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那可是离我们还遥不可及的梦,唉,别说我了,还是商量一下这个婴儿怎么办吧。”金铭心中忧色一闪而逝,赶紧转移了话题。
“这是我青云山地盘,还有什么好商量的?”青云子立刻道,神色却有点不自然。
“啧啧,老青啊,这里好像已经出了你们青云山了吧,你莫非是想蒙混过关,想把这个孩子据为己有?”赤炎语气轻佻,些许调侃之意。
“呃,是么,原来距离青云山好远了。”青云子脸色微微一红。
“还是老规矩吧,大家各凭实力,谁胜了就是谁的。”黄粱看了看青云子一眼,算是不着痕迹的为青云子解了围。
“嗯,就这样。”众人都点头同意,只有青云子看着正在低着头认真逗那婴儿的凌云,脸带忧色。
凌云没抬头,却好似“看”到青云子正在看他般,眉头微皱,淡淡地道:“诸位,你们好像把我忘了吧,这孩子我已经收为了义子了。”
“敢问你是?”金铭脸色不善,如果不是感觉青云子与之有关系,以他的性子怕是早就动手了。
“这是我恩公。”青云子接过话茬。
“恩公?他连金丹期都没到,怎么会是你的恩公?莫不是你唬我们的吧。”黄粱神色有点不快,其他人甚至连冰心都有点诧异。
“早年,恩公他……”青云子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哼!”凌云神色微微一凛然,瞪了一眼青云子。
“那个,反正他就是我的恩公,大家不用怀疑了就是。”仿佛想起了什么,青云子慌忙改口。
“虽然是你先发现的,但天地宝物惟能人居之,这是天下皆知地道理。”金铭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看在你是青云老兄恩公的份上,我们这次争斗就有你一份,不知大家可有异议?”
“嗯,没有。”众人除了青云子外都点头同意,那神情分明没把连金丹期都没到的凌云放在眼里。
“哼,好久没动手,居然都有人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好啊,好啊,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凌云冷哼一声,神色微寒。
黄粱脸色一变,怒道:“真大言不惭,修为不高脾气倒是不小。”
“废话少说,开始吧。”金铭脸色阴沉的仿佛可以滴下水来。
“好!”其他人同时应道。
只见六人除了凌云外迅速后退,做出防御姿势,显然是担心在中间其他人会联合起来攻击自己。而熊雄黄瑟元冥他们早就退的远远的了,跟一群不知什么时候来得一群人低头交谈着。只是时不时的关注着青云子众人,神色不敢有丝毫放松,估计是怕他们打斗所殃及。
“哼,连防御都不来不及做,你还真敢争。”黄粱看着被五人围在中间的动也不动的凌云,满眼的幸灾乐祸。
“呵~”凌云满脸的毫不在意,继续逗弄那个婴儿,旁若无人,仿佛这争斗跟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还是等下吧,那个,你把那个婴儿让别人先抱着吧,我们打斗怕是会伤到他。对了,还有那只狐狸。”赤炎心有不忍,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还有凌云肩膀上的那只白狐,好意的提醒道。
“小家伙你倒是好心,不似他们这般阴险。不过用不着,你们不会有机会伤害到他们的,呵呵。”凌云看了看赤炎,一缕赞许之色溢于言表。他充满了自信,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素质,好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金铭脸色更加阴鸷,语气阴寒似水。
“起!”金铭一声大喝,随之一柄两尺长的短剑自他体内而出,悬浮在头顶。那短剑很窄,剑身厚重,却锋锐无比,特别是剑尖。说是剑,却更像是刺,尖锐异常。剑尖溢出缕缕剑芒,更添短剑锋锐。毋容置疑,此剑可以毫不困难就能洞金穿石。
“金锋剑刺,金铭门主的成名武器,看来他是真的怒了,平常很少见他出兵器的。”黄瑟那边人群中一个人嘀咕道。
“是那个人自己找死,连金丹期都没到,还妄想跟五位派主争斗,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一个满脸阴鸷的人接着道。
“就是,不想活也不用这样往“鬼门关”送吧。”众人附和。
“唉,金门主可不是仁慈之人,他本来就是主修的《精金杀伐诀》。平时就杀意汹涌澎湃,杀人就跟杀只蚂蚁似的,这次那中间的人怕是要倒霉了。”一个人嘴上虽是担忧,语气却带着幸灾乐祸之意.
