这儿和我闲扯,不如快去那边强宝,晚了可就没了。” 雪三爷脸色急迫,拔腿就带兵离开。 “等等。” 雪夜澜把云耀的兵符扔到他脚边,“给云起带回去。” 雪三爷捡起就走。 “等等。” “雪三爷是粮行会长,本宫想加入你们,可否?” 雪三爷汗都出来了现在夺宝才是当务之急,应就应了。 凤玖夕眉梢轻挑,等翻了青州粮田的账务,她就能更好的回去和宣赞谈判。 她回头,眼眸妩媚含笑,“李澜,走了。” 他们找到藏宝的山洞。 到处都金灿灿的,金银珠宝的光就是美丽。 她随手捡了个青蓝色的冰纹碧玺珠手串,笑吟吟的坐在宝箱上朝李澜挥手,“小郎君,过来。” 李澜屁颠颠的就过去了,她不由分说的就把珠串套在他白皙的腕子上,珠华玉润的,凤玖夕仔细发现他手臂的线条比之前刚见到时有力了,肌骨也劲实紧致,是很健美的状态。 李澜觉察出眼里的一丝意味,拉下窄袖,翻手一个飘兰花水玉镯子给她左手套上。 少女的手腕纤细莹柔,手指晶润纤长,他不由自主放在唇边亲了亲,一脸留恋。 “李澜,放肆!” 这妥妥的性骚扰,她扬手就想去扇他。 被他大力拽住,意味深长的盯到她粉白的脸颊上,莞尔轻语:“我谢谢公主赠的手串。” 凤玖夕试着转移话题:“可惜这些宝藏都是要上交给朝廷。” “未必,你忘了我手里现在有兵权。” 凤玖夕握住他的手,警告:“你可别乱想。” 他有兵权在手,便是想收了这些宝藏,凤帝是不敢轻动他的,可凤玖夕觉得没必要。 “缺钱了,给本宫说一声。” 雪夜澜眸光转淡,清风尔雅的样子,“都听你的。” 他是想给阿夕集财。 外面雨声淅沥,下的泥蒙蒙的。 凤玖夕从凤血镯里变出一把青骨素伞。 “你带伞了没。” 他摊手,“只有沾沾公主的光。” “这里山路崎岖,两个人同撑一把伞,会摔下去的。” “我去向他们借一把。” 雪夜澜把她拉过来,惯会说话:“你撑伞,我背你。” 外面是一条摇摇晃晃陈旧的栈道,一看都滑。 雪夜澜把背都准备好了,像是在命令她:“上来。” 凤玖夕不敢不从,她撑着伞,雪夜澜背着她,走上几里长的栈道。 下面是万丈悬崖,看一眼都心惊。 自告奋勇:“雪夜澜,一会儿你累了,我背你吧。” 雪夜澜握着她的腿朝上背稳,连声音都稳稳当当的,“撑好伞,抱紧我。” 凤玖夕的伞跌跌的,没想到他看着瘦弱,力气还挺大的。 她脑袋小心翼翼的埋在他的背上,舒服的想睡一觉,事实上她也确实睡着了,喃喃的说着梦话,“我愿相随雪夜澜,一心不变,如违此誓,神鬼共厌。” 她的手在睡梦中紧紧抱着他。 雪夜澜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低清苦涩:“我愿与阿夕执手,相偕永世,如违此誓,天地同弃。” 生死誓,阿夕没忘,他也没忘。 306 立限考事,以事责人 回到驿站,去芜镇那边的人也安全回来了,回报丁谷山和石璋的人死得死,逃得逃。 雪夜澜把周采南给的解药拿出来。 凤玖夕用瞳术查看出药的成分后,就回到空间炼药。 她太久没有回金篆笔中,辟邪变回原形,在树下彻底沉睡了,像是被重新封印了一般。 她怀疑辟邪和太子存在某种联系,隐隐中感觉他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手下琴声停歇,她一次性练好了四五十颗解药。 救了芜镇那些百姓。 石家镇被夺回,石桂重新执掌,他捡了一条命,全听钦差的。 五天后雪夜澜以兵权,钱财和武力收服了丁谷山的军队。 钱是凤玖夕去雪三爷那里借的,记在她名下。 雪夜澜以后会以天枢楼名下的财权回馈她,现在还不宜公开他的身份。 月夜,驿站别馆。 刘涟去找雪夜澜。 直话直说:“你的身份应该不仅仅只是四公主身边一个普通的侍卫。” 雪夜澜要想被朝廷承认夺回兵权,代替丁谷山,需要刘涟回去引荐,实话说了他的身份。 刘涟觉得有些玄幻,他有耳闻李澜是个傻的,这世道变了,傻子恢复正常都是牛皮哄哄的存在,四公主如是,他亦是。 他们谈了一会儿话后,刘涟承诺会如实禀告凤帝他的功绩。 凤玖夕給他们送茶点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刘涟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们一眼,起身礼貌的告退。 人一走,李澜那眼神就变了,毫不掩饰他对凤玖夕的觊觎。 “李澜,你准备自脱马甲了。” 李澜有些呆,是要他脱衣服吗,可不成,这身体又不是他自己的。 凤玖夕一看他那表情就不正经。 不想理他了,塞了一个绿豆糕到他嘴里,似乎有些嗔怒的走了。 雪夜澜咬了一口糕点,他哪儿惹到阿夕了。 臭流氓,凤玖夕恨气的跺了一脚。 她找到刘涟。 这五天她翻看了账本和去外面了解到青州的实际情况,觉得九璃税赋这项应该调整,九璃对官员的管制也太松散了一些。 刘涟道:“公主可有主意。” 凤玖夕叩了叩桌子悠闲道:‘如今官员政绩皆由吏部考核,太单一化,所以地方官员才成了漏网之鱼。’ “必须要有一套完善的考核体系,制度化。” 凤玖夕提议,重用六科,加强他们的权力控制六部官员,再以六部督察地方官。 官员们所办的每一件事,都要申请留档存案,逐月检查。 刘涟听着是不错,可他有疑问:“以低级官员督察高官,六科控制六部,那六科又该由谁监督。” 凤玖夕眸光明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同平章事。” 官员考核事关重大,如果同平章事加入到凤玖夕所说的考核体系中,意味着再朝廷结构中占据了核心地位,至关重要。 凤玖夕心情舒泰,她的大皇叔不是要让各方权利暴露起来,要玩儿就玩儿大的,让各方手里都有一部分实权,让他去瞎捉摸。 刘涟在想,这样做的话,吏部的纠察权就会被瓜分,那不需提太子拉拢吏部了。 凤玖夕看他的表情听进去了,继续道:“大小官员所作的事可以记录在三本账册上,一本六部留底,一本交给六科,最后一本就由同平章事保管了,立限考事,以事责人。” “刘涟你是太子那边预留的同平章事人选,本宫这不仅要加强官员管制,也是在帮你谋实际。” 刘涟是该感谢的。 “这回父皇的意思是要你巡视地方上的实际情况,你可有看法。” 刘涟循规蹈矩:“地方上税赋繁杂,滋生了官员贪腐问题。” 凤玖夕慵懒道:“本宫也发现了,而且百姓在交清各种杂课的前提下,承担徭役。” “这些是可以简化的。” 她的表情变得认真:“本宫有一个主张,把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的杂课总为一条,合并征收折色,把按户、丁出办徭役,改为据丁数和田粮摊派,百姓及各种负担力役户可以出钱代役,力役由官府雇人承应,赋役征收由地方官吏直接办理。” “清丈土地,打压那些乡绅瞒报缴税,强制兼并收购百姓的良田。” 这样做就以折银代替了九璃历来以本粮缴税的方式。 也是凤玖夕为何要成为青州粮行商会会员的原因,百姓日后需要卖出粮食交折色,她可以利用这个身份控制青州粮价,防止商人敲诈百姓。 可以先从青州这地下手看实际情况。 若是成功,那就是刘涟的一笔大功绩。 他们谈的还算愉快。 “本宫先走了。” 刘涟望着她的背影,四公主这是要做一件前无古人的大动静。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 小贴心又过来了。 脸色有些冷。 自顾自的坐在她对面,直直的盯着她,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了,快来哄我。 凤玖夕当然不会真哄他了。 打了个哈欠,下逐客令:“李澜,本宫的房间岂容你想进就进,出去。” 说着,她朝里面走去,一屁股睡到床上,累了好几天,可以舒服的睡个觉了。 她想一只咸鱼,翻了一转,无处安放的手拍到一片柔软冰凉,幽幽睁开眼睛,映入一张俊俏清寒的脸。 是真困急了,又拍了两下他的脸,习以为常,“李澜,本宫打断你的腿。” 她弯起膝盖顶他第三条腿。 雪夜澜握住她膝盖,轻轻道:“公主,你跟刘涟说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凤玖夕翻了个身,疲惫的摆手,“我不告诉你。” “你说了我就下去。”雪夜澜从背后拥住。 像是把她缠进了怀里。 凤玖夕发觉已经对他免疫了,侧头面色淡然的盯着他的脸,“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 雪夜澜微眯着眼,看着要吻上她。 凤玖夕一个激灵,终于意识到她是个什么造型,看起来像是她在求吻。 紧张的转过头,扒开他的手,拉被子裹成一坨,“你下去我就说。” “我怕听不清。” 凤玖夕无奈的把事情给他说了。 307 对我有想法 雪夜澜仔细的听着,明澄的眸底掠过一丝意味。 戳了戳她白嫩的小脸,“转过来,我有要紧话给你说。” 凤玖夕捧着自己的脸,扭头瞪着他那表情活像个粉白玉雪的年华娃娃,眼角浮起秾艳的桃花晕,可爱又勾人,让雪夜澜真实体会到什么是原罪之火,好想与她闹腾个几天几夜。 微垂的凤眸底如同飘起一瓣桃花,雾蒙蒙的唇色都被烧的深艳,嗓音里压抑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情愫,“你这样子,我不好与你说,转过来。” 凤玖夕想着反正他也说不出一个是,索性就裹着铺盖,笨重的翻了一面,态度严肃,“你可以说了。” 雪夜澜密勾的睫毛下,藏着欲望。 撅着嘴在她粉俏的脸蛋上香一口,邪肆的扬起薄唇。 “混账东西!”凤玖夕手起掌落。 “公主是准备在全国实施你说的那种收税方法。” 凤玖夕及时撒手,没打成,眼色变得困惑。 “公主想过没有,用折色代替本色虽然可以给国库增加收入,长此下去,市场上的银钱就会泛滥,严重破坏九璃经济的平衡,这种方法应该因地制宜,如果放在本就不出稻谷的地方,还要用粮换银,对百姓而言是灾难性的打击。” 她想的时候倒是没考虑到这点,雪夜澜想的很长远啊。 她明白了,“这种方法不适宜全国推行,青州这地是产粮区,本宫控制着商会倒是可以。” 雪夜澜揉了揉她的小脸,声音里带着一种暧昧的味道,说的话偏又十分正经,“所以要避免银贵谷贱,你这方法只能在主收粮食的小范围内采用,并且控制白银在市场的流通率,才有效果。”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李澜面前显得好渺小。 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而且还说的那么漫不经心,看来以后有很多事情确实该请教他了。 桃花眸底洋溢出晶澈的光影,看着他的沉水凤眸,真挚道:“李澜,谢谢你。” 雪夜澜凤眸漾出无尽的芳华,仿佛能一眼看穿他心底浓烈的爱意。 细密的窗格影,如映进水底的树枝光幻清浅。 凤玖夕倾艳的容颜也光影横斜,眸底染上了一丝怅意,李澜像是为她而来的。 而且她还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要亲近怜宠他,却又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什么,让她时常患得患失的。 “在想什么。” 雪夜澜对她眨了个风情四射的媚眼。 凤玖夕是真受不了他这**裸的勾引。 瞅着别的地方,“你可以下去了,本宫要睡觉。” 雪夜澜笑意明朗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才跳下床顺便帮她关好门。 凤玖夕放定心,快要热出痱子,一把抓开被子,跳下床喝水压惊。 “阿夕,对我有想法,要大胆承认,束缚久了对身体不好。” 他站在花窗外,唇红肤白的像是一个小金童,眨眼时,鸦羽般卷翘的睫毛都勾的人小心脏砰砰的跳。 总觉着他说的这话有种异样的意思。 吓得笨手笨脚的关紧窗。 雪夜澜随手摘了朵石榴花,那表情甜的像撒了密似的,连步子都轻快很多,据宵引的那本撩妹七十二计中所述,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前兆,是有八九会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去躲那个男人。 阿夕她故意关窗,不正应了。 刘涟幽幽的在另一边长廊目送他,眉间一皱,这真的是收服了百万大军,未来可能权倾天下的男人吗,看他抛着花转悠那傻里傻气的样子,又打回原形了。 雪夜澜轻快的转了个圈圈,走过转角,瞥见了对面刘涟站的笔直,高深莫测的盯着他看。 扔掉花,拢着宽袖,气质凛贵的穿行在紫藤花架下。 一副矜华雍容的样子,让刘涟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这才该是个深藏不露高手的样子。 回到帝京,刘涟汇报了青州的情况。 公主府,白夭回报,这一个月没人来过公主府。 雪夜澜端着个盒子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小狼崽回来了,温沐阳摸着下巴,注意力全转移到他手里的盒子上,眼里好奇。 雪夜澜直接把盒子给他端着,跟着凤玖夕回殿。 “这什么东西啊?” 雪夜澜冷冷撂话,“人头,端好了。” 他手一抖,盒子在他手里转了转才勉强拿稳。 翻白眼瞪了他一眼,发泄情绪,“不学无数,天天围着老大裙子转,我家老大是你个吃软饭的小狼崽消受起的吗?” 宫里,凤帝听他们在宫外的奇遇后,脸色有些深,那个李澜是妖精吗,说实话丁谷山是他都惹不起的人,毕竟他手里有百万大军。 现在全到李澜手里了,对刘涟有些怨念,带了帮手过去还不汇报他,翅膀长硬了。 他想见见这个人。 李澜回到公主府,刚洗了个澡。 四公主大喇喇就把人房间给推开。 看到李澜在穿裙子,衣服大敞,头发湿漉漉的。 秒闭上眼睛,背过身去,脸红的像是吃了两盆辣椒。 那晶莹劲瘦的身材,有些冲眼啊。 那厮倒是平静,“公主有事吗。” 她听到拉裙带的声音。 有条不紊的套上蓝色纱衣。 阿夕就装吧,凤血镯里藏了那次在花辞树家里的裸画,可见对他的身体喜欢的不得了。 况且刚才里面还穿着裤子呢。 “公主,我穿好了。” 凤玖夕心潮澎湃的转身睁眼,他宁静的梳头。 面上有些罪恶的小遗憾。 “李澜,李大福传你入宫。” “倒是快。”他慢悠悠说着。 刚洗过澡的皮肤白皙红润,精致的眉目如同锁着轻烟水雾,鼻线秀挺,唇色水粉如凝着珠华的柔光,真是个迷人的妖精啊。 他拿起木施上的手巾擦了擦头发。 款步走到凤玖夕面前,“别看了,走。” 凤玖夕眼前的梦幻泡泡消散。 大步跨到外面,有种吾家有夫初长成的错觉。 见到李大福,他那双媒婆眼上下打量雪夜澜,面上流露出满意。 只是对他和凤玖夕的关系有怀疑。 凤玖夕给他释疑了。 李澜是来感谢她上回解围之恩的。 李大福不大尽信。 不信就不信,反正到时李澜的身份也会公开。 308 我不想走 雪夜澜跟着李大福风风火火的来到皇宫。 穿过广场,蓝天里一只飞的正好的纸鸢断了线,掉在他经过的假山里。 “公主,您慢点。” 雪夜澜思虑稍过,往正前方看了一眼。 金钗之年的少女穿着薄水烟绣金凤穿牡丹宽袖襦裙,元宝髻上的累丝牡丹金步摇一晃一晃的,小脸红扑扑的直望着雪夜澜。 他眸光一扫而过,讳莫如深。 李大福行礼:“五公主。” 五公主凤宝欣,其母容妃早逝,在宫里几乎没有存在感,时日并不见得太平。 她与雪夜澜擦肩而过,纸鸢搁在假山顶,她踟蹰了片刻才转身,微恭谨慎的喊道:“四表哥,你能帮欣儿捡一下纸鸢吗。” 说来凤宝欣是和李家沾亲带故的,她在宫中也听闻李澜不傻了,还去一趟青州,收服了丁谷山的百万大军,她娇怯的扣着手指,是故意在这里放纸鸢的。 雪夜澜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打量了她一眼。 凤眸中清凌的光影,如同碎掉的冰琉璃,有些锋芒。 凤宝欣双眸水汪汪的,娇弱的朝后退了半步,少年风姿卓郎,气质华凛沉静,像是变了一个人,令她心有些乱。 雪夜澜调取了李澜的记忆,脸色明然。 她的侍女恭敬的提说:‘这是公主最喜欢的纸鸢,劳烦李四公子。’ 雪夜澜清冷的从她身旁经过,两步踏上假山,捡下风筝。 侍女替凤宝欣接过,“多谢四公子。” 凤宝欣也畏手畏脚的瞄了他一眼,娇柔的谢过,扯着侍女袖子反方向端步离开。 李大福眼神微闪。 凤宝欣快步走到漆红回廊里,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仙气缭缭的背影,眸光渐渐的痴了,心里漾出别样的情绪。 勤政殿里。 凤帝见过御案下的少年。 年纪轻轻的周身竟有种超然物外,尊贵华摄的气场,和国师给他的感觉差不多,可他毕竟是个凡人啊。 便是不行礼跪拜,也让他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他命人给他赐座,屏退众人。 他倒是坐的理所当然,像是一个王。 凤帝不惯直视他,虽边批阅手里的奏折边道:“朕已听刘涟说过你在外面的实际,李公子年少有为,仅仅一个月就为朝廷诛杀了青州乃至九璃城里一大恶患丁谷山,是朕意外之喜,社稷之福。” 雪夜澜不卑不亢的递出兵符。 “丁谷山符信在此,请皇上收回。” 现今青州那片都被他把控了,他敢收吗。 凤帝直截了当:“诛灭丁谷山是你的一大功劳,以后青州都指挥使的位置就由卿接替,朕赐你一品靖南侯爵位,授玉带金章,食邑千户,继续为九璃建功立业。” 雪夜澜表情一平如静,他一个高阶大陆的王,对低武大陆这些爵位不敢兴趣。 凤帝看他超然的平静,又给他下了任务,招抚雪三爷。 这才是他迫不及待给他爵位的真实目的。 总觉着上回和雪三爷谈判过,又像是没谈妥。 意思是要雪夜澜替他收回雪三爷的铁器权。 他上回跟着雪三爷来谈婚事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 那时雪三爷是把铁牌交给他和阿夕了。 当然雪三爷手里是留有大部分的。 他一口应下。 凤帝又与他唠嗑了一些,话里有话,雪夜澜估摸着凤帝对他有别的要求。 出宫,他看到了国师。 月沧梧一眼就认出他真身,“以分魂附着在凡人的躯体上,避开天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用你操心。” 月沧梧拳头捏的发紧,雪夜澜真是阴魂不散。 他回到公主府,李公甫已经在那儿等了。 那表情像是见到了活祖宗。 他做梦都料不到傻儿子,会带给他李家满门荣耀。 凤帝派人送了一大堆东西去李府。 雪夜澜看着他生烦。 回到后院。 意思是他还要歇在四公主这里不回家。 凤玖夕道:“李大人,看来以后我们要好好合作了。” 李公甫选择了凤玖夕。 毕竟他儿子一品侯爷,都快入赘到四公主府里了。 傍晚凤玖夕去敲门。 李澜打开。 她道:“你现在有爵位在身,老住在我这里不好。” 李澜脸上挂着离愁别绪。 “阿夕,我明日就要去青州。” 凤玖夕心内也有些空。 “保重。” “我不想走。” 他走到门口,猝不及防的把她按进怀里。 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雪三爷那边的事情,回来见你。’ 凤玖夕没心没肺的,“说的我好像多舍不得你似的。” 宫中,静衍宫。 李大福找到了新靠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静妃添了一点香粉在紫铜炉中。 静默道:“李公公,本宫能否坐上皇后的位置就靠你了。” 夜色深静。 她捻着佛珠,默默念叨:“靖南侯,四公主,宝欣。” “如果能拉拢靖南侯,璟儿前程可期。” 太子东宫。 刘涟汇报了青州的情况。 他道:“想办法拉拢这个靖南侯。” 他想到了凤玖夕。 最近盘下听雨楼后他拉拢了不少人,太子班底,詹事府的官员越来越多。 “凤玖夕跟你提的提议甚好,你在父皇面前去说吧。” 沐王府里。 静妃贴身侍女送来一封信,他脸色晦暗,看完就烧。 一个月就能执掌百万兵权,可想这位靖西侯是个有手腕的,那能容易拉拢。 李兰姒穿着一身黑夜,精疲力竭的和掠风一起从外面回来。 她看到了铜炉里燃烧的信件。 沐王端坐在兰花架前,询问掠风:“她在暗阁练的如何。” 掠风冰冷回报:“太子妃性格坚韧,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影卫。” 沐王暗地里一直在外面找人填充暗阁的人。 程也那边人心也收买的差不多了。 玄武卫实际上被策反成了他的人。 太子那边也对陈也有所忌惮,正想辙换一支效忠他的卫队。 寝殿里,李兰姒换好了轻薄的寝衣。 沐王过来了,她有些意外。 即便很累,也恭敬的行了个礼。 沐王拉开她的薄袖,注视着上面训练后留下的伤痕,轻声道:“疼吗。” 她拘束的拉下袖子,“都是前些天的了,不疼。” 309 敢赌吗! 沐王坐到床边上,殿内的烛光燃了一半,滴下蜡花。 李兰姒轻衣曳开在金漆地板上,如同盛开在水中央的白兰花,清雅纤弱。 她清媚的眉目间散开一缕疑惑。 “小兰,为我起舞。” 清水般的灯辉也照不亮他眸底的幽暗。 李兰姒素雅的容颜上沉淀着一丝怅意,他从不会用这种哀婉的语调唤她小兰。 舞袖飞起,地板上的清影如同一枝苍茫的蒹葭,在水一方。 遥远恍惚。 沐王深邃的眸底泛开一层水汽,月光与灯辉交融,她的素绡裙纱晕染开枯黄的颜色。 萧瑟,陈旧。 他拉住了她的袖子。 西风卷开她的裙裾,怔怔的凝视着他,像是一片薄霜。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 他轻轻一跩,李兰姒身不由己的跌进他怀里。 沐王亲密的揽上她细背,芙蓉帐旖旎的阴影中,四目相对,没有温度。 “李兰姒,本王见你刚才盯着铜炉里的那团火,本王告诉你,那是宫里来的信笺。”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李兰姒芊芊素手抚上他衣襟,一路向下,脸上挂着服从柔媚的笑容,“殿下要稳固地位,必须要巩固地位,妾身伺候你就寝。” 她指尖勾掉自己的外衣,里面只剩下一件单裙,胸前的兰花凸显出金线绣的丝光,纤细白皙的脖颈和玉臂在清辉里如同凝脂。 目光的眸光如同一弯凌月,清澈的打量着她的身体上的每一处。 李兰姒手臂拘束,脸色娇艳欲滴。 沐王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凤卿兰的影子,大掌抱着她后膝挪到帐子里,阴影交叠,浪翻红鸾。 烛花蜡油凝结,微凉。 沐王觉得自己很可笑,身子给了一个女人,过程中,心却念着另一个女人。 = 宣家府邸,凤玖夕潇洒的坐在大椅上,眼眸在堂厅里扫了一圈,雍容含笑的落在边上妆容华丽,珠圆玉润的贵妇脸上,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道:“金夫人,初来乍到,叨扰贵府,本宫备了份薄礼。” 温沐阳把盒子给她。 金丹盈笑逐颜开的抱着盒子回了一个媚好的谢礼,“公主身份贵重,您的大礼妾身怎可消受。” 凤玖夕笑得温润如玉,和蔼可亲,“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这礼物是本宫托人在青州那边买来的,整个九璃城都没一件,绝对配得上金夫人,打开看看。” 金夫人脸上精致的妆容都眉飞色舞的。 旁边的温沐阳抱手,似笑非笑的盯着看好戏。 宣家两兄弟面色阴沉沉的,毕恭毕敬的看了凤玖夕一眼,不敢期待里面的东西。 金夫人脸色贪婪喜气。 凤玖夕眸里闪过一丝鄙夷。 她涂着红蔻丹的手指,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 一颗血淋淋的恶贯满盈的瞪着她。 “啊!”她惊恐的尖叫一声,丢下盒子,认出了这颗人头。 严亭,四公主她杀了严亭! 金丹盈神情龟裂,密汗毛毛的从毛孔里渗出来,艳妆花掉,连织金绣蝶外衣都踩下一片。 脸黄黄的,和地下的人头有的一拼。 宣家两兄弟,也吓得脸色苍白,呆若木鸡。 不过他们吓了一瞬后,就释怀了。 多是感激凤玖夕。 金丹盈躲到宣平身边。 惊颤的抓着他袖子。 宣平看着她那张花鬼脸,嫌弃的扯回自己袖子躲开。 金丹盈瞪着杏眼,嗔怒的吼他:“宣平,你敢躲我!” 说着就去捶打撕扯。 “你这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奸夫死了,我看你还和谁**去。” 说着就不留情的推倒她,狠劲的踹她一脚,继续骂,“老子忍你很久,败坏门风的簸箕玩意儿,老子要休了你。” 宣赞也不阻止。 金丹盈摸到人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暴露了本性恶狠狠的瞪了凤玖夕一眼,娇气的摸着心口,仿佛自己才是受害着,在地上嚎哭:“四公主,你好狠的心,妾身弱不禁风的,您怎么能把人头当礼物送给妾身,开这种玩笑,您仗着权势就可以为非作歹吗,妾身要找人评理。” 她花着脸,眼泪鼻水的奔跑到外面去。 宣赞盯着那些小厮,“你们还不去追。” 凤玖夕懒洋洋道:“不用去追了,她指定去找金二爷了。” “宣平,本宫这礼物,你可称意。” 宣家两兄弟,面色并不明朗。 凤玖夕道:“既然我敢动严亭,就算好了后路,你们两个别有太大压力,金三爷那边本宫去搞定。” “宣平,你先出去,本宫有话要和宣大人说。” 堂屋里,宣赞时不时盯着那颗人头,脸色有些发青。 温沐阳善解人意的提着他头发捡起来,装进盒子里。 凤玖夕贴了符上去,就烧得干干静静的。 她把上回给刘涟提过的主张再与他说了一遍。 宣赞觉得她的提议非常可行,简直是利民大计。 心悦诚服的给她做了个揖。 “刘涟会在凤帝面前提出这个主张,本宫希望你能支持他。” 便是她不帮忙,宣赞也会支持这个主张的。 四公主心怀大义,要是个男子就好了。 有时要改变一个人固有的看法,简单的只要仅仅一句话。 “臣以后不会再干涉四公主。” 凤玖夕清风雅静:“如此甚好。” “宣大人放心,本宫会处理好此事后续。” 宣赞客客气气把她送出宣府。 温沐阳有些担心:“老大,黑域不同于鬼市,是个很神秘危险的地方。” 金丹盈速度很快,换了衣服理好妆容,梨花带雨的带了金二爷来挑衅。 这厮是个长脸秃头。 一脸痞。 在凤玖夕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论耍流氓她在行。 不用温沐阳出手,几下解决了金二爷带来的打手。 金二爷秃头被他打得掉皮,像是赖皮狗。 “凤玖夕,你等着我以通知黑域,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 凤玖夕道:“不用他们来了,老子放话在这里,直接去创黑域。” “若是活着回来,老子就赌你金二爷手里的所有产业。” “敢赌吗!” 金二爷被她的霸气唬到了。 他扯嘴阴险的笑,“敢独闯黑域,四公主别以为你很能。” “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本爷跪下来给你叫爹,砍下脑袋给你做酒杯都行。” 嚣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金丹盈表情得意,黑域的天阶修者多的是,必叫她有去无回。 “四公主,立下生死状!” 310 故事的源头 “立就立,金二爷你这次输定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笔直指着金二爷的秃头,瞧着温沐阳,翘起嫣唇一脸雅痞,“温沐阳,本宫到时把他脑袋赏给你做夜壶了。” 温沐阳摸着下巴,以在行的眼神估量,&老大,她着秃头看着倒胃,影响我撒尿,还是赏给元如烈好,他什么都不嫌弃。& 金二爷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四公主你别欺人太甚。” 凤玖夕邪魅一笑,“狗子,欺的就是你,咋的,不服来战啊,老子把你揍圆,丢进护城河里。” “四公主!立状就立状,你别太过分了。”说话的人是金丹盈,哭哭啼啼的,柔弱的像是谁把她怎么了。 凤玖夕脸皮该厚时绝不会薄,“小浪蹄子,这会子开始装可怜了,你把把汉子偷到你男人家里,那股子骚浪啼,隔着几间房都能听见,活生生把你男人逼到青楼去歇夜,伙同野男人架马车想在大街上撞死你男人,就碧池一个,还敢在老子面前装娇弱。” “听说过老子的煞名吗,混世女魔头,专治你这贱蹄子。” 她脸色狂狷,抓起金丹盈领子就连扇两个巴掌,“敢在本宫面前耍花招,们儿都没有,这两巴掌就教教你,三从四德,好好做人。” 金丹盈看她双眸艳烈噬人,是真吓着了,脸上的新妆又给哭花了。 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下跪的心情,“四公主,妾身错了你饶了我吧。” 看戏的温沐阳都吓到了,她家的老大彪悍起来,战斗力忒强,他觉得黑域那边的修者可能会很惨。 惊动了其他金家人也出来了。 金夫人,以前的柳小娘,看凤玖夕那个想灭人的架势,替金丹盈说好话。 凤玖夕眼里疯狂黑暗,金丹盈让她想起了陆茗玉,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金丹盈两股站站,裙裆里冲出一股湿热的骚气。 凤玖夕愤恨的松手。 “四公主,生死状立好了。”是金克拉给他的。 凤玖夕爽快的签下字。 金二爷也胆战心惊的签好字。 四公主如传闻中的那般可怕。 柳玉烟有些担心:“公主,您要金家的产业,妾身手里一股,可以给你。” 凤玖夕睥睨一笑,“你那些不够本宫的胃口。” 金二爷声音颤抖着放话,“四公主,我已告诉黑域的修者通缉你。” 凤玖夕轻漫的瞟他一眼。 金二爷瞬间安静。 “本宫要是你啊,就不敢如此嚣张了。” 她在众人的围观中和温沐阳c位离开。 那a爆的样子惹得街道两边少男少女们纷纷花痴。 有大胆的扔花丢香囊。 凤玖夕随手接到一串石榴花,也学李澜那天的样子,风华无限的亲了亲,随手扔出去。 那些少男少女沦陷了,一窝蜂抢花,鞋子手帕挤得满天飞。 老大这骚气,简直是九璃人民的灾难,以后他和老大在一起,想低调恐怕都不行了。 他跟紧了凤玖夕,那些花中还有些是丢给他的,只是他不骚,总觉得自家老大是被小狼崽带坏了。 他看那厮平时就很**。 “老大,我熟悉白焰,我跟你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眼里那种隐藏的情绪暴露出来。 凤玖夕没有刻意问他。 “你想去就跟着吧,正好我缺个向导。” 温沐阳笑得眉眼弯弯,清澈动人。 回去。 元如烈和玉楼都去公主府了。 一个个的都想跟着去。 凤玖夕一句话,终结了他们的想法。 “你们两个走了玖宝阁和交易所怎么办。” “留下。” 温沐阳表情有些得意欠扁。 她准备次日一早就出发。 白夭依旧留下来看院子。 羽涅在空间里闭关修炼,就不打扰她。 她估计现在凤帝把她半散养模式管了。 青州那边,雪夜澜为了见到凤玖夕,事情办得很顺利,收到了他大部分的铁器权,是以魂契的秘密忽悠他交出来的。 宵引来报,凤夕姑娘去了黑域,恐怕有危险。 他走后就命宵引暗中保护凤玖夕,她真是胆肥,黑域域主冥王就是墨龙渊,他必须要去一趟。 宵引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君上,您现在就是凡人之躯,去了黑域也是给凤夕姑娘添乱,不如先跟属下回灵域再从长计议。” 宵引说的也对,可他以真身去,那个生死劫会不会又出现, “本尊要保护她。” “去了在说。” 他家主子倔起来十条牛都拉不回来。 白焰,大街。 温沐阳想回一趟温家大庄,凤玖夕怕他有危险,就跟着。 已经来了,他望着街道的天空,这里有他怀念的,同时也是个噩梦。 “老大,我其实去温府,是要拿回我娘的骨灰。” “温家,是白焰有名的玄修世家。” 凤玖夕看了看街景,这里的修士比九璃多。 他们正走着。 温沐阳看到前面的情况,脸霎时就白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挥着鞭子,当街把一个女子打得遍体鳞伤,在地下打滚求饶。 白焰的治安不太好啊。 &夫君,你饶了我吧,求你不要把我卖到花锦楼。& “啊啊!”女人被打得更狠。 “你这烂货,要不是我要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凤玖夕看到他鞭子上有灵气。 温沐阳眼里布满血丝,像是每一根睫毛都被染红了。 手上青筋暴起跳动,像是要冲破。 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夜晚,是他这辈子最美好也最痛苦的回忆,他以为自己死了,她就会好过。 可眼前的一幕,简直要让他发狂。 凤玖夕看到他眼里的阳光消失了,只剩下了地狱般的疯狂与黑暗,愧疚与折磨。 那个在地上惨叫的女子,是他故事的源头。 凤玖夕拍了拍他的手。 他的目光回望过来,血红又凄凉。 “我陪你去。” “贱人。”赵怀美手里的鞭子被一股大力制止。 他恶狠跟的望过去,黑衣黑发的少年,眼色猩红,宛如鬼魅,满身的杀气。 “温沐阳!”他眼色复杂而凶恶。 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嘲笑。 “你这野种没死在商羽宫,还敢回来。” 温沐阳听到野种这个词,几乎要把他的手骨捏碎。 311 不打你的脸 凤玖夕扶起人,给她喂了很多玄药。 她本身是修者,吸收能力快,那些鞭伤很快就好的七七八八的。 力气还有些弱:‘多谢姑娘。’ 她抬头看到凤玖夕的容貌时,虚弱的眼色都亮了几分。 少女肤若琼梨,容颜亦清亦妖,气质像是缓缓散发开芳香的桃花酿,当你想要探究她时,心已经沉醉了。 “小野种,你敢拧我,反了!” 赵怀美另一只手,凶毒的聚起一团浑厚的玄气,震起气浪。 