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一夜没睡,眼睛又肿又红的,站起身的时候险些摔倒。
老秦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忍不住狠狠叹了口气。
他本来是想让景申来把闻小姐带走的,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三个人看起来状态都很差,尤其他家老板,给他打电话叫他来接闻小姐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着的,声音发飘一听就是喝酒了。
老秦暗暗骂了自己好几句瞎出什么主意,又打电话去找景申,谁知道那小子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话都懒得跟他说。
他匆忙赶来这个小庄园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忐忑,闻小姐不会也出什么事吧……
他是真的觉得这女人可怜,既然做不成陆太太,好歹留条命下来。
刚一进屋就看见地上小小的一团,老秦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
直到亲眼看到闻清自己站起来,他这才稍稍放心,“吃饭了吗?”
闻清没什么反应,她到现在脑子都很木。
一提到吃饭,她又想到昨夜陆文宴给她煎的那块牛排来。
“吃了。”
老秦盯着她看了一会,他现在也不敢提那些孩子啊离开啊之类的话,听医生说要是骤然恢复记忆,可能要因为巨大的冲击滑胎流产什么的。
他现在脑子里真的是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那个,吃了就好,先给我回陆宅吧。”
回去之后,他再跟景申商量着来吧,总之陆家这个地方她是不能再待了。
闻清像只木偶一样,在老秦身后跟着,等走到庄园大门外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小屋。
白天看和晚上看果然不一样。
冷冷清清的,像个冒牌的梦。
她转过头,坐进老秦的车里。
走了半响,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秦助理……大少爷去找林小姐了吗?”
老秦咳嗽了一声,心想林小姐现在正在送往精神病院的路上。
“没有,老板他s城还有点业务要处理,去办公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闻清将信将疑,“那他现在在哪?”
……
陆文宴醒过来的时候,正好躺在一张柔软的小床上。
他嗓子像是火烧一样,带着宿醉的干涸,眼睛也不大清楚。
正要坐起身叫人,谁知道身边正趴着个衣着整齐的姑娘,她就坐在床边的地摊上,脑袋歪着靠在床沿。
他长眉一瞬间皱起。
陆文宴自小就有洁癖,自己的卧室除了闻清那蠢女人之外根本没人敢进去,现在这个陌生人趴在他床边,压制不住的火气顿时冲醒了宿醉的混沌。
“出去。”
他嗓子沙哑,那女人被他的叫声惊醒,兔子似的直起身子,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你……你醒啦。”她有点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一下,“昨晚见到你醉倒在江边,我就……把你带回来了,那个,这是我家,我就不用出去了吧……”
陆文宴眉头皱得更深,转头想说话。
那一瞬间,他突然愣住。
女人被他的眼睛瞪得脸颊发烫,“你,你看什么。”
他转过头,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的手指。
“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女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谁?”
谁……
她像极了十年前那个蠢货的模样……
心底里泛起一阵细密的酸疼,陆文宴深呼一口气,把那些该死的情绪压下去。
“没谁。”
他准备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昨天谢谢你,我会叫我助理给你酬劳,给你换张床。”
陆文宴摸了自己的西装就准备走人,不过还没走出大门,又被那个陌生女人叫住。
“哎!我给你煮了粥!喝完再走吧。”
他回过头。
走廊尽头的女人惶然间还是初到陆家的模样,笑容纯净的像朵不染尘埃的栀子。
陆文宴鬼迷心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