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还未上岸吗?”贺兰漪看向卫禇,“船上的人都安全出来了吗?”
卫禇和周观修立刻开始排查。
很快,卫禇就过来同贺兰漪低语道:“延康子和那个叫常所尹的通判不见了。”
河面上花船的大火已经被浇灭了,船身烧了一小半,船架子的横梁木都烧坏了,黑黢黢地,已经瞧不出原先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花船模样了。
宋少衡带着人重新上船查看,里面并没有人的尸体。
“怎么了?”贺兰漪问上岸来的宋少衡。
“延康子不在船上,我让人下水去找了。”宋少衡温声道。
“不在船上?”贺兰漪问卫禇,“可问清楚刚刚有人瞧见延康子他们上岸了吗?”
“刚刚实在是太混乱,没有人瞧见延康子和常所尹跟着一起坐小船上岸。”卫禇道。
同钰也附和道:“常所尹的确没跟着出来,我看见他一直站在船舱里,根本没动。”
本来贺兰漪他们已经知道了延康子的计划,本想抓他一个人赃并获,把他埋伏在蔚州城的全部手下一并挖出来,可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倒是打了贺兰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贺兰漪有些郁闷。
“找到了!找到了!”河面小船上站着的蔚州府衙的侍卫突然朝着岸边高声喊道。
贺兰漪看着他们将一具尸首从河里拖上来,载着尸首的小船划到岸边。
周观修忙让人把尸首抬上来。
“怎么是——”同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躺在地上,浑身湿透,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的尸首就是延康子。
宋少衡蹲下身,仔细查探一番过后,“没救了,匕首迎面穿透了他的心脏,这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他的命的。”
“迎面穿透的?”贺兰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被杀时,没有防备。”
卫禇立刻明白过来,“郡主的意思是,他是被自己人杀了,我马上让人收网,把那些盯住的人抓起来。”
“可延康子毕竟是修炼多年的法师,杀他的不会是普通人,应当是船上的那个妖怪动的手。”宋少衡道。
这边正说着话,河面上的衙役又打捞上来一具尸首。
“这,这是常所尹啊!”周观修震惊地指着被衙役抬上岸的尸首道。
随着常所尹的尸首被抬上岸,那
熟悉的妖气再次出现,宋少衡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他走到常所尹的尸体边,查探过后发觉他并不是个妖怪。
但妖气的确存在。
刚刚下水去打捞尸首的衙役站在岸边,这会儿冷的有些瑟瑟发抖。
“你们几个,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周观修摆了摆手。
几个衙役应声后,准备离开岸边。
“等等!”宋少衡喊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眼神发飘的光着上半身的衙役。
那衙役身子僵了僵,见宋少衡朝他走过来,他当机立断,主动拔刀出手,同宋少衡厮打在一起。
周观修见状,立刻喊人保护着贺兰漪后退。
但那妖怪显然不是宋少衡的对手,没一会儿,手里的刀就被宋少衡的曜灵剑打落,他右胳膊上被砍了极深的一条长口子。
不远处的天边,那只浑身浴火的姑获鸟为了营救同伴,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折返了回来,一个又一个的火球朝着岸边砸来,岸上的人开始四处躲避。
但还未等贺兰漪出手,林州来的顾院长他们就赶了过来,同宋少衡联手,用汴梁天师院特制的弓弩,一箭接着一箭,将那两只姑获鸟双双射落下来。
哀鸣尖锐的鸟啼声划破暗夜,两只姑获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球,垂着翅膀,依次坠落在雁白河河面上,溅起数十丈高的水柱,带着高温的白色雾气开始在河面上弥漫开来。
顾院长和弟子们纷纷乘船下水,将那两只中了箭的姑获鸟打捞上来。
待顾院长仔细瞧过之后,确认这两只妖兽就是关押在南京应天府太一宫锁妖塔内的那两只,他们翅膀上还有太一宫打下的特制的锁魂符,不知道是谁把这两只妖兽偷放出来,带来了蔚州作恶。
顾院长立时便通知了太一宫那边,要他们连夜排查此事。
而与此同时,卫禇连夜提审了他之前查到的延康子在蔚州的一部分手下。
大部分人在卫禇他们收网之际服毒自尽,有个断了腿躺在床上休养的没及时得到消息,在服毒之前被卫禇的人制住,留下了活口。
但那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唯一的活口在卫禇审问之时,也找机会自绝了经脉。
不过,卫禇依旧在他们的住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一只刻有苍龙的无字铜制腰牌。
卫禇拿过来给贺兰漪他们看的时候,宋少衡一眼就认出了这块腰牌,北燕国师府里也放着一块一模一样的,不过国师府的人还未查出这块腰牌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又是一个不眠夜,南京应天府那边终于在快要天亮之时,以传音符递来了消息,锁妖塔里的两只姑获鸟的确不见了,而看守锁妖塔的人七天前也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