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置信!将肉与灵串起的狂烧欲望,竟会胜不了两个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男人!是以,商映罪的攻势,愈发凌厉、愈发焰艳、愈发腾灵。
她誓要以她的色·相,完全征服、败灭眼前的两名男子。
[坠天妖诀]第三重功,全力施展!
一种狂跌、猛坠的恍惚感,嘶流于堂内。
弥剧的吸扯力,恣意浮悬中。
铁毅、云飘首当其冲,忙运劲足下,立稳!
[山影黯然]与[一夜相思静月丽]──
[天·地·无·限]之[相思黯然]!
铁毅与云飘极有默契的,刀剑再度合璧,袭向商映罪。
铁毅刀转为直,暗气扑出,盈注空间。
一山山的刀影,随满溢的暗气,斩往商映罪。
云飘剑横,一剑斲去,画出相思不断、不断相思的连绵剑意。
月的光芒,恣念水舞于他的光之剑上。
[铁·云]之合式:[相思黯然]!!!
商映罪玉手轻晃,铃铛叮叮又响。魔音四窜,掀翻滔天凄浪。
暗之刀与光,一前、一后,夹击商映罪。
商映罪忽觉,眼前被一团团阒寂的暗吞噬掉了。
比夜更暗的暗!
商映罪长吸一口气,妖气四漫,带起一阵狂飙。
风吹风拂!
然而,却扫不尽暗的所有。
暗里却又有光。
微光,白芒!
云飘的光之剑,溶入暗的刀气,溅出几点剑辉,落往商映罪。
刃气冷森。一针针地欲要啄入商映罪的骨缝。
商映罪两脚一错,凌空荡起,灿出无尽春光,漾着无穷风华。
刀与剑合起的骤疾旋劲,硬抗铃铛所洒下的坠势气网。
“轰!”
又一阵气劲交击声,彻扬现场。
铁、云两人再飘回原处。
商映罪浮于虚空的身子,缓缓降下。
[铁·云]不稍作憩息,一个纵身,再使[天·地·无·限]另一式。
[横刀飞血]!
[横刀奇梦]与[灿芒飞血死生离]的合成招。
云飘放出剑罡。
铁毅横刀向天,气势狂厉。
横刀大地飞奇梦。
商映罪脚跨莲花,腰身摆扭,带起迷心香风,直往两男而去。
商映罪知道,她再不能掉以轻心。她已确定,眼前两个男子的联手威势,的确足以将她的魅惑力,全数消散、抹灭。虽然,她仍不愿相信,有人能于她诱情欲火之下维持着清明的灵识。但事实却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商映罪很懊恼!
他们已与天地同在不朽!
色相不过是人性一个面向的呈现,又何碍于天地,何扰于天地、何阻于天地?无限的时空,于[铁·云]的刀与剑,随意姿流。那种超乎人类理解层面的宇奥凝缩力,使得商映罪的魔艳影姿,再难以扰动两男的不动即动之心。
商映罪紧咬银白细牙。她很气!非常的气。她一定要胜!
这攸关于她身为女人与[罪]的尊严。她非胜不可!
[坠天妖诀]的立意,取的是碎灭天宇、崩坍坠毁之念。那是蜜丽糖衣下的绝死毒药!她用生与肉体的最大眷恋,来换取沦亡的临身一悦。搀和着死·之·狂·欢的魔宴奇贪,是那么的耽美、那么的撩人、那么的欲舞。商映罪将她的肉体,作出最最完美的欲望挑情之态。她就不信,这样足可倾灭所有道德伦常之耽·美·的·极·致,竟会吸不住、克不住两男的目光与肉灵。
商映罪两手一抛、一甩,浪出满天的银绚。
铁毅塌山刀力,如梦若影,硬是砸入商映罪幻出的无尽银色灿影中,将之抵销,以致于商映罪杀势全破,顿化为无。铁毅回刀,跳开,距商映罪十步。暗之刀,迳指着商映罪。
云飘流离之剑罡,洒于商映罪铃铛绽华,造成破裂银辉的破裂,使得商映罪铃铛之芒显得苍零、悲殒,而后瞬息即没。于是,云飘收剑,退到铁毅身边。光之剑,对着商映罪。
商映罪浑身真气一震。[铁·云]果然是[铁·云]!她的双手,不觉地颤抖着。[坠天妖诀]独绝的卸劲功法,竟对他们的真力无以成效,迫使她非得与他们硬碰硬,来上一记不可。
这一触击,登时使得商映罪伏于杀招里的艳功全散,难以发挥出魅人心智的妖惑力。[铁·云]的联手,怎地有这样的功力?简直就像四个《侠帖》高手,联手攻向她似的!商映罪长息一口气,压下胸腹间翻涌不休的崩裂感。
无限无极的阔然之天地,让商映罪久经仗阵已不动不摇的心,一而再地潮起潮落,难以自控。于她称威江湖二十载的岁月里,只有[魔]才能给她这种刺厉的冲激与压力。难道,[铁·云]的联手奇功,与隐遁之前的[魔],已然同级?………
商映罪不愿相信她的臆测。没可能有这样的事!没可能的………她那么样的想。
她依然不承认败!因为,她也不断的精进着。今日的商映罪,是[四妖]里,可独当一面的的[罪],再非当年臣伏听命于[魔]的商映罪。她是正道所痛恶所害怕的[罪]!她岂能轻易服首称败?