玄之形,实力介于纯武二段突破气,只是他的气劲并不稳,像是服用了玄药短时间激发出来的虚拟气浪,有些飘。 凤玖夕用瞳术查看了一番,这个人的修为还没有达到修炼出玄之形的地步,身上连气海都没有凝聚成,靠着丹田提气,且后劲不住,玄气不清澈。 她暗嗤一声,走这种旁门左道就想提高修为,梦里什么都有。 温沐阳在璧月门高强度的训练下,对付个杂毛不在话下。 砰!张怀美握着断手弹到她脚边,脸上被拍了一个乌紫的掌印,瞳珠震颤不止,两管鼻血顺着下巴流。 温沐阳这一掌至少使出了五层力,若不是他又那团虚拟玄气护体,就短命了。 小阳下了死手。 其他人看了会儿热闹,就有说有笑的散场。 在白焰这修士众多的地方,就是隔三差五打死个人,也不稀奇。 “表哥!” 温沐阳凝视着她素弱清美的小脸,丹凤眼里的暴怒之气消失,氤氲开血汽,迷幻的光影重叠出她穿着石榴红襦裙,衣香鬓影的站在漫天的落枫中,含着泪赠给她一片绯红的枫叶。 他却不敢去接受,说出了绝情的话,那日别离后,他整整思念了她三年,幻想着没有自己,她一定过得很好,可今天这一幕仿佛冷冷甩了他一巴掌,事实证明,他当时该带着她逃走的。 “温小枫!”他几乎肝肠寸断道。 她回眸看了一眼白日里倾美如桃花的少女,眼底蔓延出酸涩与庆幸,他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凤玖夕觉察出她眼里的意思,脸上含着醉美脱俗的笑容,“姑娘,温沐阳他是我的徒弟。” 温小枫看得出她熠熠光滟的桃花眸里没有那种情愫,十分的明朗纯净,还能感受到修者气息的醇和玄妙,意识中温沐阳是配不上她的。 赵怀美在地下咳出两口血,温沐阳那一掌后劲有些大。 他抓起鞭子表情毒辣狰狞,朝温小枫的细背打。 半空中被一只纤美有力的素手抓住。 “你想打她,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一道如泉流漱玉般轻音盈进他耳里,有种魅惑人的魔力。 他扭头看到凤玖夕似笑非笑的倾城容颜,心都要醉化了。 色令智昏的咧嘴傻笑,淫声浪语,“美人儿,你坐在爷胯下动两转,爷就放了那贱人。” 温沐阳气得心胆俱焚,他以前瞎了眼,一心希望小枫能嫁给他,要是知道赵怀美人渣的真面目,必是当时就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落在老大手里,有他好果子吃。 他温声唤道:“小枫,你过来。” 温小枫有些迟犹,她看了眼风姿邪逸的少女,一步步走向温沐阳。 “贱人!你敢跑!” “啊!” 他的脸被凤玖夕用鞭子挥出两条血肉翻开的大口子。 像只狂吠的狗,“臭婊子,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敢打我。” 凤玖夕甩着鞭子在手里拍着玩,尾稍微挑,闲然自适的盯着他,“你是谁,那不重要。” 赵华美吃了一颗玄药,脸上伤痕速度愈合,皮相倒是清秀,他舔了舔唇角,以为自己很帅,凤玖夕只想说油腻的她吃不下今天的午饭。 他是单眼皮,眼睛本来不大,色勾勾盯着她的样子,有些猥琐,贱媚的笑道:“美人儿,你这泼辣劲儿就对本爷胃口,我休了那贱人,娶你回去做夫人。” 他猩红的舌尖舔了一圈上嘴唇,这样的绝色美人,要是就地蹂躏一番,让人来围观她在胯下承欢的样子,该是何等酥骨滋味,他迫不及待想在她袅娜的身体上,折磨出几道紫淤红痕。 恶心的男人,凤玖夕在心里盘算好了他适合去的地方。 一脚踩在他喉咙上,红唇翘起嫣然的弧度,“想玩儿吗?” 赵怀美一脸猥琐。 “美人儿,爷教你怎么玩。” 凤玖夕手脚,啪地一鞭子打在他身体上。 赵怀美衣服破开,里面的伤口像是涨破的气球,触目惊心,他痛的连闷叫都发不出。 眼里有了一丝震惊。 凤玖夕催动了灵气,可比普通玄气打这贱货带劲多了。 她连着把赵怀美打的满地爬,衣服全被打得稀碎,重点部位都暴露出来,背部被打的见骨。 开始猪叫求饶。 其他人都围观,见过打人的,没见过把人打得一丝不挂,滚着自己的尿求饶。 温小枫看得惊心动魄,温沐阳觉得还行,这是他家老大训人的路数,务必给敌人精神和肉体的双方面问候。 不变态就不是老大。 赵怀美皮肉烂翻,奄奄一息。 围观人嘻嘻哈哈的嘲笑他的小鸟。 赵怀美艰难的捂着蛋。 今日是遇到煞神了。 凤玖夕没想过要放他。 有人认出来了,“这是城东的赵小爷啊。” 赵小爷没名堂,赵老爷可是个厉角,纯武中星境的高手,手里还有一厢皇家卫队,和商羽宫也有往来。 儿子被人当球打,他们已经可以预料出凤玖夕的下场了。 凤玖夕打得累了,歇气。 赵小爷即刻嚣张起来,“现在跪下给爷把身上的血舔干净,回去做本爷的夫人,我就放过你。” 开玩笑啦。 其他人还在议论,赵爷太仁慈了。 温沐阳表情凝重,“老大,你不用怕,若是他们敢对你怎么样,温沐阳替你顶罪。” 他脸上是忠诚向死的决心。 温小枫脸色苍白,看来这个老大对他很好。 凤玖夕莫不在意:“我是你老大,用得着你来替我顶罪。” 赵怀美阴狠道:“本爷看你还有几分姿色,才对你手下留情,别逼着本爷把你碎尸万段。” 凤玖夕冷笑着盯着他道:“知道老子为什么不打你的脸吗?” 312 我陪你去 她踢了踢他的脸,“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弄坏了,一会儿拿去花锦楼就卖不出好价钱,你这款,大概会很受欢迎。” 赵怀美脸又气又红,“我是赵家的小公子,你敢卖我,我老爹不会放过你的。” 凤玖夕表情肆然,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本姑娘敢卖你,还会怕你爹,花锦楼很适合你,就凭这幅皮相也够养活你自己了。” “温沐阳,把他扛走。” 温沐阳本想直接宰了他的,但他觉得对于这种人渣,比起让他痛快的死去,老大说得方法更解气。 把人卖去花锦楼起先老鸨是不敢接受的,赵老爷家的公子,她惹不起。 凤玖夕早料到这结果,“赵小爷,怎么办呢,没人要你。” 她的表情渗到了赵怀美,“姑姥姥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 “你应该求饶的人不是我。” 他转面看向温沐阳,“温公子,我错了,回去后会厚待小枫的,你看在我们往日的交情上,原谅我这一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也知道我们赵家势力庞大,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眼底闪过浓浓的怨恨,听着倒像是威胁。 “表哥,我跟他回去,到此为止吧。”她脸色暗静。 温沐阳把她拉到身后,眸光冰冷如刺,“我只要你这条命。” 咔嚓! 赵怀美惨叫一声,面上血色尽褪,腹下一片血肉模糊。 温沐阳手里气刃消失,毁掉了他的尊严。 脸色又深又锐。 赵怀美接受不了,晕了过去。 他这辈子糟蹋的女人也够多了,该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凤玖夕幽幽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温沐阳一脚把他踢下二楼。 脸摔烂了,还有气,骨头折了不少,这辈子算是残了。 某个凉亭里。 温小枫后恐犹在。 温沐阳道:“人是我弄残的,赵家人要来找,我不会连累你们。” “老大,小枫就交给你了。” 凤玖夕面色淡漠:“你的人,你自己保护,温沐阳,我们这次的目的是黑域,有我在,赵家那边用不着你出头。” 他目光明亮,相信凤玖夕。 温小枫咬了咬唇瓣,“表哥,我还记得那天晚上。” “你不该走的。” 他说着眼泪就掉下。 温沐阳看到了她手臂上那些被鞭打的痕迹,她在赵家吃了很多苦。 凤玖夕不便留在这里。 温小枫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流,质问他:“你是否从来没喜欢过我。” 温家大庄是温沐阳的外祖家,他从小在那里长大,她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逝世了,从没有告诉过他的身世,温家从来没正眼看过他,更是在他娘死后动不动就把他当狗一样关进地牢里打。 他甚至不如温家的下人,他记忆中的娘亲温柔善良,教授他武艺,并且时刻在他耳边念叨,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要心向光明,温小枫是温家大庄里唯一一个会在他被别人欺负,侮辱时,给他出头的人。 她从来都把他当做是最好的家人。 可是三年前一切都变了。 温家里出了名的以**人为乐的变态,温齐,也是他的三叔。 把他折磨了一顿。 他满身是血,连手指缝里,都订着钢钉从地牢里爬回院子。 歇养了七天,没有药,每天只有一顿剩饭。 子夜时分,温小枫好说歹说才求动了父亲,允他带着玄药,去看望温沐阳。 “小枫,你又爬树进来了。” 温小枫乖巧的舀了一勺白粥吹凉了,递到他嘴边,“我爬树被发现了,求父亲放我过来的。” 那时她已经和赵怀美订婚,温沐阳不愿接受她的粥。 “小枫,你再过三年就要嫁给赵小爷了,以后别来了。” 温小枫放下碗,把玄药交给他。 心疼的看他吃完药,突然道:“表哥,我们逃吧,离开温家。” 温沐阳没有答应她。 他脑袋有些恍惚,阴差阳错的就与温小枫有了肌肤之亲。 他清楚的记得那晚电闪雷鸣的下了一夜的雨,那年温小枫只有十二岁。 他睡得很沉,第二天被温父发现,他还有些晕,看见身边清弱的少女他才忆起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后来他被带到了地牢里,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脸上身上没有一处完好。 温小枫也不愿再嫁给赵怀美,递给他一片红叶,一心一意的要跟他在一起。 温沐阳说出令她绝情的话。 “温小枫,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并且当着她的面撕碎了那片红叶。 温小枫伤了心,就跟着家族里的人去外面历练。 她走得一个月里,温沐阳被温齐以各种手段折磨,还在他身体上烫了好几个烙印,半死不活的被送去商羽宫。 温小枫回来后就得知他已死的消息。 温沐阳抬手抹掉她的眼泪。 “表哥,那日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当年他是为了温小枫有更好的去处,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承认。 “小枫,我一直喜欢你。”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少年的眼神真挚动人,还泛着泪意。 “好。”温小枫破涕为笑。 他告诉她后来的事情。 “小枫,我觉得那晚的药有问题,温家是故意以此想彻底除掉我。” 温小枫面上有一丝庆幸,“我这几年来一直不后悔那晚的事。” 她握着温沐阳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表哥,跟我回一趟温家吧,我已经很久没看过外祖了。” 温沐阳看出了她眸里的茫然,“温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嫁给赵怀美后,就没回过温家。 她只听说如今温家的权力都掌握在她母亲的手里。 这些年她一直想回去看看,可赵怀美不让她去。 “我陪你去。”温沐阳吻了吻她冰冷的额头。 和她牵着手出去。 事已至此,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凤玖夕。 凤玖夕面上挂着清浅的笑容,“回九璃后,本宫给你们主持婚礼。” 温家,温小枫拉着温沐阳的手进去。 313 魂阵 老管家看到他们两个进来跟见鬼似的。 温家院子。 温父命令众修士把他们围起来。 没有意外,温沐阳和他们打了一架。 温家人发现温沐阳的实力有所晋升,态度收敛了一些。 温家主厅。 温母责问温小枫。 而温父则木然的站在一旁。 气氛有些不对劲。 所有人好像都以温母为尊,连温齐也毕恭毕敬的。 温母看到她女儿和温沐阳手拉手,当场拍板发飙。 “我是不会同意你和这个野种在一起的,就是赵怀美死了,你也得爬回赵家。” 温沐阳冷冷瞪着温母,她从来都把温小枫当做她可以利用的工具,根本不会在乎自己女儿会不会幸福。 “舅母,要不是今天我在街上发现了小枫,她就被赵怀美卖去花锦楼了,她这年在方家过的很不好,满身都是被那畜生虐待的痕迹,小枫我是一定要带走。” “荒唐!小枫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情我们温家自会管,轮得到你这野种在此撒野,小枫你休想带走。” “温齐!把他拖到暗室。” 温齐刚才看过温沐阳的实力,他不敢上。 而且温沐阳现在盯着他的表情很吓人。 温小枫对温家很心寒,“母亲,我这次和表哥回来只想看看爷爷。” 温家主是很心疼这个孙女的,那晚也是有他在场才能说动温父,去看温沐阳。 温父坐在一旁,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外面的传言是真的,温家现在实际做主的是温母。 “你要是一会儿能乖乖会张家,立马和这小野种断绝关系,我就让你去见你爷爷。” 温沐阳脸气得煞白煞白的,“小枫,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温母秀眉一挑,冷声道:“你三年前对我们小枫做了那种事情,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小枫,自有人保护。” 凤玖夕用瞳术观察了温家人,没发现异常,但就是觉得怪异。 除了温齐,其他人仿佛像傀儡一般,这个温夫人有问题。 外面进来一大群人,是赵家的。 为首的赵老爷看到温沐阳立在那里,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温沐阳,你打伤了我儿子是自投罗网。” 温母脸上挂着柔媚的笑容,很有主母风范的给赵老爷赔脸道歉。 凤玖夕道:“人是我打伤的。” 他们早先就注意到了,温家多了个丽质出尘的小美人儿。 赵老爷那眼色都变了。 温母眼内划过一抹怨恨。 话没说上几句,赵老爷被堵得够呛。 温母厉声道:“温齐,把这个妖女和小野种都拉去暗室。” “不用了,我自己去。” 她和温沐阳跟着温齐到暗室。 凤玖夕召唤小离保护温小枫。 合计着对温齐用了十八般刑具。 温沐阳把他手指和脚,都钉进钢钉,冷漠的拿着烧红的烙铁,滋在他心口上把他烫的冒烟尖叫,“温家主他在哪里。” 温齐还以为能捞着便宜。 “温沐阳,你饶我一条命,温家主已经两年多没出面了,我也不知道。” 凤玖夕道:“你就没发现那个温母有问题。” 他们没问出个所以然,温齐是真不知道,不过他确实发现了温家人异常,对温母百般小心,才没落得和其他人一样的下场。 温沐阳当机立断杀了他。 到了温家主院子口,温沐阳去找温小枫。 凤玖夕在假山后听到温母和赵老爷的声音。 “那个小野种居然从商羽宫逃出来了。” 赵老爷对温母动手动脚的,阴险道:“再通知冷仙子抓住他就是。” “那个老头子,不如直接把他杀了。” 温母道:“他不肯交出令牌,杀了他,温家人也不会服我的话,让他困在魂阵里。” “你最近要多给我找一些小孩,刚才那个女子的真身是凤凰,不容易对付。”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办。” 他把温母扑到月洞门上,撕去她的外衣,看着就要提枪上阵。 温沐浪里浪气的推了他一把,“在老头子门口怪煞风景的,重新换个地儿。”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就离开了这里。 凤玖夕从假山后出来,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真身。 她潜入温家主的房间里,凤血镯自动发出亮光,这里应该是有灵气的,她开启瞳术朝里面走,过了一方隔扇,脚下踏空,宛如深渊,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个破旧的宫殿。 她烧了一张传音符和温沐阳通话。 “老大,我和小枫也找到了一个满是小孩的洞室,死得活得都有。” 他们也在找温家主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地方。 这个温家很有些秘密。 凤玖夕继续朝里面走,宫殿里的事物一直在变化。 场景仿佛转换成一个宫城。 “别杀我,别过来!” 一团刚猛的玄气打散甬道里的铁灯架子。 凤玖夕翻了个身避开。 看见前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惊慌失措的对着空气胡乱打。 他瘦的像一堆白骨,脸上皱纹嶙峋,身体里的玄气一丝丝被这个空间吞噬掉。 凤玖夕打出几张破障符,看到了空间中弥漫的冥蓝色气息。 不是灵气和玄气。 这个老头似乎被这些气体控制了。 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伤口。 有些想她空间里那颗魂晶散发出来的气息。 魂气。 她手上运起一点魂灵气,汇成气刃被那些魂气铺天盖地的吞噬了。 这是个魂阵。 她迅速贴了一道清心符在老头背上。 他的眼色转变清澈。 以为是幻象,运气打她。 凤玖夕飘落在一个铁灯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阁下是温家主。” 她的眸光灵动清亮。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她抬目看到头顶千丝万缕的魂气线条。 密密麻麻落下,缠住温家主,他又开始发梦癫。 精神力的法术,凤玖夕如果使用境心源,元魂很容易被这些魂气占据。 她变出金篆笔,绘出十几道金符,给自己开辟开一道能量场。 老头清醒过来。 “掉进了这个魂阵里很难出去。”他脸上的皱纹比刚才浅了一些,头发也变成灰白。 这个阵会在攻击人的时候,同时提供元气。 被某种东西控制着。 314 前世 那个东西如果要杀死温家主很容易。 轰隆隆,场景变成了一个黑山脉,那些蓝色的魂气,四处漂浮。 一股无可抑制的魂力从正前方压下,空中悬浮这一抹妩媚的红影,她的衣服华丽的反光。 凤玖夕看出是温夫人,她梳着复杂的宫廷发式,眼尾勾出血媚的妆容,眉梢也妖娆的挑起,红唇像是能滴血。 看着似真似幻的又不想是温夫人像 老头子破口大骂了一句,又魇过去,疯狂的砍周围的空气。 她的眼神有些隼利,像是种魔力的诅咒。 “凤凰,当人的滋味如何啊?” 她风情万种的大笑,魂气自她衣服里散发出来。 凤玖夕的境心源可以感知周围气息的品质,这个空间里的魂气有些血腥味,是她强行从某个生命体上剥离下来的。 她手里翻出幻剑,站在杂乱的岩石上,红裙飞舞,如一枝傲雪的红梅,清音泠泠,“你是故意引我到这里来的。”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另一头,温沐阳他们也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结界中,那些死掉的孩子,变成红眼小鬼,没有实质的撕咬他们,砍都砍不断。 温小枫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活着的小孩一个接一个的干瘪死去,变成小鬼,无能为力。 温沐阳烧了张传音符:“老大,你那边什么情况,我和小枫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 “那些死婴都变成了小鬼。” 凤玖夕传达了她的情况。 温沐阳他们那边的是鬼婴阵。 凤玖夕挥出一道剑气,温夫人面前出现一片红色的羽毛,迅速分裂开,挡退了剑气,从半空中飘下。 脸上挂着一丝妖艳的笑容,“凤凰,你身体里的元丹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你是个鸟精。” 温夫人艳丽的妆色变得有些难看。 她今日人都来见了,就不刻意隐瞒身份了,柔媚宛转,“妾身叫做隐飞。” “姑获鸟。” 这种鸟以吸引小孩儿魂魄为生。 她身体周围的魂气应该就是来自温沐阳他们所在的地方。 “凤凰,我发现你身体里还有一种魔灵之气的灵核,应该是好东西。” 凤玖夕不想跟她废话,提剑上阵,那些血羽锐利如剑。 她身上和脸上都被割了些伤口。 姑获鸟大量吞噬空间里的魂气,变成九头原形。 凤玖夕后退一步。 凤血剑撑在岩石锋利,身上的魂气朝体外抽,她的元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姑获鸟魂气残身,凤玖夕看着她闪着血光的鸟眼,意识有些模糊,给自己贴了几道清心符。 御剑,飞速过去,刺瞎了她两只眼睛,摘下头巾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通过感官战斗。 这必须要使用精神力。 姑获鸟刺耳的啼叫一声,吐出一团火焰,把凤玖夕弹到大块岩石堆里。 她的声音凶狠而魅惑,没人可以摆脱我御魂术的控制。 凤玖夕心脉里那股神秘力量又开始膨胀。 外面如午后梦魇的嘈杂声响消失,连姑获鸟的气息也消失了。 她摘开眼睛上的布巾,身在一个风景极为奇幻秀美的地方。 身边是一个澄蓝微碧的大水潭,远方一簇紫藤花挂在水面上,花瓣零星飘落,动态的环境却有种安谧的美。 她还能感受到这个空间里实际的仙气。 超上望去,有很多弯弯曲曲的嶙峋山石,像是风化的岩柱,闪耀着冰晶的光芒。 这些场景像是拼凑起来的,她元海的气息都变得澄澈优良。 用意念控制着飞到岩石上, 眼下那些事物,变成了一圈圈深深的岩洞,岩壁上还围着一层层的石梯,她仰头望去,自己也在岩洞里的某一层尸体上。 头顶是刚才那面湖重叠这天空的透明影象。 她意识到应该是进入了姑获鸟用魂气构出的虚拟世界里。 可她却莫名的对这个空间有些熟悉。 她烧了几张定魂符,把意念烙印进元海里,自己是实,一切皆为虚。 这样她在迷失心智时,就会强制激活这个烙印。 头顶传来天籁般沉寂肃穆的训诫声:“要想快速提高修为,听法堂你必须来。” 她看到了天空中的一红一蓝两道波光粼粼的人影。 渐渐消失。 她埋头自己又来到一个遍地都是奇花异草的枫叶林。 “师父,师父你看我练会了冰火两重。” 枫叶的空隙里,她看到刚才的那两个影子。 女子的背影,和铺满一地的枫叶红成一色,万年的沉寂。 说话的那是个学蓝色衣服的小孩子,银发雪肤,是极冷的那种,他小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凝望着女子,明汪汪的蓝眸里如同装着两个小太阳,盛满了孺慕之情。 这个小孩太漂亮,她好想抱一抱。 女子夸了她几句转过面。 眸光也如深秋月色般波澜不惊。 气质出尘绝俗,有种不容亵渎的神肃美。 她和男孩走得近了,凤玖夕发现女子也是一双桃花眸,和自己的长相有七七八八的相似。 只是气质不一样。 她像是冰山上的雪月,高远静寂。 而自己则是凡俗里的一片桃花,艳丽多姿。 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特养眼。 凤玖夕看见那个男孩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天空中传来姑获鸟的声音。 “凤凰,这是你的前世。” 前世?她不记得那个银发蓝眸的小孩。 场景已经再度转换,枫叶飞卷起遮住她的眼睛,散开后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声讨。 “妖孽,你敢保护灵域的孽障,罪该万死,交出他,我可以不杀你!” 小男孩被圈进在一个红色的结界里,蓝色的凤眸都哭肿了。 撕心裂肺的喊叫,“凤夕,你放开我,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他试图撞破结界,无数次被反弹回来,头破血流。 凤夕浑身都是血窟窿,细白的脖颈和下颚也溅了血迹。 撑着凤血剑,飒然的注视着四面八方的入侵者。 “阿梵他入了本座的伽罗宫,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就妄想害他。” 她唇瓣上的血滴落,染红了面前的岩石。 凤玖夕看得出那些进攻的人中,有些仙衣飘飘,应该是神。 315 吊打诸位 一个妖魅的紫衣女人道:‘修炼了万年的凤凰上神,她的元丹不比那个小娃娃的灵核弱。’ 凤夕擦掉嘴上的血,手中的凤血剑一分为二,直接将那个女人刺成碎沙。 冷睨着那些入侵者,从容华傲:‘本座便是受了伤,也能吊打诸位,不服的都一起上。’ 她站直了身体,衣发涌动出红光,凤血剑分化为无数支,在染血的岩石上随风起舞,控制那些剑进攻。 四面飞来紫色的销骨钉,钉穿她的身体,如同一朵在疾雨中依旧绽放的浴火红莲,每一个舞步都是一个血印。 “区区销骨钉能耐我何。” 她在血雨中舞步急旋,分裂的凤血剑变成凤血镯,杀得四处都弥漫着混乱的气息和横飞的血骨。 四周的玄金柱都被爆发的火灵气整成碎屑,这些柱子从凤夕生活在这里就出现了,据说是天外落下来的,无坚不摧。 她身上火灵气充溢,销骨钉全部融化。 夹杂在腥风血雨里。 她的舞姿凄美而荣华。 雪夜澜嗓子都哭哑了,心碎的喷血,这支凤华九天她是在拿命在跳,“凤夕,阿梵求你别跳了。” 他抓着结界,十指都被灼的指甲翻开,稚嫩的小脸苍白的发灰。 大声号啕,“他们只是要我的灵核,我拿给他们。” 说着他滴血的手指朝自己心脏掏,却被心腔里另一股力弹开,眉间的火凤纹烫的几乎要爆炸。 凤夕血衣上涌动出几丝雪色灵光,他眸里呛血,阿夕她从一开始就在血契里下了禁咒,不管是谁想要夺取灵核,她身体都会有反应,他眼里的冰冷的血泪跟着下巴流,也就是说他如果强行挖出灵核,凤夕也会因为他们之间契约的联系,心脏碎裂。 他震颚的跪在结界里,她从那个时候起就担起了自己的使命。 “凤夕!我只是一个下贱的灵族人,不值得你建立命契!” 疯狂的催动冰火两重术。 可惜他那个时候太弱小了,自爆气海,筋骨都一寸寸炸碎也无济于事。 手指扣进石头里凄厉的吼叫:“月沧梧!你不是要保护阿夕吗!出来!快出来啊!” 那时月沧梧渡劫失败,正在地火山脉熔岩里修复元神。 那些三界六道的入侵者,很多连元神都被分裂成无数个的凤血镯炸成渣渣。 “快!阻止凤夕跳舞!” 凤玖夕脑袋疼得快要炸开,她回忆起了前世某些支离破错的片段,还有和雪夜澜一起在九璃的日子。 她心疼的流出眼泪凝视着结界里的男孩,过去的约定如同久远的钟磬在他脑海里回响。 雪夜澜,他是前世自己以命相互的徒弟,今生立誓深爱的恋人。 她眼睛像是短暂性失明,眼前发生的景象走马灯似的,她看不太清。 “阿梵!忘了我这个把你做奴隶使唤,讨厌的师父!下辈子本座再也不想遇见你!” 她腹部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所有灵气都飞快枯竭。 雪夜澜自爆了身体,奄奄一息的趴在结界里,连她的脸也看不清。 纤细的手指上多出那枚他肖想了几十年的凤戒。 他感觉离凤夕越来越遥远,她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阿夕,下辈子,下下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朝游山长暮水阔,我也要找到你,等我....变强...他痛苦的晕过去。 “应龙令,快拿出应龙令震住她!” 凤玖夕身体里的元海破裂,疼痛的似乎要炸开。 她眼前一片黑暗。 “凤凰,你还是躲不过我的御魂阵。” 一道刚猛的魂气袭来。 她眼睛疼得看不见,听到一阵清心沁骨的笛音。 她闻到身后清冽的气息。 耳边回荡起温暖安心的声音,“阿夕,别怕,我会保护你。” 是他,凤玖夕像是第一次认识他,眼里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被温夫人的魂气灼了眼睛。 “雪夜澜。”她像是誓言般念出了他的名字。 “等我,马上就好。”雪夜澜抱了她一小会儿。 他听到充满强大灵息的笛声响起。 整个空间都在震荡,凤玖夕心脉上的那股力量反应强烈晕了过去。 醒来时,躺在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 “老大,你醒了。” 她看到李澜也在。 温沐阳告诉她,李澜破了姑获鸟的魂阵。 他们那边的鬼婴阵也就自动消失了。 姑获鸟附身了温夫人,控制了其他人的魂魄,现在姑获鸟被梵音诀咒死了,温家人都恢复了正常。 温家主派人过来,把温沐阳和温小枫都单独叫过去。 李澜给凤玖夕熬好了治眼睛的药。 凤玖夕沉默的由他喂完了那一大碗苦药。 才认真的问道:“李澜,你是不是雪夜澜,为何要隐瞒我。” “我又是怎么失忆的。” 她眼里带着一点儿逼迫的意思,雪夜澜放了碗盏,是躲不开她了。 老实交代了她那日晕倒后发生的事情。 凤玖夕平静摸着他心口位置,抬眸一片心疼的光影,“你喂了我半个月的心头血,疼不疼。” “不疼。”他莫不在意的摇摇头。 “我疼。”她像一只幼兽扑进他怀里。 “雪夜澜,我不想看到你为我犯险。” 她不安的在他领子上蹭了蹭。 “亲我一下。” 他眸中散开撩人的光影。 俯身下去,凤玖夕乖巧的闭上眼睛。 吱,门被温沐阳打开,他脸上还挂着喜气。 雪夜澜表情秒变正经,掰开凤玖夕的眼皮认真查看,“公主,您这眼睛里的淤血都没有了,看起来很健康,不用在担心失明了。” 温沐阳看凤玖夕还坐在他腿上,那样的姿势,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在看眼睛。 她一本正经的从雪夜澜怀里下来。 “温沐阳,何事。”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原来是温家主答应了他和温小枫的亲事来报喜的。 温家主虽说对温沐阳一直不管不问的,看在他那可怜的女儿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他们婚事。 只是商羽宫和赵家的梁子是结定了。 夜里,雪夜澜送来药。 凤玖夕穿得很清凉。 眸色柔和清艳像是故意要勾引他似的。 他经不起勾的啊。 316 污染环境 凤玖夕喝完他送来的药。 好苦,像是吃了半斤黄连。 雪夜澜剥开一颗姜糖,有条不紊的塞进她嘴里。 苦甜的气息让他坐不住,“阿夕。”他低哑的叫着她的名字,撑着床沿欲撷取她的芬芳。 凤玖夕红唇轻起,语气清淡如水,“今天下午温家主他求我去打击方家。” 气氛被骤然破坏,雪夜澜怨念的揽着她腰肢带起,狠狠往身体上一撞,表情有些卑微的满足。 风玖夕视而不见,继续说她的。 “白焰城这两年来失踪了不少医师,温家的旁系医阁也没能幸免,而他们都被带进了黑域里,方家参与了进去。” “白焰比我们九璃黑,白帝根本没关这些,那些医师便是转行,运气不好的也会被揪出来。” 雪夜澜拉开凤玖夕的手指,她看到掌心中闪耀的蓝线。 不明所以。 他修长的手指暧昧的穿插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他敢管吗,黑域的冥帝就是墨龙渊。” 雪夜澜通过正曜图腾传递他的能量融化了黑域的追踪煞气,才免于阿夕被盯上。 “墨龙渊抓那些低阶大陆的医师干什么?” 雪夜澜道:“千年前他受了重伤,黑域的势力不仅限于低阶大陆,许是高阶大陆和他们冥界的药师都不管用,才抓到玄武大陆来了。” 凤玖夕若有所思。 “别想他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方家。” 他一说完,身体开始亮蓝光。 凤玖夕有些担心,“你分身太久,先回去修养一阵子,这边我一个人会处理好的。” 阿夕在低阶大陆试炼的越多,她才能更快的晋升。 彼此都没有再提那个劫,雪夜澜自己也需要提升实力,怅然若失的看了她一会儿,难舍难分,“阿夕,有危险一定不要忘了正曜,我先回灵域了。” 青州那边他已处理好,短期内不会有别的麻烦。 他才走了一两步,凤玖夕就扑过去在背后抱住他,眸中是入骨的相思。 雪夜澜温柔的轻拢她的手,相思泛滥成灾,怕一回头,他就不想走了。 “阿夕,可以松手了。” 次日,一大早,凤玖夕和温沐阳就去了方家,一两个时辰后,里面的人屁滚尿流的爬出来。 赵老爷被打得头发都被扯去了一半,疯癫的大喊大叫,“女魔头,我已经通知了商羽宫,冷仙子一来你就惨了。” 凤玖夕神情昳丽而慵懒,语气幽幽盈耳,三分挑衅,“就那个冷琴,上回被我揍得跟你情况差不多。” 赵老爷指着她,气一抽,吓晕过去。 温沐阳从里面出来,黑空的眸底杀气还没褪尽,手里提着赵小爷的脑袋,扔在赵老爷身上。 哗!空中挥来一团魔气。 凤玖夕拍出金符打散。 房顶上的蓝影如魅,迅速遁走。 “冷琴!” 她和温沐阳追到了一个四面都是万仞高山的空谷里。 冷琴坐在一处山瀑边弹琴,容貌魔魅,轻佻起唇角,“四公主,死在这个地方是件很美妙的事。” 她涂着血红丹蔻的食指下弹出靡靡渺渺的魔音。 凤玖夕惬意的坐在一个大石头上,侃侃而谈:“阁下这一身骚气,死在这里,我怕污染环境。” 冷琴拍了拍琴板,秀眉绞起。 旁边的剑影挑起水里一块石头就狠狠刺向她。 凤玖夕一剑挡开,扎进后面岩石里。 “四公主,我也不想和你多言。” 她看了一眼温沐阳,眼里有些怨恨,一会儿把凤凰解决了,再收拾他。 她指尖划过七弦,声音冷暗:‘出来吧。’ 