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嗯。”
想了想，做人也不能太绝情。
宋澜这边是谢昭帮的，受益人不是他，但却是他打的电话。
所以夏奕给谢昭发了一条信息，问他那边怎么样。
那句节哀，换成简单两个字的时候，比起脑海里想起时要沉重得多。
他又问徐燃，“宋老爷子……他的情况你知道吗？”
徐燃看了一眼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宋澜，低声道：“变相禁足吧。”
儿子孙子们都是壮年，这种情况也不难猜。
夏奕低头没吭声，徐燃也不想跟他聊这些，反而是问他，“你跟他是不是又重新在一起了？”
要说的话，也勉强算是吧。
但：“嗯，马上要分手了。”
剧情到了这里，主角攻受在一起，炮灰反派通通退场，剩下两个人互相纠缠。
徐燃是不信了，折腾这么久，他也累了好吗。
“你想吃什么？我点餐，或者一会儿让邱姨送来。”
谢昭嘱咐了，不能让夏奕一个人待着。
徐燃心说想，病床上还没醒的宋澜，就不当他是人了吧，所以也不敢下去买饭。
不说还好，一说就饿。
夏奕觉得自己没心肝儿，让徐燃点餐，不让邱姨跑这一趟了。
天气跟着现在的境地同步，乌云密布，在下午时下了一场暴雨。
一声惊雷响起，谢昭的信息也回了过来。
——没事。
年纪那么大了，还没有送去医院时，就能从她平时的身体状况上有所察觉。
送到医院后，也只是进行调养，让她临走前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不过遗憾的是，家里没有人见到她最后一面。
在睡梦中死去，算是走得没有痛苦。
夏奕记得谢昭说过，他奶奶还想看他结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她了。
不知道谢昭心里会不会因此觉得内疚自责，连带着对他、对宋澜，都有点怨恨。
下午三点多，宋澜醒了。
他伤势集中在左手，靠近门边的地方，也伤到了动脉，失血过多。
头部保护得好，转醒没多久，就把事情给理清楚了。
病房里只有徐燃跟夏奕，夏奕不愿意睡，徐燃也不敢开小差，两个人顶着熊猫眼，看起来憔悴不堪。
“叶川呢？”
“转院了，情况不好，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答话的是徐燃，他消息要比夏奕多一些。
回完话时，夏奕也已经按了呼叫铃，叫来了医生护士。
他身体素质还行，求生欲也强，所以醒来比预期快。
结束这个检查，宋澜还在沉默。
叶川为什么伤得重，他最清楚不过。
因为在那辆大卡车撞过来的时候，叶川替他挡了一下。
“肇事司机呢？”
“是宋夫人找的人，现在叶家那边已经请了律师团，昨晚立案，今天证据全部提交，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叶川在叶家是最受长辈喜欢的一个小辈，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叶家是要怒。
问完这两件事，宋澜就沉默了下来。
夏奕问他要不要吃东西，他摇头，“你休息一会儿吧，脸色看着吓人。”
到底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没有不分场合的毒舌。
夏奕也不想睡，心里还乱着。
“昨晚上还好谢昭帮你了，不然你家里人还想给你截肢。”
明明都没有一个人过来，就这么电话就想决定，太过分了。
宋澜听见谢昭的名字，有点恍然。
曾经心里出现过的一丝失去了某个重要的人的感觉又再次浮现，但难得的是这次没让他觉得暴躁。
可以给他钱的人有很多，但肯为他付出性命的，恐怕只有叶川一个。
生死关头，才能认清吗？
“合作而已，不必在意。”
夏奕在他与谢昭的感情上格外固执，坚定的认为谢昭最终还是会去找他。
宋澜皱了下眉，直言道：“这应该是你叫他帮的吧？那我也没有必要谢他了，改天好好谢谢你。”
心里要说没有小情绪那是假的，所以说话会不过脑子。
夏奕左右瞄，没吭声。
然后宋澜又催他睡觉，“我不想你在我这里晕倒，被谢昭找上门来质问，我最近事情很多，你最好别让我分心，叫肖净过来，你们先回去吧。”
“肖净说源行那边也有事情要处理……”
“决定落井下石的挽回不了，挽回了也是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没必要。”
然后夏奕就给肖净打了个电话。
他们三个都没休息过，转告完宋澜的话，夏奕又让徐燃帮忙找个护工。
这点宋澜没有拦着，宋家分崩离析也比他强大，自己请人还真不放心。
徐燃办事利落，肖净到的时候，他请的两个护工也到了。
嘱咐了一通后，夏奕跟徐燃就被宋澜赶走。
出了病房后，夏奕还在门口发呆了好一会儿。
徐燃拍拍他肩膀，“走吧，邱叔在外面等着。”
“嗯。”
雨还在下，气温也骤降了好几度。
出了医院被冷风一吹，夏奕就缩了缩脖子。
徐燃撑着伞，送他上车后没有跟他一起。
“你回家好好休息，这边事情我会关注的，到时候有什么想知道直接问我就好，另外我老板最近比较忙，你乖乖的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