商映罪不想再拖!她要一招定胜负。[铁·云]的联系,到底强至什么地步?她很想看个明白。她也想知道,她的[坠天妖诀]第五重功,是否敌得住眼前的青年两大高手?………
“嗤!……”
气流疾旋所触起的声响,辣辣盈于虚空。
铁毅、云飘凝神专意。他们知道,商映罪将要全力一击。这一招,必然石碰天惊,倾狂海涛!他们不敢轻敌。即使,凭藉着[天·地·无·限]而占了上风,但他们仍不敢轻敌。因为,他们的对手,是[罪]!
色相旷绝古今的商映罪!
铁毅使出[水月梦蝶]。暗之刀的梦味,弥然一盈。
[冷眸绽星晖乱丝];云飘剑洒长空。
[星晖梦蝶]!
剑绽星,星有眸,眸映辉。
刀破水,水存月,月舞梦。
于是,闪烁莹辉的眸里,飘出蝶梦翩翩,无尽情韵。
商映罪铃铛上蕴有的光芒,愈加灿目;亮得使人眼珠发疼!
铁毅逼近,暗的黑晕,蚀入商映罪的眼。
云飘光之剑长驱迫身,冷厉的剑气,森寒如冰狱。
“叱!”
商映罪纵身飞起,双手疾动──铃铛破天洒出!
两串铃铛散分为数十颗,蕴满[坠天妖诀]第五重功,弥落[铁·云]。
铁毅刀举,蝶恋梦谷,一刀劈进满空的绚芒里。
云飘跟进,剑气猛长,剑剑刺入夺目的极光中。
铃铛尽碎。断成一珠珠小铁粒,出其不意地钻出空隙,再往两男袭去。
铁毅的刀,与云飘的剑──
暗影与光晕相合,乱成一团非黑、非白的气圈。
气圈裹住铁粒,“碰碰碰!”声连响。
刀剑撤去,落下一堆铁灰。
一阵风吹过,恰好扫起,随风而逝。
商映罪脸色一变,艳彩全消。铃铛已毁!第五重功,竟也克制不了[铁·云]的联击。她,败,了!商映罪废然一叹。但随即却又粲然一笑、飘身离去。古怪至极的情绪之转折。让人费解。
同时,她还撂下了一句话:“映罪等待再与两位相逢的日子到来。嘻!”
[四妖]里,除了[罪]之外,[恶]、[血]、[灭]都恪守着[魔]的禁律;一招败,即不得再向对手出击的定例。然而,[罪]却从未曾败过一招。她一直于胜利的乐峰里,以艳相迷乱天,逍遥渡过。
况且,[魔]于归隐前,才将[罪]收入[四妖]行列。[魔]从未对她正式提过这道对其他三妖确切生效的禁令。因是,商映罪全不想、也不必遵守这道命令。因为,如果承认[魔]的规定,那就代表她会有败的一日。关于这一点,商映罪是绝不会接受的!………商映罪也曾经想过,为什么[魔]没有对她说过这条禁命?也许,是因为[魔]知道她太好强了吧…也许是因为如此!
总之,商映罪这一句话,等同于她对[铁·云]的再战宣言!
铁毅刀回背。
云飘剑复腰。
商映罪的一句话,比她的魔功艳色,更使他们心惊。因为,这一战,他们胜得侥幸──他们心知肚明!今日一役,若非铁毅缠思于梦殇情的执念还在,若非云飘恰在铁毅身旁,若非两人能合使极天地之道的[天·地·无·限];若非这种种巧合,败的定是他们。[罪]的人间色相,早已跨越了眼与心、理智与情感的困窘。那是足以立足百年的不世诡功!若商映罪真要缠着他们,那[铁·云]的日子,肯定难过了。
梦殇情问那人:“[魔]?”
“现在不是。”男子回应了一个令人困思的答案。
“现在?”梦殇情深为讶异。眼前这魔气纵横的人,竟会不是[魔]?
不是!?他不是[魔]?月心瞳则芳心狂叫,这怎么可能?这人这人,竟会不是[魔]?如斯惊魂慑魄的可怕功力,不是[魔],又是谁个来的?月心瞳难以置信。她明晓自己已被那人的幻魔无方,所深深的慑骇住。她无法相信这人竟不是[魔]?!
“现在不是。但将来会是。一定会是!”
低沉犹如从地狱回归人间的喑嘶声音,缓缓而坚决。铁树被宣告势将花绽满心。
“那么,阁下现在是?”