一个青衫寥落的男人从树林里出来,从眉心到嘴,横亘着一条丑陋扭曲的疤痕,目光锋锐扭曲的盯着她,恨不得撕咬掉她身上的每一片肉。 凤玖夕心里抽痛,是曾经伤她最狠,新婚之日,捏爆灵核,跳下悬崖,涅槃重生的超级渣男风陌寒,他没有死,还躲进了商羽宫。 剑影恨恨的瞥了他一眼,眼里流露出厌恶。 冷琴轻浮的表情上扬起一丝恶毒阴鸷的冷笑,“风陌寒,现在我把你最恨的人带到你面前,任你处置。” 他如同一条饥饿的毒蛇走向凤玖夕,一张嘴就飞出一只蓝黑色的虫子,看着滑腻恶心。 “凤玖夕,我现在活着,你是不是很意外...” 他颤抖着手指摸到自己的疤痕上,指甲又尖又长是不自然的蓝黑色,那只手也干枯的只包着一张皮,这是飞蛮蛊吸收了他身体里的养分出现的状态,丑陋又恐怖,他扭动着头,森然一笑,脱掉衣服。 指甲上冒起乌蓝魔气,怪异的往小腹一划,无数的飞蛮蛊挤破缝隙,疯狂钻出来。 “老大,小心。” 温沐阳小刀砍掉几只,和凤玖夕朝后退开。 风陌寒咯咯咯的阴笑几声,成群的飞蛮蛊就绕着他飞,疤痕脸都映成蓝黑色,宛若疯魔,“四公主,我想尝尝你的味道。” 他伸出绯红的舌尖,舔了舔自己手指。 恶心又下流,温沐阳要吐了。 凤玖夕心理素质比较强悍,发现他腹上那个流血水的缝隙,还有幼蛊往外爬。 把自己作为养蛊的器鼎,再次印证风陌寒是十足的变态受虐狂。 凤玖夕转出金篆笔打散了一片飞蛮蛊,飘散开粉色的烟雾。 她的袖子上沾染了一点,意识到这是不好的东西。 风陌寒脸色逐渐狞暗狠毒,“凤玖夕,你再厉害还是中了我的招,你身上沾染了媚毒,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男人,就会**焚身,爆体而亡。” 这是冷琴媚毒体系里的一种高级**毒,只作用女人,而且普通的男人根本解不了这种毒。 冷琴表情阴恶,她就是想看凤玖夕像只母狗,不停的找男人发泄。 “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的痛苦也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 凤玖夕暗骂了句,卧槽,中药这种事,她就没有一次能躲过。 “王八蛋!”温沐阳打了他一拳。 风陌寒咧开嘴笑,牙缝里都是血。 凤玖夕倒退了几步,媚毒开始发作,她身体奇痒难耐,眸里潋滟开浓郁的媚色。 比上回那两次都要强烈。 她站在水里,都摆脱不了体内的那团燥火。 面若艳桃,声音浓靡浮乱,散开一丝娇媚,“风陌寒,这一些都是你自找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住口!”风陌寒疯狂入魔的吼叫她。 嘴里迸发出低俗的笑意,“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很想男人,只要你过来,就不用再受焚心的痛苦了。” 凤玖夕脸色娇艳魅惑,不停的拉自己的领口,身体忍不住的颤动,冷媚道:“做梦。” 温沐阳发狂的砍死了大片的飞蛮蛊,剑影过去与他对打了几招,他不是剑影的对手。 被他杀了好几刀。 冷琴拨动琴弦,惑乱低迷的琴音加速了毒性的扩散。 凤玖夕全身冒汗,像是蒸笼里的艳桃,咬着红唇,尽量控制身体的颤抖,比死了还难受。 风陌寒已经走到了水里。 她晶莹的雪颈上抓出了几条血丝。 “我来帮你。”风陌寒口干舌燥,暧昧抹了抹她的嘴唇。 凤玖夕胭唇柔润,细密的汗珠滚落桃腮。 眸光仿佛沁在酒里潋滟开瓣瓣醉桃。 “滚开。” 她表情媚心荡漾,无法准确表达情绪。 软力的握着凤血剑,声音里缭绕着浅媚,“风陌寒,我就是死也不会受这毒的控制。” 她举起剑比在自己脖子上。 “老大!” 温沐阳背上刺了好几剑,惊恐的爬到水边。 风陌寒轻而易举的就扭掉他手里的剑。 “凤玖夕,你到最后还是我风陌寒的。” 他脖子上汗腻腻的,舔了舔嘴皮,眼色贪婪暴虐。 凤玖夕越是排斥,那种感觉越强。 她咬碎舌尖,眸中恢复一丝清醒,躬身摸到靴子上的短刀,咔地刺进风陌寒喉咙里。 他的表情还陷于震惊,瞳孔渐渐放大,凤玖夕迷离的拔开短刀,鲜血如柱喷撒到她娇艳风情的容颜上。 风陌寒瞳孔散开,跪在水里,脖子里狂飙的血,染红大片清水。 一切都结束了。 冷琴愤恨的弹断琴弦。 凤玖夕身上火勾火燎的感觉一点也没减弱,反而汗如雨瀑。 温沐阳背上刺了不知有多少剑,看见凤玖夕脱陷,撑不住休克过去。 冷琴看到她浴火难耐的样子,很快平息怒火。 “凤凰,你前世高高在上又如何,本宫要看着你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剑影,你去!” 他深凝了冷琴一眼,冷峻的立在原地。 轰!一道雪光激起千层浪。 雪夜澜银发蓝眸,降落到凤玖夕身边。 看她表情迷荡的那样子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再等等。” 冷琴表情僵硬,瞳孔剧烈的收缩。 雪夜澜,她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剑影,我们走。” 她眼里全是惊恐。 和剑影速度躲进铃铛里,琴都没来得及拿就逃之夭夭了。 发生了什么,雪夜澜刚看清楚人,正准备收拾。 “雪夜澜。& 他奔回水边,抱起凤玖夕到一个青幽的林子里。 凤玖夕脸红的像一个水蜜桃。 “阿夕,马上。” 他敞开衣服,指尖运起沉肃的往心口划,熟悉的让人心疼。 凤玖夕握住他的手,扯着领子拽到自己脸前。 伸出手指去摸他的滚烫的薄唇,眸中色泽入骨情长,声调绵靡,“不要用心头血救我了。” 她的手扯开他外衣。 雪夜澜身体滚烫的几乎融化。 惊慌失措的从她身上起来,背对着她,声音燥热的发颤,“阿夕,你现在神志不清,我怕你会后悔。” ‘一碗心头血而已,不碍事。‘ 凤玖夕如同一团火里滚过的棉花,把他按到地上,迫不及待的撕开他的衣服,柔绵的红唇贴在他心口上,语气深刻荡漾:“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相信我吗,”她的唇贴着他的身体一路向上移动,附在他耳边炽热道:“雪夜澜,我爱你,我愿意把身心都交给你。” 她温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轻砰他脸颊。 雪夜澜的脸瞬间红透。 抓着她的手,反压下去,骨头都要酥化了。 蓝眸荡漾出灼热迷恋的光影,很急,“你当真决定好了。” 凤玖夕拉开他的腰带,“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是不是不举。” 雪夜澜扣住她的手,缠绵悱恻,“你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暴力的撕开她的衣服。 夕阳的光影给青翠的林子,镀上了一层柔媚的色调。 空气里氤氲出一股醉人迷迭的味道。 日渐西沉,月影初升。 密林中,宿鸟低鸣,如同夜的交响曲。 星彩迤逦,月上中天。 万籁静寂,夏虫蛰伏。 凤玖夕的毒早解了,累得快要散架,那人像是一个永动机,反倒精神了。 她陷于半晕半醒的状态,疼得没有力气打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雪夜澜,你要弄死老娘吗。” 那厮剑拔弩张,节骚掉的一点儿不剩,“阿夕,见识到了吗,夫君伺候的你可还衬意。” 凤玖夕觉得自己比咸鱼还可怜。 这厮像是一匹永远也喂不饱的饿狼。 “我家澜澜威武雄壮,饶我这次吧。” 凤玖夕勾着他脖子,讨好的香了他一口。 雪夜澜有些心软了,勾画着她的胭唇,“再叫我一声夫君就放过你。” 凤玖夕甜蜜而又疲累的抱着他脖子道:“夫君,夫君....” 雪夜澜那股刚熄下的火,又汹涌澎湃的窜出。 凤玖夕一抖,遭不住了。 万一小娇娘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雪夜澜理智的抱起她,到泉水里清洗。 忍住了水里来几发的冲动。 凤玖夕和他在空间里睡了一夜。 次日,她看见自己身上那些暗昧的痕迹,仰头看到那厮正禽兽的打量他的杰作。 凤玖夕想一巴掌招呼他。 酸疼的抬不起手。 有些想哭的冲动。 “雪夜澜,你昨天把我的衣服撕了,我怎么出去啊。” “穿我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给她套上。 目光依旧很禽兽。 凤玖夕满面红光,“你给我穿了,别人看见怎生好。” 雪夜澜自然而然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浅尝辄止。 “我的女人穿我的衣服,有问题吗。” “累了一晚上,夫君给你做吃的。” 凤玖夕其实是走不动的。 雪夜澜把她背了出去。 317 无定万象 昨晚那档子事后,凤玖夕才想起温沐阳。 “雪夜澜,快背我到峡谷那边,温沐阳昨晚伤得很严重。” 他好好的心情都被凤玖夕搅没了,不轻不重的拍了她的一下屁股。 “是不是我昨晚伺候的不满意,张口就念着别的男人。” 这是只大醋缸吗,凤玖夕现在还疼,撒个娇哄哄他,“澜儿,温沐阳是我的徒弟,而且人家有未婚妻,我对他绝对没想法的。” 雪夜澜搂紧她的腿,脸上气狠狠的,“没大没小的,叫夫君。” 一句话说得不似撒娇,胜似撒娇。 凤玖夕又温声软语的跟他说了好些好听的。 才看他脸色好了一点。 雪夜澜到底意难平,是他的胸肌不迷人,公狗腰不性感,还是技术不好,话儿不大。 以至于她今早脑袋里还有别的男人的影子,以后要多在她身上实践,找到感觉。 峡谷边,风陌寒的尸体泡了一夜,肿成了大冬瓜,凤玖夕变出御灵琴,眼色释然,境心源四级辅助技能返璞归真发动,超度了风陌寒,他的身体变成一粒粒冥蓝色的魂光消散在天空中。 这个技能她是在那本篆笔技能大全中找到的,初级形态可以调整人的心情,她当时去花辞树院子里开导玉楼的时候就织出了灵质,今次才是学会了这项技能。 目前金篆笔的技能在四级。 有灵和魂两类。 凤玖夕一直不明白金篆笔为何能与她凤血镯的技能互通,连辟邪都说不清楚,还有那个星辰镜至今都还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她又弹了一段万物生息,治好了温沐阳的伤。 最近她的修为又有了提升。 琴上的木灵气比以前凝实了一些。 她控制意念,辅灵琴变成了半红半白,金篆笔可以吸引外界的各种气息自动煅炼,这是辅灵琴的升级形态,魂灵琴是以她身体里最高的属性气反应,红色的是凤凰命魂,白色的是南明离火。 也就是她现在命宫中三种魂气,以本命魂等级最高,本命火灵气,离火灵气和五行灵气中,以离火灵气为重。 朱雀和星辰有关,她总觉着南明离火会与她那个从未涉及的星辰命魂有关。 好香,凤玖夕闻到烤鱼的味道。 坐到雪夜澜旁边,他递了一条烤的香酥里嫩,个头肥美的给她。 她开心的咬了一口,君上大人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温沐阳还晕着。 她道:“我困在姑获鸟用魂气构造的虚拟世界里,看到了前世的一些景象。” 她手里的凤血镯亮出来,“这个镯子和剑都可以分裂无数,是什么技能?” 雪夜澜吃掉她嘴角的鱼,很纯很暧昧的看着她。 “你有不是没有。”凤玖夕清心寡欲的擦了擦嘴。 “没你的好吃。”他皮了一下才道:“那种是凤血镯的源技能,叫做无定万象。” “也算是凤血镯一种高级属性技能。” 凤玖夕知道了是凤血镯等级不够,施展不出那种神通。 她想的有些出神,没看见雪夜澜在偷吃她的鱼,还是从咬过的地方。 反应过来时,有些生气,“你快把我的鱼啃光了。” 雪夜澜又递了一串蘑菇给她。 “不够我再去河里叉两只。” 凤玖夕拿过蘑菇,贼兮兮的防着他。 拿出星辰镜来照着玩儿。 “雪夜澜,你说这镜子可以逆天改命,可我瞧着就是普通镜子。” 他道:“等你到达玄仙境就知道了,这是可以冲破空间壁垒的护持法宝。” “你现在最多算是虚仙一阶。” “仙人等级分为虚仙,金仙,玄仙,仙王,仙尊,仙帝。” “你要是到达金仙以上去其他大陆没有这面镜子,极有可能会被空间壁垒撕地粉碎。” 凤玖夕吓到了。 趁着今天君上大人在,她把心里所有的疑问都丢出来,“姑获鸟说我的灵核里有魔灵之气。” 雪夜澜从袖子拿出手巾给她擦干净鼻子上的油花,语气温柔又宠溺,“看你吃的到处都是。” “君上。”凤玖夕请求的望着他的眼睛。 雪夜澜顿了顿,才道:“你身体里的灵核可能不是自己修的。” 她的眼眸变得有些晦暗。 雪夜澜接着道:“也不尽然。” “你是月曜中天位。” “以最纯净的月灵力为载体,可以同时容纳玄气,灵气,魔气,仙气,甚至是神力,其他修者一般只会容纳一种属性气,多了就会自爆。” 凤玖夕的眼神变得有些狐疑和犀利,“你会觊觎我的东西吗?” 雪夜澜把她抱到腿上,轻柔而真诚,“小傻瓜,我如果觊觎你的天赋,还需要煞费苦心来撩你和我循序渐进吗,我只想霸占你的心和身,其他的我都不要,你若想要我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做你的器鼎都行。” 让一尊神做自己的器鼎,她觉得hold不住。 “好了,我相信你。”她其实也就随便问问,知道君上只是馋她的身子。 她端视着他有些明灼的蓝眸想起,“我记得你上回告诉过我,凤血镯里有你的一缕魂,现在应该回归了吧。” “都要感谢我的夫人了。”他轻碰她的小脑袋。 他的手托着凤玖夕的腰,脸上温度渐渐上升,“阿夕,我饿了,想要。” 凤玖夕腿一抖,敏感的意识到他想要兽性大发。 柔弱又害怕,“我不干。” 他又开始用美男计了,凤眸微眯,醉人的表情像是喝了两斤二锅头,退而求其次,“亲亲。” 凤玖夕像是在带小君上。 她做好了吻他的准备。 “哎呦!这石头硌屁股!” 两人都是一紧张,雪夜澜的容貌秒变成李澜,再次强行掰开她的眼睛,“公主,我说过您这眼睛亮晶晶的,不会有问题。” 温沐阳木鸡的站在他们两面前,眼里充满了不信任,“老大,又看眼睛啊。” 凤玖夕风平浪静按着他的腿跳下来,“小阳,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他看着凤玖夕不合身的衣服,这怕看的不只是眼睛。 香味入鼻,他眼色有些遗憾,是不是错过了太多的东西。 318 紫微斗数 他疑惑的看了凤玖夕一眼:“老大,你的毒解了。” 她拿了一串香喷喷的烤鱼给他,想以此错开话题。 “我给她解的。”雪夜澜从背后拥入她肩膀,威严的睨视着温沐阳宣誓主权。 小狼崽也是厉害,连他家老大也能驯服。 他就说老大的衣服看着眼熟,不就是他的,可真是骚气。 默默的吃他的鱼。 不明所以,“老大,你鱼烤的真不错。” 她黝黑的眼珠子,往雪夜澜身上瞟。 温沐阳对上他冰冷肃杀的视线,心都吓凉了。 小狼崽厨艺可真好,他胆战心惊的咬下鱼尾巴。 雪夜澜的传送玉简发出蓝光,是灵域那边呼叫他。 凤玖夕理好他的领口,温柔道:“你先回去,我这里没事的。” 温沐阳很呆,这才一个晚上,老大就变贤妻良母了,他无比佩服小狼崽。 还有他手里的玉简,那不是高阶大陆的大佬才有的数据储存器吗,他就开始就怀疑小狼崽的来历不简单。 雪夜澜纵是再不舍,他也明白,阿夕她必须要自己提升。 他不能时刻守在她的身边。 “阿夕,九璃再见。”他攥住她红唇霸道的吻了一下,身体渐渐化成虚影。 温沐阳咳了好几声。 小狼崽豪横啊。 凤玖夕不打算瞒雪夜澜的身份,给他说了。 她感受到了一团剧烈的魔气。 瀑布边,冷琴的琴,她还没拿走。 琴声在不安的震动。 她听到了不太真切的琴音,像是这匹山背后的西面传来的。 是一段完整的乐曲,像是打进了她的意识中。 而魔琴的弦没有动。 她问温沐阳也没听到。 她和温沐阳随着琴声的指引来到西面。 峭壁重叠。 “老大,这里到处都是魔气。” 她用瞳术看到魔琴里面是一团混沌的景象。 像是束缚住了什么东西。 转出金篆笔,追本溯源技能发动。 魔气是从正前方一面削邪的峭壁里发散出来的。 她贴了一道金符过去。 魔气散开一些,越来越清晰的感知到琴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收回金篆笔,转化为御灵琴,面对峭壁,凝神静气,二级问冥技能发动,拨动琴弦,魔琴也铮铮回应。 几息过后,她听懂了。 “老大,怎么回事。” 她静肃的望着山壁告诉他,里面封印着魔琴真正的主人冷仙子,时间是在十六年前。 这里曾是冷琴试炼魔琴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那个幻化成自己模样的女人是谁。 这里布了一个幽煞阵,以魔琴为引,自动吸附外界的幽煞,是一个天然的琴炉。 一旦进入,若破不了阵法,凤玖夕不能出去。 合着冷琴是故意把她诱到这里来的。 封印她的魔印就在魔琴空间里,而她只有破阵才能进入空间。 她觉得这几天是捅了阵法窝。 给温沐阳发了几道驱煞符。 开始进入战斗。 这个山脉里有魔琴加持,阴煞比外面厉害数倍。 甚至还有低阶阴兽,它们是阴气和煞气的凝结体,具有低等灵智,高级一点的还修炼出了阴核,很不容易对付。 温沐阳骂骂咧咧的,觉得冷琴这种随便诱人入阵的方式很不道德。 魔琴没有响动。 她们砍掉了一半的幽煞,地上出现一个紫色图腾的命盘。 她现在没有空挡发动问冥,意识中的琴声也听不懂。 可也能看到那些越来越多的幽煞是从这里面出来的。 她冷静的看上面的图案,追本溯源发动,一股强大的灵力窜入到她身体里,她现在的基本技能普遍提升一挡,追本溯源可以反映出这个命盘灵气的来历。 命宫又刺又胀,感知力直通天空,想起来和她命宫中星辰盘的图案有些相似。 识灵技能水木清华启动,是紫微斗数命盘,这是一种区别与四柱八字推算命理的一种方法。 用命盘布阵,这个冷琴应该也是个阵法师。 她不太懂上面的星曜组合。 发现温沐阳那边。 那些有灵智的阴兽,有的在刻意避退他,小一点儿的煞气甚至被他吸收了。 凤玖夕看他暂时安全没有过多关注。 一个阴兽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 温沐阳一靠近就把它吓退。 “老大,它们都不敢接近我,是不是与我的玄阴体质有关。” 他眸色有些晦暗迷茫。 凤玖夕看到他脸上的压力,轻松调侃他:“你这阴煞都害怕的体质,正好可以节省精力,快速破阵。” 她识海里星辰的灵气更强烈了,脚下的命盘也在发生变化。 灵气对应的天空方位发生变化。 紫微斗数有化禄,化权,化科,化忌,四化星做牵引。 现在对应的是东方青龙心宿,是大吉星。 可从四面只多不少的幽煞来看,不像是他们会破阵的样子。 即是阵法,又与星辰有关。 或许能用星辰镜。 她抛出镜子。 金光照亮四壁,景象发生变化。 这个阵法会改变周围的环境。 星辰镜变大了一径悬在她头顶。 她瞬间明白,这个星盘的基础特性。 要破阵必须找到幽,戾,哀,靖四门。 这些幽煞是打不完的,破了这四门才能解决。 镜子中飞出来一个金册子,凤玖夕打开来看上面有一个华丽奇特的图腾。 她在篆笔大全的最后几页看到过,是紫冰银结印符。 还有其他的结印符。 星辰镜照亮了那些幽煞。 有些身体上出现了金色的数字。 凤玖夕拿着金册子一头雾水。 温沐阳帮她砍杀那些幽煞。 凤玖夕强制让自己平定心神。 从头再捋,阵法是紫薇斗术构成,她眸光亮了亮,命理。 和推算有关。 要破幽,戾,哀,靖四门,阴煞背上的数字是关键。 篆笔技能各种结印符下面是有数字的,她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清楚的记得那些结印符的名字。 突然想到当时辟邪跟她随口提过的一句话,这是减弱四化星的结印符,要在八尺镜和结印册上分别添加结印... 星辰镜是圣神器可以代替八尺镜。 那些数字就是结印所代表的月份。 一般是三个,可星辰镜烙印在幽煞身上是十二个月份。 四门忽隐忽现。 她手里握着金篆笔,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决定把所有数字的结印符都画下来。 调用魂灵两气,红白色的火焰凝在笔尖上,开始在结印册空白处画月份三的结印符,橘梗结印结印符。 图案繁杂琐碎,纵然她现在是中天位,画这道结印符也十分吃力。 几息后完成。 数字三的幽煞全部幻灭,星盘紫光涌动,看来她的方式是对的。 识海里又传来玉锵鸣金般的琴声,她感受到冷琴鼓励她的情绪。 四门中涌出更多的幽煞。 她嫣唇轻启,声音若清流濯泉,缓缓漾开,带着直击心骨的念力,“温沐阳,接下来的时间很长,外面就靠你了。” 温沐阳驱退黑压压的幽煞,鸣金锵玉:“老大,你放心画,温沐阳绝不会让这些怪物干扰到你。” 凤玖夕心一软,璧月门每一个人都是她勇往直前的信念,值得她用命去保护,这世能与他们结缘,是她的幸运。 即使重生后依旧危险重重,有相濡以沫的恋人,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有以柔莫云襄等一大帮沙雕欢乐的朋友,她已经很知足了,只想珍惜好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 告别过去。 抓紧时间继续画第二道数字四的结印符,云月舞鹤结印。 四门中又涌出一大片。 温沐阳精力有限,身上已经被少数的幽煞撕咬出伤口。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瓶固气玄药给他。 接着是数字五,藏之介结印符。 七八,千叶藤结印、赑屃结印。 她戴上魂晶,画到结印册上最后一道扶桑伞幡结印时。 魂气和灵气耗费的几乎要瘫倒。 四门里源源不断的涌出幽煞,趴在凤血镯结界上。 凤玖夕召唤出小离。 喷出白色火焰,烧灭一大片幽煞。 星辰镜飞到手里,镜面上出现卦爻方位图与她神识接通。 凤玖夕悟出了结印符所对应的方位。 重复刚才的过程。 从三开始,竹内古河结印、刳舟剡楫结印、云松结印。 到最后循环到一,修罗结印。 画完后,四门和幽煞瞬间消失。 凤玖夕元海干涸,身体也受到重创,喷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 紫薇斗术消失。 星辰镜飞进她体内自转吸收外界能量。 她身上闪耀着朦胧的月曜光。 元海和命宫里的气息慢慢恢复。 有些惊讶。 星辰镜怎么就飞到她身体里,补充了那些亏空。 结印册也消失了。 温沐阳和小离都跑到她旁边。 “主人,你属性气有提升,小离身体都凝实了一些。” 凤玖夕看它流光溢彩的在自己面前飞,有个猜测星辰镜可以炼化她的属性气。 金篆笔和画符技能都提升到二阶一级。篆笔开启奇类附属技能。 结印符是符篆体系中难捉摸的一项,她刚才画的那些符,其实是扶桑那边流传的,不是主流修炼系统,所以归属于小类。 识海里再次传来琴响。 她变出辅灵琴沟通。 魔琴回响,她刚才破的是化科四门,可以进魔琴空间了。 319 魔印 她手里出现一个通行玄符,按照识海里琴音的指示,把符镶进琴面上,凝结魔气,形成一条无形的阴煞缝隙,把凤玖夕一个人吸入进去。 “老大!” 他的意念里传来回声,“温沐阳,守护好外面。” 魔琴空间壁垒,屏蔽了外界。 她的神识也被固在空间里,这是一个高阶器物空间,有种压制她的力量。 眼观四方,和外面没有多大区别。 “凤姑娘,凤姑娘....” 虚空中传来几声缥缈的女声。 她御剑飞在沟壑上空,魔雾弥漫,到处都乌烟瘴气的。 “凤姑娘,我是冷琴。” 她前行几步,开启瞳术看到山壁里的景象。 蓝衣女子闭目打坐,手指交叠出手势,虽然只是一个影像也能看出是冷琴,冰清玉洁的,外面那个山寨货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现在是以意念转换术和你沟通,你所看到的只是我用念力所反映的琴炉景象。” 琴炉世界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他们在外面所看到的只是这个空间的景象,冷琴用了特殊方法把她封印进高维空间里,也就是峭壁里的另一个世界,而凤玖夕就在这一层异度空间里。 她的对话声缥缈如梦。 冷琴所说,那个女人主修媚术,她十六年前是以占据她的身体,一步步取代她的。 她曾以神魂窥探过她的根骨,有残存的灵气,是被废去修为从高阶大陆掉下来的,那套媚术典籍和修炼方法俱是以灵气为引,不是玄武大陆有的。 她用神魂搜索了冷琴的记忆和修炼属性,魔琴是以冷家血脉传承,不会易主,她就做出一面魔印把冷琴封印在琴炉里,抽离出她的一丝神魂附着在琴骨里,强行御琴。 神魂消耗的越多,本主也会越虚弱。 “凤姑娘你是魔琴引到琴炉里的。” 事实上,这把魔琴是冷家先祖夜猎时,在海里发现了这具魔骸带回来,煅造成琴的,威力超过了商羽宫最高的法器,算得上天材地宝,冷家先祖以为能用法乐净化它的魔性。 最后被吞噬心智,用血和它建立了魔契,并被下了魔咒,自此每代商羽宫继承人都必须成为滋养它的器鼎。 否则就会应咒,给商羽宫带来灭顶的灾难。 到了冷琴这一代,魔琴的咒念和魔气已经很强盛,生出低等灵智,华曼罗封印她也是不想自己变成器鼎。 凤玖夕如是想,魔琴一定是看中了自己的天赋。 她心腔里那股膨胀的气息,像是回到了故乡,一丝丝自动融合在魔雾里,连魔巫力也蠢蠢欲动。 冷琴有一个请求,如果可以,她希望凤玖夕能销毁这把魔琴。 凤玖夕不疾不徐:“你和魔琴之间有联系,我若毁了它,你也会死。” 冷琴缓缓睁开眼,清明一片,端视着她,传递出恳求和决然的魄力,继续以意念传话,“我自从接替了商羽宫宫主的位置,就暗里发誓要解除魔咒,摧毁魔琴,这把邪物留着,迟早会为祸玄武大陆。” 凤玖夕目里流露出欣赏,敢以命证道,冷琴是个心中有大义的人,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难能可贵。 若是换做其他人,为了短暂的荣耀和野心,便是心甘情愿做魔琴的器鼎也不稀奇。 她没有办法保证冷琴的生命,可今天她碰着了魔物,且还对自己有威胁,她更倾向销毁魔琴,证冷琴的道义。 表情宁静,声音若缓缓流动的长风,萧萧动人:“我会力所能及成全你的道,保全你的命。” 冷琴的眸光像水洗一般清亮,顺其自然,“空间里的魔印,没有具体形态。” 她表情沉定下去,凤玖夕眼前出现一颗黑色的能量珠子。 冷琴说这是魔琴上刮下的骸粉和输入了历任宫主的意志,凝结成的定魔珠,打进魔琴里就可以暂时控制它的魔性。 也是商羽宫留的后手,只是他们都是玄修,即便控制了也没有灵力去销毁。 凤玖夕先放进空间里。 魔印的核心就在冷琴的那片山上。 凤玖夕祭出金篆笔,打到魔气屏障。 轰隆隆,山势发生陡转。 凤玖夕在上方看到,峭壁一圈圈环水围起,形成了一个螺旋式。 稍不注意就会掉进万丈深渊里。 她被一团魔气打到核心局域里。 冷琴都被魔印屏蔽起来。 看这依山环水,乌漆嘛黑的情况,不用猜,又掉到了一个阵法中。 她想进篆笔空间把辟邪搓醒。 一股魔压从她头顶罩下,她速度画了一张符网打上去,爆炸出璀璨的光芒。 山石摇动,四轴爆发出各种乐器呕哑嘲哳的声响,四周又全部围合起来,这些乐声威力狂猛,凤玖夕封闭耳窍,变出御灵琴反弹灵气回击。 这是商羽宫的魔音阵,华曼罗把它储存到魔印里。 音波相撞,发出五光十色的锐影,刺耳的声音直击凤玖夕神魂。 她元海难受的像是有一阵阵的虫子侵蚀,头皮发麻的痛。 唢呐一出,破开她的耳窍,遭不住,差点两眼一白,被送走。 这些乐音有蛊惑人心神的能量,由远及进,由外到内,层层震荡着凤玖夕的身心,简直是变态的阵法。 她听不到自己的琴声。 乐音击打的能量波太强大,山石塌方。 凤玖夕御剑遁飞,躲避开那些大石。 背后被无形的音刃,撕掉一块皮,倒飞进悬崖里。 看见那些坠落的大石,落进黑水里,就像是蒸发了,烟消云散。 自己若掉下去,骨头都捞不到一截,她破开几道锋光逼人的音壁,凤血剑插进悬崖上吊起。 杂音漫布在深渊里。 她刚松一口气,乐音加强,唢呐声横出天际,像是在她耳边支起三d环绕式大音响,这觉得是致命的折磨。 被震得头晕眼眩,鼻子流血。 耳朵也像是有利刃在里面戳。 悬崖底下窜起寒气。 凤玖夕一手擦干净鼻血,朝底下看,眼眸剧烈的颤抖,一大群蝙蝠乌压压窜上来,眼睛猩红,个头有成年的猫那么大。 她脚腕上被咬了一口,滴下的鲜血吸引来更多。 320 雪本纯洁 山壁裂开一条缝隙,她腾剑而上,控制金篆笔划掉涌过来的黑水蝠,爆成血水。 小吏飞出来,吃掉大片的蝙蝠,眼睛变成蚊香圈,有些消化不良。 凤玖夕伤口上涌出黑血,脑袋也有些晕,飞落到一片悬崖后藏起来。 空间里没有药了,她最近也没有炼制新药,现画了一张四品治疗符。 小离已经烧掉了一部分蝙蝠。 她不敢大肆使用灵力,翻出凤血剑去砍,几刻钟后,空间里弥漫着蝙蝠尸体浓烈的血臭味儿。 商羽宫,华曼罗有魔印感应,一脚把身上的剑影踹开,收摄灵气,眼里迸发出妖辣的媚光。 凤凰触动了魔琴空间里的魔印阵。 这次不能再让她逃走,穿起衣服,视若无睹的踩过剑影肚子,进入魂铃空间。 剑影跟上。 凤玖夕打得伤痕累累,小离也灵气消耗太多,焉答答的返回火晶里。 轰!一块大石砸倒了她,眼皮沉沉的快晕过去,脑袋里浮现出雪夜澜和她一起经历的种种,只有势均力敌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不能死在这里。 她摸到凤血剑去捡,手被人狠狠踩住磨动,骨头硬生生的疼懂刺激醒她,痛哼一声。 清澈的桃花眸中映上冷琴笑得眉飞色舞,阴媚得意的面容。 “凤凰,我等了今天两百年,只要我逃了你的元丹,不仅能重回灵域,你那个乖徒儿雪夜澜也只有给我做**的份。” 她身上有挡住音壁的屏障,自动避开那些音刃。 凤玖夕能感知她灵修大星位巅峰的实力阶段。 记得上次在十里坡她还是小星位阶段。 若非以前就是灵修如何能进步的这般快。 “你是谁,”她眸光清润,没有一丝畏惧,即便是被她踩在脚下,也未见折损她半分清艳绝傲的风采。 华曼罗眼里暴露出嫉妒和怨恨,她沦为最低等的人,还是没改过去高高在上,目无一切的姿态。 “啊!” 她踢开凤玖夕,脚上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柱。 “贱人!你找死。” 凤玖夕眸光淡滟,红罗网把她弹飞。 重重后跌,剑影扶住他。 华曼罗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站好,看到凤玖夕绝色冷逸的样子,到底还是不敢靠近。 “你把我的手踩伤了,这只脚,废了吧。”她烧完一张治疗符,手臂上的破皮快速愈合,素手像是沁在月光里,濯净柔美。 波澜不惊的桃花眸中表达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她前世也是这般美丽的让人感到危险。 定了定心神,她若是有前世那等实力,攻破魔音阵是不在话下的。 媚色不减,傲慢的俯视着她,“本宫倒是忘了,你不是上神,没有前世的实力,在这个空间里,本宫就是一切,杀你等同捏死一只蚂蚁。” 凤玖夕不想跟她废话,“冷琴,我想知道前世。” 这句话没有折煞她冷摄华艳的姿态。 华曼罗眸心的光影,变得锐利阴毒,对她恨之入骨。 自己即将得到她的元丹,到时候就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华曼罗本是低阶大陆修上去的,又习媚术,灵域历代不待见曼陀宫,眼看着灵域屡次受到外族侵扰,生死存亡,她就生了取代雪族一脉的野心。 起先掏了雪夜澜哥哥的灵核,吸取精元,折磨致死。 后来又抓了雪夜澜,那是他年纪小,灵核非凡,她本想着再养个几年,再做决定,雪夜澜天赋太优秀,被灌了太多药,能量大爆发,把灵域给炸了,逃到南禺山。 就有了后面随她修行的事,凤夕会和雪夜澜回灵域去驱逐那些入侵者,凤夕的强大严重影响了华曼罗觊觎灵域的野心。 就和那时魔族的烛幽勾结起把年幼的雪夜澜哄骗到魔族去。 凤夕削完那些入侵者,从玉清门回来后,就听人说雪夜澜为了找她闯去魔族,结果弄得一发不可收拾,凤夕受了重伤,雪夜澜也受了些轻伤。 华曼罗又去和还没立稳地位的莳雨宫的二大爷楚豫飞勾搭上,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背着楚门主,往凤夕的药里下毒。 少皞运气不好就听到他们计划,被发现了,当晚就用缚仙绳绑着他,抛进虚元台里,修为和记忆全废,流落到玄武大陆。 凤夕喝了药后,当时没问题,回到南禺有半个月才觉察到元海像是被禁锢了,神力催动不上去。 在此期间,华曼罗早放出消息,凤夕旧伤损了修为,神凰的内丹大多是六道三界觊觎的,且他们知道拥有极品灵核的雪夜澜被保护着,早想下手。 就有后来南禺被围的事。 雪夜澜在灵域结界和凤戒的保护下,潜心闭关了一百余年,只为了给凤夕报仇。 他早怀疑是华曼罗把他骗到魔族,害阿夕受了重创,而且还害死了他的哥哥,新仇旧恨一起算,出关就端了曼陀宫,亲手把华曼罗背脊上的根骨一节节拧碎挖出来。 踹破她的气海,废去修为,拖到黑海柱,皮肉骨头全被神雷炸焦,她自爆元魂,装死才逃过一劫。 在玄武大陆山洞里躲避了两百多年神魂将将修复才敢出来。 雪夜澜惩罚完华曼罗只是开始,后来他掀起了弑天浩劫,从天杀到地,从神杀到人,都是曾经伤害过阿夕的人,那段时间是所有大陆最黑暗血腥的时期,银发少年的名字就像是一个血誓毒咒,萦绕着各界。 那时他只有一百多岁,相当于普通人十五六岁,蓝眸雪衣,鬼魅倾城,男修为之颤抖,女修为之臣服。 杀戮成性,横空出世的妖孽煞神来自灵域,一个三百多年前就不知踪迹的那个弱小灵族。 自那次大规模的屠杀后,灵域一度成了众家口中一个神秘恶魔的国度。 就如那个血月般的少年,雪本纯洁,却在所有人的心里笼罩成一片红色。 他为凤夕报仇时,不要命的催动了荒弑劫,也损了己身,楚门主不遗余力的抢救,才成就了现在莳雨宫的风光。 凤玖夕听到她说的话后,脑海里那些零星的片段全部拼凑起。 321 点灵聚金 她坐在石壁边,唇角轻翘,面容欺霜赛雪,惊心的冷艳,桃花眸如同月光下的黑琉璃清濯隽丽,光采照人。 