“也许,也许那人有真本事也说不定。”一个年纪不大的修者弱弱地道,不过那不确定的感觉连他自己估计都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话。
“嘿,炼金丹期都不到,还真是有大本事啊。”第一个说话的人显然是对自己说话的“权威性”遭到质疑而有点愤愤不已。
“快看,赤炎谷主的赤焰剑也祭出了。”当一柄剑身厚重,全身赤红的剑从赤炎谷主体内祭出时一位修道者道。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黄粱塔主也出兵器了,玄土剑,玄土之气弥漫剑身,厚重凝沉,果然名不虚传啊。”
“啧啧,冰仙子的冰弦剑寒气缠绕,薄刃如冰,跟冰仙子真是绝配。如果我能加入冰河殿,得到冰仙子的青睐,那该多好。不过我该怎么办才能得到冰仙子青睐呢?”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飘飘然了,让我们果断无视yy中的他吧。
“怎么,青云老兄想空手跟我门比划比划。”黄粱看青云子没出兵器,忍不住道。
“唉,罢了,罢了,恩公,恕我无礼了,出,青灵剑。”随着青云子喝声,一柄散发着郁郁木灵之气的长剑悬在青云子头顶。
“恩公,诸位,请!”青云子一声长喝。
“请!”其他几位派主齐喝。
霎那间,空气中各种能量激荡,眼看就要开始,围观的众人也都停止交谈,屏气凝神,认真观看其打斗来。
“呵呵。”只见凌云淡然一笑,也不着急。只见他单手一扬,那襁褓就悬浮在身畔。随后缓缓从腰间抽出那碧玉长箫,旁若无人的吹奏起来。
箫声刚开始清幽动听,淡似清凉月色,薄如青烟袅散,拂过一汪春水,不着一丝痕迹。接着,那曲调一转,开始寂寥悠远,变得跌宕回旋起来。
青云子等人初时还不甚在意,片刻后便发现不对,体内灵气居然开始有点翻涌澎湃,不受控制起来,而且这种现象明显有加强的趋势。见此,他们连忙都盘膝而坐,屏气凝神,调息自己体内的能量。那悬在他们各自头顶的兵器都摇摇欲坠,哪还受他们控制,更毋庸说去攻击凌云了。
箫声继续,开始变得如山横雾断,激越高亢,隐隐有金戈征伐之意。
再看青云子等人,脸色开始的阴晴不定渐渐变得有些惊恐,额头隐隐有汗渍浸出。他们全力的调集体内灵气抵抗箫音,却犹如海上一叶扁舟自汪洋上面临惊涛骇浪地侵袭,一波又一波。浪涛汹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将小舟吞噬掉。
他们脸上的惊惧愈发浓重,看着被“围在”中央的凌云神色都变了,仿佛看到最恐怖的怪兽似的。
“快……快运气……封住耳朵。”赤炎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了,再看其他人,面色潮红,连话都说不出。估计是刚开始赤炎对凌云的好心提醒才能使他比别人少些许“照顾”而显得略微轻松点吧。
听了赤炎的话,金铭他们都恍然大悟,后悔不已,继而暗暗自责。还一派掌门呢,真是愚昧的可以。箫音堵住耳朵不就听不见了,这是他们心中真实的想法。
随后他们连忙变换手印,显然是在调集灵气开始封住自己的听觉了。
凌云微微一笑,继续吹奏。箫音铿然激奏,铮铮之意更浓。渐渐地,箫音汹汹高越,折转而上,如高崖嵯峨,巨浪排空,气势奇崛雄伟,绵绵不绝。
“啊,噗……”金铭第一个抵挡不住,鲜血喷洒而出,血雾浸红了天空,精神萎靡不振。先前他对凌云杀意毫不隐藏,凌云自然对他多些““照顾”。
显然,封住耳朵的“良计”没起到预料的作用。
再观他人,不比金铭强多少,也都处在随时崩溃的边缘。
凌云犹然不停,箫音再转,激流而下。一抹淡淡的黯然之意弥漫。渐渐地,一种沧桑之意愈浓,苍凉如水,悲鸣如冰,心哀刻骨。
“噗……”黄粱第二个抵挡不住,鲜血犹如喷雾。他黄铜色的脸开始向蜡黄转变,眼眸散而无光,漂移不定,想来是心神大损。
“噗,噗……”赤炎跟冰心同时抵挡不住,赤红衣服湿了一片。冰心雪白的衣裙也点点血色,如花的无限娇红。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齐齐看向凌云,轻叹一声,神色黯淡。
“噗……”青云子并不强多少,没多久就也血喷长空。他眼中厉芒一闪而过,隐藏的更深了。
凌云按箫抬首,仰天长啸,神色如痴如狂,似悲还怆,眼角两道血红,血泪缕缕,那情景何等的凄凉!
片刻后,凌云回首,悠悠长叹:
“唉,人生一梦,白云苍狗。谈何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亲人逝去,纵是血仇得报,他们再也回不来了。我们失去的终究已经失去,空留些许遗憾,些许惆怅。”
“吱吱……”白狐看着凌云这样,眼色中浓浓的不忍,狐尾轻拂凌云的脸庞,为他拭去那两道血泪,雪白的毛发血渍隐隐。
“媚儿,我晓得,不用安慰,我只是一时之感慨罢了,别担心。”凌云眼眸温柔似水,微微一顿,接着道:“我们现在在一起,还有什么可以不开心的呢,呵呵。”
“吱吱。”白狐依旧忧虑。
“呵呵,只是吹奏《寂灭魂曲》,略耗心神罢了。”凌云淡然一笑。白狐神情这才稍霁,看向凌云带着浓浓柔情。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我等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这时,黄粱金铭众人服下疗伤丹药。调息片刻后他们暂时稳下伤势,向凌云深深弯腰鞠躬,请求赎罪。
“罢了,罢了,你们都走吧,这个婴儿是我的义子了,你们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凌云语气无尽的萧索,微微摆了摆手,神色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金铭黄梁等一声苦笑,修为没人家高,他们还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没被杀就是人家仁慈了,还敢责怪人家的轻视么。摇了摇头,他们相互抱了抱拳,各自散去。
“恩公,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得聚天伦,告退了。”青云子微微躬身后,带着黄瑟他们也一起走了。
“孩子,我们也走吧,媚儿,走了。”待得众人都走后,凌云戏逗着孩子,看了看肩头的狐媚,祭出长箫,飘然而去。
青云山“天地神物事件”终于拉下帷幕,一场热闹也随着众人的散去而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