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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抱着谢星珩泪流不停。

    原来这一路走来,谢星珩对他的影响那么大。

    他做事方式,操作之法,桩桩件件都有谢星珩的影子。

    他醉态尽显,问谢星珩:“小谢,我们这是不是很有夫夫相?”

    谢星珩捧着他脸,望着他蒙着水汽,灿若星辰的双眸,笑道:“我们这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江知与笑得好大声,笑着笑着呛到了。

    谢星珩给他拍背顺气,他咳着咳着又哭了起来。

    “我好想家,父亲跟爹爹一定很为我高兴。”

    谢星珩很心疼,勉强笑起来,眉眼弯起,右眼没藏住心情,跟他一块儿掉眼泪。

    “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皇天后土为证,若有虚言,万死不辞。

    第184章 得遇明主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时近七月,城内事务告一段落,赶上官学放假,谢星珩跟江知与问庭哥儿拜师事宜。

    庭哥儿从正月开始努力,半年过去,还没成效。

    院长不松口,不收学生。庭哥儿只能厚着脸皮,不管师和光怎么拒绝,他总归是院长,有为学生解惑的职责,庭哥儿就赖上他了。

    这实在勇气可嘉,有许多学生效仿他的行为,都顶不住师和光的学问问候,不了了之。

    谢星珩不强求,能这样薅羊毛也不错。

    到了七月,就离中秋不远,夫夫俩想联合当地知府衙门,筹办个中秋灯会。

    中秋灯会是与民同庆的节日,再穷的县城都会挂起灯笼和灯谜。海城富饶,这两年变动多,城内死气沉沉,节日都含糊混过去。

    今年百姓们的精神养好了些,可以趁着中秋节,给他们补补精神世界的需求,让他们尽早找回生活的乐趣。

    纯粹为了生存,日子就太苦了。

    通常来说,这是当地衙门出力,划分区域。区域内,最大的花灯,甚至灯塔,一定是衙门出资,再有富户豪绅捐赠完成。

    沿街的商铺再在铺面外面挂出灯笼和灯谜,拿些铺面里售卖的货品,或者是自购的小玩意儿作为彩头就够。

    把大花销平摊了,又能在热闹的庆典里,带起流动摊贩的生意,在往年,是个刺激消费的活动。

    今年是刺激不到了,谢星珩想把已经沉寂下去的戏班子、杂耍班子、皮影戏等热闹场面抬出来,让民众看个乐子。

    到目前为止,城内的职官,包括卫所的千户们,都被策反得差不多。

    这个程度,并非是他们直接倒戈,而是立场暧昧。很多事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深究到底。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容许城内有变动,哪怕是政策上的,只要不过分,他们都能放过。不会各衙门互相抬杠捣乱。

    日子越过,战局越是明朗。他们有所预料,更有人把家人暗自送出了海城。

    谢星珩的行为也越来越到明面上,与文世昌的联络日渐频繁,在户部不算秘密,在海城的圈子里,就更加瞩目。

    经文世昌威逼利诱的人,见此情状,结合谢星珩的背景履历,默契不谈。

    余下的人,在海城的改变里,慢慢回过了味儿。

    像盐课司的提举盛荣,就私下里找了他的表弟刘进贤来问。

    “你跟谢敬之走得近,你给我说个准话,他是不是有退路?”

    刘进贤很感谢盛荣在官场上对他的帮扶,但他拉不动盛荣,早前甚至冒着兄弟决裂的风险狠狠规劝过,盛荣大为感动,没责怪他,反对他更好,却依然我行我素。

    盛荣说:“我为皇上办事,我有什么错?”

    如今寻退路,谁也不敢跟他说实话。

    因他是皇帝的心腹臣子,职位虽低,权利却大。

    他在海城连番捅娄子,朝廷都没给他实质性的惩罚。只是数次训话,让他知道利害。

    刘进贤摇头:“我也不知道,这话他也不能直接跟我说,但他是个聪明人,我们要么学着点?再不济学学其他墙头草,态度暧昧点,谁也拿不到错处。”

    盛荣对皇帝效忠,但不是愚忠。忠诚哪有小命重要?

    他应下,约上刘进贤,去找谢星珩喝酒。

    谢星珩跟他们兄弟俩关系都不错,约酒答应了,席间他说了想筹办中秋灯会的事,拜托两位哥哥多多支持。

    这点小事,盛荣大手一挥答应了。

    这件事,盛荣点头,知府衙门要给面子。

    盐课司拿了一笔银子出来,知府衙门再添一点,余下商户有皇商号召,江知与知道他们也苦,仔细核算过账目,依照街区繁华度,按他们的铺面能获得的曝光率计算,大大小小的商户拿钱数量不等,但最高的,只有十二两银子,这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既是中秋节,反抗民兵那边也得兼顾上。

    又一批军饷被劫走,当地府兵追得懒散。上面的人松了,下面的人就不会卖命斗狠了。

    海城有条不紊的筹备中秋节灯会时,被文世昌和刘进贤联合送到平西的张遵祖成功夹带一个消息,送了出去。

    张遵祖没能参加今年的春试,文京前所未有的心硬,磨破嘴皮子都不让他去赶考,连在平西居住的宅院都不能出。

    他另想了法子,说他要看书。他们出行仓促,所带的书本极少,笔墨和纸张都有定数。不让他出门,总要满足他的读书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