让华曼罗一瞬间以为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凤夕,眸心的锐光忽明忽暗。 少女的声音若冰水里轻摇的玉石,清宁迥回:“你既知道我是雪夜澜最重要的人,两百年前凭着运气逃脱过一回,为何就不能放过自己。” 华曼罗像是在听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眸心的锐气皆散作了嘲讽的媚光,搔首弄姿,“凤凰,死到临头了,你还指望他会来救你,这个秘密只会永远封印在这里。” 凤玖夕弯起腿一只手搁在上面倨坐,密睫吹落下一片深浅不定的阴影,慢条斯理道:“本座是提醒你不能放过自己,扯上别人作甚?” 她密长的睫羽抬开,眸影静瑟的一副清远缥缈的山水画,从地下站起来,盛世华仪,高贵神圣。 华曼罗瞳孔里媚光消散,刚才还嚣张气盛的,此时像是一颗不入眼的杂草。 这种让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的华傲气势,除了当年的凤夕,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凤夕她回归了。 “华曼罗,让本座好生看看你,二百多年没见,你依旧像一朵野山花,俗不可耐,不对,说你是花,都是侮辱花了。” 她把玩这手里的金篆笔。 华曼罗的脸又白又青,凤夕外表看着高华胜雪,说话绝不会给人留面子。 “凤夕,是你。” 凤玖夕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华宫主的思维可真是清奇,难不成我还会变别人。”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 剑影如一条暗影闪身挡在华曼罗面前,用剑指着她。 脸色寒肃满是杀气。 华曼罗急惊风的扯开他,尖厉道:“谁让你挡在本宫面前的,不识好歹的东西。” 剑影冷峻的低下头,如同木塑的,一声不吭。 凤玖夕漫然道:“华曼罗,本座可真佩服你,这样都能有人为你死心塌地。” 华曼罗脸色难看,这不拐着弯骂她。 “凤凰,我也不跟你多话。” 她手里多出一条灵鞭猛地朝凤玖夕打。 上面有蓝色的残影。 打到的地方,都留下一道深陷的鞭痕,冒出暗绿色毒气。 毒星鞭,是一件五品魔器。 凤玖夕记得前世雪夜澜来找她时,那些打进骨头里的鞭伤,连血都染成了深绿色。 鞭子的残影凝实仿佛分化开,能量相等。 凤玖夕踩到一堆碎石上。 “凤凰,你的实力没有提升,离不开这个空间的。” 她另一只手聚起灵气,朝虚空中一拍,歇止了一小会儿的乐器声,又轰轰烈烈的响起。 石壁上出现各种颜色她看不懂的图腾盘,有的还在转动。 凤玖夕想起前世她所看过的一些阵法典籍。 可以判断出这些映在石壁上的阵盘,排序很乱。 她用瞳术查看到那些音壁都是阵盘。 遁后一寸,变大凤血剑挡了一面音浪扭曲的音墙。 三两下砍破。 冷琴的鞭子飞沙卷石,她贴了一张神速符才躲闪开,腰上的皮肉被毒素腐蚀掉一块。 无以言喻的痛楚扩散开,直痛进心里。 鞭子变直,如同毒针绿烟浓浓的朝她腹上戳。 她翻越踩下,飞出一把寒毒针。 穿过暗雾,如黑色的暴雨,攻击华曼罗。 环境昏暗,她身前形成了一道音壁,凤玖夕加强精神力冲刺,华曼罗措不及防,一枚黑针穿透障碍,刺进她丹田里,寒烈的毒素捣碎她的气海,疼得她尖叫一声,运气不畅,被毒逼退几步。 寒气在她身体里胡绞乱窜,皮肉都像是在快速僵化。 惊恐狰狞,“剑影,快给我喂一颗火纹丹。” 剑影脸色迟疑。 火纹丹烈性极强,本身具有火毒,稍有差池就会承受不住过高的热量自爆,便是解了寒毒,也必须要可遇不可求的水行丹才能解毒。 “快啊!”她怒不可竭。 音壁薄了几分。 凤玖夕看有用,又发了一把。 她服下火纹丹,四周都涌动起红色热浪,融化了前一波的寒针。 一道劈山倒海的音刃削掉她脚下的山头,被迫弹飞到山洞里。 巨石卷起水花溅到她身上,腐蚀开可见骨的小洞。 衣服染的鲜红。 滑坡的石块不停的激起水浪,她不敢多做停留,踩上凤血剑,遁飞到上面。 刚一落地背后就挨了一记狠鞭,力绌不支,重重倒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背上奇痛噬痒,仿佛爬了一条巨大的毒蜈蚣。 她视物不清,隐隐看到手心里的正曜图腾闪动,有清澈淳厚的能量传入她身体里,连神魂都被安抚了。 背后的伤口在愈合,她的眸光渐渐清亮,是雪夜澜在救她。 她知道正曜传灵,是以耗费他神元为代价。 神魂受损,是极不容易修复的。 她爱的人,拿命助她试炼,脱离危险,她还有什么资格不坚强,虔诚的吻了吻掌心。 眸里清光一片,她不能让他失望,要站在他身边,必须有足够的实力。 此战,不能败。 两重的红罗网,挡开了那些音刃。 华曼罗拖着鞭子与她相对而立。 通过眼神无声的传递着自己的信息。 都是决战的姿态。 凤玖夕被音刃震碎了心脉,鲜血涌出唇缝,没有颜色的嘴唇上染开残红,顺着下巴流出一条血线。 华曼罗脸上也蔓延开冰裂的火毒纹,狰狞又诡暗。 她避毒针时耗费了太多的灵气,抵挡音刃的屏障弱的仅仅贴合身体边缘,也有很多血肉烂翻的割伤,有些狼狈,她只管输入阵法,没有掌握解阵的核心方法。 凤玖夕刚才一直在关注石壁上那些阵盘的变化。 全是乱的。 她想到,既然如此,排顺了或许就能破这个魔音阵。 星辰盘是辟邪布阵的法宝,她变出来。 悬在空间上照出一片金光。 华曼罗再次攻击。、 凤玖夕使出全力祭出密密麻麻的灵针,结成长蛇盘旋着,如同冰凌铁骨,攻击华曼罗。 她给这个技能命名,点灵聚金,归属于飞针类技能。 意味极小的一件事物,汇聚起来也会有无坚不摧的攻击力。 322 五行纳音 华曼罗要阻挡毒针,无瑕去管她。 给凤玖夕争取了破阵的时间。 她仔细观察了石壁上的阵图都是天干地支甲子排序。 即是音刃,那就用五行纳音破阵。 星辰镜重新回到她手里,金光熠熠,她调用精神力,血瞳里慢慢刻画五行纳音表。 甲子乙丑海中金。 然后再配合纳甲,取老数。 子震,震纳庚,甲子天干甲数到庚,数为七,纳音为金。 丑巽,巽纳辛,乙丑天干乙数为辛,数为七,纳音为金。 她设想出这种排序,星辰镜里出现一个五行天干图盘,以及它对应的纳甲方位。 周围的攻击波减弱。 她手里变出金篆笔,就着图盘把剩下的天干纳音按方位排列写好。 丙寅丁卯炉中火 寅属坎卦,坎纳戊,丙寅的天干丙数到戊,数为三,纳音为火。 卯属离卦,离纳己,丁卯的天干丁数到己,数为三,纳音为火。 以此类推。 金篆笔和星辰镜完全融合,她能感受到两者灵力和谐的波动,像是天性一致,星辰镜甚至想融进篆笔。 华曼罗被飞针困住,用毒星鞭也暂时破不开。 山巅上的少女盘膝御笔,笼罩在一片金波中,神态清朗隽丽,像是一朵皎洁的金荷,姿艳卓绝。 整个废墟仿佛都一片繁华。 华曼罗眼里和心里的妒火都在疯狂叫嚣。 这个阵法是冷家先族毕生的心血,排列复杂,千变万化,连真正的冷琴都束手无策,纵是你凤夕手上有再多的法宝,未必能破。 自己是布阵的人,灌注了灵识烙印可以逃出阵网,她唇角讽翘,眼里散发出冷辣裹测的光影。 “剑影,你去杀了她。” 她画了一半,一道隼利危险的剑气,横扫而来,把星辰镜和凤血镯混合的屏障刺出一个小洞。 她敏感的画了一道火符。 剑影修为在大剑士阶段,已经可以凝聚出玄之形。 他与凤玖夕过了好几招,每一剑都想刺破镜子。 凤玖夕加大玄气防护。 为了保证有充足的魂力画盘,她选择耗费灵力较小的针术技能。 注意力全集中在金篆笔和凤血镯,针法攻击她没学会几招。 妙雨飞花技能发动,无数的灵针结成长索,围着剑影攻击。 千丝万缕技能发动,她手上出现网密的金线,穿进灵针,错综复杂,眼花缭乱。 剑影很快被捆成一个大粽子,勒的皮开肉绽,玄气紊乱,弹飞在华曼罗那边的山头上,砸掉一片碎石,从十几米高的山坡上滚下,骨头摔断,动弹不得。 “废物!”华曼罗狠狠咒骂了他一句。 他全身金线迅速收回凤玖夕手里,变成金篆笔。 星辰盘上的灵纹在消失,凤玖夕赶紧重新补上。 画完最后一笔。 她累得几丝微弱的灵气都控制不住的往外溢。 星辰镜翻转着悬到空中。 倒映出一个巨大的金色纳音法盘,还在转动着吸收其他山壁阵盘的能量,乐器的嘈杂声变弱。 送命的唢呐声消失了。 凤玖夕脚下的山体猛烈震动,她御剑悬到上空。 地势斗转星移,华曼罗打掉了大半的灵针,嫌恶的扯起剑影,御起魂铃,飞到空中,躲过废墟。 音刃只是弱了,阵还没有破。 凤玖夕发出妙雨飞花继续困住华曼罗。 凤影空来发动 魂系技能黄粱一梦发动。 这两种技能是金篆笔初阶技能下的一个结合体,凤玖夕灵力不够,就可借住凤影空来为其寻灵。 用凤影空来织出幻境,迷惑敌人的心智。 只是这个空间没有多余的灵气,只能吸取华曼罗自身的。 她不敢是恶境还是美梦,最后清醒时修为都会受损。 金篆笔到达三阶,黄粱一梦就可单独操作。 华曼罗和剑影显是进入了自己的幻影中,看他两疯癫呓语的样子不是好境。 时间紧迫,凤玖夕不想多管。 星辰镜飞进她丹田里的神阙穴里自转,补充灵气。 这面镜子,它本身就蕴含着无穷的灵气。 空间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山体上的音盘若隐若现的。 音刃只是减弱还没有消失。 星辰盘返回丹田,也就是说用不到了。 根据她的猜想,纳音五行的地支与常规地支不同,要用地支十二辰,宫,徵,羽,商,角,五音去排。 她翻出五行盘。 辟邪重新封印后,五行云也进入了沉眠。 她对这个盘熟悉。 五行生天地,万事万物都包容其中。 她用灵气转变成音五行。 变出金篆笔,欲点灵。 两个宝器中间的斥力,都把各自弹开。 看来不是每一件法宝都能和金篆笔相容。 她顿了顿。 以音渡音,不知可否。 金篆笔变为御灵琴。 她按照地支纳音五行弹奏,宫数一,属土,子为阳宫,午为阴宫。 一道金色的音刃破空打在相对的音盘上,她看到上面排序圆融消失。 接着徵数三,属火,丑为阳徵,未为阴徵。 第二道红色音刃弹出,解除几个同属性音盘。 五行盘里的符纹也在自行调整。 吸收了那些音刃。 杂音越来越少。 她继续排数弹奏。 直到最后所有山体的音盘都被调整好消失。 音刃也渐渐柔和单一。 她御灵琴上凝结出一个五行法印。 要是辟邪在就可以给她解惑。 金篆笔提升至二阶二级。 空间里响荡出一阵魔魅的琴声。 她霎时回到外面琴炉。 华曼罗和剑影也被弹了出去。 魔琴断弦修复,自行弹奏,就是空间里最后的那段乐音。 “老大,你出来了。” 温沐阳眼里流露出强烈的担心。 那两个还在地上打滚儿。 “凤姑娘,你把山体上的魔印摘下,我就可以出来。” 凤玖夕用金篆笔打掉。 山壁亮开一道刺目的白光,是魔印结界被破的裂缝。 冷琴滚了出来。 灵力减弱,华曼罗和剑影也从幻境里解脱。 “啊!” 她尖叫一声,身体里的灵力枯竭。 “凤凰,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她像个疯子朝凤玖夕吼。 陡然看到安之若素的冷琴。 “你出来了。” 随即反应过来,“凤凰,你破了魔印阵。” 凤玖夕现在不想理这个疯子。 323 琴是我的 冷琴冷眼看着地上和她容貌相同却狼狈至极的女人。 “我不管你是谁,如今本宫出来了,你都应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华曼罗根本不在意她的话,“本宫是从高阶大陆下来的,你一个低阶大陆的算什么东西。” 凤玖夕走到那把魔琴前,翻出凤血剑, 冷琴态度坚决,“凤姑娘,你毁了这把琴吧。” 她拿出玄珠。 华曼罗尖声阻止,“琴是我的,你们不能毁掉。” 凤玖夕和冷琴根本不在乎她。 祭出了玄珠,魔琴猛烈颤抖。 冷琴眼里冒出血丝,挥起灵鞭阻止她们。 打了几招后,她把琴带入凤血镯空间里趁乱逃跑了。 冷琴去追。 凤玖夕道:“你追不到她的,不要去了。” 回到温家大庄。 从温沐阳那里打听到了洛雨城。 次日,阴雨蒙蒙,她撑着油纸伞去找。 洛家庄,正厅。 凤玖夕把金印扣在桌子上。 他认出是天枢楼主的东西。 氏月乌在低武大陆这边也发展了很多势力,洛雨城几年前做生意失败,走投无路去天枢楼借账,后来翻盘,就自愿归属于氏月乌制下。 他不知道雪夜澜的真实身份。 看到金印对凤玖夕的态度很热情。 “洛爷,我想借助你洛家庄的名义,帮我一个忙。” “姑娘请说。” “你家这绸缎庄是金家的分店吧,我也是那边的人。” 洛雨城承认。 她态度沉稳,“不知洛爷有没有听过无名这个人。” 洛雨城眼色陡然一亮,声音激动带着些崇拜,“无名大侠威名赫赫,是商界的一个传奇,谁人不知。” 她声色平平:“我就是他手下的人。” “此次冒昧来洛家庄,是希望和洛爷您合作。” 洛雨城受宠若惊,态度十分谦虚。 他倒是个有礼貌的人。 凤玖夕说道:“如今无名在九璃那边开了玖字号和交易所,这些洛爷可听说过。” “听说无名大侠的玖宝股和玖宝债,还有各种稀有玄药,如今成了九璃商界的标志,其他老板都争先效仿,带动了九璃的经济。” “那些股债的回馈率极高,在下早想去九璃购一笔,一直没有时间。” 凤玖夕道:“我今天来说的事也和这些有关,洛老板有没有兴趣做无名名下产业的大股。” 落雨城的回答很肯定,“求之不得。” “既然洛老板有诚意,我就直话直说了,无名希望转移一部分产业到白焰来,和你名下的产业互通。” “也望洛爷以后在生意上多照拂他。” 凤玖夕觉得九璃现在太乱,保不齐哪天被牵扯,钱丢一点倒是无所谓,可她必须要保护璧月门的安全。 她想把产业遍布到别的国家。 也是她财权计划的一部分。 倘若以后有不测,她也多匀出了一条退路。 洛雨城道:“姑娘手中有金字商牌,本就对洛家庄有控制作用。” 雪夜澜当初把牌子交给她后,让氏月乌通知过洛雨城,他才一直对凤玖夕没有怀疑。 “金家也入了一部分股在无名这里。” 洛雨城听了这些除了觉得无名强大,再想不出其他词。 凤玖夕交代完这些就拿着商牌走了。 洛雨城出去相送回来。 他的叔叔奸诈的看着他。 “你就这么答应和这女人交易。” 洛雨城道:“和无名大侠做生意,我们所能得的利益,一定比现在多得多,有什么不好。” 对洛家庄整体是有好处,可对他洛从寒早日取代洛雨城就是个严重的威胁,他表情沉进阴影里。 已经派人去跟踪凤玖夕了。 以为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结果打得妈都不认。 那些人按照洛从寒的指使道,“无名大侠纵横商界,我们庄主不敢冒险和你们做生意。” “当面又不敢反悔,就派小的们来传话,希望姑娘好好想想,不要为难我们洛家庄。” 凤玖夕觉得事情有异。 “不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不是待客之道。” “我就跟你们走一趟,亲口问问他为什么要反悔。” 打道回洛家庄。 凤玖夕揪着几个人叠成罗汉,“洛雨城,你怎么回事,说好了的,背后就反悔了。” “是我派人把阁下请过来的。” 洛从寒从另一边走过来。 脸色诡谲。 “叔叔,我与姑娘都说好了,和无名大侠的交易不能毁。” 洛从寒意味深长:“我们洛家本来就是小产业,外面经营的绸缎大头都是和金家是世交,得他们仰仗。” 凤玖夕冷嗤一声,“这么说,阁下是在我面前哭穷了,不相信无名的品德。” “不敢。”洛从寒振振有词。 洛雨城还在一边劝他叔叔。 凤玖夕看穿一切,“洛老板,你叔叔是害怕有无名加入,影响了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什么不可告人,你说清楚。”洛从寒理直气壮的胀着脸。 凤玖夕道:“当然是想独吞洛家的产业了。” &与无名交易这么好的买卖,傻子才会不同意。& “我马上换一家,别人都能抢着答应。” “你污蔑老夫,阁下既然觉得和我们洛家合作不愉快,另找高明。” 凤玖夕霸气道:“无名交代过只和洛家合作,我可作不了主。” 洛从寒还在强词夺理。 洛雨城喝住他,眼里藏着隐忍的情绪,“此事我说了算。” “我不同意。” “阁下可知道无名大神是个什么人吗,你若惹了他,担待的起吗。” 落雨城紧张道:“姑娘,是我叔叔的错我替他道歉。” “叔叔,你快回去。” 他不敢和凤玖夕硬碰硬,甩袖子离开。 “姑娘,我父亲死得早,他再有不对,也是把我拉扯大的,我会说服他。” “他就是仗着这个,才拿你做要挟,他铁了心要阻止这件事,你的良心和好意是不管用的。” “我是个局外人,帮你铲除障碍也无妨。” 洛雨城沉默了一阵,道:“答应和无名大侠的交易我不会爽约,此事做成,叔叔那里他也会消停。” “那你就错了,有些人你给他颜色他就能开染坊,那点儿恩情迟早会耗尽。” 324 生肌塑骨 他沉默了一会儿。 凤玖夕道:“有些人要防。” “姑娘,如果我叔叔他真有行动,我也会行使正确的权力。” 凤玖夕没有再说什么,潇潇洒洒的走了。 是时候该动身到黑域了。 回到温家大庄,她看到院子上冲天的煞气一脚踹开门。 被里面的景象震怵到,到处横七竖八的死尸,和残肢断骸,空气阴森呛鼻,她飞出一道破障符化开阴煞。 最令她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人都是自杀的。 她全身发软,拔腿就去找温沐阳。 后院,她饶过那些形状各异的尸体,听见假山后凄厉的叫声。 “小枫,你快住手!” 温沐阳从背后抱住疯狂挥剑的温小枫,他手上都被误伤,翻开几块皮。 凤玖夕惊异的看到,温小枫身上弥漫着一丝丝紫红色的妖异灵气。 她贴了一张金符在她脑袋上,温小枫眸色一暗,晕了过去。 紫色的灵气还在。 “小枫...”温沐阳颤抖着扔掉她手里的剑,拥入怀里。 “温沐阳,发生了何事。” 他眼里发红,布满了戾气,捏起拳头震开了那些伤口。 “哈哈哈...”天际传来一道妖媚猖狂的笑声。 人影落下。 女子紫衣轻薄贴身,领口拉的很低,裙纱叉开到腿,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风姿摇摆的走到凤玖夕面前, 散开勾人心摇的媚香,面容也浓艳浪荡,她身态旖旎,只能联想到一个字,床。 凤玖夕凭着记忆认出她就是华曼罗,那个**却不风情的妖媚女人。 她淡然的扫过她剑影,眸光落在另一个马脸阴沉的中年男人身上,莳雨宫的二当家楚豫飞,前世的仇人都聚在一起了。 正好给她过手瘾。 “温沐阳,你先带小枫走。”她眸中的光影如同幽火。 华曼罗媚影入烟,幽幽吐出的话,都像是能缠着人堕落,“玄阴之体难遇,上回不注意让他逃走了,这回有楚老在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楚豫飞上前一步手里出现一条紫线,勾住温沐阳脖子,生生给拖了过去。 华曼罗一掌拍去温小枫,被横插的剑气割破手心,她狞着脸,闪速收回,裂口还扩散着白色的灼气,她惊恐地撒了冰灵液,整只手像是在冰火里,骨头冷汪汪的,再晚一点,她的这只手就废了。 破口骂了她一句:“贱人!” 轰!整个人被金色的灵气袭击,仰翻过去。 嘴皮像是被人狠扇了几十个巴掌,肿的破皮流血。 凤玖夕悠悠静静:“你那张嘴说话不中听,该打。” 华曼罗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媚妆发暗,像是败了色,看着不太舒服。 “凤凰,你别得意!” 楚豫飞收紧线,温沐阳被勒的脸色暴红,语气破碎,“老大,救小枫。” 楚豫飞掌心中多出一条线,穿破庞大的火灵气,刺进温小枫心口,拖到半空中,砸掉假山。 “小枫!”灵线勒进温沐阳肉里。 他被反拽到地上,脖子上紫线消失,才爬出一步,猩红的瞳孔猛缩,背骨被几条线钉穿,楚豫飞捏紧线,毒辣的一扯。 背骨冰裂,似要连着肉被扯出来,他痛的凄叫一声。 凤玖夕怔然的发现,那些紫线在吸入温沐阳的玄气,修为的快速流逝,使他整个人都趴在地下痉挛,渗了一层汗。 而楚豫飞脸上的皱纹在减少,鬓边的白发黑回几根。 他吸收了温沐阳的修为,她开启瞳术,楚豫飞丹田破碎,里面聚着一股漂浮的灵气,没有自行运转,她使出的灵气不是他自己的。 反倒像是服了奇药,或者是做了器鼎。 挥出剑气,斩开那几条线。 他反应强烈,后跌了几下,目光如刺的盯了一眼凤玖夕。 暴虐的像是要把她活撕了、 “小枫。”温沐阳虚弱的几步爬到假山边。 抱起温小枫,她心口上还缠着线。 楚豫飞手掌像网一样收紧。 温小枫身上紫色煞气大增。 “温沐阳,快放开她!” 他脸色瞬间白透。 心口上插进一刀。 怔怔的看着眸光空洞如魅的温小枫。 凤玖夕青着脸,控制金篆笔打开两个人。 温沐阳中刀的位置偏移了一些,没有刺到要害。 她拔开刀,烧了一沓治疗符,止住血,弹奏万物生息。 “老大,小心!” 温小枫如一条影魅潜在她背后,竖砍开一条裂口。 她轰的倒在琴上,意识模糊。 温小枫身体扭动,面无表情的再次砍下去,温沐阳恢复了一些神智,一把推开凤玖夕。 左手被齐腕砍断,惨叫一声,血液喷撒在凤玖夕脸上。 温小枫如同一只罗刹,冷酷地往温沐阳大腿上戳了一剑。 华曼罗花枝乱颤的笑声刺耳。 凤玖夕飞出灵针钉到温小枫关节上,她动作受制。 她发动千丝万缕把温沐阳拖到脚边。 他断掉的左手涌出一大片血。 凤玖夕汗水滴落,变出御灵琴调用灵力,把五行纳音运用到万物生息中,弹奏出五色的治疗灵气。 她篆笔技能大全上有种叫生肌塑骨的医类技能,所耗费的是魂力。 和花辞树的过魂术有**质。 是以消耗自身神元为代价。 楚豫飞又控制着温小枫砍过来。 她开启红罗网。 眸光亮熠对温沐阳道:“小阳,我会接好你的手。” 她从空间里拿出魂晶放在他心腔上。 御灵琴转化为魂灵琴开始弹奏。 他断断续续,“老大,你为何要用魂晶。” “温沐阳,不能让你受伤害。” 他有意识凤玖夕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少废话。” 凤玖夕一针扎晕他。 关闭耳窍,把温沐阳的断手放好,凝神弹奏。 外有温小枫攻击,自己又受了重伤,还要保证弹奏出来魂气的纯净度。 她的丹田不停运转。 大量催动魂晶护持。 温沐阳包围在五行灵气中,肌肉一点点长回去。 外面的屏障也在一点点变弱,接骨至关重要,过程不能受到一点儿影响。 冷琴挥起魔星鞭打碎结界。 凤玖夕背上硬挨了一鞭,快速修复好结界,十指上全是弹破的口子。 唇上涌出大量的血,不敢有丝毫松懈。 325 属下受不起 她弹完,华曼罗打她,却被楚豫飞截住了。 楚豫飞是想把凤玖夕交给楚凌微,而华曼罗是想掏了凤玖夕的元丹灵核据为己有。 二个心思诡测的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 给了凤玖夕带着温沐阳和温小枫逃脱的机会。 他们躲进一间山洞里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凤玖夕自己在金篆笔空间里弹奏了一段万物生息治好了背上的伤。 温小枫咳了几声醒转。 凤玖夕松了一口气。 没防备她冷冰冰拍了自己一掌。 “小枫,你干什么!” 温沐阳表情有些严厉。 她眼色冰冷悲伤,“表哥,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温家庄就不会遭今日的血洗,都是她害死了我爹还有爷爷。” 说着她就忍不住流着眼泪哭起来。 凤玖夕立在原地,声色平静。 温小枫推开温沐阳,握紧剑就朝凤玖夕刺去。 温沐阳手疾眼快的打开。 “温小枫!你和你表哥的命都是她救得!” “表哥不允许你伤害她。” 凤玖夕和温小枫都同时怔怔的看着他。 山洞外天色昏沉,下起密密绵绵的冷雨。 温小枫流着眼泪,矛盾的看了凤玖夕一眼,愤怒的摔下剑,抱着双腿。 “小枫,表哥还在,你不要伤心了。” 她终于忍不住在她怀里痛哭。 一声声的抽到凤玖夕的心。 “你们躲在这里,我去杀了华曼罗。”她翻出凤血剑。 “哈哈哈.....躲得过吗....” 三道阴暗的身影挡住山洞口。 华曼罗支了个眼色,楚豫飞直接拉出紫线直击温沐阳心口,被他身上浓烈的杀气反弹回去,重重在他脸上打出一个印子。 也是和他的玄阴体质有关。 凤玖夕冷冰冰的问过后才得知他放紫线的技能是咒鼎秘术,凤玖夕在金篆笔的大书架上看过有关记载。 华曼罗狠狠跺脚,又命楚豫飞挥着鞭子攻击凤玖夕,结果一样,脸上留下了第二道红印。 “怎么回事!”华曼罗浓妆扭曲,狠厉道。 “她在灵域服过神角木。” 凤玖夕知道咒鼎秘术是要以神角木为引,祝由术为辅。 他不能对自己和温沐阳使用咒鼎秘术,那就好办了。 她自身服过神角木,依据书上的记载可现学一套, 动神识,手心里出现和楚豫飞一模一样的紫红色灵线。 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拉住了她们的心脉,有灵气窜出,凤玖夕拒接接受。 楚豫飞惊叫:“你怎能一次性摄取三个人的修为。” 这点连它的上级楚凌微都做不到。 凤玖夕红唇扬起一丝怡然的笑。 收紧三根线,发出金光。 他再次惊呼,“这是真正的咒鼎。” 凤玖夕道:“你的那个上级悟根太低,紫红色只是初级形态,咒人。” “可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她另一只手翻出金篆笔,行云流水的绘出十几道丹符,符纹像是和金线呼应,飞窜着把他们包围起,发出炙人的热量。 凤玖夕收回笔,在楚豫飞困惑的眼神中做了解答。 “祝由术的核心是画符治病,要天命级的法篆师才能掌握咒鼎。” “你可以明白的去死了。” 她话音落下。 五道丹符贴在他身上,在惨叫中烧掉皮肉变成一具枯骨,最后化成黑灰飘散。 仅用了几秒,华曼罗眼中还浮现着他被烧过程中由皮到骨,惊恐惨叫的样子。 表情瑟然。 “华曼罗,该你了。” 她仿佛有看到了前世凤夕清傲冷艳的样子。 “不!贱人,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啊啊啊!!” 凤玖夕不会给她叫嚣的机会,看着她渐渐变成白骨,漫不经心道:“就你这样子还妄想取代雪夜澜,统御灵域,简直笑话。” 魔琴从黑灰中旋转出来,凤玖夕翻身避开。 翻出离火剑,魔琴飞旋着避开,撞向惊恐哀茫的剑影,化为一道黑气消失了。 凤玖夕的离火剑气在空中爆炸。 那个魔琴到底是什么来历。 温沐阳倒在地上,身体上冒起惊人的煞气,她扣出御灵琴上的五行法印才压制住。 眼色更为不安,法印可以镇住邪气。 是刚才魔琴飞走,诱发了他那股神秘的玄阴气。 她烧毁了地下的魂铃。 莳雨宫,代表楚豫飞的那盏魂灯也灭了。 楚凌微隔空捏碎魂灯。 目光晦暗冷狠,到底是是谁毁了她的咒人,她脑海里浮现出凤玖夕的影子。 影移到楚家别馆。 招来木狼。 软语相向:“木统领,凌微这些天研制出了几颗雪魄丹,对即将破境的修者恢复神魂有奇效,你跟着君上也辛苦了,收下吧。” 木狼站起来朝后退,一板一眼,“凌微小姐,此药珍贵,属下受不起。” 楚凌微,纤腰曼态的塞进了木狼腰间,声音娇娆,“这是凌微对你的一点心意。” 她倾身碰到了他的身体,木狼火速退开,拱手埋头,脸皮子都在发抖,“属下多谢凌微小姐赐药。” 楚凌微眸底闪过浓不见底的厌恶,随即高傲的躲回自己的坐位上,倒了一盏灵茶。 “木统领,坐下饮茶吧。” 木狼敬畏的退到原坐上。 刚呡了一点,楚凌微幽幽叹叹,“木统领年少有为,在君上身边不得重用,凌微有些感慨。” 木狼眼色变得冷硬,“君上他对属下很好。” 楚凌微看出了他眼里的一些迟疑。 翘起兰花指,垂眸拂了拂发鬓,唇角嫣然,风情百媚。 木狼眼光一跳,低头。 她轻缓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丝媚意,“我要是木统领,就会给自己预备一分退路。” 她衣纱如碧玉,赤着脚缓缓朝云帘后面走,回眸不期然对上他滞然的视线,面色溢起一缕清婉的笑意。 优雅的背转过头,莲步纤纤,不经然的留下一句话,“木统领,你的作为不该仅限于此。” 她面容沉进暗纱里,眸中光影变得冷锐。 君上,你不肯接受我,那我就渗透到你的势力里,用我的实力让你选择我。 木狼看着云纱后的妍影,眸中光线不清。 凤玖夕处理完那些事情,朝山洞外走。 “老大,你要去黑域吗?” “我和你一起去。” 凤玖夕淡淡道:“你保护好温小枫,黑域是我自己的事情。” 326 黑域 黑域位于白焰帝国城外,占地广阔,是玄武大陆上唯一一个有灵气的场所,外围有一片毒气弥漫的黑沼林。 一般修士交易有争夺,有些倒霉鬼就会被丢到那里。 凤玖夕在外面打听过黑域也分为多个区,除了鬼市里那些之类的基本设置,还有其他细分,大体是斗场,器材区,医药区,人口灵兽交易区,茶水瓜子休闲区,以及修士进修提升区,都是灵气属性,一般能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有钱的,进黑域比较麻烦,除了要有通行令牌,还要有所进区的分令牌。 凤玖夕需要到广场中心去买。 上空悬浮这一个华丽的蓝色灵钻,缓缓转动,发散出巨大的灵气能量,并且有神雷设置,谁敢去动,保准炸得外焦内嫩,她仰头想着这玩意儿大概也没人拿的动,看到那些令牌的数字都是以灵气方式显示,有种进了高阶大陆的错觉。 这里交易的货币除了金币还有能产生灵气的晶石。 而且她发现过往的人群中,有些是神魂,白焰不愧是帝级国,都玩高级的。 她来这里除了兑现金二爷的生死契,还想再查查温家主交代的事情,她表情暗了暗,这是她欠温家的。 “求你们让我去医药区,我有晶石的。” 这里交易除了可以以金币兑换晶石,还能做任务攒虚拟晶石,外面有很多修士,就靠着出售虚拟晶石,或替别人代做任务发家致富。 “走走走,你才一千晶就想进医药区,再嚷嚷就把你丢进黑沼林里。” 一个青年修士被人拖进黑麟广场里。 黑衣红云纹,那两个人是黑域的执法者。 嚣张的样子,看着就要揍他。 凤玖夕好人卡属性激发,过去解围。 那人抬头看到凤玖夕的容貌,眼睛顿时一凝,幽幽转开,盯到别的地方。 “他们走了。” 青年自知失态,起来拱手敛容:“在下风萧,多谢姑娘相救。” 凤玖夕莫不在意,径直朝令牌区走去。 一面通行令牌要一万晶石,一面药材区令牌要三千晶石,她就是把空间里的瑶碧和瑰璿都拿出来,把三株树薅秃了也不够。 风萧一看凤玖夕就是有困难,谦和道:“姑娘是要买通行令牌吗?” “我听见他们刚才叫你交付一千金。” 他眉毛挑了挑,“这是黑域的规矩,进入每个分区,都要给判官们交一笔钱。” 凤玖夕一脸正义,“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早知道那两个人是索要孝敬,她该揍一顿的。 风萧没有把这点儿东西放在心上,垂下眼睛很着急的样子。 “姑娘如果没有余钱可以和我一起去东三区做任务。” 凤玖夕道:“我也要去医药区。” 她想看看那些医师是不是被抓到了那里。 东三区,她烧了符纸下调成无名的容貌。 这里竞争也很激烈,那些修士为了多挣一点晶石,争的头破血流的。 有人惊呼:“玉烟阁有火叶莲,值一万上品晶,到手可就发了。” 327 冥鬼森 五品灵植火叶莲,是一种可以治疗寒毒和炼上品火纹丹的奇药,外面不容易找到。 “萧公子,如果我赢到这个火叶莲是不是就可以兑换到令牌。” 她对风这个姓有些怨念。 风萧表情有些诧异,“姑...公子,你要抢夺火叶莲啊,我劝你还是收手,这种一般都是佣兵任务,每年能抢到这种极品灵草的,基本都是黑域几大榜单排名前二十以内的修士。” 他的表情明写着怀疑。 黑域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榜单,一般谁屠了榜,广场里都会有公告,排名靠前的还能得到黑域的奖励。 凤玖夕自己去玉烟阁。 风萧不放心跟上。 玉烟阁老板是个体格壮硕的中年修士,修为在纯武星境,外面的玄修者进了这里,自身或多或少都会感染到灵气,看两人瘦条条的过来,尤其穿白衣的凤玖夕可以说是其貌不扬,磕着灵瓜子,没打上眼。 “二位要做任务可以到对面的玄黓场去。” 凤玖夕刚刚看过那个玄黓场了,办事所就几间普通的平房,外面屈指可数的修士在试炼场里逮灵猪,修为在纯武界来说都是玄黄阶的。 任务奖励就是普通的金币和外面烂大街的灵植玄药,连虚拟晶石都给不起。 大店铺的老板的财大气粗的。 风萧有些站不住脚,觉得丢脸,“公子,要不我们去逮灵猪攒币也是一样的,虽说时间长点儿,但没有危险,而且接任务要五千金币。” 她抬眸瞟了瞟风萧,合着黑域就他们两个是穷鬼了。 凤玖夕才不想逮猪,从空间里拿出两颗瑶碧石。 老板的眼色瞬间就亮了,神采奕奕的拈起两枚灵晶,上品啊。 “接火叶莲的任务够不够。” 老板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见牙不见眼,“两位可安排佣兵到本店上等房入住。” 一般佣兵接的任务,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凤玖夕道:“就我一个,你给我和这位仁兄安排一间房就够了。” 老板脸都石化了,眉毛抽动,说话都像是要咬到舌头,“就你一个人,敢接火叶莲任务。” 这绝对是开店以来见过的最嚣张的修士。 风萧在一边弱弱的劝,“公子,火叶莲任务在冥鬼森,那里是比黑沼林还危险的地方,敢接任务的佣兵都不敢保证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们还是别去了。” 凤玖夕道:“抓猪你自己去。” 她接下任务。 在黑域的东三区都炸开了锅。 冥鬼森不在黑域里,东三区的店铺都由判官配定一个传输罗盘,以供修者接受高级任务。 有不少人都围在场外,对凤玖夕指指点点的。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知道冥鬼森是什么地方吗?” “年纪轻轻的,就想不开,非要去送死。” “前段时间,那七绝门的佣兵团,去做任务死了不少人,身上的皮肉全被小鬼啃烂了,那死状比丢去黑沼林的那群人还恐怖。” 还有不少人为凤玖夕默哀。 老板拿着罗盘,眼里透出几丝怜悯。 “公子,你就别去了。” 风萧在她耳边碎碎念。 她声色平静:“老板,转动罗盘吧。” 老板摇摇头,脸色沉的像是要把她送去下葬似的。 扭动传送罗盘上的指针。 凤玖夕被蓝色的光柱包围着,几息就消失了。 吃瓜群众都散去,等她几秒会死翘翘的。 风萧僵立在原地,眸里色泽像是沉在了黑水里,笼罩着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 地狱无门你偏来,也省的浪费时间去找你了。 他手指上爬出一只飞蛮蛊,伸出舌头舔进嘴里。 身体飘飘摇摇的。 凤玖夕从天而降摔到森林里。 她手牌上显示出火叶莲的具**置。 爬起来朝林子内围走去。 一路上倒也遇到些小危险,用符篆烧毁了那些小鬼。 这里面宝贝不少。 四品冥荧果,五品鬼芝青,七品桑柘精。 这哪里是鬼地,简直就是矿山。 本着光盘行动的原则,开始动手捡钱。 忙活了一阵子,那些山精树怪,被打得连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统统被女魔头塞进两个空间里。 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捡了宝,步调都像是踩在音乐上,欢快的很。 树林另一头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你们干甚么,都是七绝门派来做佣兵任务的,不能这样对我。” 几个柔弱的女修被一群哈哈贱笑的男修逼退。 “小美人儿,老子在外面就想下手了,过来伺候好老子,就把火叶莲分给你。” “畜生!你敢过来。” 其中一个女修鼓起勇气,拿剑抵挡。 那个男修露出猥琐恶毒的笑,斥声恐吓,“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子就是在这里玩儿死你,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来吧,老子都硬痛了。” 他五大三粗的拧掉女修手中的剑,就地压在身下宣泄。 其他女修看了这情况都畏怯的朝后面躲,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泪莹莹的眼里透出几丝冰冷。 “混蛋。”地上哭泣挣扎的女修疯狂的拍打男人。 其余的男修亢奋起哄,也有些洁身自好的不忍看这一幕。 凄嚎声刺激到他们,露出禽兽本性,疯狂去拉扯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修。 金光一道飞过,满打满的砸的那些贱男哇哇叫。 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砸的最惨,脑袋上像是利刃割开一条缝,痛的滚到地上抱头打滚儿。 女修趁机衣衫褴褛的逃了出来。 “他妈的!谁敢偷袭我们老大,滚出来。” 树枝微微颠簸,一道威压散开。 所有人都仰头望到树杈上倚靠着一个月华般飘逸洒脱的白影。 将这乌暗的林子都印的清濯了几分。 她萧然落下,细看来貌不惊人。 一双清漪的眸子却亮得让人生肃。 “王八蛋,你敢打我!” 那个被凤玖夕砸的头破血流的男修,抡圈去揍。 “啊!” 金篆笔飞出,像是鞭棍,照他闷头打。 “多谢公子救命。”被凌、辱的女修躲到她身边。 金篆笔飞回她手中。 几个男修恶狠狠的冲她叫嚣。 “你打了他,我们就要不到火叶莲了。” 328 你们想要也来抢啊 这几个就是刚刚洁身自好的,虽说没参与到那些猥琐的男修中,如今这幅作态和那几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都和一帮乌,又有什么区别。 “就是,谁让你出现的,我们拿不到火叶莲回去怎么向宗门交代。”发出异议的是那些刚才还在瑟瑟发抖,任人拿捏的女修。 她们和那些男修都是给七绝门做门派任务的,只是不是一批,想着如果能拿到火叶莲,宗门给的任务奖励会高些。 他们血云帮已经找到了几片火叶莲,只要献身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两片。 凤玖夕唇角扬起一丝讽笑,有时候良心这种东西真的一文不值。 她今日就当是识人不清,瞎了眼。 不过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依旧会挺身而出,只因为她作为一个女人,不想当面看到别的女人被毁了清白。 一个女修上前一步,眼神里带着几许厌恶,说话也刻薄计较:“没有火叶莲,我们做佣兵也捞不着几个好,都是你多管闲事。” 只有刚才被羞辱的女修,眼圈红红的,气愤争辩:“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公子,若不是他及时赶到,你们能在血手帮手里活下来吗。” 仿佛刚才她们狼狈哭喊的样子都是装的,凤玖夕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其他女修想起刚才血手帮粗暴残忍的样子,一个个的都敛住声息,后怕的躲闪她的目光。 血手帮老大毛漠脸色凶狠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豺狼,阴怒的瞪着躲在凤玖夕身旁的女修,这群娘们儿无权无势,他还想多玩儿死几个新鲜的。 “小杂毛,听见没有,她们自愿要到老子们骑在胯下求欢,想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其他几个血手们也哈哈大笑。 表情里带着淫邪的意味,舔了舔嘴唇,“这小子长得难看,身体倒是抽条柔弱,我柴二就喜欢玩这种嫩葱,一会儿被爷按在地下折断几根骨头,软耷耷的,想想那滋味爷就兴奋。” 另一个血手残忍的笑着接话,“老二,你也别把这根嫩葱玩儿的太残,给我留着。” 被蹂躏过的女修抓紧凤玖夕袖子,眼里恐惧漫布。 柴二说着就像是一条八爪鱼要去抓凤玖夕。 “啊!!我的手!!” 金光划过,柴二的两只手臂断开,从半空中齐整落下。 凤玖夕雪衣纤尘不染。 金笔重回她手中,幽金的光影折射在她脸上,其姿滟滟。 摄到了在场几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柴二反应过来,有所忌惮朝后退了几步。 “你!你敢废了我二弟的手。” 凤玖夕呵呵哒。 惬意的转着自己手里的金篆笔。 “废两只手算什么,本少还要把你们削成人棍。” 几息过后,地上齐齐整整的摆着几个人。 断胳膊断腿,没一个完整的。 吓得那些女修和男修们都木鸡的看着这血腥一幕。 那个躲在她身边的女修叫做何笑,当即给她跪了下来。 凤玖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把眼泪擦了站起来。” 何笑止住哭声。 那几个血云帮的还在叫嚣。 凤玖夕唇边绽开一抹暗黑的笑容。 “何笑,你去他们身上把火叶莲收了。” “我...”何笑脸都吓白了,看着又要哭了。 凤玖夕道:“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吗,不许哭。” 她的神情严肃清冷。 何笑想到是她救了自己的性命,闭了闭眼镇定下来,撞着胆子走到那几个人脚边。 血云帮还没有死绝,表情血腥残忍,“你过来骑在本大爷身上自己动啊。” 那样子很是阴森。 那群女修中有一个害怕的叫出了声。 何笑脸色惨白本能的后退几步。 带着哭腔道:“公,公子,我害怕...” 凤玖夕目光平淡静肃,“你的名字是何笑,你看看他们都死到临头还嚣张的笑你。” “哭,能让他们对你畏惧,可怜同情你吗,哭,能在你危险的时候救你吗,哭,能报的了你的清白,你的生命,哭,在这个大陆是最无用的。” “哭,遇到真正有劣根性的人,除了你自己遭殃,难不成还能感化他们。” “今日你迈不出这一步,你伤心和危险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多。” 何笑鼻子上都像是蒙了一层白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里流露出几丝崇敬。 凤玖夕继续道:“他们让你受到伤害,那么按照你心中所想,给以回击。” 何笑眼睛的柔光渐渐变得坚实。 刚才所受的屈辱和不甘,化作了实际的行动力,捏紧拳头,像是揍沙包,狠狠的揍了他们一顿。 太过悲愤,把其中一人给揍死了。 在场的男修和女修都被她突然的转变诧到了。 何笑似乎总也发泄不完自己的情绪。 把剩下的三个人打得叫饶。 并收了他们身上的所有火叶莲还有比的东西交给凤玖夕。 凤玖夕分了一片火叶莲还有其他的灵兽灵果给她。 “公子,这些太多了。” 凤玖夕漫不经心:“这是你该得的。” 其他的男修女修看着眼红也想分一杯羹。 那个之前还咄咄逼人的女修换了副讨好的嘴脸,“公子,我们来这里也不容易,你分几片给我们吧。” “你们想要自己去采。” 接着那些男修女修就开始道德绑架。 “你也是从血手帮手里抢来的,难道不应该平分给我们吗?” 何笑道:“公子是凭实力抢的,他和血手帮较量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出来,就在一边冷眼旁观。” “我们又打不赢血手帮,怎么帮忙?”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得理不饶人。 何笑气得又要哭出来。 凤玖夕语气清冷淡漠,却扣人心弦:“不能哭。” 何笑收心,眸光定了定,把想哭的感觉硬憋回去。 凤玖夕动神识,把血云帮炸成血粉。 “人是我杀的,东西是我抢的,你们想要也来抢啊。” 那些人瞬间不敢说话了。 凤玖夕看东西收集的差不多,就转动手令,离开冥鬼森。 危险是一点儿也没遇到,还收获了五片火叶莲。 拿去玉烟阁兑换。 329 是蛊也是药 店老板看凤玖夕把几片火叶莲排在桌子上,差点没被吓得原地起跳,这火叶莲附近一般有妖物守护,异常危险,她一个人就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尼玛是变态吧。 风萧还在玄黓场逮猪,听到外面议论,匆忙赶了过来。 “老板,这些够不够兑换你这里的任务奖励。” “够够。”老板贪婪的样子口水都要流淌下来、 凤玖夕操起篆笔打了他手腕一下。 “我又没说要全部给你。” 最后老板涎着脸才以二万八千金收购了两片叶子。 这种他交给黑域的判官,店铺等级和人气值都会上涨,就可以到黑域上区交易,黑域上,中,下几区,那就是天差地别。 玎! 广场里响起呆板僵硬的机械声的,传到东三区这边。 千锤塑骨,百炼成钢,代号9527,勇往直前成就达成。 她的手令上出现一个勇士头衔标志。 老板的绿豆眼亮得惊人。 玎!请代号9527更换认证名,到黑麟广场领取任务成就。 凤玖夕一脸的问号,她就是出去打个野,发生了什么。 老板看她的眼神变得神圣而庄重。 激动的给她解释了,黑域里达成一定的任务会有荣衔和成就奖励,给修士带来更多便利。 只是黑域是靠综合指标评定为认证用户的,数量不多。 凤玖夕一个人就夺取了血手帮八片火叶莲,还捡了一路的装备,积分达到了评定标准。 她只是随便捡来玩儿一下。 风萧猪也不逮了,和她一起去黑鳞广场。 这回她成珍稀动物了。 男修女修都停下手里的任务,前来一睹冥鬼森勇士风采。 白衣少年,相貌平平,那些人的期待值降下一半。 “什么嘛,勇士就长这个样子,上调了容貌都不入眼,现实中肯定是个丑八怪。” 凤玖夕一眼望去,广场里俊男靓女不少,这个地方有灵力加持,可以随便调换容貌。 也有不过于关注外貌的,“这少年积分都达到八千了,这得要在冥鬼森里捡多少灵植灵兽,实力没得说。” 有东三区那边的修士侃侃而谈,“他接了火叶莲任务,还是单枪匹马进去的。” 其他人目光都亮得成卡姿兰大眼睛。 佣兵才能进冥鬼森才是他们默认的。 “这个少年是妖孽吗。” 议论声一波接一波的,风玖夕想起了在鬼市里被人围观支配的恐惧。 都呆了,没有注意到风萧眼里的情绪变化。 炙热,疯狂,也有些变态的阴诡杀意。 风玖夕还是和过往一样,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一个,走哪儿都会引起一片滔天狂浪。 曾经他也深深的迷恋着她,他的目光渐渐森诡。 玎!她的眼前出现了三种道具,分别是黑金域牌,天晶石,行路引和5000虚拟灵晶。 机器声音向她说明。 有了域牌进入黑域可以直接代替只能消耗一次的通行令牌,而且去每个区可以折价抵扣晶石,天晶石是三品以上能在现实中使用的灵晶,行路引是通往修士进修区的密钥,她还要做其他任务和王侯身份才能进那个区。 她可以三选二。 其他修士看着眼红。 光有个域牌就够他们在黑域里霍霍了。 凤玖夕选了黑金域牌和行路引。 其他修士巴拉巴拉,“他居然没选天灵石,难不成是白焰的王公贵族。” 一人反驳,“看他那穷酸样也不是。” “道友,你选天晶石啊。” 对于普通的修士而言天晶石确实实惠 可直接炼化出灵气,对于大多数纯武玄修者是致命诱惑。 修士们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凤玖夕本身有灵核,是玄灵魂三属性修士,前世又有古武底子,天灵石对她作用不大。 她凝视了一眼手里的行路引,脑海里闪过国师的预言。 在小域的指使下,更换了认证域名,无子虚。 她的脑袋上方悬浮出一道蓝字。 这是认证用户的特权,凤玖夕觉得晃晃荡荡的,扎眼。 动神识隐去。 其他人闹哄了一阵散开。 黑域也不是没有比她积分,人气和等级都高的修士。 基本上集中在那些榜单的前二十几名。 进入药材区需要5000金币,她可以用一颗中品晶石去兑换。 然后给了一颗给风萧。 顺利到达区域,本想揍那些索要晶石的判官一顿,黑域有规则,用户不得攻击执法者,否则会受到广场灵钻上的设置神雷惩罚。 凤玖夕憋着一团火,可气了。 药材市场里面也有很多分区,背后就是黑沼林,接近外围。 她和风萧分开。 先去了黑沼林区域。 风萧在某个廊芜如同一只黑鬼的,阴气森森的注视着她一阵子,转身走到楼梯上连接的另一间房。 这里是黑域的三把手,阎王的办事区域。 一去就被两个身穿黑衣红云纹的高阶判官拦在门外,他们的区别就是领缘的红色,普通判官领缘都是玄黑。 两个判官凶神恶煞的把他呵斥了一顿。 他不急不缓,“小人是一个药蛊师。” 判官对视了一眼。 他两手合起,指甲乌紫阴森,慢慢摇动手指拉开,眼神诡幻,黑色的袖管里爬出几只蓝黑色的飞蛮蛊幼虫,停在他指甲手背上。 “你是个蛊师”其中一个瘦高的判官,审视着他。 风萧眼色靡幻,如同一个森冷的鬼洞,“是蛊也是药。” 那个判官撇起嘴,表情诡谲,“有点意思。” 指尖点起一团青黑色的冥火,越聚越大朝风萧拍去。 他手指上变幻出一个紫色的蛊铃,轻轻一晃。 手上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住冥火,一息就吞噬的干净无踪。 聚集回手上钻进他身体里。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愈合声。 他皮肤有些发乌,像是四肢不协调般扭动了两**体。 蛊铃消失,他皮肤上的乌气也大面积的脱落消失。 两个判官再次对视点头,把他放进去。 他的头发遮住面颊,鲜红的唇边瞥起一丝病森森的笑,凤玖夕,想不到吧,我风陌寒又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他由人引到内室,看见帘子里的人影。 330 不会炼丹 他顺利见到阎王。 “小人参拜黑域阎王。” 他一双鹰隼的老眼似乎要把他映进脑海里。 威严的摆手道:“直入正题吧。” 风萧道:“听闻黑域一直在给冥王寻药,不知阎王是否能信得过我这蛊师。” 阎王扶着太师椅,眼色深了几分。 释放出无形的威压。 他们这层是玄武大陆的不能直接和冥主墨龙渊会面的,遇到有重要的事情,会在中间有一个牵引人,也就是阎王长,神荼。 他的修为在玄修二段大星位境,因为域中灵修作为,威压比外面现实中强大,也是令人忌惮的。 风萧眼色淡漠,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阎王浓静的说出冥王是中了一种奇毒,年代久远,虽然被他强行压制在体内没有扩散开。 可对他的实力有很强的压制性,而且每个月毒发时都会让他痛不欲生,跳进那落湖里,让那些毒虫毒植啃噬他的身体,以毒攻毒,缩短毒发的期限。 风萧进献了一颗蛊丹。 冥王服用后那些蛊虫会自动吞噬掉他的毒素。 并给了一个盒子给阎王,只要把里面的母蛊毁了,子蛊就会自动死亡。 这蛊只是能减缓冥王的痛苦,要解读,他还要炼制新蛊。 阎王也给了他一颗鬼丹,风萧当面吞下,心脏里侵入阴冷的气息,一阵抽痛,随后胸口上烙出一个火红的冥印,冥界掌八方魂魄,只要风萧敢有异心,冥王会轻易折磨他的神魂。 风陌寒无所谓,如今他占据着这个身体,和各方都做了交易,魂魄七零八碎,不死不灭,本来就是个活死人。 他存在这世上,只有复仇一个目的。 阎王道:“神荼大人现在在重华宫,你随本司去。” 凤玖夕那边也到了黑沼林的外围,邪气冲天,那些沼泽都是紫黑色的,翻涌这森森的白骨残骸,毒树也在吞噬那些被丢进去的活人。 “救命啊!放我出去,我可以炼制出灵丹的。” 她侧目看到一个中年修者,在黑沼潭上挣扎,一只脚被腐蚀的流疮化脓。 凤玖夕过去用凤血剑把他挑到岸上,他浑身发抖,眼里还充斥着悸怖。 所幸刚丢下去不久,他半只腿上的毒素还没扩散开,她缩了一瓶芳馨的灵液,中年修士的腿脓包消掉,变得光滑。 眼里的恐惧被诧异所替代,他自己也是个药师,知道这貌不惊人的少年给他撒的灵药,不是这个大陆可以随意见到的。 随即抓紧了她的袖子,神光焦灼跳动,“后生,你也是被他们抓过来炼药的吧,老夫看你资质不错,趁着他们还没有发现,你快走。” 凤玖夕看这面容倒是和善,风平浪静的询问下才得知,这个老头子是白焰的圣手国医,周迎蓝,三天前被抓到黑域来的。 凤玖夕把他放进凤血镯空间里,带到路上,一说起自己和同侪悲惨的遭遇,那叫一个悲痛欲绝,这个地方就是重华宫的外围,而那些失踪的药师就是被外面的那些门派,或者佣兵团直接丢进了这里面,来给他们的冥王炼药,一旦没有效果,就把他们这些医师不当人,丢进黑沼森去喂小鬼。 他来的期间已经亲眼目睹了三十几个被丢进去的人了。 这也是黑域黑的地方,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进了这里自有规矩。 不受外界管辖。 凤玖夕问他认不认识温家庄的医师。 周迎蓝默了一会儿,想道:“温勉,老夫有印象他是在老夫之后被抓来的。” 凤玖夕和他作别。 周迎蓝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后生,你是要去救温勉。” 凤玖夕头也不回,“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 能救出温勉也算是给温家主的补偿。 她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居然还不怕死的敢与她同去。 重华宫,她和周老头直接露面让判官捉了,带到药师集体炼药的房间里。 二十几个医师都如同被抓住的小鸡,胆战心惊的盯着他们。 “周老头,你没死。” 这是凤玖夕刚才和判官提说的条件,只要她能练出有用的药,就放了他们两个。 当然她的目的不是到这里炼药的。 “后生,那个人就是温勉。” 凤玖夕刚刚过去和他相认了。 一大群判官拥进来,把他们隔绝到两边。 门口进来一个着粉烟纱曳地广袖长裙,蒙着面纱的女子,旁若无人的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宗门白衣的**。 她姿态端雅,眼眸里神情清高冷漠,带着一分不屑鄙视的意味。 房间里的人眼睛都直了,这女子即便是带着面纱,从她秀妩的眉目,也能感觉出有几分姿色。 更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年轻医师,咕咚咚的咽口水。 来人是七绝门门主,陆菱。 她也是黑域医华榜榜首,在这片医药区里有自己的药材店铺。 在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目光中,坐到正首,微昂起下巴,看人的样子以为自己是女帝。 那些男修也乐得有颜狗猪哥精神。 凤玖夕自始至终没多看她一眼。 房间里放着一个三品以上的紫金炼丹炉。 这个冥住是把这群药师抓来炼丹。 炼丹和炼药本就是两个独立的分支,互不干涉。 一般修士都是侧重于一类学习,讲求不二法门。 低阶大陆炼丹师数量稀少,看墨龙渊也是没办法病急乱投医了。 “大人,我不会炼丹。” 一个中年药师被单独拎出来。 陆菱的**往旁边的丹药桌子上放了十种以上的灵植。 目测在三品以上。 判官道:“陆门主这些药材贵重,练不出来,我们也只有照门主的命令把你丢进黑沼林。” 鬼市给了陆菱特权。 练不出丹药的药师,皮相好的被她收下,又老又丑的就按照她的指使丢去黑沼林。 炼丹需要灵火,黑域有灵气,也给他们配备了火晶。 那个药师看到桌子上奇奇怪怪的灵植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抖抖索索的跪到陆菱面前,“陆门主,您饶小的一命,小的真不会炼丹。” 陆菱翘起纤纤玉指矜傲的打开手里的撒金玉骨折扇,轻描淡写:“不会炼丹,拖走吧。” 331 丹火 凤玖夕一眼就看得出她手里的扇子是一件五品以上的法器。 医师吓的脸如黄蜡。 “重华宫又不是你家,跑来凑什么热闹。” 她的声音如同一阵嗖冷的风,空荡荡的回响在房间里。 众人齐刷刷的盯到角落里一个清条条,长相平庸的白衣少年。 上座的陆菱收回清傲的目光,柔荑般的纤纤玉指轻抚着扇骨,语气里染上几丝冷媚之意:“重华宫虽不是本主开的,可本主有黑域给予的特权还要给这些药师提供原药,这里必须来。” 她把扇子放到腿上,轻漫的眸光再次自己的在她平淡无味的脸上扫了一眼,转而冷漠冷漠鄙夷的移开,摇起扇子。 判官自然是维护女神的,恶狠狠的冲凤玖夕叫嚣,“你个丑八怪敢得罪我们楚门主,破坏了我们黑域的规矩,该丢进黑沼林喂小鬼。” 他沾沾自喜,角落里的少年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悠悠洒洒的。 不是应该跪下,哭着喊着向他求饶吗,或者是吓得黄成蜡条,期待的情况没有出现,他恼羞成怒的瞪着凤玖夕。 少年表情漫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冥主他是中毒,如果我练出了解药,就放过他。” 盈盈悦耳的一句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陆菱正眼注意到了她。 其他医师也面色有些诧异,这个少年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陆菱眼里含着三分傲慢,两分戏谑。 幽然地笑道,“这位小少年既然说的出,那就一定能做得到。” 好,你的解毒丹,就是今日这里所有的医师命。 你可要好好把握。 其他医师这回是真被吓着了,那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劝他了。 凤玖夕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清风雪月的表情。 旁边的温勉和那个老医师都看在眼里,也说不清楚。就是有种相信他的感觉。 全场也只有他们两个最淡定。 凤玖夕想着,冥主既然是中了毒,那么就应该练制解毒丹。 他径直走到放原药的桌子边,沉默的凝视着那十种原药。 有些修士开始忍不住咒骂她,“这位道友你死了不能拖我们下水啊!” 你不能拿我们的命做赌注啊! 凤玖夕眼眸只幽幽的扫视他们一眼。 医师们觉着有种被一尊神盯上的感觉。 心里都有些压力。 陆菱在高座眼里时而扫过嘲讽。 凤九汐回忆着在空间书架上看到的炼丹大全。 他看了看那十种药材,不甚满意。 一般而言,炼制丹药需要五品以上的灵药。 他想起了剩下的那几片火叶莲,都拿出来用。 他本身有火属性灵气,可以不用火晶这玩意儿。 众人看到他手上的六片火叶莲,本来就惊诧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蒙圈儿了。 他一个看起来貌不惊人的少年,身上居然有五片火叶莲。 有些早来的医师开始激动地叫喊,“难道这个少年是达到了冥鬼森勇士成就的那个无子虚。” 也有人开始附和,“他还是一个人进入的冥鬼森。” 若真是如此,无子虚有那实力,他们没有刚才那样诚惶诚恐了,而且还有些期待这少年接下来的表现。 温勉和老医师眼里也一片明灭不定的光影。 陆菱眼底划过一丝诡意,若这少年真是无子虚,她手指拂过扇骨,面纱下的脸色幽寒。 凤玖夕脑子里早就想了一茬了,空间里的灵植大全上记载,火叶莲有解毒的奇效。 属于烈性灵药。 一般来说练丹是原药不能放的太多。 凤玖夕取了一片火叶莲,和两种四品的温性灵植混合放入炼丹炉里。 中和一下火叶莲的药性。 接着是控灵火。 想要练好丹药,最好的是丹火。 她的识海进入冥想状态,识灵技能水木清华和凤影空来同时发动,大量的汲取黑域里至纯至正的灵气。 医师看到的是她面无表情的对着炼丹炉发呆,之前那一点小小的希望仿佛又幻灭了。 脸色都有些苍白。 而凤玖夕却大量的消耗自己的灵气和魂气。 小片刻后,虚空中凝聚出一团微弱的火焰,接近凤玖夕。 发散着巨大的能量,众人虽说不清,道不明,可也能感觉到那股能量的纯净圆融。 让他们身心都舒畅了很多。 那团小小的火焰飞到她掌心中。 她眸光纯亮如洗。 周迎蓝猛惊了一跳,“是丹火,后生你凝聚出了丹火!” 这在玄武大陆是绝无仅有的。 上座的陆菱也在同一时间看出来了。 没有刻意的傲慢和鄙夷姿态,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凤玖夕身上,眼里全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丹火这种东西,是一种自然界中的天地灵力凝结成的,需要有悟性的练丹师自己去寻找,以自身灵力和神识温养,最终炼化到体内。 凤玖夕自身是火元素,才能转化外界灵气,若是其他与火元素相克的元素,便是找到了天地灵火的引子,也无法归纳。 所以有的修士炼丹才会借助火晶。 只有真正的天地灵火才能练出最淳厚强大的丹火,供炼丹师掌握。 只要掌握了丹火才能炼制出十品以上的高纯洁度丹药。 她召唤来的是外界的天地灵火,而非这里灵钻产生的虚拟灵气。 这里面的灵气无法炼制出真正的丹药,便是侥幸练出了一两颗,都是纯净度不能百分之四十的废丹,有很强的丹毒。 她集中精神力控制丹火炼药。 初成的丹火,还很弱小,无法炼制出高级灵药。 而她本身的灵力太弱,也不能很好的控制。 翻出金篆笔,点住了那团又小又弱,又不红的丹火,有金篆笔本身灵气加持,丹火终于能在她手上自由控制。 她给这种技能取名为点灵。 火进入丹炉中,那些灵植融合旋转。 可凤玖夕只看过几本初阶炼丹方面的书,于这项也是外行。 这普通的凡品级炼丹炉根本承受不住丹火的威压。 融丹的过程中,炉壁裂开金红色的冰纹,有炸炉的迹象。 凤玖夕一边要控制丹火,想起御灵琴上那个五行法印,打在丹壁上,变成液态的金色灵光填补了裂痕。 并形成了一个金光符眼包裹住炼丹炉。 那些如星辰连珠般网密的针眼,凤玖夕觉得好奇。 332 打吧 一个年轻医师激动的近乎尖叫,“你们闻到了吗,丹炉里有香味。” 那些灵草缓缓凝结成丹药的实际形状,散发着莹澄的蓝光。 陆菱坐不住了。 几息过后,房间的充盈着一种丝丝绕绕的奇妙药香。 凤玖夕收回丹火,手心里出现三枚光华雪亮的绛雪丹。 丹丸中间有一道凝实的冰裂纹,这是高阶大陆才会有的灵丹。 从色泽和香味来看,纯净度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一般而言丹药的纯净度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基本没有丹毒。 凤玖夕表情平静,想要练出没有丹毒的丹药还有些差距。 她收回灵火和金篆笔。 丹炉承受到极限爆炸。 砸倒了好几个老头子。 陆菱撤下面纱,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至少四品以上的灵丹。 以周迎澜为首的几个医师,近距离瞻仰灵丹,连把高傲的陆菱挤开都浑然不知,那亮灼灼的表情比见了美女还激动。 我靠靠靠!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级灵药,看起来好诱人,几个人忍不住砸砸嘴,吞了一鼻子的香味。 除了周迎蓝表现的比较正常,其他都跟饿狼似的, 凤玖夕不动声色的稍稍退后。 现在没有人关注陆菱,都围着风玖夕和她手里的绛雪丹转。 她捏紧扇子,阴媚的注视着凤玖夕,脸黑的能滴水。 里面闹哄哄的。 门口进来一个驼峰鼻青年男人,穿着厚重宽大的深玄色服制,腰间的红缘黑丝底敝膝上染印着几朵的桃花枝,近看时脸如铁线,目似黑漆,皮肤有些病青色,所有人都静声。 他进来是凤玖夕感觉到了空气的震荡,这个男人身上有很强的阴煞之气,且浑厚冰冷,不像是一般的修者,他的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上。 “神荼大人。”陆菱摇着玉骨扇,眼眸里勾着妩媚的光影,刻意压制了三分高傲,风致楚楚的走到他身边。 神荼肃着脸绕开她,居高临下的走到凤玖夕面前,说话时注意力一直都在灵丹上,‘高阶大陆才能炼制出的有灵纹的丹药。‘ 他隔空把三颗丹药抓在自己手里,表情平淡穆然,“可惜只有百分之七十的纯净度,视同废单。” 他青森的手指轻轻一捻,三颗灵丹碎成雪色的粉末,飞洒在空气中。 其他修士看着心疼,那可是用丹火练出来的五品神丹,神荼大人随手就废了,会不会太过草率。 连眼高于顶的陆菱,眼里都含起一丝怜惜。 他的眼睛能看见黑域里修士隐藏的认证标志。 穆然的走到旁边的丹炉边。 声音一缕森幽,能感受到阴煞的气场,“无子虚,本司命你练出纯净度百分之九十的灵丹。” 凤玖夕风平浪静,“我做不到。。” 她身边的气息陡然阴冷。 “神荼大人,黑域里的规矩是练不出药都要被丢进黑沼林里。” 神荼幽幽的看向她,实话实说,“黑域里没有这个规矩。” 凤玖夕眼里凛暗的笑意一闪而过,“炼药倒是可以,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我看着心烦,希望神荼大人能把他们都放回去。” “这些人没有练出丹药本司自会派人放他们回去。” 她清滟的眸光落到陆菱脸上,悠缓轻舒,“我看到这个人不舒服,没法安心炼药。” “为了提高小人炼药的效率,让她自己扇十个巴掌吧。” 陆菱躲脚,拧起秀眉,眸里透出几分委屈和坚贞望向神荼,“大人,她太无理了,您应该照着黑域的规矩惩罚她。” “打吧。” 神荼仿佛是一个没有表情的机器。 “神荼大人。”她眼里的妩媚似乎要无形的勾到神荼脸上。 他手下的几个判官拉着陆菱就狠扇去她脸上的媚气。 连着十下,眼泪都扇出来,中间不带停的。 执刑完毕,陆菱脸火辣辣的,还有些懵,“神荼大人,我是给她们提供原药的,你怎么能扇我。” 神荼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越权随意处置外面的人,该受洗冤台冥雷惩罚,把她带下去。” 她瞬间萎靡的像是只瘟鸡,等如送她去死。 凤玖夕内心毫无波澜,她就不信这个神荼之前不知道陆菱干的事,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 “算了,神荼大人我心情已经美丽过来了的,瞧瞧陆门主多可怜,放过她吧。” 她也不是喜欢造杀孽的人。 此事告一段路。 陆菱虽然狠凤玖夕但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温勉和周迎蓝留下来感激她几句才惴惴不安的离开。 他们又能帮什么忙呢? 凤玖夕看了一眼炸掉的灵药道:“这些原药太垃圾,我需要到冥鬼森再去采一些高阶灵药。” 神荼答应了她。 重华宫楼上,风萧看着凤玖夕离开,眼色暗的如黑潮。 = 冥阴界,星辰台。 神荼回报。 “我主,黑域里发现了能练高阶灵丹的人,属下查探过,那种丹药是丹火练的。” 墨龙渊扶了抚水晶球,“玄武大陆出现了能召唤灵火的人,他叫什么名字。” “黑域认证名是无子虚。” 他顿了顿又道:“我主,属下感觉到她体内有星辰镜的能量。” 墨龙渊眼色陡暗,把他拖在黑域里,多观察几日,一有证实,立即带来见本主。 “是。” 他递出了一个盒子。 “我主,这是玄武大陆的蛊师进献的蛊丹。” 他隔空把盒子抓过来,打开。 “玄武大陆的蛊丹就能解本主身上的沉毒。”他的语气里带起凛冽的怀疑。 神荼道:“属下是发现了这蛊丹里有魔气。” “那个人,他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像是被多种物质支撑着。” 墨龙渊服下蛊丹,魔族最近常到灵域蜃海之滨。 他深思了片刻,魔族那边与灵域互不相犯几千年了,难道发现了什么。 还是璇星她根本就没有死。 他眼色猛地一跳,想起了很多千年前的事情。 痛苦的把水晶球捏出裂纹。 望了望天空星辰的排序,为何没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还有荼命也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玄武大陆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333 “小子。你一个人进冥鬼森吗?不如跟着我们一起进去吧。”一群人嚣张的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个中年修士,名叫魏鑫。 凤玖夕盯着他们看了看,感觉到了他们的好意,于是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劳烦大哥了。 这一路上,他们越过了险峰,河流,树林.....终于进入了冥鬼森,慢慢地绕过了一片森林,然而令人难以想象的是~ 周围一片雾气,从远处看,仿佛进去了另一个世界。四周的树上几乎都散发着一股黑气,神秘而又危险。唯有一棵参天大树有抹红色若隐若现,凤玖夕心中虽有奇怪,却并未放在心上。 一行人缓缓地往前走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凤玖夕道:“躲着大哥带我进冥鬼森,我还有任务在身,恕不能同路了。” 于是往回走,想起刚刚闪过的一抹红色,便停步到那棵树下,然后轻轻一跃,到了树顶往下看,只见一朵闪着红光的五瓣莲花,很是好看。难道这就是高阶火叶莲?凤玖夕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玉盒,把它装了进去,却听到.... “魏鑫,你们这些赤霞门的废物居然还敢来冥鬼森做任务,也不怕把命折在这里,哈哈”一位身穿黑色玄衣,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说到。 魏鑫生气的说到:黎节,你这个王八蛋,要不是你诬陷我们赤霞门偷你绝学,我们又怎会沦落至此,你这个卑鄙小儿。 哦,怎么?你们不服?不是想要风铃草给你哥治病么?来啊。有本事从我手里抢过去啊!黎节嚣张的说。 不等黎枫继续说话,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彻整片森林,只见一只身长四五米的雄狮突然跳出来,周围的几棵树随之全部被压断,就连凤玖夕藏身的树都不例外,她立刻跳下来,用目前最快的速度跳上另外一棵树,纵使一向淡定的她也被那巨大的雄狮吓到了。 狮子向黎节快速的奔去,原来是被他身上的风铃草味道所吸引,魔狮目光幽凉的瞪着黎节,嘴里发出了吼叫之声,然后抬起了右前掌,重重的拍打在地面。龇起了獠牙,猛的向前一扑,把黎节撞得吐血。 黎节爬起来往魏鑫那儿跑,魔狮也跟着过来了,凤玖夕绕到魔狮的身后,趁着魔狮注意力被转移,用符篆打中了它的尾巴。 “小兄弟,原来你这么厉害啊!”魏鑫说到。 趁他受伤,一起攻击。 魏鑫画了个火符,落在了魔狮的肚子上,身边的同伴趁势拿出长鞭,狠狠的鞭打在魔狮的身体,一鞭打落下去,竟然皮开肉绽。最后凤玖夕画出了符篆,一击毙命。 凤玖夕看到树旁的黎节,过去把他打晕,拿走了风铃草。然后递给魏鑫说:拿着吧,毕竟他先不义。 那就多谢小兄弟了,这魔狮的尸体,小兄弟你看? 我只要内丹,其他你们拿着吧。 这魔狮的皮,骨,肉都是可以卖个高价的,这本来是你杀死的,这... “你拿着吧”凤玖夕说完变往这片森林外走。 身后传来魏鑫的话语,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到赤霞门来找我。 走到外面却发现与来时的路完全不同绿草如茵,中间一条宽广的大道旁开着精致鲜艳的花朵,路的两边是两条涓涓细流。清澈的可以看到水里的小鱼。 进入到这里精神抖擞,灵气充裕。这是风铃草,天仙花,木灵花,绕是凤玖夕看到这些,也不淡定了。 没有迟疑什么,趁着在出冥鬼森之前找到这么一片宝地,边仔细的寻找她要的药草。好不容易来一趟,她得找点好药草。这趟真是收货满满。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原来是之前晕倒的黎节,因之前被魔狮打伤而后又晕倒,所以他并不知凤玖夕修为,便认为凤玖夕带了什么隐藏修为的法宝才看不出修为。之前有一次遇到过有个宗门出来历练的蠢货,带了隐藏修为的法宝,为的是不被强者盯上,可以在对战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他刚开始认为那人是强者,好生讨好了一番。最后,得知这人的修为不高,又带着不少的好宝贝。他便杀了对方,抢了宝贝。这次他也打算杀人夺宝,不留下任何痕迹。这种事,他没少做。 “小子,身上有什么宝贝?”黎节盯着凤玖夕看,眼中闪过算计,“乖乖的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凤玖夕一瞧见黎节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眼便极为不喜。这种人,最会做的便是偷鸡摸狗的事,在背后阴他人。 黎节一看到凤玖夕手里还未来的及收好的草药,一脸的贪婪?这个小子手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他突然向凤玖夕发起进攻,这属于小人的行为,他是打算偷袭凤玖夕,一招致命。她没有任何的慌乱,拿出了金篆笔,随手画了道符,“小人就是小人,只会玩偷袭这一招。”“什么小人不小人的,只要能赢便是胜者。”黎节一瞬间消失在凤玖夕的眼前,凤玖夕知道他在哪儿,行云流水的汇出十几道丹符,直接攻向黎枫。原来,黎节出现在凤玖夕的身后,打算从凤玖夕的背后偷袭得手。 黎节被凤玖夕拦住,突然朝她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好在凤玖夕警惕心很高,她太清楚这种小人会做什么阴损之事来害人。不知道撒出的是什么,凤玖夕身形一动消失在原地,没有被粉末撒中。白色粉末落在地上,地面瞬间被腐蚀掉,发出一阵阵恶臭难闻的气味。很显然,这种东西是带着强烈腐蚀的。 “真是个卑鄙小人。”凤玖夕冷冷的盯着他,“看来你没少做这等腌臜之事。” 金篆笔在空中画出了符,像是和她心灵相通。一道道光线绚烂夺目,黎节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针扎一样。最重要的是……“不……不!我的修为!”黎节发现自己的修为一点点的消失,惊恐万分又后悔不已,“求……”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凤玖夕一脚踢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凤玖夕拿着他的空间玉佩查看了一番里面的东西,发现好东西还真不少。足以说明,这人平时没少做坏事。被此人用计害死的,不在少数。 把好东西全部整理到自己的空间。再采摘了有用的草药,便离开了这片宝地。 远处夕阳的余光,五彩斑斓的云霞散落在林间,绚烂夺目,如时光的倒影,把身影拉长。 334 运星 她手令上的积分增长。 眼前晃光,催动更有速度优势的玄力闪避开。 余光瞥见一片扇骨,反弹回去合在陆菱手中的撒金扇面上。 粉绫裙流泻出扇子若真若幻的水银光纹,凤玖夕反应过来,是鲛扇。 传说中有种住在海里,长着长尾的美丽生物,它们的歌声如同给人编织的最迷幻的梦,常让听到的人沉溺进歌声里,最终葬身大海。 如果捕杀鲛王的脊骨做扇,银鲛纱为面,算的上是一件神器,然而除了灵修,在玄武大陆,鲛扇发挥的作用不大。 这里有灵气,鲛骨扇反而能占据优势。 后面还跟着一群修士,几个熟脸面。 陆菱也看出她刚才破风的速度,是体内玄力浑厚的玄修师才有的闪避技能,单枪匹马来闯冥鬼森,真是嚣张。 她嘴角不屑的一撇,傲慢的翘起手指看了眼紫灵晶戒指,玄气再强,又如何比的上灵气。 她知道凤玖夕如果是玄灵魂三息修者,怕是鼻子都要气歪。 “无公子。”小姑娘激动的跑去他身边。 黑晶石般布灵闪亮的眼底,藏都藏不住的崇拜与迷恋,笑得眉眼弯弯的,甜的像一颗糖。 女人最懂女人,她这晶晶亮的可爱表情是看上自己了,凤玖夕表示她不想百合。 光风霁月的收起了想泡妞的心思。 清汤寡水的退后半步,唇角微扬,露出友好端庄的笑容,“何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小姑娘听到这话,美眸亮得不像话,表情甜的流蜜,激动的脸通红,“无公子,我近来可好了,早就想感谢你那天的用心良苦,一直没有机会。” 还真只是随口说说,用心良苦不存在的。 而且自己似乎弄巧成拙,又把小姑娘撩了,真是罪过。 “何笑,你是那边的人。” 陆菱叫喝一声。 何笑撅了撅小嘴巴,有些俏皮道:“无公子,我在七绝门的佣兵任务还没有到期,先过去了。” “去吧。”凤玖夕的表情和蔼的像一个老母亲。 “门主,就是她抢了我们七绝门的七片火叶莲,还杀了血手帮,分了两片给何笑。” 凤玖夕记得这说话的女修,就是那天自己坏心阻止了她清白。 她说完还嫉愤的指责何笑不把东西交出来。 何笑一脸正色的冲她道:“这是无公子给我的,我凭什么要给你,有本事你自己去采。” 陆菱冷傲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凤玖夕无趣的走开。 来一次冥鬼森要花大量的金币,她想到内围去淘淘宝。 陆菱他们一行人也是来淘药的,走到林子里,和刚刚晕倒的黎节碰了个照面。 “陆仙子,你也来采药了。” 他色眯眯的盯着陆菱身后的某个女修。 就是刚才说凤玖夕的那个,名字是贾巧儿。 他无意说了凤玖夕找到高阶火叶莲的事。 陆菱看出他眼里的贪婪,趁着那些佣兵都去其他地方找灵药,单独叫住黎节说了一些事情。 黎节听得心潮澎湃,一只右手去摸陆菱的柔荑美手。 被一道银光弹的趴在地上。 “就你也想占本主便宜。” 黎节悻悻的办事去了。 她转身看到黑暗里立着一道黑越越的人影,并不意外。 凤玖夕进入内围,没有一个人。 这里比外面危险数倍,可那些高阶灵植都往这里面长。 她刚走了几步,被散发着煞气的魔草绊住,顺手摘下来。 身体一阵恍惚,自从她学会咒鼎秘术后,就会时不时出现这种情况,心脉里像是有一股阴冷的斥力,强行在她心脉里运转,特别是靠近有阴煞之气的地方。 这就不说了,连肚子也会不舒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干呕。 她觉得自从来了白焰就变倒霉了。 看了看手心若隐若现的蓝线,说来距上次和雪夜澜分别,已经十几天没见过他了,怪想念的,可那个劫就像是一个阴影,即便想不当回事,她也不能真正的安心。 灵域,覃星轨匆匆求见。 样子有些失态。 雪夜澜在养魂床上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事实上,他过度的给凤玖夕喂养心头血,前段时间又分魂去九璃时间太长,精元受到严重的损伤,一年两载是不能恢复。 覃星轨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发生了何事?”他冰蓝的眸子里一片静漠。 覃星轨直面看了他少顷,又速度低下头,微微退后半步,像是雪夜澜要惩罚她似的。 她本是个知礼寡淡性子,说话却有些磕磕巴巴的,“君上,您是不是与凤夕姑娘行了周公之礼。” 她说完这句话脸都红了。 雪夜澜倒是波澜不兴的承认了,自己与阿夕两情相悦,而且那天还是她主动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都回味十几天了,想着哪天在找个机会给阿夕送温暖,尽好自己的责任。 他眸光微微一暗,覃星轨她怎么知道的。 覃星轨腿有些飘,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君上,微臣方才观星象,紫薇与天府星之间,出现了一颗运星,照亮了笼在紫微星上的云气。” 雪夜澜脸色平静,眸心有一丝涩然,“那与本尊和阿夕何干。” “天道之星,应时而显,君上,凤夕姑娘可能孕育了天运仙灵,解除了你与她的生死劫。” 仙灵之体应天时而生,身负可逆转乾坤的天道之力。 雪夜澜眸中的光影强烈动荡,满满一汪,快要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脑海里只容下了一句话,可能孕育了天运仙灵。 “你的意思是,阿夕她怀孕了。” 覃星轨对上他慈柔的目光有些震惊。 表情里全是即将为人父的希望。 他心里狂跳,想原地蹦跶两下,可他作为灵域的王,有些时候必须要克制情绪。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表情腼腆,傻乎乎痴笑的像隔壁的大男孩。 容颜绝丽灿烂,整个阴冷肃穆的钩星庐里都像是顷刻洒满暖融和美的阳光。 覃星轨也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君上露出这般复杂多变,感染人心的表情。 不知不觉中,自己也跟着他笑了。 宵引进来看到这一幕,不说星轨大人笑得痴颠颠的,君上那棉花糖般柔软阳和的笑容,和无处安放的灵魂,都让他怀疑是不是被夺舍了。 335 梦里去找 凤玖夕坐在树边上休息了一会儿,看这情况是没办法在找灵植。 她疲软的站起来,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掌拽进怀里,扣得死死地。 一眼溺进他柔情入骨的冰蓝瞳孔里。 “君上。”她的表情里流露出几丝意外和惊喜,很快她就发现雪夜澜今天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多出了几分期许,脸上的线条如皎月刻成,变得隽永而稳慎。 像是由内而外的成熟了很多,很能让人放心的依赖。 他宽阔的手臂亲密的扶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她的手。 是把她呵护到心的态度。 语气温柔情长,“凤玖夕,我看见你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很不开心。” 凤玖夕诧然,随即笑着搂着他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一下,哄着他道:“开心了吗。” “阿夕,我不是小孩子。”他没有过往一见面就打情骂俏那张状态,这一次他的表情很是认真,眸里的情绪包容了她。 贴着她耳朵,轻颤道:“阿夕,你要做娘亲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凤玖夕拥入怀里,凤玖夕清晰的感觉到背后大手在有力颤抖。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他誓约般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欢愉。 凤玖夕像是沉进了梦里,就一次,这命中率未免太高了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几次会有干呕的感觉,可这才十多天啊。 她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雪夜澜,你怎么知道的,会不会是弄错了。” 他虔诚的扶着她小腹,唇角恍惚的上翘,别说是阿夕了,他到现在还像是忽梦忽醒的。 把星轨给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凤玖夕。 “阿夕,跟我回灵域成亲吧。” 他的请求中暴露了几分欲将她留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命令。 凤玖夕心里是感动的,他的这种强求只是源于他太深爱自己了。 雪夜澜指尖的蓝光勾描过她的脸颊,恢复本来的模样,她眼里浮动着温柔的色泽,娇美如画却也透出几丝倔强。 “雪夜澜,我也感谢你赐给我这个宝贝,可我不够强大,不想孩子生下后,因为我的弱小耽误了成长。” “我想保护它。” 雪夜澜捏着她的肩膀,眼里有一丝着急,“阿夕,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强大了。” “那远不够。” 他埋头沉默了一会儿,用灵气划开掌心,涌出的鲜血悬浮在上方形成一个明艳华丽的图腾,蓝色灵丝萦绕,徐徐渡进凤玖夕腹中。 这是灵域的一种渡魂契,以血和魂灵为引,一般只会用在至亲身上,如果凤玖夕和她腹中的仙灵之体遇到生命危险,雪夜澜的神魂会自动通过契约过渡给她们,便是己身寿元耗尽也不能逆转,一经建立,不能悔改。 灵域一般的人是不敢建立这种契约的。 “阿夕,我尊重你的意见,灵域的婚礼可以暂时先放着,九璃这边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好。”凤玖夕紧拥住他,眼里泛起温软的泪花,她是要有多大的幸运才能遇见愿意拿命尊重自己的男人,如果可以她真的也好想与他建立那种契,原来有一种爱可以超越生死,他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命。 雪夜澜拢着她的手放在心上,嘴唇凑到她唇下,介于敬重与亲密之间,“前世你是我的避风港,现在我长大了生生世世都愿为你避风遮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哪种人,在何处,我都会顺着你在我心上的烙印契约,追着你的灵魂找到你。” 凤玖夕眼和心都酸酸的,吻上他的唇瓣轻呢,“雪夜澜,我认定了你这个人,就不会放过....” 她的声音被他绵长的爱意吞没,心的距离超过了彼此,像是融合在一起。 “阿夕,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他抱起她踏到空中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花缘谷,玄武大陆的凤凰花都谢了,这里还开的如痴如醉。 他把凤玖夕引到一个光滑如玉的石头前。 上面刻着金色的名字,凤玖夕想起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缘定石。 她毫不犹豫的用灵气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雪夜澜咬破指尖把血滴在字缝里,凤玖夕也照旧把自己的血滴进他名字里。 他们十指相扣交握起,手背上同时出现了同心印,重说了一遍,那天在阮淑仪灵堂前的誓约。 同心印消失,誓约达成,若有背弃,天诛地灭。 现在雪夜澜还缺她一个盛世婚礼。 他要在九璃实现。 黑域冥鬼森的手令出现异光,是何笑在找她寻求帮助。 凡是进了森林的手令之间都会有联系。 可以指定帮助。 雪夜澜拉了拉她的手,蓝眸担忧,“保护好孩子,我在灵域等你。” 凤玖夕点头。 御剑离开。 雪夜澜目送着她消失,他家的小娇娘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其实也想过派人保护她,可那样的话她就不能真正提高。 看来自己也应该试炼了,等以后孩子出生,该说他爹不如娘亲了。 凤玖夕回到冥鬼森,飞来几片扇骨,透出强大的致幻能量,她敏捷的翻出凤血剑避开。 扇骨收拢回到陆菱手里。 “无公子。”何笑被几个修士押着,啼哭着叫喊她的名字。 凤玖夕道:“我上回说的话,你又忘了。” 她如同听到命令止住啼哭。 陆菱道:“想要救她,交出身上的高阶火叶莲。” “梦里去找。” 她提着凤血剑就要近身格斗。 陆菱眼色一利,她是灵修。 飞出扇子使出幻音波阵。 凤玖夕朝后越开。 她连商羽宫的音刃阵都能破,一个鲛骨的幻音波阵奈何不了她。 既然她喜欢玩儿扇子,那就陪她玩儿。 她隔空抓到上次在云耀雪夜澜给他买的累丝镂金扇。 扔进扇阵里。 变出御灵琴加注金性灵气。 扇骨之间碰撞出金银丝光波。 陆菱发现她催动的灵气压制了自己,赶紧收回扇子。 她还留了一道后手。 累丝扇旋转着散开金丝光攻击她。 陆菱避进林子里。 其他修士也跑了,被凤玖夕的金线勒到脚边。 336 不是我杀的 这几个人男修她是认识的,就上回陆菱受辱冷眼旁观,还对她道德绑架的那群人。 他收回金线给他们施加了定身咒。 凤玖夕自从学会咒鼎秘术后,金篆笔又多增加了一项奇类技能,咒。 有时会和印结合着用。 “无子虚,你不能仗着黑域的认证特权处置我们。& 黑域认证的用户会添加一些压制非认证用户的权力,其中就包括可以利用狱中的惩罚道具。 凤玖夕邪肆的踹了某人一脚,正色道,“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其中一人服软,“无子虚,我们和你无冤无仇的,绑架何笑也是受陆菱指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报复应该去找陆菱。” 凤玖夕踢倒一个,以轻松的态度说道:“本少今天心情好,也不是真要教训你们,上回陆菱受到欺辱,你们冷眼旁观,可以暂且理解为都是一群软蛋,事后落井下石,跟着女修起哄,讲了一通狗屁不通的道理,实为攻击,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今日本少就教教你们何为道理,何为正义。” 黑域中有种道具叫做会跳舞的猪。 她点了一下手令上的按钮,玎!呆板平直的机械音响起,认证用户,小域随时为你效劳。 凤玖夕慵懒道:“小域,我想要开启使用会跳舞的猪道具使用权限。” 机械音波在空气中浮动,“用户请稍等...” 那一堆男修被包围在一个蓝色光圈里,尖叫着变成一一个肥头扇耳的大白猪,在一地的衣服中后退直立起,屁股扭动,旋转着跳起猪之芭蕾。 猪头上方还悬浮着他们各自的用户名,穿蛋黄色长裙的猛男,抠鼻屎的萝莉如花,冷殇凉。 和他们现在的气质还挺像的,最后一个让凤玖夕想起了华夏历史里二十一世纪曾流行过的非主流时代。 听说那个时期的年轻人喜欢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头发染成蓬松的五颜六色,还在门口撒水泥。 他们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葬爱家族。 凤玖夕觉得自己想不懂那种潮流。 不过这几个人,不,几头猪的用户名挺别致,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他们实现梦想。 小域变出黄灿灿的小短裙道具,七彩唇膏,和蓬松立起的至尊基佬紫鸡冠头假发,给他们变装。 凤玖夕仿佛看到了那个忘了爱的年代,白猪们欢快的舞姿让她想起了热情的桑巴。 选择性忽略了张开大嘴发出的抗议猪叫。 本次道具使用的期限是七天,这群跳舞的猪,肥臀扭动的像小果冻,被强制传送回黑域黑麟广场。 凤玖夕露出老姨母慈善的表情,自己不求回报,实现了他们的梦想,应是对自己感恩戴德的吧。 何笑看到这一幕,水亮的眸子眨了眨。 跌跌撞撞的奔向凤玖夕。 “无公子。”她娇柔的抱着凤玖夕哭了一会儿。 “你收留我吧,我喜欢无公子,愿意以身相许。” 一个无形的闷雷似乎把凤玖夕雷翻了。 小姑娘要以身相许,自己是怀了个孩子的女人,可怎么好意思。 小姑娘又香又软,可不好拒绝啊,伤了姑娘心,回头说他是渣男咋办。 她轻声道:“何姑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草率。” 何笑抬起糖晶似的杏眸,圆溜溜的望着她,含着一丝羞涩松开手。 咬了咬唇道:“可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也不认识别的媒婆,只能自己做主了。” 凤玖夕要望天,她不想捡挂件。 没有注意到何笑眼里突然聚起黑气,袖口里伸出一柄玄铁短匕,冷酷的朝她刺去。 凤玖夕闪避开。 何笑又像是失了神智,连刺她几匕。 凤玖夕凛肃的拧掉她手里的匕首。 追着她到另一个林子里,期间听到极远的铃声。 自从她开了耳窍,听力就比一般人敏感。 “救命,救命...” 地上躺着个女修,是被蹂躏过的样子,心口上还中了一匕。 何笑窜进了林子里。 凤玖夕认得这个女修。 之前好心办坏事,现在她成了这幅德行,也不算是死得其所。 她近前去看,发现她身上的修为和精元都在速度干涸,头发渐渐全白,身上的皮肉也在干枯萎缩,消瘦枯黄的脸上爬满皱纹。 几息间,变得如一具七老八十的柴尸。 凤玖夕反应过来是那把匕首吸噬了她的精元和修为。 她蹲**体去拔,贾巧儿干梆鱼般的眼睛猛瞪着她,枯僵的手指抓住她手臂,喉咙里发出幽魅死寂的声音,“无子虚,你为何要害我。” 凤玖夕看着她枯僵的手臂上,那些皮下的血管,精血已经被吸干了。 这就是一具干尸。 耳际又隐隐传来缥缈的铃声。 “好啊,无子虚你侮辱了贾巧儿,还摄取了她的修为。” 以陆菱带头,一大群修士包围了他。 她幽幽的望了一眼躲在人群里的何笑,那双晶糖般水灵的眸子,失去了光采,色泽沉沉的。 “无子虚,你真当这天底下没有王法了,三番四次残杀我们佣兵团的人。” 众修士一副义愤填膺的冷漠态度。 她起身目光落到陆菱脸上。 心里已经猜知到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个女修不是我杀的。” 陆菱道:“众人都看到了,那把匕首是一件能摄取人修为的邪器。” “你刚才还准备拔它。” 她眼里闪过阴寒的光影。 佣兵团团长是黑域的认证用户,攻击类榜单第一,白焰小王爷,白千斩。 这位小王爷修为在凡武星境大成期,在白焰城里势力庞大,黑白两道通吃,而且相当暴虐阴险。 陆菱的目的就是要挑起他们的矛盾,把事情闹大。 惹到了那尊煞神,无子虚死定了。 地上的干尸又说话了,“救...救命...” “谁来帮我拔掉匕首。” 一个胆大的修士去扒了。 她的修为恢复了一些,身上也长回了一些肉。 像个四五十岁,常年在田间耕地的老农妇,皮肤暗黄粗糙。 “啊!”她看到镜中的自己。 满脸恐泪的嚎,“无子虚,你这畜生,就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她呜呜的哭泣。 凤玖夕发现她现在的样子又像是个活人,就是眼神有些目。 337 照实说 “他都说了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菱也一脸暗暗的笑。 “无子虚,你还是祈求小王爷最好不计较此事。” 凤玖夕幽幽道:“我怎可辜负陆门主的一番心意。” “你们说是我糟蹋了贾姑娘,还收摄了她的修为有谁看到了。” “为何我前脚到,你们就一窝蜂的出现,时间未免拿捏的太准了些。” 那些修士理直气壮:“我们是陆门主手下的佣兵团,跟着陆门主一起在附近收紧灵药,听到响动才过来的。” 贾巧儿也在哭嚎,“无子虚,他们不可以作证,我总可以吧,难道我连谁玷污了我都不知道。” 风玖夕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面色清皎的看着她,“我在问你一遍,你确定你看清那个玷污你的人就是我。” “刺你一刀废去你修为的人也是我。” 贾巧儿眼睛有些灰,说话时依旧恐惧,情绪像是被定格了,“无子虚,你不要太过分了,事关我清白的事情,会随便乱说吗。” “你的清白不值钱。” 凤玖夕清淡道,风里夹杂着那阵铃声。 贾巧儿的表情像是一个空有其表的木偶,虽然是恐惧的样子,却带不起人情绪的波动。 她用境心源查看了,她身体里充斥着青黑色的阴煞之气,心脏处尤为浓烈,和她猜想的一样,这具身体里的机能都都没运转了,血液也是静止的,她是个死人。 凤玖夕想要深究那些控制着她身体看起来想个活人的青黑煞气根源,却像是被刻意施加了屏障,怎么也查不出。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人应当是都被陆菱收买了,在这里做戏。 姓陆的她还真没有遇见过一个好人。 “我相信他是不会做出这件事情的。” 说话的人是何笑,她毅然决然的站到了凤玖夕旁边 陆菱气恼,“何笑,证据确凿,你怎么可以包庇无子虚。” “无子虚她是个女人,怎么能糟蹋何笑,贾巧儿你这诬陷的没有一点儿水准。” 何笑的眸光依旧有些暗。 她应该是故意暴露自己是女人的。 凤玖夕本来是有更好的办法解释这件事。 “女人啊,看不出来。” 那些修士不怀好意的盯到她板平的胸前。 凤玖夕受到了打击,她本来胸就不大,强制束起来是和男人差不多了。 她从空间里抓出刚才在内围采的魔植。 跟他们说这种魔植叫做真言植,她猝不及防扼开贾巧儿嘴巴,打进里面。 贾巧儿痛苦的扭曲一阵,倒在地上,肌肉迅速萎缩,又变回了刚才的样子,艰难的说出几个字,“黎节,是黎节...” “他杀死了我....” 说完手在空中一抓就死透了,心腔里溢出青黑色的瘴气。 是魔草和另一只魔物相克,逼出来的魔气。 害她的那个人是个魔修。 刚才那些满嘴大道理的修士一个屁都放不出。 凤玖夕清淡的声音仿佛是在意料之中,意味深长的看向陆菱道:“陆门主,听到了吗,她说害她的人是黎节。” “你看她的眼睛还瞪着你,像是你害死她似的。” “胡说!”陆菱怒不可竭。 “你们还不快去搜那个黎节。” 凤玖夕看出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毒。 还有迷惑。 她大概也是被与她一起合作的那个人算计了。 凤玖夕要抢占先机,抓到那个黎节。 一边黎节还在等着事成后的奖赏。 一道邪风刮了他一个仰趴。 他眼前的黑色衣角,抬起头来。 看见了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他的半张脸都是子弹打过的玻璃,裂开冰纹,血洞里不时爬出幽蓝的蛊虫,血红的唇僵硬的开合,声音如同从幽井里吹出:“也到了该实现你价值的时候了。” 他话音落下被虫子爬过的地方,已经恢复的平整光滑。 这就是风陌寒把魂魄交给各方的代价,他需要不断的吸噬人魂来给身体里的东西提供养分,不然他的身体就会没有魂蛊的支撑碎片化。 黎节泥猪般的身体猛地鬼畜了一下。 软趴趴的跪在地下求饶。 风萧扔了一个黑曜晶给他。 他眼里亮起贪婪的光,知道这是一种高阶灵晶。 “一会儿你就照实说。” 他眼前一暗飞到了另一个林子里。 凤玖夕正找他,就从树上掉下来。 证据来的太意外。 黎节被凤玖夕拖到陆菱面前,吓得魂飞魄散。 正要说话,既然自己掐着脖子一拧,倒地身亡。 凤玖夕还没来的极阻止。 陆菱眼色变浅,她还留了一手,给他背上下了一个鲛咒。 只要动神识,他就会应咒而亡。 凤玖夕已经猜出了是她的手笔。 此事不了了之。 可暗处的力量还在继续。 风萧现在的身份就是小王爷的蛊师。 他只靠吸取人魂魄,维持不了多久,只有魂丹减少他身体破碎的时间。 而白子斩就醉心于走这种邪门歪道。 七绝门是一个药学门派,白子斩早想归为己用,找不到屠宗的理由,风萧是想借这次机会除掉陆菱,没有预料到她还留有后手。 白子斩最近在研究无上神丹。 风萧清楚凤玖夕的实力,给白子斩汇报了,要用她做丹引。 所以今日不管是凤玖夕还是陆菱那一方败,对他而言都无损失,他站在远处,默念心咒,解除了何笑心脉里似聚似散的煞蛊。 这是一种由天体煞气凝聚,魔琴空间炼制的没有实际形态的蛊。 亦可操纵人的心魂。 凤玖夕看到了何笑身上游离出来的煞气。 今日这事,实际的操纵者可能就是那阵诡异的铃响。 她不急着追,目的没有达成,他还会挑事的,那就放长线钓大鱼。 陆菱没有捞着个好,和一群修士们若无其事的离开冥鬼森。 消息已经传到白子斩那里了,是不会放过她的。 凤玖夕没有直接走。 而是发动追本溯源技能查看黎节的死因,发现他背上有一个蓝色的月牙印,和她手中鲛扇的灵气接近。 她是女子的事情兜不住了,刚刚表白过的何笑有些失落,凤玖夕收获小妹一名。 回到黑域,三只猪还在广场上跳舞。 338 姐姐,赏花 她拿到高阶火叶莲往医药区赶。 “就是她,她就是无子虚。” 凤玖夕转身就对上一大群修士。 又是老熟人了。 还有一群不认识的。 迎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她让何笑先走了。 前面一个穿灰色长袍的国字脸中年修士自报,他是佣兵团的长老。 黑域不同于鬼市,打群架管不管全凭阎王心情。 神荼悬在空中,注视着下面的情况。 袖子一扬飞出一缕冥火消失在凤玖夕背后,被一道雪色灵光弹开,他手心里悬浮着一个黑色低级的契约图腾,他漆黑无光的眼神微微一凝,这个无子虚是黑域阎王的通缉对象。 神荼虽是黑域的二把手,但插手玄武大陆的事,只是他背后隔绝开冥寻术的能量波涌动和灵域那边的领域结界的频率相似。 他思极此,本就无光的瞳孔暗无边际。 凤玖夕把这些人打了一茬,几个阎王不敢上前。 神荼动神识,灵钻上的设置冥雷降下,轰倒了一大片佣兵团的人。 神魂微微动荡了一下,受到了低阶大陆天道之力的硬性压制。 他不能过多插手玄武大陆的事情。 长老指着凤玖夕破口大骂,“无子虚,你这妖人,残害我佣兵团数条人命,主上命我拿你过去讨个说法。” “无道友,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 凤玖夕才注意到佣兵团里的熟面孔魏鑫,看他的样子很虚弱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一个修士看她脸色有变,抓起他喉咙。 中年长老阴鸷的一笑,“无子虚,他的命现在就在我们手里,你最好想清楚了。” 一群修士把他带走。 “无道友,你别听他的,不能去魑魅堂。” 凤玖夕听到他被痛打的闷哼。 “我跟你们去。”她凛肃落拓,现在不把这件事情了解,日后他们还会找上门。 魑魅堂位于白焰的蒿阳山上。 凤玖夕被带进了一座石室,看到眼前的场景,几欲做呕。 这里堆放着很多原药,还有被践踏过的少女的血腥尸体。 她听见微弱的哭泣声。 翻开一地尸体,看到躲在屏风后衣裙破烂,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不要,不要杀我,求你放过我...” 她恐惧的朝后退,凤玖夕说明她也是被掳来的。 从她口中套出来了一点信息。 她们这些少女都是白千斩从各个地方抓来的女修。 被他糟蹋后,就做成药引融进炼丹炉里,以求提高修为,地上这些都是他玩儿死的,还没有人来收。 风玖夕向她打听了魏鑫。 女修倒是听说过最近白千斩端了赤霞门,抓来魏家两兄弟。 赤霞门只是个三流门派,被白千斩屠了也不会引起其他宗门的注意。 砰,门被打开,凤玖夕把女修藏好。 她被两个修士带到了别的地方。 一个地下房间里。 凤玖夕听到里面传来凄续的哭声。 “王爷,求...求你放过我...” 十一二岁的少女,细弱的手腕搭在床沿边,滴答答的流血。 大睁的眼里满是绝望的泪水。 “又死了一个。” 少女像是一团垃圾被踢下床。 滚到凤玖夕脚边,身上都是被凌、虐过后的伤口。 凤玖夕随手撕下一面轻纱给她披上。 翻出凤血剑走到床边,凛视着穿好锦衣走下来的少年,他生了一双花媚的狐狸眼,面容微丰,看着大约有十四五岁,眼神轻薄暴虐,透着几分奸佞的意味,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他轻佻的伸起指尖,挑开凤血剑。 跳到旁边一个锦榻上叉腿坐着,眼里的暴虐退散了一点,给自己倒了杯茶,眯起眼睛,像是和凤玖夕有说有笑的,“你就是黑域的无子虚。” 刚才那血腥残暴的画面仿佛没发生过,可凤玖夕还是注意到了他眼尾散开的一丝裹测。 房间里的壁画,屏风上都是牡丹花。 凤玖夕无瑕多去关注。 直入正题,“少废话,放了魏鑫两兄弟。” 白千斩泡好了茶,笑眯眯的递给她,“姐姐,喝茶。” 像是一朵夭丽的牡丹花。 凤玖夕看到了他神情里的一丝孤独,可这并不会影响凤玖夕判断他的残暴本性。 声音沉的如落进湖里的冰珠,“魏家兄弟在哪里。” 少年没去脸上的笑容,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绝情,挫败小心的收回递出的茶盏。 神颠颠的自顾自说,“姐姐,这些牡丹花多美。” 他说着转面支起轩窗,折下外面一朵云粉色的金丝牡丹。 一只手呵护着跳下锦榻,走到凤玖夕面前,雍容华贵的递给她,“姐姐,赏花。” 凤玖夕不知道这时候为何会有牡丹花,可一想到眼前这少年是杀人狂魔,她就觉得牡丹花的气味带着一丝血腥气,她不想接受他的花。 而且也觉察出这少年的修为在自己之下。 剑尖再次比到了他喉咙上。 “少年,你这一套对我无用。” 白子斩把花插在发髻上,神经质的笑起来,狐狸眼里透出几丝阴郁的血媚气息,眼色变得有些鬼祟,“姐姐,你还是第一个拒绝我花的人。” “你知道,那花为何七月还在开,因为我是用血喂养的,魏重光的血。” 白子斩喜欢牡丹花,源于他的母妃身前也喜欢牡丹,他在很小的时候,母妃就死了。 他记得他母妃是被宫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嫔妃欺负死得。 他的母妃不受宠,那些嫔妃就在院子里拨光了她的衣服,用棍棒捶打她,他躲在柜子里看到满院子都是血,母妃凄惨的叫声,声声入耳他都躲在里面不敢出声。 他记得那些老太监经常夜里跑到宫里,当着他的面手里拿着铁蒺藜折磨他的母妃。 他记得母妃后来安宁了一段时间,他的父皇突然把她召去殿里。 他记得那天他在院子里淋了一晚上的雨也没等来母妃,第二天一早外面那些貌美的嫔妃就畅快的闲聊,那个章台柳被父皇杖毙了。 他跑出了好远看到两个小太监抬着他的母妃,身上连一块破布都没有,肚子里没成型的皇弟也被他父皇刨开炼丹。 339 为何不领我的情 所以这孩子变成现在这样阴狠残暴的性子,和他的悲惨的童年脱不开关系。 可这并不是他为恶的理由。 他返身坐到锦榻上,红锦丝袍服轻悠的铺开,眼眸黑暗,像是在血里挣扎的金丝牡丹。 “姐姐,为何不领我的情,你也和那些貌美狠毒的妖姬一样,不想让我好过,可你一点儿也不美丽,我有些不喜欢你了。” 凤玖夕平静的盯着这阴郁诡诈的少年,在心里撸了撸,他整出一连串的幺蛾子,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丑? 应该感谢自己易容了。 他摘下牡丹花,狭长的狐狸眼散开一丝戾气,注意到窗畔的一盏碧玉瓶,里面原先有石榴花,他表情一狞,丧心病狂的抓烂那些花,又瞬而恢复俏美雍容的样子,把花插进瓶子里。 独独秾丽了整个房间。 凤玖夕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协调的感觉,这个少年心理障碍比玉楼严重多了,而且还是残忍偏执狂的那种。 看上去似乎没救了。 “喜欢不喜欢都是源自内心,少年,你没有改变一个人的办法,那么就应该去适应,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按照你的心愿去活。” 白子斩癫狂的轻笑了一声,像是一朵妖娆的牡丹花精,“刚才房间里的景象好看吗,一地的残花,她们都是不随我意,不领我情的,姐姐,你是下一个。” 他挑起唇角,花媚的狐狸眼挑衅的看了她一眼,命令人态度像是在与她赌气,“把魏重光给本王带进来。” 外面的侍卫领命,顺便退走了那个女尸。 少年翘起腿,看着凤玖夕诡魅的笑。 凤玖夕漫然的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熊孩子。 他眼眸凶狠的缩了缩。 她听到虚浮的脚步声, 一个着雾白色轻衫,孱弱的男人被带了进来,青丝覆面,偏偏倒倒的走进来,白子斩抓着他领子,提到太师椅上坐好。 插起一把匕首到他心口上取血。 男人痛的抬起头。 凤眸缥缈,病森森的开口,“白子斩,你个畜生,快放开我。” 眼梢的朱砂泪痣,添了几分魅惑。 凤玖夕眸光一凝,这个魏重光与他弟弟比起来似乎不太一样。 感觉不像是亲生的。 白子斩取了半碗血。 凤玖夕闻到血腥里一丝丝苦甜的药味。 守卫进来拿走了他碗里的血。 微重光垂着黑密的睫毛,嘴唇惨白,整个人像是脱水,歪倒在太师椅上。 白子斩拧着他下巴看向凤玖夕,凑在他耳边,表情有些暧昧道:“魏重光,你看一看,他是来救你的。” 魏重光看清凤玖夕,眼色陡然一惊,“姑娘,你快走。” 白子斩狠郁的捏着他下巴转向自己。 凤玖夕看到他下巴上被捏出的几条红晕。 魏重光狠狠他一口,虎口上鲜血直溢。 白子斩松手,他就磕在了太师椅上。 他一拍手,外面的一大群修士围进来。 凤玖夕开干。 从里面打到外面。 凤玖夕干掉了一大群人。 叮,叮叮。 空气中又传来熟悉的铃声。 半空中青黑色的阴煞钻进那些死去的修士的身体里。 和贾巧儿的情况一样,迅速干瘪,然后站起来攻击凤玖夕。、 她使出金篆笔。 那铃声具有很强的摄心作用。 命宫中被一团魔气侵入,眼前有些花,被迫晕倒过去。 醒来时,看到一个很大的炼丹炉。 白子斩站在炼丹炉的另一边。 想要用她的灵核作为丹引炼药。 凤玖夕可以看出这炼丹炉是一件有灵性的上品灵器。 白子斩想要练出无上丹胎。 而这就需要天地人三者归一,是为大三合。 他发现了凤玖夕身上有虚仙的气息,魏重元血液含有特殊的药性,还有他利用风萧的蛊术抽取出来的人魂,可以分别练出天,地,人三道的丹引。 然后再将这三颗丹引归元,在丹炉里形成一个小天地,孕育出无上丹胎。 凤玖夕听了这些后,表情淡淡的。 他这东西听起来不出,可惜却忽略了自己中天位的实力。 想拿她练出天道丹引,下辈子也不行。 凤玖夕离火剑一出,灵品级丹炉融化的连灰都不剩。 以恐怖的战斗力,几乎是摧毁了魑魅堂。 小王爷看见了她的实力。 她手中的凤血剑就要刺进白子斩心脏里,魏重光魂飞魄散的跑过来给他挡下。 红光一烁,她紧急收回凤血剑。 早看出他和小王爷有隐情。 魏重光是赤霞掌门出去夜猎时,一次偶然机会从灵兽嘴里救出来的孩子。 带回宗门,不是微鑫的亲哥哥。 至于他的血液里为何会有药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和小王爷的恩怨在于,一次九皋学院大比中,他们赤霞门也去了。 他也就是在这时候和白子斩结识的。 魏重光承诺要通过宗门的力量救出他和他母妃。 后来赤霞门派了修士入宫。 白子斩以为是魏重光来兑现承诺要救他。 结果那个修士却告诉白写月,白子斩的母妃体质特殊,可以孕育出丹胎,白写月一生追求精进修为,信了他的话。 就有了后面刨丹胎的事。 白子斩就是这样和魏重光以及赤霞门结下仇怨。 可他不知道那个修士就是黎节,他出自当年学院大比中败给赤霞门的紫云宗。 而当年败北的是九皋学院白焰的太子,他发现了白子斩和赤霞门交好,怕以后有后患,就派紫云宗找人冒充赤霞门,本意是让白千斩彻底疏远赤霞门。 后来赤霞门衰落的原因也在白千斩。 黎节就在前段时间趁机偷了赤霞门绝学。 可白千斩不知道这一切,魏重光也是从黎节偷他们绝学时,他自己飘了,亲口承认陷害赤霞门的那件事。 魏重光被抓到这里时,也交代了过去那件事的真相。 白千斩性格已经扭曲了,即便是真相他也不想承认,而且魏重光的血十分适合练地道丹引。 凤玖夕听到这些真相,道:“魏公子,白千斩他已经无可救药了,留着也是祸害。” 她眼神冷冷的,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纵有再大的理由也该偿命。 白千斩知道没有退路自裁了。 临死前对魏重光道:“其实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只是不甘心你一直不肯来见我。” 白千斩的母妃死后,他分封出宫就一直打压赤霞门,魏重光是因为被宗门下了禁令才没见他的。 340 洛雨城这些天找你 魑魅堂上空,神荼静静的俯视着下面白裙猎猎,郎若月曜的少女,玄武大陆身负玄灵双属性天赋的修者,难得一见,他还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仙力,回眸望向远方混沌的空气,无子虚,你到底是谁。 踏着云气,化为一道虚影消失。 魏鑫脸如磐石,跪下对凤玖夕行握拳礼,眼里迸发出灼灼坚定的光辉,“公子两次的大恩大德,我魏某人无以为报,此生愿抱诚守一,誓死效忠公子。” 赤霞门已灭,凤玖夕在白焰这边势单力薄的,他扶起这个粗皮阔脸,满身都是正义老实之气的年轻人,声若琼佩清珠,每一个都印在人心上,“我两次救了你,可见是缘分,你若真想效忠我,不只是说说。”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面晶莹剔透的令牌,魏鑫看到了上面的银月标记。 凝视着她白衣卓绝的风姿,眸光骤然一亮,“璧月门的月令,公子是无名大侠。” 璧月门因为无名而成了玄武大陆一个拉风的传说,魏鑫那憨亮的表情里又多了几分孺慕和敬畏。 凤玖夕道:“我们璧月门里都是不怕吃苦,顶天立地的儿郎,我对于他们的试炼也不会心软,你要加入璧月门就真要拿出不怕死的勇气。” 魏鑫的表情反而更坚定了,璧月门是他向往的修士圣地。 凤玖夕暂时收了他,且看到日后能不能抗住试炼。 他的哥哥放好白千斩,拔出腰间流光烁雪的佩剑,往他身上轻轻一划,白千斩就虚化成朦胧的魂星消散。 凤玖夕的眼睛微微一亮,他的剑上有灵气,也没看见他佩戴灵宝,这个魏重光是灵修。 魏鑫解释,他哥哥的那把佩剑可以渡引生魂。 和她御灵琴渡魂技能类似。 他细密的睫毛透出碎晶的悲光。 没有直接表态说要加入璧月门,凤玖夕也不强求。 和他说了几句话才了解到他是养父母捡来带大的,几岁的时候,养父母又相继离世,之后就被赤霞门掌门也就是魏鑫的叔叔救了。 在门中长大。 凤玖夕不好再过意打听别的,和他们一起救出那些少女。 回到白焰城。 温沐阳找到她。 他们璧月门之间的令牌可以感应到门众的行踪。 一间茶馆里,温沐阳絮絮说了温家那边的情况,温小枫已经想通了,凤玖夕本就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他瞥了一眼魏家兄弟。 眼里带着些戒备,“老大,他们是谁。” 凤玖夕长话短说这几天的情况。 这两人正好可以交给温沐阳。 = 说道:“老大,洛雨城这些天找你。” 她只身去往洛家大庄。 洛雨城告诉她,他们洛家产业众多,其实这一代内争都比较严重,而他们有一个叫仁信章的统令信,按道理应该是洛雨城接任的,可以威信统御整个洛家商务。 只是前代洛家主是个女子,早青灯立佛,不问事务,不太好拿。 洛雨城前些年被洛家人欺负惨了,和金克拉合作后,洛族才赶来巴结。 而且洛家现在大头的管理权在洛三爷手里,私吞了不少财产。 凤玖夕道:“我从前代洛家主手里拿到仁信章,此法未必是最好的。” “既要管人,就从人处下手,既要下手,就从最乱的最不好对付的人处下手,你的三叔及洛氏的几个巨头是最佳的入手点。” “仁信章不在你手中,那就可以放出话去,说你已经得到了仁信章,洛家人听到风声,必定会有所骚动,到时等他们闹的差不多了,就是你动手的时候了,仁信章这重要东西在手,洛家人自然想看看,那就顺了他们的意通过聚会把他们召集起来,城中几个为首的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洛雨城想到,最近他的二叔洛从寒和三叔一直有往来。 凤玖夕道:“那就让他和洛三叔内斗。” “助他接替你三叔的位置,一来可以除了你三叔,二来可以掌控他。” 这夜过后,洛雨城放出了风声,果然有成效,沈三爷及其他几个巨头家里,每天开黑会。 然后洛雨城就开是拉拢他二叔。 各种明示暗示大忽悠。 洛从寒神神颠颠的,以为洛雨城真会助他上位。 次日,洛雨城把他们召集起到某个偏僻的地方开会。 凤玖夕先一步会见以洛三爷为首的洛家几个领头羊。 她面带微笑走向门口,先扫视屋中情况,昨夜洛雨城给她看过画像,凤玖夕一眼认出面容阴诡的沈三爷。 她稳住心神,提着大步走进,豪洒道:“让各位爷久等,主子临时有事,先让小的给各位当家的道个信。” 洛三爷悠悠喝着茶水放下,架头十足倨傲:“雨城迟迟不来,莫不是拿我们开刷。” 屋里陷入沉寂,其他几个都齐齐看向凤玖夕,摆明了是想看她怎么说。 凤玖夕随机应变:“三爷言重了,您老在洛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殿下怎会拿您这个老前辈开刷。” 洛三爷故意搁响茶碗道:“你可是雨城的随信。” “小的是。” “即是随信,雨城得知仁信章的事,想来你也知道其中内情,不妨给几位当家的说说。”洛三爷露出狡黠的笑。 下面开始哗然,洛斌之流已经开始起挑,洛从寒就在一旁和稀泥,中和各家意见,说来说去也没个准。 凤玖夕目视动静,出奇的镇定,她在耐心等待洛三爷接下来的话。 “既然雨城没有来,我们几位当家的事务繁忙,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你回头就告诉雨城,这会改日再开。”说完洛三爷站起准备离开。 背后沉沉一声,刺骨的冷锐:“洛三爷别着急走,主子之前吩咐过小的,若几位当家的等得着急了,可容小的代主子开会,各位爷若有问题也可向小的发问,若不放心小人命人将会谈记下,回头再禀告给主子。” 洛三爷转身,她俨然换了一副嘴脸,锋芒毕露。 洛三爷端端坐下,凭他的经验判断,眼前此人非同小可,主子放心派她来,可想此人来着不善。片刻后他直入正题:“主子今日派我们来,无非就是想说失迹多年的仁信章又重回到了他手里,都知道仁信章代表着我洛氏商行的权威,今日他没来这无凭无据的如何让诸位信服。” 341 重新认识一下 凤玖夕嘴角挑开皎笑,镇定道:“难道三爷的意思是仁信章一日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坐下洛斌严辞犀利:“你这是何意,是想说三爷越俎代庖不把雨城放在眼里。” 凤玖夕不惧他,淡漠道:“洛爷先别着急,这些年各位当家的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心里还没个数,主子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了,换来的就是你们的肆无忌惮,洛家百年基业早已被你们的贪婪弄得乌烟瘴气。”凤玖夕越说越激动,坐下几位当家的脸色越来越发白。 洛三爷变脸开始,满面戚容的拿出账本,不加争辩:“雨城既然觉得我们几位当家的中饱私囊,无话可说,有这些年账本为据。” 其他几个也相继交出账本,敢情今日都是有备而来,等着下软刀子。 凤玖夕轻巧的绕道他们面前,信手翻翻几位账本,最后在洛三爷面前站定,慢悠悠拿起账本翻开,霎然愤怒的摔到桌上,惊动了岿然不动的洛三爷。 她风清云静的说道:“各位当家的以为凭借几本账目能说明什么,证明你们私下没有敛财吗,笑话。” 她就着几位讽刺的扯嘴笑。 洛三爷冷冷发话:“那依你的意思是我们就是群乌合之众,要合计着吞并了商行。” “不不不,乌合之众你们担不上,倒是蠢猪又过之而无不及。” 洛三爷气的发狂:“你信口雌黄,得拿出证据来,不然休怪老夫无情。” 凤玖夕嗤道:“三爷长本事了,现在就想着将雨城撵下掌事的位置,得看你够不够格。” 洛三爷嚣张的模样有些滑稽,指着凤玖夕瞪眼道:“我算是知道了,这就是个骗局,雨城根本没有得到仁信章。” 洛斌见机带头叫嚣起来:“既然雨城没有仁信章,我们不服!” 现在撕破脸了,其目的昭然若揭。 凤玖夕一句话震慑住了他们:“你们别忘了,就算主子手里没有仁信章,也是洛家的嫡系掌门,那位置轮不到你们推人来坐。”说完她冷刺了一眼洛三爷。 “好,好,既如此也没什么情面可讲,从寒还不快上。” 洛三爷以为洛从寒密带的人马是他的,没曾想其实是准备收拾他的。 凤玖夕只是淡淡一笑,一柄鱼肠匕首就架在了正在得意的洛三爷脖子上,而挟持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洛从寒。 洛斌几人不敢轻举妄动。 一干人纷纷围堵进屋,紧接着又上来一干人,带头的道:“我们是洛雨城的人。” 洛三爷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洛从寒倒戈了。 凤玖夕就环手抱胸看他们两好戏。 洛从寒想取代洛三爷还没那命。 凤玖夕目光肆然,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翘着腿看他,洛三爷一阵寒毛。 “三爷还是先回家看看,我估摸着雨城应该等老半天了。” 洛三爷瞳孔惊震,脸色霎变。 “你是谁。” 凤玖夕从靴子里取出那把短匕,往他脸上拍了拍,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重新认识一下,在下无名。” 几个当家的魂快吓散了,九璃商界魔头无名,各位哭都哭不出来了。 洛斌被人架着身体发虚,洛雨城那毛小子这次是动真格了。 洛三爷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脸上再无半分倨傲,身体软绵绵的活像个落塘狗,任洛从寒绑好带进马车里,带去洛三爷家里。 其余几个依次绑好,灰扑扑的被押解上车。 洛三爷府里,像往常依次平静,但洛三爷知道这样的平静日子到头了,院外多宁静,内里就多危险,洛三爷轻飘飘的跨过门槛,洛雨城正悠闲的扶坐在堂椅上低俯着一箱一盒源源堆叠在他面前的赃物。 其他几个当家的心知肚明,怕是自己家也被无名控制起来了,刚才趾高气扬的一个个全都认怂了。 洛从寒将人推到洛雨城面前,洛雨城故意掏出一锭白银举到他面前,洛三爷哑了,洛雨城说话了:“三叔你解释解释这些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洛三爷辩解:“洛家商行如此大的家当,这些银子又算的了什么。” 凤玖夕开始装模做样的翻账本,“洛三爷这账本上的数和现在面前的这些差了八万是不是有哪些忘了记账。” 洛三爷将计就计,死不认账:“无名大侠要想栽赃我,老夫无话可说。”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难道三叔是想告诉本爷这八万两是飞到你家来了不成。” 洛雨城当头,一大群人风风火火向内院走去,密室隔了墙板,几人入里点灯,眼前的景象令凤玖夕大为震撼,数不清的奇珍异宝,满目琳琅,洛雨城随手从撬开的银箱里拿出银子道:“三叔不仅比我想象中的能贪,还比我想象中的胆肥,连官银的主意都敢打,当真是活够了。” 洛三爷终于无话可说,彻底崩溃,虚望眼前玲珑碧阁,幻如一梦。 洛雨城随即下话:“即日起革除沈三爷掌事之位。” 洛从寒觉得不太对劲儿,没宣布他接位啊,魔头无名在场,他不敢多说话。 “洛斌及人推行其事,挑起商行分端无常,肆无尽止,意欲拥宵小上位,罔顾族纲,罪同相坐。” 几人随即由洛雨城的人带下去。 凤玖夕肆然的目光,缓缓朝洛从寒脸上看去。 洛从寒心里一抖。 觉得自己要遭。 他那日是真不知道他是无名。 凤玖夕施咒把他定住。 外面那一行他的亲信全部解决。 自此洛从寒再也没势力,洛家重回洛雨城手里。 那个仁寿章在谁手里也不重要了。 处理完这些事,洛从寒是再不敢打洛家庄掌事的主意了。 凤玖夕帮了洛雨城一个大忙他决定把洛府密室一般的财产和洛家的掌门令给她。 凤玖夕只要了掌门令,至此,她的财权计划完成了一半,以后便是九璃的势力受损,她也可以转战到白焰。 和温沐阳接头,把令信交给他,她看了一眼魏氏兄弟,还有下一步任务。 把璧月门的势力分散一部分到白焰。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342 凝丹了 温家大庄以被屠门,凤玖夕道:‘温沐阳,我会还你一个更好的温家庄。’ 她暗里做了决定,这次回九璃后,给温沐阳权力培养自己的私兵。 让他带到温家庄。 温沐阳也清楚她这句话的意思,温家庄被屠,他从来没有怪过凤玖夕。 他知道老大为了璧月门付出了多少。 他也相信老大的承诺不会失信。 凤玖夕处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事,继续去了黑域。 魏鑫执意要跟着她,凤玖夕带上。 黑域广场看了她更见鬼似的。 也有的眼里充满了崇拜,蠢蠢欲动的想过去,又像是有什么隐情。 “小姐,你可回来了。”何笑急匆匆的赶过来。 跟她说明了情况。 那天她被佣兵团带走后,攻击榜单上小王爷的名字就消失了。 黑域砸开了锅,认证过的用户除非是自动退出榜单,否则就是发生了意外榜单上的名字才会消失。 她弄清楚这些修士为何看到她都十二分的畏惧。 抬眼望了望攻击榜单上,现在的第一名,马怀义。 凤玖夕听何笑说,他是紫云宗的人。 和黎节一个帮派,一万多的积分,她记住了。 那天从魑魅堂出来后,她就没再听过那铃声,本想捉住他的,现在又失去线索。 重华殿中,围满了人,这些修士都是黑域医药区的修士,他们都是来观看凤玖夕炼丹的。 神荼应了她的话,没有到外面去抓修士了。 药师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凤玖夕。 “听说这个无子虚不仅用丹火练出了神丹,前两天还把攻击榜第一的小王爷也杀了。” 那位医师本能的一个激灵,眼里充满的敬畏。 她耳力灵敏,已经听到角落里有人议论她是煞神。 她心里有些叹息,照这帮人的传播速度,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女魔头的称号传遍黑域了。 门口光线一暗,一张青蕴的脸,映入她视线,神荼大人也来了。 她闻到一股各种香药结合在一起,又有些勾人的香风,就见神荼大人背后跟了个身姿绰约的红粉佳人,清傲又妩媚的执着鲛扇。 美眸里流转出几丝骄矜,幽幽瞥了她一眼。 是陆菱,凤玖夕若是知道她会整出幺蛾子,那天就不该放走她的。 就当是自己那天脑子被驴踢了,干了件坏事。 神荼走到她面前,漆暗的眸子里带着些意味深沉的情绪,“无子虚,本司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实力。 转身朝高座上走去。 陆菱眼里闪动着又妒又愤的光影。 凤玖夕没有注意她。 神荼道:“陆门主,准备药材吧。” 陆菱不情不愿的,无子虚她这个丑八怪到底那里好,人人都向着她,总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像是维持不起来高高在上的姿态。 凤玖夕清幽宁正道:“不用,我已经准备好所需的药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几种五品以上的灵药,灵栀子,血鬼芝,地骨皮,还有成莲的高阶火叶莲。 药师们都瞠目结舌,这些高阶药草拿出来,哪个不是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 上回炸了个三品紫金炉,破坏了黑域的公务,她也不奢望给她补炉子。 金篆笔到了一阶二级可以易化神级丹炉,比低阶大陆那些凡品级的垃圾丹炉好用多了。 神荼袖子一拂,变出了一个金色的丹炉,落到凤玖夕旁边长成正常大小体积。 “你就用这个金炉炼丹。” 那些医师都大开了一把眼界。 连见识过不少法宝的陆菱都微微睁大眼睛,双眸放亮。 这个丹炉像是已经养出了灵性,散发出来的灵气和威压,不是这个大陆的法宝该有的。 她眸光不自觉的看向了神荼,鲛扇遮住下面微翘的粉唇,美眸放点,黑域里没人知道神荼大人的身份,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浑厚威压也能隐隐猜出他应该是来自高阶大陆的,要是能攀上神荼大人,自己就是这个大陆的最强者,或许还能飞往高阶大陆,她无子虚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圆捏扁。 可是她看了看神荼一潭死水的青脸,刚才故意和他偶遇都是这幅死样,她唇角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眸中透出一点儿压力。 凤玖夕大概可以猜出这是个准神器,它的威压与神荼身上的和谐包容着,应该是被长期炼化认主了。 “无子虚,开始吧。”他带着压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她放了一片火叶莲和两种**灵药进丹炉,逐渐聚拢在透明色气漩里,高阶的丹炉可以自产控制炼丹时有利于激发灵药属性的灵气。 调整好状态,催动灵气掌心中凝结出一团不太凝实的红色灵火,看着微弱,可它一出来,众人就感觉到空气中一股炙热的能量波动。 用神识和魂灵力在体内温养炼化了几天,丹火的状态比第一次安静了不少。 可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团丹火还属于实习期,它太渺小了。 开始炼丹,药师们眼睛都直了。 丹火在金篆笔灵气的加持下,时强时弱的像是要被榨干,丹火的旺盛与否,也和寄主的修为密切相关,因为要用自身的灵力炼化,不是每个人的丹火都是一种属性的,纯净度也会有差别。 丹炉滚烫膨胀,也似乎会炸开的样子。 不是准神器的质量不好,实在是凤玖夕的技术太差了。 丝丝缕缕的奇香飘散出来。 凤玖夕又给金篆笔施加了更多的灵气,丹田里气海穴里的玄气和神阙穴里的灵气,轮换转动出一个大周天。 还有储存在命宫里的魂气。 一轮玄气,一轮灵气,一轮魂气,隐隐激发出仙力。 丹炉里的三种药也融合的越来越精纯。 有医生惊呼,“快看,快看,凝丹了,三颗。” 陆菱拿下扇子,看到丹炉里三颗半成型凝淬的丹药,在感叹神奇的同时,脸也有些黑。 暗地里聚起一丝灵气,无形的飞射过去。 神荼动神识,那丝微弱的灵气散掉,空气丝毫没有动荡。 陆菱眼里的暗浪渐渐平静,透出几丝不甘心。 343 三道归元丹 “你们那三颗丹药在融合!” 其他医师也看到了,三颗成型的丹药又奇妙的互成互化,交换着精元。 还发出隐隐淡紫色的光泽,香味比刚才还浓烈。 便是神荼也坐不住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丹道有三,天道,地道,人道,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凤玖夕。 三道合一,是为归元。 他走到丹炉前,看到里面的景象,灵气在灵火的温氲下和紫红色的丹药有规律的运行着,阴阳平衡,道法自然,丹炉里自成了一个蕴养灵丹的小世界。 丹炉可作为丹药的土壤,这是在融合成归元神丹,要炼就这种神丹,至少要是虚仙级别,他怔怔的看了一眼凤玖夕,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散发着不易察觉的仙力,待他用精神力更深层次的探查时,被一股更强大的威压反弹回去,连神魂都被骇住,生出敬畏的感觉。 那股至纯至净,上承天道,下通地道,自然空玄的能量波在她腹间像是与她完全独立又不可细分。 神丹里也融合了这种洪元之力,还有另一种本始仙力。 难道说这个无子虚腹中其实是孕育这种令人震撼的无上能量。 凤玖夕炼丹太认真,没有发现神荼眼里备受冲击的表情。 轰隆隆! 紫红色丹药凝成,丹炉上方出现冰蓝色的雷云。 “是劫云!” 一般神级丹药诞生时,自身的威压和能量太大,天地本源有感,是会引来劫云锻造,三道归元丹能否成功,就看这时。 凤玖夕给整懵逼了,她连个丹药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已经够悲催了,连天雷都引过来了。 丹药在道火和雷云中翻滚,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凤玖夕感觉力量被掏空,强制性的收回金篆笔弹到后面的柱子上。 赶紧爬起来坐好,金篆笔变成**形态魂灵琴,默了默,表情严肃的弹奏起来,医类技能清气太素发动,这是以篆笔大全上记载的以道家理论为依据。用于处理这种属性气混乱的医药类新技能。 阴阳金炉膨胀金红色,爆发出炽烈的热量,滋,是冰纹裂开的声响,医师们很有眼色的脚踩脚朝后退开,陆菱见识过上回无子虚炸炉的威力,也畏惧的跟着人群退。 凤玖夕表情上有几分着急,比起练不出丹药,她更害怕把神荼大人的准神器给炸了。 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劫云还在继续,神荼并起两指往丹炉里灌输雪色的镇静灵力。 被强大危险的雷云炸开,要不是他稳得住,就弹飞出去了。 凤玖夕灵丹的主意志太强,镀造过程中会产生斥灵力,保证自己的精纯度。 魂灵琴上五行法印忽闪忽亮的,她弹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五色系的道家法印,打到丹炉和灵丹上。 在法印的糅合下,丹炉里膨胀的丹火收缩,温度也在慢慢下降,浓烈的仙气和香味飘散出来,冰蓝色雷云消失。 陆菱鲛扇下的面目一阵扭曲,眼里飞扬起妒色。 神丹已成,其上有繁复的神纹闪烁,化作一种玄妙的纹理,吞吐着天地灵气。 落到凤玖夕手里,凤玖夕能感受到这个丹药传递给她的能量,浩浩荡荡,无形无象,犹处空玄寂寥之处,玄虚之中,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微妙以为世界。 而且还透出一种海纳百川,令人敬畏的威压和清魂精华。 还差一点就能养出九窍,以丹化人,练出丹胎。 这种丹药至纯,不仅没有丹毒,还能助渡劫期修士飞升,凤玖夕倒是有些不舍交出去了。 收回魂灵琴,累得大喇喇坐在地上不想起来。 那些个医师瞪着眼珠子,如狼似虎的注视着她手里诱人的灵丹,咕咚,咕咚,口水都快流一地了。 看着像是连节操都没有了。 不是凤玖夕说,这神级丹药给他们也消受不了,里面那股能蕴成丹胎的生灵之气还在,不把他们一个个当零食吞了,她凤玖夕的名字倒过来。 神荼盯着那枚灵丹,眼睛都呆了。 陆菱更是急迫的想扑上去。 凤玖夕从空间里拿出个瓶子封好,手指勾着系在瓶口的绳子晃,那些医师的身体都跟着丹瓶晃,表情悬吊吊的,尼玛,那是神级宝贝啊,无大神还纯不当回事,要是磕了,摔了,可怎么得了啊。 陆菱的眼色也跟着药瓶子晃。 “神荼大人,这枚灵丹可合格。” 她漫不经心的抓住药瓶,揣进袖子里。 药师们的脖子一个个伸的跟什么似的。 若不是介于神荼在此,都想去膜拜这位妖孽了。 神荼现在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无子虚,你知道你这丹药是怎么练成的吗?” 凤玖夕刚才是摸着石头下河,具体是怎么凝丹的她还真不知道。 神荼的表情暗了暗,此女天赋卓绝,如果能为冥阴界效力,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主子攻克灵域和魔界一把最有力的武器。 他眸光往她小腹上瞟了瞟,只是就算她有逆天的天赋,想要孕育出仙灵之体也非易事。 他想起上回发现她灵气结界的事情,眼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最好不要和灵域有关。 他道:“集修者之大成。” 她以为神荼会有后话,然而没有。 凤玖夕道:“我这灵丹练的不容易,神荼大人想要取走,我有条件了。” 陆菱摇着鲛扇走到神荼身边,酸里酸气的,“神荼大人愿意取你炼制的丹药,那是抬举。” 她媚眼勾到神荼脸上,趾高气扬的。 神荼道:“无子虚,本司有些事想单独与你聊。” 凤玖夕怡然的瞟了一眼被当成空气,陆菱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答应了神荼。 陆菱连矜持都要维持不住了。 她那是什么表情。 看不起自己吗。 凤玖夕被他带到办公室。 变出一张纸,推给凤玖夕。 她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脸色明然。 神荼道:“本司早就知道你与人签订了生死契。” “上面有本司的灵气烙印,拿着这个去找阎王,他们会尊你为上级。” 凤玖夕明白了他的意思。 “神荼大人是要许黑域的职位来收买我。” “我胃口可是很大的。” 344 开店铺 “说说你的条件。” 凤玖夕道:“暂时还没有想出来,神荼大人可先记着。” 神荼目色无光的看着她道:“现在该我问你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那个丹药要身负仙力的修士才能练出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灵武中天位的修者,只是在低武大陆属于强者,对于高阶大陆是随处可见的。” “本司是来自高阶大陆的诚心想和姑娘你合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如何,冥阴界里片地都是鬼,怪渗人的。” 神荼看出了她眼中无精打采的情绪,不紧不慢道:“姑娘拒绝本司是因为腹中的仙灵之体。” 凤玖夕哂然的一笑,眸中光波浅淡,神荼还是觉察到了她眸心的一丝紧张。 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我不知道神荼大人在说什么。” 她收下了生死契,“时候不早了,小人就不打扰大人的公务,告辞。” 神荼的声音无波无浪的传来,“你身上有灵域灵力的保护结界,那个仙灵之体的父亲是灵域灵尊的。” 凤玖夕纤细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下意识道:“神荼大人,我只是个玄武大陆的修者,见识短浅,不知道你说的灵域是什么地方,你所感知到的只是我凝结出来的婴核。” “本司可以不要姑娘的神丹,可本司希望姑娘能想清楚与冥阴界合作,我主冥王是不会亏待姑娘的。” 凤玖夕没有在说话,她姿态飞扬洒脱,大步的走了。 她身上的能量场太强,以神荼的修为是没有办法对付她的。 而且她炼制出来的神丹是至纯至阳之物,与冥王的体质相斥,是不能服下的。 风萧释放气息从里面出来,鲜红的唇勾起一丝阴险的笑容,“大人想要掣肘她,我有办法。” 神荼冷盯了他一眼,“这个人本司自有打算,你下去继续练上次的蛊,旁的事不需要多问。” 风萧低头,眸中翻起波诡,毕恭毕敬的离开。 凤玖夕回到广场就被一堆人潮围过来,如同一堆狂风浪蝶。 她的身上莫名其妙的被塞了好些灵晶,和不知名的东西,挤得快要喘不过气,魏鑫身强力健的把人全部赶开。 无大神,我是你的忠实信众。 闹嚷嚷的。 凤玖夕心不在焉。 “无子虚,她能练出神丹只是运起好罢了。” 凤玖夕回神,看到那抹清高婀娜的粉裙倩影。 手里的鲛骨扇刺到了她的眼睛。 她在黑域多年,支持者不少。 我们陆仙子说的对,她若是有实力医华榜上为何没有她的名字。 何笑跟那些人理论,“你们陆仙子厉害,医华榜首,怎么没见到她练出神丹,召唤出丹火,承认一个人优秀很难吗。” “照我看你们这就是嫉妒我们小姐。” 凤玖夕目光清润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学会了反击,脸上都是张扬的自信,她更喜欢这样的何笑。 陆菱气得花颜都扭曲和憎恨起来。 你们无大神有本事也去争医华榜,让我们都开开眼界,见识她的实力。 “医华榜吗,那诸位就等着看。” 黑麟广场上两派都炸开了锅。 凤玖夕没心思去关注一地鸡毛,转身走了。 她自己一个人回到空间里,现在她有了牵挂,做事不敢在率性妄为了,她必须要保证孩子的安全。 一双大手穿过她腰际从背后揽进怀里,男人湿热的呼吸喷在她颈窝边,开口温柔朦胧,“阿夕,你又遇到了烦心事。” 他宽大的手掌包住她小手,体贴的抚着小腹,像是在轻哄她:“娘亲不高兴了,都是爹爹不好。” 凤玖夕仰头柔柔的望着他,“是我自己的问题...” 红唇被绵密的吻堵住。 凤玖夕身体温温热热的,像是泡进了蜜水里,转身无力的倚靠进他怀里。 捶打着推开,脸上红扑扑的。 “可好些了。” 他还目光灼热的想要继续,凤玖夕身子朝后倾,这小子一给糖就上瘾。 雪夜澜热气乱窜,腹下汹涌,不敢再挑拨了,还有十个月,可怎么忍。 他有些懊恼的在她脸颊上飞快的亲一下。 手指拢着她檀发。 凤玖夕脑袋埋进他锁窝里,蹭了一口他清冽的冷香,才安静下来,抬头道:“冥阴界那边发现了我腹中的孩子。” 雪夜澜眸光微微跳动了一下,他对这个孩子的在乎一点都不比自己少。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把凤玖夕带回灵域,可想起上次那些惊心的情况,他的阿夕优秀的太过分,到哪里也会招惹到危险。 “阿夕,你不想回灵域。” 凤玖夕道:“雪夜澜,我如果一日不试炼提升,那些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他勾起她的下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对吗?” 凤玖夕不想骗他,他和自己一样在乎这个孩子,她不想让他担心。 雪夜澜执起她的手,“我在你身上施了领域结界,他们是不会危害到你的。” 凤玖夕搂住他的脖子,眼里泛起感动的光芒,“雪夜澜,我会保护好孩子的。” “你与孩子对我来说都重要。” = 凤玖夕返回了黑域。 放话自己要争夺医华榜,这个榜单其实就是考验辅助医师的炼药水平和实力还有人气值。 陆菱到处冲水军,给自己拉人气。 短短一天她的人气积分就涨到一万多。 比凤玖夕高出九千多分。 她这两天去观察过了,她的人气值除了那些拥护者竭力追捧,更多的是修士们消费了她的产品。 就是医药区那边,还有现实中那些又黑域区令标志,认证了的店铺。 她们七绝门在现实中就是辅助类门派。 黑域的店铺都升为三星级了,积分是会滚着涨得。 而凤玖夕他们这边就比较棘手了,来黑域的时间短,仅有少有的路人粉,显得冷冷清清的。 陆菱从她眼前路过,脸上都是嘲讽。 “无子虚,你拿什么给我斗。” 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何笑和魏鑫都要和她干起来了。 凤玖夕当着她的面道:“何笑,我们也开店铺。” 345 有药吗 陆菱脸上露出轻蔑高傲的表情,“你现在便是开了店铺也晚了。” 理论上来说她说的是对的,现在黑域里三星以上的店铺,基本都是认证用户开的,也就黑域霸榜的那些修士,而且基本上都有一定的年生了。 凤玖夕现在开由于是黑域的认证用户可以直接升到一星,但每跨域一星就是一个坎,不过她向来是不服输了,这一路走来也创造了很多奇迹。 “那陆门主就被等着打脸吧。” 她肆意而笑,张扬绝傲,平淡清秀的脸也让那些支持者们看出了惊艳动人的味道。 连陆菱的拥护者也被她干净自信的神采打动,嘲笑她的声音减少了。 她拂了拂粉袖,沉着脸离开。 眼里的恨意仿佛化成了缠绕的铁蒺藜,带着刺人的锋利。 无子虚那个丑八怪就是她的克星,她的指尖掐着鲛骨扇,一狠劲就把扇子给折断。 何笑有些压力,“小姐,我们准备开什么店铺。” 凤玖夕道:“与医类有关的当然是丹药了,还有这个。” 她随手夹起一道符。 治疗符那东西她随手就能画,在外面不好卖,这里灵气充足,一些外伤小伤,他们更倾向于用没有丹毒的符纸。 何笑和魏鑫们热火朝天的忙乎着,选好地址盘了间不大不小的铺子。 那些拥护者就帮着他们打扫卫生。 其他的吃瓜修士都围着看热闹,也有陆菱的支持者起哄嘲讽,一致认为无子虚能练出神丹纯粹是靠运气,她们的女神出自辅助宗门,综合实力吊打无子虚。 凤玖夕左耳进右耳出,他们是自己不行,未必真不行,说陆菱厉害也未必真厉害,多想无益,一切以实力说话。 她张罗好,灵药和符篆都少,她连着有三四天都往冥鬼森跑,也不接受神荼派那些阎王的帮助。 光这连续三天单闯冥鬼森的实力,已经让其他修士觉得很可怕了。 神荼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要在黑域掀起多大的风浪。 天天去冥鬼森打野也累得,夜晚她在自己的小药堂里,刚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清爽出来,就看到雪夜澜规规矩矩的在床边上坐着,这似曾相识一幕,让她想起了在宫里的日子,那时娘亲还在,她拢着头发,脸色有一瞬间的黯淡。 脚下一空被雪夜澜抓到腿上,“夫君来了,开心不开心,意外不意外。” 又在贫了,她眼睛亮如黑曜,刮了刮他的高挺的鼻梁,脸上透出一丝担心,“这里是冥阴界的地盘,你知不知道被他们发现了你会有危险的。” “我隐藏了气息,墨龙渊的那些垃圾走狗不会觉察到的。” “我想你了。”他环着凤玖夕的纤腰压到床上,眼神狗的很,像是随时会舔她一样。 真相是他真在凤玖夕脸上舔了一口,还说了不要脸的话,“阿夕,你让你那火鸡给我送的神丹可真是好,我吃了身体哪哪都变的很强,十个月后让你试试。” 说着他就拉起薄被,在黑暗里鼻梁朝她脖颈下颚上蹭,凤玖夕又痒又热,仰头喘了一下。 把他推开,“雪夜澜,你是狗吗。” 他窃窃私语的语调透着性感,“玖儿,我看你也很享受,试试更狗的。” 他牢牢把住她的手,往他滚烫紧实的皮肤上摸,慢慢的她眸光猛地一清,感觉到不对劲儿,想收回手已经晚了。 &阿夕,你那药是专为我准备的吗,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是如何把一段骚情的话说的一本正经的。 凤玖夕要红的缺氧了,伸出另一手去揭被子。 雪夜澜按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里透出别样的诱惑和渴望,“别揭,再等等。” 灼热的呼吸撞到她脸上,凤玖夕顿时觉得自己好可怜,她不想再等了。 手指颤抖,憋了好久,他闷哼出一口气,抱着她的头贴到自己身上,说话不嫌狼:“这十个月里要委屈阿夕了。” 这句话随便怎样理解都有问题,凤玖夕服了。 趁他不主意揭开被子,空气变得好清新,她的目光朝下看去,很那啥,脸红红的翻了个身,手藏在被子里擦。 雪夜澜俊脸娈红,抱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阿夕,你累了,今夜我哪儿也不去,陪着你好好睡一觉。” 凤玖夕她睡不着啊,这个男人最好这十个月都别来了,她也很饿的。 = 她又打脸了,说好的睡不着呢,其实是比她以往一个人时睡得还沉,速度起来。 收拾干净自己。 回到空间里,争分夺秒的炼药和画符。 一个上午的时间她画了八十张三品以上的治疗符,用御灵琴练出了基础灵药和玄药。 统统摆出去放进药架子上,东一瓶西一瓶的,对比她前两回看到的陆氏那边连锁大药铺,琳琅满目的,只能用雪花飘飘来形容。 还要去冥鬼森继续菜药。 何笑和魏鑫一眼望不到药瓶子,脸上都失去神采,小姐虽然很厉害,但东西就跟塞药缝的菜叶似的看不见,能拉来人气吗。 他们甚至都想过去陆菱那里买药,放到自己店铺,支持陆菱的那些老主顾也能给小姐带来一点人气值。 街上的陆菱大军闹腾腾的,像是事先预演好的在凤玖夕门口大肆宣扬。 我们陆氏药铺的人气值都达到四万了,老天,这才五天啊,只差三百积分店铺就可以升到四星了。 陆女神个人积分也涨到了两万。 接着他们刚歌功颂德完,就把目光放到了凤玖夕店铺里。 各种打压嘲讽。 “我说你们看到这家铺子里有药吗?” “哪儿有这不就是一间空铺子,一星的啊,你们看到过其他比这还空的药铺吗。” 何笑咬了咬药,满脸委屈的把一沓符纸砸在桌子上,气狠狠道:“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们无虚药铺有的是药。” 外面那些陆菱大军爆笑打跌,“哈哈哈,大哥是我们眼睛花了,还是耳朵聋了,她管手上那叠东西叫药。” “无子虚,你该不会是找了个傻子给你们撑场面吧。” 346 一脚窝心踹 无子虚平静的走向那些人,掌心里翻出红色的小幻剑,抓起就近的黑脸胖子,轻轻拍打在他脸上,那人抖着退,皮肤被灼掉一块皮。 疼得泪兮兮的打抽抽,“无子虚,你自己不行,还威胁别人,要脸吗?” 凤玖夕也不跟他废话,随手烧了一道符纸,一脚把他踹飞。 那人狗刨式起来摸了摸自己脸,没有血。 即刻明白她手中的是治疗符。 其他过来看热闹的无子虚的支持者,都抢了很多,价格还格外便宜。 很快越来越多的修士都说无虚药铺卖的三品治疗符好。 之前还清风雅静的门口,围满了人,魏鑫和何笑忙的抽不开手。 那些陆菱大军被打脸,表情比吃下一斤翔还难受。 黑胖子便是想说什么,可刚才符纸的效果摆在那里,都灰溜溜回去告备。 这次来买符纸和丹药的多是去冥鬼森试炼的那些修士,很多受了益,都自愿加入无子虚队列中,还可以有优惠。 卖完了,凤玖夕必须还要进一趟冥鬼森。 她进入内围采了些灵药,听到熟悉的铃声。 看到脚下一个紫色的阵盘,吸引来林子里的小鬼和毒蛇毒虫。 红色剑光闪过,她砍掉了扑过来的一大片蛊虫,认出飞蛮蛊。 神荼隐藏气息,在一旁观看。 几个时辰过去,凤玖夕毁掉阵盘,却也牵动肚子里的仙灵之体,运转十二大周天,元关穴储存满一轮仙力,传输给孩子。 一道灰影悄无声息走到她面前。 是风萧,他的左脸颊一块块冰裂炸开,爬出魂蛊。 几刻后,凤玖夕筋疲力竭的拿剑指着他。 “风陌寒,上次侥幸让你逃脱,这次你敢主动暴露身份,找死。” 她挥动着剑被万蛊千窟阵弹回来。 他摇着手中的铃铛,密密麻麻的蛊虫在空中飞。 这种高级阵法,连接了他的神魂,他手中的铃铛是阵心,她再次破坏掉一轮阵法,眼看着就要刺入他的铃铛,背后被拍了一掌晕倒在地下。 风萧瞳孔猛缩,是神荼,他下意识就要遁逃。 神荼掌心聚起冥火,直烧进他神识里。 都带去了冥阴界。 墨龙渊手里运起一团黑气,抓在风萧天灵盖上,探查他的神魂,眼神猛地一紧,收敛灵气,快速把手拿开。 风萧的身体像是气化,倒在地上不停挣扎。 墨龙渊手里冒出一根黑线,隔空扎进他命宫中,拽住某个东西,运转灵气往外撤出,魔琴旋转着飞出,连带风萧的一片魂魄剥离出去。 墨龙渊往琴身上打了几个冥星封印。 风陌寒的魂魄不断往外流泻,脸扭曲成一片一片的,魂蛊爬出吸掉了那些神魂。 神荼一脚踩死魂蛊,风陌寒怪叫着气化成透明色,更多的魂蛊钻出蚕食了他的每一丝魂魄。 从头开始痛苦的蒸发。 他寄生的肉体被蛊虫吞噬掉,神荼一挥手那些魂蛊和他破碎的魂体,碎成渣渣。 他被凤玖夕杀死时,一缕主魂藏进控心蛊里,也就是魂蛊的初级形态。 后来华曼罗死后,魔琴自动找上他,并把他的主魂融合到一个将死的命格特殊之人的魂魄中,夺舍了他的身体重生。 成为魔琴的器鼎。 墨龙渊打出几颗冥星全融入了琴里,他又打了几个星辰符印。 发现魔琴中间修出了一个紫红色的魔核,魔骨里那些紫红色的经脉给他提供了生气。 墨龙渊的思绪飘得很远,那些魔族的人去海底就为了找他们的先代魔王,烛无极。 那是几万年前冥王和魔族的恩怨,魔王烛无极战败,灵魂不灭,最后冥王用星辰台的九幽冥火焚烧了他的肉体。 魂魄被分割开囚禁在无生之门的星斗大阵中,以金风玉露花和冥晶为阵脚镇压住它。 金风玉露花原本就是冥阴界用红白两色彼岸花和和忘川血水,黄泉沙漠,加上灵力万里挑一培育出来的一种给九幽冥火加持灵力的花朵,本生又吸收了冥火的能量。 先代冥王无奈之举才动用了金风玉露花当做阵脚。 烛无极有万万年的修为,短期之内杀不死他,骨灰飘到玄武大陆,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和海底灵木的养护,重聚成魔骨。 等待时机重生。 凤玖夕醒来时是待在一个干净雅致的小房间中。 她看到空气中一丝丝黑气随即意识到这是哪里。 那些侍女都是飘着来伺候她的。 心腔中那股似正似邪的能量爆发了。 一个半白半黑的球飞出来。 整个冥阴界都开始动荡。 神荼瞬间出现在房间里,看见那团球。 混元。 大殿动荡的更厉害,忘川河里的水都倾撒出来。 灵域,雪夜澜又受到斥力影响,神识一动,离开钩星庐。 凤玖夕都懵了,眼看着一团乱,遁飞出去,被星辰台的墨龙渊打下来。 刚好跌进君上大人怀里,顺手接住了来历不明的那团球。 他眼神不太对劲,凤玖夕读出,昨天还在黑域里好好的,这就上了冥阴界。 她刚想解释,魔琴像是神经病发了,带着封印横冲直撞向他们。 情急之下,雪夜澜冷着脸,一手把球扔过去打回魔琴。 凤陌寒神魂已俱灭。 雪夜澜的眼睛不离过凤玖夕三米,墨龙渊就在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默出了他们的关系,而且他的灵气和仙灵之体有微妙的共鸣,他之前还对神荼的情报有怀疑,这下错不了了。 那团球弹到地上,出现裂纹,射出黑白的光。 雪夜澜背上那丝魔气散开。 砰! 一个十五六岁,又纯又魅的果男破球而出。 “娘亲。”他脸上挂着纯纯又魅惑的笑容,晃晃当当奔向凤玖夕。 全体人员石化。 雪夜澜如同一块快要裂开的冰雕,不知所谓的眼神来回在凤玖夕和少年脸上切换。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和凤玖夕有四五分相似。 不,他绝不承认这个和阿夕一般大的骚男是他的种。 感应到凤玖夕腹中和谐的灵气。 眸光猛然一凛,抬腿对准花一样的少年就是一脚窝心踹。 这年头不要脸的狗男人,觊觎她的阿夕连亲娘都叫上了。 347 结局卷 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那个少年从地上起来,凤玖夕很懵。 雪夜澜又一次想要动手,凤玖夕紧急拦住了他。 这个少年是凤玖夕上回接好凤玖夕心脉的黄泉果里溢出来的魔气和她的本命火灵力形成的。 所以会和她长得有一些像。 甚至脾气性格都会随她。 魔琴从地下翻起来,那少年被吸过去,凤玖夕和雪夜澜也感觉身上有股莫名的能量在和魔琴聚合。 墨龙渊眸色翻覆,弹了一团冥火过去。 形成一道结界镇压住魔琴。 它发出奇怪的声音。 雪夜澜和凤玖夕身上的魔气有黄泉果的味道,墨龙渊想到了璇星。 是他当年种下的因。 忘川河动荡,烛无极的魂魄挣脱封印回归到魔琴中。 渐渐具化成人形。 凤玖夕已经看到了自己和雪夜澜身体里溢出的魔气。 雪夜澜的魔气融入到魔琴里,是金风玉露花的形状。 他想起了朔月泊。 凤玖夕祭出金篆笔画了几道符打过去。 墨龙渊瞳眸猛地一暗,感觉到金篆笔里有辟邪的气息。 他面无表情隔空抓笔,看那样子就要毁掉。 雪夜澜发动日曜领域,把他弹到后面的柱子上。 九幽冥火幽幽亮起。 一道暗光透过九个水晶球折射到凤玖夕身上。 天空中的雾霾也散开了一些。 出现许多小星。 他明白了凤玖夕是九幽冥火的祭器。 星辰镜高悬在天空中,与金篆笔合二为一,形成巨大的金色冲击波。 变成一把金剑飞回凤玖夕手里。 她前世的记忆全部回归。 金篆笔就是当年南禺一劫,碎掉的玄金柱,而它本身是星辰镜的残缺部分。 星辰镜乃是上古时期一颗应天时陨落的运星。 由先代冥王打造成星辰镜,筑以星辰台供奉,从而通过与天上冥星接引,为九幽冥火提供生机。 星辰镜所含能量巨大,震动了仙界。 天帝忌惮冥王,被战神辟邪率天兵下九幽,抢夺星辰镜。 那是神界和冥界的第一次大战。 星辰镜主动择辟邪为主。 冥界战败后,辟邪开启了镜子新用法,炼阵。 神界怕被神兽当妙脆角吃了,不敢去问辟邪要镜子。 时间久了,都默认镜子是他的东西。 到了千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辟邪邂逅了魂师璇星,她的神秘美丽吸引了辟邪,一切都变了。 她是冥界最美的女子,能驾驭十方鬼魂,本就是墨龙渊派去抢夺辟邪镜子的。 当璇星看到辟邪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她的意志发生了微妙的动摇,久而久之,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情愫。 旋星背叛了冥阴界,选择和辟邪在一起。 墨龙渊大发雷霆,后悔派了她去,他是喜欢璇星的,为此经常和辟邪开战,然,辟邪手里便是没有镜子,他也不是对手。 星辰镜背后的图腾对应天空的星体运动,是辟邪炼阵的能量源。 他连续在星辰台里观察了一年,预测到天空会出现一种奇妙的星相。 他那日如约去找到辟邪。 星辰镜炼阵时,星象出现直接改变了阵心上的图腾。 辟邪收摄不及,就此被墨龙渊暗算失败。 背上的一截神骨被他剔出。 348 情急之下,璇星为了保护辟邪就下了特殊的咒术把他封印进星辰镜里。 惹怒了墨龙渊,一掌拍碎她的魂海,并把储存了烛无极魔气的金风玉露种子打进她身体里,目的在于彻底毁了她 还收走她一缕魂魄。 此后璇星逃到极北荒芜之地,开创灵域,那时她发现朔月泊是地理特殊,是玄阴之地,能练出旱魃。 若干年后,以魂心凝结起司幽塔,将自己封闭在里面,隔绝掉自己所有气息,沉入到地底朔月泊的水脉里。 司幽塔实际是她的魂心结晶,能净化和镇压所有魔气。 朔月泊沙化,她的目的就是让人不要踏足这片地,断绝烛无极魔气想要复生的所有机会。 沙堆里长满胭脂醉,代表璇星沉睡。 而星辰台的魂灯也熄灭。 连冥星也消失了。 直到了雪夜澜父君那一代,他的母亲为驱赶沙妖蛇,来到这片寸草不生的地方。 那是她已怀上雪夜澜,一战下来几乎耗尽了修为,精疲力尽的到朔月泊捧水喝,没注意一缕魔气钻入了她肚子里。 所以雪夜澜一生下来就会那种花型法术。 上次他去朔月泊所看到和感受到的就是璇星星辰魂心残存的能量影像。 他种出黄泉果接好了凤玖夕的心脉,烛无极的魔气却也融入到凤玖夕身体里。 烛无极想吞并他们两个的灵力,自璇星给花种下的日曜斥魂咒,她知道像烛无极这种修为的魔尊,便是魂魄四分五裂,也能在合适的日子里重生。 可是那时凤玖夕身上没有魔气,日月不可同辉,水火不可相容,那是他自身的排外斥力。 烛幽是察觉到海中有烛无极将要重生的魔气,才派魔兵下海摸鱼。 雪夜澜看到自己和凤玖夕的灵力在往烛无极骨骸好聚,形成红蓝丝脉络。 他和墨龙渊对视了一下,双方很有默契的发动两种超强领域把烛无极扼杀,还没完全成型,就被他两个领域风暴分食吞噬了。 烛幽过来时,连个骨头都没捞着。 三方混战,实力相当。 凤玖夕召唤出小离,喷了一片南明离火。 她动了胎气,雪夜澜不敢恋战,自动退出战场。 等他们两个胜者为王。 回到灵域,凤玖夕身份瞒不住。 雪夜澜牵着她的手到大殿之上,正式给她灵域女主的名分。 大臣们懵成一团。 非常时期,他们来到朔月泊,雪夜澜破除水下的大阵,找到璇星,宵引他们连蚌壳一起抬上来。 凤玖夕的魂术造诣已经很高,借魂晶的力量救醒她。 璇星一醒来就问辟邪。 辟邪重新封印和太子有关。 楚凌微还没来得及报复凤玖夕。 她和雪夜澜还有璇星又匆匆跑到玄武大陆。 九璃内政分成两派。 月沧梧来找到她。 凤玖夕恢复了所有记忆,认出他就是南禺山上万年来保护她的鸑鷟,那时他还没有修出人形,也难怪雪夜澜不认识他。 月沧梧在南禺大劫中找到凤玖夕的残魂,为了救活她,和烛幽做了交易,给了他一个魔核,并把自己的一截仙骨交给了他,还被植入了魔气。 便是能直接操控他。 349 凤玖夕心窍里的实际是魔核,所以后来凤玖夕能吸收青巫以及寄住在黄泉果里烛无极的魔气,月沧梧去地火山脉也是通过那里的火元气,把魔核炼化成适合凤玖夕本体能接受的火灵核,他因此神魂到现在还是残缺的。 他为了让凤玖夕忘记前程,释放魂修属性的空间领域,把她带到了异度的华夏,其实他私心里是不想雪夜澜再找到她。 冥星消失,墨龙渊把辟邪的神骨和璇星的残魂通过星辰镜融合在一起,植入到血池里,沾染上冥火的最后一丝煞气,创造出一个药人,也就是后来的神荼,他会夺杀了圣引的气运,吸引圣引出现。 墨龙渊修为大损,开启星辰镜的空间转换功能,就是为了传送神荼到圣引可能出现的地方。 是华夏那个空间。 可神荼还在幼崽期感应能力太弱,他派了冥阴界的其他小鬼跟着,神荼不停试炼也是墨龙渊为了提高他的感应属性。 本来眼看着就要成功。 曾经在玄武大陆三国大战中,逃出青国的宫池砚下属,在混乱中窃取了青巫杖,改头换面后来开创戮神阁的初代阁主,要去挑衅天枢,雪夜澜给端了,歪打正着得到了附着有元灵珠气息的青巫杖,逆天而行找回了凤玖夕的主魂,受时空能量的冲击,负了内伤,闭关十六年。 她是祭器和神荼自带感应,能回到玄武大陆,也得亏星辰镜的加持,不然早被时空罅隙撕碎。 神荼也被迫卷到这里,十几年后才找到宿体重生。 月沧梧就是穿越时空罅隙丢了魂系的全部修为,用四年时间找到能变换时空的烛龙一脉传人。 以国师的身份继续守护凤玖夕。 五行云是璇星留在世间的一丝稀薄魂气,由清秋阁先代散修在那个山脉炼化五行盘自己形成的灵体,是不受散修控制的 星辰镜到如今还有残缺。 凤玖夕前世死,除了自己掏了元灵丹,主要和应龙令有关。 给月沧梧下达使命的,也是应龙生前的意志。 凤凰为应龙与羽嘉所生,于五方主中央,五行司土,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亦是天龙之神,创造了号令纵天圣神兽的应龙令,天地间也只有应龙令能镇压凤夕。 华曼罗在各大界放出消息,后来神界找到应龙令,也忌惮神兽界又一崛起的凤凰,派了几个重量级的大神去毁灭凤凰,其中有一个就是风神折丹。 凤凰曾在折丹一次历劫中,为她挡了劫,一直没有出手,看凤夕连元灵丹都挖出来了,凤夕要她保护雪夜澜,进退两难,自己吞了令牌,当时元魂就炸了,随着凤戒的结界到灵域,阴差阳错的飞到一个孕妇肚子里。 神智没有消失,运气不好,和小男孩同用一个身体,有时甚至是思维,当她的意志过强,就出现了雌雄同体的情况。 凤夕头上的红玉簪就是应龙令的启动钥匙,也是应龙令的一部分。 青巫杖是句芒的残骨,花辞树是句芒的转世,他们本为一体。 也都回到了最初的形态。 折丹和那个男孩分离开,红玉簪也通过凤玖夕的使用咒语,回归到应龙令的一部分。 国师身体出现异常,全身冒黑烟,严重烧机油。 烛幽和墨龙渊反应过来,不打了,把矛头都对向他们。 350 凤玖夕身体边缘散发开一圈月晕,雪夜澜的斥力情况又出现了,不用说,她又要有大提升。 星辰镜返回到她丹田里,虚仙之力一层层散开,天地变色,那种日月同悬的异象再次出现。 烛幽控制了月沧梧想趁火打劫,雪夜澜发动领域,月沧梧也同时释放时空双领域,一团耀眼的月色风暴包围了他们两的领域,不出一会儿就吞噬的一干二净。 是凤玖夕也激发出领域,而且还助国师摆脱了烛幽的控制。 小离和五行云都认出来,这是混元领域,这个大陆能到达混元境的,已经几千年没出现过了。 它扑打着翅膀看向天外日月的异象,太阳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而月亮则变成了一个白色的中空圆环。 是太阴幽荧和太阳烛照,二者合为混元。 也是烛无极当年爆体,释放出的两种怪物,烛照造化万物,他有称霸大陆的野心,却没有运气,他是天体未分时,各种煞气凝结出来的魔头,其中就包括烛照和幽荧之气,万年来他始终无法将它们融合。 他是纯魔修,而凤玖夕被植入了他的魔核,则是一半仙力一半魔力中和,所以她的体质非常适合烛照和幽荧混元,这两种怪物也只有融合了,才能令寰宇气清,太极两仪。 它们在烛无极爆体后,分别找到了两个合适的宿体,是为月建柏和云起,只要混元他们两个必死,因此月建柏才说凤玖夕克他。 混元的过程中他们的血肉被迫成了两极的祭品。 烛照不想融合。 月沧梧的手心发烫。 他身上的烛九阴魔神巫力,本和烛照同源。 所以会有感应。 他知道是烛照在抗拒融合。 显示出鸑鷟真体,逼迫出所有巫力。 凤玖夕成功融合出太极两仪,而他也修为倒退。 她的境界到达大天位之上的天命混元境。 已是玄仙级别,阴阳平衡,与雪夜澜之间的斥力消失。 星辰镜最后一角残缺复原,辟邪封印解开。 它的三个残缺有两墟一柱,洪荒墟,星辰墟,玄金柱。 都与天地时空有关。 灵域自此再无星辰墟。 冥界冥星出现,光线晦烁。 星辰镜照在月沧梧身上。 也就是说他就是真正的冥星圣引。 他是辛洛儿死后去找神荼就发现了自己是圣引,才刻意隐藏了神荼的气息,使冥阴界发现不到他。 祭器和圣引只有被九幽冥火焚烧,圣星的轨迹才会恢复正常。 璇星想到了另一种办法,凤玖夕已到了混元境,可以在星辰镜中灌注混元神力,当做冥星圣引。 她照做了,墨龙渊不找她麻烦。 辟邪只见到了璇星就恢复以前的记忆。 凤玖夕求他放过神荼。 他们需要和墨龙渊算旧账,凤玖夕和雪夜澜就不打扰了。 九璃。 月沧梧浪迹天涯。 太子和沐王干起来。 最后沐王败,静妃说出了当年的真相,程家落败,是程家人要她发誓向凤帝复仇。 那个夜晚,凤帝灭了程族满门带走了程月棠。 昭王剩下半条命,由程家仅剩的几个府卫程也他们护送到京外逃过一劫,那时程月莲只有几岁。 后来她与昭王在山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渐生了情愫。 明知道是昭王在利用她的感情,他总是望着帝京的方向。 再她十三岁那年,昭王派人秘密把她送进宫里,替换出程月棠。 当晚凤帝传下话要程月棠侍寝。 月莲说她是自愿的。 她当年是易容成程月棠的模样。 后来事情暴露,凤帝对程月棠求而不得,大怒,追问在宫里任职的程也,昭王和程月莲下落,凤帝清楚只要他才知道他们的行踪。 程也耐不住严刑拷打,最后承认。 昭王死,那时陈月棠已有一个多月身孕,一夜青丝染霜华,月莲求情,凤帝把她囚禁起来。 十个月后,孩子出生,她求静妃护住孩子,而自己则随昭王而去。 凤帝爱屋及乌默认了这个孩子存在。 凤帝下旨把沐王贬到蛮荒之地,出城那天他见了凤卿兰最后一面,于十里坡上,吹出一段埙曲,含泪望着帝京方向,身无可恋的退后,跌下悬崖。 那边凤卿兰梦到了这个场景,光着脚崩溃的奔到十里坡,她捡到了悬崖边的梅花梨埙,泪水像是化掉的月光,晶莹冰凉,这是小时候自己送给他的。 可他老嫌埙曲太过忧郁悲凉,从没吹奏过。 她哭得泪尽,失力倒在刘二郎怀里。 怎么就放不下她。 李兰姒孩子出生。 她交给凤卿兰,相信她会善待孩子。 独身一人来到十里坡,随沐王而去。 太子听到他只是一个药人,无心皇位,传给凤玖夕。 凤帝不敢惹她,就交给她了。 她和雪夜澜的婚礼是在两个月后,穿上唐夫人给她做的霞帔,戴上那套点翠头面,肚子已经有些显怀,新婚之夜,他俩很纯洁的说了一晚上悄悄话。 次日雪夜澜就会灵域,清算楚凌微的旧账。 木狼闹内乱,正好他一起收拾干净。 再次回到九璃已是一个月后。 凤玖夕挺着肚子上朝,次年暮春之际,孩子出生,是个男娃,没遗传到雪夜澜的银发,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倒是和雪夜澜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孩子的脸型随了凤玖夕,精致中透着一抹柔和,比雪夜澜看起来乖顺亲和,伸出小短手就要雪夜澜抱。 这小宝黏爹。 几年过后凤玖夕还政于太子。 这些年她其实也把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太子。 和雪夜澜一起除去政治里所有威胁,绊倒了以李公甫为首的几个大权臣。 回灵域。 雪夜澜重新给她举办了一场婚礼,以玄武大陆的习俗,着红,这在灵域来说是破天荒。 还带了一个只有四五岁,却气场全开的小豆丁。 灵域老臣们一看他那蓝眼睛和气势,仿佛回到了三百多年前。 凤玖夕住进火羽宫。 侍寝权是个问题。 雪夜澜每次想和凤玖夕亲亲时。 小豆丁就跑来大摇大摆的挤到他们中间,亲一口娘亲后,蹭进他爹脖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雪夜澜脸很黑,小崽子似乎太黏他了,貌似他小时候也比较黏他爹,亲生的没错了。 凤玖夕低低窃笑。 雪夜澜脖子上挂着小崽子,不敢喘口大气,牵着凤玖夕小手,声音压的极低,有些心虚:“阿夕,儿子太皮了,我想要件小棉袄。” “爹爹坏蛋。” 还好小崽子在说梦话,吓他一跳。 凤玖夕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进入到凤血镯空间里。 他开始是有点懵的,凤玖夕手指勾开他领口,全明白了。 速度抱起凤玖夕撕开她衣服,压到草堆里。 弄得跟做贼一样,中途还时刻注意着小崽子会不会叫他们。 = 月沧梧从烛幽那里收回南禺,凤玖夕把应龙令给他,自此由他接管南禺。 冥阴界,墨龙渊知道璇星是不会和他在一起,放她和辟邪走了。 凤玖夕和雪夜澜要他们留在灵域大荒山。 辟邪正愁没地方去就应了。 和雪夜澜勾肩搭背的出去喝酒。 凤玖夕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雪夜澜感情如此好了。 璇星在一边逗孩子,碎碎念:男人的交情都是打出来的。 凤玖夕有些担心辟邪那老货把他带偏。 苏媚本是温家流落在外的族人,和温沐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相认。 璧月门长存,凤玖夕在灵域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